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佳媳-第5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声音微顿,“外头天冷,可曾带了毛毯热水?若是不曾。你请此间主人借一些吧。”
三言两语,便将前因经过说清,绝不容许半点误会产生。
裴静宸满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想道,便是不解释,他难道还会误解了她不成?但心头却仍旧淌过淡淡的甜意,成婚以来,她对他们感情的经营和努力,每一分付出他都看在眼里,她不想令他误会。亦是在乎他的关系。
想着,眸中便更添了几分柔情,他温顺地点头,“我很好,你不必担心。赶紧抄完咱们回家。”
像是早料到了会如此,长庚从随从手中接过毛毯替裴静宸盖在身上,不让晚秋清晨的凉意冻到了虚弱的病人,甚至连茶水都是自备的,杯盏上余温尚存,饮入腹中恰是最合适的温度。
裴静宸怡然自得地打量着这院子景致,脸上笑容从未歇下。
丹婆婆一时看得呆住,她轻轻拉了拉韩修的衣袖,低声问道。“大人,您看?”
对这位裴家的大公子,坊间传闻不过是些病弱将死的形容,原本她也并不甚在意的,她的小姐是裴家所害,她与裴家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可丹婆婆心软,总觉得一桩归一桩,小姐和大人是受害者,那位血崩而死的郡主和裴大公子亦是受害者,同是天涯可怜人,又冤有头债有主的,她犯不着连这些人一并恨了进去。
但今日当真看见了裴大公子,不知道为什么,丹婆婆又觉心酸起来。
本是同根,真认真论起来,大人的身份要比裴家大公子还要尊贵,奈何为人所害,天又不遂人愿,大人自小颠沛流离,好不容易遇上了韩将军,却恰逢战事,七八岁上就上阵杀敌,从战场上死人堆中爬出来活命的,哪怕如今位极人臣,可除了手中权势,其他的却并不顺心。
而这位裴大公子,虽然看起来身子孱弱,传闻这些年来没有少受迫害,可他身上却总还背着镇国公府长子嫡孙的名分,出入有车马,身上披的是金裘,更是一等幸运娶了个知冷知热一心向着他的妻子……
丹婆婆这样想着,脸上便有些阴晴不定,一时感叹,一时哀伤起来。
韩修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温和地说道,“还未到上朝的时候,我在这里再坐上一刻。”
他转脸过去,目光停在了裴静宸被毛裘覆盖着的膝上,他在西北多年,在西夏皇宫之中也深刻经营,当然知晓这梦寐之毒的药性,心中想到,若是没有那两株毒草,裴静宸这双腿怕是一辈子都只能如此了吧?
一个残腿的废人,这辈子还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出息?
当年的事,虽然永嘉郡主和裴静宸都是受害者,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要说半点怨气都无,那也是假的,更何况他前世的妻子,如今成了裴静宸的夫人,新仇旧恨加起来,足够令他对眼前的男子心生杀机。
但他韩修虽然出了名地不择手段,却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他既答应过的事,不会反悔,亦不愿意反悔,他能够接受明萱恨他,却无法忍受她鄙夷他,而显然,若他为诺不尊,她恐怕再不愿意抬眼看他。
恨的执念,是因为曾经在乎过。
她不再恨他了,那是因为完全不在意了。
清冷的东郊小院中,偶有小风吹过,在每个人心上荡漾出一抹诡异的清波,这清波旋转,绕成大大小小的圈,形成不同的回声,令脑中思绪变得清明。但此时此刻,却唯有韩修的心境,在发生着悄然不知觉的转变。
也不知过了多久,明萱捧着一个檀木匣子从里间出来,她第一眼便望见了笑意盈盈面对着她的裴静宸,见他被照顾地很好,她轻轻松了口气,抱以安抚的微笑之后,便转身向韩修走去。
她用双手将匣子举起,脸上的表情认真而恳切,“韩大人,这里面是我手抄的百部心经,一笔一画都不敢有半分懈怠,还请您检查一遍,我答应您的事做到了,您允诺我的,还望您千万莫要忘记。”
语声轻顿,声音却越发坚定起来,“瑶枝和碧桑,请您尽快履行承诺!”
