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香满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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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买一瓶送一瓶好了，快，给我再打上一瓶。”
“给钱，这是十九文。”那白脸男子笑了笑，又从怀里掏出十九文啪地放在了柜子上。
洛锦气得浑身发抖，但凡店里开业，都会搞点优惠，来吸引顾客，聚聚人气，这原本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想不到这两人这么无赖，竟然来店里捣乱，外面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着，他们的脸上大都带着有好戏看的表情，没有人走过来。
洛锦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事情，她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略一沉思，便笑了笑，把柜子上的钱收起来，给那个空瓶子里灌满了醋，递给他。

、第三十章　挑衅（二更）

那个黑脸男子微微一笑，拿起那瓶醋走到门口，又倒了下去。
“哎呦！”门外早已围过来的人群里传来一阵唏嘘声，他们常年吃醋，看那瓶子里洒出来的醋，那颜色，那酸味，就知道是上好的醋，真是可惜，他们在心疼醋。
洛锦从柜台里走出来，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的人群，忍着怒气，笑着说，“大家不要误会，这位大哥是卖醋的同行，他见我今天开业，是来捧场的，已经买了两瓶醋了，各位要不要进来尝一下本店的醋，是上好的高粱醋。”
今天开业，洛锦不想把事情弄僵，她觉得只要自己先拿出诚意，别人也就不好意思再跟自己过不去了，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何况，李氏自从知道她要开店，便常常在家里一再嘱咐她，人无笑脸莫开店，和气才能生财，遇事千万不要冲动，冤家宜解不宜结等等。这些道理她自然懂的，她下决心要在平山镇树立起自己知书达理的形象，做个真正的儒商！
所以，从一开始，洛锦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尽管那笑容有些勉强。
“这店里的醋，本大爷全包下了！大家要买醋，就去别的地方吧！”那白脸男人站在门口，双手掐着腰，冷冷地说道。
但他看到洛锦的笑容，愣了一下，还种场面她还能笑出来，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你们真是欺人太甚。”翠玉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推开那个白脸男人，指着破口骂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们还有没有良心？还是你们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哎呦喂，这是想动手怎么着？”那个白脸男人冷不丁被翠玉推了出来，差点摔倒，他站在店门口，指着翠玉，大声道，“老子就是欺负她了，怎么样？”
“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别生气。”陆远山从人群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挤过来，走到那白脸男人的身边，赔笑道。
他胳膊上挎着一个竹篮，是给她们送饭来了，远远地见围了一圈人，走近却听见翠玉的大嗓门在嚷嚷，怕媳妇吃亏，忙出来打圆场。
“你他娘的又算哪根葱？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黑脸男人上下打量着陆远山，摇摇头，“啧啧啧，原来是个跛子！一边站着去，摔倒了，可别说是我推的你，哈哈！”
“这是我媳妇，两位不要见怪，她就那脾气。”陆远山上前把翠玉拽到了他身后。
“哈哈，我说这小娘子怎么脾气这么大，敢情是嫁了个跛子，心情不爽啊！”那个白脸男人绕过陆远山，走到翠玉面前，轻浮地笑道，“我看你长得还算不错，不如跟大爷我回去，我保证伺候的比你这个跛脚相公强。”
“放你母亲的狗屁，你在老娘眼里还不如一条疯狗。”翠玉甩开陆远山的手，上前骂道，“你还敢人模狗样的站在街上穷叫唤，是不是屎吃多了撑着了，小心半夜见了阎王。”
哈哈哈！人群里爆出一阵笑声，这女子真泼辣，骂人也跟别人不一样，这是骂得哪儿跟哪儿呀！
“算了，小锦今天开业呢！”陆远山站在那里，听着那些混账话，气的涨红了脸，他拼命地向后拽着他媳妇，“有话好好说，何必呢？”
陆远山悄悄地擦了一把汗，他知道他媳妇泼辣，但想不到竟然如此泼辣！
“好好说？这两个畜生能听得懂人话？”翠玉一边跟陆远山拉扯着，一边骂道。
