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私档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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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惟恐不能巴结他，成为他的坐上宾。他相信聪明而又有丰富的查缉走私经验的严宏星不可能不知道。有一次他与严宏星一起玩高尔夫球，他的球技已很高明，与严宏星不分上下，互有输赢。严宏星冒出一句：“做进出口，关键单据要干净。”他心领神会，严宏星在告诉他，一是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二是提醒他不要捅漏洞出岔子。他在做任何事时，哪怕是有十分把握的事，从来都会深谋远虑，留有余地。他的大规模的走私，基本上全是以北京的大公司在当地的分公司或者地方政府执法部门的公司企业名义出面，他的万利集团一直隐在背后具体操作。他早已作好以防万一的准备。
　　一场更大规模的攻关活动已经策划成熟，10时，他的负责这项活动的主要骨干将来向他汇报准备情况。这次活动如果能成功，他的生命将产生一次飞跃，他的事业将更加辉煌。
　　“丁总，人到齐了。”10时还差五分，洪涛进来毕恭毕敬地说。
　　他已在自己的企业王国内建立起了至高无尚的威望。他主持开会，从没人敢迟到一分钟，他按照军队的时间观念要求部下，按照现代企业模式和黑社会组织形式相结合建立自己的管理体系。所以他的企业王国指挥顺畅，工作效率高，应变能力强。他经常为自己这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班子自豪。
　　洪涛原本是省中国银行的信贷处长，是他的巴结对象，过去一直以朋友相称。知道省检察院反贪局将对洪涛立案后，他迅速把他转移国外，整容改名成为他的财务总监。洪涛生性好色，性格懦弱，但却是金融奇才，洗钱高手。他要网罗各路精英，对有弱点有污点甚至有案底的但有专长的人才特别感兴趣。洪涛非常清楚，没有丁吾法的帮助，他早上了断头台，他这条命是丁吾法捡回来的，已属于丁吾法所有。因此，丁吾法事业的成败与他的命运息息相关，他必须竭尽一切心智为丁吾法打天下。何况追随丁吾法之后，有花不完的金钱，享受不尽的艳福，而且没当银行处长时的约束。
　　丁吾法对洪涛的才干和努力也非常满意。把走私暴利投入房地产就是洪涛出的一举三得的高招。洪涛认为把走私的巨额黑钱通过投资房地产回收立即变成合法收入，把钱洗干净。而且因为不希求房地产赚钱，只要有薄利就可低价倾销，不但可以打垮靠贷款经营的房地产商，进而垄断海门的房地产业，还可以回报社会赢得美名。
　　第三十一章　装好人
　　丁吾法正准备离座跟洪涛去会议厅，电话铃响了。
　　“丁总，有个叫蔡尤强的先生一定要来见你。”门卫在电话里说。
　　“让他上来。”丁吾法放下电话，对洪涛说。“讨债的人来了。”
　　“你没必要见他。”洪涛说。
　　“这个人我必须见的。你告诉大家稍等，我很快就处理完。”
　　洪涛出门几分钟后，衣冠不整的蔡尤强便推门进来。
　　“哎呀，蔡老板，好久不见，怎么这么潦倒？”丁吾法热情上前迎接他，像多年不见的亲兄弟般地抱着他的肩送到沙发坐下。“蔡老板现在哪里发财？”
　　“发个屁财，老子现在连饭都没得吃了。”蔡尤强愤愤地说。“那像你丁老板越干越大，富甲天下。”
　　“怎么不早说，咱们兄弟还客气什么。”丁吾法对他有些几分同情怜悯，蔡尤强是他作为敲门砖牺牲掉的。而且，没有蔡尤强的建议和对走私方式方法的介绍，他不可能这么快就下决心到海门发展。蔡尤强是他萌发走私的最初诱因。
　　“我也在想，你丁老板干得红红火火，风风光光，是不会忘记我们这些老朋友的。”蔡尤强有几分暗示地说。
　　“说吧，需要我怎么帮你？”丁吾法听出了他的意思，非常爽快地说。
　　“想借点钱用用。”
　　“要多少？”丁吾法问，见蔡尤强没吭声，以为他不好意思开口，说道：“给你十万吧。”蔡尤强仍然没吭声，只目无表情地盯着他。丁吾法又说：“一百万够不够？”
