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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男财女-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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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府衙县衙都曾经为辽王爷善过后,这些人肯定知晓……江白圭怕真让栀子查出来,到时只会让她自己伤心,赶紧将此事揽在自己身上,道:“却有可能,我过几日置几桌酒,请一请这些人,看能不能问出一点来。只是,这也只是你我的猜想,你不要抱太大希望才好。”

栀子点头:“这我省的。”两人沉默了许久,她又道:“你也累了,我去让人抬水来与你洗簌罢。”

江白圭看她揭过此事不提,就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又没话找话,问:“巧巧晚上睡哪?”

栀子道:“半夜要喂她,抱来抱去极是不便,就与我同睡。”

江白圭本事想逗栀子说话,随口这么一说,并未将此事往深处想。等洗簌过,各自上床歇了,他才后悔不迭,行好事被三次打断,一次饿了,两次尿了,到最后谁也没了兴致,只得不了了之。到得半夜,小家伙更是精神抖擞的睁着双眼四处张望,栀子抱着她在屋中转圈,他不好独睡,拥被苦笑着问:“她日日如此?”

栀子头也不曾抬:“不是。今日家中吵闹,她就比往日高兴了些。”

江白圭起身下床:“你已走了半个时辰,换我来抱一阵罢。”

栀子想起了那盆洒的满屋都是的水,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嗔道:“巧巧可比不得热水,可以随意泼洒。”

江白圭嘿嘿笑着,上前一步,将栀子堵在小床与屏风的夹角处,道:“巧巧也是我的闺女,我也舍不得她摔着。”

栀子看他一副不抱孩子誓不罢休的样子,犹豫了好一时,方才将孩子往前递了一下,嘱咐道:“孩子脖子软,你抱时记得拖住头,还有腰,也要用手拖住,尿布也不要滑落,免得尿在身上。”

江白圭从未抱过孩子,听栀子说的一本正经,倒不敢轻易伸手了,细细看栀子如何抱,又做出姿势练习几次,才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接巧巧。

虽做了练习,可真抱入怀中,他还是有些手忙脚乱,好不容易调整好姿势,他已是满头大汗。

栀子看他姿势僵硬,忍不住笑了笑,方才笑罢,就见江白圭面色怪异,忍不住问:“怎么了?”

江白圭苦笑道“尿了。”

栀子不用看就知发生了何事,时值初夏,巧巧身上只包了一层薄薄的抱被,尿布又不能防水,若是尿,只怕尿到了江白圭手上。她低头去看,果然见有水滴从江白圭指缝中滴下。

“她是表达对你的喜爱之意。”

江白圭咬着下唇,想要反驳,但见栀子眼中的笑意,心想若能让她不去想岳父之事,让她嘴上得一点便宜又何妨?就重重的点了点头。

栀子又去为巧巧换尿布不提,闹到凌晨,巧巧方才睡去。第二日起床,江白圭第一件事便是将巧巧的小床搬出去。栀子横了他一眼,他吃娘子一瞪,再看看女儿粉嫩嫩的小脸,到底没去动小床。

早饭后,又陆续有人来贺,前一日还勉强凑合,今日无论如何是无法应付了,江夫人便吩咐门子,除过嫡亲亲眷,关系平常的俱不许放进门来,如此以来,家中倒清静了许多。

近午时,涂妈妈便将果子金宝两人接来。栀子带弟妹去与老太爷磕了头,又去赏梅居拜见了江夫人,方才重回静心居,听说是自己的外甥女,非要抱在怀中亲一气才罢休,乐得房中众人笑的前俯后仰。

正乐着,秋乐来报,说吴夫人与吴玉珠吴江三人来了,栀子想拦得了一次,拦不了两次,总要见一见才行,就让人将三人请到厅中,自己换了一件衣裳才过去。

见礼后方坐下,吴江便问道:“表兄不在?”

栀子笑道:“院中都是女眷,他在不方便,避到老太爷房中去了。”她说这话,却是想提醒吴江,不要总来静心居。只是她的心思全然白费,吴江根本没听出来,又问:“表兄可说过何时回来?”

栀子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只得道:“只怕要在那边吃午饭,若是表弟着急寻他,我让人领表弟过去?”

