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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翻天-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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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春强情不自禁地喃喃着。不料房秋心突然扑到他身上,一下噙住了他的嘴唇。他嗅到了那股刺鼻的鸡屎臭味。
“富哥,我要你搞我。富哥,我要嘛!”
房秋心说着一手握住周春强的私处,一手掀起自己的衣襟,露出雪白、丰满的乳房。周春强一阵眩晕,当即粗暴地将她推开。房秋心突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宽衣。等他回身要细妹、婶婆把她拉回屋里去时,她已经将自己脱了个精光。
“富哥,我要你搞我!你不搞我我就让唐师傅搞,唐师傅搞了大娘哎。嘻嘻,大娘的奶这么大。”
房秋心边说边揉着自己的乳房,然后仰脸,闭眼,很享受地呻吟着。周春强定定地看了会儿她,在承认她是尤物的同时也彻底认定她是个疯子。
“关她两天,等她好点再放出来。细妹,以后她要是再脱衫衣就锁她在屋里,省得丢人现眼!”
周春强转身走开,身后传来房秋心的尖呼,估计是挨了婶婆的打。他的脑子里像是有人在打铁,叮叮咚咚地震得他眼冒金星。娘走前和房秋心吵架的事,他是有所耳闻的,当时并没往心上去。娘和房秋心不和,众人皆知,但房秋心平日并不敢对娘太过分,因为她投鼠忌器,怕日后被他兄妹俩报复,所以只会暗中来势。而娘的个性又偏懦弱,从不和她争什么,慢慢的房秋心和娘也就相安无事了。
这次回来,听到出事前房秋心曾和娘吵架,他有些惊讶。只是吵架的原因,有的说是为春霞关禁闭,有的说是为大娘要放红军婆,也有的讲是两人争风吃醋,却唯独没人提起唐师傅。
周春强知道爹娘分居了十几年,但他从未想过娘也需要男人。在他心里,娘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道姑,但此刻猛不丁听到房秋心的疯言疯语,他像被人打了耳光一般的羞辱气恼。他想娘要是真做了这等不要脸的事,他肯定不认她。
于是他连找了几十个人来盘问,有家丁,有打柴长工,挑水阿随。开始那些人一问三不知,后来他冲着其中的一人摸出了枪,那人才吭吭哧哧地告诉他那场风波的枝枝杈杈。
红翻天 第二十章(5)
当周春强从众人口中证实娘确实和唐师傅在柴火间被人光溜溜地捉住了,他一脚踢翻了桌子,粗暴地掏出枪,指着那个家丁吼道:“滚出去,你他妈给我滚出去!”吓得那个慌不择路的家丁屙了一裤脚的尿。
“混账!不要脸的狗男女!”事后,他一路咆哮,发疯了似的要找唐师傅。可唐师傅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周春强又把枪拍在桌子上,开始逼问每一个他想逼问的人。最后,他总算得到一个确凿的消息:爹去香菇场时带了一个麻袋,麻袋里装的是活物,肯定是人。抬麻袋的家丁不能肯定里面装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好重哦,捆成了一个饼,也不晓得有几只脚。”
抬麻袋的家丁至今弄不清楚自己抬的是什么人。但春强认为里面肯定装的是唐师傅,也许还有……娘。
爹的脾性他太了解了,从来都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自己可以有三妻四妾,夜夜新郎,但绝不容忍娘做这等丑事!当然,换了他也一样。
唐师傅不用说已经死了,和他一起葬身火海的,还有那两个令五堡周家人蒙羞的麻风佬。这两个麻风佬按他的意思多少年前就该烧死了,爹留他们到现在也算他心好。
现在看来,娘没在家,娘也没跟春霞走,唯一的解释是爹不能容忍她的背叛,在烧师傅、麻风佬的时候,连她也一起烧死了。这是一个骄傲和刚愎自用的男人对背叛他的女人采取的最干脆、最常规的报复手段,而爹正是这么个人。可怜的……娘啊!