　　“丁老板也太小看我了，过去我一年的开销都要几百万，丁老板日入斗金，别把我当乞丐。”
　　蔡尤强露出一副无赖样。听出了他话中暗含的敲诈味，丁吾法怒火中烧，杀机顿起，但想到毕竟是自己先有负于他，把怒火压了下去。他掏出支票本说道：“给你一千万，做点正常生意，不要再去冒险了。”他填好数目递给他。
　　“丁老板能做的生意，我蔡尤强也能做。”接过支票后，蔡尤强意味深长地说。“谢谢丁老板了，相信丁老板会吩咐人关照我的。万一我的生意又栽在海关手里，我可走投无路，只好向丁老板乞食了。”说完，晃动着支票便走了。
　　盯着他的背影，丁吾法眉头皱成了一团。
　　丁吾法点燃香烟，想抽支香烟把被蔡尤强弄得有些恶劣的心情调整平静后再去会议厅主持会议。刚才吸了一口，电话铃又响了。
　　仍然是门卫来的，说有几个房地产开发商吵闹着一定要见他，拦都拦不住，问他是否需要强行阻止。
　　他本不想见，但转念一想，不能把这些人逼到对立面去，凡是搞房地产开发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背景有些关系，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把他们逼急了，引起的反弹得花更多的精力去平息。他让门卫放他们进来。
　　一进来就是六人，是除他以外，海门市目前最大的六家房地产老板，三个是外地资产，三个是本地资产，本地的其中两家是私人资本。他们显然事先有默契，不是偶然碰在一起的。他意识到来者不善。
　　“欢迎，欢迎，难得诸位大驾光临。”丁吾法拍着掌说。
　　六位房地产商本来憋了一肚子气，合谋来找丁吾法理论理论，但进了这座全市最豪华最气派的办公楼，立即感受到丁吾法雄厚实力的压力。
　　毕竟市场经济公平竞争，谁实力强谁就占有优势。丁吾法低价售楼，冠冕堂皇，他们无可指责。面对儒雅高贵的丁吾法，他们突然感到有几分心虚，一时无人带头开口说话，互相对视。
　　“各位老板光临，有什么需要我丁吾法效劳的吗？”丁吾法大度地说，见他们仍然没人说话。他叫来秘书小姐替他们泡茶。“大家先请坐，有事好商量。”
　　第三十二章　大赢家
　　见来客们坐定后，有的端杯饮茶，有的闷头抽烟，丁吾法笑道：“我丁吾法是好商量的，各位有意见完全可以放开说嘛。”
　　“我说两句。”一个私营老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丁总是大老板，实力雄厚，我们都知道，但丁吾法完全不顾市场规律，低价倾销，又是这么大的量，一下子便把我们这些小本经营者逼进了死胡同。我们现在是猫抓刺脱不了爪。”
　　“这件事我并没有意与各位为难的意思。”丁吾法显得异常诚恳地说。“我主要考虑到海门正处在经济发展的初级阶段，老百姓和机关干部手中没多少钱，为了配合市政府的安居工程，才不得不忍痛割爱，保本销售。你们说说看，谁不希望多赚钱？钱多了不烫手的。问题是市里领导希望我为社会作点牺牲，我能不听吗？我曾答应过省委秦书记和陈市长，要对海门人民做点看得见摸得着的好事，我不能说话不算数嘛。这也是个人格和信誉问题。在销售处看见许多人拿到房门钥匙时那种兴高采烈的样子，特别是那些残疾人，我觉得我没做错。我感到无论做生意还是搞企业，都得有社会责任感，得时时刻刻想到如何回报社会。不知你们同不同意我这种看法。”
　　“但我们却死了。”一个房地产商说。
　　“按照你的价销售，我连利息都还不起。”另一个说。
　　“我刚征好地，与建筑单位签了合同，但不敢开工，进退两难。”
　　“海门市场就这么大，听说你第二期工程又开始启动了，我快要竣工的楼只有死路一条。丁总，你把我们逼得倾家荡产了。”
　　“你总得给我们一条活路走走。”
　　“丁老板，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到你的楼前吊死吧？”一个私营老板说。
　　“我来这里跳楼。”另一私营老板说。
　　“大家不要急，也不要想那些极端的东西。”丁吾法平静地说。“现状就是这样，你们来找我，是想找个解决办法，不是来撒气发牢骚。如果你们真要上吊跳楼，你们想想看，我能承担什么责任？什么责任也没有！所以我说大家平心静气商量，找一条大家都能接受的解决之路。”