吴江摇头:“我还是在此处等他罢。”

儿子未听出来,吴夫人却是明白栀子话里的意思,心中恼怒,面上却不露半分,在旁推了儿子一把:“在边上碍着我们说话,要等去白圭书房等。”

栀子只得唤了在边上的夏欢领吴江去书房。

待吴江出门,吴玉珠扯了帕子道:“方才进门时听说表嫂的母亲在,怎的未见?论起来,我这做小辈的却该过去磕几个头才是。”

第九十三章  当家
   

吴氏来江家一月之久,吴玉珠不但来家中走过几遭,还与吴氏同桌吃过几次酒,从未听她提过要与吴氏磕头之事,今日突然提出来,不但栀子觉得诧异,就连在旁奉茶的杨妈妈都诧异的张了张嘴。

只是吴玉珠要与吴氏磕头,栀子于情于理都不好拦着不让,笑道:“玉珠妹妹有心了。正好,我弟妹今日也过府做客,都是亲戚,总是要见一见的。”说罢,吩咐杨妈妈去请。

吴氏听吴玉珠要与她磕头,也是愣了愣:“哪有这许多讲究?”转身回房换了件衣裳,想了想,咬牙从包袱中取出一支栀子过年时卖给她的南珠珠花插在头上,预备打赏用。装扮好,方领了儿子女儿去厅中。

各人落座,吴玉珠款款走到吴氏跟前,盈盈拜了下去,结结实实在吴氏跟前磕了个头,口中道:“见过兰嫂子。”

吴氏笑着应了声,从头上拔下珠花替吴玉珠插在头上,扶吴玉珠起身:“一支寻常珠花,姐儿莫要嫌弃。”

栀子看娘亲拿南珠珠花做见面礼,心疼的吸了一口气,豌豆大的南珠极是难找,一颗须得五两银子,这支珠花用十二颗南珠穿成,买时整整花了六十两银子,她当时想娘亲一辈子未戴过好首饰,才买来送她的。

吴玉珠从前也是富贵出身,只瞟了一眼就知是好货,连忙行半礼道谢。

吴氏又让果子金宝两人与吴夫人磕头,果子不用说,就是金宝,得了娘亲吩咐,一点也不扭捏作态,一板一眼的行起礼来,让人挑不出错。栀子晓得,这定是涂妈妈的功劳,心中只是感叹不已。

吴夫人笑着受了,拔了头上一支滴珠金簪与果子,又拿了两颗银花生与金宝玩。

礼毕,众人在厅中一团和气的说些吃食针线的闲话。栀子最受不了吴玉珠拿锦帕掩面的动作,每次与吴家母女说话都忍得辛苦,略坐一阵,就拿巧巧当挡箭牌:“姨母恕罪。巧巧只怕是饿了,我瞧瞧去。”

吴夫人笑道:“我们也该回去了。”

栀子虚留一下,送吴夫人母女出门去,到院中,吴夫人唤吴江,吴江只说在书房寻到一本好书,要看完再走。吴夫人方才就听出栀子话里的意思,再一想却是于礼不合,哪里肯落人话柄?拉上吴江就走。

看见三人出门,栀子吁了一口气,浑身松快起来,她方才见吴家几人一反常态的热情,还以为他们又要让江白圭出面问丁县令讨要财务,所以说话极是小心。

果子扯了扯栀子的衣袖,掩嘴笑道:“那吴家姐姐真有意思。随时都拿张帕子半遮着脸。”

吴氏瞪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什么,那是大家大户的规矩。”

栀子生怕自个娘让果子那般行事,忙道:“就是大户人家的闺秀,百人中也挑不出一人这样行事的。”

吴氏很是信服做了知县夫人的女儿的话。闻言目露诧异:“那吴小姐我为何好这般行事?”

栀子道:“谁知道。”想起珠花,又道,“娘,你自个都舍不得戴的珠花,为何要拿来送人?与她两个银果子就是了。”

吴氏呆:“我也不舍,但既然人家诚心在我跟前磕头,我也不好太过小气。”

栀子想送也送了,再说也不能讨回来,就转头逗金宝说话。

却说吴玉珠出得静心居,就道:“娘,原来兰家的西洋糖作坊与糕点铺子真是赚钱的生意,不然也不会出手就是一支南珠珠花了。”

吴夫人笑道:“若不是我几次见吴氏出手打点下人大方,也不会起心去打听兰家。”又嘱咐吴玉珠,“吴氏是个毫无心机的,你小心奉承她,哄出熬西洋糖的方子来,我们也赚一注银子,好买座宅子搬出江家。”

吴玉珠嘟了嘴,道:“依我的意思,何需这样麻烦,让表兄出面为我们讨回失去了银子便是。”

吴夫人面色沉了沉,道:“糊涂。白圭不过是个候补,又无凭无据,丁县令如何肯卖他这泼天的面子,江进了口袋银子吐出来?还是再赚银子实际。”回头见儿子神思恍惚,以为着了凉,赶紧使手去探他额头的热度。

吴江吓了一跳,回过神来,面上红了红,嗔道:“娘!”

