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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万种-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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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跟她打招呼就急匆匆地赶回家,肯定会吓她一大跳。张岚睡着后最讨厌别人吵醒她,因此进门时,一定要轻手轻脚地,等天亮时再跟她说话,至于说什么?我在火车上一直在考虑,甚至还打了几个版本的腹稿。版本一,《大话西游》里至尊宝的台词: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你说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张岚很喜欢看周星驰的搞笑片,大学时,每次带她到录像厅去看周星驰的片子,她都笑得前仰后伏,她对这段经典台词尤其欣赏,但是近些年周星驰过了巅峰期,片子也不那么好笑了,张岚对他的片子渐渐失去了兴趣,再说,这段台词早被人用滥了,老掉牙了,一点没有新意,不能用!版本二,《河东狮吼》陈季常的台词:从现在开始,我只会疼你一个人;宠你,爱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会欺负你,不会骂你,相信你;有人欺负你,我会第一时间出来帮你;你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我就会哄你开心;永远觉得你是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就这样,老婆对不起,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你永远都是我老婆……这段台词虽然一度成为老公向老婆道歉的经典,却显得有点罗嗦,表达的感情也很假,把肉麻当有趣,怪不得《河东狮吼》被评选为香港十大烂片之一,说出这么酸的话来,张岚的大牙不倒,我的大牙倒要先倒了,也不能用。版本三,自己设计一段适合自己的台词:老婆我错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今后一定不再重犯,你就看我的行动吧!说这话时,跪在张岚的床头,低着头,作小妇人状,语调低沉,激昂,然后缓缓抬起头来,双泪长流(如不能快速进入角色,可采用点眼药水,抹大蒜汁的技法)。我想如此骟情的场面,张岚肯定会为之动容,继而掩面而泣,这时我只需递上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巾,轻轻吻一下她的香腮,一切就搞掂了。我有这个把握,平时张岚收看的那些又臭又长的言情剧,剧中的情节即虚假又无聊,当男女主人公为了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哭作一团时,她也陪着掉泪。如果剧中丧尽天良的坏人做了一件好事,或者有所忏悔,张岚就会第一个原谅他,依她的话说:当我在恶人身上发现一个美德,我会原谅他一千件恶行。来到家门口,我掏出钥匙轻轻转动着门锁,只一圈就开了,显然张岚回来了。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放下行李。恰逢朗月,清辉泻地,无需开灯,屋里的的陈设也能看个大概。我想去卫生间洗个手,刚迈出一步,突然听见有人声,仔细一听,好像是张岚的声音,是一种压抑不住的快活呻吟,让我不由想起当年在大学宿舍,田波光上她时,她也是发出过这种呻吟,可是自从张岚跟了我后,她再也没有发出过这种呻吟,每每想起这件事都会令我遗憾不已。卧室的门是开着的,呻吟声像一个被强行按入水中的皮球,稍不留神,皮球就会飞速地浮上水面,按得越深,上浮得越快,越猛。显然这时的皮球已渐渐失控,正处于快速上浮期。张岚在干什么?是不是长时间没做爱,终于熬不住了,正在自渎?还是在做性梦,此时正和“白马王子”男欢女爱,水乳交融?她最崇拜的男人是周润发,我相信如果发哥站在她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奉献出她的一切。此时,皮球已经浮出水面,呻吟声响彻整个屋子,老话讲:女人30如狼,40如虎。一点没错,张岚就像一只旷野中发情的母狼,唳声痴迷而沉醉,极富诱惑力。不对,呻吟声中还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像一只年久失修的破风箱发出的声响。男人一旦和女人在一起生活便以为自己了解女人了,其实我们最熟悉的事物往往是我们最不了解的。我快步冲进卧室,打开灯,霎那间,房间里亮如白昼。