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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的另一边-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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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应该是目前相对最为安全的退路了吧。

    丹他们可有紧跟在我身后?!

    我习惯性的竖起耳朵,辨认身后轻若无声的熟悉脚步。

    但转念间,又想还是算了吧。

    他们跟与不跟都是他们的自由。

    敌人迎面扑来,我如来时般,强冲过去,出手无情。

    最后一枚弹匣转眼成空,我吸气,收紧腰腹,全身再次放至最轻,假借着地形,翻越腾挪。平时绝少使用的匕首被我自军靴中擎出,化作闪闪光轮向敌方要害飞掠盘旋而去。

    成排的枪林弹雨中,我扑高蹿低,凌厉的扑击,对方的枪口往往响不到几秒钟,已经被我夹生扫落或抢过,自己也如扯线公仔般撞上我的匕首。

    若说使出了浑身解数也莫过于此。

    我汗如雨下,大概是动作幅度太大,肋下的伤口似又进一步张开,温腻滚烫的液体大量不断地溢出来,往我的小腹漫去。脑门上的筋一跳一跳地提醒着我失血状况已开始接近紧戒状态。

    我动作更急。

    若是这口气不能忍到冲出去,只怕便要考虑就地掩藏,转持久战了,到那时,凭我这种伤势,那才有得麻烦!

    终于冲入密林,摆脱追击的时候,我才切实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抬手看表,自丹他们进入对方基地到此刻是47分钟23秒。

    算一算,我从进去到出来也不过只得17分钟。

    妈的!就这样也腿软?!

    简直一世英名尽丧!

    脚下一个踉跄,我差点跪倒在地,两旁有人自后面抢上,架住我。

    是丹和荣。

    道格已经转到我面前,他半蹲着小心地打开我的战术背心割开我的紧身衣,检查我的伤口。也许是月光的作用,他看上去脸色惨白。

    感觉到他们温暖得近乎热烫的手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体温低得也已接近警戒状态。就象冰块碰到了热水,我一下子失去力气,瘫坐了下来,把他们吓一跳,齐齐唤我。

    “大哥。”

    不晓得是因为伤口暴露在冷风中,还是他们这一声呼喊,我叽伶伶地打了个冷战,身上的汗都好象一下子变成了冷汗,又似被人抽去了脊梁般的虚软。

    泰整理好急救药包要替我敷上,我受不了他那六英尺半的大个子却一副小心翼翼的德行,一抢过来猛的压按在伤口上,热灼烫人的烧痛瞬间猛烈无比地袭上我每一条神经,原本眼眶里的热辣酸楚顿时变得微不足道,我被那激痛弄得咬牙切齿,脑筋也立时清醒了许多。

    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随后以自己一贯的口吻,如常地跟他们道:“时间不多了,你们先与他们汇合吧!”

    丹他们与特勤组联络官汇合的时间足有一个钟头,现在还有时间,我是自己偷跟的,自然还得自己偷偷回去。

    他们都不做声。

    丹说:“不,我们在一起,让他们来找我们好了。”

    我一手捂着伤口上的药包,一手抬起按着自己的额角,仿佛这样就能阻止自心底最深处泛上的晕眩和酸楚。

    若是二十四小时前,丹这样的一句话会让我多么兴奋高兴,而此刻我只觉得心痛。

    恍惚间,一同在特工营受训,到安第斯山出任务,狙击那些运毒车的场景在我脑海中盘旋着依依掠过。

    出任务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

    今晚,我的伤其实并非极之危险严重,无论是我或丹他们都曾经受过比这个严重数倍的伤,面临过比今天危险数倍的境地。

    同生共死呵!

    时间虽不算久,但那一桩桩一件件或大或小的事迹难道都是假的吗?

    我毫不犹豫地信赖他们,他们没有辜负我,可时至今日这个地步,他们却仍然不曾真正信赖我。

    尤其是丹。

    密室里丹荣刀泰的表情令我瞬间记起,每次任务,我都放心地将自己的背交给丹,哪怕是今晚刚才杀出来的时候也样,但他却从没把自己的背交给我。

    丹仍在试探我。

    他那样悠闲的等在密室里看着芯片自毁,可是也在暗暗地数着分针?看我是否真的会在约定的时限后,冲杀进去接应他们?!

