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私档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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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套话
　　“万利集团又是怎样帮你们省钱的呢？”胡欣红感兴趣地问。
　　“大陆的关税很高，特别是电子产品，不逃点税几乎没有利润。我们进口的电脑配件，都由他们包税代理。”林学璋见她与丁吾法朋友相交，而且丁吾法在她面前还有几分讨好，与他传闻中听到的大不一样，觉得她与丁吾法关系非同一般，也就没有半点防范意识。
　　“什么是包税代理？”胡欣红不懂。
　　“打个比喻说，某种商品进口税是一百，我们按六十的税给他们，至于他们向海关交多少或者不交，我们都不管，他们保证按时把货送到我们厂。我们省了四十的税，利润自然就好了。很多台湾老板的货都是他们包税代理的。你是他朋友，应该知道，在大陆没有他搞不定的事，尤其在海门，只要他一句话什么都能搞定。有人说，他就是海门海关不在册的关长。”
　　“我听你老爸说，你们厂主要做来料加工。来料加工没有进口税的。”
　　“产品出口了，当然就没税，不出口呢？”
　　“不出口就得交税，但货已经进来，他们又怎么包税呢？”
　　“在大陆做生意好赚钱，这是其中一个奥妙。”林学璋为了取悦她，卖弄自己的见识，把生意秘密竹筒倒豆般全讲出来。“我们台湾老板到大陆办厂，几乎都盯着大陆这个巨大市场，来料加工也好，一般贸易也好，都想逃点税，占领大陆市场，把生意做得更大。我们的产品，一半用于国外市场，一半得在大陆销售，补税肯定亏本，亏本生意没人做。这好办，有万利帮忙出口，给他五顿货，出口时他报十吨，我们不就省下了五顿可在国内销售了吗？万利甚至连增埴税发票都给我们准备好，我们拿来到海关核销的单据也干干净净。丁老板神通广大，让人不得不服。当然，我们得按不同商品进口税的百分之六十给他，作为核销费。我们赚钱，他们也赚钱，皆大欢喜。我老爸常说万利的丁老板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下次你得陪我老爸拜访丁老板。国外市场不景气，我们想百分之九十的产品内销。只要你能帮助与丁老板牵上线，同你分成怎么样？”
　　“牵线可以，分成不要。”
　　“反正今后我的也是你的。”林学璋嬉皮笑脸说，见胡欣红脸露不悦之色，又补充道。“当然，你的还是你的。”
　　“想的美！”胡欣红暗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丁吾法走私的证据就在身边，她万没想到。
　　趁他还没醒悟，她还得继续套话。“你们一年进口量大吗？”
　　“一亿美元左右。”“这么大？”胡欣红惊讶道。
　　“对丁老板来说，小意思。我们想扩大规模，他们说忙不过来，没同意。有你的关系，我想丁老板一定会给我们优先权的。”
　　他们在酒吧一直呆到11时，自从丁吾法走后，胡欣红的第六感觉就告诉她，她已经被人盯上了。她多次不经意地四顾，没发现可疑的人，但她相信一定有人在盯住她。4年前郑路稼的失败就是因为一切活动都被他监听到，才提前采取了对策。那时丁吾法同郑路稼还是朋友，仅是为了以防万一都如此小心谨慎，对她突然在海门的出现不会不采取行动的。
　　“聊了一晚，有些累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出海。”胡欣红伸了个懒腰说。
　　毫无睡意的林学璋很想多同她坐一会儿，但不敢违她意，只好买单陪她上楼。他希望她能邀请他进房，但走到她房门前时，她问道：“你开房了吗？”
　　林学璋犹豫片刻说：“还没有。”
　　“快去开房吧，我先休息了。”说完进去便关上门。
　　第六十六章　突破口