周春强没想到这段时间令自己揪心挂肚的娘竟有这样难以启齿的结局,有好几天他都打不起精神,内心总像有什么东西在嘶咬,这说不出的痛苦久久地折磨着他,让他寝食难安。
妹妹春霞倒让他放了一半的心,看样子她在那儿还不错。娇生惯养的春霞如今成了风风火火的女红军,这也是奇事一桩!看来老古话没讲错,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土话不也讲了嘛,共树打花不同籽,日后自己和春霞只怕要水火不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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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是兄弟,长大各乡里。但现在不但是各乡里,还各为其主,真是造化弄人。想不到这个妹妹还有这种抱负!怕只怕她这是心血来潮,就像小时候跟陈查理学画画一样,爹托人从广州给她买了各种颜料,结果她只学了两天就了无兴趣。学纳套底和钩花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总之,她做事没有一样不是虎头蛇尾,说到底她还是最适合做五堡周家的大小姐,过一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惬意生活。
周春强怀疑妹妹周春霞对中央苏区和红军的热情,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一时心血来潮。心想她讲不定哪天就会溜回家。于是,命人把她住过的院子粉了石灰,又在院中种了几株树。虽然这种季节种树不易成活,但这也代表他的一种态度,一种期盼。
这些日子,周春强偶尔也会光顾娘住的那个小院。院子已无人居住,苔痕染绿了台阶和墙基,门扉上蒙着厚厚的灰尘。卧室、佛堂冷寂得怕人。唯一让他感到温暖和伤感的,是那个依旧吊着竹篮、摆着酒坛的灶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地方,灶前架着半人高的柴堆,柴堆旁是干燥的簏箕,草堆中不时冒出几枚鸡蛋,那是淘气的小母鸡的杰作。
周春强坐在那张矮矮的板凳上,嗅着混合了干草、木柴、草药和米酒及陈年老屋特有的灰尘的熟稔气息,娘的面容倏地浮出,眼眶渐渐湿润起来。这些日子他饱受折磨,一者为家中突如其来的变故,二者为这变故中的疑团,三来是娘对他的打击。
在他心目中,娘是圣洁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娘和“偷人”那样的丑事连在一起。娘会做这种事吗?娘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可娘偏生做了,而且让别有用心的人拿住了,彻底地丢了一回丑,让好面子的他无法原谅。可当他坐在娘常坐的矮凳上,想着娘这些年独守空房的日子,对娘的憎恨忽然竟云散烟消,代之而起的是对娘的同情、怜悯和深深的内疚。
红翻天 第二十章(6)
作为一个在父亲面前说话有分量的儿子,周春强为自己这些年没有为娘说过一句话而惭愧。他相信只要自己开了口,有些条件爹是绝对会答应的。别看爹在外人面前厉害,在他面前却是只纸老虎。他一指头就能戳倒他。问题是他从没想过娘可以因他的一句话而改变生存状况。潜意识中,他其实是沿袭了爹漠视娘的做法,甚至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难怪娘这些年越来越疏远他,有时好像还惧怕他。
娘,你好生安息吧。儿要说的话都在纸上写着呢!
周春强心中暗道,然后掏出一沓早就准备好的冥衣冥钞和一封昨天夜晚草就的信丢进了灶烽,一把火烧了。火舌从灶膛内疯狂地舔着灶头。摇曳而明灿的火光中,几串泪珠从他的眼角沁了出来,每颗泪珠都似火把,跃动着神秘的绿焰。
红翻天 第二十一章(1)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已是1934年1月。
这年的1月初,蒋介石命令入闽的“讨逆军”向反戈一击的19路军发起总攻,福建很快陷落。福建人民革命政府和19路军被迫退守漳州龙岩一带,19路军的一些将领纷纷倒戈投蒋。眼见福建人民革命政府败局已定,博古等人才发觉当初坐观19路军与蒋介石“讨逆军”厮杀是一个极大的错误,并有了唇亡齿寒之感。于是,中革军委命令彭德怀再次率领红三、五军团组成的东方军入闽作战,援助19路军。