一对光着身子,正在床上肉搏的男女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时间停滞不前,空间静得可怕,两团堆在一起的白肉在灯光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白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费力地从白光中找到两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田波光的脸色从白到红,由红到紫,仿佛突然中枪似的,从张岚身上翻下来,捡起地上的衣服,不分正反,不分上下,只管一个劲地往身上套,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往门口跑,跑到门边还被自己掉下来的裤子绊了一跤,忙不迭地爬起来又跑,样子很滑稽,让我有一种忍不住想笑的感觉,可是我尽力忍住了笑,因为我知道,如果一笑起来就会出声,出了声就会发展为大笑,狂笑。张岚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玉体横陈,神情木然,这符合她一贯对突发事件的反应。我定了定神,走过去,拿起一床毛毯,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张岚的泪马上就下来了,抽噎着说:“吴铮,我对不起你!”“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我叹了口气,随手关了灯,把卧室门轻轻掩上。我听见身后传来的哭声凄婉,伤心。
第二十四章
我走进属于我的书房,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台电脑、一个书柜、一张小床,张岚不让我睡卧室时,我就睡在这里。我没有洗漱,也没有脱衣服,就这样躺在床上,我知道今夜至少有三个人会失眠。正如鸡鸣寺门口的那个算命的中年汉子所说的那样,我和张岚的婚姻走不到头?圣经上说,一个人分为两半,一半是男,一半是女,所以人就会穷其毕身精力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也许张岚命中注定就不是我的另一半,就像组装一台机器,本该用这个零件的,你却用另一个零件来代替,虽然暂时能用,但是总是不能严丝合缝,分毫不差。我知道田波光的性能力远不如我,无论是耐久力还是频次,都不如我。以前一起出去泡妞,一阵进去的,总是他先出来,每次我出来的时候,等在外面的田波光已经抽掉半包烟了。可是尽管这样,我和张岚的性生活一直不能和谐,她甚至没有一次有过高潮,可是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她跟田波光的两次,都达到了高潮,也许他们俩原本是一对。我会原谅张岚和田波光的行径吗?其实我并没有资格去原谅张岚,我背着她泡了多少妞?偷了多少次情?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有人说男人一次能产生几亿个精子,女人一个月才能产生一个卵子,所以男人应该有三妻四妾,而女人应忠于自己的丈夫。我却不这么认为,从另一个方面来看,男人的性能力是有限的,快感集中在性器官上,而女人的性能力是无限的,快感是全身心的,她们没有男人的不应期,因此性能力远高于男性,这是否意味着女人也应该像母系社会那样,有无数个性伴侣?每个男人都不会愿意戴绿帽子,可是有时候戴不戴并不能如你所愿,毕竟你不可能整天把老婆捆在身边,也不至于变态到在老婆关键部位上加锁。虽然在我和张岚确定恋爱关系之前,我就亲眼看过田波光上过她,但是那时,张岚喝醉了酒,是无意识的,我和她也没有任何关系,田波光也不知道她将是我未来的老婆,不知者不为怪。有人说过,爱一个女人就不要在乎她的过去。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因此我从来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从来没认为这是张岚的污点。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张岚成了我的老婆,田波光是我的老友,他们却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来,真让我一下子无法接受。想起平时张岚刻意贬低,挖苦我,颂扬,抬高田波光的言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男人最怕女人怀疑自己的能力,特别是那些拿一个男人的短处跟另一个男人的长处相比的女人,更让男人心烦意乱,无法释怀。“田波光好,你就嫁给他好了!”有时候,听张岚的唠叨烦了,我就会撂出这句话。徐容华曾经对我说过,田波光不是什么好东西,城俯深得很,你跟他在一起,迟早要吃亏,你不信我的话,就走着瞧!徐容华虽然也跟田波光住一个宿舍,但他一直跟田波光不太来往,上学时是这样,工作后更是这样,如今俩人见面也仅限于打个招呼而已。徐容华说他看不惯田波光圆滑世故,少年老成的处事方法,对他不惜一切代价溜须拍马,攀附权贵的德行更是嗤之以鼻。看来徐容华的预见能力是非凡的,或者我的预见能力实在太低下。