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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也要格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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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板着脸不理她,她也不介意,和阿嬷两人快活地忙碌着,布置了一桌好菜,将蛋糕摆在餐桌正中央,点上蜡烛。
    她要阿嬷跟她一起唱生日快乐歌,阿嬷扭捏着不好意思唱,她只好独唱,清亮的歌声如春日流水,一束束沁入他心头。
    她要他许愿,他不肯许,她便自作主张替他许下补考过关、身体健康两个愿望,至于第三个愿望,她只是笑着,不肯说出来。
    「说出来就不灵了啊。」她说。
    「你白痴啊!」他冷嗤。「是我的愿望,你藏在心里有什么用?」
    「我既然代替你许愿,当然要帮你好好收藏这个心愿啊。」樱唇弯弯,明眸灿灿。「你放心,这个愿望我会替你好好守着,一定会让它实现。」
    「无聊!」他低声斥她,脸颊却不由自主地有些烫。
    他懊恼地咬牙,别过头,不许自己天生就过分俊俏的脸庞染上红霞——他已经长得够像女生了,若是再动不动就脸红,岂不男子气概尽失?
    「咦?阿嬷,我有没有看错啊?阿杰好像脸红了耶。」
    糟糕!他悚然僵住身子。被发现了!
    「喂,你转过来,我看看。」玉手不安分地捧住他的脸,柔腻的触感教他心慌,强迫他转过来的动作更让他意乱。
    他骇然,一把甩开她的手,弹跳起身。
    「我去洗手!」
    仓皇抛下一句后,他飞也似地转身,一下子便人去影灭,简直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追过来的,是一串清脆笑声,如挂在檐下的风铃,在静谧的夏日午后,叮当作响。
    。  ☆。  ☆。  ☆
    「你最近心情好像不错。」
    深夜,欧阳俊杰回到家,偌大的豪宅里,只有门前亮着一盏灯。知道佣人都睡了,他不想吵醒他们,拿出钥匙卡来静静刷过安全锁。
    进了大门,书包暂且搁在玄关鞋柜上,他正哼着歌脱鞋时,一道清冷的嗓子忽地在他身后扬起,激起后颈几粒鸡皮疙瘩。
    他僵住,慢慢转过身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线条严厉的脸孔,眼眸细细的,似是张不开,却透出不可逼视的可怕力道。
    「爸。」他轻唤一声。
    「这么晚回来,」欧阳耀祖瞪着儿子。「又上哪儿鬼混去了?我不是警告过你,要是再被抓进警察局一次,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我去外婆家。」他低声解释,将名牌运动鞋摆入鞋柜,扁扁的书包甩在肩上。经过父亲时,他闻到一股浓浓的酒臭味,知道父亲又喝酒了,他一颗心直往下沉。
    「你又去那里做什么?」对儿子这个答案,欧阳耀祖同样不满意。「我不是叫你离那个老太婆远一点吗?」
    「她是我外婆。」
    「她不是!」欧阳耀祖猛然怒吼,眼中进出红光。「跟那种下贱人家攀什么亲戚关系?」
    欧阳俊杰倔强地抿唇,不语。
    他愈是反应冷漠,欧阳耀祖就愈火大,手臂揪住儿子衣领,粗鲁地把他往墙边撞。「你给我站好!我有话问你。」
    他僵硬地站着,瘦削的身子如一根竹竿。
    他站好了,欧阳耀祖却好像忘了自己要问话,迳自拿起威士忌酒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也不加冰块,就那么一饮而尽。
    然后,又一杯,再一杯。
    欧阳俊杰蹙眉注视着父亲,猜测着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发了狂似地酗酒。大概是公司最近的业务不太顺利吧,他听说最近房地产不景气,前阵子又错失一个重大工程的标案。
    也或者跟女人有关。
    跟在父亲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一个比一个贪婪,父亲常为了打发那些天文数字的帐单感到烦躁。
    又或者,只是单纯酒瘾发作了,积年累月地酗酒,酒精早成为父亲最好的朋友,一日不能相离。
