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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楣-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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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并不愿意阻拦这股潮流,他固然是世家出身,只是他的经历有些坎坷,对世家,虽然不算厌恶,实际上好感并不大,再加上见多识广,心胸开阔,早年就有志得天下英才而育之,如今又下定决心跟着沐七,集贤馆便由此而来。
今日的藏书楼和往常一样。
人很多,屋子里燥热的厉害,可藏书楼中,除了翻阅书本的声响,静寂无声。
金家大郎来的比较早,难得找到了一个二楼靠窗的座位,倚着窗口,认认真真捧卷细读。
他能进入藏书路读书,还是亲自跑去集贤馆拦了顾南的道,接受顾南的考校之后,才拿到通行证,顾南可没有因为他这阵子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就阻拦他或者开口门。
在藏书楼里读书,并不算贵,半日也只需要二十文钱,但这要看对谁来说,对那些富家子弟,这钱根本和没有差不多,可对金家大郎,却有些困难。
他工作半日,给人写字,也就赚取五六十文左右,再加上要吃饭,要给娘亲买些补品,买点儿药材,实在剩不下多少,所以,哪怕拿到通行证,他也只能隔上好几天,来读半日书。
顾南带着顾安然坐在藏书楼三楼的栏杆前,隔着郁郁葱葱的盆景,正好能看见这个金家大郎,也不是多么关注,只是这人和周围的士子相比,确实多出一点儿说不出的与众不同。
“不像是在穷苦人家出身的少年,到像是有人精心栽培出来的。”顾安然一语中的,蹙眉道,“这般年少老成,又懂礼仪规矩,可不是金香浓那般出身的女子能养出来的。”
顾南微笑,嘴里却道:“难得有闲,别让不相干的人打搅,把前日集贤馆收上来的文章拿来,一起看看。”
显然,这师徒俩,不是专门来看京城八卦对象的。
顾安然乖乖地去后院拿自家同窗的文章。
顾南使唤起学生来,一点儿都不觉得不好意思——他老了,八十多的糟老头子,马上就要入土,现在不培养继承人,哪里还有时间等?
看着顾安然挺直的背脊,顾南欣慰之余,也不觉有些怅惘,人的一生,总是与寂寞相伴,年少轻狂时,渴望同伴,奋力前行时,渴望对手,等到一生圆满,又贪求后来者,好在,顾安然不错,他也不算后继无人,比其他人要幸运得多。
顾安然抱着一摞本子,乖乖在椅子上坐好,老老实实地认真拜读。
顾南一生无妻无子,自从被沐七忽悠出来,还开了集贤馆,要做就做到最好,大部分心思都花在学生身上,如今选了顾安然作自己的继承人,准备把毕生事业交付,自然是要全方位地培养他。
数月下来,弄得顾安然已经习惯了被自家老师支使。
…………
藏书楼对面,就是一家叫‘茗香天下’的茶楼。
听说主人是个前朝一个闲散王爷,因为沐家得了天下,他没什么正事儿好做,就小打小闹地弄了几个店铺,做起生意来。
丰朝的皇室宗亲,别的本事没有,但是附庸风雅,那都是本能,开个茶楼,从茶叶到饮用的泉水,泡茶的人,都是精选出来,再加上开在集贤馆对面,每日都有不少来求学,来参观的才子经过,自然生意不错。
此时,二楼雅座上,就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坐着品茶,如果说,顾南和顾安然明显对金家大郎不是很感兴趣,这个人,就似乎是专门来看京城八卦对象的。
他的目光也算不上专注,但偶尔瞥向那少年的视线,却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他年纪按说还不到耄耋,却已经满头漂白,脸上的皱纹,也是密密麻麻。
沐七缓步登上茶楼时,对上的便是这人略带几分空寂的眼神。
那老人扭头,看向沐七,目光凝滞,略略惊疑,脸色也变了变,不过,随即又恢复了漫不经心,扭过头,坐正,再没有把视线往对面楼上挪移。
沐七神态安然,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颔首道:“有些日子不见,于老可好?”
那老人一笑:“劳王爷惦记,某还死不了。”说完,再也不看他一眼,往桌子上扔了一两碎银子,扭头便走。
沐七不以为意,径自落座,瞧了对面一眼,低声道:“怎么?一向宛如闲云野鹤的于老,也想搅合进这潭浑水里……你觉得这少年如何?”
那老人的脚步一顿,继续蹒跚着下楼,目光闪烁,他知道沐七是聪明人,既然在这儿看见自己,否认也没有用,他心里一叹——沐家的势力越来越强,不愧是世家出身的皇族,与寻常开国的王朝不同,执掌天下的能力强出太多,也许,他不该受到蛊惑!