东方军开拔前,江采萍率多次见报、在瑞金名声日响的红鹰突击队参加了战前动员大会。动员会上彭德怀作了战前动员报告,接着工农剧社蓝衫团演出了活报剧《位置在前线》。
蓝衫团的同志年轻,可爱,每人一袭蓝衫,三角形的上襟里红外白,登台时翻出红的代表革命人物,翻出白的代表反动人物。表演时内容明确,人也可以代表机器车马等事物,能以种种组合和动作象征各种情况,所以叫“活报剧”。这种戏剧形式是从苏联学来的,在苏区各地非常盛行。
江采萍和蓝衫团学校的校长李伯钊熟悉,正好前几天碰了面。李伯钊早就闻听了红鹰突击队的大名,特意邀请她们参加这个战前动员会。江采萍非常乐意,因为她从实践中发现,这种文艺演出的宣传功效是强大的。江采萍去赣州当交通员之前部队虽然也重视宣传工作,但一般只有各军团自己的宣传小组,还没有这样正规的文艺团体。这次重回瑞金,她承认苏区戏剧运动进入了广泛发展的时刻,这是那个追马丽追得极紧的《红色中华》报记者万文在文章里下的结论。
突击队这段时间每到一处扩红、征粮,都有演出。节目是现成的,如青秧的软功表演,周春霞的采茶戏,刘观音的鼓与青秧的舞相结合的“鼓舞”。这些节目已演过不止三十回,所以江采萍不担心献丑。
不出所料,当晚红鹰突击队的节目赢得了一片喝彩,战士们连声欢呼,青秧只好返场表演了轻易不出手的“飞刀削果”。
这飞刀削果看似轻松,其实极危险。刘观音伸直的右手托着一个小小的橘子,几米开外的青秧必须在三招内用飞刀把果子拦腰削断。当青秧在台上宣布这几个要点时,台下的战士们轰动了。她真将橘子削断后,有几个年轻战士冲上台,将一身劲装打扮、头发塞在军帽中、看上去崽俚一般的青秧高高抛起。台下掌声如雷,台上的青秧兴奋得发出一声声尖叫。这时,有个鲁莽的连长找到江采萍,向她“讨要”青秧:
“让他到我们连来吧。这样机灵的卵鬼我们用得着。”
江采萍很是疑惑:“你们部队有女兵班吗?”
那连长睁大眼睛看着她:“什么?她是女的?”然后不等江采萍回话,他三步二步窜回了人群,把江采萍和周春霞、杨兰英笑出了眼泪。
“哪里来的孱头,公母都分不出。”
杨兰英边搓麻绳边说。这种场合没她什么事,她便将麻条缠在腰间,得空便解下皮带扣上刘罗仔托人从前线捎回的战利品,一只上半部缺了一块的搪瓷缸装满水,扯下一束麻泡开,然后开始搓麻绳。为这事江采萍批评过她好几次,觉得她影响形象,可她就是不改。再说,她搓麻绳也是为了给部队做军鞋,江采萍也就默许了她这种古怪的习惯。没想到在这样的庆功会上她还不忘搓麻绳,江采萍正要开口批评她,杨兰英倒先说话了:
“队长,你别忘了,我们队也是领了任务的,一人两双军鞋哪。”
中央机关这段时间开展支前工作,发动所有的妇女同志做军鞋支援前线。江采萍从外贸局领了任务,可回来后却愁眉不展,她、周春霞、马丽、青秧都是会看不会做,结果杨兰英一人把八双军鞋的任务揽下了。所以她这一说江采萍赶紧挥手:“知道知道,你辛苦了。不过你还是坐边上去点儿,这样给人看到不雅。”
杨兰英不依:“坐那边我看不到节目!再讲,大家都在看戏,还有谁看我呀?我又不像周春霞和你那样长得那么靓,我矮冬瓜一个,谁看了谁呕。”
红翻天 第二十一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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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兰英现在也学坏了,嘴巴不饶人,江采萍没奈何,只好作罢。不过杨兰英没说错,江采萍和周春霞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一个娴静知性,一个青春靓丽。特别是周春霞,已经有了几个暗恋者,其中保卫局的苏干事就经常光顾突击队驻地。周春霞不理他,苏干事被相思痛折磨得有些儿消瘦。这回演出他也来看了,但周春霞还是不理他,苏干事在她边上待了几分钟后怏怏离去。
“这个鬼人,嫌死他了。”
周春霞坐在江采萍身边说话,忽然有个高大英俊的年轻军官跑来做江采萍的工作,要她和周春霞、青秧一起参加蓝衫团。
春霞好奇道:“你是蓝衫团的领导吧?我看你刚从那边过来。哎,你怎么不穿蓝衫啊?”
年轻军官挠挠头,开朗地笑起来,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你眼睛好尖呀,我是蓝衫团的副团长孙力。”
“孙丽?你怎么叫个女同志的名字啊?不好听!”刚从战士的包围中脱身出来的青秧没大没小地打岔道,然后蹦到旁边去卸妆。
“力气的力,不是美丽的丽。哎,小朋友,到我们蓝衫团来吧。”孙副团长指指含笑不语的江采萍。“这位同志已经答应去了。”
青秧眼一翻:“乱讲,她是我们队长,怎么会去你们那儿?”