　　来客们立即停止了七嘴八舌，其中一个问道：“丁总有什么高招吗？”
　　“我想先听听你们有些什么想法。”丁吾法说。
　　“这次投资摆明了要亏本，如能保本我就天天烧高香了。”一个说。
　　“你们是不是都是这种想法？”丁吾法又问。“只有精神病的人还想赚钱。”另一个说。
　　“好！”丁吾法站起来说。“只要诸位都是这样想，问题就可以解决了。”见六个老板祈求般地满怀希望地盯着他，暗自得意中又感到一种傲视天下群雄般的快感。“我出资以成本价全部收购，保证你们能还贷还息，还根据你们投资额的大小，适当给一点补偿。这个方案怎么样？把你们的担子移到我的肩上来。”
　　“如果不同意，我立即收回”。丁吾法已感到了他们的惊异。
　　“这样你不是要亏本吗？”一个人怀疑地问。
　　“你们不是说我财大气粗吗？财大气粗亏点本我不至于上吊跳楼。”丁吾法戏谑地说。“都说吃亏是福，我是想享点福，今后你们可不要眼红呃。”“我们可以相信你今天的承诺？”“你们可以查查，我什么时候有过说话不算话的时候。如果你们不放心，明天就可以来办手续。当然，如果还想自己经营，明天就不用来了。”
　　六个人没当场表态，带着满腹疑虑告辞。丁吾法把他们送出门，知道他们当着他面不便商量，但他绝对相信明天来的一个都不少。亏本生意变成保本，没有谁会放弃这种好事的。看着他们一个个上了自己的车，看着他们的车消失，丁吾法被蔡尤强弄坏的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又赢了一局，赢得轻轻松松，漂漂亮亮，那几位被他玩于股掌之中的房地产老板还会把他当恩人感激他。
　　表面上，他全面收购要亏本，但亏本是建筑在他低价倾销基础之上，建筑在他第二期工程上马之上，这完全是由他掌握的事。他知道因为他的低价倾销，再也没有房地产商敢到海门投资了，他只要在适当时候放风暂停第二期安居工程，房价必然会上扬，他收购的这批房产定会得到丰厚的回报。第一期安居工程已解决了多数机关干部的住宅问题，今后买房的，将是逐渐富起来的人。没有了竞争者，独家垄断，那种感觉真好。
　　第三十三章　筹备婚礼
　　当丁吾法来到会议厅时，已经11时30分了，但会议厅里的人全都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见他满面春风地进来，全都自觉地站起，待他向大家点头示意后，才整整齐齐坐下。？
　　加会议的是与这次活动有关的人员，但不管开什么会，在门口都坐着一位很少有人听见他开口的中年人。他叫周宇波，在集团内仅是个微不足道的办公楼的保安部经理，但在集团内没有人敢小看他，他与丁吾法的关系到底有多深，几乎没人知道，连丁吾法的堂兄丁吾天和追随丁吾法多年的张文聪也不知道，只能从他的口音听出他是东北人。当他那双猎鹰般犀利的目光盯着谁时，谁的心里都会发毛。他实际上是丁吾法秘密部队的首脑，是丁吾法与黑社会联系的桥梁。他曾经是东北某地一个颇具规模的犯罪团伙心狠手辣又有组织能力的老二，团伙被摧毁后畏罪潜逃，经朋友介绍来投靠丁吾法。丁吾法把他送出境整容后当保镖，然后成为他秘密部队的首脑，追随丁吾法已有十年以上。洪涛当年被检察院反贪局立案，就是他从秘密渠道送他出境的。他已经同香港、澳门的黑社会建立了良好的联系，甚至与海外其他黑社会组织也有接触。丁吾法给他的任务是与黑社会广交朋友和筹建一支秘密部队，专门为他执行一些见不得人的特殊任务。走私也是违法犯罪，因不直接侵害个人利益，不被人深恶痛绝，又能被一些地方官员接受，是他目前最主要的财源，这种事他没让周宇波参与。周宇波干的事，正常的社会成员都会一致谴责。最近两年，丁吾法的走私规模越来越大，又因为送礼给严宏星，举报了太多的人，怕泄露出去引起报复，才让周宇波浮出水面，加强保安工作。
　　丁吾法策划的这次大型公关活动，是以他的婚礼为载体，他今天要听的汇报是关于婚礼的准备情况。
　　经过劫持廉政公署档案，他因性变态虐待情妇孔立雯，逼反了与她相恋的专为他执行特殊任务的赵志强，事后经过反思反省，他居然自我治疗，克制住了自己性虐待的欲望，但却对女人更加失去了兴趣，全付精力用在创建辉煌伟业上。连续几年事业取得辉煌成功，财富越聚越多，他莫明其妙产生了一种空虚和失落感。经过一段时间反复思考，他才终于悟出自己这种空虚和失落感来源于对他未来的忧虑。
