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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媳-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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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简明扼要地将那些事诉说一遍,“奶奶手下有个得信任的陪房叫何贵,爷该是听说过的,大奶奶从咱们养在西营的那些猛士中挑了两队,令何贵带着他们前去西夏寻药。

这何贵果真也有几分本事,在等西夏地图和通关文书的两三日里,便与那群兄弟打成了一片。这其中固然是玉符的命令,可若不是何贵有些真能耐,万不会如此的。”

裴静宸皱眉问道,“西夏地图和通关文书?”

两国之间并不通商,只有政事上的来往,寻常人要去西夏一趟难于上青天,这才是此次寻药最大的难处,他内心里私下揣测着明萱应是令人私混入西夏国境的,可这会长庚却说通关文书,这令人有些不解。

长庚忙道,“建安伯新近调任了礼部,事夷司的郎中恰是他曾经的旧部,大奶奶打听到事夷司的人每年九月都要去一次西夏,一来是对西夏王室的警醒,二来亦是收赋岁贡,便托人想法子走通了建安伯这条路,让那两队人马混入了其中。”

一入西夏国境便自分道扬镳,此行又只是取药,并不妨碍公务的,建安伯虽很有些犹豫,但不知道大奶奶派去的人后来又说了什么,到底还是说动了他,如今何贵带着两队人马随着事夷司的兵马出行已经快有一个月了,若是毒草取得及时,不过再有几日便能回到盛京。

他忍不住说道,“我听何贵说,那毒草长在西夏深山。那里地势险峻,是一道天然屏障,也正因为如此,市场人无人买卖。亦没有官兵把守,取药说难也不难,说容易却也并不容易。”

裴静宸面容无波。点头问道,“玉真师太有没有说过,若是取不来这两味毒草,她无法对症下药,我又会如何?”

他微顿,语气略重了些,“说实话。不必瞒我。”

长庚明白裴静宸的性子,再说他已经问过师太,知晓爷的状态在好转,便也不瞒他,“爷放宽心。师太医术高明,当年那么重的毒都给您救回来了,这回不过是余毒发作,何贵定能从西夏带来毒草,到时候师太对症下药,您必会无碍的。”

他眉头微皱,接着说道,“师太说了,他已经将您身上的毒往下压制。若是没有合适的药解,也最多……最坏也就是两条腿行动不便罢了,伤不了性命……”

话虽然说得婉转,可到底还是底气不足的。

裴静宸眼波微动,倒不似十分在意,他清朗的面庞爬上几分清浅笑意。“无碍性命已是天幸造化,这有什么说不得的,以后不论有什么话,都直说便是,没有什么是须要瞒着我的,亦没有什么是我无法接受的。”

他睫毛轻动,忽然又抬头问道,“那杨家呢?杨文秉和那位杨四小姐设计这一出好戏,为的是什么我心知肚明,他们这一回偷鸡不成蚀把米,倒也误打误撞,将我害了,杨氏她一定很高兴吧?”

长庚忙摇了摇头,“世子夫人高兴不高兴,我不清楚,但杨家这回却是伤了元气。”

他嗤笑一声,接着说道,“原来那日韩府别庄,咱们坐了大奶奶的车走后,杨文秉便也醒了来,他为了保住自己,竟然弃杨四小姐不顾,只诬那杨四小姐是爬上他床的不要脸舞娘,留她在别庄自己却跑了。

勇威将军的小儿子李晗和护国大将军的长孙罗壁,那是什么人,爷您是清楚的,他们两位自小就贪花好色,见杨五爷弃妹不顾,哪里还会手下留情放过杨四小姐?那两位小爷沾了杨四小姐的身子,便也没有再管她。

可笑那杨家,为了保住杨五,竟然胡诌了个杨四小姐暴病身亡的谎话,这会儿真正的杨四小姐还在韩修手上,可盛京城中的人却都只当她已经死了!”