    「你过来!」父亲招手唤他来到面前,斟了一杯酒强硬地塞进他手里。「陪我喝!」
    他接过酒杯,犹豫地在手里把玩。
    「喝啊!」
    他举杯,学父亲一口饮尽,呛浓的酒精如烈火在喉间烧灼,他连眼也不眨,任那异常的灼痛感从喉腔蔓延至胸口。
    「很好。」欧阳耀祖满意地点点头,摇摇晃晃地又替他斟满酒杯。「再喝一杯。」
    这次他没一丝犹豫,一口喝干,黯淡的眼,注视着空荡荡的酒杯。
    总有一天,他会跟父亲一样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
    「马的,才喝两杯睑就红了!你是不是我欧阳耀祖的儿子啊?马的,你这张脸简直跟那个婊子一个模样!」
    无情的掌刀砍过他颊畔,划下几道红痕。
    他站定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不闪躲,任父亲发泄。
    他曾经躲过,换来的只是更多肢体的鞭笞与言语的挞伐,不如不躲,让一切尽快结束。
    可这回,他的隐忍反而令欧阳耀祖更加不悦,怒气在酒精的助燃下,引发一场强烈的火灾,将理智全烧成灰。
    「你怎么不反抗?你以为你像女人一样装可怜我就会同情你吗?别像个孬种畏畏缩缩的!说话啊!干么—声不吭的?马的,有时候我真怀疑你会不会根本不是我儿子,是你那个人尽可夫的妈在外头生下的野种!」
    毫无理性的咒骂,随着拳打脚踢,字字句句都落在欧阳俊杰心上,他身体不觉得痛,心,也不觉得痛。
    已经麻木了。他只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明天我会找几个女人来教你!」最后撂下的这句话连同一记硬实的拳头一起击向他脑子,他有些神智晕沉。
    「什么、女人?」
    「教你长大的女人。」欧阳耀祖冷冷勾唇,像品味着什么笑话似的,笑得阴邪。「我会要她们把你教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欧阳俊杰听着,起先一阵茫然,接着,悚然领悟。
    不会吧?父亲该下会是打算强迫他跟女人上床吧?他胸口发凉,忆起十二岁那年,他无意间撞见父亲和某个女佣在房里做爱,后来,那个女佣竟趁四下无人时试图引诱他……
    他蓦地一阵恶心,在父亲张狂的嘲笑声中,踉跄地冲上楼,躲回自己房里。
    房内一片漆黑,他连小灯也不开,整个人趴在床上,双手紧拽着床单,试图平复过于激动的心韵。
    他才十四岁,父亲到底希望把他教成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一个酒、色、财、气,样样都来的男人吗?
    那不是人,是野兽,父亲希望他成为野兽吗?
    或者,他早已经是一头小野兽了……
    胸口一股血浪翻涌着,他不自禁咳了咳,感觉舌尖尝到几许血腥味,不知是因为情绪太过激昂,还是方才被父亲打的,他咬住牙关,想把呕出来的血给咽回去,嘴角却还是溜出一丝血。
    他颤着拇指想抹去嘴角的鲜血,温热的液体却不停地、不停地流出来。
    他放弃了,无神的眼盯着床边的电话。
    他想打电话,想找一个人,想听那人温柔地对他说话,唱歌给他听。
    那人如果知道他受伤了,一定会很心疼很心疼的,他想象着自己让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想象着自己在她慈爱的凝视下,安详地入睡。
    他想找……妈妈……
    「妈妈。」他念着这个从来不曾有机会对任何人喊过的称谓,忽地再也忍不住,粗嗄地、心碎地笑了出来。
    活着要干么?到底一个人,是为什么而活着?
    不开心的时候,就尽量做一些让自己快乐的事。
    温润如春水的嗓音,拉扯他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
    快乐?什么最能令自己快乐?
    或许,答案就在她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力量抬起手,探向床边的电话,在距离仅有一寸之遥时,一串急促如催魂的敲门声蓦地响起。
    「笨儿子,你在做什么?出来陪我喝酒!」
    他闭上眼,手臂颓然落下。
    第五章
    他被关进少年观护所了!
    「怎么会?」从阿嬷口中听到这消息时,童羽裳错愕到极点。「我不相信……」
    怎么能相信呢?他明明答应过她了啊,不再跟外头那些不良少年鬼混了啊!他答应过她了啊!
