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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相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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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笑叹。这让他更加确定早先的想法,人家都跟他算得那么清楚了,他最好是到此为止,反正该做的都做了,对方不领情,他也毋须再多生是非。
只是,尽管一方态度分明,另一方也配合意愿十足,命运却似乎不这么想。
以往互不相识,偌大校园混了一辈子也不见得会碰上一回,而今,明明努力要避开,却老是兜在一起——
下午,他去帮一个班级监考,一踏进教室,立刻便感受到一室的欢欣舞动。
“啊啊啊,是杨助教耶!”
“今天是杨助教来帮我们上课吗?好棒喔!”
“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不枉我冒险修大刀院长的课。”
“光看都心矿神恰,赏心悦目啊!”
“这才是人生嘛,我活过来了——”
他怀疑,待会儿他说完以后,他们还能不能这么想?
“咳咳!”他站上讲台,清了清喉咙。
“各位学弟妹好,我是你们的助教杨季楚,吴院长今天要到台中开会,不克前来,他交代我出题替大家临时考。请各位拿出一张A4空白纸,写下一首你最喜欢的诗,古诗现代诗皆可, 然后发表你们的心得或意境赏析。”
“啥?”
台下,一张张青春面容尽数成石,等待岁月风化。
“另外,再补充一点——这份报告会占你们学期总成绩的百分之十,请尽全才发挥。”
此话一出,原本的欢欣鼓舞成了哀鸿遍野。
孩子,你们好嫩,到现在还没认清你们家变态院长的行事风格吗?他暗算人是不挑时辰、不选吉日的,这点基本功都没有,就难怪今天会吓得呆若木鸡了。
“现在是不是觉得又死上一回了?”他浅浅地幽上一默。开始巴不得他没出现了吧?
目光梭巡教室一圈,不期然落在后方最角落的沉静纤影,不随周遭氛围起舞,敛目垂眸、恬然安谧的姿态,让他视线多伫留了两秒。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张清雅面容并不陌生。冉盈袖。并非刻意,但就是牢牢记住了她的模样。
要说绝丽,她其实攀不上美人的标准,眉目温和,却不够精致,五官秀雅,但不足以使人第一眼便惊艳倾心,微抿的唇,学不会弯起诱人采撷的弧度,隐隐透出一丝倔强……这女孩,性情是标准的外柔内刚啊。
可这张不算美丽的容颇,就是会让人觉得——恰如其分。
仿佛属于冉盈袖的美就该是如此,每一分轮廓、线条,勾勒出属于她独有的知性风情,增一分则太艳,少一分则太淡。
他没想到,她也修了这堂课。
意外也仅仅只有三秒,很快便掩饰过去。“如果没有问题,各位可以开始动笔了,宇数不拘,写完交上来就可以自行离开。”
讲台下,开始出现摇头晃脑、皱眉苦思的的神情,十分钟过去,半数人还迟迟无法下笔。
这就是读太多书的后遗症,身为中文系学生,每天接触的古文、拼文、诗、词、曲、赋还少得了吗?可真要挑出一首来,就像收藏了满室奇珍古玩,一时间还不知如何下手。
若是他,应该会反向思考,退开一步,不观满天星斗,单看一轮清月,其独特风华自能跳脱而出。
目光扫过角落那抹纤影。
她几乎是一开始便没有犹豫地下笔,埋首疾书。不知她思考的角度,是否也与他相同?
她不是中文系的学生,没那么多顾忌与束缚,反而能够全心去注视一轮明月清辉。
接近下课钟响,陆陆续续有人交了卷,有些小学妹会利用交卷之便顺势攀谈,这类场面他已经处理得相当得心应手了,一贯温淡而不失礼数地应对,一方面瞥见冉盈袖也交了卷,缓步离去。
留意了下她走路的姿态,还有些跛,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好多了。
他很好奇,她心目中最特别的诗句,会是哪一首?