韩修静默,半晌不语,隔了许久忽然笑出声来,“很好,你很好。”
他面容肃冷,低声说道,“我已令人快马加鞭赶去西夏,算上回程,若是途中无所意外,不过二十日内总能送到的,还请裴大奶奶在府中静候便是了。”
拂袖而去,转身只剩一个寂寥背影。
明萱眼神微闪,垂头叹了口气,伏下身子握了握裴静宸的手,“手有些凉,长庚,快把你们爷抬着回马车,外面冷,千万莫要冻着他了。”
又转身对着丹婆婆抱以歉意笑容,“叨扰两日,劳烦婆婆了,这便告辞,天寒,婆婆也赶紧回屋子歇着吧。”
她略一欠身,算是道辞,跟在裴静宸身后,袅袅婷婷地出了门。
丹婆婆神色复杂地将门缓缓合上,终是忍不住又将门开开,此时天色已然晃开,东方显出一片鱼肚白,借着清冷的光线,她看到马车门帘掀开又合上,精致细巧的车厢摇晃,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拐角处。
而地上除了两条规则的车辕,还能看到一阵凌乱的马蹄印迹,印痕很深,蹄上应是包了铁皮,她认出这是韩修的坐骑,痕迹的轻重散乱刻画着他的内心,那样冷静自持的人,方才想必一定很是凄苦难受吧?
丹婆婆心中不忍,她沉沉叹了口气,眼中竟隐隐含着泪光,低声的轻喃犹如梦呓,流淌着清浅悲恸,“小姐,若你在天有灵,怕是不能瞑目吧?”
马车里,明萱眉头微皱,“方才有外人在,我不好说,但你身子还未好,就这样跑了出来,着实有些不太像话,瞧瞧,手都冰成什么样子了?”
她忽得似是想起了什么,忙又问道,“师太若是知晓,肯定不准你胡乱作践自己的身子,你定是瞒着师太,自个跑出来的,哎呀,这怎么成,师太不得急坏了?”
裴静宸一把将她拢入怀中,宽厚的大掌顺势伸进她的胸前,“你放心,我出来寻你,师太是知晓的。原本不觉得,这会你一说,倒的确手有些凉,不如阿萱你替我暖一暖吧!”
此刻明萱身上仍旧是男儿装扮,而这暧昧的姿势更令她脸色泛起了坨红,若是往日,她定然是不依的,若是不小心风吹起了帘子,被人瞧了去,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但这会隔着两层里衣,她仍旧能感受到胸前一阵凉意,不由便心软了下来。
她用手覆住他的手,低声叹了口气,“那日我和长庚辞别了建安伯回清凉山,谁料到途中车夫竟换了一人,韩修将我带至那个别院,我当真是心怀忐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亦担心你的感受。
但后来,他开门见山谈及你身上所中之毒,更直言他有办法能够取到解毒之草,而要求不过是让我抄写百部心经,我虽然不知道他此举用意,但能得一丝希望,又不需要我出卖尊严性命,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阿宸,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
下一秒,明萱呼吸一窒,她的唇被裴静宸温柔而又肆虐地堵住,霸道缠绵。
隔了许久,他才松开她,“你想方设法要为我解毒,希望我能够重新站起来,你的心我懂,你的这份情意我也深深明白。但是,你也要明白我的心,与你相比,我这两条腿能不能站起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若你因此受了什么伤,出了什么事,那才是我最遗憾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你可明白?
第122章 阴谋
回至白云庵后,稍作歇息,明萱便与裴静宸去辞了玉真师太。
不论如何,现在裴静宸身上的毒势已经都被逼至双腿,短期之内,他纵然行动不便,但于性命却是无碍的,至于韩修到底是否能够如约替她取来瑶枝和碧桑,那便要听天由命了。继续呆在白云庵虽然安全,可外头的事却难免有所忽失,倒不若真听建安伯的提议,回镇国公府为上。
一来,可以试探裴相的态度。
二来,可以判断这梦寐之毒究竟是不是杨氏所下的毒手。
玉真师太虽然远离万丈红尘,曾经却身处在权利的涡心,这些道理不必细说她闻弦知意,只嘱咐了明萱一些日常须当留意的事宜,也没有多说什么,便令比丘尼开了庵门,亲自送了他们夫妇出去。
山腹之内,阴凉风急,杏黄色素衣迎风飘鼓,发出声响,圆惠眼角隐隐含着泪光,不舍地目送着马车离去,她转过头轻拭眼角,哽咽着扶着玉真说道,“宸哥儿命运多舛,生下来就没了母亲,又是那样多病多灾的身子,好不容易这几年好了起来,又得了那样聪慧体贴的妻子,我以为已经是苦尽甘来了,谁料到……”
她语声越发低落,却偏偏能听出悲愤不甘,“师太,您常教我出家人当佛心平静,不可动怒,但在我心中,宸哥儿的安危却比佛祖还要重要一些,那些陈年旧事,埋在我心中已经多年。若不是怕……我早就要跟宸哥儿说的!”
