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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草-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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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楚景春越发荡漾的夫君,忽然间,瑶草明白了什么,小嘴就那么微微张着,:“啊?”

楚景春笑容越发春意洋溢:“嗯?”

瑶草顿时羞得面红耳赤,一咬牙站起身子,抬脚就走:“哎呀,不理你,饿了,去吃饭!”

楚景春大步流星赶上小妻子,一手搭在肩上,一手摇着折扇,嘴里哈哈直乐:“娘子也别太心急了,天黑还早呢!”

楚景春声音响亮,慌得瑶草无所适从,仰头瞪着楚景春,眉头似颦非颦,眼眸似嗔亦怪,欲哭无泪:“你小声些,你不要冤枉人,我哪有此意?”

楚景春却折扇一摇小的开颜:“那就吃饭去吧,为夫也饿了,走啊,娘子!”

……

隔天,楚景春心满意足上朝去。

瑶草直睡到日上三竿方起身,面对丫头婆子笑脸,瑶草只觉得心乱跳,脸发烧。

一时用罢早餐。

莲子方才轻言回禀:“老太太叫奶奶起身后去一趟。”

瑶草做贼似的微一点头儿:“老太太说没说什么事儿?要紧么?怎的不早些儿叫我?”

心里做了贼,直心虚,不会老太太听到了动静?这是要告诫我么?

莲子摇头笑:“应该没什么要紧事儿,鹦哥姐姐来时,奶奶没起身,我要叫的,鹦哥姐姐却说,不妨事,叫奶奶何事睡醒,何时过去,也就是了。”

瑶草勾着脑袋漱口:“嗯。”

一时慢慢走到老太太院子,一路上,微风吹拂,鸟雀儿喳喳,瑶草慢慢闲适起来。

刚上一步台阶,鹦哥已经接了出来:“大奶奶来了。”

瑶草方要行礼,早给老太太握住了手:“快些坐下,窝着我的重孙子哟。”

一时,丫头清茶一杯奉上,各种糕点奉上,干果水果摆一桌。

老太太亲手拈起一片糕点放于瑶草面前小蝶里:“这个山药枣切糕,我吃着极好,这栗子糕也不错,我特特叫人做了与你尝尝,你若吃着好,我在叫人做。”

瑶草温顺道谢,尝了一口,忙点头:“很好吃,都是托了祖母福气,才有这般好口福!”

老太太闻言点头:“说得好,在家里啊就千好万好,祖母想怎么疼你们就怎么疼你们,想何时疼你们就合适疼你们。祖母可舍不得我的好孙媳妇孙子颠簸劳累,叫我老婆子心疼。”

颠簸劳累?

瑶草浑身一颤,挺起了胸脯子,梗起了脖子,刚咽下一块栗子糕点卡在喉咙里,刚要咽下,闻言这一抽气,栗子粉呛了气管,瑶草剧烈咳嗽起来,一时别的脸色通红。

莲子石榴忙着拍背顺气,半天才缓过来。

老太太却一边忙叨叨劝慰:“你不用怄气,我已经罚了他们了,你放心,有老祖宗在,谁也不敢生坏心。”

瑶草慢慢抹着咳出来眼泪,心里只恨某人,不正经,歪门邪道!

好容易出了老太太院子,大太太跟着瑶草一起告辞,婆媳说这话:“别叫你跟着老大胡闹,也要劝这些才是。”

所谓疑心生暗鬼。瑶草还道东窗事发,心里直打鼓,怎的昨晚刚刚发生的事情,似乎人人都知道了啊?难道婆婆在景萱院安了探子呢?

只不知是谁呢,一定将他挖出来。一时脸红得行将滴出血珠子来。

大太太见了媳妇儿这摸样,还以为瑶草受不得太阳,忙着转移话题:“你身子重,我就不说了,容后我也劝劝老大,大媳妇,你也劝劝他。”

瑶草心里羞惭的想要钻地洞子,低头认罪直点头:“恩呢,媳妇记下了。”

大太太又道:“老大性子拗,你要劝着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老放在心上。万不能为了制气,伤了老太太心,老太太年纪也大了,你又是头胎,如何能受颠簸?倘若出事,还不是一辈子后悔啊?别以为自个年轻就任性胡为,啊?”

