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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玫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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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很希望裤子破的话,那我去拿剪刀。”
“我走了,晚上见。”我一溜烟跑出门。
今天公司临时要疏洪道和我到台中开个会,当天来回。
我想虽然晚上就会回台北,但还是拨了通电话给叶梅桂,告诉她,我今天到台中,可能会晚点回去。
挂完电话后,疏洪道问我:“打电话给女朋友?”
“不是。她是我室友。”
“那干嘛连这种事也要告诉她?”
“因为因为”
我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猛搔着头。
其实答案很简单,我不想让阳台那盏灯等太久。
倒不是为了要节省电费,我没那么小气。
我只是不希望叶梅桂在客厅看电视或看书时,还得时时侧耳倾听我开门的声音。
那种滋味我尝过,很不好受。
所以开完会后,我就急着想招出租车到台中火车站搭车回台北。
“小柯,难得来台中,干嘛急着回去?”疏洪道拉住我衣袖。
我很怕被他拉住,脱不了身。立刻从上衣口袋拿出笔,问他:“你看这枝笔如何?”
疏洪道看了一下,赞叹说:“这枝笔的笔身竟然是木头制的,上面还有花纹,真是一枝好笔。”
我把笔凑近他鼻子,让他闻一闻,突然往旁边丢了十公尺远,再说:“去!快把它捡回来。”
他放开拉住我衣袖的手,迅速往旁边移动了几步。
等他发觉不对,再回过头时,我已拦住一辆出租车,直奔台中火车站。
没想到常跟小皮玩的游戏,现在竟然可以派上用场,我很得意。
只是损失了一枝笔,未免有些可惜。
买了火车票,在月台上等了10分钟后,火车就来了。
上车后,看了几眼窗外的景物,觉得有些累,就睡着了。
回到七C 时,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
打开门,阳台上的灯还亮着。
“你回来了。”叶梅桂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嗯。”我走进客厅,关掉阳台的灯,也坐在沙发上。
“吃过饭没?”
“吃饭?”我很惊讶。
“干嘛那副表情?到底吃饭了没?”
“天啊,我竟然忘了要吃饭。”
“你是故意不吃的吗?”
“我没有故意。只是赶着回来,忘了先吃饭。”
“现在已经满晚了,冰箱里也没什么东西。嗯弄什么好呢?”
“我不介意吃泡面。”
“哦。”
她站起身,走到厨房,扭开瓦斯炉烧水。然后再回到沙发上。
“台中好玩吗?”过了一会后,她问。
“我是去开会,又不是去玩。”
“哦。我还没去过台中呢。”
“下次带你去玩。”
“好呀。”
“水开了。”
“哦。”她再度站起身到厨房,把开水倒入碗里,再盖上碗盖。
“不可以食言哦。”她又坐回沙发,笑着说。
我心头一惊,这句话的语气好熟悉。
这是我在广场上告诉学姐以后会邀请舞伴时,学姐回答我的语气。
怎么会在这种简单的对谈中,我又被拉回广场呢?
“喂!”叶梅桂叫了一声,我才清醒。
“又想赖皮吗?”她的语音上扬。
“不会的,你放心。”还好,我又回到了客厅。
“你是不是有点累?”
“还好。”
“累了要说。”
“嗯。三分钟到了。”
“哦。”她第三次站起身,向厨房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回过头:“为什么都是我走来走去?”她瞪了我一眼。
我赶紧站起身,快步走到厨房,把那碗面端到客厅。
掀开碗盖,拿起筷子,低头猛吃。
“你慢慢吃,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做我一天的男朋友吧。”
“哇!”我烫到了舌头。
“你说什么?”我顾不得发烫的舌头,站起来问她。
“我要你做我一天的男朋友呀。”她微仰着头看我。
“为什么?”
“你肯不肯?”
“这不是肯不肯的问题,林肯也是肯、肯德基也是肯。重点是你为什么要我这样做啊。”
“你到底肯不肯?”
“你先说原因,我再回答肯不肯。”
“那算了。”她将视线回到电视上。
“好啦,我肯。”在她沉默了一分钟后,我很无奈地说。
“你是哪一种肯?林肯的肯?还是肯德基的肯?”