    联络官和后勤组赶到的时候,我的伤口已经不是痛得非常厉害,但心里却似有把弯刀在不停的割。

    到底要如何,丹才肯相信我对他的友爱发乎赤诚?

    难道非要我挖出自己的心,放到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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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要如何,丹才肯相信我对他的友爱发乎赤诚?

    难道非要我挖出自己的心,放到他的掌心?!

    回到国防部,灰鹰那老货看到我,一张笑得见牙不见肉的贼脸顿时僵成石膏像。

    想来他已经接到消息。

    他的情报组发生差错,但错有错招。

    回程上,联络官已报告我们最新动态。

    由于我这私自出动突然介入的秘密特勤,对方组织里的极端分子在那基地里几乎全军覆没,芯片安全销毁不算,还让原本部署在二线,负责最后猛攻歼灭敌方的三角洲不费吹灰之力的来了个完美追击。最痛快的是这些国际通缉的危险分子死的不多,基本上都被生擒,只是需要住院的人数颇多。

    灰鹰收到三角洲行动大队长的感谢,原本以为是丹他们替他面目争光,见了我才晓得事情另有曲折。

    他以为我会马上发作,将他情报有误的罪状揪出来,闹得人尽皆知,没想到我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与他微笑以对。

    别以为我准备放过他!

    哼!跟我玩阴的?!终要教这样老鸟付出代价!

    在这之前,就让我来陪他玩个几局!

    医官替我缝伤口的时候,灰鹰就在我身边踱着步搓着手。

    大抵是我对面部表情的控制尚不够炉火纯青,笑容太阴恻恻,这老鸟能升到中将,自然也不苯。如今特地来跟我道歉。

    医官一离开,便与我道:“魏,明人不说暗话,你爹把你重新放进国防部的用意,我们都清楚。我发誓,这一次情报组的确是单纯的失误,没有任何幕后操作。与你一样,丹荣刀泰都是国家最重要的精兵良将,我们不会拿他们的生命来开玩笑。”

    我敷衍几句,把他赶走。

    这老家伙油精似鬼,见过丹他们的本领后,他哪里舍得轻易放弃他们,他只是要丹他们多多替他卖命而已。

    别的我不是很担心,只有点心烦丹他们日后协议完成后的事情。

    看这样子,到那一日,灰鹰也不一定会肯放人呢!

    其后的一个礼拜,我都呆在特工营的宿舍里,没有回家。

    一来身上有伤,不想让妈妈大惊小怪。

    二来很难跟家里解释这伤的前因后果,

    我骗爸妈特工营有集训,实际上却是等着国防部的医官替我做疤痕整形。

    丹他们亦没有回家。

    以前我会以为他们是有意留下陪我圆谎,现在我可不敢有他们是在善尽自己保镖清客之职以外的奢想。

    回到家里,不过两天,妈妈便已来问我。

    “东平,你跟丹他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脸色迟疑。

    “怎么会,妈?”我不知道自己的面部肌肉有没有抽筋,只觉得面孔很硬,牵动起来有点困难。

    妈半晌才回我一声,“真的?”

    她道:“你的话从没这样少过,而丹他们,自被你带回家来,我没见他们一天里叫你那么多声‘大哥’过。”

    是么?

    我挑动右眉。

    在自己的脸上演示出“我怎么没这种感觉?!”的问句。

    丹他们叫我“大哥”是很自然的事,这会很奇怪吗?若硬要说如今叫得多,只能说明他们从前叫得少了!

    还有,丹他们平时本来话就不多,我以前总爱献宝似的带他们到处胡混,现在身心皆伤,元气未复,没了这股劲道,少开几次口,不行吗?

    妈晶莹慈爱的眸色落在我脸上,许久都没动。

    我拗不过她,终于吃不消,把脸偏过一旁。

    她轻轻地笑起来,“也罢,”她说:“孩子多,难免有怄气吵闹的时候,妈不来管你们,让你们兄弟几个自己去解决。”

    “只是……东平,”妈的手温柔地抚上我的头顶,“你既然当了大哥就要多多忍让弟弟们,他们有时耍点性子,你不要太认真了。”

    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哪里没有让他们?!

