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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乞丐调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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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我很喜欢你说的‘公平’两个字,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孩子从生下来就没有人给过我们‘公平’。
  就拿我来说,我爸爸妈妈是对我很好,可是这种好我小的时候不懂得,大了以后简直就是不能忍受,你想象一下一个残疾人是怎么生活的我就是怎么生活的。
  可我不是残疾人,我有手有脚,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想做自由自在的事情,可是,我能么,我有这个权利吗?
  先是让我读一个我不喜欢读的学校,后来爸爸妈妈都不做事情了,整天在家里照顾我,我简直有一种被绑架了的感觉。放学回到家里,弄了一天的功课我很累,想干点别的换换脑子,可是我刚一动,爸爸妈妈马上围上来,
  “小成呵,这个你不要做,赶紧去学习”。
  每天都是这句话,我真的是烦死了。
  所以,我特羡慕街上的那些乞丐,他们每天在街上晒太阳,没有学校,没有老师,没有父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觉得他们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人,我也很想拥有这种快乐,尝尝这种自由的滋味。
  可是我要是不离开家,我想我永远都不会有这种机会,一想到要离开家,我就兴奋的要命,我就是要跑出去,哪怕是做乞丐。
  就这样我真的离开了这个家,也离开了那些讨厌的没完没了的考试,我觉得很快乐,很惊险,象是在演电影,乞丐是我扮演的一个角色。
  前几次我都没有计划,所以还没等离开济南,便被父母找回来。
  后来,我想真要让他们找不到我,必须有一个计划,而且,必须手里有钱,我卖掉了自行车,我想先到北京看看,再到广州去找活儿干。
  可是在火车上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一看车已经到站了,我赶紧下了车,走出车站却发现是天津站,离着北京还有一段路程,我以前听说过天津,这也是大城市,我想先逛逛看。
  白天倒好说东游西逛很快就过去了,可晚上我却犯愁了,我没有身份证没法住旅馆,找个地方过夜对我来说成了难题。好在正好是夏天,我跑来跑去跑累了,便在一个大商店的墙角睡着了。
  第二天我照样在街上闲逛,并且准备坐大巴到北京去,可正这时我发现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装在短裤口袋里的钱全部丢了,我想起可能是我昨天晚上睡觉的地方。我赶快回去找,可那里到处都是人,哪还有钱的影子。
  没有了钱我开始有点害怕,但是,我也不想回家,我不想面对爸爸、妈妈责怪的眼泪,他们总说对我好,可他们好的只想让我逃掉,我总是想我如果考不上大学,他们会不会失望的去自杀,我怕他们这样做,所以,我宁愿他们早早的失去我,也没了这份指望。
  在天津的街头走着,我开始注意寻找乞丐,我想看看他们都是怎么做的,我想尝试一下那种乞讨的滋味,这对我说很新鲜很刺激。
  终于在一个过街天桥上我碰到了一个乞丐,他看上去有40多岁,浑身很脏,头发乱蓬蓬,他的面前有张纸,说他遇上车祸失去了全家人也失去了两只胳膊,现在只能乞讨为生,希望过路行人可怜可怜他。
  他趴在那儿一动不动,两只空袖管垂在肩膀旁边,我看他的确很可怜,便蹲在他身边看他,他很凶的赶我走,说我挡他的财路了,我很生气的走开了,在天桥下面的荫凉里坐了一个下午。
  到了傍晚,天桥上几乎没什么人了,那个老乞丐才爬起来,晃晃悠悠的往天桥下面走,我远远地跟着他,不知走了多久,我发现他竟坐在一个卖云吞的小摊上,那两只胳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上,他吃着云吞,眯着眼睛一副很舒服的样子。
  “原来你是个骗子”。
  我忍不住对他喊了一声,他吃了一惊,筷子差点掉在地下。一看是我,他又凶起来,要揍我,我忙跟他说:“你敢揍我,我爸爸就在那边”。
  果然,他不再凶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对我说:“我和你是闹着玩儿呢”。
  “你为什么要骗人?你知道刚才我都觉得你很可怜”。
  “唉,我这不也是为了混口饭么,做乞丐的还讲什么骗不骗人,能赚到钱就是本事呗”。
  “那你看我能赚到钱吗”?
