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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翼而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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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入爱得小说化。只一个拥抱一个轻吻便足以让她陶醉和知足,她觉得这样刚刚好。夏行凯的克制和坚忍是他付出的真爱,多年以后方令晚回想起来才明白夏行凯的用心良苦,他是想要切肤的爱,最好是将令晚揉到骨子里去,可是他不可以,方令晚似乎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于是那种上午的沉默和低语是蕴含了太多太多,实在是丰富得太可以了。方令晚就乖乖地坐在夏的膝盖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彼此不语,也没有过多的亲热,夏行凯小心的亲吻象是对一件古玩。方令晚感觉他的气息由细变粗,有些不能自持,便也小心地回吻他,行凯将她搂住,用力量将她的感情和自己的热望控制住。缠绵只在开始便已结束。大家都觉得不知如何应付,于是又回到了彼此面对面的坐着的样子。令晚喜欢那种属于清晨的安宁,让她整个身心都处于一种舒展的状态。只是每次令晚起身告辞的时候,行凯会将她搂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吻她脸上的每一个轮廓,好几次都引起了令晚的的伤心,他也不劝,小心地吻干眼泪,然后说:你不要这样子,我更伤心,只是不知怎么办才好!
  你根本不需要怎么办的,不要胡思乱想……令晚幽幽地答。
  方令晚最不愿意看到他有那种抱歉的眼神,她觉得自己才是需要抱歉的,倒不是后悔,爱了就爱了,是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只是难过。平时只是将这种思恋压在心底,久了便愈觉沉重,至于将来,方令晚是不敢也不去想的,夏行凯每一次都在说:令晚,我在想将来怎么办。将来是一个绝对遥远的词,对于方令晚和夏行凯而言更是隔着千重山万重水,遥不可及和迷迷蒙蒙,而那一个“想”字却是可以掏空人的,掏空了人的一切却丝毫还不留痕迹。令晚也是想的,想的心烦也想的心疼心碎,想累了也就不想了。起初她是问过夏行凯,夏行凯说:离婚总得有个理由吧,我怎么开口呢!
  不爱算是一种理由吗?
  除了爱还有责任,我已经不是年青人了,夏行凯的脸上满是牵强的表情。于是大家又开始沉默。
  你想过离婚吗?我从没有想过你离婚,你离婚是不是为了再结婚,你怎么晓得我就愿意嫁给你。
  方令晚显然是让他下不来台,她看到他的脸色很尴尬,有点得逞的快意但马上就心疼了。于是不等夏行凯来宽慰自己就说可不可以不谈这些了,没有必要让大家心烦。
  当这个问题被悬搁起来,不管是故意的躲避还是临时的健忘,剩下的倒真的只是甜蜜了,每周一次的约会融汇了积淀的思念和虚幻的想象,那种沉静的冰层下翻天覆地的情谊改变了彼此的生活。当爱到可以离开对方的一切客观存在而假乎想象依然能获得幸福的满足,那一定是不打折扣的感情了。
  方令晚和夏行凯约好了每周一次的见面,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多小时的一次互相关注。他们必须躲在一个只有他们俩的地方,夏行凯的家中,每周的这一个小时是没有人的。有的时候方令晚总觉得好象不是去赴一个恋人的约会,而是去听一堂课,这堂课上她是唯一的学生。她是喜欢被夏行凯抱着的,安静地抱着,那一刻她可以不去想很多揪心的烦事,夏行凯在那一瞬刻是属于她的世界的。
  张磊打电话给方令晚,说好久没有见她了,是不是太忙,有没有时间,令晚,可不可以出来走走?
  我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
  令晚,上星期天,我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和你在街上。
  什么!方令晚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我本想叫你,可我在车上,只能看着你们的背影走远。
  方令晚的委屈感又弥漫上来,她想到别人可以在街上手挽着手,肩靠着肩地走,而自己和一个相爱的人只不过是当中象隔着个人般地走了一段路,心中就惶惑就不安,顿时心底里泛起一阵波浪。
  令晚,你说话呀!——电话线那头的张磊一点儿都没有觉察出来。
  张磊,明天你陪我在校园里散步,下午四点校园门口见。
  令晚收了线,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珠子,想停住也不行。
  张磊早到了一会儿,挺拔高大的身影处处显示了朝气,方令晚随意地着一身深蓝色的衣裙,令晚觉得今天的心情好多了,昨天为了发泄郁闷而安排的约会倒令她高兴起来。
  好久没有听到你唱歌了,方令晚不经意地说。
  你昨天怎么不说,要不我就把吉它带上,你要听几首,我给你唱几首。张磊有些着急了。
  算了,下次再听吧!
