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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男财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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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栀子一脸惊惶的望着黎氏,期期艾艾的道:“婶子,这可怎么办好?要是家中的地能够按市价卖,家中还能勉强凑出钱来,可要是现在贱卖……这还差着一大笔呢!我上哪去筹钱去啊!”一边说着,她一边嘤嘤的哭了起来。
刚才那老人说主家要追究报官的时候,她看见黎氏慌乱了一下,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就这短暂的一下慌乱,让栀子醒过味来,她爹与镖行的确签过契约书,赔付肯定赖不掉,但主家当初托镖找的可是镖行,现在出了事情,理当也会找镖行,她现在根本不需要去考虑主家的逼迫……她现在说这些,就是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将这个烂摊子丢回给黎氏去解决。
黎氏脸色阴沉,半天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抬起头来看着栀子:“好孩子,你家中的地我也知道,正好我娘家兄弟说过要买地,不如我做个中人,你将地作二十两一亩的价钱卖给她吧。”
什么兄弟买地,肯定是自己想买下。栀子也不点破,她的原意是想让黎氏先垫付赔偿的银子,然后她慢慢寻一个买家将地卖了再将银子赔给镖行。却没想到黎氏会提出买地,不过这样也好,反正都是要卖,卖给黎氏倒省的到处去寻买家了。
“婶子的兄弟要买地,我们理应比别家便宜一点,可我爹在世时盘算过,按市价二十五两一亩我们才能勉强凑出银子来……”
黎氏咬了咬牙:“好孩子,我也晓得市价,只是我兄弟住在千元村,他买十里村的地以后收种都极不方便,他买你的地也就是帮帮你,价钱肯定不能出到二十五两去,不然他就亏了。”
栀子打定主意,二十五两一亩她一分都不会少,她很诚恳的望着黎氏:“既是这样不便,婶子的兄弟也无需只为了帮我们而亏了自己,我还是找找其他的买家吧。只是,一时半会买家也难寻,恐怕……”
黎氏将栀子看了好一会,才缓缓的道:“就依你说的二十五两,今晚我好好与他说说看,你明日将地契拿过来吧。”
“婶子,我娘病着,弟弟妹妹还小,家中正在为爹准备丧事,明日恐怕我脱不开身。”栀子说的是实话。
“那……我明日让我兄弟去寻你。”黎氏想了想,“好孩子,我知道不该在你爹丧事的时候来寻你卖家产,可主家逼的紧,我想着你急需银子,这也是为你考虑,你可不要怪婶子啊。”
“我省的。”反正目的已经达到,栀子不去理会黎氏的虚情假意,“我不敢久在婶子这里呆,婶子,我得先回去了。”
黎氏说了两句客套话,不再挽留栀子,只将她送到镖行门外。


第六章 莫名其妙的银子
更新时间2010722 13:30:16  字数:3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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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氏回到刚才见栀子的厅中,杜威已经端坐在其中,一见黎氏便急问:“将兰家大丫头打发走了?”
黎氏瞥了他一眼,气呼呼的在下首坐了,端起手边的冷茶饮了一口,可冰冷浸骨的茶水还是未能压下她心中的怒火,脱口骂道:“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嫁给你这样一个顶不起一寸天的窝囊男人,算是瞎了眼了!”
威远镖行是黎氏的陪嫁,而杜威原本只是镖行一个镖师,娶了黎氏之后才当上了镖行总镖头,是以杜威在外人面前俨然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可到了镖行后宅他便成了妻管严,对黎氏言听计从,这时纵然气的面皮涨红,却不敢发作,闷声问:“兰家大丫头说了些什么?”
黎氏气归气,还是将事情始末说了一次。
杜威吃惊的望着黎氏:“你说什么?你疯啦,竟然说出要买兰福禄家的地这样的蠢话来!”
黎氏恨恨的:“那兰家大丫头精明着呢,见了我啥也不说便应承下赔钱,然后一个劲的哭穷,你让我怎么办?要不是我一出去就装作不知失镖这事,然后拿好话去哄她,还不晓得她会怎么样呢!”
杜威哼了一声:“她能怎么样?她能翻出天去?当初兰福禄可是与镖行立了契约的,难不成她还赖账?如今你应下要买她家的地,我看你去哪里凑那么一大笔银子出来!”
