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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男财女-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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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雅如何猜不出杨柳心中那一点小算盘,冷笑了一下,唤来杨桃,让她押着杨柳锁入柴房中,又唤来尹长福,使他出门去寻牙人。

尹长福出门寻牙人,自瞒不过梔子,中饭时,她忍不住将心中担心讲出口:“雅姑奶奶将杨柳卖了,她出去乱说败坏雅姑奶奶名声怎办?倒不如拘在家中,好好管着的好。”

江雅不以为然:“杨柳长的还有几分颜色,找一个要离开成都府的行商卖了做妾,看她怎样去说!”

这时没有报纸,没有网络,交通又不便,只要杨柳出了成都府,的确不用担心传出“江通判嫡亲姐姐与人私会”的传言,而杨柳被卖,也是她耍小聪明,自作自受。梔子遂闭口不言。

江雅望了一眼梔子:“今日之事,弟妹只当没看见罢。”

梔子点了点头。

两人都不再言,饭毕,尹长福领来一个牙人,江雅见了,没让她将杨柳直接领走,而是让她寻摸一个行商,让行商自个儿来领人。

牙人方走,尹长福来报,说车老板求见。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吴尧这样快就上门,却是梔子没有想到的。她望了眼江雅紧闭的房门,吩咐尹长福:“就说寻不着我,去报与雅姑奶奶听。”

从今日江雅的表现,梔子猜测江雅于吴尧还有情,不过这到底只是她的猜测,并不十分肯定,不敢胡乱做些牵线搭桥的事,只让江雅自个去处置。

尹长福讶异的看了看梔子,不过很快又想通,只以为梔子不耐烦处置这些上门攀关系的商户,要推给整日闲着的江雅,便重重的点了点头,躬身退去。

尹长福一走,不待梔子吩咐,夏欢嘻嘻笑着走去掩门,道:“少奶奶赶紧躺下歇歇罢,一会雅姑奶奶问起,我也好有个说辞。”

梔子笑看了她一眼,坐着不动:“你这丫头,脑子倒是越转越快,再长两年,都赶上二丫了。”

夏欢扁了扁嘴,委屈道:“原来在少奶奶心中,奴婢永远都不及二丫姐姐的一根小指头。”

梔子点了她一下:“知道就好。”取笑几句,听得门外有脚步声,又吩咐她,“去看看是准。”

夏欢打开门,走出去,不一阵就转了回来,道:“是尹大叔,他说雅姑奶奶不管,又让他来问少奶奶拿主意。”

梔子叹了一口气,这江雅,若是不想让人进门,直接让尹长福拒了就是,若是想见一见,请进来,也无人挑理,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

在心中嘀咕几句,她道:“你让尹管事去与车老板说,少爷出门办差不在家,咱们不方便见他,让他改日再来罢。”

夏欢应了声,出门去传话。

尹长福领命去了一刻钟,拎了两只攒盒进来,说是吴尧非要留下的芋头糕。

尹长福去了,夏欢盯了丙只攒盒半晌,小声问:“少奶奶,你说,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梔子看了她一眼,嗔道:“方才尹长福不是说了么,芋头糕,你若想吃,拿一盒与她们几个分了罢。”

夏欢双眼就是不从攒盒上挪开:“奴婢听人说,那些个送礼的,都是借送吃食,将银子放在攒盒中。”

梔子恍然,夏欢也不认识吴尧,她这样想,却也无可厚非。梔子不打算与她解释,只扶着桌子笑了起来,道:“这样两大盒银子,少说也有一千两,死沉死沉的,你一手一只就能拎进来?”

夏欢闻言,晓得自个想多了,也笑了起来,伸手去揭攒盒盖子,里面果然是热气腾腾的两盒芋头糕。

梔子道:“捡一盘出来与少爷留着,再送一盘去雅姑奶奶房中,其余的你们几个趁热分了吃罢。”

夏欢笑着去厨房拿盘子。

主仆两个正在房中分芋头糕,杨桃过来问梔子讨要丝线,说江雅绣一张锦帕,配色时才晓得少了水红色的丝线。

夏欢奇道:“雅姑奶奶不是一向不捏针么,今儿怎么想起绣锦帕?”

扬桃不如杨柳机灵,一下就被夏欢问住,讪讪的寻不出话来解释。

梔子却晓得,杨桃讨要丝线是假,来打听吴尧为何而来有是真,她便轻斥夏欢:“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一向也不动线残,可我前日还看见你在帮尹长福家的做鞋子呢!“杨桃仗梔子为她解围,忙附和道:“就是,这有什么奇怪的?”