原先杨四一直都在韩府别庄,后来杨家派人几次上门,欲要将杨四捉回去,韩修倒也毫不手软,直接将人给藏了起来,大奶奶派过去跟的人都跟丢了,杨家的人也无功而返,当今世上,恐怕只有韩修才知道真正的杨四小姐在哪里,韩修为人心狠手辣,又是个谋定而后动者,留着杨四恐怕另有深意。

长庚接着说,“前一阵子盛京城中流言满天,都说杨四小姐之死是因为不堪受其兄杨文秉的骚扰,先时是大奶奶授意传出的话,但后来越传越烈,永宁侯府和韩修都出手了,闹得人尽皆知。后来,杨右丞在圣上金銮殿上哭诉一回后,五城兵马司抓了几波人,这才平静下来。

谁料到没几日杨家开了宗祠,还请了朝中的大臣,盛京城中有名望的居士,杨文秉在祖宗牌位面前宣誓自己的清白,还切下一指以名志,杨家二夫人又指着杨四小姐的身世做文章,说她并非杨家骨肉,乃是下人的骨肉,因为她膝下无女,这才养在身边的,谁料到竟会出这样的事。

那些朝臣与乡绅见如此,便也都为杨五爷正了名,所以城中舆论风向便又变了,都说杨五爷其实是真君子,倒都将脏水泼在了杨四小姐的身上,不过这样一来,倒将杨家府上的其他人都摘了出去。”

杨文秉自断一指,便成残疾,周朝律法,残障之人做不得官的,这便算是自断前程,以后终身只能当一个纨绔富家子,他舍弃前程自伤,终于才挽回了一点声誉,这点上怕是博得了不少人的同情。

裴静宸刚想开口再问,门帘动了,明萱端着餐盘进来,“甜羹做好了!”

   第117章 变故

   明萱坐在床头,将裴静宸的身子扶着靠在自己身上,这才接过汤羹拿着小勺一口口地喂给他,“师太说,你刚醒身子虚乏,这几日只能喝清淡的羹汤,等你好了,想吃什么跟我说,我都做给你吃。”

前世独立生活惯了,她的厨艺还算不错,成为顾明萱以后,虽然有些落魄,但终归还是侯门千金,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嫁去了裴家,拥有了自己的小院子,倒是能偶尔放开入厨房,但也仅限于那些汤汤水水的。

大户人家淑女远庖厨,会做些甜点羹汤是雅趣,做菜却不然,她身为永宁侯府娇养着长大的女儿,倘若煮菜熬粥,那是要被人诟病怀疑的。

可这时候她却忽然生出了这样的心思,若他能够躲过这劫,她愿从此以后为他洗手作羹汤,与他像前世那时的夫妻一样生活。

裴静宸靠在明萱怀中,贪恋地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听她语声温柔,带着浓浓的情意,不由自主地嘴角微翘起来,“好。等我好了,我想吃什么,你都做给我吃。”

虽然表现地淡然,但心里其实是在乎的,谁都不想无法站立行走。

这时,门帘轻晃,刚退出去不久的长庚复又进来,对着明萱说道,“大奶奶,严嬷嬷过来了,圆惠师傅请了她在外面大殿里头候着。”

明萱点了点头,“我马上过来。”

她将裴静宸放到靠枕上,笑着说。“我留嬷嬷在府里看家,每过几日她便过来与我送些东西,顺便将府里的事回禀一遍,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庵堂清静,玉真师太又有自己的规矩,所以明萱是只身前来的。严嬷嬷和丹红都留在静宜院,一来是要将院子看好,以免她不在时被人钻了空子,二来也是要留下来打探府里的动向。

严嬷嬷在大殿里踱来踱去,神情很是焦急,见明萱过来,忙迎上前去说道。“大奶奶,不好了!”

她满脸焦切,看起来急坏了,也便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径直上前扶住明萱手臂。“今儿接到了建安伯夫人的书信,二门上的人倒也没敢动什么手脚,我收到时还没拆火印,您吩咐过的,您不在时,这些寻常来往都由我一并处置,所以我还当只是寻常的问候,就拆了,谁料到……”

明萱眉头深皱。“芜姐儿巴不得永远别见我得好,是不会给我写信的,那定然是建安伯借着她名头送来的信。莫非……”

她脸色大变,“莫非何贵一行在西夏国出了事?”

她害怕,不只是因为西夏一行是裴静宸唯一的指望,也因为何贵是雪素的夫君。是她在意的属下,倘若何贵出了什么闪失,不仅裴静宸的腿复原无望,对雪素又何尝不是致命打击?

严嬷嬷有些不忍,但仍旧缓缓点了点头,“说是西北又起了战火,西夏国将事夷司的大小官员直接扣押下了大狱,这是准备正面交锋时候当人质的呢!信笺里倒没有确定何贵那些人是否也被一并下狱,可便是没有,此时他们在西夏国境内,亦是凶险非常的,这药恐怕是取不回来了!”