吴夫人看儿子无事,缩回手:“你这两日也不知怎的,神神叨叨的。”但并未往心里去,之顾着往前走。

因果子金宝来了,吴氏觉得一家子都住在女儿家实在不像,用过午饭,任凭旁人怎样挽留,都不肯松口留下,雇了一辆驴车家去。

晚饭后,江夫人取出账册纸笔算账,这两日家中摆了酒席,吃食上虽花的不多,但因人来人往,其他各项开销就蹭蹭往上冒。她越算越头疼,只是不住的叹气。

金妈妈见了,道:“夫人如今也是奶奶辈的人了,何苦还为这些琐事烦心?交与少奶奶去烦,自己躲了清闲岂不是好?”金妈妈说这话,却有着自己的思量,她是看栀子赏钱把的轻松,就觉的栀子手松,手松之人当家,自然就比一分一文算计当家好处多。

江夫人闻言,心中一动,是该让栀子历练一番了,不然将来到了任上,岂不是手忙脚乱?有了此想法,便将账本收起,安心去洗漱休息。第二日,她便将想法与老太爷讲了。

淘汰也却有些迟疑,道:“白圭媳妇确实不错。只是她才进门不到一年,只怕下人未必就服她。”

江夫人道:“她在娘家也当过家,这几个下人如何能难得住她?”

老太爷看儿媳坚持,就点头允了。

江夫人回静心居,让金妈妈将栀子叫来,取出钥匙并账本交到她手上。

栀子看了看眼前的账本,又捏了捏手中的钥匙,膛目结舌好一时,方道:“夫人,媳妇愚钝,管家之事只怕做不来。”

江夫人嗔怪似的看了她一眼,道:“休要存了偷懒的想法,好好的将这个家管起来。”

栀子知这个家到处亏空,还真就存了躲在江夫人身后过悠闲日子的想法,被江夫人点出来,她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媳妇是真怕自己手段差,管不了家。”

但见江夫人铁了心的样子,知今日推不过,又道:“若是夫人信得过,那媳妇就试一试,若是实在管不好,夫人在将管家的权利收回。”

江夫人点头:“使得。你若有不懂的,来问我就是。”

两人商议几句家事,江夫人又取出一小袋银子,推到栀子跟前:“这一百辆银子,是去年我用嫁妆银子买的田地春季的出产,你拿去贴补家用罢,只是不要记在账册上,免得旁人误会。”

栀子眼中全是讶异,江夫人也用私房银子置产?!如此看来,江家女子个个都是小财主,最穷的只怕还是男子。这样一想,栀子又觉得好笑。

江夫人对栀子眼中的讶异视而不见,又道:“你过几日寻个牙人来家,买五六个小丫头。一是如今人情往来比从前多,家中下人不够用。二是你与白圭去任上,总得挑几个用的顺手的带上。至于管事媳妇子,多是官府发卖的,不知详细就不敢买,你让牙人帮忙寻一下,看有没有那过不下去的小户人家,收几户在家,签二十年的活契就是了。”

栀子应下,江夫人又嘱咐几句,放才放了她去。

江白圭正在房中逗巧巧玩,蹩见栀子进门,随口问:“娘叫你去何事?”

栀子让夏欢将账册在桌上,方道:“夫人让我管家呢。”

江白圭心思只在怀中粉嘟嘟的下脸上,道:“能者多劳。娘叫你管,你管就是。”

栀子见他连正眼瞧自己都不肯,心中就有些不舒服,走过去从他怀中抱过女儿,道:“左右你无事,不如你来管家罢。”

江白圭近看栀子嘟着嘴,好像是在生气,只觉得莫名其妙,道:“内宅之事,我一个男子插手,说出去只会惹人笑话。”

栀子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听他这样说,里也不理,只低头逗巧巧。

过一阵,她才想起她当家,午饭诸事还需她来安排,在心中哀叹一阵以后再无好日子过,才让秋乐去将所有下人叫到静心居门上——新官上任,总得与自个员工见个面不是?

交代几句诸如还按从前规矩行事之类的话,她便让众人散了,独自回房去与厚厚的账册战斗。直到晚上,她方才勉强看完,可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百十亩田地的出产,再加上绣坊分子的收益,勉强能够保证收支平衡,若是不添进项,手稍微松一点,日子就过不下去。

江白圭看栀子辗转反侧,踩出几分,便问:“可是家中账上无钱?”