夏欢嘻嘻笑道:“我是觉的好玩。”说着话,就去端梔子的针线笸箩,从中寻出一股水红色的丝线递与杨桃。

梔子笑着让杨桃自己端一盘芋头糕走,主动说明:“这是方才车老板送来的,你端去与雅姑奶奶尝尝。”

傍晚江白圭归家,进门就问梔子晚饭吃什么,不待梔子发问,又嚷开了:“出去吃一顿,才晓得家中的饭菜好吃,我只吃了个半饱,走了一个时辰,早饿得前胸贴后背。”

梔子洋洋得意:“那是,家中的饭莱可是我精心安排的,又营养又美味,还省钱,你上哪去吃这样好的饭食?”

江白圭笑道:“我还未说你胖,你倒喘上了,即使家中的饭莱好,那也是温嫂子的功劳。”

若是平日,梔子还要假装生气,但今日她心中存了话,也不介意,只笑了笑,就将今日去首饰铺子遇见吴尧之事讲了讲,讲完,她看江白圭凝眉沉思,就晓得江白圭是知晓江雅与吴尧当年旧事的。

江白圭迟疑着问:“姐姐当时也与你一起去的首饰铺子?”

梔子点头,又将杨柳的话,吴夫人安排吴尧与江雅巧遇这些事一股脑的讲了,道:“我本答应雅姑奶奶,不与外人说这些事,但来成都府之前,夫人又嘱咐我为雅姑奶奶留意一下有无可靠的人家。这次遇见吴尧,我就想,若两人都有意,咱们就顺其自然,乐见其成,可这事我一人也做不了主,这才说与你听,让你帮着出出主意。”

江白圭听说吴夫人还想算计江雅,眉头都快拧成麻花,再听梔子说有意撮合江雅与吴尧,直觉就摇了摇头:“这事娘亲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你还是快快住了这个念头罢!”

梔子道:“再嫁从身,只要雅姑奶奶同意,夫人也无理由反对,再说,夫人当初不同意,是嫌弃吴家大少爷是庶出的,没有家产分,怕雅姑奶奶将来受苦。今日我见吴家大少爷好像还过得挺好,只要好好与夫人讲讲,她为着雅姑奶奶好,也肯定会同意的。”

江白圭听进去了三分,便不再说这个话题,问:“你刚才说,吴家表兄改了姓,姓车?”

梔子点头:“正是。”

江白圭道:“这倒是怪了,改名倒常见,改姓这种出卖祖宗的事,鲜少有人做,改姓之人,不是想攀附权贵,便是犯了事,怕人追查,想隐姓埋名度日。”

他这样一讲,梔子也疑惑起来,想了想,道:“听人说,这吴家大少爷原来吃了不少苦,那次该不是他看出吴夫人的意图,不齿夫人行事,偷偷跑出来,而并非吴家人所说的出门历练,他不想再与吴家有瓜葛,这才改了姓?”

江白圭想了想,道:“却也可能,外地人要在成都府居住,都要拿着路引去衙门报备,我明日到衙门时,问问经办户籍的书吏,看他晓不晓得缘由。”

第一百二十五章 见面



晚饭时,一家子围坐在桌旁,江白圭就着热菜热汤扒了顿晚饭,填了腹中饿坑,心思就转到旁的事体上来了,抬眼见江雅神游太虚,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夹菜,皱了皱眉,也如同梔子一般,猜想她对吴尧,还是余情未了。

吴尧看着本分稳重,倒是个好的,只是吴家众人都不是好相与的,想到吴家,他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吴夫人算计熬糖作坊的事来,本就不得舒展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若此时是夏天,只怕眉间的皱纹还能夹死正巧飞过的蚊子。

梔子吃饱喝得,看桌上另外两人,一个眉头紧锁,一个捧着碗不动筷子,不知心思转到哪里去了,都不像是正经吃饭的样子,轻轻摇头,催促道:“冬日饭菜凉的快,你们两个赶紧吃罢,不然冷后再热了端出来,色香味就都差了。”

江雅回过神来,再看碗中已是冷硬的米粒,实在没有食欲,将碗往前推了推,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知今日怎么没胃口,卖在吃不下。”

江白圭则道:“我已吃好。”

梔子晓得江雅说的是借口,可人家说没胃口,她也不好意思只听着不搭腔,便做出关心的样子来:“我看厨房还有剩下的肉泥,要不让温嫂子给雅姑奶奶热一碗瘦肉粥来,可好?”