瑶草再点头,声音就跟蚊子一般嗡嗡道:“媳妇一定不再迁就他,让她任性胡为了,请婆婆相信媳妇一次。”

大太太笑一笑:“这才是当家主母该有气度,一定要好生劝说老大,登州万万去不得,一定要留在京里,在察院做个按察使就蛮好的,何必要去登州?一路颠簸,你们受的了,我的孙子也受不了呢。万万不可啊!”

“嗯!”

登州?

这倒是在说什么呢?

谁要外放?

楚景春么?

被蒙在鼓里云里雾里的瑶草,口里答应,脑子飞转着,暗地咬牙不止:“楚景春,探花郎,你干的好事,差点要把我吓死!”

告辞了婆婆回院子,瑶草一路咬牙切齿,磨牙霍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莲子一路追问:“奶奶,奶奶,你还好么?那里不舒服么?要不要去告诉姑爷?要不要叫太医?”

瑶草却是勾着头挥挥手,兀自躺在床上,只觉得难以见人了,一时咬牙,一时蹙眉,一时恨,一时羞,浑身燥热,脸红就似个熟透虾。

楚景春下朝乐颠颠赶回房,习惯一扫后院子紫藤架下摇摇椅,空。

再看荷池塘边柳荫路,空!

楚探花摇摇折扇,挑眉眯起桃花眼,难不成美人在床静待郎呢!顿时笑得分外风骚,眼中流眉,心中春风荡漾霓裳翻:老婆果然要慢慢调|教!

却说楚景春春风荡漾走进房,再凑近床前,正看见他小妻子明眸如水眼丝媚,脸红恰似二月花。喜滋滋忙俯身,就在红唇之上撮一口,却不料被小妻子下冷口吮住唇瓣,用力一撮,用力喘息几声,直至火气散了,方才察觉满口甜腥味。心中一颤松了口,微抬眼睨,楚景春已经唇瓣鲜艳滴滴血了。

楚景春满腔旖旎一时荡尽,敛了剑扬眉,眯了桃花眼,灵舌收拾满嘴鲜艳,逼近瑶草耳根处,轻轻嗅:“嗯,心情不好?谁又惹了你?乖乖告诉为夫?凭是谁,为夫替你找回来。”

瑶草本来恼怒楚景春不本分,连累自己受惊慌,原要发作一番,事到临头,瑶草陡觉不妥:这样事儿能说么?

难道能说,你昨个啥啥颠簸,今日太婆婆,婆婆个个都打机锋说颠簸,说的我脸红耳赤,心尖直颤么?

这话出了口,这一辈子还不被这个风流种子楚景春笑死了!

瑶草悄悄扁扁嘴,说不得!悄悄挪挪身子,掐进拳头,闭目,屏气,慢慢平了气,武装好自己,嘴角展开一丝冷笑来:“你不知道谁惹我?我也不知道呢?只是,老太太说你要去登州,太太也说你要去登州,你要去登州么?独我不知道呢?”

楚景春闻言忽然板正了瑶草身子,正对自己,一脸纠结靠近瑶草,鼻尖差点蹭上瑶草鼻尖:“闹了半天,就为这个啊?”

瑶草脖子往后一梗,眼睛不错盯着夫君楚景春:这家伙虽然皱眉眯眼,抿着嘴,似乎郁卒得很,实则那模样儿却狐媚勾魂得很,只荡人心魄,让人脸红心痒痒。

瑶草脸上一烧,心中一漾,心中顿时着慌:完了,完了,自己真是太可耻了呢!

心头只觉得羞惭,慌得闭了眼睛,暗把四根指甲掐进掌心里,努力遏制这种荡漾泛滥。

你道这是为何?

