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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草-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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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时间很快就是三月十五日,瑶草十岁生日到了。
时人有做整岁的习惯,方氏二月底便使请了师傅进门,替瑶草量身定做了一身大红绣金凤的裙衫。随后光撒帖子,遍请亲友光临,柯家正式宣告乡里亲友,吾家有女初长成!
是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汴京几位表姐齐齐而来,虽然方氏只邀请了瑶草闺学密友,可是祥符县内有头脸的士绅夫人小姐也来了不少。
总之三月十五这一日,祥符县衙客来似云,喜气盈盈。
别人送了些什么瑶草不知道,也不知道母亲倒底在规范之内,受了多少财礼。水至清则无鱼,官场讲究有来有往,方才长久,瑶草虽然读过史书,倾慕名臣清官,也不希望柯三爷学屈老夫子。
方家几位表姐乃至表嫂都是送的玉石珠宝,三舅母送了瑶草一定时下流行的珠宝头冠。外婆则送了瑶草两名同岁小丫头:一名曰石榴,一名曰莲子。
外婆借着瑶草生日,将清明谷雨两夫妻还给了方氏。清明跟着方氏打理家务,顶了秋云却,顺带调教刚提上的大丫头莲香。谷雨则拨在瑶草房里,顺带调教方氏新买八个小丫头。
谷雨夫君原是方家账房大伙计,方氏让他负责打理方氏方氏三个农庄,共计两千亩土地三百多名佃户。清明的夫君原是店铺小掌柜,方氏却让他做了柯家三房二管家。主管方家两家铺子金铺绸缎铺经营,原金铺掌柜陈林则成了柯家大管家。
柯三爷出仕三年,方氏方才在柯三爷首肯之下,正式自成一体,立了内外管家,成立了专门账房,成了甩手官太太。
时至今日,柯三爷经历种种,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光是母亲儿子,也是妻儿依靠,有了一家之主觉悟,方氏只觉得不容易。
四月,可家三位少爷,大房柯家为、柯家才、二房柯家有一起下场参与童生试。
柯三爷因为亲缘回避,京县主考官由前科探花楚景春。楚景春一到,瑶草闺学密友齐齐心动,只恨不能近前交谈几句。
这日四月二十五,方氏瑶草去送柯家三位孙少爷以及赵栖梧,杜夫子进场。瑶草的一般闺学密友崔雅兰等也偷偷混在其中,她们则是想来偷看探花郎英姿。
特别崔雅兰,似乎跟探花楚景春很熟的样子,陶醉的悄悄诉说,她儿时去楚家做客,楚景春曾经带她玩过,替她折过最美绿萼梅花枝,倘若见面,一定认得出自己。
李木莲儿时也在汴京度过,爱跟崔雅兰较劲儿,嗤笑道:“我记得你说过,五岁之时就回了祥符县定居,你那时眉眼也没长全,楚探花记得你?”
崔雅兰顿时变脸:“我娘说我小时候就是这般粉雕玉琢,混没变过,他当然记得。”
李木莲嘻嘻一笑,起身就拉崔雅兰:“那你就去啊,问问探花郎楚翰林,记不记得你这个黄毛丫头啊。”
崔雅兰红了脸:“你还不是说认得他,你敢去我就去,怎样?”
李木莲下巴一翘:“去就去,怕咋地?“一拉瑶草:“你去不去?”
瑶草笑着忙摆手:“也,我可不去,他乃是朝廷命官,奉命主考,我等丫头片子岂在眼里?叫我说,你们也别去,考场重地,不得喧哗,你们竟然想闯龙门,作死啊?”
崔雅兰道:“谁要进龙门,远远一窥而已。”
瑶草摇头:“学子又多,我爹爹今儿外围警戒,他脾气可不好,当心打你们板子。”
崔雅兰顿时泄气:“唉,也不知他比三年前帅了多少。“
瑶草不由嗤笑:“雅兰姐,你才十三,探花郎三年前就十五六了,且招了郡马,你敢跟郡主较劲儿啊?”
