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当身体还剩下四分之一时-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我自知理亏,笑着赞美了她几句。她告诉我,她根本不会喝酒,不过她醉了总比我醉了好。我不服气,争辩了几句。
她一急之下大声问我:“如果你喝醉了走路时从凳子上摔下来,受伤怎么办?”我顿时无语。她一边搓着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到时候还不是人家伺候你。我深情地望着她,无言以对。过了片刻,她见我没动静,问我怎么不嚷嚷了。我说怕了她,不与她一般见识。她妩媚地瞥了我一眼,问我晚上是不是做坏事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笑着说我什么都做就是不会做坏事。她眼珠儿骨碌一转,说我是“呆子”。我傻笑。
孟香的妹妹天黑时神色匆匆地来书店将她叫走了。
坎坷心酸苦痛 互爱互助互动 18
孟香一连数日都没去上课也没到书店来。我心里惴惴不安。亚华安慰我不用担心,她说孟姐一定有事情脱不开身。万东泉见我情绪低落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他得知事情的原委后建议我去孟香家看看。我何尝没想过,一想到自己是残疾人,别说去她家,哪怕想一想都紧张得心跳,更别提登门探望了。我不禁长叹一声。万东泉理解我的苦衷,出主意说找个借口谎称从她家附近路过,顺路到她家看看。我觉得主意不错,立刻付诸实施。万东泉背我跨进孟香家门的一刹那,我心跳几乎达到极限,差点背过气去。说来也巧,那天是孟香母亲的生日,我们进屋时他们一家人正在包饺子。孟香见到我突然出现,稍显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将沙发上的报纸扔到一边,要东泉将我放到沙发上。她小声对我说:“没事。”孟香的父母看到我显得很惊讶。孟香一边沏茶一边将我介绍给她父母,两位老人客套地同我寒暄了几句。孟香的父亲是煤矿工会主席,写得一手好字。我与他谈话时非常小心谨慎,惟恐留下不好的印象。老人家慈眉善目,性格开朗,说起话来抑扬顿挫、恰到好处。他询问了我的生活和学习情况后不无惋惜地说,小伙子真是可惜了。孟香的母亲在一旁附和说:“小伙子长得多好呀,咋就整成这样呢,白瞎啦!”孟香格格笑,对父母说:“别小看了他,人家可是班里的活宝。”我见孟香父母态度谦和、热情好客,心里渐渐松弛下来。孟香见我有些拘谨,建议父亲同我下象棋,老人家欣然应允。我虽然对老人家心存敬畏,不过由于专心下棋还是连赢了两局,眼见第三局形势大好不由得喜上眉梢。孟香这时拿着纸笔来到我面前,问同学家里的电话号码。我不解其意,如实回答说不知道。她要我好好想想,并将纸张放到我眼前,问我是不是纸上写的那个号码。我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输”字。我恍然大悟,脸“唰”地通红。孟香的妹妹拎着生日蛋糕回来了,我心里不禁“怦怦”乱跳。她妹妹一脸惊愕地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又犹豫不决。孟香接过妹妹手里的蛋糕放到桌上,然后拉着妹妹说,出去买点东西。我看着姐妹俩有说有笑出了门,长长舒了一口气。
孟香还有一个哥哥,当时在外地出差,吃饭的时候打来电话给母亲祝寿。临行前我托万东泉特意出去买了一束康乃馨,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孟香的母亲。老人家非常高兴,说了好多感谢与勉励的话。孟香的妹妹送我们出去的时候忽然板着面孔说我是小偷,我们都愣了。这时她抓住孟香的手,样子怪怪地冲我一伸舌头,说我偷走了她姐姐的心。
坎坷心酸苦痛 互爱互助互动 19