“你，你……。”那白脸男人脸都气绿了，他一边指着翠玉，一边朝她走去。
洛锦见他挽起袖子朝翠玉走去，再也忍不住了，她彻底地收起了淑女的笑容和念头，飞快地跑过去挡在了那个白脸男人面前，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指着他的鼻子，破口骂道，“你要干什么？不要脸的王八蛋，还想动手？我告诉你，老娘也不是吃素的，跑这里来撒野，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去他娘的，豁出去了，泼妇就泼妇吧！装淑女管个屁用啊！反正自己再也不是前世那个优雅矜持的小白领了，还笑什么脸呀！这笑脸也得分给谁啊！面前这两个王八蛋显然配不上自己的笑脸。
陆远山愣在那里，现在他才算明白了，这两个人为什么这么脾气相投，敢情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是姐妹呀！
“臭娘们，你们敢骂老子？”白脸男人虽然气盛，但嘴上功夫显然不如面前这两个女子，他原来以为女人碰到这种事情，只会掉眼泪，但是他错了，这次他遇到的不是娇滴滴的小白兔，而是两只凶悍的母老虎。
他气得差点晕了过去，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去，对那个黑脸男人喊道，“老子不跟这两个泼妇斗嘴，小六，听清楚了，是她们先骂的咱们，走，去把她的店给我砸了。”
那个被唤作小六的黑脸男人应了一声，挽了挽袖子，朝店里奔去，两个大男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输给了两个小女子，以后还混不混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看你们敢！王八蛋，我跟你们拼了！”洛锦大声喊了一嗓子，毫不示弱地挡在了那个黑脸男人的面前。
“我看你们谁敢过来！”翠玉也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瞪着他们。
“翠玉，小锦，你们让开，我看谁敢进来撒野。”陆远山站在门口，吼了一嗓子，他自小性格比较随和，从来没有跟别人吵过架，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即使刚才那个男人嘴里那么不干不净的，他能忍着不计较，毕竟他和翠玉是来贺喜的，不是来打架的。
但此时，这两个人很明显是来找茬的，陆远山再也忍不住了，作为一个男人，他有责任站出来保护他的媳妇，他的亲人。
他这一嗓子，把洛锦吓了一跳，看来老实人发起火来也挺吓人的。
翠玉听见她男人吼了这一嗓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有些欣喜地走到了她男人的身边，看来自己这个男人还是有几分血性的。

、第三十一章　解围（一更）

“住手！”
一直在人群里冷眼旁观的杨亦安走出来，他依然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衫，明晃晃的，依然耀眼，他的声音不大，甚至还带着一丝慵懒的腔调。
那两个男人一回头，刚要发火，但一看见他，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原来是杨公子，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两人走到杨亦安面前，点头哈腰地问道。
“我来有点事，听见你们要砸了人家的店？”杨亦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皱了皱眉，掏出洁白的手绢捂了捂鼻子，地上的醋味太浓，直呛鼻子，虽说冯金元在他家酒坊里卖醋多年，但他还是闻不惯这醋味，这是他不喜欢的味道。
“刚才想必公子都听到了，这两个小娘们骂老子，我们……。”白脸男人见杨亦安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心里不禁一阵发怵，竟一时语塞了，他不傻，知道这事是自己理亏。
“咳咳，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是我有点事情，要在这里办，你们是不是先回避一下。”杨亦安又用手绢捂了捂鼻子，轻轻地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翠玉和洛锦淡淡地说道。
“是是，我们这就走。”两人鸡啄米似的连连点着头，又转过身来，忿忿地指着洛锦道，“哼，今天看在杨公子的面子上，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咱们走着瞧！”说完，两人扬长而去。
“走着瞧就走着瞧！欺软怕硬的王八蛋！”洛锦站在街上，不知不觉地掐起了腰，朝两人的背影大声喊着。
“你别得意地太早了，今天算你运气！”那白脸男人边走边回头指着她道。
翠玉站在一边，有些兴奋地跟杨亦安打着招呼，丝毫没有理会那两个男人。
洛锦环视了一眼围得密密麻麻的人群，那些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脸，触到她的目光，突然如临大敌地般地四下散去。
