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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根谭的智慧-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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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身了身以物付物
就一身了一身者,方能以万物付万物;还天下于天下者,方能出世间于世间。
了:明白,了解,觉悟。
付:托付,赋与。
能跳出自我来了解自我的人,才可根据自然规则,使万物按照本性去发展而各尽其用;能把天下还给天下万民所共有的人,躯体虽然生存在世间,思想却超越凡人。
伊尹是商汤时期的一个贤人。起先他居住在莘国郊外的荒野中自耕自食,以尧、舜之道为乐专心于修养身心,如果不合道义的,纵使以天下的财富为他的俸禄,都不能使他动心,不合道义,他一点也不施予人,一点也不取于人。商汤曾几次派人带着礼物去聘请他,他都平静地拒绝了。不久,他改变了自己的态度。他说:我居住在这荒野之中,以尧舜之道作为我个人的快乐,为什么我不可以使现在的君子做尧、舜一样的君子呢?为什么我不可以使现在的百姓成为尧、舜时代一样的百姓呢?为什么不可以凭我的努力使尧、舜盛世在今天再现呢?上天生育了人民,就是要使先知先觉者来使后知后觉者有所觉悟,而我,正是百姓中的先知先觉者,我就得用尧舜之道去使现在的百姓有所觉悟。我不去使他们觉悟,还有谁能担此重任呢?在这时的伊尹看来,这普天之下的百姓中如果有一个人没有沾上尧、舜之道的润泽,便有如是自己把他们推入深渊一样。于是,他要把匡救天下的重任担挑在肩上。他主动来到汤的宫中,辅佐讨伐夏桀,拯救百姓,成就了自己的功业。我是天下百姓中的先知先觉者,我有责任以自己的努力去匡正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这就是以天下为己任。


把握本质卷舒自在


把握本质卷舒自在
人生原是傀儡,只要把柄在手,一线不乱,卷舒自由,行止在我,一毫不受他人提掇,便超此场中矣。
傀儡:一种木头作的假人,由真人躲在幕后用线来操纵其动作。
卷舒:伸缩
提掇:牵引上下
人生本来就像演一场木偶戏,只要你能把控制木偶活动的线掌握好,那么你的一生就会进退自如去留随便,丝毫不受他人或外物的操纵,能做到这些你就可以超然置身于烦嚣的尘世之外。
老子认为:“天下一切生命都有自己的源头,这个源头就是一切生命的根基,一旦掌握了万事万物的根基——母,就能认识世间的万事万物——子,即使已经认识了万物,已经把握了一切生命,还必须坚守着生命的根基——“道”。这样,人生就不会成为事物的傀儡,也就不会受他人提掇。“道”者,“超出此场中”也。
慈悲之心生生之机
“为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古人此点念头,是吾一点生生之机,列此即所谓土木形骸而已。
生生之机:生生是繁衍不绝,机是契机,《易经系辞》中有“生生之谓易”,这就是世人常说“生生不息”的由来。生生之机是指使万物生长的意念。
土木形骸:土木是指泥土和树木等只有躯壳而无灵魂的矿植物,形骸是指人的躯体。《淮南子泰族训》中有:“岂独形骸有喑聋哉?”
为了不让老鼠饿死,就经常留一点剩饭给它们吃;为了可怜飞蛾不至被烧死,夜晚只好不点灯火,古人的这种慈悲心肠,就是我们人类繁衍不息的生机。假如人类没有这一点点相生不绝的生机,那么人就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这样也不过和泥土和树木相同罢了。
有一次,齐宣王问孟子:“像我这样的人,能使百姓生活安定吗?”孟子很肯定地说:“当然能够。”宣王又问:“凭什么知道我能够呢?”孟子说:“听说你不忍心将一头在你面前发抖的牛屠宰了祭祀,凭这样的好心就可以使百姓生活安定。”宣王说:“可是我用一只羊代替了那头牛,老百姓还以此说我吝啬呢。而且,我为什么这样做,以及这样做与王道有什么关系,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孟子说:“百姓说你吝啬,这也并不奇怪,毕竟牛大羊小,你是用小的代替了大的。老百姓这样误解你,也没什么关系。王这种不忍看牛被杀的心,正是能使百姓生活安定的仁爱之心。为什么这样说呢?道理就在于,王亲眼看见了那头牛,而没看见那只羊。王的仁爱之心怎么会自己看不见呢?假定现在有个人向王报告:‘我有举起三千斤的膂力,却拿不动一根羽毛,我的目力可以把秋天飞鸟的细毛看得分明,但一车摆在我面前的柴草却看不见。’王肯相信这样的话吗?”宣王说:“当然不会相信。”孟子接着说:“如今王的好心好意足以使动物沾光,却不能使百姓得到好处,这难道与前面那个人有什么不同吗?”