    凡是好东西,哪一样没有与他们分享,凡是有危险的事,哪一件不是尽量我自己扛?哪里有子弹,我哪一次不扑在他们前面?!

    我统共一颗心,全是肉做的,他们却都是铁石心肠。

    尤其是丹。

    我把头埋在妈妈的怀里,几乎没想大哭一场。

    是!我也知道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我身边绕来绕去,但那又怎样?!以前是我拿热面孔去贴他们的冷屁股,哼,现在终于轮到他们了!

    大哥,大哥。

    是没听他们叫得这样热切自然过,仿佛我们这个兄弟不是刚做了一年都不到,而是从彼此投胎出生的那一刻便已开始,足足十多年下来。一声声叫得这样迫切惶急,当初发誓要爱护他们一生一世的坚持依然还在,我那颗肉心怎会不软下来?!

    不是不肯理他们。

    只是自从密室里的那一刻,我的胸口闷痛到现在。

    这口气一日不散掉,我一日没法应他们。若真有一日散掉了,又怕后继无力,我再也没法似从前般捧着一颗热烫的心去待他们!

    夜里,我辗转着,无法入眠。

    终于一跃而起,随便抓件衣服,打开窗户跳了出去,偷偷将车子驶到中城,随便挑个停车场一放,沿着街胡乱走着。

    肚子咕咕地叫。

    我借路边卖热狗的小贩看了看钟数。

    二十一点半。

    这才想起来,跟妈说过话后,心情无比沮丧,借口累就倒在床上装死,连晚餐都没起来吃。

    我掏出零钱,买了只热狗,大口嚼着,侧了个身,眼角瞄到身后十米不到的地上,有一截熟悉的影子自墙角黑巷里半伸出来。

    这是哪个?

    道格?泰?还是阿荣?!

    我转着眼睛,咬着热狗,慢慢往前晃,杜宾犬似的竖起耳朵,细细辨认着那吊着我几乎轻不可辨的足音。我故意在转弯时加速,步速亦忽快忽慢,身后的足音依然不紧不慢,按照它自己的频率微不可闻的响在十来米开外。

    二十分钟后,我已可确认。

    是丹。

    确定这一点的同时,身后的足音虽轻,但每一声却都象是在我胸口狠狠的踩落。

    我转过拐角,趁他追上来的时候,猛的蹿出。

    他紧急刹住。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足三米。

    他身上只得一件白色衬衣,连外套都没有。

    显见也是偷溜出来的。

    我双手插腰地瞪住他,只想把手指按到他鼻子上去,如泼妇般对他破口叫骂,我想对他大吼大叫,呼喝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又没拿锁链栓着,既然不信我,还这样辛苦地跟着我干什么?!

    丹一声不响地站着那里,望着我。

    他没有半丝尴尬的神情,就这样安静的凝视我,乌黑明亮的眼睛看上去这样无辜,好象本来就是我要他这样跟着我似的。

    我突然气极,嘴巴张开想要叱责,却好象忽而失了声。

    挨下去我做了一件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事。

    我突然撒腿就跑。

    丹吃惊,大叫了一声。“大哥!”他喊。

    那一声喊令我胸口如遭人重拳出击,顿时慢了下来,下一秒,气缓过来,我跑得更快。可也就是这么慢了一慢,被丹赶上了来。

    他叫我:“大哥,等一下!”

    为什么要等?!

    我咬牙狂奔,他无奈,只得苦追。

    一样都是国防部的秘密特勤,我真跑起来够快,丹也绝不慢。

    两人妖风似的卷过大街小巷,看得那些街头小贩路人过客无不目定口呆。可能是怀疑我们做了什么好事,正被人追,有的人见我们一溜烟的跑过,还不忘向我们身后张望。

    七转八绕,我跑得胸口似要炸开。

    丹还在追我,我气不打一处来地打量四周。

    要命!什么时候跑到中城的酒吧街来了!

    有点晕头转向地靠在墙大口喘气,我一抬头,刚好看到一块灿灿生辉的同性恋酒吧招牌,心里不知怎么冲上一个恶劣念头,我转身,探向来路,让同样跑得急喘不已的丹清楚地看到自己。

    来吧!