孟香第二天来到书店,进门便说我是榆木疙瘩。我不明就里傻看着她。她问我下棋的时候干吗不让着点,我狡辩说后来不是让了吗,她说是在她提醒的情况下。我嘿嘿笑了。“你还笑!”她掐着我的脸,说差点被我气死了。我们亲热地打闹了一会,我告诉她同学们编写了一出戏剧叫“酒桌事件”,故事生动感人。孟香嘴一撇,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笑着说同学们现在对我又羡慕又嫉妒,她“哼”了一声,问为什么。我看着她,嘿嘿笑。她顿时明白了,娇嗔说:“看把你臭美的!”我问她为什么不去上课,她干脆地说不念了。我大吃一惊。她见我一脸困惑,格格笑了。我误以为她受到“酒桌事件”影响,试图说服她不要退学。她“哼”地一声冷笑,说她才不在乎呢。我问她为什么退学,她说没有作家的天赋,没有诗人的才情,继续耗下去白白浪费银子。我埋怨她脑子有问题,她并不介意,大眼转来转去看着我,那种眼神很奇特。我乜斜了她一眼,要她少用那种眼光看人。“瞧你那样!”她扑通坐到我身边,不悦地转过脸去。我以为她生气了,立即赔不是。她不接受,说我小心眼。我大呼冤枉,再三声明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她回过头来大眼瞪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说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想什么?”她瞥了我一眼,问:“你是不是怕我跑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料她一语道破天机。坦率讲,我当时真有这种想法。她似乎看透了我,紧追不舍,问我是不是。我嘿嘿笑了,那种笑有些尴尬。她轻轻握住我的手,说她跑的时候是我不需要她的时候。说完,她扑在我怀里一边撒娇一边问我舍得吗。我说这种事只有她做得出来。“我?”她格格笑,说她才没那么傻呢。她调皮地捧着我的脸,说我是她在垃圾堆里好不容易划拉出来的一件古董,不会让给别人的。我嘴里不说什么心里却美滋滋的。我问她退学后有什么打算。她作思考状,想了想,忽地笑了。她说以后的任务是将我变成中国的海伦·凯勒与保尔·柯察金。我笑了笑,说她比安徒生童话里的巫婆还厉害。这时她搂着我,问我爱不爱她。我笑她这样问很无聊。她将头伏在我的肩上要我正面回答,我拖着长音说:“爱!”她又问多久,我问她一生一世够不够。“一生一世!”她小声念叨一句,接着又问:“我要是死了呢?”我瞪了她一眼,说她脑子短路。她没理会,催促我快点回答,我没好气地说,终生不娶。“终生不娶。”她扑哧笑了,然后说为心爱的人,苦守十年已经很伟大,要是一辈子用什么形容啊。我笑,说世人要都像她一样脑子有问题,还有什么想不出来呢。亚华放学回来与孟香凑到一块闲聊起来。正在这时小海与范勇带着女朋友到书店看我。范勇和以前一样见面便叫我老大,孟香与亚华听了,相视一笑,借口出去买东西牵手走了。范勇今非昔比,已经混得小有名气,是北街“四大金刚”之一。不过每次见了我依如当初敬重有加。记得有一次他的同伴有人无意叫了我一声“瘸子”,他上去一拳打得人家鼻孔流血,并且冲人家吼:“他妈的,瘸子也是你叫的吗?!”我们多日不见,难免互道长短地交谈起来。范勇得意地提起在江湖上的一些“英雄”行为:某某人被人砍了,某某人又砍了别人,某某人求他们出头摆平某某事,俨然他已是江湖大佬。我劝他在江湖上混不要太张扬,做事要有分寸。范勇不以为然,笑着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小海在一旁帮腔,说范勇现在如何了得。我知道他们听不进去,懒得说下去。孟香与亚华等小海他们离开后才回来。孟香一进屋便嘲笑我,问我什么时候成了江湖老大,亚华在一旁嬉笑。我很无奈,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孟香瞪我一眼,告诫我不要与这些人来往。我要她放心,我心里有数。
孟香离开讲习所不久我也离开了,我向老师辞行时他拍着我的肩膀说,社会上的事比我想象的复杂。他勉励了我几句,嘱咐我不要扔下自己的笔,并且说我们师生一场,希望我一路走好。孟香知道我离开讲习所时一个劲夸我做得对,她说那种破地方不去也罢。孟香爱唱歌,喜欢的歌曲跟着录音机学唱几遍,音准、节奏好,可以准确流畅地熟记下来。在她的影响与点拨下,我一度喜欢上唱歌。不过我的节奏感很差,清唱的时候还说得过去,一旦合着伴奏唱,不是快半拍便是慢半拍,急得她直跺脚。有一次她气急败坏地指着我说,老天给了我一副唱歌剧的好嗓子真是暴殄天物。那段日子两边街坊深受其害。张大姐与老爷子开玩笑说我们疯了。陈挺与亚华一听到我的破锣嗓子,便笑话我:“还唱啊,快把狼招来了。”只有孟香不嫌我吵,偶尔与我一块疯。一次市里举办卡拉OK大奖赛,我不知天高地厚地报了名,孟香笑得差点背过气去。我问她笑什么,她说怕评委见了我吓得尿裤子。初赛那天,陈挺、亚华与张大姐去捧场。孟香以照看书店为由没有去。当我初赛过关后孟香高兴地跳起来。她事后告诉我之所以没去看初赛,是怕看到我遭到淘汰心里受不了。复赛那天孟香特意穿了一身红衣服,陪我去参赛。我唱歌的时候无意中抬头看了她一眼,也许一时紧张,唱歌居然跑调了,惨遭淘汰。我下来后异常沮丧,孟香安慰我说重在参与。其实,她比我还难过。后来她对亚华懊恼地说,那天她不应该去。