心中虽然思绪纷乱,可老人还是不动如山,只口中冷冷淡淡地道:“我不过是好奇,想看看这个被传为天子血脉的少年,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说完,再不肯与沐七搭话,一步步挪下楼去。
欧和正好与他擦肩而过,登楼坐在沐七身边,笑道:“别人也就罢了,这事儿要是牵扯上他,怕是不好收场。”
他也是前朝的皇室宗亲,说起来比水波高一倍,身份也差不多,母亲是一位大长公主,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对丰朝忠心耿耿,庆朝建立之后,他比荆王,燕王那等以前仇家无数的所谓王爷,更得人心,朝野上下的前朝遗老,以他为首。
如果这件冒任皇亲的事儿里,真有他的手笔,那沐家恐要千万小心,这人可不是好对付的,即使这桩事儿他办得很粗糙,似乎只是想给沐家添点麻烦一般,但却代表了一个信息——他坐不住了。
欧和苦着脸:“咱们那位陛下希望那群人多蹦跶,好一网打尽,可——这一位不能算在其中吧?要是他也蹦,怕是要乱套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闲聊
转眼间深秋已至,树叶枯黄。
顾婉出了月子,陈郡主也回了家。
沐家这个宝贝疙瘩,还没有正经取名儿,不是沐七不记得给孩子定个名字,只沐延旭总担心沐家的孩子容易夭折,特意叮嘱,先给取个贱名多叫叫。
沐七想了想,干脆就叫‘留哥儿’,希望他能长长久久地留在父母身边。
顾婉听了直笑,忍不住啐道:“你自己小小年纪就四处乱跑不着家,这会儿到想把儿子拘在身边儿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过,到底还是叫了留哥儿,想来,顾婉自己也是希望儿子常伴身边的。
天气转凉。
顾婉坐在窗前,伏案奋笔疾书,一手大气的楷书,秀美不缺筋骨。
她这会儿写的是字帖,照着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写的,还有一些很有趣的成语故事,顾婉写起来轻车熟路,连书都不用看。
宝笙自梳头做了嬷嬷,却还是在顾婉身边伺候,她跟了顾婉多年,于读书识字上颇有几分天分,虽然不能吟诗作赋,却是博览群书,对天南海北的风土人情,知之甚广,虽然写的字儿只是能看,可欣赏水平却极高,也能在这上面,和顾婉说上几句话。
“王妃用自己写的帖子,给咱们家那群小丫头当字帖,她们要是还练不好字儿,合该教训一顿了。”
顾婉失笑:“哪有你说得这么好,不过是给蓉妞还有家里的丫头们用用,可不敢拿到外面惹人笑话。”说着,她莞尔一笑,“蓉妞都要嫁人了,却还是一团孩子气,除了我写的帖子,旁人的都不肯用。”
蓉妞前些时候跟着王嫂子和王刚他们从涯州到了大庸,已经说了人家。是个绸缎庄的老掌柜的儿子。其实她还有更好的选择,她随着顾婉读书识字,又受了许多教导,人生得娇憨可爱。识礼仪,懂规矩,能识字,会算账,家世现在看来也很是不错,虽然行商,可家里有良田。有庄子,算得上田舍翁。
就以蓉妞的品貌,和顾婉对她的喜爱,她便是嫁入书香门第,也不是不可能。
可她偏偏就是瞧中了邻居绸缎庄的公子。
说起来,那绸缎庄的张公子,生得确实是好,唇红齿白的一少年。属于走在人群里,很可能被当成女孩子调戏的那种。偏偏性情爽利,能说会道。虽然年轻,可已经精通行商的各种门道,经常跟着他爹出门,见多识广,也难怪蓉妞动心。
幸好王嫂子和王刚都不是势力人,想了想,觉得门当户对也好,嫁到不如自家的人家,蓉妞也不至于受气,要真嫁进所谓的书香门第。万一婆婆看不起蓉妞,还得受气,也就同意了。
如今,两个人文定已过,就等着成亲。