她一顿,忽是想到了什么,忙从怀中取出信笺来递过去,“信在这里,您看看!”

明萱急忙打开,只见印了建安伯夫人名号的信封内,是手抄的一份邸报,字迹浑厚刚硬,看起来倒像是梁琨的手书,上头写着西夏兵变,西北五城告急,周朝钦使被扣边境,请求朝廷派兵增援。

联想到先前听到的那些传闻,西夏兵变恐是真的了。

她双手无力垂下,良久才对着严嬷嬷说道,“我要亲自去见一趟建安伯,将这件事情问个清楚明白,否则……没有法子向雪素交待。”

何贵和雪素成亲之后,因为要替明萱处理许多事宜,这对新婚夫妇一直都是聚少离多的,好不容易一切都逐步稳定下来,雪素上回来时还说两人准备要个小宝宝了,可何贵这一去,倘若真出了事,那雪素该如何是好?

严嬷嬷有些犹豫,却仍旧点了点头,“那我在这里等着您!”

明萱却摇了摇头,抚着严嬷嬷肩膀说道,“裴家的人盯着嬷嬷呢,嬷嬷不能在外头久待,还是先回府去吧,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必做,就只安静地替我和爷守好静宜院就成。去见建安伯,我会带上长庚的,你莫忧心。”

她冲严嬷嬷摆了摆手,“嬷嬷回去吧!”

重又回到屋子里时,裴静宸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明萱笑着说道,“师太说你刚醒精神不足,还是要多休息为好,快躺下来吧。”

她动作轻柔小心,将他扶着进了被窝,然后俯身将脑袋枕在他胸膛,磨蹭了许久,这才站起身来,“我有事要跟长庚出去一趟,圆惠师傅已经在给你熬药,等会你可要乖乖喝药,若是有什么吩咐,便唤一声,我请了师傅们留心你这边动静。”

裴静宸轻轻拉住她的手,并不问她去哪里,却郑而重之地说道,“早点回来。”

有些事,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多问,他只要相信她就好了。

明萱将建安伯的信给长庚看过,作了男儿装扮出了门。

马车飞驰,长庚坐在外头赶车,面上神情显得有几分犹豫,几欲张口,终于还是忍不住迎着风说道,“稍候到了礼部衙门,大奶奶不若还是在车里等着,建安伯梁大人也算是爷的表兄,我也跟他打过几次交道,此人虽有恶名在外,实则却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并不难相处的。”

他目光真诚,细细分析,“我只求他告知西夏扣押人质的真相,此事简单,其实并不需要大奶奶亲去。不论如何,您始终是个女子,又曾和建安伯有过那样的传言,倘若被人瞧见了去,恐被人诟病。”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建安伯梁琨原本是想要和永宁侯府七小姐订亲的,后来才选的九小姐,这件事虽然没有被大肆宣扬,但盛京城中,知晓的人却也并非没有。明萱乃是后宅女子,夫君在清凉寺中养病,她却私会姐夫,这若是传扬出去,必会招来难听至极的言语。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既知晓此行可能承担的风险,那该避免才对。

明萱却摇了摇头,“只是去探听消息,自然有你便够,可我们此行却不只是如此。按照当时何贵的计划,他们入了西夏国境便就分头行事的,我是想要求着建安伯设法替咱们打听一下,何贵一行到底有没有在被捕的名单之内。”

她长长叹了口气,“建安伯虽然与你们爷是表亲,但这层关系却并不算亲戚,两下多年没有往来的,若是举手之劳,他随手一帮,倒也没什么,可这一回恰巧西夏出事,恐怕咱们安插进去人手的事瞒不住了。

建安伯虽是皇上的股肱之臣,可如今超正却仍旧把持在裴相和杨右丞手中,到时候若是有人借此作伐,建安伯恐是要替咱们担上事的。我亲自前去,一来是想要问个清楚,再与建安伯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不论如何,外头有人问起来,这话总是要圆起来的,二来却是想要表示咱们的诚意。”

她改装换容,亦是顾忌舆论和名声,但事出紧急,她已经再无他法。

长庚闻言轻哦了一声,“倒也是这个理。”

礼部衙门,建安伯梁琨正与平章政事韩修说话,忽而小童递上来一纸信笺,上面工整有力的一笔正隶吸引了他的视线,他心中一动,打开看到,信笺上是以裴静宸的名义所下的邀约,东街君悦楼。