  “你”?那个乞丐听我这样问他,不由的打量我。
  “我看你挺象个好人家的孩子,为什么要做乞丐,你不读书吗”?
  “我最烦的就是读书了,我父母一天到晚要我关在屋子里面学习,我学够了就跑出来了,我就是要做乞丐,他们不是最怕我没出息吗?我就是要做最没出息的事儿”。
  “那你刚才说你爸爸的事儿”?
  “我那是骗你的,我爸爸这会在山东呢”。
  “那你行了,做乞丐没问题”。
  从那天起,我跟那个老乞丐成了朋友,他教会了我许多做乞丐的规矩,而且,帮我找了几个地盘,他说,天津的丐帮是全国都出名的,要做乞丐就在天津做,这里的钱好赚。
  就这样那一段时间,他带我跑遍了天津的大街小巷。他还给买我了副眼镜,让我扮做失学学生,在火车站。汽车站乞讨,这种事刚开始还不错,有许多人相信,我们也赚到了钱,可后来,警察老来赶我们,我们就再也不敢去了。
  那个老乞丐说他已经乞讨了20年,他儿子都在农村盖起了大瓦房,娶上了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孙子,儿子劝他别干了,回家抱抱孙子享享福,可他说,干惯了,不干浑身难受。
  不过他的心肠挺善良,晚上我们俩睡在一起,他就劝我赶快给家里打个电话,他说,“你爸妈肯定找你都疯了,放着那么好的日子不过,来当乞丐你真是没出息。”
  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可我就是扭不过这个弯来,我就是要没出息怎么样。
  日子过得也很快,我每天在街上,找个地方一蹲,有时候也学着老乞丐的样子把两只胳膊藏在胸前,垂着两只空荡荡的袖子,赚得钱虽然不多但也够吃饭的了。
  好几次路过公用电话,我都忍不住想要给爸妈打个电话,我只想告诉他们,我在外边挺好,不要他们牵挂,可我又不敢,怕他们找我回家,怕他们恨我怪我,如果这样我宁愿不见他们。
  这时天也凉了,老乞丐送了我一条裤子和一双破皮鞋,我脱下了短裤和凉鞋,换上了那一套,脏兮兮的往那儿一蹲,正式的象个乞丐了。
  这时有人找我,想拉我入他们的帮伙,我知道这些乞丐帮都挺吓人的,所以,我就装傻,搞的他们也不清楚我的底细,打了我一顿便把我放过了。
  有了这次经历我才真正的想回家了,这些乞丐无法无天,整天找事打架这让我很害怕,我是出来寻找自由的,而不是走向犯罪的,我想我如果进了公安局,这一辈子就完了,我虽然不想象父母想象的那样出入头地,可我也不想去做个坏人。
  但是,在乞丐里边呆着,很容易人就变了,因为他们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老师以前总对我们说,做人不能没有是非感,我一直搞不明白什么是是非感,但是,我现在明白了,做乞丐的人就是缺乏是非感,因为在正常人看来是对的东西,在他们看来就是错的。
  在他们看来是对的东西,在正常人看来肯定是错的,是不能接受的。
  这一点我感受太深了,我跟那个老乞丐说这些,他一边嫌我烦,一边让我赶快给家里打电话,让家里接我回去,他说,你这样爱问问题,在这个圈子里是很危险的,要吃亏的。
  结果,我正在犹豫着想给家里打电话时,天津市开始清理整顿市容,我被带到了收容所,然后,被遣送回济南,这次我在外面流浪了四个月,也算尝过了做乞丐的滋味,我知道了人要为自由付出代价,而且,人也不可能有真正的自由。
  我现在觉得对不起爸妈,他们对我真是太好了,我原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想伤害他们,一想到他们会为失去我而难过,我就忍不住要跑掉,是他们无条件的宠爱把我惯坏了,我总想恶作剧。捉弄他们,我是不是很坏的孩子?