心神修养临变不乱


心神修养临变不乱
忙处不乱性,要闲处心神养得清;死时不动心,须生时事物看得破。
不乱性:指本性不乱。《大学》中有:“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
不动心:指镇定、不慌乱、不畏惧。据《孟子公孙丑》篇:“我四十不动心。注:‘言四十强而仕,我志气已定,不妄动心有所畏也。’”
要想在事务纷忙时也能保持冷静态度而本性不乱,必须在平时修身养性培养清晰敏捷的头脑;面对死亡从容镇静,必须在平日对人生与社会有透彻的领悟。
人对人生不是没有彻悟,也不是没有看破,古往今来的人生格言、警句不知有多少,然而,脚踏实地去实践人生、圆满人生的又有几人呢?孔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为道而死不足畏,为道而生,更应自重自珍。孔子又说:天地之间,只有人的生命是最可贵的。父母把一个完完全全的身体给了我们,我们一辈子好好地保全它,不使它受刑戮,受毁伤,或蒙羞,或伤心,这也是为人的一种方式。
孔子的学生曾子重慎、重孝,强调内心修养,自有其既尽人情又合事理的价值。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态度端庄,言辞谦和,行为谨慎,不以狂躁傲世伤人,不以骄纵触规犯法,不到处捅漏子、闹矛盾,少犯错误,避免被人指责怨恨……应该是一种很好、很难得的品质。曾子还说过“士不可不弘毅”,“任重道远,死而后已”,“临大节而不可夺”,“战阵无勇,事君不忠为非孝”。人在面临抉择或者有所建树甚至有关生死的场合,一味谦和谨慎,一味守身保誉,一味归向内心,都是不可取的。总之,要想真正做到“忙处不乱性”、“死时不动心”,则是人生一大难事,不是人做不到,而是做到的人太少。
面对生死和危急关头,能做到“不乱性,不动心”,镇定自若,实在是彻悟了人生,以天下为大任,以大义为追求的境界啊。《庄子田子方》中这则故事也实在是使人深受启迪啊!
列御寇为伯昏无人表演射箭的本领,他拉满弓弦,又放置一杯水在手肘上,发出第一支箭,箭还未至靶,紧接着又搭上了一支箭,刚射出第二支箭而另一支又搭上了弓弦。在这个时候,列御寇的神情真像是一动也不动的木偶人似的。伯昏无人看后说:“这只是有心射箭的箭法,还不是无心射箭的射法,我想跟你登上高山,脚踏危石,面对百丈深渊,那时你还能射箭吗?”
于是伯昏无人便登上高山,脚踏危石;身临百丈深渊,然后再背转身来慢慢往悬崖退步,直到部分脚掌悬空这才拱手恭请列御寇跟上来射箭。列御寇伏在地上,吓得汗水直流到脚后跟。伯昏无人说:“一个修养高尚的‘至人’,上能窥测青天,下能潜入黄泉,精神自由奔放达于宇宙八方,神情始终不会改变。如今你胆战心惊有了眼花恐惧的念头,你要射中靶的不就很困难了吗?”