玉真手中的佛珠不停转动,她低声叹了口气说道,“圆惠,从前我拦着你。是因为那些事到底不过只是你我揣测,没有真凭实据,也无从追究。倘若真相如此,宸哥儿不免伤心落泪,若是咱们冤枉了人,却是伤人亲缘的大罪过了。”
她心中一动,忽然又说道,“但如今宸哥儿已经娶妻,是个大人了。他亦有自己的想法与判断,圆惠,若下回他再来问你当年的事,你不妨把你看到的都告诉他吧,不论如何。裴家总是要给永嘉一个交代的。”
往事早已成烟,可冤屈和仇恨,不会化为灰烬,而会被铭记。
平莎堂里,杨氏对于裴静宸拖着一双废腿回府,显得有些诧异,她先前派人去清凉寺打听过了,只听说裴家大爷身子不好,整日在药庐。原以为还是从前伤了根本作祟,谁料到竟是伤了腿,但对此,她是乐见其成的,甚至有些暗暗松了口气。
她眉开眼笑地对着桂嬷嬷说道,“本朝律例。残疾之人不得入朝为官,裴静宸这回坏了两条腿,户部的差事再好也要丢了,看老爷子还怎么偏帮这小兔崽子。”
桂嬷嬷忙上前附和,“夫人说得没错,我看哪,大爷的腿一废,以后便也不值得夫人忧惧防备着他了,您想,残疾之人不得为官,所以杨家五爷才会断一指以保全身家性命的,这断了一指尚且如此,大爷可是两条腿那!恐怕这爵位也落不到他身上,可不就是去了夫人的心头大患嘛……”
她脸上带着意味表情,挤眉弄眼地提醒着说道,“夫人,您可莫要忘了,先前的广平侯世子是怎么丢的爵位。”
老广平侯去世,原本爵位是稳稳妥妥地该世子承袭,谁料到世子突发恶疾,脸上生了脓疮,后来虽然好了,却坏了大半边脸面,面有恶疾,不入朝堂,等同与残废,于是将这到手了的爵位生生地让给了自己的兄弟。
这还只是脸上有些不大好看,裴家大爷可是双腿全废了的,可不就该将这爵位让给自己的兄弟?再说,当今皇后娘娘可是裴二爷的亲姐,虽她素来对兄长还算恭敬,但在这承爵的大事上,她心底总归是偏向自己的亲弟弟的,到时候既有从前先例在,这事还不是十拿九稳的?
杨氏微愣,随即大声笑了出来,“不错,不错,还是你提醒了我。”
她的脸上现出十二分的得意来,随即却又忽然沉下眼眸,“宵儿的爵位想来是稳当了,但我这心里却更记挂着襄楚王留下的珍宝了,这几年在外头,咱们没少费心思,也没有少花销,我的私房已然所剩不多了……桂嬷嬷你说,若你是襄楚王,会将那批财宝放在哪儿才安心?”
桂嬷嬷想了想,“襄楚王没有儿子,只有永嘉郡主这一个女儿,他出征疆场,知道生死不定,自然会将财富的下落告知永嘉郡主,至于郡主那,恐怕只有她贴身的侍女最最清楚了。”
她眼珠子咕噜噜直转,“我听这府里的老人说襄楚王死讯传来,永嘉郡主受不得刺激,这才早产血崩的,可见在这之前,永嘉郡主可不知道自己会那么早就一命呜呼,事先该当是没有什么准备的,她产下大爷后就死的,若说要交代什么遗言,恐怕也只有贴身可信任的侍女,当时又恰陪在她身边的那位,才最有可能。”
杨氏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
襄楚王数次征战,降服众部落时,可没有少发财,据说那金银财宝是一车一车往王府里头拉的,当年永嘉郡主陪嫁之丰厚,比先帝所出公主还要多,世人传言,这王府的家当,将来可都是要传给永嘉郡主的孩子的。
可那年世子夫人杨氏新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永嘉郡主的私房和嫁妆,那些好东西可都让她昧了下来,江南的田庄水田改成了旱田,古董字画也尽都换过了,除了那些写得清楚明白不好贪墨的东西,早就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但那份传说中富可敌国的财富,她却怎么也找不到。
她原本怀疑这份财富辗转到了裴静宸的手上,可又觉得不像。
裴静宸自小的花费都从公中所出,一针一线都要经过她的,她好几回刻意克扣他的用度试探,倘若他身边的人掌握着小金库,自然是不忍心他受苦挨饿的,必会拿出私房来,可几次试探之后,她都一无所获。
杨氏思来想去,当初永嘉郡主身边的人,皆让她想法子打死发卖了,裴静宸几乎就没有能够碰见那些人的机会,若永嘉郡主果真有将财富的所在透露出去,那小子能够知道的机会也并不多的。
那么如今,那笔富可敌国的财富究竟是在何处?