  我不敢保证我将来会不会再次离学出走,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对家对父母又感到烦了,忍受不了我就会跑,我想我已经很难管住自己,可是,我真的不想学坏,我想当个既不那累又不那么坏的好人,真的。
  采访者思绪:
  与姚成交谈的时候,他的妈妈一直在旁边擦眼泪,这个30岁才返城自谋生路,好歹创下份家业的女人,看来实在是为这个儿子操碎了心。
  可无论他们夫妻怎么的无条件服从,小心翼翼的照料,儿子的脑后还是一片反骨,这个迷恋流浪的孩子终于过了一把当乞丐的瘾,带着满身的尘土和黑瘦的面孔又回到了家,可他的心灵是否也落满了灰尘,这只有他自己知道。
  虽然他同我的谈话因为他母亲的在场显得吞吞吐吐,迟迟疑疑,可他流畅的叙事能力,清晰的思维定势却使我感受到他的聪明,做为一个16岁的少年,无疑他应该算是同龄人中比较成熟的一种。
  显然,这种流浪的经历已使他更加早熟,社会给了他最好的教育,使他的本质显现出来,在许多选择中,他还是很明确的选择要做个“好人”,这对姚成父母来说该是多么欣慰的事情。
  是啊,做好人又不累是许多人的愿望,问题是这种机会到底有没有。
  姚成离家出走做了四个月的乞丐是回事儿,可他为什么要放弃那么舒适的环境和父母无微不至的爱一次次远去,这更是一回事儿,对于我来说,我更看重后一个问题,虽然这有,久老生常谈,可我们的孩子到底想要什么,这是个并非话外的问号。
  姚成的父亲我没有见到,他妈妈告诉我,丈夫在家烧儿子爱吃的菜,他知道儿子在外边流浪了这么久,肯定没吃过什么象样的饭菜。看得出姚成的母亲对儿子的归来有些喜出望外。她甚至没有责备儿子一声,只是不停的替儿子拽拽衣角,擦擦脸上的污垢。
  已经长得比母亲还高的姚成显然已不太习惯这种抚爱,他的尴尬他母亲浑然不觉,这让我突然明白了姚成为什么与父母总要背道而驰,他们缺乏最起码的相互了解和认识。
  这无疑是现在许多家庭存在的痈疾,父母呕心沥血为了孩子,孩子却总要做出让他们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举动,譬如几次离家出走,甚至16岁便已经有了做过乞丐的经历的姚成,这已经并非是传奇。
  第十二章
  坐在11层的办公室里,老板台后面的他透过茶色玻璃的建筑幕墙,俯瞰下面街道上如蚁的人群,他笑着说10年前做乞丐时用的手推车他还留着,那皇他永远不会丢掉的东西。
  ——当过十年乞丐的今日企业家。
  认识他是在一次企业家联谊会上,那一次到会的几十名大小企业家中,他50多岁,沉稳持重,一身乳白色的西装,浅灰的领带,得体的举止,惹得众记者频频与他接触,抢了不少风头。
  我代表报社与他约好采访时间,但是,我非常幸运的知道,在我自己创作的书中,他是一个撞上来的目标,他的经历谈得上是真正的传奇,说得通俗一点,他是真正的从乞丐到富翁。
  但是,由于事情已过去太久,加之他本人的身份与原先已经有天壤之别,他虽然不并算讳言过去的饥寒交迫,但在称呼上他说自己以前是拾荒者,也就是捡过破烂,而且,一捡就是10年,当然,一开始从四川来到北京时,他是一路乞讨而来,我想这两者本来就没有那么清晰的区分。
  乞丐通常意义上以要两种生活为生,一种是乞讨,另一种便是拾荒了,另外还有一种是顺手牵羊,所以,它们之间是很难有概念的清晰,索性就不去管它。
  因为他不愿意留下自己的名字,所以,我只能赶快的让他口述,我来实录。
  “我今年正好50岁,是49年生的,所以,不用告诉你,你都会猜到我的名字里肯定有个”国“字,我们那波儿人可能都会有这种名字。但是,我们这波人幸运的并不多,国家大大小小的天灾人祸我们都曾经经历过,因此,说吃苦我们最有资格了。
  我老家是四川成都的附近,那是个盛产竹子的好地方,我们那里生产的竹器非常有名,但是,过去不准搞副业,所以渐渐的手艺人都远走他乡了,慢慢地没人会再用这种办法赚钱。所以,我们那里穷得远处有名。
  我兄弟四个,我排行老大,理所当然的得挑起家里的大梁,所以,我一天书都没读。
  七、八岁便跟着乡亲出去做贩盐巴和大米的生意,一直到16岁,我才第一次穿上了布鞋。
