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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西口-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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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长,那“呜呜”的声音就是从这儿发出来的。这时,那些戴面具的喇嘛们随着鼓镲铙钹咚咚呛呛的节奏,在院子里跳来跳去…
  太春欣喜而好奇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心里道:狗日的,这口外跟俺龙仙镇硬是不一样哩!
  太春在一个杂货店前停下来,他向一个年轻的小伙计打听着舅舅的消息。
  小伙计是个爱说话的后生,他对太春说:“找孟二虎?这可难了!归化城十八条半街,有名有姓的买卖字号就三百四十八家,这还不说外国人开的洋买卖,这么大的地界,你说你到哪儿找去?”
  太春听了,一脸茫然。原以为归化城大约和龙仙镇大小差不多,没想到这归化城竟然这么大。不行,得赶紧找到舅舅,要不天黑了就麻烦了。太春想着,向另一条街道走去。
  太阳西斜的时候,疲惫不堪的太春来到一家皮毛店前,向老板打问舅舅的消息,问得好不如问得巧,这个老板指着不远处的巷子对他说:“后生,往前走,那条街上净是毛毛匠,有不少山西人,你去一问就知道了。”
  太春一下子来了精神,顺着老板指的方向,急匆匆地向前走去。
  太春正在一个大门前来回徘徊着,忽然看见一辆马拉轿车向这边驶来,停在了门前。
  一位老爷模样的人从车上下来,正要推门…
  太春忙迎上去:“掌柜的,我跟你老…打听点事儿。”
  那位老爷身穿蒙古长袍模样的人看上去三十六七岁,太春不知道他就是归化城有名的沙格德尔王爷,人称喇嘛沙王。
  “我不是掌柜的,我不做生意。”听太春这样称呼,笑了一下问道:“听你这口音是从口里来的吧?说吧,打听甚事?”
  太春忙把手上的信封递过去:“我是山西龙仙镇平原村人,来找我二舅的。噢对了,我二舅是个毛毛匠,官名叫孟二虎。”
  沙格德尔王爷:“噢…想起来了,不就是擀毛毡缝皮子的孟师傅吗!山西代县人,对吧?”
  太春欣喜地:“对对对!掌柜的,…王爷您认识我二舅?”
  沙格德尔王爷:“咋不认的,孟师傅正是租了我的房子做营生呢!说起孟师傅,手艺不赖!”
  太春松了口气:“哎呀,总算找到了!叔,我二舅他现在人在哪里?”
  沙格德尔王爷叹口气:“走啦,一年前就走了!”
  太春失声地:“走啦?那他…他去哪儿了?”
  沙格德尔王爷:“孟二虎现在不干毛毛匠了,头年就到大库伦做生意去了。”
  太春顿时有点发懵。
  沙格德尔王爷正要进门,太春一把抓住他:“王爷,你告诉我,大库伦怎么走?”
  “你问大库仑怎么走?你去不了!”沙格德尔王爷笑了:“远了!离这儿三千多里地呢,就是驼队也要走两三个月呢!”
  王爷把发呆的太春丢在那里,自己走进了院子。
  整整一个下午太春在归化城的大街上转悠,饿了嚼几口干粮。但是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太春开始难受了,塞外气候就是不一样,太阳一落山寒器就越来越重,到了深夜更是寒气逼人!他也舍不得花钱住店,就随便缩瑟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打算凑乎一夜。渐渐地睡意蒙眬。
  是一阵又腥又臭的怪味把太春从睡梦中弄醒了,睁开眼一看吓了一跳!一条很大的狗正把冒着热气的嘴头子凑到了太春的脸上嗅呢。
  太春惊叫一声跳起来,他甩开手中的包袱去打那狗。
  可是那狗并不怕人,回过头来,狂烈地叫着,扑着,和太春招呼着;太春身边没有吃劲的家什,只好抡起手中的包袱招架着;那野狗不时地窜上来叼一口,太春身上的衣裳被撕扯得条条缕缕。
  就在这时,太春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沙格德尔王爷出来送客人。
  沙格德尔王爷对一位健壮的中年人抱抱拳:“卜老爷慢走!”
  客人道:“沙格德尔王爷留步,留步!”
  沙格德尔王爷正要进门,忽然发现不远处一个人正被野狗欺负,于是对佣人说:“快去,帮帮那人!”