唉,这也是瑶草自从怀孕之后羞于启齿之事。

原来,瑶草自从被确认怀孕,大夫交代不能同房,楚家有规矩,这时应该放个红袖添香丫头在身边服侍。

瑶草虽然不敢公然跟老太太叫板,却也不会傻呵呵去他张罗这事儿,因有言在先,遂缄默不语,但看楚景春如何作为。

楚景春没叫瑶草失望,对于老太太大太太的提议一口回绝,且楚景春孤鸾星名声在外,府里也没丫头上赶着巴结,景萱院十分和谐。

瑶草心中暗喜同时也烦忧无限,楚景春碍于三月前坐胎不稳,不敢胡来,却是每天以跟小妻子耳鬓厮磨为乐事,且乐此不疲。

说来奇怪,瑶草没怀孕之前不觉得如何依恋夫君爱抚,怀孕之后,身体似乎异常敏感起来,甚至只是闻见夫君身上特有的香味儿已经脸红心热,哪堪得楚景春上下其手?

且楚景春又生得黑发如瀑,粉腮如霞,目如星灿情脉脉,如痴如醉睨着人,不经意间,喉头微微滚动,红唇如饥似渴轻颤着,吐气若麝,近在咫尺,柔□滴。

就是陌生妇人,被他这样引诱,恐怕也会瞬间崩溃,马上抛开矜持投怀送抱了。更遑论瑶草与他乃是夫妻,曾尝过它的滋味,领略过那**鱼水之欢。故而常常被他逗引的气喘吁吁,不能自己。

在瑶草所受教育,所读书籍,男女结合乃为了子嗣,为人妇者,要端庄娴熟,要矜贵大方。

更遑论眼下正是孕育的神圣时刻,整该目不斜视,心若止水;气若空谷幽兰,神若傲雪红梅!

只觉得不该生出这种**蚀骨感悟,更不该有这种春心荡漾情怀。

这实在太丑陋了,太低俗了。

瑶草在心里暗暗惊醒自己,我今为人母,万不能人前失态,叫人察觉,就是夫君也不成。

瑶草这里握紧拳,低下了头,拼命遏制,却哪里压得住浑身酥麻颤巍巍,更止不住心头春光摇曳往外透。

瑶草不能遏制自己,一时气急交加,心中只恨楚景春。

碍着夫为妻纲,瑶草焉敢宣于口,只敢在心里颤巍巍鄙视兼委屈:一个大男人,你倒是长成这样干什么呢?

你妖孽啊!

你祸害啊!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还有父子斗法记!



还魂草(重生) 正文 瑶草后知后觉的爱情宣言

使亲者痛,仇者快!

对于楚家人,鉴于自己悍妇名声,瑶草一早做好了受熬煎,受磨砺的准备,三十年媳妇熬成婆,没有谁能够幸免。

可是,自她嫁进楚家那一天开始,瑶草发觉,一切并非自己想象那样,也并非一如瑶草所想,可以控制自己的行止思维。

祖婆婆待她亲如孙女,婆婆疼爱如女儿,小姑子虽有些小性儿刁蛮,却也愿意跟她贴心亲近,并不排斥刁难。

叔伯妯娌虽然不甚亲切,却并不公然发难。反是恭敬有礼,各自平静度日,井水河水不相犯。

当然,瑶草忘记了一句话,有人就有江湖,是女人就会宅斗。瑶草好在有个聪明护短夫君,不老自己动手,夫君轻摇折扇,已令宵小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这是后话,不提也罢。