思前想后,脑袋里乱成一团,用手敲击着脑门,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是徒劳,始终也没想出该怎么办?后来我竟然睡着了。天蒙蒙亮时,我被一阵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惊醒,晨曦中,张岚跪在我的床头,两只眼睛红肿得像水蜜桃,显然是哭了整整一夜。见我睁开眼睛,张岚哽咽着说:“对不起,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我从床上坐起来,冷冷地说:“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原谅。”张岚哭得更厉害了,说:“你为什么不打我,骂我,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我长叹一声,说:“张岚,结婚这么年来,我没碰过你一下,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打女人的。”张岚泣不成声地说:“吴铮,你如果能原谅我这一次,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跟你过一辈子。”我说:“张岚,你别哭了,站起来,坐到椅子上,我有一些话要问你。”张岚顺从地站起来,坐到床边的电脑椅上,抹着止不住的眼泪,静静地等待我发问。“如果现在你还没有结婚,你会选择我,还是田波光?”我注视着张岚的眼睛,“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张岚从来就不会说谎话,有一次母亲节,我买了一双皮鞋送给我妈,说是媳妇给你买的,我妈高兴得不得了,直夸媳妇懂事。恰巧,张岚过来找我,她一进门,我妈就谢谢她给买的鞋,我直向她使眼神,哪知她竟然莫名其妙。我只好干脆地说张岚你忘了?今天是母亲节,你买了两双皮鞋,一双寄给你妈,一双叫我带来送给我妈。张岚毫不犹豫地回答你瞎说,我根本就没买过什么皮鞋。张岚就是这么个实心眼子,从来就不知道撒谎,对于这个习惯,有的人说她诚实可信,有的人说她不会做人,不讨喜。老话说,会做儿子的两头瞒。我当然不会像古文《焦仲卿妻》里的焦仲卿那样,在媳妇和老母之间两头挑拨,以至于最后婆媳关系终于崩溃,夫妇同赴黄泉。
结婚以来,虽然我替张岚在我妈那边“做了不少人”,但是张岚这边总是“穿帮”,结果适得其反,我妈就一直不太喜欢张岚。张岚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泪眼迷离,缓缓地说:“我会选田波光。”我点了点头,只觉鼻头发酸,但是还是微笑着说:“你会如愿的。”在张岚疑惑的眼神中,我出了门,打了辆的士,直奔田波光所在的管委会。走进田波光的办公室,里面有几个人正在汇报着什么,田波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面无表情地听着。看到我进来,我连忙向那几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先离开。那几个人收拾了东西,很快走了出去,田波光过来关门的时候,我明显感觉一夜不见,他突然苍老了许多,面色惨白,胡子拉杂,眼睛里布满血丝,脑后的头发有霜染的痕迹。田波光一声不吭地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翻出一把一尺来长的藏刀,“哗啦”一声,从雕花的精制刀鞘中拔出寒光闪闪的刀来,“咣啷”一声扔到办公桌上,说:“吴铮,今天不砍死我,你就不是男子汉!”我用鄙夷的眼光看着田波光说:“你他妈少跟我来这套!”田波光像个霜打过的茄子,瘫坐在老板椅上,有气无力地说:“吴铮,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都答应,你尽管说,千万别把我当人,就当我是个畜生好了。”“我——要――你――娶――张――岚!”我一字一顿地说。田波光猛然抬起头来,惊讶地望着我,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我又把原话清楚地重复了一遍。田波光还是疑惑地望着我,说:“吴铮,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他*的把张岚当*子啊?许个官职,花几个臭钱就哄她上床,不晓得负责任!”我像个发怒的狮子,冲上去一脚跺在田波光凸起的大肚子上,他连人带椅子滚出老远,疼得额头上冷汗直冒,捂着肚子哼哼。田波光突然抱着脑袋大哭,说:“吴铮,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想娶张岚。其实上学时我就暗恋张岚了,后来在宿舍上她的时候,我更觉得她是个非我莫属的尤物,以至于后来你上她的时候,我有一种想一刀劈死你的冲动。哪知那天晚上阴差阳错,张岚硬逼你娶她,你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你不知道我当时肠子都快悔青了,这种好事怎么轮到你头上,没我的份呢?