桂嬷嬷低声在杨氏耳边说道,“其实奴婢一直都对清凉寺有所怀疑,清凉寺的主持了因方丈,从前可是襄楚王的至交好友,除了永嘉郡主之外,倒是也有可能襄楚王将这财富的下落告知了了因方丈。”
她眼神一瞥,“不然您说,大爷他一年之中倒有大半年都呆在清凉寺,这又是为何?”
杨氏对于清凉寺了因一直都耿耿于怀,若非那老秃驴坏事,裴静宸哪里能活到今日?她也就不必为了要除掉他,为了裴静宵铺路而花费那么多时间精力和财力,因此听了桂嬷嬷这么一说,她当即脸上生出几分怒色来。
她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事,我一个人办不了,你等一会回一趟杨府,请二舅老爷替我办这件事,就跟他说,倘若所料不差,那些财富果真被清凉寺老秃驴藏起来了,那么事成之后,我分他四成。”
她想了想,又忽然咬了咬牙说道,“不,我与他五五而分,这笔财富对半共享。”
杨铎虽然是她胞弟,但钱财上却十分爱与她计较,前些日子又因她废了最看重的嫡子,此时心中怕是还有一股怨气,若是诱惑少了,怕他赌气不肯做事,可偏偏这些事却又是非他不可的。
也罢,襄楚王的财富可观,一半便一半了,总好过一点都拿不到。
这边阴谋诡计层叠而出,那边静宜院里却是温馨一片。
明萱拿着手中几封信件翻来覆去地看,脸上不时展露笑意。
裴静宸奇道,“是舅兄来的信吗?怎么那么高兴?莫不成发生了什么好事?”
明萱忙点了点头说道,“哥哥在临南一切顺利,让我们不要替他担心,他说临南富庶,不像我们想象中那样蛮荒,商贸通达,胜似盛京,可就是那儿的女子性子太过泼辣,他去了临南之后,竟然数度在一个女子手上吃了亏。”
她又从信中截取两段内容念了一遍,罢了,她的语气忽然有些低落起来,“哥哥是在战场上一路过来的人,我倒不怕他会吃什么女子的亏,我担心的是皇上不知道让他去临南做什么,那件事危险不危险。”
裴静宸眼波一动,嘴角便漾出一朵笑花,他岔开话题,“还有那两封信是谁的?也说给我听听?”
明萱便道,“这封是我大姑母家的表妹寄来的信,她和我五哥有婚约,原本九月就该嫁过来了,不过她祖母忽然过世,便就耽误了,婚期推迟到了明年春天。这张却是请柬,我舅祖父辅国公朱家的表妹媛姐儿派人送过来的,她嫁给了忠顺侯府的二公子孟光庭。”
她微顿,“忠顺侯府上过几日要办个秋蟹节,她邀我过去呢。”
第123章 举棋不定
金秋十月,菊黄蟹肥。
江南水庄运蟹的船队月初启航,一直要到月末才能抵达盛京南郊的水港,算上一路之上的损耗,每只螃蟹的价值惊人,偏偏这些南方水田间到处可见的小东西对温度水质的要求都特别高,从南方运到北方,存活率甚低,当真也算得上是千金难求。
这样的稀罕物,便是世家门阀也不过能得几蒌尝个鲜,再多几只都难得的,更何况是要办蟹宴了。
明萱来到周朝四年,永宁侯府中倒也曾得过几次螃蟹,但也不过只是家宴之上分食罢了,以顾家的鼎盛尚且如此,但忠顺侯府竟然有那样雄厚的财力能够摆出一场阵势豪华的秋蟹宴来,这手笔着实令她有些乍舌。
裴静宸见她表情,笑着解释起来,“忠顺侯府孟家原是江南人氏,上一代忠顺侯时才举家迁入了盛京,虽也有了几十年光景,但孟家的根基却仍旧还在江南,听说他们家老太太在时,吃用不惯盛京的菜式,不只带了江南的厨子来,每个月都要派船运南方的蔬果食材回来。”
他将头埋在明萱颈间,贪恋地闻着她身上香气,口中接着说道,“孟家祖上曾是巨贾,后来立了大功才得以封爵,算来也已有三代,但朝上有几项紧要的供奉却还掌握在他家手上,算起来,满盛京的公侯都比不得他有钱。所以,这些螃蟹对旁人而言确实金贵,但对孟家却不值什么。”
一场秋蟹宴。花费甚巨,足以彰显忠顺侯府的财势。
孟家的事,明萱只是略有耳闻,她知道忠顺侯府有钱。却不知道有钱到了这个地步,但是钱多易惹人眼馋,站在风口浪尖并不是一件好事。她想了想低声问道,“与西夏国的战事一触即发,这等时候,孟家还大肆摆什么秋蟹宴,不会被谏官参上一本吗?”