　　昨夜几乎没睡，今天又接收了大量信息，胡欣红真感到累了。进门便把自己丢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丁吾法走私活动的冰山已见一角。楚峰是一只重拳，林学璋的公司是个重磅炸弹。她不虚海门之行。躺了几分钟，感到自己睡意太浓，打起精神到卫生间洗刷，把自己泡在水里，闭眼休息，竟差点在浴池睡着。换上睡衣后，她拿起电话准备给袁可回电。她知道不管多晚，今天他一定在等她的电话。刚拨了区号便停止，小心撑得万年船，自己在酒巴这段时间，难保丁吾法不在她的房间里做手脚，依丁吾法的性格和行事方法，肯定掌握有现代化的监听设备。但怎么也得与袁可通个电话，告诉他明天楚峰将去找他。
　　于是，她又重新穿上衣服，到宾馆停车场开着自己的车逛城市夜景，立即发现有车尾随着她，她感到自己的预感正确，丁吾法已对她进行了监控。因此，在车上她也不敢打电话，她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但又不得不这样，丁吾法一旦知道楚峰与他们联手，后果难以想象。她在城里漫无目的转了一圈。回到宾馆，她急匆匆跑进大堂旁的公共卫生间，好像急不可待似的。在卫生间她匆忙给袁可电话，告诉他楚峰可以信任，明天将去找他，还说已同肖一蕾和丁吾法都见了面，丁吾法已派人监视她，很不方便，详情回去再说。袁可非常担心她的安全，她说因为那个台湾纨绔子弟林学璋又追到海门，她以他作掩护，不会引起丁吾法太大疑心，要他放心。袁可与她话没多说，只叮嘱安全第一。
　　这一夜，胡欣红太累了，倒床便睡去。但有两个人没睡好，袁可没睡好，丁吾法也没睡好。他怎么也不敢让自己相信胡欣红仅仅是来旅游，肖一蕾刚与袁可闹翻，胡欣红就突然出现，会不会肖一蕾的事激怒了袁可，而让胡欣红来摸底？
　　尽管一遇到与袁可有关联的人和事都会引起丁吾法的关注，尽管丁吾法内心深处对袁可有几分恐惧，但丁吾法并不怕袁可，只是不想在他事业正处于顺利期间因袁可的麻烦再出乱子，影响他走向最终辉煌。他目前在海门以走私为主业，袁可主管的部门并不是打击走私的主管单位，袁可的手再长，也不能越开海关直接查办走私案件，如果没有海关的协助支持，袁可对他只能干瞪眼。他的走私并不像一般老百姓理解的走私，偷偷摸摸从海上偷运，而是以正常贸易方式，正正规规从海关管理的口岸进出，在海关电脑库存的资料信息全都干干净净，不懂行的人打开了海关电脑库，也根本看不出他的万利集团有什么违法问题。即使是查私专家，仅看电脑资料也看不出问题，最多产生一些不解疑团。因此，严宏星对他的生死存亡才是至关重要的。这次想利用婚礼进行公关，严宏星仍然是最主要对象。严宏星已是他过从甚密的朋友，但这种朋友关系还停留在你是你我是我你我之间有距离的表层上，因此他不能完全放心，只有达到你是我我是你的境界，能公开与严宏星谈如何走私如何把走私干得更巧妙时，他才能对严宏星完全放心。要达到这种境界的前提是严宏星完全消除了对他的戒心，消除戒心的表现是严宏星能在他面前暴露自己不能公之于众的人性的弱点，能接受他的馈赠。所以，他认为袁可真要对他动手，必须选择一个突破口，打进他已经铺得太大的走私网络，然后才能全面出击。他现在要做的是尽早发现这个口子，不惜一切地堵祝那个台湾公子林学璋会是突破口吗？
　　他整夜都在他的指挥中心谋算，当监视胡欣红的人报告说，胡欣红与林学璋各回各的房间后，胡欣红又独自驾车逛城市夜景，他感到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胡欣红不可能看上林学璋，既然不是恋人却又介绍是男朋友，必定另有图谋。不管是不是他们的突破口，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第六十七章　露了马脚
　　与胡欣红一番话，使楚峰大为开窍，他本来就对追究他不作为放纵走私大感意外，有几分怀疑暗中有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操纵，但没与丁吾法联系起来，更没想到一直令他敬佩尊敬的严宏星也会在其中起作用。他是办案专家，一旦思维的盲点被照亮，他分析问题的能力不比胡欣红差。他已清醒认识到他的遭遇恰恰证明了丁吾法集团对他盯住他们的走私活动感到恐惧，也证明了他对海关队伍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
　　胡欣红在宾馆酒吧被俞珊珊发现，要他尽快离开，并让他第二天到省城找袁可。袁可的大名他早就听说过，知道他是个正直无私不畏权势的执法者。