  你近来好象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你帮不上的,方令晚象是对自己说。
  两个人就这样随意地绕着草坪走着,走了没多久,方令晚注意到前面不远处有个人在盯着自己看,这全然是一种第六感觉,那个身影大约离自己有五十米远,方令晚想象他是夏行凯,迅捷地去拉张磊的手,张磊到是吃了一惊,这或许是他想了很久也酝酿了很久如何开始的一个细节,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一向不敢碰的方令晚居然会先去拉他的手。方令晚是异常的冷静,挽着张磊的惊惶失措向一个她爱的男人走去,渐渐地方令晚看清了那个人,也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夏行凯绕着旁的路走了,手上提了一个塑料袋,透过塑料袋方令晚看清那是一些零食,方令晚的心紧紧地抽了一下,“他居然会不怕人看见就为了送些零食来给我,而我却怎么会这样做!”
  接下来的事就一直耽搁着,方令晚是向来不给夏行凯打电话的,因为那一头根本不知道会是谁接。夏行凯也没有打电话来,更没有来找她,显然是生气了,连着三天,方令晚开始后悔了。
  她首先找到的是何洁,何洁使劲地拽着方令晚:你有病呀!他每天和自己的女人睡在一张床上,同床异梦也好,感情冷漠也好,事实就是这样的,凭什么他跟你生气,不要说你跟他赌气,就是真的和别人恋爱,然后分一小匙感情给他也是他的福气了。
  我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了,他也没惹我,我也不知怎么就生起这样的闲气了,他一定伤心了。
  你真是天下头号傻瓜,要错也是他错,他让你委屈,让你伤心,他怎么还跟你呕气。
  方令晚一语不发,心中的幽怨、烦恼、懊悔、失措缠在一块儿,连伤心也被挤掉了,剩下的也只是和夏行凯见一面的焦灼。
  令晚,你听我的话,和他断吧,这样下去是不会有结果,要么你让他离婚。
  离婚,我可没想过,他离婚他家里怎么办?我可没要他离婚。
  那你怎么办?即便他离婚了以后,你家里怎么可能同意你跟他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
  提到“家里怎么会同意”,方令晚的眼泪就挂下来,她仿佛看到了一向对自己期冀甚高的父母亲的绝望和伤心,觉得自己简直是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何洁看到方令晚哭了,也有些不知所措,便过来搂住他,方令晚伏在何洁的肩上越想越伤心,“我们不想这些问题了,好不好,我只是想爱他……”
  这一次和解最后是方令晚起的头,她也顾不上何洁的警告:男人的骨子里是有些贱的,你对他愈好他愈不识你的体贴和细心。她犹豫可很久也担心了很久给夏行凯挂了电话,听到那一头正好是夏行凯的声音,方令晚悬了很久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行凯,是我……
  哦,你好吗?
  我还好,只是……方令晚说不出话。
  令晚,你怎么了?
  他们再见面的时候,方令晚原以为夏行凯一定会问一下自己上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在等他问,可是他一直没有问,好象这几天毫无音讯和那个男孩对他都不起作用一般,直到方令晚失了耐心,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上次那个男孩到底是谁。
  夏行凯冷冷地,你喜欢他,他好象也很适合你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喜欢他?他适合我?对!不错,我就是喜欢他,他对我也很好!
  夏行凯慢慢地说,那我并没有说错什么!