  那野狗也势利得很,见有人抡着棒子跑过来,忙夹着尾巴逃走了。
  这边沙格德尔王爷不放心过来看时,却发现被野狗追赶的人正是向自己问路的后生,于是说:“噢,是你呀后生,你没伤着吧?”
  太春尴尬地笑笑:“没,没有。”
  沙格德尔王爷叹口气:“唉,在家时时好,出门日日难啊!进来吧,后生。”
  沙格德尔王爷打发下人把太春领进下他们的屋子里歇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吃过早饭太春被沙格德尔王爷叫去了,沙王问道:“后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许太春。王爷,多亏了你老了,要不昨天夜里可要受罪了。”太春说。
  沙格德尔王爷:“太春,你初来乍到,不了解这归化城呀!”
  太春说:“我二舅信上说,归化城的银子多得拿簸箕撮,又赶上家里遭年馑,我就出来了,谁知道…”
  沙格德尔王爷笑道:“要说这归化城的钱好赚,倒也不假,只是你没摸着门道罢了。这归化城是个做买卖谈生意的大码头,四面八方的货物交易进来,通过归化又运往四面八方,南到汉口、景德镇,北到外蒙古恰克图。哎,我这么跟你说吧,归化城里有骆驼十六万峰,每年在这里交易的马匹三十多万匹,牛羊一百多万头,这还不说茶叶皮毛等别的生意。噢,你没听说吧,今年八月十五中秋节,光月饼就烙出三十万斤,要是铺在地上,能把整个归化城铺满呢!…”
  太春入迷地听着。
  沙格德尔王爷继续说:“你二舅说得没错,这铺天盖地的买卖生意,手指缝里撒的漏的就养活了一城的人,可不就是满地的金元宝吗,就看你会拣不会拣喽!”
  看得出,太春听了沙格德尔王爷的话很是兴奋。
  沙格德尔王爷说:“太春,我看你也是个老实后生,你说说,你净会啥手艺?”
  太春立刻兴奋起来:“我会的手艺多了,赶车种地木匠瓦匠,噢,我还会生豆芽…”
  沙格德尔王爷:“后生你听着,归化城是个养穷人的地方,只要你不怕吃苦就饿不死,我看…你就先从卖豆芽做起吧。”
  “卖豆芽?”
  “是啊,卖豆芽!卖豆芽小本生意,好做!”
  “别的没有,卖苦力我有的是!可说到本钱…”
  “至于本钱要不了多少,有个十两八两银子就成了。”
  “十两八两我也拿不出来…”
  “真没有?”
  “真没有。”
  “算了,我借给你。”
  “可是租房的事我也没办法…”
  “租房的事好办!你哪儿也别去,就在我邻街的小东房你用吧。”
  “房租是?”
  “先别说房租的事,你先把生意作起来。挣了钱你看的给我,若是挣不了钱就一笔勾销!”
  真象沙格德尔王爷说的,经营豆芽的生意确实还是简单,准备了三天太春就把豆芽生意作起来了。
  太春在沙格德尔王爷的指领下到旧货市场卖回三口大缸,两麻袋黄豆两麻袋绿,置办了一个簸豆芽用的大簸箕,把小东房打扫了一边,小小的豆芽店就算是开张了。豆芽店虽然地方不大,可是收拾得干干净净,井然有序:店内设有当地横着一个大案板。炕上是一溜半截瓮,上面盖着小蓝花的暖被,照样也是干干净净;
  太春戴着一个白围裙,每天早上太阳没升起来就开始忙乎着用簸箕簸豆芽。
  收拾好豆芽后,太春担着挑子去送货,他走在大街上,脸上洋溢着喜气。
  有人跟太春大招呼:“许掌柜,这又是给哪儿去送豆芽啊?”
  许掌柜?太春一愣,哦,这是叫自己呢!对对对,豆芽店的许掌柜吗!这称呼听着舒坦!太春大声应道:“沙格德尔王爷的大观园!”
  那人说:“看得出来,你这生意是一天比一天红火了!”
  太春谦虚地:“哪里,小本生意,够糊口就不错啦!”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太春心里美滋滋的:是个买卖就比庄户人土里刨食强,等一年干下来就回家,玉莲还等着我回家成亲呢!