说过,又觉虚伪,在心中嘲讽自个几句。

江白圭也知江雅是借口,但他心中还气着江雅前日想开当铺之事,便不做声,闷闷的起身回房去。

江雅亦是觉得江臼圭太过迂腐,看也不看他一眼,待他出门,与梔子道:“不用麻烦,只做一碗,浪费柴薪钱,再说,我房中有点心,饿了就着炭炉上的热茶吃两个垫一垫,也能撑到天亮。”

想到房中的那盘芋头糕是那人送来的,江雅不免恨恨的,心中再次掀起惊涛骇浪来。

梔子笑着说了两句“柴薪不值几个钱”之类的话,张罗让人收拾了桌上碗筷,回头看江雅还坐在那里,犹豫了一下,走到她旁边坐下,问:“吴家大少爷这人,雅姑奶奶怎样看的?”

她晚饭前还打定主意不插手,顺其自然,可方才在桌上看江雅失魂落魄的样子,便改了主意,想先问明白江雅的想法,有了准信,江雅有意思便撮合,无意便不让吴尧上门,干脆利落,免得整日见到江雅这副样子让她难受。

江雅面色变了变,望着梔子,不悦的道:“弟妹下午不是答应过,这事只当作不知?”

梔子笑笑:“雅姑奶奶莫怪我多事,从江陵走时,夫人将雅姑奶奶的婚事交给了我,我自然要问雅姑奶奶的意思,若雅姑奶奶与吴家大少爷有意,其余的事情咱们可以商量着办,若是无意,我也好托人再为雅姑奶奶张罗。”

倒不是她心中存不住话,只是若不抬出江夫人有意与江雅再寻夫家之事,江雅只怕还有许多顾忌,不愿说出心中想法。

江雅听得这中间还有江夫人让她再嫁的缘由,面色和缓了些,不再怪责梔子不守信,细细问起究竟来,待听完,眼中已是含泪,道:“我原以为娘亲早不待见我了……”

梔子看她落泪,怕无法再继续这个话题,以后再提起,又得寻许多借口,忙忙安抚她几句,追问起她的意思来。

江雅听了梔子掏心窝子的话,不再瞒着心中想法,惨然一笑:“尧表兄恨我呢,在他看来,若不是我,姨母也不会逼死他的亲娘。”

只这一句话,梔子却已听明白,若是吴尧那边抛出绣球,再将当年的误会解释几句,江雅是愿意嫁与吴尧的。

江雅又道:“若不是恨我,他当年也不会突然不理我,不会看着我嫁入杜家无动于衷,若不是恨我,去年也不会躲得远远的。”

十六七岁的少年,相互依靠的娘亲没了,一时哪还有心思谈情说爱?只怕是缓过劲来,江雅已经嫁杜家了罢。去年突然离去之事,中间有吴夫人的算计,吴尧的真实想法还真的很难猜。

这些本是梔子的猜测,做不的准,她怕说出来江雅当真,以后嫁与了吴尧,才晓得吴尧不是这样想的,回过头来还要怪她,她便不敢拿这些话来劝江雅。

梔子道:“恨与不恨的,都是雅姑奶奶的猜测,当不得真,雅姑奶奶若是想弄清当年之事,过几日让白圭寻个由头下帖子请吴家大少爷来吃酒,雅姑奶奶当面问问,总好过在家胡乱琢磨。”

江雅心思被梔子说的活泛起来,这些事,存在心中,她每日能恨上许多回,日夜都让她难受,当年她也想问明白,但吴尧避而不见,从未给过她机会……迟疑半晌,她缓声道:“我也想问,只是,人家只怕不肯说。”

梔子笑道:“今日巴巴的上门送糕点,我看他也是有些意思的。”

这样说着,梔子还真觉得自个有些做媒婆的天赋,两头哄着,两头说好话……江雅却又担心起旁的事情来:“这事……白圭也不知心中如何想。”

梔子笑道:“你俩是嫡亲姐弟,他总是盼着雅姑奶奶好的。”

江雅终是点了点头。

梔子回房正想与江白圭商议请吴尧来家之事,秋乐在外面拍门,说车老板使人送来两张图纸,问江白圭收下还是拒了。

江白圭自是晓得车老板便是吴尧,他只好奇吴尧送图纸做甚,闻言便将房门打开,接过秋乐手中的图纸,对着房中的蜡烛看了看,才知是家俱图纸,准确的说是一张雕花大床的详图,再看了一眼,他察觉眼熟,唤来梔子一起看。

梔子只看了一眼,抬手指了指屏风背后的床,道:“就是咱家这张床的图纸。”

江白圭恍然:“还是娘子眼晴好使,这图纸上的床除过花样有些许不同,式样与咱们新定做的这张完全一样,都是拿板子拼接而成的。”笑过,他突地紧张起来,高声问秋乐送图纸的人可走了,秋乐回说没走,他忙吩咐将人带到厅中去。

又与满眼奇怪的梔子道:“娘子,吴尧怎会有咱们家大床的图样?我待要问问清楚!”