　　他感到不管丁吾法的势力多么强大，关系网多么深广，在这个社会仍然有正义者。他再也不是孤军奋战了，信心也大大增强。他相信只要揭开了丁吾法温情脉脉儒雅商人的面纱，取得了足够的证据，真正的执法者将凝聚雷霆万钧之力给他以毁灭性的打击。这个信念他毫不动遥想到最终的结局，他不免又对严宏星担心起来，严宏星到底陷有多深呢？会不会成为丁吾法的陪葬品呢？马子澜又怎样呢？是慑于严宏星权威不敢对丁吾法有所作为还是已经成为丁吾法的人？
　　对丁吾法的走私活动，作为情报科长的马子澜不可能毫无察觉，但却从来没向他报告过，当他提起监控万利集团，马子澜就面露难色，久拖不办。马子澜已代替他职务出任调查处副处长并主持全面工作。在没清楚知道谁上了丁吾法的贼船之前，楚峰现在是什么人也不敢轻易信任。
　　当晚回到家中，他打开了与海关联网的电脑。
　　因他调查处长身份的特殊需要，他是全关在家中安装电脑并与海关联网的三人之一。他的处长职务虽已撤销，但电脑还没来得及收回。他把自从丁吾法把大本营移到海门后，海门口岸反常增长的几种进口商品资料下载进行分析。
　　到省城见袁可，总得有数据来说明问题，空对空谈怀疑，谁都会说。不管丁吾法走私手法多么高明，也不管丁吾法收买了多少海关人员，既然是大规模通过贸易渠道走私，在海关电脑里的记录就不可能天衣无缝干干净净，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寻。
　　当他仅把两项商品的总值汇总起来，顿时大吃一惊。如果这些货物都有问题，他这个调查处长真该撤职。其实，他看到的仅是冰山一角，就如此惊讶，当他最后窥知全貌后那真是全身上下冷汗淋淋。
　　第二天一早，楚峰打了个的士直奔省城。到省城后，楚峰立即与袁可取得联系。简单寒暄几句后，他们立即转入正题。
　　谈到对丁吾法走私的怀疑以及将不惜一切代价把丁吾法绳之于法的决心，两人都感到相见恨晚，发誓携手合作，奋力一战。
　　楚峰介绍了自己放纵纺织厂走私的前前后后，袁可说：“胡欣红的分析大有道理。我们就是感到这件事太异常情，才让她到海门的。丁吾法在海门以走私为业，又得到地方政府和执法部门的放纵，是不应该发生你放纵走私而追究刑事责任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继续留在海关调查处长岗位，将对丁吾法的走私构成威胁，所以他们借题发挥，拔掉你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另外，我相信你的关长严宏星即使不是同谋也得到过他的默许。从你所讲的现象看，丁吾法的走私没得到海关的放纵是成不了气候的。严宏星与丁吾法的关系是简单的利用与被利用还是其它，在没有证据之前，很难判断。
　　第六十八章　饭局
　　对饭局的妙用，丁吾法已掌握得炉火纯青。
　　饭局公关的关键是如何选择陪坐人，不同的对象必须选择不同的陪坐人，选错了不但得不到公关目的，甚至还会弄得不欢而散。陪陈家扬是俞珊珊的美色，陪肖一蕾是宣传部长何中杰三寸不烂之舌的调侃，陪严宏星是京城的高官显贵大秘公子。陪胡欣红该让什么人参加呢？这令他大费心机。
　　对胡欣红，他从没恶感，即使4年前胡欣红坚决站在郑路稼和袁可一边与他破脸，他对她也没有丝毫恨意。当年他对胡欣红的绝代风姿有几分垂涎，现在他对女人已没什么兴趣了，但对她的好感依然在。
　　胡欣红突然袭击在海门出现，确实使他大感意外，开始他一直怀疑与袁可有关，但据俞珊珊通过林学璋打听来的消息，她不像有为而来。俞珊珊分析说她是被林学璋纠缠得心烦而为了躲避才跑到海门来散心的。同时他已采取了一系列防范措施。他现在是心境轻松，他决定还是以向胡欣红展示实力为主。
　　当胡欣红、林学璋在洪涛和俞珊珊陪同下走进包间时，他们都站起迎接，给足了她面子。除了司法局长在全省律师协会的年会上与胡欣红见过一面外，其他人都早闻其名未见其人。她的风姿神采使他们都感到眼睛发亮，连一直自视很高，对一般女人从来不屑一顾的严宏星也感到怦然心动。
　　“欣红，给你介绍一下。”丁吾法热情洋溢地说。
　　当丁吾法每介绍一位的身份时，胡欣红都大方地同他们握手，并互换名片，说声：“请多多关照。”