  夜深了,太春把店里所有的营生都做完了,他仔细地关好店门,插上门栓,然后来到墙角处,从一堆杂物里翻出一个封着口的小陶罐。
  太春抱着小陶罐美滋滋地坐在炕上,用手掌把炕上的杂物拨开,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打开陶罐的封口,从里面倒出一些铜钱。
  太春认真而虔诚地数着银子,脸上洋溢着惬意的笑容。舅舅说得不错,这归化城真是个养穷人的地方,“满地的金银拿簸箕撮”那话是过了点,可每天能见着银钱!眼看着陶罐里的钱一日日多了起来,太春觉着自己这西口是走对了!
  天刚麻麻亮,太春就起来了。他在泥炉子上烧上了一铜壶水,就一缸缸地给豆芽淘水,接下来用淘豆芽的水擦桌子抹板凳,然后打开店门,将水湿洇洇地泼洒在门前,将店面前打扫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这时候,灶上的水也开了,太春盘腿坐在小土炕上就着白开水吃焙子。太春觉着这焙子也太好吃了,一股麦香味儿,等将来日子过好了,让娘和玉莲见天吃这香喷喷的热焙子!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走进了太春的豆芽店,此人虽说衣冠不整,却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个有学问的人。
  太春看见站在店堂的“秀才”,忙搁下手里的焙子上前招呼。
  太春:“来啦!买豆芽?”
  穷秀才摇摇头。
  太春:“那是…找人?”
  穷秀才又摇摇头。
  太春热情地招呼道:“不买豆芽不要紧,坐这儿歇会儿。”
  太春给那人倒了一碗水,看见那人的目光贪婪盯在自己剩下的那块焙子上,太春明白了。
  太春:“这位大哥,你要是不嫌弃就和我一起吃吧。”
  穷秀才大约是饿急了:“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穷秀才毫不客气地拿起焙子咬了一口:“香,真香。你这买卖人还真仔细,白开水就焙子就是一顿饭。”
  太春:“这焙子好啊,一咬一口麦香,在老家要是天天能吃上这饭,我就不出来了。”
  穷秀才问道:“你是山西人?”
  太春答道:“山西龙仙镇平原村!”
  穷秀才:“知道,那可是个苦焦的地方。我听说一个老财请客,桌子上就一个菜,萝卜丝拌白菜,上面还盖着一层肉片。吃到最后,那些肉片还原封不动地放着。原来,那肉片是用线串着的!哎,真有这事?”
  太春苦笑着点点头:“真有。家家都这样,也就谁也不笑话谁了。”
  穷秀才理解地点点头。
  太春:“大哥,俺山西人虽说是穷,家家户户的房院可不孬,青堂瓦舍的,气派,那可全是从牙缝里抠下来的。”
  太春说话的工夫,穷秀才上下打量着太春,太春被看得有点发毛。
  太春:“哎大哥,你咋这么看我?”
  穷秀才:“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此乃富贵之相啊…”
  太春多少有些慌乱:“别别别,你还是别给我算了,我出门在外的,挣俩小钱不容易…”
  “你不必害怕,我为你算卦分文不取,看你人挺厚道的,算是交个朋友。”穷秀才自报家门道:“我姓钱名福常,字子硅,号布衣,同治六年院试考中秀才,因不甘在乡下教书,故做了这闲云野鹤,已经出来好几年了。”
  太春:“我就看着不一样吗,果然。钱先生…”
  钱福常:“算了,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别先生先生的叫了,要是瞧得起我你就叫我大哥吧。”
  “好!我哪敢瞧不起大哥。”太春:“大哥,我是数小龙的,你给看看,看我这辈子可有出头之日?”
  钱福常凝视太春片刻,说出四句话来让太春好不欢喜:“此命生来福兴隆,东西南北亨运通,单驾独骑空创业,使奴唤婢世世荣。老弟,你这是大福大贵的命啊!”
  太春虽然听了很高兴,还是将信将疑对钱福常说:“大哥,你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儿吧?”
  钱福常轻轻一笑:“信不信由你。”
  太春:“行,大哥,我也把话搁这儿,有朝一日我发达了,绝不忘了你!”