这样家庭,这样的家人,这样的相处模式,一如瑶草曾经向往外婆家一般,安宁和谐、和蔼可亲。

祖婆婆婆婆面前,瑶草只需每日请安问好,勿需立规矩。

瑶草只是小嘴儿动一动,笑一笑,祖婆婆已经笑如弥勒了。

甚至瑶草推脱了家务,一心蛰居小院过清静小日子。祖婆婆婆婆也没责怪,反是见天赏东赏西,体贴尤佳。

虽然瑶草知道,婆婆另有所图,希望自己早点开枝散叶,可是这样的和蔼可亲,可亲可敬,已经超出了瑶草对婆婆的美好设想。

瑶草惊喜了。自己母亲可是挺胸大肚,还要在婆婆面前奉承立规矩,劳命伤财不说,还没落个好。

自己重生,不仅挽救母亲,挽救弟弟,还给自己赚回这样的婆婆与人生,即便楚景春旁逸斜出,瑶草也满足了。

人生得遇这样祖婆婆、婆婆,瑶草觉得不得夫君欢心,就做一辈子媳妇也不亏了。

对于丈夫楚景春,说实话,瑶草婚前对他并不抱什么美好向往。虽然她曾经信口哓哓,刺激瑶玉,说自己跟楚景春乃是竹马沙沙,情根深种。

其实不然。

瑶草七岁时虽然见过楚景春,也惊艳与他的才学非凡,俊美飘逸,却从未有过多交集,顶多就是远远观赏过,毕竟,好看的男人犹如名山明水,看着实在赏心悦目。

要说瑶草曾经对赵栖梧有过才子佳人朦胧情感,对未来有过憧憬向往。对赵栖梧似乎有过玄妙的把握,似乎认定了他会对自己好。

但是,对于楚景春,瑶草毫无把握。

瑶草惊艳楚景春,却清醒知道他只是别人园子里一道好看风景,她惊叹赞赏,却从未有过要占为己有的私心杂念。

即便楚景春一度成了人们口中的孤鸾星,被汴京城所有丈母娘嫌弃,避而绕之。他却依然是汴京城所有怀春少女们心目中白马王子。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瑶草。

自始自终,瑶草从未肖想过,自己一日匹配楚景春。

神思清明时候,没想过。

神思恍惚做梦时,也没梦错过。

自从重生,瑶草一只胸怀一种苍凉的清醒。

这种清醒,即便楚景春当面对瑶草表白,说他因为偶尔窥见瑶草鱼跃莲池,而情根深种,倾心已久。瑶草也没迷糊过。

可是,自从那夜晚,瑶草经历了女儿到少妇的蜕变,一阵刺痛,一声娇啼。

瑶草就此被楚景春亲手引领进入一个陌生的、奇妙的世界。

楚景春的温情款款,曲意奉承,婉转怜惜,喃喃蜜语,感染了瑶草。

接下来,楚景春的表现,令瑶草眼花缭乱,兴奋畅怀。这种生活对于瑶草是一种崭新的感悟与刺激。

瑶草这才发觉,夫妻之间,并非父母那种僵硬古板,原来也可以这样和平共处,水乳交融。

婚姻生活也可以这样温情款款,这样诗情画意。

楚景春其人生活中甚是随心随性,率性洒脱,从不刻板古怪,甚有生活情趣。

他总是可以于无声处引导瑶草,燃烧瑶草,让她忘情,抛却羞怯,忘记拘谨,慢慢融入道楚景春生活节奏里。

譬如楚景春清晨着衣,必定会作刁,驱除所有丫头,不许近身,偏要张靠双手,水雾汪汪眸子,一闪一闪勾引小妻子瑶草亲手服侍。

及至瑶草理妆,他又要来抢着替瑶草梳头描眉簪珠花。两人私下用餐,他总是忙忙碌碌替小妻子布菜盛汤。自己菜肴不吃,最爱来抢瑶草拈在筷子上的食物,有时候还会就着瑶草玉手吃点心。常常惹得瑶草嗔怪:“我手上有蜜么?”

他却不假思索,呆傻点头胡诌:“当然呢,不然谁稀罕!”

傻傻的话,总是惹起阵阵偷笑声。

自从结缡,楚景春读书必要瑶草帮着翻书页,写字定要瑶草牵纸张。还要言之凿凿,满口道理,胡诌什么美人翻书,读书不累。玉手着素,文思泉涌。

总之,他一回家便呼呼喝喝,黏黏糊糊,指挥得瑶草团团转,恨不得将瑶草拴在身上做玉坠,握在手里当折扇,简直比柯家三杰还要磨叽人。

自成亲,楚景春一改之前天不黑不着家的习惯,每日下朝,急赶着回家。纵有一大堆的计划实施。要么夫妻结伴,踏青游园,树荫观花,临水观鱼。要么夫妻易装外出逛庙会,逛夜市,逛花田,看花鸟。看胡儿骑马飞旋子,看胡姬搔首弄姿表演舞蹈。