“我是非常愿意的那种肯,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可以说为什么了吗?”
“嗯。我爸爸过几天回加拿大,临走前又要找我吃饭。”
她把电视关掉,呼出一口气,转头看着我。
“那跟我无关吧。”
“本来是无关。但我爸爸说我已经27了,应该要考虑终身大事”
“等等。”我打断她的话,低头算了一下:“今年是2001年,你跟我一样是1973年生。所以你是28才对啊。”
“这不是重点。”
“这怎么不是重点呢?27岁和28岁的女孩差很多,老了一岁耶!”
“所以呢?”她瞪了我一眼,眼神中有刀光剑影。
“所以你爸爸算术不好。嗯,这才是重点。”我很小心翼翼。
“反正他意思是说我年纪不小了,应该要”
“这点你爸爸倒是说得很中肯,你确实是不小了。”我笑了两声:“中肯也是肯啊。”
“你是不是很喜欢插嘴?”
“喔。对不起。”说完后,我立刻闭上嘴巴。
“总之,他一直希望我赶快找对象。”
“你因此而心烦吗?”
“我才不会。我只是不喜欢他老是在我耳边说这些事而已。”
“喔。”
“所以我要你假装是我男朋友,我们跟他吃顿饭。明白了吗?”
“这样啊”我靠躺在沙发上。
“明天晚上八点,别忘了。”
“可是我通常七点半才下班,这样会不会太赶?”
“餐厅在你公司附近,我明天去载你下班。”
“喔。”
“好吧。”叶梅桂坐直身子:“来练习一下。”
“练习什么?”
“练习当我男朋友呀。”
“怎么练习?”
“首先,你要叫我玫瑰。”
“是梅桂?还是玫瑰?”
“玫瑰花的玫瑰。我爸妈都是这么叫我的。”
“你爸爸真是莫名其妙。如果要叫玫瑰,当初把你取名为玫瑰就好,干嘛叫梅桂呢?取名为梅桂以后,又要叫你玫瑰,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也可以说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你说够了没?”
“对不起。”我又把嘴巴闭上。
“好。你试着叫我一声玫瑰。”
“玫玫瑰。”我声音有点发抖。
“干嘛发抖?这是看到鬼的声音。”
我深呼吸,让声音平稳,再叫了声:“玫瑰。”
“不行。这样太没感情了,好像在背唐诗三百首。声音要加点感情。”
我吞了吞口水,轻轻咳了一声,把声音弄软和弄干净:“玫瑰。”
“这是逗弄小孩子的声音,好像在装可爱。你别紧张,放轻松点。”
“嗨,玫瑰。”我将身体放松,靠躺在沙发上,右手向她招了招。
“这是在酒廊叫小姐的声音。”
“玫瑰!”我有些不耐烦,不禁站起身,提高了音量。
“你想吵架吗?”
“喂,干嘛要这样练习,不管怎么叫,不都是玫瑰吗?”
“如果你是我男朋友,而且你很喜欢我,那么你叫的玫瑰,跟别人叫的玫瑰,就不会一样。”
“哪里不一样?”
“那是一种非常自然的声音。是从心里面发出来,而不是从嘴巴里。”
“这这太难了吧。”
“算了。”叶梅桂耸耸肩:“你明天随便叫好了,也许我爸爸根本分不出来。”
“喔。”我坐了下来。
叶梅桂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左手托腮,静静地看着。
我也看了一会,又是我不喜欢的节目。
伸个懒腰,靠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累了就先去睡。”
“我待会还得把今天带回来的资料整理一下,明天要用。”
“哦,那你先休息一下,我不吵你。”
“不会的。我只要坐着,就是一种休息。”
“嗯。”
“你看电视吧,我先回房间了。”我打起精神,站起身,提起公文包。
“明晚吃饭别忘了。”
“不会的。”我走到我房间,转头跟她说:“晚安了,玫瑰。”
“嗯。晚安。”
右手正要扭转门把,打开房门时,动作突然停顿,公文包从左手滑落。
我再转过头,看着客厅中的叶梅桂。
她原本仍然是左手托腮、看着电视,眼神的温度像室温的水。
但过了几秒后,托着腮的左手垂了下来,身体变直,视线也从电视转到我身上,眼神的温度像刚加热不久的水。
因为我刚刚很自然地,叫了她一声,玫瑰。
“如果你喜欢,以后就叫我玫瑰好了。”
“好。”
“去忙吧。”
“嗯。”
我走回房间,坐在书桌上,才想起公文包掉落在门外。
隔天早上要出门上班前,原本已经穿上了北斗七星裤,但是怕叶梅桂的爸爸如果看到星星,会觉得我是那种不正经的男孩。
于是脱掉北斗七星裤,换上另一条浅灰色的长裤。
可是,万一这条长裤好死不死刚好在今天被小皮咬出破洞呢?