禅门名刹最乘寺的山门前,有一天来了一个仕女,乞求出家为尼。此女翩翩丽质,年轻貌美,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当时的主持了庵和尚是她的表兄,断然拒绝了她的愿望。了庵说:“女人对禅的修行太困难了。昔日入空门为尼的女人倒也不少,不但没修成正果,反倒玷污了佛法。何况你还是个天生丽质的美人呢?”仕女听后,跪倒在最乘寺的山门前达三天三夜之久,誓要出家。了庵感其心诚,为她剃了发,取名慧春。慧春晚年隐栖在最乘寺旁的小尼奄里,为往来的行人端水送茶,当时的人都感激她为人平易、亲切。忽然有一天,她在山门前的磐石上堆了许多柴禾,烧了一把火,自己坐到火里去打禅入定。闻讯赶来的了庵和尚气喘吁吁地问道:“慧春,里面热吗?”端坐不动的慧春平静地答道:“冷热不知。”
何喜非忧何忧非喜
子生而母危,镪积而盗窥,何喜非忧也?贫可以节用,瘐可以保身,何忧非喜也?故达人当顺逆一视,而欣戚两忘。
镪:古时用来贯串钱币的绳索。此处作金银的代称。
戚:忧伤。
生孩子固然是喜,而对母亲是一种危险,积蓄金钱却又容易引起盗匪的窥视,可见任何一种值得高兴的事情都附带有危险。贫穷虽然可悲,但可以逼使人勤俭,疾病虽然很痛苦,但可使人学会保养身体的方法,可见任何值得忧虑的事也都伴随着欢乐。所以一个心胸开阔的人,总能把顺境和逆境一视同仁,因此也就自然忘掉高兴和忧伤了。
有一僧曾问大隋和尚:“世界末日之时,毁灭的大火熊熊燃烧,大千世界都难免劫运,不知道那时‘这个’会不会毁灭?”大隋回答说:“会毁灭的。”“那就是说同世界一起毁灭?”“是的,是同世界一起毁灭。”“这个”在禅门指的是自己的本性,亦即佛性。假如大千世界都毁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佛性的存在也是没有意义的。赵州和尚曾说过,“世界未生之初,早已有这种佛性,世界灭亡之时,这种性也不会灭”。也许向大隋禅师提问的和尚期待的是灵魂永远不灭,宇宙毁了,佛性也不灭的答案吧,而大隋自有一家之见,认为佛性与宇宙同时毁灭。禅师要有修炼并达到不灭的灵魂的决心,但又不必回避灭亡的命运。人死之后,谁还知道自己的本性是坏了还是未坏呢?临死之际,一个真正的禅者是坦然迎接死亡的,任何杂念都不存,面临着大千世界,面临着无垠的时空,每一个人只要在有生命时活出了生命的价值,便可如真正的禅师一样坚信灵魂的高贵价值并坦然地面对死亡。