  4
  两个月后太春给客户去送豆芽,就不用挑担子了,买卖发展了送送货量大了他改推独轮车了。太春推着豆芽车在路上走着,心里高兴,随口唱起了《二人台》。
  太春唱着:
  过了大年头一天,
  我和我妹妹来拜年,
  你请哥哥吃啥饭,
  烙油饼炒鸡蛋,
  哪咝咦哟咳,
  不大大的小扁食包下两大盘哪咝咦哟咳…
  太春推车走上一座石桥,突然被这里的情景给震住了。
  石桥两侧的河滩地上,是规模宏大的骡马大市,聚集了成百上千的牛、马、驴、羊还有骆驼,羊叫声、马嘶声此起彼伏。
  石桥上及两侧桥头,挤满了做买卖的人,人群熙攘,十分热闹。
  突然,河滩地里的牲畜一阵骚动。
  太春看见:一个年轻的汉子抓住一匹枣骝马,翻身跳上马背,在牲畜群冲开一条路,策马向远处跑去!
  桥头有几个中年男人在喝彩:“好马!”
  那汉子骑着马绕着河滩地跑了个大圈子,不时地在马背上做出各种马术动作,精彩的表演引得桥上的人们发出声声惊叹。
  人们赞叹道:“好马!好身手!”
  太春望着眼前的情景,显得异常兴奋。
  年轻汉子骑马跑了一圈后来到桥头,矫捷地翻身下马。
  年轻的汉子高身坯大骨架显得很剽悍,脚蹬短筒马靴,下面是肥大的裤子,上面则是短打扮。
  年轻汉子来到一个中年人面前:“侯掌柜,这马,还满意吧?”
  中年男人:“来,咱们这边谈!”
  年轻汉子、马主人和买主走到一旁去谈生意。
  太春看见年轻汉子先与马主人在袖筒里捏价,一会又转向买主,与买主两人在袖筒里捏价。
  太春看着几个人在袖筒里捏咕着,觉得十分有趣。
  买主看上去很满意,付了钱牵着马走了。
  马主人把年轻汉子拉过一旁,给了他一些散碎银子。
  年轻汉子很潇洒地把手中的银子抛起来又潇洒地接住,然后向一个小酒馆走去。
  骡马市上,买卖双方三人一伙,五人一群,几乎全是在袖筒里捏咕生意,脸上带着狡黠的微笑。
  太春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显得很兴奋,敢情这钱赚得这么容易呀,袖筒里捏咕几下银子就到手了!太春的心事活动了,心里想狗日的,我多咱也能这样轻松地挣大钱。一连几日只要是有闲暇他就往马桥上跑。不久太春就在马桥上认识一个名叫云黄羊的后生。颇有心计的太春约个时间请云黄羊喝酒。酒馆就在马桥傍边。两只羊头一坛子酒,两个人喝得酣畅淋漓。话越说越投机。
  一边喝酒太春问云黄羊:“兄弟家里还有什么人?”
  黄羊笑道:“你问我的家?简单…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呢?”
  太春一笑:“有我娘,还有个没过门儿的媳妇。不过她们不在这儿,在老家山西,我是走西口出来的。”
  窗外,热闹的马桥上,买卖人多了起来。买卖人在高一声低一声地吆喝着:“杂碎…”
  “白焙子!…热羊头!…”
  “荞面饸饹…大碗的!”
  小酒馆里,太春和云黄羊已经很熟识了,俩人边喝酒边说话,很是亲热。
  太春:“哎,黄羊,我就不明白,为啥把骡马市场叫'桥'呢?”黄羊:“说起来还有个故事。这条河叫扎达海河,上面的那座桥叫牛桥,是当年为了迎接康熙皇上修的。桥修好后,两岸渐渐繁华起来了,再后来,南来北往的牲口贩子们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慢慢地就成了骡马大市,这个桥,其实就是市场的意思。”
  太春恍然道:“噢…”
  黄羊继续说:“大哥,你可别小看了这'桥',说起归化城的'桥'来,名声大了去了!每年光从这里运出去的马子就有马、军马、跑马、走马,三十多万匹呢!”
  太春:“哦…来,喝酒!”
  黄羊端起碗一饮而尽。
  太春称赞道:“爽快!哎,黄羊兄弟,你们做牙记生意挺挣钱的吧?”
  黄羊:“你没听人们说吗,城隍头出俯,马贩子赛如狗;城隍二出俯,马贩子赛如虎;明白了吧,这就是我们马牙纪的生活。”
  太春:“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黄羊:“这你也不懂啊?城隍出头俯是说到了清明节,天气暖和,马桥上没什么大生意了,生意不多就得去争就得去抢,不然就连肚子也吃不饱,那还不像狗一样?”