那笔迹锋利中带着柔软,柔软中却又显得有几分急躁,看起来是匆促之间写就的,他垂目一想,便猜到了这封信笺的主人是谁,也约莫对她来意有几分了解。他下意识地抬头瞥了眼韩修,眼前这个冷漠沉稳的男人正奉了皇上的密旨与他商讨接下来如何处置西夏事宜,到底是战,还是和,皇上需要有个人能给他拿主意。

梁琨想到这信笺主人所求,或许韩修能帮得上忙的,可回想这两人的关系,再加上最近一些暗地里的传闻,他便没有多言。到底他对明萱虽然很有好感,但这回帮她却主要还是因为裴静宸的缘故,正主儿的想法不明之前,他是不愿意胡乱掺和进这些事的,尤其事关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他一个外人更不好随意评说。

他抬头见韩修目光远放望在别处,似乎并没有看到信笺上的字迹,便压下心事,只笑着说道,“韩兄弟,有些不巧,我这里临时有些急事要出去一趟,今日所谈,便至这里,若是皇上还有其他的吩咐,咱们再作详商,你说可好?”

韩修双眸微动,脸上却平静无波,他也笑着点头说了声,“那韩某便不叨绕梁兄了,西夏战事,明日再谈,亦是无妨的。”

他爽快地起身,便告辞离去。

梁琨望着他背影皱了皱眉,又低头看了信笺上的字迹一眼,这才整肃形容,带着贴身的小厮出了门去,一路不停,径直到了东街的君悦楼,早有跑堂的认出他来,引着他上了三楼的静室,“伯爷,您的朋友已经候着了!”

   第118章 不解

   门扉轻轻被推开,梁琨看到身着紫衫少年临窗而立,远眺繁忙的盛京街景,他的侧脸俊秀,如玉般的脸颊却似蒙上了一层阴影,眼神深沉而忧郁,凝神静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认出这少年便是曾经有过数面之缘,又差一点成为他继妻的永宁侯府七小姐顾明萱,饶是早就已经有所料,但真切在眼前见到时,他却不由自主地眉心一跳,他知道她所为何来,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件事情的难度。

西北边境不平,朝中其实早有所知。

但皇上三年经营,好不容易掌握了现在的局面,实不想突生变故的,而若是要战,整个朝中无人再比韩修更了解熟悉西北的状况,事关兵权所属,皇上决然不会轻易放手,也只能派韩修前往。

可如果韩修乃是皇上心腹,是朝中唯一可以与裴相顶礼抗衡的权臣,与西夏一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若是朝中长久离了他,那么好不容易扭转的朝局,恐怕又要有所变动了。

皇上如今正处于战与和的两难之中。

和,那有辱周朝上国的国威,如今边疆平静,四海臣服,若周朝稍一示弱,恐怕不安份的就不只是西夏了。

战,韩修为将,则朝中有失,可除了韩修之外,善战的将军不是在四疆各司其职,便就是廉颇老矣,剩下的便都是皇上无法信任之人。武定侯陆家与临南王过从甚密,定襄侯府沈家与裴家是姻亲,永宁侯府的四爷倒是个可堪为将之才,可又奉了皇上密令去了临南,一时半会尚回不来。

这种情形之下,不论是战是和,想必都不能尽快决定。

而拖得越久。被西夏国扣押的事夷司官员的性命便越危险,何贵等人更是水生火热,若亦被关押,那自然身处险境,若是提前分道扬镳,此刻在西夏国境之内,若是不被人识破身份还好,一旦身份败露,那便连一丝活命的机会都无的。

长庚见梁琨到了,忙行了礼。又轻轻对着明萱提醒道,“大奶奶。建安伯梁大人到了。”

十月末的盛京秋意浓盛,隙开的窗缝中卷入一阵凉风,明萱微微地哆嗦了一下,这才醒过神来。忙转过身来,她见跑堂小二早已经退下,屋内无旁人在,便也不再隐瞒,坦诚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她幽幽道完。沉声问道,“与西夏之战或和乃是国家大事,我一个小女子不懂也不想揣测。但何贵却是我重要的手下,这回又是为了我夫君的事,去西夏赴汤蹈火,倘若他有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姐夫,我想要将何贵一行人尽可能安全无虞地救回来,还请您指点一二,事已至此,究竟还有什么挽救的法子否?”