洛锦看着如鸟散去的人群，悲哀地意识到，自己在这条街上已经是臭名远扬了！天哪，自己前世好歹也受过高等教育，想不到今天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人对骂。
洛锦一回头，看见杨亦安在一边冷眼打量着自己，细长的眼睛隐着一丝说不出的韵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他面前，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多谢杨公子。”
他身上那缕幽香又丝丝袅袅地散开在她的面前，她虽然不讨厌这种味道，但从一个大男人身上散出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找我有什么事？”杨亦安没有吱声，转过身来问翠玉。两人虽说是小时候的玩伴，但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这个洛翠玉了，要不是今天她找人捎话给他，说她在这里等他，他已经淡忘了这个人。
洛锦见杨亦安没有搭理她，也没在意，便和陆远山走到了店里。
陆远山打开竹篮，憨憨地笑着：“我娘给你们做的包子，野菜馅的，你一定饿了吧！快吃。”
“不了，还是等翠玉一块吃吧！”洛锦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刚才让那两个王八蛋一闹，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她环视着店里的瓶瓶罐罐，心有余悸地想，若那两个人真敢进来砸她的店，她就跟他们拼了！
这是什么世道？难道同行之间就这样相互排挤？
陆远山见杨亦安和翠玉站在外面说话，便走到门口，道：“翠玉，快招呼杨公子进来坐。”
“不进去了，你们忙你们的。”杨亦安抬头看了一眼陆远山，冲他摆了摆手。
洛锦看见杨亦安一边听翠玉说着，一边皱着眉头，心想，这个人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鸟，他能帮翠玉娘吗？
这些有钱人啊！有几个是有良心的？杨亦安的那个混蛋舅舅冯老爷不就是个出了名的奸商，趁着去年大旱，老百姓手里没粮酿醋，才有意提高醋价。
洛锦知道现在杨家酒坊的醋一斤也是二十文左右，但他为什么零沽价不变，反而给每坛涨了一文钱呢？她始终想不明白。
正想着，翠玉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上去表情很是轻松。
门外，杨亦安已经不见了人影。
“姐，你找人家帮忙，还要人家上门来找你，可以呀，看来你那个青梅竹马对你还不错。”洛锦坐在柜台里，暼了陆远山一眼，低声道。
“你这么说，是你不了解杨亦安，虽然我们好几年不见了，但我很是了解他的，他这人不喜欢别人贸然打扰他，去求他，得提前说，然后他再安排时间来见我，而不是要我去找他。”翠玉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端起桌子上的水猛喝一气。
“这么麻烦？他有病啊？”洛锦疑惑地看着她。
“不是有病，是有洁癖。”翠玉小声道。
洛锦摇摇头，他有洁癖跟别人去找他这件事情有什么联系？简直是变态！
“杨公子答应帮忙了？”陆远山从竹篮里拿出一盘包子，放在他媳妇面前，小声问道。
“嗯，他说他正好今晚上要去他舅舅家，顺便去问问洛万财这事该怎么办！”翠玉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答道。刚才吆喝了一阵子，又闹腾了半天，她确实饿了，也累了。
洛锦虽然也很饿，但却没有食欲，她心不在焉地吃着手里的包子，包子味道还不错，有一股清香味，至于里面包了什么野菜，洛锦暂时还没有兴趣知道。
开业第一天就闹成这样，以后说不定还有多少麻烦事呢！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吃完饭，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翠玉见店里没什么人来，便和陆远山一起回家了，说改天再来看她。
洛锦看见翠玉两口子亲亲热热地边走边闲聊着，心里突然很是羡慕翠玉，她自己为自己找的这个相公，的确不错呢！
她走到门口，看见三两个老头在不远处的街边下棋，不时传来几阵爽朗的笑声，一低头，又看见地上那滩醋渍，心情瞬间又跌落到了谷底，开店做生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
“姐姐，行行好吧！”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少年，端着一个破碗，伸到洛锦面前，打断了她的沉思。
这个少年看上去眉清目秀的，除了头发有些蓬乱外，身上的衣衫虽然旧了些，倒也整洁，并不像普通叫花子那样的邋遢。
“姐姐，行行好吧！我两天都没吃东西了。”他又上前走了一步，眼里流露出乞求的目光。
“啊！你两天没吃东西了。”洛锦同情地看着他，想到刚才她们还剩下两个包子，便飞快地跑到店里去把那两个包子塞给他，“我这有两个包子，你快吃吧！”
