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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男财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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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她又折身回到一家专卖绣品的铺子,进门后将随身带着的一个香囊放在柜台上,推到正打瞌睡的掌柜跟前:“掌柜的,这样的香囊若是卖到你们店中,你们给多少钱一个?”
掌柜的并未将眼前的这个身穿粗布衣服的乡下女子放在眼中,可有可无的瞥了一眼柜台上的香囊。绣品铺子的掌柜,自然见惯南北各种绣技,只需一眼就分辨出眼前这香囊上的白鹤拜寿图用的是叠针绣与连云绣两种针法。掌柜的难掩面上的讶色,抬手将香囊拿在手中细细翻看,要知道叠针绣与连云绣都是前朝宫廷针娘所创,图案讲究华美瑰丽,针法讲究繁复精致。
繁复精致,自然就难学,到了大齐朝,识得这两种针法不多,会绣的更是少之又少。
认真说起来,吴氏也不知晓这两种针法的来历,只是从奶奶那一辈传下来,她便学会了,至于奶奶,又是从太奶奶那一辈上传下来的……
吴氏不知晓,得她所授的栀子就更不清楚自个儿所绣制的香囊与别家的有何不同。
栀子只是立在一旁笑看着掌柜。
掌柜看罢,将香囊依旧放回原处,面色如常:“这香囊看着倒还行,只是做工稍显粗糙,入不了那些大户人家夫人与小娘子之眼,这样的我这里至多卖二十文一个……这样吧,我给你十文钱一个,你看如何?”
栀子将香囊收起来,指了指街对面另一家兼卖小绣品的杂货铺子,摇头道:“十文钱太便宜了。我还是卖给对街那家杂货铺子划算些,那家掌柜的刚才出价十八文呢!我想着你们是专门的绣品铺子,兴许能比杂货铺子高出两文,这才专程来你家售卖,倒没想到掌柜的你竟然欺我不晓得价钱!”
墩儿娘能给十文一个,城里铺子出价自然不止十文,所以掌柜的一开口栀子就知道这是在试探她。只是她不知到底能卖到什么价,所以只得往高了要价。
果子从未出过门,不晓得其中缘由,听了栀子的话,骇然的张了张嘴,心想:这不是诓人吗?倒是周婶子贯会做这些事情,一听栀子说出这样的话就晓得她是想抬高价钱,便在一旁帮腔:“是啊,掌柜的,我们做几个香囊卖不容易,你怎能这般欺我们呢?”
掌柜的不曾想这个乡下丫头竟然这般伶俐,叠针绣与连云绣稀罕,担心真的让对街的杂货铺子得了去,倒叫人说自家专门做绣品的铺子不如一个杂货铺子,便一脸诚恳的道:“香囊十八文一个已是高价,我如果再给你添两文就毫无赚头,不如这样,我一个给你加一文如何?”
栀子原想能卖到十八文已是不错了,没想到掌柜的真的添了一文,心中自是很高兴,可怕掌柜的看出她先前是在蒙他,便不敢表露在面上,稍微犹豫了一会方才应下。
掌柜的又问:“你家中还有多少?明儿都送过来吧。”
栀子笑道:“不瞒掌柜的,家中的前两日刚托人往大户人家卖了,如今没有现货,须得再过半月才有香囊送来。”
“那好,做好便送来吧。”掌柜的想了想,从货架上捧出一个红漆描金木匣推到栀子跟前,“你且看看这个香囊,你能绣的这般精致吗?”