本心即佛何待观心


本心即佛何待观心
心无其心,何有于观?释氏曰“观心”者,重增其障;物本一物,何待于齐?庄生曰“齐物”者,自剖其同。
心无其心:第一个“心”字指心的本体,后一个“心”字指一切思考与忧虑。心无其心是心中没有任何邪念或思虑。
观心:即哲学上所谓的“内观”,也就是自我省察。
庄生:庄子,名周。
剖其同:剖是剖开,万物本为一体,而“齐物”是分割本来相同的事物。
心中假如没有任何忧虑和杂念,又何必要下内省观察功夫呢?佛教所说的“反观内省”,实际上却增加了修行的障碍;天地万物本来都是一体,又何必等待人来划一平等呢?庄子所说的“消除物我界限”,就等于是分割了本来属于一体的物性。
有僧问“什么是佛?”希运禅师说:“你的心是佛,佛就是心,心和佛没有区别,所以说心就是佛。如果离开心,另外再也没有佛了。”临济和尚说:“在我们的肉体中,有一无位真人,常通过我们的眼、耳、鼻、舌、意出出入入,也就是说出入于你们所见之处、所听之处、所思之处。尚未自觉体认的,务必打开心眼好好看着它。”这时有一个和尚问道:“无位真人是什么东西?”临济和尚走下禅床抓住他的胸口对他说:“你说!你说!”这和尚要说什么时,临济一把把他推到屋里去了。佛道是探究自身之道。佛陀即自觉自明之人。禅就是这个“真人”,即对“无相的自己”的自觉自明而已。每一个人本身具足的佛性是什么?台湾星云大师的教诲是:“处凡愚而不减,在圣贤而不增;住烦恼而不乱,居禅定而不寂。”
人心自然混合无间
当雪夜月天,心境便尔澄澈;遇春风和气,意界亦自冲融;造化、人心,混合无间。
心境:指心中情绪。
意界:心意的境界。
造化:创造化育。
在雪花飘落的月夜,天地间一片银色世界,这时人的心情也会随着清朗明澈;在和风徐徐吹拂万物一片生机的春季,这时人的情绪自然也会得到适当的调剂,可见大自然和人的心灵是浑然一体互相融和的。
宇宙万物蕴含着勃勃生机,人天合一,气息同步,则能天长地久,万事亨通。孟子说:“环境改变气度,奉养改变气质。”意思是说:人们修身养性,不可能脱离周围的环境。尤其就常人而言,如果面对月黑杀人夜,如果面对生死离别场,能要求自己像老僧入定般用意念来控制自己吗?所以自古骚人墨客,歌颂春而厌恶秋,因为春天一片生机而秋天一片肃杀,人们欢迎万物的生长,原因在于人们在萧瑟凄凉中难以感受人间的温暖。同样,人们歌颂白雪而厌恶炎夏。雪是冷天的产物,其性寒而色白,喻人的纯洁的性格像雪一样白,像冷天一样坚硬而安宁,因此古人才有“梅须逊雪三分白”的诗句。梅对于文人是宠物,但于雪之纯洁又输三分。这实际上是表达出人的一种愿望,用大自然的变化来喻人的性格、人的操持,在这一点上与自然是相融和的。禾苗的茁壮,全赖雨露的滋养;江海的不竭,全赖细流的汇聚。同样的道理,人的本性,也全凭人自身的回护与保全。但这里有一说:“智者调心不调身,愚者调身不调心。”……余下的话,由读者诸君自己去思索吧。
祥和之气人生真谛
机动的,弓影疑为蛇蝎,寝石视为伏虎,此中浑是杀机;念息的,石虎可作海鸥,蛙声可当鼓吹,触处俱见真机。
机动:工于心计,狡诈多虑。
弓影疑为蛇蝎:由于心有所疑而迷乱了神经,误把杯中映出的弓影当作蛇蝎。
寝石视为伏虎:寝石,卧石。《汉诗外传》:“昔者楚之熊渠子,夜行见寝石,以为伏虎,弯弓射之,没矢至羽之下。”
浑:都,全部。
念息:心中没有非分的欲望。
石虎:十六国时晋后赵高祖石勒的弟弟,生性凶暴。据《辞海》:“晋后赵主石勒从弟,字季龙,骁勇绝伦,酷虐嗜杀,勒卒,子弘立,以虎为丞相,封魏王,虎旋杀弘自立,称大赵天王,复称帝,徙居邺,赋重役繁,民不堪命,立十五年卒。”
真机:真理,真谛。
一个好用心机的人就容易产生猜忌,于是会把杯中映出的弓影误会成蛇蝎,甚至远远看见石头都会看成是卧虎,结果内心充满了杀气;一个心平气和的人,即使遇见凶残的石虎一类的人也能把他感化得像海鸥一般温顺,把聒噪的蛙声当作悦耳的乐曲来听,结果到处都是一片祥和之气,从中可以看到人生中的真谛。
不善猜忌别人的人,往往反被他人猜忌;惯于猜忌他人行为不轨的人,又往往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的行为已经落在不轨之中。孔子说:不预先猜测别人要蒙蔽自己,也不无根据怀疑别人不老实;但碰到不老实的人或者欺伪不实的事,却能及早觉察,这样才算得上是贤明之人。《后汉书郭躬传》记载:中常侍孙章读错了诏书,尚书认为他是想“矫诏杀人”,皇帝也因为他与犯人同县,怀疑他有私仇故意报复,不自觉地就走入先怀疑别人,再委曲附会想办法证实自己的怀疑,从不诚起始,因为不诚,最终造成不明,这样的例子是很多的。至于《水浒传》中林冲那样,已被别人几次算计,还要诚实赴约误入白虎堂,甚至到了黑松林还要说“无冤无仇,望祈饶命”的痴话,由老实而落入愚蠢,这样的事又何尝不多呢?