叶梅桂的爸爸看到破洞后,心里会怎么想呢?
“玫瑰啊,这小子一定很穷。你看,裤子都破了还穿。”
她爸爸会这么说吗?
嗯,也许不会。搞不好他反而会说:“玫瑰啊,你看这小子连破裤子也穿,一定是勤俭刻苦的好男孩。”
我就这样坐在床上,左思右想,犹豫不决。
“还躲在房里干什么?你快迟到了。”叶梅桂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喔。”我应了一声,继续思考。
“喂!”过了一会,她又叫了一声。
我只好走出房门,告诉她:“我不知道要穿哪一条裤子。”
“你有病呀,随便穿就行。”
“可是”
“要不要我借你一条裙子穿?”
“不敢不敢。”我赶紧回到房间,提起公文包。
要走到阳台前,我突然急中生智,蹲下身,把裤管卷至膝盖。
小皮凑近我时,先是停顿一下,然后抬头看我,眼神一片迷惘。
“哈哈哈”我很得意:“天无绝人之路啊!”
“你干嘛卷起裤管?”叶梅桂递给我综合维他命丸和一杯水。
“我想让我的小腿透透气。”吞下药丸后,我说。
“无聊。”
“我走了,晚上见。”
我走出楼下大门,感觉到小腿凉风飕飕,才把裤管放下。
到办公室时,跟疏洪道要那枝笔,他死都不肯给我。
还说我不够意思、不讲义气之类的话,足足念了半个钟头。
我按照惯例,装死不理他。
如果让我比较的话,我会觉得今天比要跟叶梅桂吃饭那天,还紧张。
洗手间的镜子一定对我感到很不耐烦。
如果洗手间的镜子是魔镜的话,我可能会问它:“魔镜啊魔镜,我是不是一个认真上进、前途无量的好青年?”
七点半左右,手机响起。
“喂,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下来吧。”叶梅桂的声音。
“好。”
我提着公文包,准备跑下楼。
可是看了公文包一眼,我心里便想这下完蛋了。
因为这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没前途的小职员所拿的公文包。
这个公文包早已年代久远,是我在台南的夜市买的。
当初要买时,那个老板还说:“这是真皮的。”
“真皮?”我很纳闷:“那为什么卖这么便宜?”
“真的是塑料皮,简称真皮。”老板哈哈大笑。
我看老板还有一些幽默感,而且又便宜,就买了它。
我已经用了它好几年,有些表皮都已脱落,看起来像斑驳的墙。
怎么办呢?今天还得用它带一些资料回去整理,不能不提着它。
我又面临左右为难的窘境。
直到手机又响起,传来叶梅桂的声音:“我数到十,如果还没看见你的话”
“我马上下去。”
不等她的话说完,我挂上电话,拿起公文包,立刻冲下楼。
第十四章
我跑到叶梅桂身旁,她瞪了我一眼。
“对不起。我”
“别说了。上车吧。”
“待会我该怎么说话?要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还有”
“别担心。我根本不在乎我爸爸喜不喜欢你,所以你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
如果你可以惹他生气,搞不好我还会感激你。“
“对啊。”我恍然大悟:“我只是假装是你男朋友而已。”
“这不是假不假装的问题。”
“嗯?”