梔子略一思索,道:“这有何奇怪的,家俱铺子给咱们做家俱受启发,拿了咱们的法子做起生意来罢了。”她捡起另一张图纸来,与方才那张大同小异,只在雕花上做了些文章,将图纸递与江白圭看。

江白圭接过瞄了一眼,点头道:“娘子说的是,只是,尧表兄无缘无故送两张图纸来,我还是要问个明白才是。”

梔子道:“咱们来成都府的第二日,就有人送床上门,莫不是吴家大少爷送的罢?”

江白圭也觉得这是极可能的事情,更是想去问个究竟,抬脚便往外走。

待江白圭出门,梔子心中打起了算盘,若是开一家家具铺子,专卖这种拼接的家俱,一年能赚多少银子?越算心中越痒痒,但想到江白圭头上顶着的以清廉迂腐闻名的钟知府,她只得叹息一声,这三年只得乖乖做官夫人,开辅赚钱想都不要想。

胡思乱想一阵,江白圭回转,进门就道:“娘子说的不腊,那日的床的确是尧表兄送的。”

梔子并不意外,静静的听着江白圭讲下文。

江白圭又道:“原还觉得尧表兄是个老实的,却没曾想心思竟这样细腻,他只听人说我的前任是急病而死,就猜到咱们需得换床,怕咱们一时寻不到合适的,这才买子让家俱铺子送来。谁知咱们不知究竟,就没有敢收,倒让他琢磨了几日。”

第一次没收,分析原因,晓得送的太过明显,打听到出了一种可拼接的雕花床,可以毫不起眼就搬入家中,马上又使人送上门。

吴尧太会揣度别人的心思,这样的人,让人觉得温暖贴心,也会让人觉得太过精明,与这样的人在一起,总觉处处被人看穿似的,感觉自个就是一个透明的。

梔子此时就有这样的感觉。

她笑问:“你该不会收下了罢?”

江白圭道:“只这几间房,我收下也无处摆放,便照实讲了,没要。”

梔子道:“我方才问过雅姑奶奶,她想见见吴大少爷,你就借这事,明日写了帖子请吴大少爷来家吃酒罢。”

江白圭吃惊的看着梔子:“你让他二人见面?”

梔子很有些观礼教如无物的无畏,道:“雅姑奶奶说,有些话,她想问明白。”

江白圭左右为难,一边是自个的母亲,他晓得,这事一直是江夫人一块心病,将来事成,肯定要气一场的,另一边却是自个的嫡亲姐姐,他虽还气江雅开当铺之事,但总是希望她能寻个合适的人家,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

许久,他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日,江白圭写了帖子让人送去首饰铺子,才去衙门办差,想起吴尧改姓之事,唤来书吏问,书吏却说当初吴尧来衙门上档子,持的就是车尧的路引,江白圭看问不出究竟,也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梔子这边,一门心思的备起晚间的待客的菜式来。

晚间,吴尧如约而至,江白圭作陪,酒过三巡,江白圭寻了个借口出门,板着脸吩咐梔子:“让姐姐端菜进去罢,你与她说,只一刻钟,让她紧着点时间。”

梔子晓得他这是刀子嘴,并不在意,笑着走去厨房寻江雅,将一盘菜递到她手中,道:“快去罢。”

江雅立着未动,道:“我这上赶着去问,岂不是让人看轻,罢了,我还是不去了。”

梔子推了她一把:“你若不问,心中总有个疙瘩。”

江雅在院中立了一阵,不想再去揣度当年的事,就拿出几分平日的利落样子,神色平静的端菜进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师爷



吴尧一人在房中低头沈思,察觉门口有人进来,以为是江白圭,忙起身相迎,哪知入眼的却是一脸清冷的江雅,怔了怔,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江雅道步轻移,全然当吴尧隐形,及至桌旁,一面腾挪桌上的菜盘,一面报菜名:“荷粉猪骨,车老板慢用。”

此时她心中早巳翻过千百道浪花,好容易才止住心中情绪外泄,维持着面上的清冷,她有许多疑问,待进门后,她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

吴尧看了江雅好一时,问:“你在家中,还做下女的活,想必日子也不好过罢?”