损之又损忘无可忘


损之又损忘无可忘
损之又损,栽花种竹,尽交还乌有先生;忘之又忘,焚香煮茗,总不问白衣童子。
损之又损:减少。老子《道德经》中有:“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
乌有先生:典出《史记司马相如》中的“乌有先生乌有此事齐之为难”,司马相如《子虚赋》以子虚、乌有先生、亡是公三个虚构人物为主角,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子虚乌有”。
不问白衣童子:是说不问送酒的白衣人是何许人,比喻已经进入完全忘我状态。据《续晋阳秋》载:“陶潜尝于九月九日无酒于宅东篱笆之下,菊丛之中摘菊盈把,坐于其侧,未几,望见白衣人至,乃为王弘送酒,即便就酌,醉而后归。”
生活中的物质欲望要减少到最低限度,每天种些花栽些竹培养生活情趣,把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交还乌有先生忘到九霄云外;脑海中已经了无烦恼没有什么可以忘记的东西,每天就面对着佛坛烧香提着水壶烹茶,自然会使自己进入完全忘我境界。
荀子说,一个人没有精诚专一的志向,不可能通达事理,没有忘我的修炼的行为,不可能有显赫的成果。元顺帝天顺年间,有一名进士叫陈音,倾心经术,不问世事,终于学有所成。他专心致志的故事,仍流传至今。一天,陈音整理书籍,发现一张宴帖,就如期赴宴。到朋友家,久坐不走,朋友问他有什么事,陈音说,前来赴宴。那朋友莫名其妙,又不便详问,只得备酒款待。事后,那朋友才想起,去年的今天曾宴请过他。还有一次,陈音朝罢归来,途中说要拜访一同僚。侍从没有听清,仍牵马回家,陈音以为到了同僚的家。步入客厅,环顾四周,陈音说:“格局与我家相同。”又看见壁画,顿生疑窦:“我家之画怎样挂在这里?”恰好家童出来,陈音呵斥道:“你怎么在这里?”家童回答:“这本是你的家嘛!”陈音这才恍然大悟。
无为、修省并不是和世事绝缘。人之忘我境,不能以形式而论,要从本质上看。《庄子大宗师》中引用许由的话,也说得很明白。
许由说:“有眼无珠的盲人没法让他观常皎好的眉目和容颜,瞎子没法让他赏鉴礼服上各种不同颜色的花纹。”意而子说:“无庄不再打扮,黄帝忘掉自己的智慧,他们都因为经过了‘道’的冶炼和锻打。怎么知道那造物者不会养息我受黥刑的伤痕和补全我受劓刑所残缺的鼻子,使我得以保全托载精神的身躯而跟随先生呢?”许由说:“唉!这可是不可能知道的。我还是给你说个大概吧。‘道’是伟大的宗师啊!我伟大的宗师啊!把万物碎成粉末不是为了某种意义,把恩泽施于万世不是出于仁义,长于上古不算老,回天载地、雕创众物之形也不算技巧。这就进入‘道’的境界了。”
隐智藏才任重道远
居盈满者,如水之将溢未溢,切忌再加一滴;处危急者,如木之将折未折,切忌再加一搦。
搦:压制。
生活在幸福美满的环境中,就像是已经装满了水的水缸将要溢出,千万不能再增加一点一滴,以免流出来;生活在危险急迫的环境中,就像快要折断的树木,千万不能再施加一点压力,以免立刻折断。
孔子在鲁桓公的庙里参观,看见一种倾斜而不易放平的容器。孔子向守庙人询问道,“这是什么器具?”守庙人说,“这大概是人君放在座位右边的一种器具。”孔子说:“我听说这种器具,空着的时候就倾斜,灌进一半水就正立着,灌满了就翻倒了。”孔子回头对学生说:“灌水吧!”学生就舀水灌进容器里面,水灌到一半,容器就正立着,注满水就翻倒了,空着的时候就倾斜。孔子喟然长叹:“唉!哪有满了不翻倒的呢?”子路问道:“请问保持富贵的地位,如同保持水满而不翻一样,有什么办法呢?”孔子说:“自己聪明智慧,要保持愚笨的样子;功劳覆盖天下,要保持谦让的样子;既勇敢而力气盖世,要保持怯弱的样子;财富拥有全天下,要保持谦逊的样子,这就是所谓谦让了再谦让的办法。”后来,子贡又问孔子道:“我想做到对人谦虚,但不知如何做才好?”孔子说:“对人谦虚吗?那就要像土地一样,深深地挖掘,就可以得到甘泉;种植,就可以五谷繁茂;草木繁殖了,禽鸟和野兽就在这里繁育,草木禽兽生长时就立在地上,死了就埋进土地中;土地的功劳很大,但它不自认为有德行。对人谦虚就应该像土地一样。”


去混心清去苦乐存


去混心清去苦乐存
水不波则自定,鉴不翳则自明。故心无可清,去其混之者而清自现;乐不必寻,去其苦之者而乐自存。
鉴:与镜同。
翳:遮蔽,遮盖。
没有被风吹起波浪的水面自然是平静的,没有被尘土遮盖的镜子自然是明亮的。所以人类的心灵根本无须刻意清洗,只要除掉心中的邪念,那平静明亮的心灵自然会出现;日常生活的乐趣也根本不必刻意去追求,只要排除心中的一切困苦和烦恼,那么快乐幸福的生活自然会呈现在人们面前。
《孟子尽心章句上》中说:“能够充分扩张自己善良的本心,就可以懂得什么是人的本性;懂得了人的本性,就可以知道什么是天命。保持人的本心,培养人的本性,这本身就是我们对待天命的最好方法。短命也好,长寿也好,我都不三心二意,只是修养身心,等待天命,这就是安身立命的最好方法。”所以,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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