崔雅兰顿时不语了,叹口气。
刘玉桂悄声道:“嗨嗨,你不知道啊?还没成亲郡主便因病夭折了,那廉郡王竟然说楚翰林克妻,其实谁都知道,郡主胎里带着不足之症,原想探花郎文曲星,想借喜庆冲一冲,结果,没熬到探花郎过门就撒手了,关人家探花郎什么事儿啊?”
瑶草顿时恍然:“怪不得只说订婚,没听说他娶亲的话,我还以为郡主年幼呢?”
崔雅兰闷闷道:“还有更气人呢,王府竟然要探花郎守孝三年。”
瑶草顿绝气氛“这也太仗势欺人了,又没过门,守得那门孝呢?没人管吗?“
崔雅兰道:“管也是白管!”
见瑶草不明所以,李木莲叹气:“唉,你真是来那个人不闻窗外事啊,当初天子赐婚,后来天子训斥了廉王,只可惜王府不明着阻拦,却派人到处放风说楚景春克妻,加上后来楚家又定一门亲事,未婚妻无辜落水而死,楚翰林克妻流言便喧嚣而上,昔日抢手女婿成了霉运星。京中权贵之家弃若敝履。楚家太夫人又不肯屈就农家女,一心要门当户对,可怜楚翰林便蹉跎至今,成了未婚鳏夫了。”
瑶草不由感叹,想自己前生无用孤女受欺负就罢了,不想他世家公子探花郎也受人欺压。可见人生不如意者数不胜数,心中稍稍安慰平复。
不过这原不与瑶草相干,他不喜欢楚景春,跟他也没交情,瑶草只在乎几个与自己相关之人的命运。
四月底,县衙张榜,柯家三位少爷赵栖梧,以及岁考的杜夫子杨秀成都顺利过了。随后府试、院试所向披靡。
这一下可不得了,就在五月方氏在花厅摆宴为可家三位孙少爷践行之际,柯老夫人在柯二爷护送之下,带着杨秀雅、瑶玉齐齐而至,美其名曰:祥符县衙乃是贵宝地,柯家三兄弟只有在此攻书沾沾福气,才能够齐齐而进鹿鸣宴,一门三贤饮美酒。
面对柯老夫人堂而皇之抢占祥符县衙,不仅方氏瑶草莫名惊诧,就是柯三爷也是瞠目结舌。
思谋退敌
柯老夫人活了一辈子,惯会察言观色,见儿子媳妇不接话,顿时沉了脸,气呼呼将茶盏一顿:“怎么?难道真是儿大不由娘么?”
方氏不好怎么接口,只得言道:“婆婆来了,且先住下,孩子的事情,且待慢慢商议方好。”
柯三爷不等柯老夫人答话便点头:“嗯,夫人之言甚是,母亲一路劳顿,且先住下,此事容后再议。”
柯老夫人却不领情:“什么容后再议?你就说行是不行?行,我们就留下,不行,我这就大转身,只当我当初不生,当初不养!”
柯三爷被噎得无话答对,差点没跪下求情认错。很多话也不敢说了,遂祈求的看了眼妻子方氏,示意她救火。
方氏本当坐观虎斗,不料柯三爷被一个孝字压着,加之柯老夫人成年积威,反驳的词儿顿时四溃五散。万不得已,为了不使自己陷于水深火热。方氏只好披挂上阵,居中调停:“婆婆有所不知,侄儿们童生试过了,就该正经入学,投入名师门下继续深造才是,就连我家私塾先生也要回家闭门攻读去了,衙门内夫君公务繁忙,哪有时间顾得侄儿们学业,倘若侄儿们在此耽搁,别人家孩子却入了书院进学,侄儿们秋闱折桂只能是痴人说梦。”
柯老夫人怒道:“你少危言耸听,拿话唬弄,我儿一县至尊,还怕求不得名师?”
