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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楣-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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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显然齐长关的探索也不是那般顺利,天书一样的设计图纸,顾婉完全看不懂,齐飞白看起来也显得艰涩。

“如果沐七在就好了。”即使是始终面无表情,对生死都不太放在心上的齐飞白,对于能否炸开山石,逃离此地,也多少有些不确定,他不怕自己死!

齐飞白借着烛光,看了一眼虽然没有气定神闲,到也不慌不忙的顾婉,忽然觉得有些冷,有一点儿怕,他穿得单薄,山洞里又潮湿阴暗,冷也正常。

顾婉一笑,从箱子里取出两只细白的碗,盛了梅子酒,递与齐飞白:“喝点儿酒,暖暖身。”

齐飞白也不拒绝,接过来一口饮尽,看着顾婉的目光,已有坚定之意,恍惚间,想起那个人多身影……

他生命的前十年无惧无怕,活与死对他并无分别,如今有俱有怕,他却真心感激那位让他懂得了惧怕的友人,因为有那人在,所以他独坐荒野,不知寂寞,所以他失去骨肉亲人。也不至于绝望,所以他无数次受伤流血,可那痛苦,都是温暖的……

就如陈昊所说。他本是超脱之人。若未与那人相遇,他的一生,大约能潇洒自在地过,或是喝酒杀人,或是在塞北大漠中纵横,很多年以后,江湖上大概会流传起有关他的传说。

但遇见了他,他便愿意放弃掉自由,换取那比自由的滋味更美妙的温暖!

人生得一知己。得到一个自己能心甘情愿地为其赴死的知己,何等幸运!

只为了这一点儿幸运,他便是粉身碎骨。也不要他失去心爱之人!

齐飞白脸上浮现出一抹安然,随手甩下酒碗,又扭头去看那复杂到让人头痛的设计图纸。

陈昊再一次叹气:“王妃乃雅人,即使荒野小酌,酒具也这般精良,可惜,碰上了个不懂情趣的粗人。”他伸手,捧起另外一只碗,自己倒酒,小心喝了一口。梅子酒有润肺止咳的功效,到适合他,一碗酒饮尽,胸口的滞涩,到略略消散了几分。

身体舒爽。陈昊竟然有了几分精神。

“故事一直没说成……我大约活不久了。在这之前,总要让人知道——我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沐家也非全然无辜。”

反正一时半会儿,齐长关大约也弄不明白地下宝库的结构,顾婉索性抱膝而坐,给陈昊一个讲故事的机会。

“当年我父亲领命,去楚州赈灾,却是接到了万岁的密旨,说是有一群乱匪,化装成进京告御状的灾民,准备从楚州起兵,袭扰天下,我父亲受命剿匪,那群乱民,也都是凶悍之辈,本以为是为君分忧,却不曾想,一场混战下来,他根本就控制不住手下,杀死的人越来越多,不只是那一群疑似乱民的匪徒死去,连同他们接触过的,竟然也不得存活,算下来,一场大战,死去的人,竟有八千之众,我爹心中愧疚难当,恨不得自刎以谢天下。”

“到现在,我还记得他不吃不喝不动,在书房里关了自己足有半月,还记得他好几次进宫见驾,每次回归,脸色都惨淡如死灰。”

“半月之后,沐放找上门,表现得痛心疾首,好像我爹是十恶不做的恶人,还说我爹贪污了救济灾民的粮款,开什么玩笑,虽说我爹是挂着钦差大臣的名头去的楚州,但他有秘密任务,本身可没管赈济灾民的差事,便是有人贪污,又与我爹有什么关系!”

陈昊苦笑:“我当时年纪还小,我爹有心事,也不和我说,所以当灾难来临,我爹一言不发地被是世交好友扣上罪名,我还懵懵懂懂,直到万岁居然下旨,诛杀我陈家满门,我爹才惊慌失措,可是那时,已经没人肯相信他,他被众人唾弃,注定要遗臭万年!”

“这么年来,我一直想要查清楚这件事的因果,可谈何容易?我一步步爬上高位,成了水泽的心腹重臣,也终于知道,原来这群灾民,的的确确是灾民,只不过,他们的灾难,是水泽带来的,这群人世世代代居住在虎跳崖下,正好撞上刘乘雨带着大批工匠开山劈石,于是,这群人就懵懵懂懂地被水泽当成乱民给剿杀掉。”

“也不知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虎跳崖的地形复杂,这些人毕竟是当地人,即使水泽派来围剿的都是高手,可还是让这些人逃出来不少,他们从定州桐城,被人一路追杀,一路逃难到楚州,没想到正好赶上灾荒,只能继续奔逃,一群惊弓之鸟,碰上被派来剿匪的陈国公,再加上陈国公手底下的副将之类,都是水泽的亲信,混乱由此而生。”

陈昊冷笑:“真可笑,我爹一片忠心,就落得这般下场?沐放不是自负才智绝伦?他怎么就看不出他的君王演的好戏?更可笑的是,沐放这个真正的乱臣贼子,竟然给我爹这个忠心耿耿到迂腐的丰朝忠臣,安上了大逆不道的罪名,害得我陈家满门被杀!”