若是旁的人事,她是懒得理会的,但媛姐儿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既已经嫁入孟家,那么一身荣辱皆系于孟家,出于关切,难免想要多问几句。
裴静宸轻轻将明萱拥入怀中,“西夏一战。祖父和杨右丞主战,东平王等几家宗室主和,皇上举棋不定,但是战是和,这几日间却必须要下定论,这种风口浪尖,孟家本不该这样惹人注目。但……”
他话锋一转,“不论皇上的决定是什么,朝中必是要有一段日子不能平静。此时孟家出这个头,却能将西夏战事的锋芒拨开,将舆论的注意转移到孟家身上,忠顺侯为人精明,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这回想必是奉旨办宴。”
忠顺侯孟宗海为人谨慎低调。性情和顺,为人又大方,朝野上下结交了不少至交好友,凭借着雄厚的财力,这些年来,孟家从默默无闻的新贵,渐渐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门阀,人红是非多,总难免要惹人红眼,尤其是那些逐渐式微的百年世家虽然表面上一派花团锦簇,但内里却少不得要欣羡一番的。
皇朝更迭,带来的是权利洗盘。
有些家族炙手可热,有些家族渐受冷遇;有些家族辉煌崛起,有些家族日薄西山。但有一点却是无法改变的,贵族的骄傲和尊严。风头正盛的世家想要在得到一个彰显荣耀的机会,逐渐衰弱的家族亦不肯承认自家的颓式,哪怕样样都不如人家,也要坚持自己的高贵血脉。
所以,忠顺侯府的秋蟹宴,便成了光怪陆离的大观园。
明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而嗤嗤笑了起来,“你说得不错,恐怕明日盛京城中的珠宝楼成衣坊的生意就要热闹起来了。”
她不爱与人争奇斗艳,也并不打算要新添置什么行头,只将这事当成笑话来说,很快便丢了开去,帮着裴静宸洗漱过后,便扶着他上了床榻。
两人相拥而卧,咬着耳朵细语呢喃,虽然并未行云布雨,但却更见两心相依。
静宜院中甜蜜温馨,但镇国公裴府的其他几个院落此刻却是波涛汹涌。
雪松院中,二夫人庞氏对着二老爷裴孝庆压委屈地说道,“不是我这个做婶娘的心狠,见着大侄儿坏了腿还幸灾乐祸,但事已至此,宸哥儿的腿已然这样了,我难道不该为了咱们二房的利益多想深一些吗?”
她拿着帕子掖了掖眼角,好似在擦拭泪滴,然后吸了吸鼻继续说道,“广平侯世子的事老爷忘记了吗?大嫂心里早就忍不得宸哥儿了,这回拿着他的短处,必然是要将宵哥儿换上去了,将来大哥身上的爵总要落到宵哥儿身上。
大哥就这么两个嫡子,若皇上再恩封一个爵位下来,你是嫡次子,难道就没有资格去争一争?你便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镕哥儿多想想!”
二房不是嫡长,将来裴相一死分了家,他们迟早是要搬出去的,虽然二老爷裴孝庆已经官至提刑按察使,几个儿子也都懂事听话,但没有爵位在身上,就与镇国公府没有多大关系了,说起来也只是个旁枝,再难结上门第显赫的亲事。
这么多年,二夫人庞氏行事一直都顺着大房的世子夫人杨氏,没少受其他几房夫人的暗中耻笑,所为的不就是这万分之一的机会吗?这一回,机会就摆在眼前,等同于唾手可得,只要二老爷肯出头,这事儿便算是成了大半,她当然不肯放弃了。
裴孝庆沉着一张脸,斥喝道,“妇人短见!这话你在屋里头说说便止,若让我在外头听到半句闲言碎语,我定不与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