方氏耐着性子解释道:“这里是京县,多得是豪门贵戚,就是侯门公府子弟,也鲜少请得名师坐馆,大都是上书院求学。就是夫君能有今日,也是应天书院求学结果,自家闭门攻读,怡情怡性尚可,想要高登龙虎榜,则难乎其难,还请婆婆您仔细思忖,看媳妇说在理不在?”
柯老夫人虽然厉害精明,就眼下的见识,却是远不及方氏了,皱眉喘着粗气,对于媳妇反驳,她以为是不恭不敬,是忤逆,心中十分恼怒难堪,可是架不住方氏所说句句在理,令柯老夫人无话反驳,怒气更甚。
眼见双方一触即发,三地的意思柯二爷也看清楚了,绝不会接受这一帮子人再次搅扰,想着三弟一县之尊,为了老不羞大哥,不得不大年夜在外奔波劳碌,委实委屈,不想再惹麻上身,也情有可原,跟那个遑论,大房兄嫂侄女儿人品,实在那一让人苟同,遂适时插嘴道:“母亲大人,临走之时,父亲大人特特叫了母亲儿子说话,言下之意正是这个意思。您缘何忘了?”
言罢将一张银票(交子)递给方氏:“这是你二嫂遵照父亲之意,为孩子们准备束脩,只是这入学之事还请弟妹代为周旋。”
再把一封信笺递给柯三爷:“这是父亲大人信笺。”
柯三爷看过点头道:“嗯,父亲大人所言甚是。”随手递给柯老夫人道:“父亲大人也赞同侄儿们入书院就读,就是将来做官,同学同年多了,也好相互照应。”
柯老夫人没想到自己夫君儿子无不与自己作对,一时恼怒异常,呼呼喘着粗气,瞪圆了眼睛,想要大闹一场,散散怒气,却是无一句有力的反驳,一时哽住发不出话来。
回头却说那杨秀雅自进门面红耳赤,除了给方氏行礼抬了下头,后来柯老夫人话越说越多,她的脑袋越老越低,最后恨不得长在胸脯上。
柯老夫人对此很不满意,挥手打发了她:“你去寻为儿说会子话去。”
再说那始作俑者瑶玉,自来这里,便紧紧依靠柯老夫人站着,一只手紧紧抓住柯老夫人后衣襟,外人若不熟悉,还以为这人胆小怯弱,实则,只要你仔细观察,便可发觉,那丫头一双眼睛梭子似的来回逡巡,面对客厅红木家具,玉器摆件珊瑚盆景,无不露出贪婪之光,就连清明莲香头上的金钗步摇也一下一下戳着她的眼睛。
柯老夫人感觉瑶玉拉扯一下紧似一下,挥手拍拍瑶玉:“玉儿别怕,叔叔家里就是自家里,由祖母呢。”
话说至此,对于三个孙子入书院,柯老夫人再无话说,可是这般无功而返,柯老夫人心有不甘,因一笑:“罢了,也是我老眼昏花少见识,孙儿们事情就依你们父子,只是这柯家村离京百八十里地,为儿们入住书院两不照应,不如这样,就由我带着秀雅瑶玉住在这里,她们年节也好有个走动场所。”
方氏顿时语塞,柯老夫人眼神顿时冷冽起来:“怎么?这也不成么?难不成我辛苦拉扯儿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现在连门也不许我进了么?”