    「阿嬷,你是不是搞错了?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是管家李嫂告诉我的。」阿嬷语带哭音。「阿杰不是好几天没来了吗?我打电话去他家问,李嫂跟我说的。」
    「为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听说阿杰……抢银行。」
    「什么?!」童羽裳容色刷白,脑子瞬间当机,无意识地安慰阿嬷几句后,她颤然挂电话,双腿虚软,站不住,跪在地上。
    又过了好一会儿,当掉的脑子才开始重新运转,她颤着手拿起话筒,熟悉的号码拨了好几次,才完全正确。
    对方一接起电话,她立刻冲口而出。「爸!你知道欧阳俊杰被关进少年观护所了吗?」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童父愣了愣。「谁告诉你的?」
    「是……他阿嬷。」
    「阿嬷?」童父怔住,两秒后,爆出不悦的低吼。「你怎么会认识他阿嬷?难道你一直暗中在跟他来往?我不是说过吗?不许你跟他来往!」
    童羽裳默默地听父亲责骂,一声不吭,不敢为自己辩白,反倒是童父从电话里听见女儿藏不住的哽咽声,心肠软下。
    「你记得上礼拜发生一件银行抢案吗?嫌犯被捉到时,把他供出来了,说整个计划都是他主导的,检察官认为他是这起银行抢案的主谋,坚持起诉他。」
    他是银行抢案的主谋?童羽裳惶然。
    「怎么、怎么可能?他才十四岁!」
    「可是已经足够聪明到指挥一群大人了。其它嫌犯年纪都超过二十岁,只有他未成年。」
    老天!那笨蛋在做什么?焦心的泪珠在童羽裳眼眶里打转。
    「俊杰才刚脱离保护管束,现在又犯了抢案,我看这次法官起码会判他感化教育吧!」童父在话筒另一端叹气。
    「感化教育?意思是——」
    「他会被送到少年辅育院去。」
    泪珠纷然跌下。「那不就等于……被关起来吗?」
    「总比进监狱好。」童父安慰女儿。「少年辅育院其实更接近学校,只是让少年犯接受感化教育的地方,出来以后也不会留下犯罪前科。」
    可那就表示他有一阵子不能出来了。
    他阿嬷一定很伤心。
    结束和父亲的通话后,这是第一个闪过童羽裳脑海的念头。
    然后,是强烈的愤怒。
    她好气,气他的自甘堕落,气他毁了自己许下的承诺。
    抢银行?他疯了吗?!怎会傻到做出那种事?他是故意让人抓去关的吗?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她喃喃低语,多骂一遍,心就更痛一分。
    真的好痛。
    她捧住胸口,没想到他的闯祸会让自己如此难受,如此痛楚——什么时候,他对她的意义变得如此深刻了?
    想象他即将被送进少年辅育院,想象自己有好长一段日子下能看到他,想象他在里头不知能不能过得好,她的胸口就一片空落,仿佛遭人强硬地夺去什么。
    「笨蛋,真是笨透了,我不会原谅你的,欧阳俊杰,永远不会原谅……」
    她趴在沙发上,呜咽哭泣,心,仿佛也在急促的呼吸间,扯碎成一片片。
    ☆☆☆。  ☆☆☆。  独家OCR☆☆☆。  ☆☆☆
    经过少年法庭将近一个月的审理后,欧阳被判接受感化教育一年。
    对于法官的宣判结果,他并没什么意见,木然地接受。
    无所谓,入狱也好、受感化教育也好,不论在哪里,都不会比留在那个家更痛苦。
    他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
    只是心灵在装上了羽翼,意欲飞翔之时,却有某种力量硬要将他扯下来,不许他离开太远。
    童羽裳。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特地从台北来桃园探望他的女孩,她总要自称是他的姊姊,其实根本不是,他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不是一家人。
    可她却是唯一会来看他的人。
    第一次来访的时候,她板着一张脸,他知道她在生气,气他犯了罪,被关到这里来。他不明白的是,她既然生气,又何必来探望他?
    那天她离开后,他以为她不会再来了,也准备接受自己在这世上终究是孤独一人的事实,但她,竟然又来了。
    第二次来时,她的眼眶泛红,告诉他阿嬷生病了,说阿嬷也很想来看他,可惜身体状况不允许。
    他冷然听着,回她一句他不在乎,反正人活在这世上都是各顾各的,阿嬷哪有心力顾及他这个不肖外孙?