“立了契约便又如何?她一时拿不出银子来,我们还能往死路上逼她?你莫忘了,主家托镖找的可是镖行,不是兰福禄!主家要报官告的也是我们镖行!我们先筹钱将地买下,开年再慢慢找买家将地转卖出去。这样好歹有地捏在手中,不用担心兰家赖账,总比我们替兰家垫付了失镖的赔偿稳妥。”黎氏咬着牙,“我算了一下,家里还有四百两现银,我再找我娘家兄弟筹借一点,实在不行,将这座宅子押到当铺兑点现银,等兰家的地脱手以后再赎回来就是了。”
杜威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得依了黎氏,过了好一会,又叹道:“兰福禄与我相识了十来年,没曾想他竟然落到这步田地。我也是走镖的,真不知道哪一天会横死路上。”
“呸,大年下的说这些丧气话,也不嫌晦气!”黎氏眉头立了起来,拉着杜威啐了一口。
“我们与兰福禄也相识一场,要不……”杜威试探着看了妻子一眼,“要不明日你去兰家时,送五十两银子给他们做讣金,他们孤儿寡母的也……”
黎氏捡起手边的茶盅就朝杜威丢了过去:“如今我们自己都要靠押宅子过日子,你还这般大方,真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
德三怕借来的耕牛丢了,栀子进去见黎氏时,他只得一直守在镖行大门外。见栀子出来,他忙迎了几步,从怀中取出一个青布钱袋递与栀子。栀子将钱袋握在手中掂了掂,挺沉的,好像是银锭子,赶忙打开钱袋看了看,里面果然是白花花的五个银锭子,吃惊的问:“德三叔,哪来的这么多银锭子?”
德三呵了一口热气暖手:“你刚才进去时,有个仆从打扮的人走上来问我是不是跟兰福禄之女一路来的,我应了声是,他二话没说就从怀中掏出这个钱袋子给我,说让我转交给你。”
栀子盯着手里的钱袋:“那他还说什么没有?”
德三想了想:“恩,没有,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哪有这般奇怪的事情?给人这么一大笔银子连个缘由都不说。”
德三不以为意,边招呼栀子上车边道:“有人给银子还不好啊?给你就收着呗。我刚才掂了一下,估摸着那些银锭子是十两一个的,要是省着点花,足够你家五年的嚼用呢!”
栀子不语,心中却在琢磨,有谁会给自己这么大一笔银子呢?而且这人先确认过自己身份才给的银子,肯定不可能是给错了。也罢,先拿着,以后再说吧。
车行了一阵,迎面碰上了一队迎亲之人,德三怕唢呐声惊扰耕牛,就将牛车避到路旁的一条小巷。从小巷的另一头出来,好巧不巧竟然是江陵县衙的门口。栀子望着立在县衙屋檐下的那一面红漆大鼓,心底的不忿又涌了上来:失了钱财倒还罢了,可爹的性命呢?就白白的让劫匪给害了去?
“德三叔,你停一下车。”
德三也没有料到小巷的另一头是通到县衙,都说民见官心怯,可德三看见那大门紧闭的县衙心中就生了怯意,他只想快点绕过去。栀子叫他停车他并未停,而是回头说了句:“栀子,这里是县衙,有什么话等过了这一段再说。”
栀子咬了咬牙:“德三叔,我想报官!”
德三被栀子吓得一激灵,不再理会栀子,只抡圆了鞭子往耕牛身上招呼,等过了县衙,这才停下来道:“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话!你爹要是知道了,只怕连眼睛都无法闭上!”
栀子双眼冒火:“爹就这样被劫匪害死了,而劫匪却在吃香喝辣,活的好不自在,我不甘心!”
“你一个乡下丫头,主意竟然这般大!栀子,我知道你爹死的冤,可这世上的冤屈又何止这一件,你不甘心也没办法,我们这些人无权无势,就是被冤屈的命,你得认命!你道那衙门是随便进的?衙门日日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你我这等人,还是离那衙门远着点好!”德三顿了一下,“栀子,有一句话我一直没给你说,我是粗人,可我也看出那些劫匪不一般,说不定大有来头。”
闻言,栀子蓦地抬起头:“怎的不一般?”
德三想了想:“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一般,恩,说话行事看着不像普通劫匪,特别是为首的那人,倒像是一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
“人不可貌相,读书人也可以做劫匪。”栀子淡淡的应了一句,好一会才道,“德三叔,我们回吧,晚了娘与果子该担心了。”
不是栀子突然放下心中的忿然,而是,她现在才发现,虽然来了这个时代已经两年,可她还是对这个时代一无所知。提起报官,过世的爹与德三叔都畏若猛虎,她觉得是时候检视一下自己思想了。不然,她不说能不能好好照顾弟妹,就是能不能活下去都还两说。
识时务者为俊杰,栀子两世为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而且她坚信,她爹是不会白死的。
回到十里村,果子正站在院门外翘首张望。栀子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忙问:“你不在房中照顾娘与弟弟,站在这里做什么?”