方氏心里恼怒,却也不敢反驳这话,值得笑道:“看婆婆这话说得,媳妇一早就说了,婆婆先行住下,哪里不让婆婆进门了,既如此,媳妇这就安排。”
言罢一福身,施施然去了。
却说瑶草得知祖母携瑶玉前来,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因无人前来通知,便使了青果前去打探消息,瑶玉因何离了青莲庵,因何到了这里。
自己却去后花园练了一通剑法,出了一身热汗,回房泡着澡盆,想着心事。
一时青果将打探消息告知瑶草,并说已经自杨秀雅小丫头处打听得知,瑶玉三月时见喜,是静安师太通知柯老夫人接她回家。将养好了,便在柯老夫人面前图表现,加上春兰出嫁,秋菊最是嘴笨,不过三五天,瑶玉就把柯老夫人哄得不知东南西北,只把瑶玉当成了稀世之宝。
恰逢此时,柯家为等人喜讯传回,瑶玉便觉得自己机会来了,这些日子跟王氏一起,王是没少跟她灌输财权厉害,瑶玉想着杨家不冷不热,便想着紧贴三叔,提升身价,总纵然嫁不得杨家,也要寻摸一个更好的机会。
因而瞅准时机,瑶玉痛哭流涕,对着柯老夫人一番表白忠心,说她心疼哥哥无人照应,说想来伺候哥哥,略尽微薄之力。又说想来这里学习规矩精进琴艺。
柯老夫人见瑶玉如此醒悟懂事,老怀宽温。瑶玉进言也正合了柯老夫人心思,哪有不允之理。因怕柯老爷子反对,只说前来遛遛散散心。
柯老爷子与柯老夫人一辈子夫妻,岂能不知老妻心怀,左不过看不得媳妇威风,觉得自家儿子便宜了别家。然柯老爷子也深知柯大爷出走对老妻打击,也不好强行阻止。想着儿子媳妇不容易,万不得已,只得写了一份信笺,权当为儿子媳妇预防。
熟料,柯老爷子所料不差,柯老夫人果然打着别的主意。
要说苏氏一早买通了柯老夫人贴身丫头秋菊,很快得到了这一消息,可是作为媳妇,她也对柯老夫人万般无奈,想着二房子嗣前程要靠三房提点,只得尽自己努力,减轻三房愤怒,这才悄悄利用管家之便,将家里结余银子支取二百两,交与夫君,权作柯家三位少爷上书院之束脩。
这方才有了今日一场裹乱。
瑶草闻听,只有无奈冷笑,果然自己能改变许多事情,却不能改变祖母偏执与瑶玉贪欲,只不过前生来的王氏,今生来的祖母。
看来这瑶玉贼心不死,不知道死活。瑶草不免暗恨咬牙,你前生害我枉死,我且不上赶着报复,你倒自己闯上门来。
瑶草一番梳洗,心里慢慢思忖,将要如何化解。瑶草虽然恨不得立时叫瑶玉偿命,可是却不想脏了自己双手。便想着如何将之化于无形方好。
柯家为知道她母亲妹妹恶毒,且不会渲染出去,也不会明确站在自己一方。只有柯家有,与自己几年相处,情同嫡亲兄妹。只可惜二婶把他保护得很好,他很少省的柯家阴私。瑶草暗忖,倘若自己揭破一切,晓之于理动之于情,他应该会偏向自己一边。心念已定,遂让青果招来柯家有直言相告:“三哥,这几年妹妹待你怎样?母亲带你怎样?”
柯家有忙着点头:“都好,很好,妹妹这话?”
瑶草笑道:“我不把哥哥当外人,哥哥说过会当我的依靠,那我就只说了,我不喜欢瑶玉,所以,我希望三哥去说服大哥,让他劝说祖母带着瑶玉回家去。”
柯家有张张口,十分作难:“三妹妹,堂说别的,我义不容辞,只是祖母的事情,大哥或许也无能为力,再说,瑶玉纵来了,不过多张嘴,妹妹就当她是瑶枝……”
瑶草厉声打断柯家有:“哥哥?”
因为瑶草在柯家有印象里,一直恬淡温煦,瑶草乍一高声,倒下吓了柯家有一跳:“三妹妹?”
瑶草虽然火大,却不得不得压低声音道:“哥哥或许不知道吧,前年春节,柯家曾经揭开一桩丑闻,大房王氏曾经想下药毒死我的母亲与双胞胎,后被二婶所破,暗施援手方才助得我母亲与弟弟们堪堪逃出一命。而王氏想谋害我母亲,就是想让简小燕入主三房,继而吞没我母亲嫁资与三房资财。”
柯家有惶恐又疑惑:“三妹妹,小声些,简小燕不是喜欢大爷吗?如何扯上三叔,这话传出去可不好听,事关三叔名声,三妹慎言啊。”
瑶草一声冷哼:“请三哥思忖,想我一个闺阁千金,正该冰清玉洁,不知人间烟火才是正理。谁难道不喜做高雅公主,倒喜欢学习三姑六婆搬弄口舌?倘不是万不得已,不得不奋起求生,我就听听这话也觉得污秽,更遑论瞎编乱造?”