　　林学璋跟在她身后递名片，但他们接他名片后，没有一人把自己的名片给他。他知道在这些人眼里，他是微不足道的。每听到一个职务，他的心就颤动一下，特别是他们谁都能看出的他们与丁吾法的那种亲和关系，更使林学璋对丁吾法的能量感到可怕。
　　陈家扬与胡欣红交换名片后说：“丁老板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在海门有事，只要你吭一声，在座各位都会鼎力相助，没有搞不定的事。”
　　严宏星说：“胡律师有兴趣时，欢迎到海关坐坐，我们正想请个常年法律顾问。”
　　“那太好了，”胡欣红高兴道。“这次没时间了，下次一定专门到海关拜访严关长，到时可不能装着不认识，给打打官腔，让我灰溜溜地讨个没趣。”
　　“不认识了胡律师，但绝对不会不认识胡小姐。”
　　严宏星的话让丁吾法一忧一喜。忧的是不知她底细的严宏星真把她聘为海关常年法律顾问，无疑是引狼入室，对他的走私大业威胁太大。她无论是思想还是感情，都会站在袁可一边。他深知她在律师界的成功，是袁可的一半。喜的是严宏星对她感兴趣，终于看到了他隐瞒很深的人性弱点。严宏星不是对女人没兴趣，而是对风尘女子没兴趣，不像陈家扬来者不拒。陈家扬已年过半百，除了权力地位，自身对女人没什么吸引力，又对生命力的消失产生了恐惧，意识到上帝留给自己享受的时间已不多了，所以迫不急待饥不择食，以夺回过去夹着尾巴做人造成的损失。严宏星则不同，他正处于男人最成熟最光彩夺目的时候，本身对女人就有很大的吸引力，品味又高，庸俗脂粉动不了心。至于俞珊珊碰壁也可以理解。凡是跟在老板身边的年轻漂亮女人，八九成跟老板有一腿，而且这类女人常是老板的高级礼物，严宏星聪明绝顶，不会对这类女人感兴趣的。饭局结束时，大家都有七八分酒意。
　　胡欣红也感到有几分醉意，饭局一结束便驾着那辆崭新的保时捷回到宾馆，也没有理林学璋，关上门便匆忙进了卫生间。
　　第六十九章　两个女人
　　在浴池里用热水泡了二十来分钟，泡出了一身虚汗，胡欣红想从浴池起来，突然感到身子有种虚脱似的感觉，四肢发软，她知道自己在热水里泡得太久了。她支撑着用浴巾擦净身上的水迹，躺到床上休息了约半小时才感到恢复过来。
　　她刚换上睡衣，电话铃响了，是金晶打来的。
　　胡欣红道：“我不见你了，明天一早就走。我过几天还来参加丁老板的婚礼，想我就到省城来见我。”
　　金晶打电话时，楚峰就在身边，他见袁可后，没在省城停留，直接回到海门与金晶见面，吩咐她从此要更加小心，不能再向任何人提到他的事，也不要轻易同他见面。好在还没有人知道她和他的关系。他知道让丁吾法知道了她和他的关系，一旦察觉了他在暗中调查，他的处境会很危险。丁吾法如此大规模走私，又大肆拉笼腐蚀政府官员，一旦揭露，恐怕死罪难逃，因此，必定是场你死我活的较量。他不想波及她。
　　楚峰让金晶给胡欣红打电话，主要是想弄清她的行程，如果她还要呆一天，他将设法与她再见一面。既然她明天就走，待她回省城后才与她电话联系，沟通情况。
　　挂断电话后，胡欣红躺在床回忆今天的言行举止，感到没有什么破绽，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她想让自己睡，但偏偏无法入睡，千头万绪涌了上来。最使她难以心定的是与肖一蕾的见面，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无暇它想，现在神经松弛下来，肖一蕾便从她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肖一蕾在酒巴见到她时虽然没有特殊反应，还制止俞珊珊的放肆，向俞珊珊发了火，但俞珊珊那几句话却暴露了肖一蕾把她当作情敌的心态。她们几乎也没说话，尴尬地呆了会儿就走。她仔细回想与袁可相处几年来的情况。他们既没有过于密切的来往，又从未在第三者面前出现过，更没有半点情人感情和外露，他们见面几乎都在莫晓燕的酒巴，肖一蕾凭什么把她当作情敌？她觉得大惑不解。
　　在丁吾法的饭局上，喝多了酒的陈家扬对她说，本来还有位客人应该来参加的，但不知什么原因，他打电话拒绝邀请。她问是谁，他说是他的助手，市府秘书长肖一蕾，还说她好象对你有成见。她本想多问几句，但被丁吾法打岔过去。显然，肖一蕾对她的成见很深，她觉得很难调解。像肖一蕾这类身居高位，主见很强的女人，一种观念一旦形成，很难消除。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什么人在有意挑拨离间，让袁可后院起火。