  方令晚注视着夏行凯,那种从内心深处腾起的一种怨气反而让她变得异乎寻常的平静,他觉得这些时候自己真有些悲哀,所有的以为恋爱中的人会妒嫉,会生气,会纠缠,到了自己和夏行凯这儿就成了虚无,想起波澜也是一片枉然,自己投入了很多力量,然而对方好象是游离的人一般,轻若鸿毛,方令晚意识到自己好象在和一个影子打架,重重的一掌击过去,对方只是一闪,并没有伤到什么,自己也好象也没有伤到什么,倒只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心底还有一丝坚忍,相信他的心底是有些不悦的,只是故意这么说,可是夏行凯面上的不露声色真的到了毫无破绽的地步,那种轻描淡写,那种轻松自如不是让令晚生气而是让令晚失望,为自己的用心良苦和一厢情愿而失望。
  方令晚开始觉得何洁的有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可是爱就象是决堤的江河,势不可挡地将自己搅得失了方向和方寸,爱得那么的强烈,端在手里,捧在心头却是不知道如何去爱才好,何洁说是自己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而这糊涂恐怕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愈合的一个伤口。方令晚想的不是停止爱,而是反复地反省自己如何将这爱之舵调整好方向,能够和夏行凯对爱的理解和轨道一致,想的是检讨自己的任性和不是,想让自己摆脱那种为一些无法解决的死结而苦苦纠缠彼此的想法,想的是那些明媚的清晨,她被夏行凯象一件古玩一样小心翼翼地捧在膝上的感觉;想的是夏行凯说的那一个“爱”
  字。
  冷不防地一声,行凯,原谅我,好不好……
  夏行凯在短短的几分钟里是无法体会到方令晚已经是在心头走过千山万水了,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孩的疲惫亦让他怜爱,而心中对她有的那一丝埋怨却是暂时不会消止的,他觉得自己也是受了点伤,尽管他知道方令晚是故意在气他,但他就是不松口,等着方令晚来认错,倒也不是追究她,只是放不下架子。等他的那点自尊得以满足了,那份爱怜之心又涌了上来。他把她拥过来,抱着她,像哄小孩一般哄她。
  一场纠缠就在这一个拥抱中收了尾。当方令晚倚在夏行凯的胸前时,烦恼是可以暂时忘却的。
  日子过得极简单却不平静。夏行凯感觉到了一种欲罢不能的陷入,他意识到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对自己而言有可能是生命中最纯美也是最后的一个诱惑了。到了他这个年纪,对异性、婚姻、爱恋、家庭都已是没有了生命激情,倘若要找一个情人也是容易的,妻子虽是平淡也构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然而要再遇到一个像方令晚这样年轻美丽,况且又是那么谈得投机,而且对自己一往情深甚至痴迷的纯情少女而言好象这只是人生最后的所赐了。他只是爱中有怕。爱是真的,明知那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可还是忍不住地往前走,尽管每走一步都要埋怨自己,可依然是在挪,挪得很小很克制很艰难,然而还是在向目标靠近。他的心底是矛盾的,所以当方令晚耍起性子来时他的矛盾和烦恼交织在一起就构成了一种不冷不热,而这不冷不热又恰恰伤了方令晚的心,使得她愈觉委屈。这样的一来一回彼此就陷入了一种混战,到后来两败俱伤,却也不知究竟是谁挑起的。无论如何,有一点终是可以肯定的,这种磨折使得大家都疲惫起来,原本最初无忧的甜蜜已经成为一种苦中带乐,相思是苦,想合想分更是苦,而这一个“苦”字更是无法言说,彼此的心中都带着愧疚和难言的痛的。
  对于爱恋的人而言,这些磨难只是让爱的步伐打了个迂回,那种想要永往直前的势头是挡不住的。相反的,在稍稍犹豫徘徊了之后的步子总是迈得更快,仿佛要去追回些什么,彼此的情谊和热望也总是在被压制了之后又重新生了出来。相反,彼此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这重新燃起的火苗给扑灭了。
  每周一次的约会依旧是照常的,夏行凯近日的心情很好,他看着方令晚的神情一天天好起来心中更是喜悦和安慰。方令晚那些颓唐的神情和苍白的面色一旦扫去,更是显露出青春的姣美和天然去雕琢的纯净。而那种本性中的率真和可爱也全都散发出来了,让夏行凯觉得她实在是个让人心疼的宝贝。依旧是一起聊天,一起互相借书看又逮着机会去看电影和话剧,夏行凯依旧是把方令晚当作一件宝贝一样的捧在膝上,小心地亲吻她,而那种热望似乎愈来愈难克制,这种稍微的心痛也灼得夏行凯手足无措,却更是不舍放弃了。
  夏行凯好几次都问方令晚,你为什么会爱我?