坎坷心酸苦痛 互爱互助互动 20(1)
亚华即将面临高考。由于长时间处在紧张的学习压力之下,她的情绪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孟香知道后建议亚华放下思想包袱,用单元测试的平和心态面对考试,一定水到渠成。孟香说她高考时就是因为太紧张,所以没有考好。孟香在考试前一天特意邀请亚华去看了一场电影,惹得亚华父母很不高兴。好在亚华不负众望,考上了辽宁阜新矿业学院。隔壁一连几天高朋满座,前来贺喜的人踏破了门槛。亚华喜欢安静只好躲在书店里看书。临走那天她红着脸对我说,好好珍惜孟香,这样的好姑娘越来越少了。我嘿嘿一笑,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时间过得好快!几乎一夜之间,大地就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雪。仿佛预示着这个冬天将是一个极度深寒的季节。一天下午我应酬完几位顾客正在柜台前整理零钞,猛然闯进一位陌生小伙子。我热情地打招呼,问他喜欢看什么书。就在这时,我只觉得眼前一闪,孟香已经站到了我面前。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她喊道:“哥!”我大吃一惊,脑子里“嗡”地一片空白。孟香两手交叉在一起揉搓着,怯怯地对她哥说:“怎么回来也不事先通知一声,我也好去车站接你呀!”她哥哥严厉地看着她,冷冷吐出两个字“回家”。孟香“嗯”了一声,她要她哥哥先走。她哥哥打量了我一番,漠然地走了出去。孟香一边穿外套一边若无其事地对我说没事。她在我脸上亲昵地摸了一下,从容地离开了。那是我们相爱以来分开最久的一次。整整七天。我牵肠挂肚,度日如年,陷入夜不能寐的境地。我好几次打车到孟香家周围转悠。每次充满希望而去,失望而归。痴痴等、苦苦盼、望眼欲穿!孟香来了。在第八天的上午十点,在我们分开一百八十六个小时之后,她终于来了。她脱下外套往柜台上一扔,张开双臂将我搂在怀里。她问我好吗,我说不好。她搂得更紧了,说她也一样。我们依偎着,彼此倾诉着心里的牵挂与思念。我说她瘦了,眼圈泛着红晕。她微笑着说:“红晕是一本日记,记载了思念的色彩。眼圈是一卷胶片,留下永恒的纪念。”我说几天不见她快成诗人了,于是又加了两句:“我愿是一个镜框,留住那凄美的忧伤。我愿是一本相册,将所有的瞬间珍藏。”孟香大眼骨碌碌地看着我,忽地扑在我怀里,双手擂鼓似的敲打着,嘴里不停地说:“讨厌、讨厌!”我问为什么,她一脸刁蛮地说,我不该加上两句,有了这两句她的诗就不是诗了。我说那还算不上诗,她眼珠儿一转,问我什么样的句子算得上诗。我一时说不清楚,只好敷衍说诗要有意境有美感,要让别人看了会觉得像是在看一幅美丽的画。她捧起我的脸,肉麻劲又上来了:“爱死你了。”我大叫一声“停”,她一愣。我要她别动,我说这个时候她就是一首最美的诗。她果真一动不动,脸红得像秋天的枫叶,她问我读懂了吗。我深情地说:“喜欢比读懂更重要!”孟香临走时,我握住她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她柔情似水地望着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孟香一走我像丢了魂似的六神无主。这次她半个月没有来书店,我整天提心吊胆,坐卧不安。