    她听了,全身颤抖如秋风横扫的落叶,玉手扬起,又咬着唇缓缓放下。
    他看得出她很想甩他一巴掌,打就打吧,他怀疑凭她那弱女子的手劲,能让他感到任何一点疼痛。
    然而,她还是让他感觉到痛了,因为她从此以后,不再来了……
    「欧阳,发什么呆?」清朗的少年声嗓飘过来。
    欧阳回过头,迎视一个剃了个大光头,眉目俊朗的少年。光头少年比他大两岁,也比他早进来半年,总是吊儿郎当的,满不在乎的行止常让老师们头痛。
    光头少年身边,还站了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清汤挂面头,嵌着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清丽容颜,美到不可思议的五官,让初次见到她的人总要一阵失神。
    乔旋和赵铃铃,他的「同学」,也是辅育院里唯二胆敢肆意跟他攀谈的人物。
    「听说今天有新老师来,要不要想个法子先给他一个下马威?」乔旋兴致勃勃地提议,湛眸炯炯。
    欧阳淡淡横他一眼。
    「OK,我知道这个建议很无聊。」乔旋笑着,耸耸肩。「只不过最近日子也太平静了,总得闹点什么事来玩玩吧。」
    「要玩你自己去,别算上我。」
    「啧!真没意思。钤铃呢?你玩不玩?」
    赵铃铃没答腔,与脸色很不相衬的红桃唇,若有似无地弯起。「我有我自己的玩法。」
    「啊!你该不会想勾引新老师吧?」乔旋睁大眼,一副惊骇的表情。「够了吧?几乎全院的男生都听你摆布,你还不满足?」
    「那你怎么不听我摆布?」媚眼,幽幽瞟过乔旋。
    才十四岁,已懂得随时随地使用女性魅力。
    偏偏乔旋总是无视。「因为我可也是立志要摆布他人的男子汉呢!就像欧阳一样,对吧?」
    欧阳冷冷一哂。「我从没想过要摆布谁。」
    他只想所有人都离他愈远愈好,都别管他最好——她也别来,不来最好!
    莫名的疼痛又在胸口处弹跳,欧阳俊杰甩甩头,迳自迈开步履往教室的方向走。
    乔旋和赵铃铃互看一眼,跟上。
    「我说欧阳,」乔旋一面走,一面碎碎念。「虽然我对自己也很有自信,不过你的功夫真不是盖的,上回忠班那个光有身高没脑子的傻大个挑衅你,你把他撂倒在地的那招真漂亮,那是空手道,对吧?还是柔道?」
    「空手道。」
    「嗯,你有没有想过开班授课?」
    「没有。」
    「看在我们交情不错的分上,教一下吧。」
    「谁跟你交情好了?」
    「嘿,你最近心情看来很不好喔?」
    「知道就别惹我。」
    「是因为没人来看你吗?」
    慢条斯理的问话,却尖锐地挑起了欧阳最敏感的那条神经,他猛然转身,冷厉的眸刀射出。
    乔旋坦然接住。「那有什么?我跟铃铃也从来没人来探望过啊!大家都巴不得当我们不存在吧。」
    欧阳一怔,凌厉的目光顿时缓和下来。
    「说起来你还比我们受欢迎呢!虽然没人来看你,至少还有封信。」
    「信?」
    「哪,这是班导要我交给你的。」一封水蓝的信笺递到欧阳面前,他眨眨眼,瞪着信笺上整齐漂亮的字迹。
    这么好看的字,难道……是她?
    心韵,像开了闸便挡不住的赛马,气势万钧地奔腾着,顾不得两个同学好奇的目光,他—把抢过信,找了个僻静所在,迫不及待地展信阅读——
    。  ☆。  ☆。  ☆
    一年后
    欧阳拿起一面镜子,察看自己仪容。
    透明的镜面,映出一张五官分明的脸,还是一样俊秀得令人惊叹,但肤色不像从前白皙了,晒成淡淡的古铜色。
    这是一年来,在烈日当空下,日日体能操练的成果。
    欧阳低头,望向自己的手臂,也比一年前粗壮多了,长了些肌肉,身高也抽长了些——现在站在她面前,应该差不多一般高了,不会再矮一个头。
    不知她看到这样的自己,是否会吃惊……
    「欧阳,好了吗?校长在等你喽。」同房的室友探头进来喊。
    「知道了。」他扬声,最后再确认一次自己仪容整齐,接着打开抽屉,拿出一叠仔细收好的信笺。
    这些,全是她捎来的。
    他望着那浅蓝、浅粉各色颜彩的信笺,嘴角不着痕迹地一弯。
    将信笺藏入行李箱最底部后,他又从桌上拿起一尊小木离,离的是只可爱的兔子。
    这只木雕兔子,是他打算送给外婆的。外婆属兔,这两天正巧要过生日了,若是他能亲自送上这份小礼物,她一定很开心。
    将兔雕也收入行李箱里后,他落上锁,提起行李。
    首先,到校长室跟校长及几位老师道别,听他们温言勉励,期盼他离开辅育院后能堂堂正正地做人,别再犯错了。
    他默默地听,没显出一分不耐烦。
    「……校长知道你跟乔旋、铃铃交情很好,你出去以后,要是有机会见到他们,也要劝他们好好做人,彼此互相鼓励。知道吗?」
    他点头。
    「好了,你可以走了,已经有人在外头等你了。」
    他心一跳。
    有人在等他!是谁?是阿嬷,或是她?或者,两个人一起来了?