　　袁可心情不好，八成与肖一蕾有关。陈家扬在饭局上流露他同肖一蕾也刚从省城开会回来。他们在省城开会期间，袁可恰好在莫晓燕的酒巴喝闷酒。
　　这次回去，一定要向袁可问清楚。
　　第二天一早，胡欣红没向林学璋打招呼，起床到餐厅吃完早点，立即驾着那辆乳白色的保时捷往省城赶。她到办事处后给袁可打了个电话，约他晚上到莫晓燕的酒巴，然后处理了一些积压的事务便回到家中。她边打扫卫生边梳理满脑子的信息，然后洗澡换衣，打的士来到莫晓燕的酒巴。她没敢开那保时捷去，那辆车在省城也非常醒目，很容易被人注意。她不想因这辆车的缘故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不想让人知道她与袁可的秘密聚会。她不是怕被肖一蕾知道，反正知不知道也就是这么回事，能讲清楚的。她主要是怕被丁吾法的人知道。检察官和律师的生涯已把她培养得格外小心谨慎。
　　她刚到酒吧不几分钟，袁可打来电话，让她吃饭不要等他。他有急事需要马上处理，但他不管多晚都会来。
　　第七十章　心潮
　　有缉私专家楚峰的积极参与，丁吾法的丧钟已经敲响。过去只是意识到丁吾法走私却又无从着手的感觉消失，因楚峰的参与，丁吾法走私问题清晰凸现了出来，虽然还没有可以认定的证据，但袁可相信楚峰一定能够找到。正因为如此，他对楚峰回海门后的秘密调查非常担忧，丁吾法如果发现楚峰动摇着他生存的根基，决不会等闲视之。但他却不能为楚峰提供半点安全保障，海门市现任检察长与他曾是战友，平常关系也算好，但他不敢托他关照。社会在变，人也在变，他是否已被丁吾法织进了关系网，虽不能下判断，但从楚峰被追究责任看，最起码也是丁吾法影响所及的范围。
　　再一个令袁可忧虑的是肖一蕾，她到底陷有多深？仅是对走私活动认识上的差距还是与丁吾法同流合污，他也没把握。当对丁吾法集团发起总攻击时，她会受到怎样的冲击呢？他认为她不管是认识差距还是同流合污，她都承受不了。她那种隐在心底深处的渴望出人头地的欲望，都会给她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他清楚意识到他与肖一蕾的感情已经彻底死亡，长久分居的夫妻间既没有亲热的欲望，又没有共同语言，还存在对事物严重的认知上的矛盾，婚姻仅仅是种法律形式。肖一蕾在酒吧见到胡欣红后，虽瞧不起她，但更加相信她与袁可有关系。从女人的眼光看，她对男人的诱惑力很难抗拒，特别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对胡欣红这样的女人恐怕很少有不想入非非的。如果她主动，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太容易。肖一蕾回到房内立即给袁可打电话，用一种平静冷漠的语调说：“我见到她了，我成全你。你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们好合好散，平平静静把手续办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希望你有点君子风度，不要再毁我的事业。”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夫妻间盛怒之下的话往往当不得真，一旦转入平静，多半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多年来，袁可尽量减少与胡欣红的接触，最根本的原因是怕自己把握不住，胡欣红虽没向他明说，也没有意暗示，但他不傻，他能感觉得出她的感情。在他心的深处，他一直被内疚折磨着，一是对肖一蕾的内疚，他们感情的死亡，主要责任在于他，是他忽视了她需要温暖和关怀，是他变成了工作狂，沉迷其中，是他莫名其妙对她失去了冲动。另一个内疚是对胡欣红的，四年来她独守闺房，为什么？他觉得他多少有责任。他虽然经常在她面前掩饰自己对她的兴趣，但能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