一天,孟香在讲习所的同桌女生来到书店,说是孟香要她来看我的。我从她那里打探到孟香的近况。孟香的家人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对她看管得很严。据说她父亲为了看住她,上下班的时候与孟香同去同归。女生还向我透露孟香的母亲正在四处托人给她张罗对象。女生见我处境艰难,问我有什么应对的办法。我当时心里很乱,一个劲地摇头。那日我正躺在床上看书,孟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又惊又喜,立即起身相迎,她却按住我深情地亲吻起来。我幸福陶醉的同时又明显感觉到她身体在簌簌发抖。她问我想不想她,我说快疯了,她格格笑。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她说挺好的。我望着她憔悴的面容,心疼地说:“还好呢,像是让人扒了一层皮。”她坐起来,梳理了几下散乱的发丝。然后到柜台前对着镜子照了照,很沮丧地摇摇头。我笑着说她成了丑八怪,我照样喜欢。“真的啊!”她要我想好了,别后悔。说完,她又回到我身边坐下来,深情地望着我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过了少许,她干咳一声,直直地看着我,好像有什么心事。我问她怎么了,她脸一红,羞怯地低下头。那天她第一次对我说,我们结婚吧。我当时愣住了。此前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天真得几乎不知道爱一个人归根结底是要结婚的。孟香见我没反应,问我想什么呢。我心里“扑扑”乱跳,不知如何作答。她手搭在我的肩上,亲昵地说:“我们只要有一间房子就行了,我们凭能力去创造一切。”
坎坷心酸苦痛 互爱互助互动 20(2)
回想当初的情景,我那时的确太年轻了,根本体会不到孟香为爱情付出的牺牲与代价。在关乎一生幸福甚至命运的紧要关头,我竟然说出一生之中最最愚蠢的一句话:“那不可能!” 孟香目瞪口呆!我还理直气壮地解释说,我们家就一套住房,我们结婚了父母去哪住啊。孟香一脸惊愕地看着我,片刻之间眼泪倾注而出。她一声惊叫,捂着脸狂奔而去。我望着她迅疾消失的背影,呆若木鸡。过了两天孟香的父母与妹妹不期而至。我心里“怦怦”乱跳,料定出事了。两位老人态度和蔼,客套地寒暄了几句后与我拉起家常,她妹妹则在书架前翻找喜欢看的书。我心里很乱,根本没心思同两位老人谈话。孟香的父母没有直接提及我与孟香之间的事,只是旁敲侧击地暗示我们还年轻,应该把精力和时间放在学习与工作上,不能谈情说爱耽误了前程。我不住点头,无精打采地“哼”“哈”敷衍着。他们临走时才问我孟香这两天来过没有,我摇摇头。她父亲忧虑地说,孟香太任性了。她母亲则心急火燎地要她父亲快去派出所报案。我听罢,不由得“咯噔”一下。她妹妹等父母出去了冲我一伸舌头,郑重其事地说她姐姐那么好,我要是坑害她姐姐,她一定杀我偿命,说完笑嘻嘻地跑了。我望着她的背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顿时像一堆烂泥似的倒在床上。孟香的哥哥过了两天板着面孔闯进书店,目光冷漠地在屋子里审视了一通后悻悻离去。我惊魂未定之际却见他气势汹汹地又回来了。他进屋后不屑地瞅了我一眼,警告说他妹妹若是出事了,我要负全部责任。言罢,扬长而去。孟香家人接二连三地来书店找她,给我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很多认识我的人,纷纷上门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弄得我异常尴尬。尽管人家一番好意,可是我很忌讳甚至反感将这事告知他人。每当有人好心地问及此事,我都不耐烦地顾左右而言它。人家在我面前碰了一鼻子灰难免产生误解,不利于我的传闻越来越多,一时间谣言四起,议论纷纷。那些日子我只要看到人们窃窃私语,便条件反射似的犯嘀咕,恨不能找个地方藏起来免得成人笑柄,丢人现眼。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快点找到孟香,结束我们之间痛苦的感情。因为如此人为的压抑氛围几乎将我推到崩溃的边缘。我那时体会到一个肤浅的道理:对残疾人而言,对与错,是与非,选择与放弃,成功与失败的回旋余地很小,很多时候只能违心的决定自己的取向。现在想来我那时候好似惊弓之鸟,是神经过敏了。孟香终于安然无恙地回家了。我闻讯后如释重负,总算松了一口气。我开始重新审视与思量我们之间的关系。
坎坷心酸苦痛 互爱互助互动 21(1)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我正在床上发呆,孟香忽然风尘仆仆推门而入。她进屋后心急火燎地要我快点起来穿上皮夹克。说完,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我见她神色慌张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答非所问,连声催我快点穿上衣服。