    这么要追着我,那就跟着我来吧!

    我摸出五十块塞进酒吧门房的手里,钻了进去。

    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乌烟瘴气,看上去比一般的酒吧还要正经高级些,人很多,清一色的男客,但是场面并不混乱。

    这里并不算太坏。

    我一边缓和急促的呼吸,一边往吧水台走去。中间有人不住的打量我,还有男侍对我抛媚眼,我统统不予理会,直接坐上高脚椅。

    酒保对我上下打量一番,问:“你满十八了吗?”

    我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掏二十块钱给他。

    “没有身份证,我不会卖酒给你。”

    这家伙!

    他以为我是要贿赂他啊?!

    我向他笑一笑,客气地称他一声“大叔”,然后告诉他:“我还没满十五,根本不准备喝酒,刚才跑了一通,累得半死,这二十块钱买份三明治和果汁应该够了吧!”

    那酒保大概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一段来,又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给了我一份三明治一杯橙汁。我没动三明治,把那杯橙汁整杯的倒进喉咙,然后将空杯往台前一放,反手抹一抹嘴角。

    “再一杯!”

    酒保几乎是张口结舌地看着我,三十秒后,相对我刚才那种灌蟋蟀动作,他慢条斯理地再给我一杯橙汁。

    “小子,你不会是刚打劫完了吧?”他说。

    我刚要作答,丹已冲了进来,还声随人到的喊了声“大哥”。

    真进来了?

    四周突然鸦雀无声。

    我半眯起眼。

    搞不懂这些同性恋。

    丹虽然长得不差,但绝对没我帅,为什么我进来也只不过得到很多注目,而他一进来,不但全酒吧的人都静了下来,还停下自己原本的动作,都盯住他。

    他跟我进来时有差很多吗?

    还不是一样跑得一身臭汗。

    难道说,就因为他身上那件衬衫因为汗湿地半贴在他身上,随着胸口同样剧烈地起伏着?因为经过剧烈奔跑,他面孔发红,额角的汗珠碎钻般闪亮着,沿着光洁的脸颊一路滑下来挂在他尖尖的下巴?!因为他纯黑的眸子,在酒吧昏暗晕黄的灯光反射下,特别晶莹深奥?!

    丹显然与我有同样的疑惑。

    他愕然地环视周围瞪住自己的人,转头间,下巴上的汗珠晃了晃,沿着他的颈项,滑过他的喉结,蜿蜒地流过他的咽喉,淌进了他的胸膛。

    “咕咚。”

    一声很轻很轻的吞咽声自我左首传来。

    我皱眉。

    老实说,我一直都怀疑那些曾经伤害过丹的人怎么有办法让自己对一个同样是男生的小孩产生欲望,那声口水的吞咽声更令我疑惑——丹在这些性向有异的人眼中真有这么甜美可口吗?!

    看到丹向我望来的眼光中隐隐闪动着诧异,我便晓得这小子根本没看清人家的招牌,是情急之下直闯而入。

    看着他且走且退的来到我身边,我一语不发。

    酒吧里恢复了生气,但大家的声音全都低了八度,视线依然聚焦在丹的身上。酒保主动问他:“先生,您要点什么?”

    丹看看我,又看看酒保,要了一杯柠檬水,背对着我,在我旁边的高脚椅上斜坐下来。他一手拿着杯子喝水,一边悠闲地打量周围。

    我暗暗发笑。

    别看丹姿态潇洒,这里大概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发现一件事,我瞪大眼睛。

    丹背对着我。

    他的背以45度角正对着我,剩下的315度范围内,从左边吧水台内的酒保到酒吧里所有的客人侍者统统在他自己的眼皮底下。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会做的事,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反应着。我伸出手指,戳了戳丹的背脊,他没有回头,只是低问:“What?”

    “你背对我。”我冷冷地讲。

    他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Andsowhat?”

    哼!还装?!

    “这不是你会犯的错!”

    丹先是一怔,随后扯动嘴角。他竟然笑了。

    我从没见他这样笑过,看上去有几分腼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天真味道。

    他说:“你不会的。”

    狗屎!他以为自己在说什么,我又在说什么?