果子试了一下眼角的泪:“姐姐,我怕,所以在这里等你。”
栀子跳下牛车,将果子揽入怀中,口中安慰着:“别怕,凡事有我呢。”
果子单薄的身子在栀子的怀中微微颤抖:“娘一天没有吃东西,与她说话也不应,金宝今日也不如往日听话,一睡醒就哭闹不休……”
栀子心中急了,怕吴氏一个人在房中会做傻事,忙往房中走,进房一看周婶子在房中劝吴氏,这才定下心来。
周婶子见了栀子,便道:“栀子快来劝劝你娘,这不吃不喝怎么能行?千万别拖垮了身子。”
“今日有劳婶子了。”栀子望了一眼床上的吴氏,一把扯过在屋角呆坐着的金宝推到吴氏跟前,“娘,你作贱自己的身子不打紧,可你怎能弃金宝不顾?金宝是我们兰家五代单传的独苗,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如何跟爹交代?”
许是被栀子粗鲁的动作吓着了,金宝“哇”的一声哭起来,怯怯的扑到吴氏身上:“娘,金宝害怕,金宝害怕……”
看着儿子哭吴氏总算是有了反应,缓缓的伸出双手将儿子搂住,嘴中喃喃的说着:“我的儿啊,你爹没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办啊……”
房中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栀子赶紧倒了一碗温水,小心递给金宝端着:“金宝乖,来给娘喂水喝。”
金宝胖乎乎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儿,听了姐姐的话,从吴氏身上爬起来,郑重的点了一下头:“金宝长大了,金宝能给娘喂水了。”
吴氏看儿子女儿懂事,又见碗中温水正冒着热气,担心烫着儿子,伸手接过碗一口气将水全喝了。
周婶子自己好说歹说劝了一天也没有哄吴氏说一句话,倒是栀子三两句就让吴氏喝下半碗水去,心中暗暗佩服栀子,这时道:“果子快去做一碗酸菜面端来,你娘想必是饿了。”
吴氏吃了小半碗面条,缓过劲来,见两个女儿为她忙前忙后的,不好意思继续躺着,支撑起来到有堂屋改成的灵堂查看刚送来的寿材。
待吴氏出门去了,周婶子将这一日的开销一笔一笔的说给栀子听。栀子听罢,心想周婶子果然是会过日子的,竟然没有花一分冤枉钱,每一笔都用在了刀刃上,便诚心的跟周婶子道了谢。
周婶子也知道栀子平日不大喜欢她,这时听到栀子道谢,心中倒有些感慨。
虽然兰福禄临终前将管家的权利给了栀子,但卖地这样大的事情,栀子还是不敢一个人做主,须得与吴氏商量。吴氏听栀子将卖地之事细细说了,叹道:“你爹知道我拿不了主意,临终前才将家底给了你。他既然给了你,你便自己拿主意吧。”吴氏说着想起了从前的种种,忍不住又抹起了眼泪。
第二日午后,黎氏果真前来买地,还带了三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同行。
栀子请了德三与里正做见证,又请了邻村的私塾先生代写契约,很快与黎氏做好卖地的契约书。兰家的四十二亩地,栀子卖了三十二亩,添上家中的现银,将一千两现银全数交给黎氏:“婶子,不是我心眼子小不相信人,但这样大的一笔银钱,还请婶子再做一份契约与我。”
见栀子并未将地全数卖出,而是从家中拿了现银贴补,黎氏有种被人欺骗的感觉,可当着人她又不好发作,只得笑着道:“好孩子,这是自然。”
两份契约书栀子都细细的看了两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这才将地契拿出来交给黎氏。
黎氏一边往衣兜里收地契,一边问栀子:“你识得字?”
这时代的字与前世的明清时期的繁体字差不多,栀子当然识得,可当着人她不敢承认,便摇头道:“看婶子说的,我没进过学,哪里识得字?”
黎氏觉的好笑:“那你拿着契约书看的那般仔细做甚?”