不过只有半刻钟的激愤,陈昊很快就平静下来,他从小到大,都很少怒:“我恨沐家,也算恨得有道理吧?”

顾婉叹了口气,她早就从沐七等人的态度上,猜到陈家之事可能有些蹊跷,但她是沐家的媳妇,即使知道这一切,她的心里,就算同情陈昊,也还是向着沐家。

所以,她只能一言不发。

陈昊深吸了口气:“……大概我这人,心性真是凉薄的很,对害得我家破人亡的水泽,只因为他对我着实好,他风趣幽默,细心体贴,对看上眼的人,简直挖心挖肺,凡是被他护在羽翼下的臣子晚辈,都很难对他有恶感,所以,很多年下来,我的仇恨之心渐渐消退,好几次有机会置他于死地,都下不了手,至于舅舅沐放,我就更难去恨了,他是我的亲舅舅。”

“有那么一段儿时间,我甚至想,算了吧,何必那么清楚,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反正我对我爹,对我那些家人的印象,也越来越浅薄了,相信我爹即使在世,也是希望我活得好,不该让自己毁在仇恨里……但这并不容易,我每一次与水泽和沐放碰面,心情都复杂的厉害,即使我带着面具,在他们面前装作很乖巧,很听话,是再好不过的好孩子。”

陈昊笑起来:“我的演技不错,水泽和沐放两只老狐狸都被我蒙了过去,只有沐七,那小子的眼睛不知道怎么长的,头一次见我,居然就说我满身戾气,从此他便对我多有戒备,我也看他十分不顺眼,每一次见到他,都恨不得弄死他了事!”

这人一向温文,难得说出如此粗鄙的话语。

顾婉苦笑——这家伙肯定是多心了,她印象里的沐七,对别人从来只怀善意!

“我最讨厌沐七那家伙装模作样,他一名门公子,偏偏去学那等粗鄙之人,浑身上下,就无一丝一毫贵公子该有的气度,偏偏旁人还觉得他洒脱不羁。”

陈昊猛地抬头,盯着顾婉的脸,目中有幽光闪烁:“你觉得他很好?他有什么好?这些年来,他给了你什么?当年在大庸,你身在险境,命在旦夕,他连为你退兵一年都不肯,你在心中,能有多高的地位?顾婉,若是你肯说一句,他不过是个小人物,你已经厌倦了他的虚伪,他一丝一毫,都比不上我……我便帮你寻一条出路……如何?”

顾婉苦笑:“这交易真好!”

是啊,这交易真好,不过为了满足陈昊那点儿恶趣味,说一句话罢了,根本无伤大雅,想必沐七也不会介意,这便能换来陈昊的帮忙,该是极为划算的卖卖,毕竟,他对这个山洞的熟悉,自己和齐长关都比不了。

可是,她却说不出口。

顾婉叹气,大约她也是个虚伪的女人,即使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愿意让眼前这人看笑话。

“我只知道,你三十几年的生命里,营营苟苟,纵然爬到高位,纵然享受了荣华富贵,却没做几样于国于民有利之事,但沐七不同,他是个英雄,不只是在我的心里,他在很多人心里,都是英雄,你觉得他为天下而放弃我,是可笑行径,我爱得,却正是这样一个好男儿!”

陈昊忽然觉得心里一空,脸上的复杂之意,一点点儿消失,低下头,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嘶哑着嗓音:“……那我只好留下你了。”

他话音未落,忽然一甩手,一道火光就飞向装满炸药的木盒。

他的动作之快,竟是前所未有的,连齐长关翻身扑救,都只堪堪拦了一拦,竟然没阻止那火光落到木盒旁边,木盒的一个小角,一下子就被点燃。

陈昊脸上,已经露出笑容,即使气急的齐长关一剑将刺穿他的肩膀,把他钉在墙上,他脸上的笑意也未曾消失。



第一百九十九章 逃出生天

齐长关一抬手,将那一整个木盒扔向东面的石壁,一手搂住顾婉,飞奔。

轰一声!