  18岁我同几个兄弟砍来了竹子,回家盖了新的竹楼,砌了新的火灶,可是19岁我便被公安抓了起来,说我私贩盐巴,投机倒把,判了我七年徒刑,等走出监狱我已经是26岁的人了,家里的兄弟都用我当时留下的钱娶了亲,而我这坐过大牢的人没人敢嫁,我一气之下便离开了家乡,到现在再也没回去过。
  我到了成都,可当时的人都保守的很。一听我坐过牢也不分青红皂白什么地方也不留我做工,我在街上奔波了几天一无所获,最后只得拾垃圾箱里的烂菜叶吃。我那时还年轻,血气也旺,一心想找个地方做工挣钱发家,可是,那会儿是1975年,到处都是搞运动的人,经济也不发达,尤其是成都根本没有什么机会,为了填饱肚子,我开始捡破烂,收废纸,慢慢地赚了点钱,三年以后我回老家盖了竹楼,也娶上了媳妇,准备过安生日子。
  可是1979年,一场大水使大半个四川省都受灾,我们那里成了重灾区,我新盖的竹楼在山脚下被冲得七令八落,媳妇在竹林里生下了我儿子,我们一家三口上无片瓦,下无寸地,31岁才得子的我内疚得几乎要去死,我想我这个人真是没用。连老婆孩子都安顿不好,我还算是什么男人。
  当时,媳妇和没满月的儿子,还住在部队的帐篷里,我便拿着一根肩担,两条麻绳走了,我要出去闯世界,直到我能给她们一个象样的家。
  那一年四川到处发大水,经济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到处是灾民,根本没有人做生意,我又找不到事情做,连破烂也没得捡,我就是要饭也吃不饱,这时我听许多人讲,北京那地方有好大,在那里有的是活儿可以干,我把扁担、麻绳扔了,用身上的最后一点钱买了火车票,从成都来到了北京,那是1980年。
  在火车上颠簸了两天,我水米未进,到了北京下了火车便头晕脑涨,不知往哪里走好,我突然害怕起来,我一个外乡人,身上分文没有跑到北京来了,那时北京在我心里是最神圣最伟大的地方。
  在火车站的角落里呆了两天我才敢试着往城里走,因为我已经四、五天只喝凉水没吃东西,我想就是要饭我也要到天安门去看看再回成都。
  我那时头发、胡子老长,衣衫褴楼的不象个人样子,人人见了我都绕着走,我始终没有勇气走到天安门广场去,我怕警察怀疑我不是好人,把我抓起来送我回四川。
  那时候北京管的也特别严,外地人很少有在这儿打工的,我问了几家建筑工地,人家都怀疑我的来历不明,不肯让我留下做工,我东游西逛的没办法蹲在墙角讨开了钱。
  那会儿老百姓手里都没什么钱,每天讨个毛儿八分的刚刚够吃饱肚子,我想这下没指望了,如果这样讨下去,我讨到死也无法给老婆儿子一个交待,在北京讨钱我觉得自己是活得一点脸面也没有了,想想真是不甘心。
  正在我绝望的时候,有一天我无意间拣到了一辆几乎无法再推着走的小孩推车,我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那只不过是因为长期不用,小推车的轮子全部生锈了的缘故,我高兴极了,三弄两弄便把小推车修好了,我想我要用这个推车来做点事,哪怕是捡破烂。
  北京那时的治安很严,大街小巷白天根本看不到捡破烂的,我也不敢轻易上街。一般都是晚上12点以后,我才推着小推车溜进居民区去掏那些垃圾,因为天黑我什么也看不清,只得摸索着装一车回到我住的地方,然后才去装一车,一晚上推个三四车,然后,白天我就仔细的翻拣,能够卖钱的纸和玻璃瓶都拣出来,真正的脏东西全部扔掉。
  好在我那时住在农民房里,出了门就是沟,剩下的垃圾我都扔在那个沟里,几年下来我都把那个沟填平了,你说我得掏了多少垃圾。
  开始这事就我一个人干,可慢慢地见我赚钱了,有些乞丐便也开始掏垃圾,居民楼里的老太太发现了我们这些夜里的拾荒者,报告了派出所,我们便被警告不准再进去掏垃圾,反正,北京大得很,这里不让进了,我们再换个别的地点儿,这样我一干就是三、四年,钱是赚到了一点,可要是想回趟老家还是不行,我舍不得把钱交给铁道部。
  这时北京已经改革开放了很长时间,经济也搞活了,市场也繁荣了,外地人也多了,什么打工仔、打工妹到处都是。我本想把这捡破烂的行当扔了,也找个地方打打工,可是已经几十岁的我这些年来受了太多的罪,身体也不行了,瞅着什么活儿都犯愁,而且,这时捡破烂的收入也很可观,我想想还是继续干下去。