江雅突然想起从前的种种,心中恨意又生,眼中泛起了泪花,冷声道:“我日子很是过得,谢车老板关心!”

吴尧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我晓得你怨我,但那时我……我连娘亲都护不住,累她惨死,更无法让你过舒心的日子,如何敢应亲。”

江雅抬头,怔怔的望着吴尧:“你……不恨我?”

吴尧道:“我为何要恨你?”

江雅道:“你既不恨,为何对我避而不见?既不恨,去年在书馆后院相遇,你第二日为何要出门历练,远远的避到成都府?”

吴尧惨然一笑:“我避的不是你,而是想避开……不提也罢。”

江雅想起吴夫人的种种,再想去年在书馆后院相见的种种巧合,她顿时没了声音,想要再说两句,却又不知从哪里起话头,沉默许久,她道:“你慢用。”说罢,转身出门。

吴尧未出声阻止,望着款款而去的身影,嘴角微微翘了翘,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坐下为自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江雅回到厨房,将食盘丢在案板上,转身迎上梔子好奇的目光,道了声多谢,快步出门去。

梔子笑着摇了摇头,记起江雅还未吃饭,唤来温嫂子炒了一个菜送去。

吴尧走后,江白圭回房,梔子问他:“你觉吴家大少爷怎样?”

江白圭想了想:“看着与从前无异,可能是因着从商的缘故,我觉得他为人比从前练达,也比从前市侩,我也说不上来这变化是好还是不好。”又问,“姐姐那边怎样?”

梔子摇了摇头:“她什么也没与我说。”

江白圭凝眉道:“这事只这一次,你再不要张罗二人见面,尧表兄那边若是还记着从前的情谊,自该按规矩来,正经托媒人上门。”

梔子点头:“这一次我也是想让二人将话说开,才出的这主意。”

江白圭看梔子不再坚待,自去梳洗,进了耳房改成的浴室,却又大呼小叫的让梔子兑水递澡豆搬炭炉子,梔子长叹一声,到底还是起身张罗。

隔日一早,尹长福方打开街门,就有一个管事模样的迎上来,哈着热气递上一只攒盒,笑道:“这是咱们老板的一点心意,要送与通判大人,还请大哥往里递个话。”

这个管事便是吴尧贴身服侍的,前日来送过图纸,昨日又随吴尧来做过客,尹长福识得他,更是听说了车老板与江家是表亲,是以笑道:“严管事客气,你先坐着,老哥这就进去替你回话。”

梔子与江白圭正在房中用早点,打开攒盒见是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皆是愣了愣,梔子将攒盒盖子扣上,吩咐夏欢提着去江雅房中,想了想,打开零钱匣子,数出二十文让夏欢拿去赏严管事。

江白圭望了一眼梔子,撇嘴道:“童记小笼包五文我一笼,二十文钱能买四笼,你今日倒是大方。”

梔子瞪了他一眼,又不免好奇,道:“你一向不屑理会这些琐事,怎才来不足一月,就将这小笼包的价钱记得这样清楚?”

江白圭嘿嘿一笑:“你倒忘了我这两日做什么去了,我昨日去过童记,自然晓得他家小笼包多少钱一笼。”

梔子看他再不是从前那个心中只有名家笔墨的富家公子模样,心中欢喜,多多的替他夹了两筷子清妙土豆丝佐粥。

一连三日,吴尧都使严管事上门送吃食,可就是不见媒婆上门,梔子倒还罢了,江白圭不免就觉得吴尧轻薄,但想到自己从前也是见过梔子并互赠过礼物的,又看江雅并无异常,到底没讲出口。

江白圭这几日异常忙碌,整日为如何安置贫苦百姓过冬而伤神,蒋刑厅早己将旧年的法子改了改说与了钟知府,钟知府让两人想法子,就是因前几年的方法不管用,便压着不表态,转而问江白圭的意见,江白圭才来,自然想出彩,便提出了几个主意,可钟知府听过俱是摇头,他也着了急,他晓得自己对世事了解太少,只得一次次奔走与成都府大街小巷,想以勤补拙,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每日为他引路的刑书吏走的腿疼,出主意道:“大人也寻一个师爷罢,有师爷在旁,办公事有人从旁相助,定能轻松不少。”

蒋刑厅养着师爷自不必说,就是穿着补丁官服的钟知府,也有一个长年相随的师爷在旁出谋划策,江白圭上任时,就有寻师爷的想法,可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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