  不知道,恐怕是缘分或是一见钟情。
  你应该有很多人追你的。
  是吗?我不知道,好象很少,也从来没有人向我表白过,倒是我身边的女友经常能碰到很多人在她们面前信誓旦旦,我从来没有碰到过,倘若别人是暗恋,我又怎么晓得,总不见得别人跟我多打了些电话,或是约着吃饭喝茶,我就以为别人是爱上我了,那就成花痴了。更何况,我现在明白了,别人爱我多少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是不是爱别人,我感到心好象老了,一个心老了的人爱上的男人多半都已成了别人的丈夫,不能抢又不能不爱,到头来是彻彻底底地失爱,是最最少爱的人了。
  夏行凯有点后悔,本来的一句戏言倒是勾起了方令晚的心事。他忙着找安慰的话,方令晚倒是也不觉得什么,幽幽地问了一声, 那你呢?你爱我什么?
  夏行凯也一时答不上来,不知道,爱——
  他说了更觉得后悔,怕又惹了她的不快。
  方令晚倒是没有,爱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她说。
  何洁找到方令晚,说遇到了个男人,有一种想要嫁给他的冲动。这下可是把方令晚给惊了一下,一向最好的闺中密友,上两个月还是一身来去无牵挂,现在突然要说想嫁人了。何洁显然是认真的,倒不是那种陷入情网越陷越深痴迷不已的惶惶然,而是绝对冷静清醒还有抑制不住的幸福感。一个境外人士作为驻沪公司的代表与何洁在二个月前的招商会上碰见,他为何洁的才干、机敏和美丽而动心遂大献殷勤,衣饰、礼物发展到珠宝,且想带她远走高飞。他已离婚,有一个小女孩归母亲养。何洁不是那种想做笼中鸟的人,倘若要做根本是用不着等到现在,何洁说他耐心细致,有风度,有气质,那是一种优越的人文环境和物质环境下长久熏出来的,是她在这里所见的男人中从没有过的。何洁失恋过一次,那是在大学里,爱得死去活来结果也是一片空白,考虑婚姻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而眼前这位男士比较符合她对婚姻的想象,作为一向比较唯美的她而言,唯有他的形象不是太好,不过这已不重要了。
  方令晚感到实在是突然,她也没有觉察到何洁是受了刺激后的随便选择,觉得她很清醒很正常。两个人约了到这个常来的“绿人岛”酒吧。人很少,厅里绕着Enya天籁般的声音,令晚还是要了杯托尼克水,何洁要的是墨西哥咖啡。
  令晚,你不要以为我出了什么问题,我仔细想过了,虽然现在我跟着他暂时还不会有很深的感情,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们有充裕的时间,丰厚的物质生活,我们不用担心别的什么,我们会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精力去培养感情,即便是培养不出深的感情,我们还会活得挺好的,依旧是好的生活,有条件制造一些浪漫之情。再说,谁说一定不能培养出深的感情呢?爱情只是一种锦上添花的东西,它脆弱得很,只有在一切条件都允许的时候它才会持久娇艳,傻瓜才会相信它是牢不可破的呢!苦难对于爱而言是最大的折磨,而对女人则是摧残,到时,不仅是爱没有了,一切都会变得毫无意义了。
  方令晚一字一句地在嚼着何洁的话,她想着那一句“爱情只不过是一种锦上添花的东西”。
  小洁,真的祝福你得到你想得到的,只要你开心,我就高兴。令晚举起杯子,在何洁的面前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大口。
  令晚,你听我的,离开那个夏行凯,与其到最后两败俱伤还不如现在分手,在大家还没有精疲力竭,甚至互相生出怨恨的时候就分手,将来还能留些美好的回忆,这样下去一样是悲剧,到头来却是将美的东西打碎,碎得一片完整的都没有,你又何苦?
  小洁,我也是想了很多遍,我也曾这样想过的,然而终究是做不到,倘若是说想断就断,说想续就续那怎么还是感情呢?