在成叠的姓名中找到她的,几行字句跃入眼帘。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
几番细思量,宁愿相思苦。
胡适的诗。
不是什么千古绝唱,没有卖弄艰涩高深的修辞技巧,浅自得一读便能朗朗上口。
平凡的用词藏着强烈的宇月民,决绝地说要了断,却还是放在心上苦苦煎熬,不甘抛舍。
她喜欢这种调性的诗?
明知相思苦,却又宁愿相思苦,如此矛盾却又坚持,透露出她性情里的倔强。
这女孩,内在与外在的反差好大。
看着纸上婉约娟秀的字迹,想像她或许刚烈似火的性情,心房竟不觉涌起几许闷胀。
头一回,对一个女孩子产生那么多的想法,还有些许不同以往的异样感触,对方却无意于他。
能与这样的女孩相互思念……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很可惜,不会是他。
第2章(1)
既然不可能有后续发展,那么就别看、别多想。
在那之后,冉盈袖偶尔还是会前来陪燕燕练舞,指导一些小技巧,他不一定会在,偶尔也有不经意碰上的时候。
都说了燕燕的练舞室原是由他的书房改建,左侧紧邻着他的卧室,再怎么刻意去避,只要同在一个屋檐下总是会碰上。
而碰上了,两人也只会淡淡地点头打声招呼,然后,擦身而过。
虽是第一次吃女孩子的闭门羹,滋味挺复杂的,他也依然保持自己的风度,没去多做无谓的攀谈与纠缠。
他后来和燕燕无意间谈到她,知晓她家境似乎不甚宽裕,便建议她。“有没有想过请她来当你的家教?”
“咦?可以吗?”杨季燕兴奋得眼都亮了。
有什么不可以?她从小到大上才艺班的花费可没省过,再说这段时间有冉盈袖在旁提点,她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
“请爸妈去说,别自己贸然开口。”自己的妹妹几两重他很清楚,若是一个措辞不当,难保不会伤及对方的自尊。但由父母开口就不一样,女儿爱跳舞,为她聘请优秀家教,天经地义。
后来的发展也一如他所料。
一开始,她并没有接受,只是彼此相互切磋,不需论及金钱。
父亲毕竟是在社会上打滚过的,又怎会摆不平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女孩,淡定地笑答:“这是当然。不过我们夫妻是希望,你能每周固定时段前来长期指导燕燕,如此若不表示一点心意,就说不过去了。”
据说她考虑了几天,当面应允了父亲。
往后的日子,虽然她来的次数变得频密,彼此见到面的机率反而趋近于零。她固定每周五前来,如非必要,他则会将回家的时间错开,免得她不自在。
某个周末下午,他回家找几本书,在门口看见陌生的女鞋,略略疑惑地缓步拾级而上,靠近练舞室之际,未掩妥的门扉传来交谈声浪,他原想快速避开,却在听见自己被提及,步伐顿了顿。
“学姐,你和我哥以前认识吗?”
“怎会这么问?”
“我问我哥,他说没有,可是我觉得你对他的态度怪怪的。”
“很……明显吗?”她以为已经够不着痕迹了,还是透露了什么吗?连最没心眼的杨季燕都察觉了。
“要不是太了解我哥在异性间的吸引力,我会以为他是病菌带原者,这样你说明不明显?”顿了顿,她问道:“你那么讨厌我哥吗?”
对方明显愣住了,迟了一会儿才回应。“你是这么解读的?”
那他……应该也是这么想吧?她回避的态度,是不是明显得让对方难堪了?
原本并无此意,但意识到自己态度伤人的此刻,喉问像哽了什么,吐不出也咽不下,心里难受得坐立不安起来。
“如果不是这样,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
隔着一扇门,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也不难猜想应是挣扎而僵窘的。
实在太想弄懂这道曾存在心间的疑惑,以及她会如何回应燕燕这直到接近白目的追问,他不由自主缓下步履,安静伫足。
“你也不想我到我哥面前问东问西,不小心把场子搞得更尴尬吧?如果不满足我的好奇心,我真的会跑去问他喔!”
“……你发誓会保密,一个字都不对第三人提起?”