你是我的兄弟,我又不好意思跟你抢老婆,只好把对张岚的爱深深埋在心里,你知道我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只能在梦里跟张岚相会,想着她的形象意淫,还怕梦里忍不住喊她的名字让你听见,因此常常整夜失眠。我一直盼望你们能分手,这样我还有机会追求张岚,哪知你们从恋爱到结婚一直顺风顺水,根本就没给我机会。你当时也许认为我抛弃任婕无情无义,其实你不知道我心中的偶像是张岚,其它女人根本不值得一提,我承认娶晓霞是为了找她爸当*山,不过还有一点,谁也不知道,我是在感情上自暴自弃,糟*自己。我在外面花天酒地,风流成性,都是在寻找张岚的影子,甚至扒在陌生女人身上的时候,想的都是张岚的形象。你和张岚结婚那天,我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醒来后,我告诫自己,田波光,你最喜欢的那个女人嫁给了你最好的朋友,你今后再也不能打她的主意,也不能再想她了。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这些年来,我本以为已经基本上淡忘了张岚,可是命运又跟我开了个玩笑,当张岚每天出现在我身边时,我那尘封已久的爱又死灰复燃了。以至于冲动之下,作出了对不起你的丑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让我娶张岚,这当然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只是这样太对不起你了,我心中有愧啊!”这么多年来,田波光伪装得很好,我从没有想到田波光竟然对张岚如此迷恋,痴情,也没发觉他对张岚有什么非分之想。我静静地听着田波光把话说完,问道:“田波光,你以为现在做出了这种事,就能对得起我们多年的友情,心中就没愧了吗?”田波光用颤抖的手点上一根烟,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田波光的错,我愿意为此承担一切责任。”“那好,我要你尽快离婚,并跟张岚结婚,我不希望她成为你包的二奶。”“这个没问题,我跟晓霞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离婚只不过损失一半财产而已。我会尽快办好这些事的。”“还有一点,张岚虽然今后不是我老婆了,但是我不允许你欺负她,如果我一旦知道她过得不开心,我一定找你算账!”我用手指着田波光,说完话我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听见田波光在背后怯生生地问了一句:“吴铮,今后我们俩的朋友还有得做吗?”我嘴角翘了一下,一脸苦笑,“你说呢?”
第二十五章
黎娟从上海回来了,我们相约在奥杰酒吧见面。黎娟看起来很兴奋,说:“我的签证拿到了,下个月就可以动身去加拿大了。”我说:“那恭喜你了。”“你好像遭受了什么打击,面容憔悴,双眼失神,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我到上海之前就感觉到你有点不对劲了。”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灵敏。我“咕嘟”灌了口啤酒,说:“我老婆跟别人了。”黎娟瞪大了眼睛望着我,说:“你别开玩笑了,尽胡说。”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是真的,我离婚了。”“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吧?”“怎么会呢?跟你没关系。”“那还好,不然在我临走之前拆散一对夫妻,罪就大了。”“如果你不出国,会不会考虑嫁给我?”“可能不会吧。”黎娟低着头,搅着面前的咖啡,“因为你这个假设不成立,事实是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两个月前,也是在这家酒吧,黎娟问我:“如果你没老婆,会不会想娶我?”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可能不会吧。”“没老婆也不想娶我?”黎娟又大声问了我一句,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说不会有这个可能,因为我有老婆。”我解释道。“可是我说的是如果……”“请不要说如果,这种假设不成立。”我打断黎娟的话头。如今情况正好相反,改由我问黎娟相似的问题,黎娟回答我的话也跟当时我回答她的话相似,都是假设不成立。