“如果你真的是我男朋友,我只在乎我喜不喜欢你,干嘛在乎别人是否也喜欢呢?”
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张面纸:“你流了一身汗,先擦擦汗。”
我接过面纸,擦擦脸。
“上车吧,笨蛋。”她笑了一笑。
听到叶梅桂这么说,我心情便轻松多了。
剩下的,只有对她父亲的好奇心。
我正在脑中想象她父亲的模样时,叶梅桂停下车,转头告诉我:“到了。”
“这么快?”
“嫌快的话,我可以再载你到附近晃一圈。”
“喔。”我赶紧下车。
我看了一眼餐厅大门,餐厅的门面看来金碧辉煌、灿烂夺目,好像是专供有钱人来挥霍的餐厅。
“今天谁请客?”我问叶梅桂。
“我爸爸。”
“还好。”我拍拍胸口。
“进去吧。他已经在里面了。”
“嗯。”
“别担心,做你自己就行。就当吃一顿免费的大餐。”她笑着说。
服务生领着我们左拐右弯,还经过一个假山和小花园,最后来到一个靠窗的餐桌。
叶梅桂的父亲靠窗坐着,看到我们,笑了一笑,算是打招呼。
她也坐进靠窗的座位,和她父亲面对面,我则坐在她左手边。
他看起来应该比实际的年龄年轻,照理说他应该有50几岁,但看起来却只有40出头。
他穿着深灰色衬衫,戴一副银框眼镜,脸颊和身材都很清瘦。
眼神是明亮的,笑容却很温和。
“我男朋友。”她坐下前,看了他一眼,左手指着我,声音很平淡。
“你好。”她父亲站起身,伸出右手。
“伯父您好。”我急忙也伸出右手,跟他握了握。
“请坐,别客气。”握完了手,他说。
“谢谢。”我等他坐下,我再坐下。
“怎么称呼?”他看着叶梅桂,问了一句。不过叶梅桂没有回答。
我正纳闷为什么她没有回答时,她转过头看了看我,说:“喂,人家问你怎么称呼。”
“人家是问你吧,你怎么”我话还没说完,她很用力瞪我一眼。
我恍然大悟,急忙站起身:“伯父您好,我姓柯。”
他微微一笑:“柯先生。别拘束,请坐。”
“不敢当。伯父您叫我小柯就可以了。”
“好,小柯。请坐吧。”
我慢慢坐了下来,叶梅桂凑近我耳边低声说:“不要用' 您' ,用' 你' 就行。”
“喔。”我点点头。
服务生递上菜单,我们三人一人一份。
“玫瑰。”他的声音很温柔:“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嗯。”她只简单应了一声。
“不用帮你男朋友省钱,今天爸爸请客。”他笑着说。
“我知道。”叶梅桂的声音,依然平淡。
我曾经说过,叶梅桂的声音是有表情的。
我可以从她的声音中,' 看' 到她喜怒哀乐的表情。
如果声音的样子,真的可以传达情感,那么他们父女,就是个中高手。
叶梅桂的父亲毫不掩饰地展现他的温情,但她显然并不怎么领情。
“小柯,尽量点,不必客气。”他转头朝着我,带着微笑。
“好。谢谢。”我点点头。
叶梅桂把菜单拿给我,说:“你帮我点吧。”
“要吃苍蝇自己抓。”我把菜单又递给她。
“什么意思?”她并未接下菜单。
“这是台语。意思是想吃什么,就要自己点。”
“无聊。”
“不要辜负你爸爸的好意,这样不好。”我凑近她耳边,低声说。
她虽然又瞪我一眼,但终于接下菜单。
点完了菜,他笑了笑,语气很和缓问我:“请问你在哪高就?”
“我在工程顾问公司上班,当副工程师。”
“喔。”他顿了顿,再问:“是什么样的工程呢?”
“水利工程。”
“嗯,不错。工作很忙吧?”