“我用我哥的人格发誓!”大概是被瞪了,她讪笑。
“我哥的人格比我值钱嘛……”人家都保证得诚意十足了,不说好像颇对不起杨季楚“很有价值”的人格……
“……他曾经帮过我。”她挣扎了下,低低吐出。
“咦?真的吗?什么时候?我哥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有这回事啊。”反倒像是初见还莫名被排斥,有点小无辜。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他不记得了。”
“喔。那然后咧?”被挑起了兴致,连忙追问下文。
想来,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那是学校推甄的最后一天,她因为一些原因,延误了报名日期,等她赶到时,受理报名的时间已经截止了。
她很沮丧,呆坐在行政大楼下的阶梯,对未来一片茫然。
一直以来,跳舞就是她生命全部的重心,只有随着旋律起舞时,才能感受到心脏的跃动、感受到自己还活着、感受到……些许的快乐。
这所学校的舞蹈系,是国内公立学校中师资最优、体系也发展得最建全的一所,错过了……她一时间还不晓得该怎么办。
“同学,你有什么事吗?”头顶上传来一声关切的垂询。
“没事。”她闷闷地回道,没心思应酬任何人。
无法从她身上得到任何解释,杨季楚转而拾起她扔在一旁的报名简章。
反正也用下着了,随他去看。
“你——需要帮忙吗?”
“麻烦找最近的垃圾捅,帮我丢了它。”她头也没抬地回道。
“不用这么悲观。”他低笑,不请自来在她身边坐下,开始详阅手边的报名简章。
“咦?今天是你生日啊,许过愿了吗?”
“没有。”唯一想得到的愿望在他手上,但是已经不可能了。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好好地跳舞。你知道吗?那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意义,要我放弃一切我都愿意,你不会知道那对我有多重要……”
“我想,我大概能明白。”
或许因为对方是个陌生人,也或许是她情绪真的太低落,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她卸下防备,流泄脆弱。
“虽然环境不被允许,可是我从来没有真正放弃过,身边的人为了这个梦想,几乎所有能付出的代价都付了,我没有权力、更没有资格放弃……”
他低头细读了简章背后的规则明细,凝思了会儿,续道:“只晚一天,应该还来得及。”
“什么?”埋在膝上的脸庞愕然抬起。
他安抚地笑了笑。“那么多人在为你的梦想努力,就再加我一个吧。”
“怎么可能?”
“学校的行政流程我熟悉,阿姨们人都很好,我去说说看,也许会愿意让你通融。”当然也因为他关系打得不错,但这不必让她知道。
“是吗?”
“别担心,先让我试试看。不过面试时,你可真的要准时报到,这我就帮不了你了。”
那时,她以为他说的是场面话,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没有料到自己真的会接到学校寄来的通知,一路通过学科、术科、面试,顺利读到今天。
因为他,才让她有一个圆梦的机会。
“所以说,如果没有我哥当年的帮忙,你可能就没有机会走到今天,一路朝你的舞蹈之梦迈进?”结论是这样没错吧?
“……可以这么说。”
“那我就更不懂了,你有什么理由一见我哥就像避瘟疫似的?怕他认出你,跟你讨人情啊?”
“你知道杨季楚不是那种人。”别说他早忘了多年前一时的善举,就算想起来,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尊重他人的意愿,他就是那种人,宽厚而有雅量。
他心房一动,莫名的骚动、伴随着一丝丝痒麻滋味,袭上胸房。
“……杨季燕,你干么这样看我?”她声音充满戒备,像是唯恐她又出什么惊人之语。
“原来,你暗恋我哥这么久了!”杨季燕终于忧然大悟,雀跃地拍掌一击,差点击愣门内外两个人。
“你……乱说……什么!”惊吓到结巴。
这燕燕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少来。我看过你在异性间的应对,对追求你的人是这样,对反感的人也不会特别流露出什么,对谁都淡淡的、不冷不热,这样的你面对我哥时,明显就别扭得很不寻常。”
这种刻意的冷漠、刻意的保持距离,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眼相待的特别?