我只好依言行事。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们先走,我已经托人过几天将书店兑出去。”我疑惑不解,问她干吗将书店兑出去。
她“哦”了一声,歉意地看了我一眼。说由于时间紧迫来不及同我商量。她已经买好晚上九点的火车票。我浑身一颤,愣在了那里。孟香收拾好东西见我还傻愣着,深情地吻了我一下。我下意识地缓过神来。她坐到我腿上双手捧着我的脸,温柔地望着我说:“想死你啦!”也许她承受的痛苦和无奈到了无法抑制的关口,那一刻她的吻,很热烈,很疯狂,好像溃堤的洪水,汹涌泛滥,近乎于肆虐和变态。她娇喘着问我幸福吗,我揉着疼痛的嘴唇说,是幸运,嘴唇可不是橡胶做的。她笑了,伏在我怀里羞涩地说:“人家想你嘛!”
我无语。我何尝不是如此呢!
孟香这时开心地说:“我们终于解脱了,可以像小鸟一样自由飞翔,我们去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分开。”
孟香为这次离家出走早已做好精心准备。她说这段时间没来书店是为了麻痹家里人放松警惕以便相机行事。她还告诉我是用蚂蚁搬家的办法将衣物和日常用品,一点点地弄出来存放在单位的个人衣柜里。末了,她捏着我的鼻子笑着说:“我够聪明吧!”我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孟香见我言不由衷,问我想什么呢。我说心里乱,她大眼望着我,问我是不是害怕了。我深呼吸了一下,极力抑制慌乱的情绪。我不是胆小怕事的人,那一刻却惊慌失措,无所适从。本来我想见到她之后提出分手的事情,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孟香忽地惊吓般跳起来,说快到点了她出去叫车。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要她听我说几句。她挣脱了,要我有话上车再说。
我问她去哪里,她一怔,说她有位同学在厦门大学念书我们先去那里。我又问她,然后呢,她犹豫了一下,说她找份工作,我只要把精力放在写作上就行了。我问她,再然后呢,她大眼看着我,问我什么意思。我心慌意乱,一边喘息着一边告诫自己要冷静。“想过你父母的感受吗?”我终于找到话题的突破口。
“我当什么事呢!”孟香不以为然,她说他们过一段时间就好了,随即推门而去。我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混沌。孟香很快回来了。她将装好的东西往车上搬。我劝阻,她不听。我焦躁不安,问她这样做值得吗。她却笑着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她搬完东西走到我面前给我戴上围巾,我一把拽了下来。她说外面很冷,重新给我戴上,我又拽了下来。她冲我嚷:“小祖宗,有完没完,时间快到啦!”
我一时间没了主意。
她格格笑了,说好啦好啦,以后什么都听我的,再磨蹭一会她家人找来想走都走不了
这时外面出租车连连按喇叭,催促她快点。她大声对外面说马上就好。说完,她背对着我半蹲着要我快点。
我问她干什么,她说背我上车。我心里“咯噔”一下。她见我没反应又催促了一句,我仍然没有动弹。心,隐隐作痛。
孟香见时间紧迫,突然抓住我的手强行背我走。我挣扎了几下,猛地一下推开她,大声问她折腾够了没有。她脸色陡变,惊愕地瞪着我,眼泪倏地流了出来。
我心如刀绞,惭愧地低下头。
“没有你!我更好!”她突然大声喊道。然后大步走了出去。只听汽车一阵响动,疾驰而去。
我顿时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身体摇摇欲坠。我挪了一下凳子,紧紧靠在柜台边。
一会儿,汽车又掉头回来了。孟香从车里跳下来,大声问我走不走。
我摇头。
她指着我大声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我依然摇头。
“你有种!你这个懦夫!你这个害人精!”她气急败坏,一边痛哭流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