  但这时我已经不再到居民楼去掏垃圾,因为到北京旅游的人多了,各种各样的汽水瓶,易拉罐扔的到处都是,我放下了手推车,拎上了蛇皮袋,专门到公园,酒店门口去捡这些东西,一个值好几分钱呢。
  那时候,我一天光捡这些东西卖卖就能卖几十块,所以,我再也不掏垃圾箱了,也觉得总算熬过了最苦的日子。
  可是,我有今天全是因为一件事给我的刺激。
  那夭我照例在街上捡啤酒瓶和易拉罐,转悠到一个大酒店门口,正好出来一帮旅游的,中国人外国人都有,我远远地看着等着,想等他们走了以后,过去看看有没有扔掉的东西。
  果然,他们走了以后,一个压扁了的易拉罐扔在地下,我连忙跑过去刚伸手去拿,手却被一只穿着皮鞋的脚踩住了,我抬头一看,一个穿着制服的小伙子正冲着我发脾气,他说:
  “要饭的,这是三星级大酒店知不知道。你胆子到挺大,敢到这儿捡便宜来了,告诉你,今天给你个警告,再让我看见你送你进派出所”。
  说完,他狠狠踩了我一脚便走进酒店大堂跟一个保安嘀咕什么,我当时只害怕他让保安送我进派出所,没命的就跑了。
  可回到我住的地方,发现我的手已红肿了,这个酒店门前的一脚彻底踩痛了我,我想我只要活着就要拼命赚钱,直到把那个酒店买下来为止,我要让那个踩我的人付出代价,尽管,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该让他付出什么代价。
  也是因为我碰上了好机会,虽说是改革开放,可北京的各行各业都还比较保守,我这什么路都没得走的外地人反而有了只要吃苦便能成功的机遇。
  因为常去废品收购站,我和那里的人成了老关系,而且,捡了快10年的破烂,我在这个圈里也有了些名气,他们叫我“四川破烂王”,我虽说不是怎么很愿意,但名声就这么叫出去了。
  其实,我与垃圾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发现了很多可以赚钱的门路,只要肯在这上面动动脑筋,我相信旨定会赚大钱的。
  我开始不光自己捡破烂,还租了一个挺大的院子收购破烂,然后,攒多了一下子卖给废品收购站、这样我虽然从中只赚几分钱,但多了收入自然也就很可观,我这样一做,有不少捡了多年破烂的人也做开了中转的生意,1995年,我承包了两个废品收购站,赢利不错。
  这时我想一个人做事力量太薄,凭我的积累要想赚到买下那座酒店的钱,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我萌发了集资分股做投资的想法。
  这么多年在北京我的朋友几乎都是捡破烂的,什么河南破烂王,山西破烂王还有我这个四川破烂王,我们这些人混了这么多年,手里都有了一定的资金,我一说合伙做件大事,他们全部双手赞成。
  于是我们三家投资成立了股份公司,这个全部由破烂王组成的公司做的第一件生意便是把那家不景气,濒临倒闭的三星级大酒店买了下来,那是1997年的春天。
  由于在公司里我年龄最大,投资最多,是最大的股东,我担任了公司的董事长又兼任了那个酒店的总经理。
  我承认我买下这家酒店完全是出于当年的那个侮辱,有些冲动,可我想在我经历过最惨的地方开始我新的创业,我会时常记起那件事,拼命的去努力做,我一定会成功。
  我上任酒店总经理干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那个当年踩我一脚的大堂副理叫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在老板台后面坐着,看着他足足有半个小时没有讲话,他有点不知所措,总问我:“总经理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实在忍不住了便问他,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总经理,我知道”。
  这个大堂副理挺机灵,可我还是提示他,
  “那一年你在酒店门口踩住了一个捡易拉罐的人的手还记得吗”?
  他想了想说,“我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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