栀子伸手打开木匣,绒布衬里的木匣中装的是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钱袋。上好丝线绣制的钱袋泛着荧荧光泽,华贵富丽,栀子一见之下便欣喜不已——她没想到这时空的人也讲究精包装。如果以后她们改做这种精致绣品,花同样的时间,倒可多赚好几倍的银钱。
栀子笑望着掌柜:“这钱袋与我的香囊针法大同小异,只是所选用的布料与丝线更华贵些,我们倒可以一试。”
掌柜的将木匣收起来,笑道:“如果你能绣出这样精致的绣品来,我给三倍的价钱。对了,我姓刘,你唤我刘掌柜便是了。”
栀子晓得眼前之人日后必定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所谓礼多人不怪,她立时拉着果子与刘掌柜施了一礼。只女子不方便与外人说自己闺名,她便与刘掌柜通了姓氏。
定好细节,栀子又在绣品店中转了一圈方才告辞出来。
一出门,周婶子便笑道:“倒没想到你还有这般出息,一个小小香囊竟让你卖了高价。”
栀子只是笑笑。
果子扯了扯姐姐衣袖,道:“姐,刚才杂货铺子老板明明没与我们谈价钱,你怎么……”
话未说完,就惹得栀子与周婶子笑了起来。栀子笑罢,将其中缘由解释跟果子听。果子听明白后,羡慕的道:“姐,你真有办法。”
“你只是经见的事情少了,这才不清楚。”
说着话,栀子进了一家绸缎庄,准备买块上好的缎子做香囊钱袋,一问价钱,吓得立时折身出来。一匹普通的缎子要整一两银子,蜀锦云缎更贵,二两一匹。一匹布至多做七八十个钱袋,算下来一个钱袋光布料钱就需十五到二十文,这样一算,栀子只得暗骂刘掌柜奸猾,明着是多给了价钱,实则除去布料丝线,根本没有多赚。
在街市上盘旋了一阵,栀子三人进了一家专门定制衣服的成衣铺子。栀子在店中转了转,发现这间成衣铺子中的衣衫,比上一次德三带她去的那间华贵许多。想了想,她笑着与立在柜台里不肯抬眼的伙计搭话:“小二哥,你们铺子里的衣服真真漂亮。”
但凡是做伙计的,都有三分势利,栀子三人一进铺子,他就瞧出三人买不起店中衣衫,是以一直没有搭理三人。这时听栀子夸赞店中的衣服,他面色活善了些,一脸骄傲的道:“那是,只要见过我家铺子里的衣衫,他眼中就再瞧不见别家的!”
栀子心中觉的这伙计好笑,可面上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来,又将铺子里的衣服好一通夸赞,引的正无聊的伙计开始滔滔不绝的炫耀。栀子听他说这些衣衫都是出自铺中养着的针娘之手,心中立时就有了主意,笑问:“小二哥,那你们铺子做衣服剩下的碎布都用来做什么?”
伙计道:“你问这做什么?大块一点的做鞋面,或者给衣衫掐牙滚边。”
“那小块一点的呢?”
伙计有些不耐了:“太小了哪还有什么用处?自然只能丢掉。”
栀子心中一喜,笑道:“小二哥,铺子里的碎布头既然没有用处,不如送与我,可好?有劳了。”说着话,栀子从钱袋中数出二十个铜钱放在柜台上。
伙计没料到栀子如此懂规矩,心中倒有些觉的自己小看了这个乡下丫头,他四下看了看,偷偷的将铜钱收入袖中,对栀子道:“你拐到后门去等我,我一会就给你拾掇一包。”
伙计倒是守信,栀子三人在后门等了没多久,他便提着一个大大的粗布包袱出来,问也没问就给了栀子。栀子将包袱打开,看里面除了少许的粗布布头,大多都是值钱软缎布头,蜀锦云缎布头也不在少数,有些大小正适合做香囊钱袋,再小些的拼接起来也可以用。
省下布料钱,栀子心中欢喜异常,又从钱袋中数出十个铜钱递与伙计,“小二哥,有劳你将其他的布头也帮我留下。”
碎布头丢了也是丢了,如今白白得了三十文银钱,伙计自是高兴的应下。


第十二章 引人相看
更新时间2010729 17:37:19  字数:3153

 找到了料子,栀子欢欢喜喜的去杂货铺子买丝线,买罢丝线,临时起了性子去给果子买头绳,买罢头绳又去给虎子与吴氏买东西……
兜兜转转,眼瞧着就要走出了北街,周婶子心中着了急。秦家在北街结尾,她方才将栀子引到北街来,想着栀子逛着逛着便会转到秦家的杂货铺子去,这样一来,秦家娘子便可以悄悄的相看栀子,哪晓得栀子自打去了绣品铺子之后便不再往街尾走。
周婶子拉住栀子:“瞧我,逛了这半天只觉的这条街眼熟,这时才记起有个姑表亲的兄弟住在街尾。反正我们也走累了,不如去我兄弟那里歇歇脚。”
栀子道:“你自去吧,我与栀子再逛逛就出城,你一会直接去城外寻胡仲伦就是了。”
周婶子只是拉着栀子不肯放手,“走吧,走吧,我就是去坐坐,耽误不了多久。再说了,我寻不着胡家小子,又与你们走岔了如何是好?”