孙力像刚才那位连长一样睁大了眼睛:“啊,你们是红鹰突击队的?我刚才忙,没听见介绍。我只是看你们长得客气,身条好,到蓝衫团正合适。对不起,你贵姓?”
孙力似乎有些书呆子气,他一一询问了姓名,还煞有介事地从口袋里掏出本子来记。周春霞觉得他既英俊又有趣,不由多说了几句话。孙力本来就是冲着她来的,几句话说下来,两人竟有相见恨晚之感。
“孙力,孙力,该你上场了。”
晒场那边有人在喊,孙力匆匆跑去。跑了几步,又回头冲春霞喊:“小周同志,常联系。”
江采萍见孙力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皱起了眉,她很认真地对春霞道:
“春霞,他们的李伯钊校长跟我讲过,这人蛮虚浮的。听讲是赣州人,家里很有钱,养成了公子哥儿的习气,到苏区后在那方面犯过错误。他刚才哪里是要我们去蓝衫团,分明是找借口接近你。这种人我看不惯。我还是那句老话,现在形势严峻,儿女情长一类的事少谈,更不要结婚生子,这样只会拖我们革命的后腿。走吧。”
蓝衫团的演出还未完,考虑到突击队明天一早要去偏远的乡下,江采萍让大家收拾东西回驻地。周春霞眼巴巴地望着简易舞台,台上孙力扮演的红军战士威武英俊,让她眼神发痴。
这天晚上江采萍和周春霞都没有睡好。江采萍是因为回程时得到局里的通知,说她被选为第二次全苏维埃大会的正式代表,过几天要出席会议,激动得难以成眠。她知道自己的呼声比较高,但想到局机关比她贡献大的同志还有很多,自己不一定能选上,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谁知她被竟选上了!
周春霞睡不着觉,完全要怪那个英俊的孙力。说心里话,她一直渴望恋爱,渴望戏文和小说中那种一见钟情的美好故事,没想到现在真的发生了。
孙力无论个子、长相,还是背景,都符合她的条件。关键的是孙力让她的心怦怦乱跳,一种没来由的奇妙感觉强烈地攫住了她,让她辗转难眠。
过几天请假去见马丽,猴死她去!她那个钱副师长哪比得上孙力啊!周春霞带着这个念头坠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两圩她们是在距瑞金县城15里的壬田镇赶过的。这次她们的任务比较特殊,为红军紧急筹措3000顶斗笠。
壬田这边产竹,斗笠生产历史悠久。这里编织的斗笠轻便耐用,很受广东、福建及南洋客商的欢迎。这3000顶斗笠就是一位福建客商拿药品来换的。
壬田镇苏维埃政府把她们安排在笔架山下的杨风村。清朝时杨风村的人做生意出了名,村民普遍生活较好,建了不少九井十八厅的大屋,如今这些屋子虽然有些年头了,却仍显出当年气派。“福兴堂”“温武堂”“绍德堂”等钟氏公祠结实坚固,美观大方,门楼上那些栩栩如生的石雕、砖雕和水粉彩画连出身富贵的周春霞看了也啧啧称奇。
红翻天 第二十一章(3)
杨风村的人很具商人意识,做什么事都爱和政府讨价还价,村里的支前工作开展得不好。这个村的斗笠产量在全县闻名,可这二年由他们捐赠的斗笠远没达到目标数,乡苏维埃政府的同志也颇苦恼,所以这次让突击队驻扎此地打攻坚战。没想到江采萍她们到来的当天下午就起了两场纠纷,搞得气氛有些紧张。
原来,周春霞近期工作积极,爱动脑筋,每到一村总会出去转悠一圈,看好制高点和出入口,以便掌握周边情况。这次她也不例外。进村住下后,她放下行李便和青秧一起出了门,走时还向房东借了畚箕和小铲,准备随时铲些带硝的老墙土回来。
她俩转到一座破旧的祠堂边,猛地瞅见祠堂的后墙上长满了白硝。两人喜出望外,拿起铲子就刮墙土,准备带回去熬硝盐。
没想到这个举动在杨风村引起了轩然大波,周春霞的小铲才舞动几下,一个坐在树蔸上袖手烤火笼的姆姆便跳起脚来,朝远处大喊大叫,神态颇为激愤。
周春霞没明白原因,还在专心专意刮硝土,身后忽啦啦跑来一群大姆大嫂和壮汉。他们指着周春霞和青秧的鼻子大骂。周春霞这时听懂了,原来老俵们认为在祠堂动土会坏了风水,到时将给全村人带来厄运!周春霞露出甜美的笑容,正待解释,一个激动的姆姆一扫帚打在她身上,接着十几个妇娘人拥上来将她俩按倒在地,揪头发,抡巴掌,扯皮肉,打得两人鼻青脸肿,嗷嗷叫。特别是周春霞,她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委屈?不由撕心裂肺地哭起来。老俵们没想到英姿飒爽的女红军也会哭,顿时愣住了。
村苏维埃干部钟大嫂得到消息后匆匆跑来,忙不迭地将周春霞和青秧拉起来。她俩的衣服被撕破了,指甲掐痕金银花般盛开在她们的脸上和手上。那几个壮汉见势不妙转身跑了,动手打人的大姆大嫂却岿然不动。她们愤愤地说着,连珠炮似的话语轰得钟大嫂应接不暇。
江采萍、刘观音和杨兰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江采萍见两个人披头散发,身上满是伤痕,既震惊又心痛。刘观音竖起一根食指,把围着的那圈妇女逐个点了个遍:
“你?你?是你打的?”