在那之前,王嫂子又把小姑娘扔到顾婉身边儿。想来也是觉得王妃身边出来的人,嫁出去也有体面。正好,顾婉每天除了哄儿子,也没什么事情好做,就把她叫到身边,和王府家生子还有新进来的,有些天分的丫头们一起教导,权当提前试验一下,等将来自己有了女儿,教育起来也不抓瞎。
蓉妞当年跟着顾婉的时候,毕竟年纪小,对学习不上心,这些年,早就忘得差不多,连字儿,都很是糟糕。
顾婉才看她写了几个字儿,就直喊丢人:“这要是外面人知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是我教导出来的,我的脸都没地方搁。”
于是,就写出几张字帖,让她每日照着描红,日日十张,不许间断。
当然,练字毕竟是次要的,主要还是管家。
顾婉一开始,也不让蓉妞干别的,就是拿着一堆从王嫂子还有沐七门下商户人家搜刮来的礼单,让蓉妞仔仔细细地看,自己学习怎么送礼。
送礼是大学问,当初顾婉在陈郡主那儿,花了足足一年时间,才全弄明白,当然,蓉妞将来嫁的不过是一介商贾,小家小户的,不用学的那样复杂,可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例如,喜事该送什么,丧事该送什么,中秋要送什么,年节要送什么,门户高的人家该怎么送,门户低的人家该怎么送,回礼应该怎么回……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起来简单,学起来却是极为繁琐,弄得蓉妞焦头烂额,到是其他小丫头们知道好歹,知道懂了这些,将来出嫁之后,也不用为怎么操持家务头痛,学得极为上心。
顾婉也不大放在心上,她能学多少是多少,反正无论是谁,都是这么过来的,大不了等将来嫁人管家,知道厉害,再自己琢磨去。
写了一会儿帖子,就有人来传话,说是皇后卧病在床,已经有两天。
顾婉一怔,便收拾了些补品药材,进宫探望。
凤仪宫临水而建,偏于阴冷,顾婉下了步辇,就感觉到一股子阴寒,来迎接的柳氏的贴身大宫女翠柳,连忙取了件斗篷给她披上。
作为皇后寝宫的凤仪宫,是后宫宫殿最大的一座,也与大兴宫距离最近,前朝凤仪宫本是水泽的宠妃韦贵妃所居,韦贵妃是寒门出身,虽然长得艳光四射,得了水泽的宠爱,虽不是皇后,却比皇后说话更管用,但以她的出身阅历,自然说不上有修养。
整个凤仪宫被她给布置得金碧辉煌,好东西虽然多,可俗气的要命,当年沐家攻陷皇宫,好多太监宫女在宫里抢东西,这凤仪宫自然是损失最大的一座宫殿,连墙壁上的金箔,都被人扒得一干二净。
柳氏入住,还来不及大动干戈,总不好在先皇孝期里动土,结果,她常用的摆件摆放进来,再加上凤仪宫原本破败与暴发户似的装饰,到弄得如今的凤仪宫的布置,很是刺目,让人看了就别扭。
此时,晌午刚过,凤仪宫里静悄悄的,顾婉听到通报,径直进屋,就见柳氏半躺在榻上,脸色苍白。
顾婉伸手替她把脉,见只是受了风,有点儿着凉,到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到看得出皇后最近心思郁结,不大痛快。她转念一想,就猜出嫂子这是为何,其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柳氏为了沐延旭的子嗣问题,都愁了十多年。
可子孙缘分,本就不是能强求得来的,说也无用。
顾婉苦笑:“嫂子以后万不可随意吹风,现在天气转凉,该加衣服了。”
柳氏笑了笑,也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么大一个人,哪用得着婉儿教训?再说,翠柳她们早早地就把大毛的厚衣裳收拾了出来,不为我,也得为圣人想。”
顾婉失笑:“嫂子,婉儿不过平白嘱咐一句,您就有这么多话等着。”
柳氏摇了摇头:“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行了,我心里有数,尽管放心……你也是,换季的时候最容易受凉,留哥儿还小,你注意些,让奶娘也精心点儿。”