柯家有这人跟所有柯家男人一样,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死读书,两外耳不闻窗外事,骨子里就是个纯粹的人,此刻被瑶草咄咄逼问,不由诺诺难安:“怎会这样呢?可是瑶玉毕竟,难道?”
看来柯家有对瑶玉还有几十血缘情分,瑶草不得不继续警醒柯家有,势必要把柯家有拉到自己一国:“瑶玉?要说她母亲所做她一无所知,我万难相信。三哥哥只想一想,她是如何夺了瑶枝珠宝,如何设计陷害瑶枝折了腿。这等狠毒,难道是天生呢?实则瑶玉耳濡目染,狠毒贪婪,比她母亲有过之而不及。
三哥哥再想一想,我所拥有岂止一套红宝石?她会不会也想趁机害死我,取而代之做官家千金?更何况,她母亲当年怂恿简小燕谋害取代我的母亲,就是想让瑶玉取代我的位置,占据我母亲妆奁如今阴谋揭破,祖母不得已才将王氏关入庵堂,卖了简小燕。
三哥你说,我如何能让仇人之女住在家里?
我与母亲对她们母女一忍再忍,一退再退,万不料她依然不知悔改,不知餍足,怂恿祖母携她登堂入室,来谋我的一切,我岂能容她?”
柯家有只知道王氏害了简小燕杨秀雅,不知道大房这些**,此刻闻言嘴巴张得鸡蛋大:“这,这个;这个应该开祠堂,将她驱逐才是,为何竟然这般姑息?”
瑶草惨然一笑,道:“为了柯家子孙吧,或许说为了大房子孙吧!”
柯家有至此神色已经分外严峻,起身:“三妹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不过……”
瑶草了然一笑道:“三哥哥放心,就是你不能劝说成功,妹妹也不会怪你,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亲哥哥。不满三哥哥,瑶玉自己走了最好,她若不走,我会将她驱逐出去,绝不会让祸害留在家里,我只希望三哥哥不要把我当成狠毒之人,将来也为我说一句公道话。”
柯家有郑重唱个喏:“妹妹放心。”
瑶草也盈盈一福:“偏劳三哥。”随即伸手抓住柯家有衣袖尽量软和声音道:“三哥哥,妹妹高声并非对哥哥不敬不亲,就不喜她们,也并非吝啬钱财。只因每每想起他们要置慈母胞弟于死地,就心疼如绞,愤恨难平,哥哥念在妹妹年小,好激动,没成算,原谅则个。”
柯家有原想伸手拍拍瑶草脑袋,忽又想起瑶草已经是大姑娘了,兄妹七岁不同席,因为改拍瑶草拉着自己手掌,柔声道:“我知道妹妹最是心善,怜老惜贫,否则岂会每年赠药施粥,救急贫困,放心,你对外人尚且如此,哥哥岂会多心!”
瑶草心头一软,抹抹眼角:“多谢三哥哥谅解。”
却说柯家有得了这边信儿,忙着去见柯家为,私下言道:“大哥有礼,有几句话儿,做弟弟不该讲该讲?”
柯家为一愣复一笑:“你我兄弟骨肉,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柯家有乃正色言道:“大哥可知道祖母想将瑶玉与大嫂寄住在三婶家里?且不说三婶有无精力照应,只说大嫂来此妥不妥?大哥难道忘记苏学士教训呢?”
柯家为尚未答话,杨秀雅堪堪而来,柯家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秀雅,你与祖母难道不是来接我等兄弟回家?”
秀雅脸色一红:“是祖母意思。”
柯家有追问:“大嫂,您说实话,是祖母意思,还是大妹意思?”