建安伯的元配是永宁侯府的大小姐,哪怕他后来继娶了明萱的九妹,明萱也必须仍要称他一声姐夫的。

梁琨心中有些震惊,明萱女扮男装前来见他已经是胆大妄为之举,寻常妇人忧心夫婿尚可理解,但何贵一行不过只是奴才,若是在西夏遇害也算是为主尽忠死得其所了,可她却说一辈子不会心安……

这便也罢了,可她竟一语道破了“战和”这个困扰着他和皇上的症结所在。

虽说朝堂争斗连接着后宅,但女子之中对朝政能有这样见识的却是极少数,梁琨望着这个行事大胆果敢又认真坚定的女子,心中忽然淌过淡淡的苦涩。

他忽然有些羡慕裴静宸。

又不由自主地想道,倘若当初自己亦能坚持一回,如今这令人羡慕的人便是他了。

可这念头不过刚起,梁琨便毅然将之掐灭,他收起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向往钦羡,敛了敛神色说道,“被西夏扣押的事夷司官员如今个个都身处险境,何贵一行无论是否在此名单之内,也难逃被缉危机,救不救得,该如何去救,我也无能为力。”

他语气微顿,接着说道,“但要查出他们的下落,我却可以尽力一试。”

事夷司共有五十六人前去西夏,何贵一行共有十人,前方进一步的邸报约莫这几日便会送到,人数上是可以核查出来的,再者说,西夏如今虽然摆出了要大战的姿态,但总也有人主和不主战,韩修在西疆经营多年,西夏朝中不乏他收买的探子,若是此事请他帮忙,想来并非难事。

但这话,梁琨却是不能直言的。

他想了想,又说道,“七妹,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明萱忙道,“姐夫但请直说。”

梁琨神情微凝,肃然说道,“事夷司出使西夏,随行队伍之中多了十人,这件事迟早要被闹出来,也迟早会牵连到你,宸弟的病恐怕也捂不住了。

你倒不必为我担忧,此事我早先已经跟皇上禀明过了,皇上念在我多年追随,又体恤你这些年所受的苦,并不想去追究,可朝中自来就少不了兴风作浪的小人。我自来就受谣言所苦,亦不再惧怕多一些恶名,但你不同……”

他低声说,“有些事,还望七妹早作准备。”

周朝最重视女子的名声,倘若明萱被扯出曾求梁琨办事,在有心人推动之下,后果不堪设想的,但若是能先人一步,却还尚有转机。

明萱也曾数次利用过舆论,自然知道传言可怖,她沉沉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姐夫提醒,我知晓了。”

裴静宸的病是捂不住了,与其别人捅出来,不若她自行说出,在有心人污垢她品行之前,先占得一丝先机,她不愿意成为所谓为夫隐忍奉献努力的“贤妻”,但也绝不能让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侮辱她和裴静宸的名声。

言尽于此,梁琨觉得已经将该说的都说了,到底是密会,不便久留,他轻轻点了点头便道,“我衙门里头尚有事处理,七妹也早些回去作准备吧。”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说道,“裴相三朝元老,人脉广阔,宸弟的病便是不容易治好,遍请名医,也未必没有一丝转机,镇国公府虽然是个泥潭,但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七妹还请三思。”

静寂的屋内,明萱托腮沉思着梁琨临走前的话。

他似是在隐晦地提醒着什么,是说裴相对裴静宸这个长孙并无恶意吗?可她嫁入裴家也有四月余,除了偶尔家宴上见着裴相几面,对这位传说中翻云覆雨的权臣没有更多的印象,在有限的几次见面中,裴相从来没有表现出对裴静宸有所特别,甚至比对其他孙儿女还要冷淡。

裴静宸也对这位祖父心存猜疑和敌意的。

蓦得,她猛然想起初入门时,裴相给了她一枚血玉镯的见面礼,他说那是裴静宸祖母所遗,当时杨氏和众位叔婶的表情她如今都记忆犹新,可见这枚血玉定是有些非同一般的含义的。

倘若裴相真的对裴静宸毫无所感,他完全没有必要给自己这样隆重的见面礼,因为便算不给,也不能减轻杨氏及其他人对自己一分一毫的敌意,她只要嫁给了裴静宸,便注定已经趟了这滩浑水。

明萱细细想来,成婚之后,除了杨氏之外,其他几房虽也有些闲言碎语暗中下绊子,但明面上却都客客气气的,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水深火热。

莫非……

她脸色倏然一变,良久对着长庚问道,“我问你,这些年来,裴相爷对你们爷如何?世子又如何?其他几房的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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