　　财富是越来越多，但人的生命却越来越短了，当他一旦西去，这富可敌国的财富留给谁呢？他需要后继有人，他需要培养接班人，培养自己的亲骨肉来接管这万贯财产。于是他萌发了结婚的念头。
　　他要娶的女人，仅是他传宗接代的工具。因此，他定了几个标准，让已是他万利旗下影视公司总经理的喻珊珊去物色。在他粗暴占有还是省歌舞团舞蹈演员年仅18岁的喻珊珊并把她作为礼物送给当时省中国银行信贷处长洪琦和省检察院检察长郑路稼玩时，就许诺把她捧成影视明星。他处世最诱人的就是他许诺的东西一般都能兑现。四年前他刚到海门不久，在搞定严宏星的同时投资六百万拍了部二十集电视连续剧，果然让喻珊珊做女主角，可惜喻珊珊虽有一副好身材好脸蛋，却没有表演才能，演技平平，不但没走红，反而使他亏了五百万。五百万对他仅是九牛一毛，一笑了之。喻珊珊的明星梦却因此破灭，又无颜再回歌舞团，表示愿意到他的企业。他觉得需要掌握几个有点修养的漂亮女人方便公关，便出资成立了万利影视公司并让喻珊珊出任总经理。喻珊珊虽然演技平平，但却在经营管理和与人交往方面悟性很高，特别是这几年与她上床的几乎都是高智商有才有权的成功男人，把她磨练得既风情万种善于诱惑男人又世故精明机巧，把影视公司搞得有声有色，连拍几部卖座率很高的电视连续剧，丁吾法对她大为赏识。她的影视公司职员，清一色的二十出头的漂亮女人，多数是她在舞蹈学院的同学和舞蹈队的同事。
　　丁吾法定的选妻标准是：一，必须聪明漂亮，身体健康，保证他的后代有良好的遗传基因；二，必须是良家妇女，不喜欢抛头露面，没有大的奢求，安于平淡，耐得住寂寞，他不是选伴也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生理心理欲望，仅是选个生育工具，他没时间陪她；三，必须喜欢孩子，能照顾他的接班人茁壮成长。
　　第三十四章　公关
　　喻珊珊发动影视公司来自全国各地的女职员们，花了五个月在各地物色了十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带回海门让丁吾法审定。经过丁吾法的面试，淘汰了八个，他认为这八个姑娘有的虚荣心太重，有的追求享乐，有的喜欢热闹，有的又太瘦，虽很美但不宜生孩子。
　　他告诉喻珊珊，她们愿意留下，可在影视公司安排工作，不愿留的，一人给一万元让她们回去。剩下两个，一个叫任丽真，身高一米七，职业幼师；一个叫范雯雯，身高一米六八，职业护士。两人共同特点，都长得体态丰满，胯骨宽大。他曾听人说胯骨宽大的女人生孩子方便。
　　丁吾法做什么事从来都考虑双保险，连找生育工具，他也是这种考虑，因此，他把两个姑娘都留下。连续几天，靠药物刺激自己的情欲，粗暴地占有了她们，待她们有了身孕，通过关系以投资移民方式把她们送到美国。
　　美国实行属地原则，他的孩子一出生就自然取得美国国籍。他原本决定谁生男孩便娶谁，不料两个女人都生下男孩，而且都长得聪明可爱，使他一时难断取舍。孩子已经出生四个月了，他只好丢硬币决定，最后选定任丽真成为她正妻，也决定养范雯雯终身。对两个儿子平等相待，他的事业终将由这两个儿子继承。他知道自己对女人和性已失去了兴趣，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因此他决定不惜一切要把两个孩子培养成材。
　　再过一个星期盛大的婚礼将风风光光举行，任丽真明天从美国飞回来参加婚礼，然后再飞回美国照顾他的儿子。开始他并没想到利用婚礼进行一次巨大的公关活动，当具体操办婚礼的喻珊珊问他准备请些什么人参加时，他立刻意识到又是一个公关好机会，最起码也能证明他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和号召力。“吾天，你先说说吧。”丁吾法指着丁吾天说。
　　“北京请柬发出72份，香港23，上海26，省城31，其它国家和全国其它地方共59份，共211份。”掌管公关部的丁吾天拿出单子念道。“另外本市还没有发请柬，预计100份左右。”
　　“反应怎样？”丁吾法问道。“90％来电表示参加。”