    他还重复了一遍,“大哥,你不会……”可惜没能说完。

    混着一阵酒瓶杯子被打破的乒铃磅啷,“砰”的一记巨响,我以一种霸王硬上弓的姿态把丹仰天按倒在吧水台上。他仍然坐在高脚椅上,但两手似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苏般张大着,被我技巧的死死的按在吧台上,我的左脚牢牢地把他右脚掌踩在地上,右膝把他的左膝顶抵住吧台。

    酒吧里所有的人,连同惊魂不定的酒保一同目定口呆地瞪住我们这种无比暧昧的姿势。

    四周静得落针可闻。

    我悬叠在丹的上方,以我最邪恶的面孔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压迫性地低着头,用鼻尖挨着他的,努力使出我最色情的声量。

    “你仍然觉得我不会吗?”

    有那么一瞬间,丹在我手下挣动了一下,但我很失望,他眼中并无惧怕,只有“别闹了”这三个字和按捺的笑意。

    我光火。

    忽然听到有人暗暗抽气,我略转一转眼睛,眼角瞄到右侧有个男人定定地凝视着我们,我顺他的目光看过去。

    一切如常。

    只除了丹因为被我这样卡在吧水台与我的中间,为了将就这个难以动弹的姿势,腰身几乎被反折成九十度而已。

    这有什么稀奇的?!

    我转回视线,重新忿忿地瞪上丹。

    挨下去,他做了一个我怎么都没想到的动作。

    丹抬起他浑身上下唯一可以动弹的头,伸出舌尖轻轻舔了我嘴唇一下。

    那种濡湿柔软的感觉……

    我脑袋里顿时“轰”的一声响,跟着鸡皮疙瘩就爬满身。

    我似被蟑螂亲吻一般,“豁”地向后弹出几步,几乎没尖叫。

    “搞什么?!”我大吼。

    丹挺腰坐正,笑不可捺地望着我,一字一顿落地有声的回答我:“是的,我仍然觉得你不会,大哥。”乌黑的眸子里有种连我都觉得颇为诱人的邪魅。

    真是要吐血了。

    我瞪了他足了三秒钟,才一边用手背擦着嘴巴,一边走回去,重新坐下。

    我有点尴尬,不晓得该说什么。

    有人“嗨”了一声。

    我和丹齐齐转头。

    就是刚才盯着丹腰看的家伙。

    吧水台这边的灯光比较亮,照着他的头脸,还算不错,一副高级白领的样子。他向我眨了眨眼,却对牢丹道:“认识一下,我是班德拉斯。奥云…班德拉斯……”

    嗟!

    这家伙眼里的色光连三岁小孩都看得懂!

    我与丹不约而同冷冷地看住他,把他后面那句“很高兴认识你”冻得一段段的。

    再次扫视了一下这个色鬼。

    不过一张小白脸般的面孔,也敢来惹丹?!

    我无声地冷哼一声,往兜里摸了三百块丢给酒保,扯着丹,向酒吧的门口大步走去。

    出了酒吧,吸一口新鲜空气,我抬头又看了看那块灿灿生辉的招牌,忍不住嘀咕:“你没带脑袋出门吗?这个地方都跟进去!”

    丹居然还还我一句:“我不是没带脑,是没带眼睛。”

    我气结地瞪住他,不敢相信他也有这样油嘴滑舌的一面。

    他静静的望着我,半晌,低声道:“快十一点了,大哥,我们回去吧,伯母会担心呢!”

    我突然无法出声,也无法面对他那双幽深的眼睛。

    折腾了这么几个钟头,也确实想回家了。我转过身,闷闷地往回路走,丹安静地走在我旁边。过了两条街,他突然开口道:“其实我不是很介意。”

    “什么?”我没听懂他这没头没脑的话。

    “我是说,我知道你生气,是故意进去的。”丹轻轻与我说道:“但我其实不是很介意同性恋酒吧这种地方。”

    我转头看他。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街灯不是很亮,映得他一无表情的面孔有点朦胧。

    “会到那里的人……要什么都很清楚。光明正大地写在脸上,所以我不是很介意。”

    这次我真的听懂了他的意思。

    的确。

    现在想起来,我先前的举动其实十分幼稚。

    对丹造成最深伤害的并不是曾被男人侵犯,而是他曾一而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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