    今天不是假日,她大学里应该有课,不可能来接他吧?大概是阿嬷,阿嬷那么久没见到他,一定很激动。
    欧阳深吸口气,临出院门前,忍不住又绕去洗手间,瞪视镜中的形影。他从来不是爱漂亮的人,但不知怎地,今天特别介意自己的外表——发型会不会太呆了?衬衫洗得够干净吗?裤管好像有点太短了,鞋面上似乎有些灰……愈看愈不满意,全身上下都挑得出毛病。
    在洗手间里磨了许久,磨到湿漉漉的墙面几乎都可以长出蘑菇,他才不情不愿地走出去,走向大门。
    门口的警卫给他一个温暖的微笑,他却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回应。
    低着头走出大门,好片刻,他只是钉在原地,像稻草人似的无法动弹,烈日当空晒下,他的鬓边直冒汗。
    细碎的跫音朝他逼近——有人走过来了吗?还是他听错了?
    他屏住呼吸,不敢抬眸确认,只能竖起耳朵,更仔细地去分辨。
    接着,一双酒红色的娃娃鞋映入眼帘。
    是个女生,脚踝很白、很纤细的女生,脚背隐隐透出一抹浅浅的粉红色,很可爱的粉红色。
    欧阳觉得自己像白痴。
    不就是一双脚吗?为什么能让他整个人都看傻了,口干舌燥,心跳乱得像敲着一首狂飙的舞曲?
    「你反省过了吗?」嗓音随风扬起,轻轻地拂过他耳畔,和他记忆中的类似,却多了几分沙哑。
    「抬起头来。」她命令。
    他咬住牙,抬眸,这一看,胸口如遭闷击,一下喘不过来。
    她变了,不是他印象中那个清汤挂面的高中女学生了,她的头发长长了,软软地飘在肩上,她穿着细肩带小洋装,搭一件酒红色开襟薄外套。
    她长大了,已经有半熟女清纯又妩媚的风情,她是个大学生了。
    他还以为自己长高了些,会离她近一点,但好像,更远了……
    「你反省过了吗?」她再问他一次,声嗓更加沙哑,淀着某种令他沉心的忧郁。
    他蹙眉,倔强地不说话。
    她忽然甩他一耳光,声音清脆,力道却不是太重,他一点也不觉得痛。
    反而是她接下来的斥责教他胸口拧疼。
    「你这笨蛋!你到底晓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瞪视他,眼眶慢慢地、教他心慌意乱地泛红。
    然后,她做了另—个更令他惊慌的举劲——展臂拥住他。
    「你在做什么?」
    她没立刻回答,紧紧抱着他,他能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体温,以及属于女孩的、好闻的馨香。
    嗅着那馨香,他不禁一阵晕眩。
    「阿嬷……去世了。」喑哑的嗓音,沉沉如丧钟,在他耳边敲响。
    他愣住,脑海一片空白,捉不住她话中涵义。
    「阿嬷前两天在医院……过世了。」
    阿嬷……死了?
    那个每次把他从警局接回家,都会下一碗面给他吃的阿嬷……死了?
    他木然站在原地,目光无神,天地在这一刻都安静,烈日当空下,他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自己被遗弃在世界尽头。
    父亲憎恨他,母亲不要他,唯一最疼他的外婆也走了。
    他亲手为阿嬷做的木雕,来不及送出去了……
    「阿嬷在医院,一直喊你的名宇,她很遗憾不能见你最后一面,她一直吊着最后一口气,想见你一面,可惜还是撑不住——」
    两天。如果他能早两天出来,如果他一开始不要被关进这里,他就能见到阿嬷最后一面了。
    该怪谁呢?难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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