正月帮瑶草赢过灯笼,二月帮瑶草赢过盆栽兰花。四月带着瑶草亲自向相国士高僧讨要第一杯佛汤水。

无论珍惜贵贱真假,情意却是真。

起居饮食,生活习性十分迁就小妻子。对于瑶草一言一语甚是重视,甚至为了瑶草一句惋惜有鸟跌落,母子牵挂之话,不顾当朝五品的身份,亲自爬树将跌落的小鸟儿送回树梢。

瑶草每每出门应酬,他次次亲自来接,一时间,瑶草在京中成了少妇们争相羡慕对象。

所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几月下来,瑶草发觉自己一颗心逐渐发热发光,被丈夫英俊打动,被丈夫温情吸引,忍不住放开心胸,深陷其中。

之前的武装,戒备,理智,统统丢到天边去了。就这样不自觉随着夫君宜喜宜嗔,上天入地。

几月下来,瑶草心中装满了楚景春的一颦一笑,疯癫蜜语。

不自觉间,忘却了自我,深陷丈夫温柔网中,心醉神迷。

小日子却过的温馨甜蜜,多姿多彩,有滋有味。

虽然瑶草面上镇定,佯装洒脱,其实心地明白得很,自己已经被楚景春这个狐狸精迷住心窍。

整日,不知今夕何夕,身在梦境一般。

午夜梦回,瑶草明白自己被楚景春牵手走进了一个全新的,生机勃勃的,趣味横生的世界。

瑶草的心扉,犹如夏日里羞怯的玫瑰,悄悄张开了。

瑶草对未来有了美好期待,无尽遐思。

瑶草从羞涩水灵少女,变成了圆润自信的少妇。从羞怯被动抗拒到到甘之如饴,乐在其中。

正当瑶草晕晕忽忽,逐渐把楚景春当成亲人,依恋迷恋之时,瑶草被确认怀孕了。

幸福瑶草,犹如正在惊喜树上开花,忽然之间却发觉,花枝上已经青果累累。

瑶草欣喜欲狂,泪如雨倾。因为腹中鲜活生命,也因为自己终于突破了前生。

她不仅有了丈夫,还有了后代,做了母亲。

不过,大喜之下也有小忧。

无他,瑶草想起了自己闺阁姐妹,才貌双全的丞相府大奶奶余小姐。

那一日心兰长女狱毓敏做周岁,瑶草作为表姑姑出席,午餐十分,正值楚景春下朝,官轿不回楚家,直接跟着三舅父前后脚抬进了方家,喜得三舅父打开中门,与楚景春携手进门,得意洋洋乎。

楚景春生恐无人不晓,特特派了小童雨墨过女客后院,告之瑶草:“大爷在那边吃酒,奶奶几时散了,派人知会小的,小的在门口守着。”

丞相府王大奶奶当即红了眼,随后多饮几杯,便醉了,借酒遮脸,拉住瑶草说了出格话:“草儿妹妹这样的顺心日子,姐姐我若能过几日,就是立时被克死了,也心甘了。”

打人不打脸,被人当面提说丈夫楚景春克妻,岂非当你面嘲笑自己头悬宝剑呢?

瑶草心中不悦,却也不好发作,只是不言不语沉了脸。

彼时,心兰正在席上照应,忙着悄悄安慰瑶草,告之原委:“她并非有意嘲笑,只是喝醉了,看妹婿待你恩爱,推人及己,心里难受,说错话了。”

见瑶草懵懂,心兰悄声解说一番。

原来,王大人乡下妻子怀孕了,言说乡下缺医少药,借机进驻丞相府里来安胎,日日喊疼喊痒,霸住王大爷脱不开身。虽然撼不动他大奶奶位置,王奶奶争不过一个大肚子婆,只觉灰心绝望,现在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次把自己两个美貌的丫头开脸放在丈夫书房伺候读书,红袖添香。