那少年接过包子，却没有吃，只是拿在手里，看着洛锦：“姐姐，你可怜可怜我，再给我几个救命钱吧！我娘她生病了，没钱抓药……。”
原来是这样！洛锦叹了口气，她上午的钱都让她爹娘拿走了，下午那个白脸男人来闹事的时候，买了两瓶醋的钱，一共三十九文。
她取出二十文递给他：“够吗？”
他摇摇头。
洛锦又把剩下的十九文也递给他：“就这些了！”
他点点头，接过钱，头也不回地走了。
洛锦看着那少年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很傻……。

、第三十二章　旁观者（二更）

天色不早了，街上的人也稀疏起来，那个乞讨的少年走后，店里再也没进来一个人，加上平山大集早已经散了，周围也变得冷清起来。
洛锦关了店门，长长地叹了口气，唉！真是鸡飞狗跳的一天！
她回头看了看那块牌匾，上面的字苍劲有力，潇洒自如，那个冯老爷为人不怎么样，竟然写的一手好字，不是说，字如其人，见字如面吗？看来也不尽然！
她一边走，一边低头踢着一颗小石子玩，不知不觉地已经穿过了空空的集市，走上了镇外的那条土路。
想到在这条路上，前不久，她还站在路边帮翠玉找相公，转眼间，翠玉便和陆远山成亲了，而自己也开了醋坊。
一切都像是在梦里，好像自己原来就生活在这里一样，前世的一切却变得渺茫起来，她竟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
落日的余晖拉长了她的身影，晚霞在天边妩媚地铺展开来，渲染着这个初夏的傍晚。
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赚了钱的，是值得庆贺的，想到她娘正在家里眼巴巴地等着她回去，洛锦又兴奋起来，今天晚上家里肯定有好吃的。
洛锦没注意，一辆马车从她身边不紧不慢地驶过。
“喂，你快点走，我家少爷说捎你一程。”适才驶过的那辆马车停在了前面，一个小伙子跳下车来，朝她喊道。
洛锦认出那人是杨亦安的书童阿成。
“不用了，你们走吧！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洛锦朝他挥了挥手，她不愿意坐杨亦安的车。
马车依然停在那里。
洛锦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见杨亦安从车里探出头来，便朝他笑了笑道：“谢谢杨公子，我一会儿就到家了。”
“是这样，我去杨柳村舅舅家，顺便去洛万财家问问翠玉娘的事，另外，有一些疑问，还想问问你。”杨亦安的声音依然是温润的，但他说话的口气却有些不容置疑，他依然掀着车帘，仿佛在等着她上车。
洛锦迟疑地看着他，该不会是又问贾小玉的事情吧！天，那个冯老太爷已经死了，他还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啊！这个男人真够无聊的！
“喂，让你上车是看得起你，摆什么架子啊你！”阿成拿着马鞭，站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着。
“你走你的，谁稀罕让你们看得起，无聊！狗仗人势！”洛锦白了他一眼，真够倒霉的，这一天竟然光跟人吵架了。
“我看你这人真不知好歹，亏我家少爷今天还帮了你，早知道让那两个人把你店砸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懒得理你！”洛锦快步向前走着。
“阿成，闭嘴！”杨亦安不动声色地看了洛锦一眼，放下车帘，马车又不紧不慢地跟着洛锦后面。
阿成慢腾腾地赶着马车，故意离洛锦走得很近，不时朝她吹着口哨，一脸的坏笑：“你真的不上来？还是怕我们把你卖了？”
“上就上，怕你们不成。”洛锦一下子跳上了马车，钻到了车厢里面。
“你真是个疯丫头。”阿成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嘴里嘀咕着。
杨亦安斜躺在软榻上，有些慵懒地翻着手里的书卷，他面前的桌几上还放着好几本崭新的书，好像还没有翻看过的样子。
他看见她坐了进来，暼了她一眼。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在我舅舅家那天晚上，为什么我看见一个人影翻墙出去后，随后看到的是你了。”杨亦安皱了皱眉，也不看她，只是依然盯着手里的书，一字一顿地说，“因为那个女子是你放走的。”
洛锦心里猛地一颤，又故作镇定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放走的她？”
“我没有证据，但我凭直觉，就是你放走的那个女子！”杨亦安轻轻地翻着书页，纤长有力的手指似乎也平添了一丝书卷气。
没证据就好，随你怎么说！洛锦松了一口气，无所谓地笑了笑，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自己又装不了什么淑女了。
“我又想起那天晚上在我家酒坊的门口，为什么又碰到了你？你怎么会在那个时候来到镇上？后来才知道，那天晚上翠玉娘逃走了，也就是说，是你帮她逃走的。”杨亦安终于坐直了身子，放下手里的书卷，大大方方地看着她。
“对呀！是我帮翠玉娘逃走的，那又怎么样？”