柯家为脸色更加难看:“瑶玉?”
杨秀雅低头道:“大姑娘听说三婶家里有名师教导琴艺,她之前也跟简家表姨学过,便动了心,想精进技艺。遂向祖母进言,说反正瑶枝腿不好,一时来不了,不如将名额让与她,反正三婶养得起瑶枝也用该养的自己。她保证努力修习,将来嫁去杨家也好为祖母争光云云,所以……”
晓理动情
杨秀雅极力话语柔和,轻描淡写叙述着缘由,却不料一句‘反正瑶枝腿不好’使柯家有炸了毛,心道,三妹所料果然不差,这瑶玉就是陷害顶缺啊,顿时血上脑门:“什么?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祖母也听?瑶枝的腿坏在谁手里?难不成当初就是为了顶替?”
柯家为十分尴尬也屈辱:“三弟,你别这样瑶玉,她也只是错手,时候十分后悔。瑶枝腿断了我们都伤心难过,你不要因为难过就胡乱猜疑。”
柯家有对着柯家为一抱拳:“大哥见谅,之前我并未这样想过,只是大妹这话委实说得让人戳心。”言罢转而向杨秀雅躬身作揖:“大嫂与瑶玉朝夕相处,以为大妹性情如何,能跟瑶枝瑶草两位妹妹和平共处呢?”
要说杨秀雅可是知道瑶玉的德行,当面乖巧,背后乖张,自己月子里,她且因为曾经被养家退亲迁怒,故作懵懂,当面大谈特谈王家舅表姐多么美貌,曾经与自家几兄妹多么亲密云云,只差没说自己鸠占鹊巢,棒打鸳鸯了。
原本病人本就多心,杨秀雅甚至怀疑王氏有意打掉自己孩儿,为了迎娶她自己内侄女儿。那堪瑶玉有意刺激,杨秀雅差点绝望活不成,所幸夫君不离不弃,杨秀雅也为了争口气,咬牙活过来了,内心却对婆婆与小姑厌恶至极。
此后,瑶玉更是变本加厉,在杨秀雅房里横进直趟,杨秀雅的衣衫首饰,只要如了她的眼,想尽法子也要弄了去,吓得杨秀雅一年不敢随意开箱笼。
杨秀雅所受腌臜气羞于人前言讲,因为瑶玉表面功夫实在做得好。动不动泪光盈盈,母亲又被圈禁抄经,老夫人兄长格外怜惜,秀雅初来乍到,无子傍身,多说又怕疏离夫妻感情,失去唯一依靠,因为只有大落牙齿和泪吞,拼命忍耐。
杨秀雅几次回家谈及瑶玉绝非良配,恐怕将来跟婆婆一般搅家,只可惜堂弟杨秀成执迷不悟。
这次杨秀雅得窥瑶玉心思,希望瑶玉到了这里弄出点事情,娘家婶娘就可以借机悔婚,还娘家一个清静。纵不能退婚,也希望瑶玉离乡人贱,受一受磨难,得些教训。因而一贯在老夫人面前说的上话杨秀雅,没有进言阻止,虽然表面没有退波逐浪,内心却是乐观其成。
不想被三叔子点破,顿时羞愧难当,低下头去:“三弟这话叫我,想我进门不过一载有余,又常年病病歪歪,且那事发生,我正生死攸关,委实难以定论,至于几位妹妹,有祖母看着,想来不会有碍。”
对于妻子并有出言否定,柯家为心中暗恼,觉得妻子心眼忒小。复又想起她失了孩儿,拖垮了身子,至今未孕,实在不忍苛责,遂把一股恼意压了下去。
柯家有已经笃定了她们对瑶草瑶枝算计,心中十分恼怒,且不会怜香惜玉,遂毫不客气,一针见血言道:“先时有祖母镇着,我母亲看着,瑶玉还摔断了瑶枝腿,如今倒无碍了?大嫂这话甚是好笑!”
杨秀雅顿时红了脸,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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