　　这些参加者，除了为数不多的生意伙伴外，几乎全是党政军执法部门身居要职的人和国家级的大公司大企业的老总。这批人的到来，将会在当地的执法部门和海关人员心中产生难以估计的心理影响，使他们更加死心踏地为他所用。
　　万利饭店是丁吾法专门建的娱乐场所，不对外营业，只接待生意伙伴和各种关系人物，对后者吃宿玩乐一条龙服务并全部免费，特别是那些从全国各地招来的漂亮女孩子，更是让来宾们乐不知返。饭店规模不大，以娱乐场所为主，但按五星级饭店装修，特别富丽堂皇，奢侈豪华。建成一年多来，丁吾法已补贴饭店一千多万元。
　　听完汇报后，丁吾法说：“婚礼仅是道具，公关才是主要目的。道理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就不多讲了。一句话，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散会后，丁吾法又留下丁吾天和张文聪，告诉他们蔡尤强来借钱并暗含威胁的事。丁吾法接着说：“我叫你们留下来，是要告诉你们，蔡尤强拿了这一千万后，还想靠走私起家。你们知道，除了我们，海关打击走私毫不留情。海关必须要有打击走私的成果装饰门面，否则他们无法对上交代。去年上半年我们还专门拿出一笔钱让海关查获。”
　　丁吾天刚想说正好让海关抓蔡尤强，见丁吾法盯了他一眼，话在舌头滚了一滚又咽了下去。对这个高深莫测的堂弟，他心存畏惧。还是张文聪老道，没摸准丁吾法的意图，决不轻易插话。
　　“因此，为了防止他被海关打了，文聪你要注意掌握他的走私动向，什么货物，什么时间，什么方式，然后告诉吾天，吾天再通知与我们有关系的海关人员放他一马。”
　　“放几次？”丁吾天问。
　　“放两次，打一次。使他既有钱赚，又不能赚得太多，海关也有打私成绩和罚没收入，免得无私可打时，只好我们出血。这样，蔡尤强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高，真是高。”丁吾天服气道。
　　“记住，没有远虑，必有近忧。凡事三思而行。要懂得权谋。”丁吾法教训道。
　　第三十五章　心结
　　袁可确实心情不好，从来没这么不好过，甚至在他脑里冒出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狂暴的念头。他几次想到枪，想到把枪口对准什么扣动扳机。在香港接收廉政公署秘密档案时，他有过端起机关枪的念头，那是出于执法者的义愤，但这次不同，这次想扣动扳机在他内心深处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对象，一个已在他心底折磨了他4年的对象。
　　11年前，他被抽调到省反贪局时，是县检察院年轻有为以查办案件铁面无私和经验丰富而著称的副检察长。比他小五岁的妻子肖一蕾活泼漂亮，是团县委副书记。两人新婚燕尔，恩恩爱爱，朝夕相处，如胶似漆，相互支持，相互体贴，又都被列为县里后备干部，生活充满了喜悦，前途一片光明，他们的心里都充溢着强烈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在事先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一纸调令下来，并要求三天到位。怀揣着调令回到家中，看见妻子越来越明显变化的腹部，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向她开口。调令明确要求先报到开展工作，家属问题在适当时候解决。反贪局是改革开放应运而生的新机构，在一段时间内将是检察机关重点工作，也将是社会注目的焦点之一，对渴望人生有所作为的袁可，既是机遇又是挑战，而且又是让他主持侦察处工作，越级由正科提为正处。他没有任何理由说服自己不去。那天他特别勤快，干完了所有家务，连平时最不愿意的洗碗，也抢着干了。
　　他拿出调令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哇———你越级提拔了！”肖一蕾惊喜地叫道，跳起来抱住他亲了一下，然后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