虽然成功遏制了平妻撒娇卖痴,却也给自己心上插上两把尖刀,时时流血,生疼生疼。

余小姐才貌双全,出神名门,照样要受丈夫气,被胖的女人挤兑。

榜样在前,瑶草很怕。

果真如此,瑶草不能学母亲头悬梁,剩下的只能走上余小姐之路,忍气吞声,打落牙齿和血吞。

瑶草原本有这个准备,事到临头,却有仓惶了。因为今日瑶草已经对夫君动了真情。

好在楚景春没叫瑶草失望,不仅没有出去主动沾花惹草,还将堵住了祖母母亲赠送的红袖添香当面退还。

只是这一来,瑶草也不轻松,楚景春日日相伴,时时邀宠,要小妻子补偿,害的瑶草常常被夫君摸索的心摇旗鼓,咬牙切齿只生恨。

及至胎儿坐稳,那人更加恃宠生娇,频频痴缠,夜夜同宿,直叫瑶草羞愧难当,难见慈亲。

闲话少说,却说转眼就是十月十二,前世瑶草死在这日夜晚子时。

又到这一天,瑶草自清晨开始便有些心神不宁,格外惶恐,她不知道能否顺利冲过去。

这一日,十分热爱活动,喜欢散步的瑶草沉静了,整日没有离开卧房。

为了平复心情,瑶草无数次为自己,也为腹中孩子,弹起了《阳春白雪》。

而后又让莲子石榴将窗帘半卷,半躺在床榻上听鸟雀欢唱。

一时楚景春还家,跟小妻子与对双儿女打过招呼,瑶草便要求夫君为孩子演奏了百鸟朝凤,又赖皮夫君为自己弹奏一曲高山流水。

之后的时辰,瑶草亲手替夫君冲茶,替夫君宽衣,替夫君散发梳理。

楚景春也为亲手为小妻子绞了热帕子擦手净面,将瑶草一头秀发梳通透。随后,应瑶草要求,楚景春搂着瑶草的手臂,替妻儿声情并茂朗读李太白豪放浪漫的诗词。

重温所有,做了力所能做一切,瑶草宁静了。

夜深人静,身边楚景春发出细微绵长鼾声,犹如舒缓的催眠曲一般温润亲切,让瑶草心胸放松,归于宁静,慢慢竟然睡熟了。

梦中,瑶草发觉自己身在天空,飘飘欲仙,忽然间竟然发觉无法降落,正在惶恐,忽然发觉一官人伫立青山绿水间,广袍疏袖,衣袂翻飞,笑颜盈盈,对着飘飞自己伸出了修长的手臂。

瑶草竟然毫不犹豫握住那只温暖的手。

他星目朗朗,卓然玉立,风流倜傥无边际,犹如谪仙一般:“本院察院御史楚景春。”

瑶草双眸黑亮温润,张口竟说:“小女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携手漫步林间,笑看看风云变换,月升日落。

忽然间,瑶草听见一阵欢快的笑声,抬眼看见一群孩子松鼠一样灵巧,在竹林树梢上跳跃,笑声银铃一般清脆。

瑶草忽然间就十分认定了,这些孩子是自己的,也是身边楚景春的。

可是?

梦中瑶草一偏头,自己何时嫁给了楚景春呢?

楚景春感应似的一声笑:“你早就嫁给我了,我们前生姻缘,不准逃逸,不准赖皮哟!”

蹙眉闻言摇头,又一笑,对的,自己嫁过人,一定就是嫁给楚景春了。

通透的瑶草直觉心醉神迷,浑身被快乐幸福笼罩着,每一个毛孔都在欢笑。笑微微主动握住楚景春的手,并肩在林下漫步,细语,微笑,偶尔招手回应孩子们欢笑。

当外面“咚——咚!咚!咚”四更敲响,瑶草梦中惊醒,如闻天籁,不能置信,推醒熟睡楚景春:“听听,听听,这是几更天了?”

楚景春睡意朦胧,将臃肿的妻子往怀里搂搂,睡眼迷蒙嘀嘀咕咕:“四更,四更了。”

言罢又想起满足鼾声。

四更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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