栀子点头:“嗯。”

江白圭支起头,道:“又不是明日就断炊,不用着急,慢慢想法子就是了。我如今好歹也是个官,等过几日说不定就有人送银子来与我使。”

栀子想,也只得如此了,口中却笑道:“还未怎样呢,就想着铮银子花了。”

江白圭嘻嘻道:“官也要吃饭不是?”

栀子知他这是插科打浑想逗自己笑,便丢开账册之事,与他温存起来。

第九十四章  小三
   

第二日早饭毕,江白圭无事,随栀子去厨房清点食材。点完,又见栀子转去厨房后的菜地数架上的丝瓜,不由得奇道:“娘子,你无事数这加上的丝瓜作甚?”

栀子不理他,数完丝瓜,唤尹强家的取出一根长棍,刨出隐在瓜藤下的冬瓜南瓜,点过数记在心中,走出厨房,才答道:“这三样今年新种,不知收成如何,数一数心中才有数,好晓得够不够家中吃用,若是够吃,今年夏天就不再花钱买。”

江白圭想说何至于此,但想起栀子在床上辗转反侧,这话又生生的压了下去,闷声不响的往前走。栀子盘算着如何不影响生活质量又能缩减开支,也没心思多话。

两人回静心居,栀子摊开纸笔,道:“过一阵说不定又有人来贺,少不得要摆酒招待,我可能厨房肉菜不够,写张单子让尹强家的买回来备着。”

江白圭将纸笔夺过,皱眉道:“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多年不曾走动,何苦要去理会?浪费酒菜?”

江夫人将不相干之人拦在门外,来的都是亲眷。但栀子看过账册,除过几家嫡亲的,其余人家所备的贺礼,或是十文钱一坛的劣酒,或是一包糖果字,俱不是值钱的物事。但来吃酒,权是拖家带口,老少齐上阵吃过一整日才罢休。明眼人一看就知这些人是听说江家摆流水席,趁机来改善伙食的。

所以,此话正中了栀子的下怀,江白圭夺过她的纸笔,她非但不恼,还含笑道:“我也不愿揽事,但这是老太爷与夫人的吩咐。”

江白圭道:“祖父与母亲是想在亲眷跟前撑面子。”突地笑了起来,道:“我有主意,不仅能全了祖父与母亲的面子,还能让那些人不再上门。”

栀子满脸惊讶,道:“你有何好主意?”

江白圭笑道:“你今日摆席,冷盘热菜样数照前两日上,但每样菜分量只上一半,吃不饱肚子,这些人总不好再上门。”

栀子原本还存了很大的希望,指望他能出一个好主意,听得是这馊主意,嗤道:“你当那些人也与你一样?见桌上无菜就只得停筷子?他们不会仗着自己年长让人上菜?那些人在家饭都不饱,哪里还会顾及脸面。”

江白圭闻言,也知这主意不同,讪笑两声,将纸笔还与栀子,退到一旁看栀子列单子,迟疑道:“要不,与祖父娘亲讲明,让马六不放人进来?”

栀子摇了摇头:“罢了,那些人来过一次,几日之内总不好意思再来。等再过两日,来的人零散了,我再嘱咐马六不让人进来。”又叹了口气,道:“开源节流,节流始终不是良策,只有开源才是正道。”

江白圭跟着点头,但说到赚钱,他脑中就像灌了浆糊,完全想不出招来。在旁枯坐一阵,秋乐拿了一张帖子进来,道:“鲁大人使人送帖子来,请少爷过府吃酒。”

江白圭眼前一亮:鲁子问家中经营南货,何不问他拿主意?立刻站起身,去寻出门见客的衣裳。

栀子托腮看他换衣,暗自纳闷,今日怎自己动起手来了?想不明白,又低头去写单子。

江白圭方出门,吴江又来了,说是昨日那本书还未读完,想借书房看书。

栀子看出吴江是个不懂人情事故的,不愿意再与他打哑谜,交代夏欢:“去与吴少爷讲,就说相公不在,我不便留他,让他找出昨日看过的书,拿回家去看罢。”

夏欢去了一时,又回来,道:“吴二少爷走了,但他说还有学问上的事情要请教少爷,等少爷回来,务必与他送个信。”

只要吴江走了,其他的事情栀子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到时你去与他说一声罢。”

江白圭与鲁子问年纪相仿,说话就很随意,酒过三巡,便拱手道:“我想做一门营生,还请鲁兄指点一二。”