那天晚上,我喝了三罐啤酒,虽然不多,但是对于我来说已经有点过量了,我平时只能喝一罐啤酒。黎娟知道我的酒量,平时滴酒不沾的她不但没有阻止我多喝,还陪我喝了一罐,虽然呛得直咳嗽,还是捏着鼻子像喝茶似的,把最后一口酒喝光。走出酒吧时,我们俩都喝得面红耳赤,晕晕乎乎,互相搀扶着上了一辆的士。下了车,到了黎娟的家楼下,一阵带来寒意的秋风吹来,吹得人直起鸡皮疙瘩。肚子里的啤酒一股股往上翻,我顿时蹲在路边吐得一塌糊涂。黎娟赶忙上来,拍着我的背,掏出纸巾给我擦脸,她的酒劲好像过去了,费力地把我扶到家里,放到床上,手脚麻利的地拿来热毛巾给我擦脸,还泡了杯茶给我解酒。我感觉心里舒服了许多,很快就沉沉睡去,半夜里渴醒,下床喝水时,发现黎娟和衣趴在我身旁睡着了,月光下的她娇柔可爱,楚楚动人。我轻轻把她抱起,放到床上,盖上毛毯,黎娟睡得很沉,只是轻微动了一下,又甜甜睡去。喝完水,我的睡意全无,我突然有一种想回家的奇妙感觉,这是以前我住在黎娟这儿从来就不曾有过的感觉。虽然我知道现在家里已空无一人,张岚也许此刻正躺在田波光的怀里睡得正香。我摇了摇头,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蜡烛柸”,拥有的东西一点都不知道珍惜,一旦失去,又觉得弥足珍贵。老婆在家的时候,自己却想在外面风流快活;老婆睡到别人屋里的时候,却又对家无比眷恋。
我提出跟张岚离婚的时候,她似乎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纸巾抹着“扑簌簌”止不住的眼泪,说:“吴铮,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是的。”“看在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张岚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我到张岚的可怜样,我真想过去抱住她,告诉她其实我是可以原谅你的,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知道这样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张岚都不见得是件好事。我痛苦地摇了摇头,说:“对不起,张岚,我们的缘分已尽!”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张岚的手抖个不停,仿佛手上的笔有千斤重,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打在纸上,自己的两个字的名字花了五分多钟才写完,笔迹歪歪扭扭,像一团缠绕在一起的蚯蚓,全然不像往常签名的那般洒脱。张岚坚持把家里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她只拿走属于自己的衣服,别的什么也不要,如果我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不同意离婚。在一个雾霭沉沉,阴云密布的早晨,我拎着张岚昨晚收拾好的一个皮箱,走向田波光开来接张岚的“宝马”。田波光赶忙从车上下来接皮箱,被我一把推开,田波光打开行李箱,我把皮箱放进去,摆好,“砰”地一声关上。张岚走进车之前,扶着车门,抬起头来,用略显红肿的眼睛恋恋不舍地望着曾经住过的地方,又泪流满面。“张岚,我们走吧。”坐在驾驶室里的田波光轻声呼着,张岚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秋风吹散了她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张岚,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我说。张岚把头转向我说:“我也祝福你!”“宝马”缓缓地开出了小区大门,拐上了大路,风驰电掣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卷起的漫天烟尘。我和张岚的婚姻终于没能打破婚姻七年之痒的宿命论。
坐在星云茶馆里,徐容华咽了一口茶说:“我早就说过田波光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凭你,肯定玩不过他,怎么样,应验了吧?”我摇着头说:“真没想到七年的夫妻,十多年的朋友转眼就没了,像做梦一样。”徐容华激动地说:“你以前跟他好得穿一条裤子,我有些话不便对你说,田波光这种人在利益面前,自己的亲娘老子都能卖,何况你呢?现在你吃了他的亏,上了他的当,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不过代价好像大了点。”我说:“大师,我求求你,别说了,你一说,我心里就堵得慌。还是说点开心的事吧,你跟路云的事,什么时候办啊?”徐容华的神情突然黯淡下来,说:“我和路云的结婚证没领成。”“什么?!”我惊讶地坐直了身子,“你们不是挺好的吗?”“她也不是处女。”徐容华从牙根处挤出一句话来。“又是你问她的?”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徐容华摇摇头说:“在领结婚证的前夜,她自己告诉我的。你还记得路云写的那篇题目叫:《现代女大学生的性观念令人堪忧》的文章吗?”我点点头。“路云就是其中那个失身给中学老师的女生。”徐容华给我讲了路云的故事:路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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