栀子手腕被拽的生疼,便有些不耐烦,推开周婶子的手,指了指街对面的一个面馆,道:“你自己去吧,我与果子在那里等你。只是你不能呆久了,我们吃了面就要出城,要是晚了,只怕天黑前赶不回去。”
周婶子想,如果将秦家娘子引到面馆相看也是一样的,便笑着应了,临走还叮嘱栀子不要走开。
进了面馆,栀子与果子寻了一张桌子坐下,要了两碗杂酱面。
不多时,周婶子便带着秦家娘子折了回来,她没有立时进面馆,而是立在隐秘处对秦家娘子道:“瞧见没有,店中那个穿着白底蓝花短衣、系月白罗裙的便是我与你说的兰家大娘。我想着你悄悄相看才能看出真秉性来,便没有与她说明你要来相看,一会你进了店中,不要与我搭话,寻一个看得见她的地方坐下慢慢看便是了。”
秦家娘子应了,两人这才各自进了店中。说来也巧,能看见栀子正面的坐处都被人占了,秦家娘子在面馆中转了半天,才寻着一个能看见栀子侧身的坐处。
周婶子在果子身边坐了。栀子与果子早已吃完,见周婶子坐下,果子替她叫了一碗杂酱面。店家煮面的空当,周婶子回头去寻秦家娘子。
秦家娘子正想着如何能看看栀子正脸儿,这时见周婶子回头望她,心下立时就有了主意,起身往栀子这桌过来了。周婶子先没有回过神,待看明白秦家娘子的意图,吓的脸都绿了。秦家娘子不去看她,只笑着对栀子道:“小娘子,与你们搭个坐可好?”
栀子四下望了一眼,空着的桌子不在少数,只觉的眼前的妇人有空桌不坐,偏偏与自己几人搭坐好生奇怪,但也不好拒绝,微微颔首,说了句:“请便。”
秦家娘子坐下,也不叫伙计煮面,一双眼睛毫不避讳的在栀子脸上扫视,看罢,心中觉的满意,于是寻了个由头便与栀子搭话。栀子礼貌的回了几句,秦家娘子不肯作罢,开始细细的询问栀子家中境况。
栀子越发觉的眼前的妇人好生奇怪,叫过小二付了面钱,对周婶子道:“你快着点吃,我们要赶着出城。”说着话,起身拉着果子避到店外去。
“姐,我觉的这个妇人好生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她。”果子凝眉想了想,“是了,她是周婶子的亲戚,有一回娘使我去给周婶子送吃食,这个妇人就在周婶子家中,只是前年的事情,我方才一时没有想起来。”
原本就是亲戚,却又装作不认识……栀子晓得周婶子贯会耍心眼,也不知这次要出什么幺蛾子,不由得面色微沉。她往面馆中瞧了瞧,那妇人正与周婶子说话,样子不亲密可也不是生人该有的生疏样子。
栀子寻了一个面馆中的伙计,数了五文钱与他,交代他帮忙听一下周婶子与那妇人说话。伙计平白得了钱,欢欢喜喜的去了,不多时就出来与栀子回话。
“那两人好似在谈论小娘子……”伙计只十五六岁,倒底不好意思,只低下头去,“右面那个妇人我识得,她可是这北街上有名的悍妇,她家的儿子我也识得,畏畏缩缩的,小娘子进了这样的人家,将来的日子不好过。我看小娘子是有主意的,这才多嘴说一句,小娘子莫怪。”
伙计的话说的这样清楚,不只栀子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一向迷糊的果子也听明白了。
栀子谢过伙计,拉起果子就走。
果子一面走一面回头望面馆的周婶子,口中迟疑着:“我们将周婶子丢在面馆不好吧?”
栀子心头的气直往上涌,口中哼了一声:“不是还有那亲戚在吗?丢不了!你呀,怎的跟娘一样呢,什么人都同情!”
果子立时住了口。
两人出了城,寻着胡仲伦。胡仲伦套好牛车没见着周婶子,便开口询问。果子小心翼翼的看姐姐一眼,解释道:“周婶子惹了姐生气,姐将她丢在城里了,不愿与她一同回家。”
周婶子平日话里话外都是瞧不上胡仲伦的,是以胡仲伦一向也不喜周婶子。这时听了果子的话,他也不去同情周婶子,二话不说赶了牛车就走。
走了一阵,他又觉的这样丢下周婶子只怕会连累兰家名声受损,于是劝道:“周婶子年纪大了,主家将她丢在江陵,她回去与人一说,村里人反倒会认为是主家的不是,平白坏了主家名声的。主家倒不如将她带回去,再当面与她慢慢计较。”
果子本就不放心将周婶子丢在江陵,自是表示赞同。
栀子这时气也消了一半,想想胡仲伦的话倒也在理,便道:“我们回先前的地方等她一阵,若是她寻来,我们就载她回去,若是她没有寻来,那也怪不着我们。”
路上,果子听胡仲伦一口一个主家,心中只觉的别扭,道:“你何须在我与姐姐面前这般称呼,直接唤名字就是了,在娘跟前还是如从前那样唤一声婶子即可。”
“那怎么行?”胡仲伦想着自己如今的身份,心中只是沮丧。
“你这人真是固执,让你怎么称呼便怎么称呼呗?”果子嗔道。
胡仲伦的脸瞬间便红了,只是他在前驾车,栀子与果子坐在后面无法看见。
几人回到先前的地方,周婶子正搭着手四处张望,看见牛车过来,扭动着身子爬上来,啐了一口:“你这两个死丫头,说好在面馆外等我,一转眼竟然先走了!要不是我机敏,晓得到这里来寻你们,不是就走散了?”