看着顾婉年轻的脸,柳氏心中,也不觉有一丝怅惘,她与顾婉年龄相差极大,说是母女也不为过,看着顾婉和沐七都有了儿子,她更是有韶华已逝的伤怀。
柳氏拢了拢头发,铜镜里的女子,保养得极好,就像二十**。
顾婉替柳氏掖了掖被角,四下看了看:“圣人可来看过?”沐延旭和柳氏老夫老妻,关系极亲密,要是换了在涯州,柳氏有个头疼脑热,沐延旭就急得不行,整日守着他,此时,看样子那位皇帝是没来凤仪宫。
“一点儿小病,何必惊动他。”柳氏蹙眉,“最近他也忙,听说达瓦族那边又有异动,朝廷里也不稳当,他已经好几日不来后宫了。”
顾婉坐在榻上,陪着柳氏说了几句闲话,到没什么家长里短,多是朝廷这几日发生的事儿。
顾婉按了按眉心,陈郡主和自家舅舅,也对西北的形势有些担心,距离上一次瘟疫事件,已经过去三年,但达瓦族的情况,依旧很差,迟迟恢复不了元气,就连桀骜的统治,都受到些影响。
庆朝经过几年发展,兵强马壮,国库也是满满的,沐延旭早在去年,已经不动声色调动大军,充实定州的实力,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已经准备好与达瓦族来一场大战,这次战争,和上一次仓促应战不同,举国上下,都是期盼已久的。
偏偏在这个时候,朝中的前朝旧臣有异动,不能不让人提高警惕。
而且,桀骜是沐家的老对手,沐家对他的研究,相当深入,他也比较了解沐家,完全能够想象得到,这位主儿从不是个肯吃亏的,没准儿不等沐家出兵,他就要先打过来。
两个女人凑在一起‘杞人忧天’,身边的宫女都见怪不怪了。
庆朝没有什么女人不可干政的规矩,连女将军都存在的时代,女人的地位是相当得高,柳氏和顾婉谈论这些,再正常不过。
坐了一会儿,确定皇后身体无大碍,顾婉就起身告辞。
柳氏还特意叮嘱了几句,她已经好了,不要惊动万岁。
这些年,柳氏和沐延旭一路风风雨雨地走过,两个人不只是夫妻,更是亲密无间的搭档,此等紧要关头,柳氏怎么肯让那人为她操心?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逛街
顾婉心里有点儿难受,到底还是应了,起身离去,临走,犹豫了半晌,还是叮嘱了一句:“宫务繁杂,嫂子病着,也别为这些琐碎事儿费心思,由着底下人去做,您就掌控大局便罢了。”
柳氏莞尔:“别担心,我心里明白着呢。”
柳氏这一病,说是没有大碍,可也好几日昏昏沉沉起不了身,可宫务还是得处理。
宫里如今到有几个位份不很低的妃嫔在,当年的周良媛被封为周昭仪,郭昭训和孙奉仪都为美人。
其他的宝林以下的嫔妃,也有一二十个。
周昭仪为周家嫡出的女儿,也是金尊玉贵的娇养出来的,对管理宫务,虽然说不上怎么精通,可也不至于手忙脚乱。柳氏一病,就把宫务都交给了她,虽然不在管事儿,可柳氏是什么人?跟着沐延旭刀山火海闯过来的,周昭仪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她要是再压服不住,也就不配做沐延旭的原配皇后了。
离开皇宫,顾婉心里有点儿堵得慌,结果刚到门口,居然碰上了沐八娘。
如今的八娘,已经不是以前的孩子模样,身量高挑,比顾婉足足要高半头,人也瘦了许多,本来略圆的鹅蛋脸,到成了瓜子脸,穿戴也不如以前鲜亮,似乎改了喜好,不大爱红艳的服装,到是总穿宝蓝的,青色的衣裳。唯独一样未变,腰里还是缠着带刺的软鞭。
顾婉看见她的时候,这丫头正坐在一块儿大青石上,百无聊赖地舞弄着鞭子。左眼写着无聊,右眼写满了无趣。
“八娘?”
一听见呼唤声,沐八娘蹭一下蹦起来,也不管身后跟着的那一群又是扯她的衣摆。又是扶她的胳膊。花容失色的小宫女,径直扑到顾婉的步辇上。
“婉姐姐,我要闷死了!”