但没人搭腔。刘观音气得大声吼了起来。江采萍扯了一下她,让她不要对群众发脾气,谁知她将手一甩,扭身就走了。江采萍没空管她,急忙向愤愤不平的村民们道歉。
妇女们这时像泼了油的柴草,情绪腾地烧起来。她们围着江采萍胳膊乱舞,口里叽里呱啦的说什么的都有。
钟大嫂急坏了,拉住这个那个上去了,拉住那个这个上去了,眼看江采萍招架不住了,猛不丁传来“咚”的一声响,人群中有人尖叫起来,接着呼啦一下往刚才周春霞刮土的墙根跑去。
江采萍跟在人群后面,委屈的泪水淌在颊上,她扯起衣袖赶紧擦掉,想了想,挺身让青秧带着春霞回住处休息片刻,因为春霞一直在哭,那幽咽的哭声让采萍心烦。
钟大嫂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她没想到村子里会出这样的事,脸上布满歉意。她不停地向采萍道歉,说这些姆姆、大嫂都是红军烈属,八大姆的六个儿子、三个小叔、四个侄子全部牺牲在战场上。
江采萍的泪本已止住,听到这儿忽然哽咽出声,一方面为自己的工作不被理解,另一方面确实替这些烈属难受。她们失去了至爱,苏维埃政府虽说制定了许多优待红属的条件和办法,但这些工作要靠具体的人去做,每个村的条件不一样,干部作风也不一样,工作中难免有疏漏,这样的事情多了,烈属们心里有些怨气也是自然的,但像她们这样公然责骂、殴打红军,她还没遇到过,一时之下感情上难以接受。
钟大嫂看出了她的委屈,举起手让江采萍看她皮肤上一丛丛、汪着血水的指甲印。
“八大姆家的所有男丁全部牺牲了,现在她们是一门九寡。当初是我动员她们家人参军的,她们恨不得吃了我,喏,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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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翻天 第二十一章(4)
她又撩起脸颊上的头发,上面赫然印着一圈齿印。这些齿印已经结了疤痕,比正常的皮肤微凹,估计是被人咬去了一圈肉。
“这是八大姆咬的,我不怪她,她们家的牺牲太大了。我老公和两个小叔也在部队上,两个小叔已经光荣了。我老公负过三次伤,现在瞎了一只眼,但他不肯回乡,说死也要死在队伍上,我也支持他上前线。”
钟大嫂平静地叙述着,像在很平淡地拉家常。这时八大姆她们围着刘观音嘶声喊叫着,村苏维埃的钟主席带着几个村干部匆匆赶到了。
钟主席是个60多岁的老人,身体瘦弱,以前担任过赤卫队长,打过仗,一条腿受了伤,走起路来一拖一拖的。他在村里蛮有威信,妇女们见到他赶忙拥上前去,七嘴八舌地诉说着:八大姆边说边哭。钟主席先是静静地听,接着狠狠地责骂了大家一通,妇人们惶惑了,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瞅着,谁也不说话。
“你们还呆头鹅一样站着?还不赶快向红军同志赔礼道歉!”
钟主席此言一出,妇娘人们惶惑中夹杂着羞愧,你推我搡地不肯开口,最后还是最先动手的八大姆颤巍巍地走到江采萍面前。她支吾着,正要张口,江采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将脸贴在她粗糙如松树皮的掌心上,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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