“我想看看手印可明显。”
说到手印,黎氏想起昨日哄栀子说地是自个儿娘家兄弟要买,现在卖地契约书上摁的却是自己的手印,不觉脸上红了红。


第七章 姐妹下地
更新时间2010723 15:41:00  字数:2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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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殡之日定在腊月二十七。栀子与吴氏都觉得太过仓促,无法安排伴丧、迎丧之礼,可请来替兰福禄度亡的僧人说,过了腊月二十七年前就再无适合出殡的日子,年节家中又不宜停灵,栀子与吴氏最后只得依了。
匝完坟立好碑,已是腊月二十九。
几日前一家人还欢欢喜喜的围坐一起憧憬来年添置田产,没想到几日后竟然是天人两隔。
这大概就叫做世事无常。
栀子自个儿心中也难受,可见娘亲一日比一日消瘦,年三十这日还是打起精神与果子包了一顿白菜猪肉馅的饺子。
一年才吃不过两三次的饺子到了嘴里,吴氏如同嚼蜡,勉强吃了几个下去,便坐在一旁望着三个儿女发呆。
栀子见了,心疼之余又无可奈何。
吃完饺子,栀子收拾好碗筷回到上房,吴氏从手边摸出三个栀子给她备好的红封,给姐弟三人一人一个:“这几日你们也累了,今年就不用守岁,都去歇着吧。”
“娘,我有话想跟你说。”栀子拉着欲走的果子,让她重新坐下。
吴氏有些心不在焉:“说吧,我听着呢。”
栀子想了想,转身去偏厦,将苞米柜子里的所有银钱与地契房契取了出来一并拿到上房:“赔了失镖的钱,咱们家所有财物都在这里了。除了我们住的宅子和山坳里的十亩旱地,还有现银八两,铜钱四百二十文。这些是我们现如今能动用的。另外这五十两不知道是谁送的,我们不好贸贸然用,只能先放着。”莫名其妙收了五十两银子的事情,栀子从江陵回来的当晚就跟娘与妹妹说过。
以前家中的银钱都是兰福禄收着,果子从不知晓家中银钱上的事情,而吴氏虽知晓,可也只是知晓大概数目,银钱一向不经她的手,两人这时见栀子将银钱全拿出来,心中只是奇怪。
栀子又说:“爹将这些交与我,但我自觉年幼不宜管钱财,这些东西还是娘收着好。只是有一件,娘要动用这些银钱,须与我和果子商量。”
吴氏愣愣的望着女儿,丈夫临终前将家底交给女儿,她心中到底还是有些难过,过了许久才含泪道:“既然你爹将银钱交给你,必是觉得你更适合管家,所以还是你收着吧。哎——我也知道自个儿是把不住家的人。”
栀子将银钱拿出来交与吴氏,其实也有她自个儿的考虑,她年纪已经不小,守孝三年之后必是要出嫁的,不可能一辈子替娘家管家。所以她不能接下管家的差事,须得让娘亲自个儿来撑起这个家才是正理,便摇了摇头:“娘,就算是为了金宝,你也要让自己心肠硬起来,好好的把持住这个家。”
说到儿子,吴氏心中又活泛了,口中不再说拒绝的话,起身从衣箱中找出一个从未用过的首饰匣子,将地契银钱悉数装入其中。落锁后,分出一把钥匙给栀子,然后对一旁的果子说:“你性子软,钥匙暂时就不给你了。”
果子本就没想过要管家中的银钱,听了忙摇头:“我不要钥匙。”
过完年,庄户人家便要整理农具开始一年的忙碌。
兰家剩下的十亩地都种着麦子,开春后地里的杂草像疯了似的,窜的竟然比麦苗还高。
往年这些活兰福禄全是雇短工做,可雇短工每日管饭外还须给五个铜钱,这样算下来,仅除草一项的花费就需要百十个铜钱,如今家中的境况不比从前,百十个铜钱不是小开销。
栀子与吴氏商量,想自个儿带着果子下地除草。吴氏落下病根后不能下地,如今却让两个女儿下地做活,心中肯定舍不得,但架不住栀子的坚持,只得勉强应了。
栀子与果子虽然长在农家,这下地干活还是头一遭,用起锄头来别别扭扭,锄了两行草,果子不小心竟然将自己的脚挖伤了。心中担心姐姐会责备,就一直忍着脚痛不说,直到歇息时栀子见她站立不稳才晓得。
栀子忙替果子脱掉鞋袜,见她嫩白如玉的脚趾破开一条鲜红的口子,心疼的责骂了几句“怎么不早说”之类的话,又回头望了望不见头的麦地,心想要是自个儿一个人除草,估计半个月也不能锄完,于是叹道:“算了,我们还是雇人来除草吧。”