这鲁子问,正是江白圭从前与栀子提过的商户出身的府学同窗。就算他出手阔绰,性子直爽,但因出身商户,受过许多白眼,这时乍一听江白圭说要他指点生意,以为江白圭又欲嘲笑他的出身,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很不好看,只端起酒盏吃闷酒。

江白圭一看坏事,想出症结所在,慌忙解释:“我的缺一时定不下来,不知还要在家候多久,我就想,左右闲着无事,不如做一门营生打发时间。”

鲁子问本性只直爽,听他解释,就没往心里去,又听江白圭想要从商,不由得觉的亲近了几分,摇头劝道:“江兄前程光明,赶紧歇了这心思罢。打发时间之事多了去,选任何一样都可,唯独不能以打发时间,让人知晓,江兄这一辈子只怕被看轻。”

这些道理江白圭何尝不知?不然他从前也不会劝阻栀子开糕点铺子。只是他见江夫人与栀子为家中生计愁眉不展,实在做不到视若无睹。

鲁子问看江白圭皱眉不语,就明白他说打发时间是假,赚钱是真。纵是看明白,但他也只猜想江白圭是为买缺的银子想法子,断想到盛名之下的江家如今须得为生计发愁。他直言道:“江兄可是为了银子发愁?”

江白圭面浅,闻言一张脸红了半边。

鲁子问笑道:“江兄若为银子发愁,我虚长几岁,还可以指点几句。一个出产丰富的缺,少说也须得几千两银子打点。江兄若是想要开铺子赚钱,再好的生意,短时也赚不出这许多的银子来,倒不如寻几家无依靠且主家性子软弱的铺子入股。”

江白圭讶然的张了张嘴,送门来的,他也知江夫人收过,但伸手问人要,他却是头一次听说,不过听鲁子问如此说来,跟巧取豪夺并无两样,他暗忖这事他做不来,就道:“这事还是心甘情愿的好。”

鲁子问看他不开窍,心想自个该说的已说,至于人家如何行事,他却无法插手,转了话头道:“单独吃酒无趣,不如唤两个小唱来喝酒取乐,江兄有无相好的?”

有父亲现成了例子,江白圭对小唱乐妓这些畏若猛虎,干笑两声,借口有事就要告辞。

鲁子问与江白圭同行入京,对他不近女色之事略有了解,见他如此慌乱,笑道:“若是江兄好男风,我也知道几个出色的。”又突地猛拍了一下脑袋,“是了,江兄有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表弟,眼中如何看得进旁人去?那次我不知就里,拢了江兄头好,江兄还请见谅。”

江白圭听他说话如此不堪,心中不悦,正色道:“鲁兄休要胡言,我倒还罢了,最多被人讲几句风流,可我家表弟若名声坏了,将来如何有人肯嫁与他?”

鲁子问本事猜测,听他说得一本正经,心中疑惑起来,忙作揖道歉。

江白圭拱了拱手,扯了个笑脸说了几句面子话,但有了方才的隔阂,两人都无吃酒的心情,各自约好改日再聚,就散了。

栀子见江白圭进门就气呼呼的,倒了一盏茶,坐在一旁问缘由。

江白圭灌了一气茶,将心中之气压的低低的,遣开房中下人,将鲁子问那些浑话讲与栀子听。

栀子听过,笑的伏在桌上坐不值身子,好不容易受住笑:“说起江表弟,他方才还来过呢,说是借书房看书,我打发他去了,他又说要问你学问上的事,让夏欢等你回来去与他送信。”

江白圭气恼:“以后不要让他进静心居一步,免得有些人乱讲。”就走去逗在小床上依依呀呀的女儿。

栀子看着父女两玩闹,却知无风不起浪,鲁子问能走通路子得了吏部给事中的好位子,自然不是江白圭口中的浑人,他这样讲,定是事出有因,看出了些首尾的。

江白圭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架不住吴江那边不乱想。

这样一想,栀子就坐不住,走到厨房去,将鲁子问的浑话当笑话讲给尹强家的听。讲完,捡了灶台上用来摆酒的卤五件使食盒装了,让尹强家的与吴家的送去,又道:“记得将食盒取回来。”

尹强家的嘴敞,无事都会东家长西家短的扯着人说半日,何况今日听了这样大一桩笑话。栀子让她去吴家,就是想借她口说与吴家人知晓。

吴夫人事事想插尖,听得这让他落面的话,只怕会好好约束吴江。

栀子料得不错,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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