他们家燕燕虽然平日挺粗线条,有时候看待事物的角度却颇为独特,甚至有时常一针见血地命中要害。
“没那回事,我只是……很感谢他……”她声音渐弱,气虚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那你表达感谢的方式还真奇特。”
“……真的……很明显吗?”语气听起来颇介意。
“你指哪一个?喜欢还是讨厌?”唉呀,又被瞪了。
“讨厌!”她没好气地回道。
看吧,一个疑似令人不舒服的误解就让她在意成这样,还说没暗恋。
“是很明显。但你又说不是讨厌,加上这一层过往……学姐,你在欲擒故纵吗?”
想想,一开始的感谢放在心上惦着,远远看久了,对象又是那样风采卓绝的男子,要不爱上都难。
“……”愈说愈离谱了。
“不然就是近君情怯喽?你怕他不喜欢你?也对啦,我哥异性缘是真的好得没话讲,换作是我也没有把握自己在他眼中是独特的,不如保持一点距离比较不会伤心。”完全不把人家一再的抗辩当一回事,自行演绎、定论。
“真的不是那样……你别在你哥面前乱说,造成他的困扰。”
他有什么好困扰的?一直以来表现得比较困扰的人是她才对吧?
“可是……我真的不觉得我哥对你……”
“杨季燕,不要逼我翻脸。”
“……好啦好啦。”杨季燕低声嘟哝。“不要再瞪我了,我都拿我哥的人格发誓了,说不讲就绝对不会透露一个字的啦,你可以放心。”
门外,杨季楚驻留片刻,悄无声息地转身下楼。
稍后,冉盈袖下楼来,见着倚靠在中庭抽烟的杨季楚,脚步略微一顿。
他微微侧首、垂眸,不知在思考什么,烟雾缭绕间,俊雅侧容深邃而难测。
明明抽烟应该是颓废又摧残健康的事情,他却能呈现另一种性感而优雅的美感。
他抬眸,也见着了她。
直起身,熄了烟蒂。
“我回来拿几本书,马上就要走了。”
她张了张唇,复又无言。这里是他家啊,何必向她解释那么多?又何须理会她作何心思?
“昨天……季燕有事,所以改到今天。”如果不是这样,怕也见不着他吧?
“嗯。”他淡淡哼应,看不出意绪为何。
“你大可不必……”
“嗯?”他挑眉询问。
不必如此配合她,这种体贴,会让人觉得羞惭。话欲出口,又觉不妥,尽数咽回。她不是杨季燕,学不来说话如此直白。
似乎看穿了未竞之语,他仅是笑了笑,没再追问下文。
他也不是杨季燕,很识时务,不会穷追猛打。
“要回去了吗?”没让她再多心下去,他主动问道。
“对。”
“这里会车不好等,我送你。”
“不用麻烦了,我——”
“不麻烦,我也要回学校,搭个顺风车而已。”
“……”人家都这样说了,再拒绝反而显得刻意。
她不想……不想再犯相同的错误,让他有不舒服的感受。
“我上去拿几本书就出来,在这里等我,五分钟就好,可以吗?”一再询问,耐心等到她终于轻点了一下头,他这才安心进屋。
第2章(2)
等待的空档,她无意识地低头,盯着他方才站过的地方,每一寸土地、绿叶投映在地面的树影、残留的烟蒂……他抽了三根。
从刚刚就在犹豫,是不是要提醒他,吸烟有害健康……
这种事,又何须她多事,谁都知道、每个烟盒上都印有健康标语……幸好她没说出口,幸好。
“想什么?可以走了。”
她像是被惊吓到,仰头猛然退开好几步。
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时,又是一条鸿沟之间的距离。
她懊恼地咬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僵立着,进退不得。
又是那种戒慎防备的姿态,那一瞬间,她的表情、她的动作,已经下意识流泄出太多讯息。
她确实打心底抗拒他的靠近。
三步,那是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没有人刻意划下,就是存在了,半点勉强不得。
他笑了笑,佯装没事,率先转身坐进驾驶座。
像要补救什么,她赶紧开门上车。
一路上,她很规矩地盯着自己的鞋尖,他也没刻意找话题攀谈,任名为“无言以对”的两人默剧悄悄上演。
他们不是适合聊天的对象,说什么都错,沉默反倒还要来得自在些。
“还是小南门吗?”眼看学校将至,他攀重地询问。
“……客随主便。”
是吗?杨季楚仅思考了一秒,方向盘一转,作主绕往东侧门。
那里离女宿步行路程较近。
车速静止,她解开安全带,没如上一回那般急着下车,垂眸侧首,长发顺肩滑落,掩住半边脸容。
她有一头极美的发,长及腰臀,不染不烫,柔滑而充满光泽,隐约的发香在有限的空间浮动,也诱得他心思隐隐浮动。
他想,任何人都很难不在第一眼被这一头美丽的长发抓住所有注意,若不是这样的行为太孟浪,真有股冲动想感受它在五指之间滑动的感觉……
甩掉脑海的绮思,不让浮动的暗香牵着思绪走。
“有话想说?”