“还好。不算太忙。”
“嗯。玫瑰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不会。她时常照顾我,应该是我给她添麻烦。”
“是吗?”他温柔地看着叶梅桂:“玫瑰真是个好女孩。”
“是啊。”我笑了笑。
服务生端上菜,并一一帮我们分开两根筷子,再递给我们。
叶梅桂的爸爸等服务生走后,说:“来,一起吃吧。”
叶梅桂欲伸出筷子,我急忙抓住她的左手臂,她转头瞪我:“干嘛?”
“得让伯父先夹菜,我们才能动筷子。”
“小柯不必这么客气,随意就行。”他依然笑容可掬。
“这是作晚辈的基本礼貌。伯父,请先夹菜吧。”
他笑了一笑,伸筷子夹了一点菜到碗里,我才放开抓住叶梅桂的手。
“你太入戏了,笨蛋。”她又低声在我耳边说。
“玫瑰。爸爸后天中午,就要回加拿大了。”
“哦。”叶梅桂应了一声。
“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到机场”
“我要上班,没空。”不等他的话说完,她便接了一句。
“后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我说。
“我要加班,不行吗?”她转过头,瞪着我说。
“我从来没看过你在星期六加班。”
“这个礼拜六就要加班。”
“哪有那么巧的事。”
“偏偏就是这么巧。”
“加班还是可以不去的。伯父都要走了,还加什么班。”
“你”叶梅桂似乎很生气。
“没关系的。”他笑一笑:“上班比较重要。”
他虽然这么说,但眼神还是闪过一丝遗憾和失落。
“小柯,你跟玫瑰是怎么认识的?”他显然想转移话题。
“这个”我觉得如果说是住在一起,应该不恰当,只好说:“是朋友介绍的。”
“是这样啊。哪个朋友呢?”
“是玫瑰的朋友,玫瑰都叫他小皮。”
她听完后,忍不住转头看着我,脸上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喔。”他点点头,又笑着说:“玫瑰一定让你吃了一些苦头吧?”
“不是一些,是很多。”
他笑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较为明朗的笑。
“真是难为你了。”他止住笑声,微微一笑。
“不会的。头可断、血可流,玫瑰不可不追求。”我说。
他又笑了起来,而叶梅桂则瞪我一眼。
“那你一定很喜欢玫瑰吧?”他又问。
我愣了一下,瞄了叶梅桂一眼,想向她求助。
她把脸别过去,似乎想让我自己面对这个问题。
“我我非常喜欢夜玫瑰。”
话一说出,便发觉不太对,赶紧改口:“我是说,我非常喜欢玫瑰。”
“嗯。”他点点头。
叶梅桂则又转过头来看我一眼,眼神跟学姐好像。
我记得在广场上告诉学姐,我非常喜欢夜玫瑰时,学姐的眼神就是这么妩媚。
“小柯,你最喜欢玫瑰哪一点?”
正当我又掉入广场的记忆漩涡时,他又问了一句。
我赶紧回过神,说:“这太难选择了。”
然后再说出以前叶梅桂问我她最性感的地方在哪里时,我的回答:“就像天上同时有几百颗星星在闪亮,你能一眼看出哪一颗星星最亮吗?”
“嗯,说得好。我也觉得玫瑰的优点好多好多,她从小就是这样。”
叶梅桂的身体振动了一下,嘴巴微张似乎想说话,但随即恢复平静。
我起身上洗手间,想让他们父女俩单独说话。
我故意待久一点,等觉得时间已差不多后,再走出洗手间。
可是餐厅实在太大,我竟然迷路了。
幸好有个服务生来帮我,我才又回到餐桌上。
“干嘛去那么久?”叶梅桂有些埋怨。
“这餐厅好漂亮,我在看风景。”
“无聊。”她说。
“对不起。”我说。
她拿起皮包,站起身跟她父亲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不再多坐一会吗?”他似乎很失望。
“不了。”她用眼神示意我拿起公文包,“下次再说吧。”
“下下次吗?”他喃喃自语。
我们三人走出餐厅大门,叶梅桂的父亲告诉我:“小柯,有空的话,带玫瑰到加拿大来玩。”
“喔,好。”
“请你好好照顾玫瑰。”
“这是应该的。”
“那玫瑰的幸福,就交给你了。”
“伯父请放心。我会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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