剧烈的响声过后,就是地动山摇,整个山洞都仿佛要崩塌一般,顾婉甚至能够感觉到灼烧的热浪扑面而来,肌肤的刺痛感,让她忍不住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震动终于停下。

顾婉睁开眼,首先活动了一下手脚,很幸运的,她的身体看似没问题,就是脑子发懵,耳朵里嗡嗡直叫,这到没什么,任谁碰上爆炸,哪怕没被正面炸伤,至少也得弄个轻微的脑震荡,伴随着耳鸣更是再正常不过。

顾婉吐出口气,不敢大口喘息,实在是空气中的颗粒灰尘太多,还有很呛鼻子的血腥味。

齐长关倒在她的身上,顾婉能感觉到粘稠的鲜血,似乎浸透了他黑色的衣袍,滴在自己的衣襟上,齐飞白已是生死不知。

顾婉也不敢动他,只勉强从他身下爬出来,入目的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大块儿小块儿的石子滚落在地,发出一阵阵让人不想听的声响,还有好几块儿砸在她的脑袋上,总让顾婉有一种不确定的感觉,心惊肉跳的。

“希望……”希望她能有一点儿好运气,顾婉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因为灯烛全灭,又有烟雾,也不知前方如何,她也不敢走得太快,就这么磕磕绊绊地向前走,也不知是脑震荡的原因,还是在黑暗里走路本就如此,甚至当真是这个山洞在摇晃。顾婉觉得一阵阵的眩晕袭来。

走着走着,她脚下忽然冒出一块儿石头,顾婉一头栽了下去,就在她栽倒的一瞬间。听到喀嚓一声,眼前大亮。

紧接着又是好几声喀嚓响,然后。顾婉就看见了绿树,灰褐色的土地,还有好几条长腿和灰扑扑的大脚丫子。

一双手把她拎起来抱在怀里,就像抱孩子一样。灰尘太多,顾婉看不见来人是谁,但熟悉的怀抱,还是让她心情大好:“你就不怕抱错人?”

顾婉的嗓子沙哑。大概是因为耳鸣,还不自觉地放大了声音。

“…………”沐七苦笑,“媳妇,你也未免太会破坏气氛了。”他心急火燎地英雄救美,不是应该得到美人的热情感谢?

顾婉明知道不应该。却忍不住笑起来:“以后可要看清楚再抱,要是万一,你抱的是陈昊或者齐长关,我岂不是损失很大?”

沐七拦腰抱起顾婉,身后孙镖头举着灯笼,一群人钻进山洞,顾婉眼看着齐长关被孙镖头扶起来,虽然容色惨淡,到底还有一口气在。

陈昊却是气息全无。右臂破破烂烂,连齐长关那把软剑也碎成了片儿,只是他的面容到还安宁,嘴角甚至噙了一抹笑。顾婉挣扎着下地,走过去细细瞧了瞧,又给他把脉。完全摸不到脉搏,叹了口气,缓缓摇头。

沐七脸上的笑意消失,目光中隐约露出一丝复杂,闭了闭眼,才道:“他是咎由自取,咱们走吧。”

顾婉皱眉,四下看了看:“楼音和王凯呢?找到他们了没有?”这两个人一路护送她来定州,三人已经处得熟悉了,再说,他们俩是刘承风的高徒,顾婉怎么可能不关心?

沐七扶着她走出洞穴,才一出来,就看见楼音和王凯两个坐在一块儿青石上,脑袋上都缠了纱布,还吊着胳膊:“陈昊似乎没想为难他们两个,只是掉进陷阱里困住了,脑袋和胳膊上的伤,还是刚才爆炸,造成山石滚落,他俩不小心被砸了一下。”

顾婉松了口气。

这时,齐长关已经让人抬了出来,他的神志到还清醒,一出山洞,便不许别人搀扶,还是沐七看不过眼,砸了他两拳,把他按在地上坐好,乖乖地由大夫诊治,这才消停。

那大夫看来年纪不小,胡子和头发都花白。

山路难行,沐七竟然能把他老人家弄上山,也真不容易,不过,这也是万不得已,沐七怕出事儿,只能带了几个胡子都花白的老大夫同行,为此耽误了行程,也顾不得了。

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好在损失不大,顾婉站了一会儿,确定齐长关的伤势要不了命,放下心,吹了阵子冷风,扫了自己一眼,满身的泥灰,头发上都是碎沙砾,她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在场的都是粗鲁汉子,根本帮不上忙,顾婉只好自己去旁边的山涧取水洗漱。