杨亦安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香味又在身边萦绕开来，这一次，洛锦觉得有些刺鼻，大概是两个人离得太近的缘故吧！
她又往外坐了坐，顺手把车帘拉开了，车厢里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杨亦安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他伸了个懒腰：“好，你承认就好，所以我不能不想，为什么你们洛家的女儿，一个八字不合，一个匆忙定亲，随后，那个女飞贼来到了我家的酒坊外面，正好被我表哥冯礼带回了家中，却在成亲的当晚，神秘地消失了，你说是不是很巧？”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和那个女子串通一气地来戏弄你们家？”洛锦冷眼打量着他，想不到这个男人的想象力还挺丰富。
“有这个可能！”
“杨公子，你那个舅舅冯老爷在我们杨柳村，那可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就凭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敢戏弄他们家，这种没有证据地猜测会害了我们的，还请杨公子三思！”
“怎么又不敢承认了？你刚才跟人吵架的劲头哪里去了？”他收起笑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放心，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没那么无聊去拆穿这些事情，只是想提醒你，在平山镇上做生意，要遵守平山镇的规矩，现在每个店里的醋价都在上调，唯独你的醋不但没有跟着涨价，反而扬言说拿着你的瓶子回来买醋，还要降一文钱，你破坏了这里的规矩，所以，他们才要砸你的店。”
原来是这样！洛锦顿时恍然大悟，她原以为今天那两个人来捣乱，是同行之间的排挤，想不到问题的症结是自己破坏了平山镇的规矩。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是因为翠玉吗？”
“因为翠玉？”杨亦安轻笑了一声，“你太高估她了，我之所以提醒你，是因为要你帮我一个忙，那个女飞贼到舅舅家，除了拿了一点银两外，还拿走了一副字画。”杨亦安顿了顿，又道，“她拿的那些银两不多，我们当然不会计较，关键是那副字画。”
“一副字画？价值连城？”洛锦问道。
“价值连城谈不上，但那是我舅舅最近从古玩市场买回来的，我很感兴趣，还没来的及细细观摩，就让她给拿走了。”
“我能帮上什么忙？我又不认识她。”
原来贾小玉还拿走了他家的一副字画，怪不得杨亦安三番五次地问她这些问题，原来是为了一副字画。
“但她是你放走的，要找她，你是唯一的线索。”杨亦安的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容。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这个忙我帮不上。”洛锦看了看他，他的笑容很远很飘渺，很让人捉摸不透，又道，“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以后还你。”
“哈哈，还我？你怎么还？”杨亦安突然大笑起来，“除非你把那副字画给我找回来，要不然，这个人情你还不起。”
变态！我到哪里去给你找？洛锦暼了他一眼，心里嘀咕道。
杨亦安见洛锦没有吱声，也就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翻着书看起来，他一抬头，看见洛锦也在盯着他手里的书看，又道：“我忘了你们洛家的女儿是识几个字的。”
说着，杨亦安又从旁边取过一本书递给她：“你看这本吧！不过你不能拿走，我的书从来不借给别人的。”
“我说过我要拿走了吗？”洛锦暼了他一眼，但她还是顺从地接过来看了一眼，封面上用正楷题着“柳林杂记”四个大字，她翻了翻，里面鬼画符之类的字体，看得有些眼晕，不过，她还是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毕竟，她很长时间没有接触到书本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各自捧着手里的书，静静地看了起来。
只有阿成的口哨声伴着嘚嘚的马蹄声一声声地在耳边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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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挨训（一更）

马车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村口，洛锦远远地看见李氏和洛绣站在路口朝这里张望着，不禁心头一热，急忙喊住阿成，飞快地跳下车，朝她们奔去。
“锦儿，你坐谁的马车回来的？”李氏疑惑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