栀子本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被撩了起来,她想当面质问周婶子,但想到胡仲伦还在车上,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压了下去,转头看也不看周婶子一眼。
回到家中,栀子遣走胡仲伦,掩上院门,指着周婶子道:“你立时从我们家中搬出去!”
周婶子吓了一跳,想起一路上栀子对她冷淡的态度,便疑心是不是让栀子察觉到了什么,于是陪着小心道:“你这丫头,今儿是怎么了?我又没有得罪于你,你何苦这般凶?”
栀子气的直咬牙:“今儿在面馆中与我们搭坐那妇人是谁?我可跟面馆的伙计打听清楚了,你休要说不认识!你竟然领人来相看我!”
周婶子自知抵赖不过,努力挤下两滴泪:“你这丫头不识好歹,我这般做也是为着你好……”
栀子最是讨厌周婶子动不动就用眼泪博同情,不耐的打断她:“你那一套在我这没用,马上搬走!”
说罢,拿起装着碎布头的包袱,拉着果子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两人在院中说话声音极大,吴氏立在门边听的清清楚楚,虽不明白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女儿说周婶子引人相看,心中也起了气。要知道,讨论亲事,不管男方还是女方,若是一边同意让另一边相看,就等于是低了头,将来这亲事就是成了,被相看的那一方一辈子都势必被人压着一头。
周婶子抬眼看见了吴氏,立刻扑进门去,掩上门哭道:“栀子娘,我这也是一片好心啊……”她将引秦家娘子相看的事情说了一次,又道,“我想着如今你家不比从前,秦家这样殷实的人家已是难寻,这才起好心与秦家再提一次,哪知秦家娘子提出相看,我想着偷偷看一次也不打紧……”
吴氏恼了,一改往日的和气,说话严厉起来:“秦家娘子本就是悍妇,栀子爹这才没有同意这门婚事,这你是知道的。如今你不与我们商量,又引她来相看,你让栀子以后如何做人?这事就此作罢,你以后休要提起!”
“都是我好心办坏事,没想到这一层,你们若是不同意,我自不会再提!你也知道,我无儿无女,这些事情难免糊涂些,可我也是好心啊……”看吴氏真的恼了,周婶子不管如何心疼那即将到手的谢媒钱,还是分得清能留在兰家养老比谢媒钱重要,是以好言好语的分辨,说自己也是好意云云。
在周婶子的巧舌之下,吴氏到底心软了,周婶子适时道:“哎——瞧我这事办的,栀子如今也恼我,要将我将外面赶……”
吴氏消了气,反倒来安慰她:“你先住着吧,栀子就那脾气,过两日想通了,明白你也是为着她着想,自然就不会赶你了。”


第十三章 周氏牛皮糖
更新时间2010731 16:03:48  字数:3261

 有了吴氏的许诺,周婶子心中有了底,但晓得栀子是个厉害的,这事定然不会这样轻易罢休。她回到房中琢磨了一阵,方才想出一个主意——装病。
她趁人不注意,悄悄去灶间寻了一块姜,舂成汁水抹在脸上,使得一张脸蜡黄,看起来像是病了许久似的,涂罢,又收拾出一个包袱摆在桌上,弄出一副预备要搬走的样子。见差不多了,她气定神闲坐到桌边扶着头一声紧着一声的呻吟。
吴氏听见呻吟声,小跑过来查看究竟,待见周婶子脸色蜡黄的趴在桌上呻吟,一下子就慌了,一面高声唤栀子果子过来帮忙,一面扶周婶子上chuang歇着。
栀子与果子赶过来看见这情形,也是吓了一跳。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哎——许是今日进城赶路累着了,浑身都疼,没一处好的。哎哟,疼死我了——”周婶子听栀子问她,呻吟声立时大了三分:“栀子啊……容我再住几日吧,等我好些了,就搬回去住……”
栀子已经走到床前,浓烈的生姜味道呛得她差点流泪,心中正疑惑,这时又见周婶子不说自个儿哪里不舒服,只说搬走之事,心中立时就清明了。她在心中哼了一声,关切的道:“娘,我看周婶子病的不轻,不如让胡仲伦去请大夫吧。恩,邻村的大夫医术不精,未必治得好周婶子这病,不如请江陵城里保和堂的徐大夫来瞧瞧。”
保和堂的徐大夫,每次出诊需二两银子的出诊费,十里村无人请过,却又人人都知道其出诊费——因为贵,在十里村人心中,请的起徐大夫的人家,都是非富即贵的。
周婶子听到“保和堂”几个字,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她晓得栀子是说到做到之人,若真让栀子将徐大夫请来了,她又无病,岂不是要白白花了二两银子冤枉钱?二两银子,能让她心疼好几年,顾不得再呻吟,半支起身子:“我这病就是累着了,无须请大夫,养几日自然就好了。”
吴氏与果子都不放心,坚持让请大夫。
栀子心中越发肯定周婶子只是装病,是以附和着吴氏:“是啊,有病一定得请大夫,这样拖着怎能行?”