她本能地摇头,像想到什么,又顿住,轻轻点了一下。
他笑出声来。“这样是有还是没有?”教人很难判读哪。
“……有。”说有,她却紧闭着蚌壳似的嘴,不吭一声。
他也不催促,有耐心地安然等待。
“对不起……”
“嗯?”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盯着鞋尖,低嘴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无法大剌剌地直言,又没办法假装没事,与季燕那番谈话一直梗在胸臆,他没理由承受她态度上的羞辱,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问题,他不欠她什么,却得由他概括承受。
然而事实是——他帮了她、甚至愿意替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垫付报名费,她却连坦然地当面好好向他表达谢意都没做到。
“我明白。”仍是一贯温然平和的嗓音,仿佛什么事也没有。
是吗?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他真的明白?明白她难以敌齿的懊恼?明白她此刻自厌的情绪?
她仰眸瞪他。“你是没脾气吗?”换作任何人,感受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居然还能反过头来安抚她。
他讶笑。“我当然有。”
“那你还笑!”
那是因为,她此刻替他愤然不平的表情可爱又逗人,不爽他被吃定也不懂得声讨——尽管那个吃定人的是她——让他莫名有了想笑的好心情。
“燕燕说的对,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她在心疼他。
他摇摇头。“没什么。”
“那……我要下车了。”像个一举一动都要向大人报备的孩子,没等到他应声还真乖乖坐好不敢乱动,怕再给他避难似的错觉。
可爱度不禁又在他心头升高了几分,再这样下去,可能会破表啊。
其实这真的没什么,每个人本来就有喜欢或讨厌一个人的权利,他自尊没脆弱到因为这样就受到伤害,可是她拚命不让自己重蹈履辙,在意到努才想补救的模样,实在是固执得可爱。
“好。”大方颁下特赦令,她吐了口气,连忙开门下车。
杨季楚静静凝视着,她的步伐相当轻巧,也许是长年跳舞的关系,举手投足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长发在夜风中舞动,楚楚韵致、纤盈背影教人不舍移目。
“冉盈袖。”他摇下车窗,脱口一唤。
待她停步,他定定地、专注地低语。
“和我预料的一样,你留长发,很漂亮。”
“我该怎么回报你?”虽然那时并未抱着太大的期望,总还是得先问清楚。
素不相识的陌路人,没道理平白接受他的恩惠,若他索求的,是她给不起的,那她不能要。
“再说吧,我什么都还没做呢。”只是见她孤零零独坐在阶梯下,落寞神情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似的,看起来好可怜,一时冲动便开了口,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
她坚持要讨个答案,令他莞尔。“你一向都这么认真严谨吗?”
她蹙了蹙娟秀的眉,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
“好吧,如果真要我说的话——那就为我留一次长发吧!如果你真考了进来,我想看你飘扬着长发舞动青春梦想,我可以想像,那画面一定很美。”
“就这样?”他的要求……简单得令她意外。
“是这样。可以吗?”
她安静了片刻,轻不可闻地点头。“好。”
方才在中庭抽烟,落在脑海深处的泛黄记忆也一点一滴浮现。
都三年多前的事了,当时他并没有刻意将这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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