果子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了变,嘤嘤的哭起来:“姐,都是我没用,这点子事情都做不好,连累你花钱雇人。”
栀子笑了笑,伸手指了指那几株错当杂草铲掉的麦苗:“我也比你强不了多少,照这样下去,这地里的麦苗指不定就被我铲去一半呢。再说了,银钱是赚出来不是省出来的。”栀子其实也只是刚开始不太会使锄头才会铲错,并非真的不会分辨麦苗与杂草,这时看果子自责,说出来逗果子开心罢了。
果子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麦苗,心想自己好歹没有将麦苗当杂草铲掉,顿时好受了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哧——”
山坳中的地全是兰家的,平时鲜少有人经过这里,所以听见身后传来笑声,姐妹俩自是吓了一跳,同时回过头去,才发现地旁小径上立着胡仲伦。胡仲伦是德三的独生儿子,今年十四岁,长的也如同德三一般黑壮,只是脸上多了几分稚气。德三与兰家相熟,但五年前德三娘子过世后胡仲伦就不大爱出门,是以栀子果子与他只是远远见过几次,并未搭过话。
“是你啊,我记得你家没有地在这山坳里,你这时在这里做什么?”乡间男女间相处没有那么多规矩,但女子在一个男子面前露着脚还是忌讳,栀子边应酬胡仲伦,边慌忙替妹妹穿鞋袜。
其实德三娘子去世时,德三手中无钱买寿材匝坟,早就将家中仅有的十亩旱地卖了,如今父子两人靠着德三到处给人做短工过活。栀子不大关心别人家事所以不知道,这时只是随口说说,胡仲伦却疑心栀子笑话他家没有田产,一张黑脸涨红着低下头去:“我上山砍柴路过这里,见你们将麦苗当杂草铲掉觉得好笑,所以笑出了声,还请不要责怪。”
“本来就是让人见笑的事情,你笑笑又何妨?”
栀子望了一下日头,见已经是正午,便与胡仲伦客气几句,拾起两把锄头,扶着果子往家去。
胡仲伦呆呆的立着,脑中只是想着刚才无意中见到的那只比细瓷茶盅还白的玉足,直到栀子果子两姐妹的身影慢慢隐去,他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白日做梦,伸手在腿上使劲掐了一把好让自己清醒。
栀子与果子回到家中,中饭已经做得,用白纱罩子扣在院中的小方桌上。金宝见了两个姐姐,欢快的扑了过来,口中奶声奶气的喊着:“大姐,二姐。”
姐妹俩轮番将金宝搂在怀中抱了抱,栀子打了一盆温水替果子清洗伤口,想起在灶间并未看见吴氏,便问金宝:“你可知道娘这时在做什么?”
金宝伸出胖胖的指头往正房方向指了指:“娘在房中。”
栀子顺着金宝的手指看过去,心中只是奇怪,平常只要有人在家,正房的门都是敞开的,这时怎的门扉紧闭?且乡间的屋子梁高屋敞并不隔音,她们立在院中说话正房应当听的清清楚楚,可怎的不见娘出门来?于是便拔高声音唤了一声:“娘,我们回来了。”
吴氏在房中应了一声,又过了一会才打开房门出来,身后还跟着周婶子。
栀子感念周婶子在家中举丧期间的热心,这几次见周婶子总是笑脸相迎。她与周婶子打过招呼,然后请周婶子坐下一起用饭。周婶子回头望了吴氏一眼,笑道:“不了,家中还有早间的剩饭,如今天气暖了,如果中午不吃,到晚上只怕会搁坏。我家去了,你们忙吧。”
待周婶子出门去,果子奇道:“周婶子今日好生奇怪,竟然不留下与我们一起吃饭。”
栀子却转身去看吴氏。周婶子不留下用饭固然奇怪,但自家娘没有拉着周婶子挽留一样很奇怪。
吴氏神色有些不自然,借转身揭开桌上的纱帐错开了栀子的目光。


第八章 周婶子要同住
更新时间2010725 11:27:35  字数:2590

 ——看着那可怜的点击,米辣决定做2K党,将章节分小多发几次,呵呵,骗几个点击也好——
用过中饭,栀子越发觉得自个儿娘心中有事。一餐饭不发一言不说,且一向心细如发的她,今日果子跛着脚在院中来回走了好几趟,她竟然丝毫未察觉异样。
栀子想,娘不说,那她也就不好多问。
在院中坐了一阵,栀子方想起要雇人除草的事情,便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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