至于衣服,沐七笑眯眯地递给她一套鹅黄色的袄裙,裙子上用细碎的宝石和珍珠点缀,绘制了精美的玉兰花图案。

顾婉失笑:“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要是换一个喜欢多想的妻子,看见丈夫随身带着这种衣裳,恐怕都要担心自家男人出去偷腥。

“是一个朋友托我送给洛红缨的,先拿来给你凑合一下。”沐七揉了揉爱妻的头发,笑道。

顾婉挑眉:“怪不得有点儿紧。”

别看洛红缨是女将军,听起来好似人高马大,实际上却是正经的娇柔美女,身量细小,个头和顾婉差不多,身量也差不多,甚至比顾婉还要瘦些。

顾婉穿她的衣服,到也不是不行。

沐七安顿好顾婉,亲自进去山洞,将陈昊的尸体抱出来,用自己身上的斗篷裹好。

顾婉低下头,心下叹息,也没说什么,陈昊就是千错万错,终究也是沐七的亲人,真较真,连五服都未出。

洗漱干净,沐七派人把虎跳崖包围,打算认认真真地勘查一遍,他自己,却是第一时间就带着顾婉下了山,直奔定州。

这次虽然有惊无险,但是,事情并没有了结,定州闹瘟疫是真的,死了很多人也是真的,顾婉下了山,就找来纸笔,把陈昊给出的药方写下,去各地抓药配药。

“这药和大夫,必须从外地调拨,定州本地的药材,药店,甚至是大夫,都是陈昊安排好……定州瘟疫闹到现在,还没有被遏止的迹象,也是他的手笔。”

顾婉哑然——陈昊那个人,真是神通广大,如果走正路,肯定能功成名就!



第二百章 大雨

今日的天气很奇怪,刚才还晴空万里,可一转眼间,乌云密布,大雨瓢泼儿下。

铺天盖地的雨幕,将整个虎跳崖笼罩,那样的气势磅薄。

好在顾婉和沐七已经下了山,要是在山上,周围没有遮风挡雨的地处,山路又难行,还不知会出什么差错。

桐城虎跳崖附近人迹罕至,连个山野破庙都没有,山下到是有马车在,可却没有马匹,当时炸山的声响,已经把山里的动物们惊得四处乱窜,即使沐七用来拉车的马再好,也受不住,爆炸声一起,就跑得远了,这会儿哪里还找的着。

没办法,只能步行,却又碰上了大雨,仿佛老天爷就是不想让他们太痛快一般,好不容易,前面探路的探子,才找到一个略微隐蔽点儿的山洞。

“我真不想再钻山洞。”顾婉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看着黑漆漆的山洞,浑身不自在,毕竟刚从山洞里跑出来,哪里愿意再入一次。

沐七拍了拍自家媳妇的脑袋,柔声道:“凑合一下,咱们俩还能撑,飞白却不好淋雨。”

齐飞白一直静静地走在二人前面,他的背脊依旧挺直,脚步也不曾有半分踉跄,可衣服上的血混合着雨水,黏贴在他单薄的身躯上,显得分外狼狈,漆黑的发紧紧地贴在脸颊上,衬托得他的面色,更是惨白。

顾婉点点头,苦笑,扭头看沐七,难得看到他这么狼狈,不是因为他衣裳被雨水打湿,也不是因为他冷的脸色发青,以前沐七也不是没遇见过比如今更糟糕的环境,可他就是能摆出一副悠然的样子来,即使坐在泥泞的沼泽地里,他还是那沐家精心培养出来的贵公子。

今日的他却不同。那是一种莫名的狼狈,精神上的,写在了眼角眉梢,写在了举手投足……他不肯说。顾婉也知道,他心里不是不难受。

孙镖头和沐家大部分兵士,都留在了虎跳崖,可跟下山的,却也有十几人。

山洞不小,可容纳这十多人,也显得略有些局促。幸好在场的几位都不矫情,这种时候,能有个遮风挡雨的所在,已经万幸。

齐飞白一言不发,出去溜达了一圈,就拎回一捆柴火,他一个人拿回来的木头,比其他十多人加起来都多。速度也快。

沐七动手,把木头的湿透了的外皮削下,点燃:“婉儿。来烤烤火。”

顾婉吐出口气,赶紧往火边上凑了凑,说起来,她才是最凄惨的一个,刚换了新衣服,就赶上大雨,拉了拉湿透了的衣裙,“等回去再给洛将军买一套好了,这一套,就是修修补补。她恐怕也是穿不得。”

只可惜了沐七那位好友的一片心意。

顾婉随手拧了拧湿透的头发,随便挽起,捡了一根树枝插上,她脑袋上的发钗,早就不知跑到哪儿去!