周婶子心中恨的牙痒痒,偏又不能说自个没病,只得一再说不用请大夫,说到最后,也察觉栀子是在耍弄她,便道:“栀子娘啊,我手边没有现钱,一时拿不出出诊费……”
栀子生怕自个娘承诺借钱与周婶子,不待她说完,便道:“没现钱有什么要紧,婶子不是有五石麦子存在我家柜子里吗?隔壁村的大夫好说话,用麦子抵出诊费他也愿意的。”
一番暗中较量,吴氏到底让胡仲伦去隔壁村请了大夫。
周婶子损失了银钱,而栀子也不能再提让她搬走之事——因周婶子病着,自然没有将有病之人往外撵的道理,栀子倒不怕别人说闲话,就是自个娘那里说不通,她明示暗示好几回,说周婶子是在装病,可她娘只是不信。
最最让栀子咬牙的是,周婶子借着有病,让果子在她跟前端茶递水的服侍,晚上还要宿在她房中供她使唤。
这日,栀子寻了个娘与妹妹不在的空当,对周婶子道:“你若是真想住在我家,我也不赶你,可你须得答应我两件事情,一是不准插手我家的家务事,二是不准折腾我娘与妹妹,更不能从我娘手中骗银钱。你若是再在我娘面前出幺蛾子,我就是不顾名声也要将你轰出去!”
周婶子见栀子发狠,担心做的太过当真被撵出去,也心虚起来,当下没有说什么,到了晚上就不再让果子宿在房中,第二日“病”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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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文铜钱买来的碎布,拼接之后凑出了二百来个香囊钱袋的料子。栀子将所有料子分了类,整块软绸、湘稠、蜀锦料子,栀子交给吴氏——吴氏针线功夫最好,让她绣精致繁复的图案,走精品路线。拼接出来的,栀子索性走前世流行的撞色风格,间或绣些简单的卡通图案,吸引她们这般大的小娘子的目光。
一个月下来,母女三人一共做得了三十五个香囊钱袋。期间墩儿娘来过一次,栀子以地里有活未做几个推了,一个也没卖给墩儿娘。
栀子拿不准,撞色加卡通风格在这时代是否受欢迎,积攒了一个月之后,迫不及待的去寻刘掌柜售卖。吴氏这一次没有过多阻拦,痛快的同意栀子去江陵。
栀子还是找了胡仲伦驾车。
刘掌柜看了吴氏做的香囊钱袋,喜不自禁的以八十文一个的价钱全收下,而栀子做的撞色卡通钱袋,他从未见过,吃不准能不能卖掉,犹豫之后以二十文一个的价钱收了。
撞色卡通钱袋没有卖上价钱,栀子倒未太过失望,想着以后若是受冷落不做就是了,若是被小娘子追捧,她又随时可以提价。
从绣品铺子出来,栀子又去了一次成衣铺子买碎布头。
回家的路上,栀子想头一两次须得亲自与刘掌柜议价,若是以后做熟了,使胡仲伦来送也是可以的,自己倒不用亲自跑这一趟。这样一想,便笑着对胡仲伦道:“你且记住路,以后我不能来的时候,就需你来帮我们售卖。”
胡仲伦一直跟在栀子身旁,晓得这一次卖香囊钱袋一共得了一两银子另四百文钱,心想这样大一笔银钱的买卖,栀子放心的交给他这个长工经手,不免感动,可他一向嘴拙,只是应道:“晓得了。”
回到家中,吴氏果子知道一个月竟然得了这许多银钱,都是满心欢喜。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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