  倘若他真爱你,那么他何不去离婚,就是将来不和你在一起,他若是个率真的人也应该和死亡爱情的婚姻分别。
  方令晚停下手中的杯子,眼里是一片空茫,望着何洁为自己生怨气心中倒是感激,轻声地说,我想他也不是不爱他的妻子,爱还是爱的,只是淡了许多,可二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又怎是一个“爱”字了得,它已经生为一块骨血,深植心窝。他对我的这种热情比起那份淡了的爱是要浓烈得多,可和这块骨肉之血又怎么能比呢?恋情也许就象你说的是一种锦上添花,可恋情对于一个已经结了婚,并且有安稳的事业、家庭的男人倒更象是散步,他在一个闷屋子里待久了自然是渴望外面的新鲜空气,他希望这个散步愈久愈好,然而散步终究是散步,他总有一天要回家的,而我只不过是陪他一同散步的那个人,我又怎能让他无家可归呢?到时倘若我也不能给他一个归港,那么两个人倒成了孤魂野鬼了,那才是真正的苦痛呢!
  何洁伸过手来握着方令晚,令晚的手是冰凉的,眼里亦是一片雾气。俩个人坐到外面已经是暮色沉重,方才离去,彼此都在想着对方将来的生活和自己的心事,何洁和方令晚分别的时候说:我庆幸自己不象你那样痴心,痴心未必是好的,对男人而言是负担对女人而言是折磨。
  方令晚从和何洁那天小聚了一次之后就感冒了,而且发展得愈来愈严重了。发了烧到医院去打了吊针才好不容易降下来,人是被折腾得一点儿气力也没有了。何洁和那位准丈夫去南方旅游了,准备回来后就结婚。令晚躺在床上心底感到空落落的。父母忙着照顾她却是无法体味到她心中的哀伤。倒是张磊,经常打电话来,要不是因为方令晚的爸爸妈妈他早就亲自到家里来的了,张磊把电话机搁在一旁,弹吉它唱歌,方令晚觉得隔着电话机听他唱歌尤为好听,每天两次是不误的,连父母都好奇起来,方令晚只是说了一句:你们不要乱想,我们只是朋友,没有什么的!
  方令晚此刻特别想见夏行凯,她想听听夏行凯的声音。父亲说,昨天下午有个男的打电话来,正巧那时令晚刚刚入睡,父亲怕吵醒她, 就把那个电话给打发了,方令晚揣摸着那个人有可能是夏行凯。而他肯定不会再打电话来了,他一定在担心万一电话又落到父母手上,让父母听出是同一声音也许会追问的。其实方令晚知道自己的父母很开明是绝对不会因为有男的打电话来而生出异议,但她想,夏行凯一定是会犹豫的。然而自己又不敢打电话去,想了很久,又想难道没有女的因为有公事去找他,他妻子也不至于会过敏到这样的地步吧,更何况若是他本人接的呢?
  方令晚估算了一个大概只有夏行凯在家的时间,接电话的却是个女声,方令晚迟疑了一下,这迟疑包含着一点惊愕,她怎么今天不上班?然而那种想和夏行凯说话的欲望还是抑制不住。电话从那个有着甜美女声的手里转到了夏行凯的手里。终于和夏行凯说上了话,彼此都有些尴尬,方令晚也没来得及将自己生病的事告诉他,电话是在一片迷迷糊糊中挂断的。挂了电话,令晚觉得自己压了很久的一块石头落地了,然而那些后悔又成了丝丝缕缕缠了过来。头又痛又胀,手和脚都是软软的,方令晚觉得不能再去想这些事了,实在是想不动了。
  一觉醒来才感到人好象恢复了些生气,头脑清醒了很多,手脚也有了些力气,方令晚想着要尽快回学校去,也许出去走走反而有好处,于是起来,换去睡裙找了一件纯色的套裙,才发觉人是瘦了一圈。昨天父母说看了心疼,令晚只是觉得父母有些夸张,今天等梳洗打扮停当,才发觉自己好象真的是单薄了很多,镜子前的她忧郁而沉静,令晚想难怪自己常不合群,同龄的女生一定是不喜欢她这个样子,而她心底是多么想回到那种无忧无虑,能洒脱开朗的状态,只是那个夏行凯将她整个人都无形地拴住,让她不进不退,不上不下,失了年青人的无虑又没有成年人的成熟和无顾忌,也许何洁说的是对的,爱情只是一种锦上添花的东西,而现在他们连最基本的问题也没有解决。方令晚跟父母说了声想出去随便走走,父母也没有拦,要出门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是夏行凯打来的。
  令晚,昨天怎么会打电话来,不是说好了不往我家里打电话吗?她这几天生病在家,我忙得脱不了身也顾不得去学校看你。昨天你打电话是不是一开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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