齐长关立在山洞门口,不去看顾婉整理自己。他一动不动,站了好半天,忽然一扬手,顾婉的视力不错,却也没看出他扔出去的是什么东西。

只听见扑棱,扑棱两声,齐长关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只还在呼扇翅膀的山禽。

那两只叫不出名字的鸟,身形硕大,有着雪白的羽毛,沐七一手接住,按在地上,咕哝道:“十几个人呢,哪里够吃,要有只虎豹之类的才好。”

顾婉翻了个白眼——这时候遇上虎豹豺狼,到底是他们吃人家,还是人家吃他们!

齐长关竟然当真点点头,一弯腰,又跑了出去。

顾婉哭笑不得:“他身上还有伤呢,你也不心疼?”

沐七失笑:“让他多动动,别停下来,停下来容易出事儿。”

顾婉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多说,幸好这时节空气干净,雨水也是干净的,要不然,他受了伤,即使上过药,伤口沾了雨水恐怕也得发炎。

不多时,齐长关当真扛回来一只体型硕大的走兽。

圆滚滚的脑袋,漆黑的眼睛,黑白相间的身子,被齐长关往山洞里一扔,摇摇晃晃,连滚带爬,颇有几分憨态可掬。

“没有虎豹,吃它。”

沐七微笑:“这食铁兽,我记得咱们以前吃过一次,味道一般,不怎么好,不过,填填肚子也够了。”

顾婉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熊猫’连滚带爬地想往山洞外面钻,让齐长关轻轻一脚,又给踹了回来,然后这位塞上飞白的绝代剑客,就表现出他果决的一面,一伸手,扭住两只山禽的脖子,手下用力,一下子就给扭断。

齐长关又找随行的一个兵士,借了把腰刀,腰刀出鞘,在山壁上稍微磨了磨……

磨刀霍霍向‘熊猫’!顾婉额头上的冷汗哗啦啦就流了下来,本能地,她扑过去把那瑟瑟发抖的小可怜抱住,拖到自己身边。

齐长关诧异地扬眉。

沐七也很奇怪:“婉儿,飞白的厨艺还行,现在咱们没有调料,烧烤上,少有人能比得上他,你让他来吧,你也累了,多歇一会儿。”

顾婉咳嗽了一声,把那只熊猫抱得更紧了一点儿:“……齐大哥,您劳累,找点儿别的吃如何?”

她好歹也在未来二十一世纪生活了多年,作为大半个未来人,对于吃熊猫,吃国宝这种事儿,还真做不出来!尤其是一低头,瞅着熊猫可怜巴巴的大眼睛,她还没吃呢,就觉得胃痛。

沐七眨眨眼,看自家媳妇把食铁兽抱得死紧,恍然大悟:“也是,这皮毛挺好的,你抱着也能暖手……飞白?”

齐长关点头:“不只一只,刚才我看见一群在南面避雨,我多抓两只,有十几个人,总要吃饱才好。”说着,他扭头就走。

顾婉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玩意儿不好吃,飞白,你看看有没有别的猎物!”

一想到十几个人,每人一只,把熊猫剥皮剔骨抽筋的场面,她就……牙痛,胃痛,头也痛!

齐长关怔了怔,虽然不知道顾婉是什么意思,可他不是多话的人,既然顾婉这般所,他也就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反正在山里捕猎,对他来说,从不是什么难事儿。

“……你路上碰到其他人,也叮嘱一声,别捕猎……这东西了!”

齐长关武艺高强,能随手扛着活熊猫回来,要是那可怜熊猫碰上其他人,指不定当场就毙命,顾婉吐出口气,呢喃:“眼不见心不烦,眼不见心不烦!”

不去想这会儿有多少人在外面打猎,也不去想有多少熊猫可能已经遭到了毒手!

齐长关不负所望,不一会儿,就又拎了两只山鸡,两只叫不出名字的山禽回来,去毛,剥皮,去除内脏,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叶子装了水把猎物清洗干净,拿树枝串起来,放在火里慢慢烤。

外焦里嫩,香气四溢,虽然没有盐,可齐长关弄来一种野果,把汁水洒在上面,烤出来的肉味道十分不错。

顾婉一个人就吞了一整只山鸡,其他人吃的更多。

第二日,顾婉从沐七怀里钻出,雨已经停了,一群人扔下一地的山禽羽毛,顾婉也把扒着她的腿不撒手的熊猫赶走,准备继续往定州而去。

下山时,那熊猫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了许久,要不是人数太多,它胆子也挺小,顾婉都怀疑这小家伙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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