顾婉失笑——这才像她印象里,漂亮活泼的小姑娘,沐家八娘一向喜欢叫顾婉姐姐,而不是嫂子,这习惯根深蒂固,被沐七说了好几次,就是改不了。顾婉到觉得无所谓,叫什么都一样。
一伸手,把小丫头拉上车。“走吧,出去逛逛。”
身为王妃,顾婉在皇宫里也能乘坐步辇,而且还很大,再坐上一位公主,也不显得狭小,沐八娘高高兴兴地坐在自家七嫂身边,嘀嘀咕咕地跟她咬耳朵:“皇后嫂子要我学规矩,都闷了一年多。”
顾婉随即了然,八娘的婚事确实是大问题。她哪里都好,就是在这婚姻大事上,总是遇到挫折。柳氏想必是担心,她的婚事还是不顺利,这才对她颇多要求。
沐八娘一离开皇宫。换了步辇。改乘坐马车,就一路路叽叽喳喳。像是只飞出笼子的小麻雀一般,顾婉叹息——要是陈郡主看见她这副模样,肯定又把她拉去重学礼仪,说来也奇怪,陈郡主手底下调教出来的弟子,别管内里怎样彪悍,表面上假装的能耐,却都是一等一,个顶个的礼仪周全,没人不夸赞。
偏偏出来一个沐八娘,死活不开窍,怎么教都没用,别人做出来优雅的动作,搁在她的身上,就是显得僵硬无比,要多虚假有多虚假。
最后连陈郡主都没辙,只好由着她自由自在地显露本性,好歹还能夸一句大方活泼不做作。
顾婉倚靠在车窗上,听着沐八娘叽叽喳喳地说话,也不觉得烦,这小姑娘的嗓子极好,说话脆生生的,甚是动听。
路边小商贩们高高低低地吆喝着,过往的行人步履匆匆,沐八娘看着这些,本有些抑郁的心情,也好了起来,眉飞色舞,整张脸上都显出几分活力。
顾婉见八娘高兴,就挑挑拣拣地给她买了不少小玩意儿,有一把紫竹为骨的油纸伞,上面的烟雨图虽然粗糙,但顾婉莫名喜欢那上面绘制的一对儿彩蝶。
还有十几个木头雕刻的小人,其中一个是观音,鬓发如云,一身层层叠叠的纱裙,栩栩如生,精致非常。
八娘爱不释手,明明不过是不起眼的小东西,她看着到比宫里那些奇珍异宝更顺眼。
顾婉带着她闲逛了一阵子,正想着找一家酒楼吃饭,却忽然见旁边胡同里钻出一个人,是个女子,还是个远远看着就极婀娜的女子。
那少女拔足飞奔,一连撞了十几个小商贩的货摊儿。后面还有五六个一身青色短衣的壮汉,手持木棍,紧追而至。
沐八娘最喜欢热闹,一见此事,便不由驻足。只见那少女跌跌撞撞地向前跑,一路上随手抓住手边能够拿到的东西,七手八脚地往后面扔,气得周围小商小贩们直跳脚。
只是这女子身形纤细,实在跑不快,后面追赶的又是身强力壮的汉子,她哪里逃得了,没多一会儿,就让人追上。
顾婉皱眉,略略打量了一下,那女子梳着芙蓉髻,穿着丁香色的罗裙,面上略略施了脂粉,五官亮丽,说不上绝色佳人,却也是颇有几分颜色,这会儿挣扎着被几个粗鲁男子扭住手臂,双目红肿,泪水连连,那点儿惊惶的神态,真真是我见犹怜。
沐八娘显然也动了怜悯之心,一生气,蹭一下,从车上跳下,顾婉连忙一手抓住她,还让她扯着往前走了两步,苦笑道:“八娘别急,着人去问问看,是怎么回事儿!”
身边的侍卫很有眼色,甚至用不着顾婉吩咐,就有人赶了过去,不过片刻,几个壮汉和那少女,就通通被抓到顾婉和沐八娘身前。
八娘一见那少女的衣衫凌乱,连忙走上前,扶着她到车上,笑道:“妹妹可是吓着了?别怕,收拾收拾,若是他们欺负你,我定给你做主!”
顾婉哭笑不得,见八娘眼角眉梢写满了得意,心知她一直是最小的一个,平日里在她们这些嫂子面前,都被当成小女孩儿,这会儿遇见个年纪更小,更羞怯可人的,也就顾不得其他,先偏向几分。
“咳咳。”她可以随意说话,顾婉却是明白人,目光落在那几个也是惊疑不定的壮汉身上,冷声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追赶这少女?”
那几个壮汉对视一眼,这些人显然都是在京城混熟了的,一眼就看出顾婉的出身来历非同寻常,能在大庸堂而皇之地带着十几个带刀侍卫逛街的,明显是皇亲显贵。
几个人都很客气,并无任何无礼的举动,其中一个看样子是领头的,听了顾婉的问话,目光闪烁,却是恭恭敬敬地答道:“夫人,我等乃是周员外家的家丁,这个女子乃我们家娘子买来的奴婢,她私自逃走,我等奉娘子之命,特来寻回……”
他话音未落,那少女已经由八娘带着步出马车,一听那人的话,立时脸色雪白,哭喊道:“我不是奴婢,我是被骗来的。”
说着,她扑通一声,跪在顾婉膝前,垂泪道:“夫人,您救救小女,小女是薛郡人,家里虽不富庶,可小女的爹娘,万不肯把小女卖为奴婢的,还请您明察!”
这一哭,一闹,周围涌上来一群看热闹的,都对着几个壮汉指指点点。
那壮汉见这情形,也恼了,怒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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