  太春:“噢…”
  黄羊:“等到城隍二出俯,也就是七月十五,桥牙子们的日子就好过了。到那时候,河北、山东、汉口等地的马客就陆续都到了。桥上的生意也就旺起来了,牙纪们一天到晚忙得顾不上吃饭。弄好了一季子下来一年都吃不完。就拿马五爷说吧,旺季里一天挣下过五百两银子!”
  太春惊奇羡慕得两眼放光:“哦?那么多?”
  从马桥上回来后,太春做营生就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他的耳朵旁总是响着云黄羊的那句话:“…就拿马五爷说吧,旺季里一天挣下过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呀,狗日的,这钱来得比抢还痛快!太春在心里感叹道。
  这天上午,太春早早地做完营生,找出件还算体面的衣裳穿上,来到了马桥上。
  马桥上,依然热闹非凡。
  太春在马桥上溜达着,忽然他眼睛一亮,太春看见一个身穿蒙古袍的汉子牵着几匹马走进市场,于是便急忙迎上前去。
  太春热情洋溢的笑容感染了那位牧人,俩人很快搭上了话。
  太春虔恭地递烟打火…
  后来,太春随那个人向牲口群走去。
  …
  夜里,太春的豆芽店。
  昏暗的小屋里,灯光如豆。
  太春坐在炕头上数银子,就那么几个钱,太春翻来覆去地数。
  太春喜滋滋地边数边唠叨:“我娘说得对,归化城满街都是银元宝,就看你会拣不会拣…这马桥真是个好地方,一天赚的钱比卖三个月豆芽还多…玉莲要是看见这么多钱,还不得高兴疯了?看来那个钱秀才算命算得还挺准…”
  太春把数完的钱放在那个小陶罐里,小心地藏在屋角,上面又盖上杂物。
  有了第一回,太春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豆芽店的生意做一下不做一下,成了捎带,他的心思全放在了马桥上。
  这天,太春正在与买主在袖筒里捏指头;他并不知道,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正向这边看着,那人阴着脸,一双鹰眼露着凶狠的光。此人姓马,马桥上的人称他马五爷。
  太春是个聪明人,什么事一看就明白,此时和卖主在袖筒里捏指头,从他脸上的笑容看得出,生意大约是做成了。
  马五爷眼睛盯着太春,一挥手,立刻有几个大汉来到他的身边。马五爷指指太春,对几个大汉说了几句什么。
  几个大汉气势汹汹地向太春扑来。
  太春正喜滋滋地数着手上的银子,几个大汉来到太春跟前,二话不说,抡拳就打!
  太春喊道:“哎,你们要干什么?”
  大汉边打边说:“干什么,让你懂懂规矩!”
  说完,几个人噼里啪啦对太春一顿猛揍!
  太春虽然有些功夫,但到底抵不住对方人多,他招架不住,被大汉们拳打脚踢,倒在地上。那几个大汉依然不依不饶,太春被踢过来打过去…
  马五爷来到跟前,扬起手中的鞭子:哼,胆子不小,敢到马桥上来抢食儿,今天叫你知道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马五爷正要抽太春。
  一个汉子象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那汉子一伸手攥住正扬起的鞭子。太春看的真切来人正是他的朋友云黄羊!
  只见云黄羊说道:“师傅,手下留情!”
  马五爷一扭脸:“云黄羊?”
  黄羊:“师傅,他是我一个亲戚,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师傅你放了他,要打要罚您冲我来!”
  马五爷:“我就说嘛,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好,你的账完了我再跟你算!”
  马五爷转过身来吩咐他的手下:“把云黄羊给我拉开,打,给我狠狠打!”
  几个大汉冲着太春又是一顿拳打脚踢,黄羊身上也狠狠地挨了几鞭子。
  眼看着太春被打得口鼻流血,这时,人群里一个衣着整洁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买卖人,中等身材,白净面皮,二十四五岁模样,样子十分精明。只见那人大声喝道:“住手!”
  马五爷扭头一看,立刻笑了:“噢?这不是万裕长的张掌柜?”
  张掌柜抱拳道:“不敢,张友和。马五爷,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这人不懂规矩触犯了你马五爷,打过骂过也就算了,你难道真要他的命不成?”
  马五爷愤愤地:“在归化城的马桥上,还没人敢把我马五爷不当回事呢!这个臭小子是自己找死!”
  “马五爷,你大人大量,犯不着为个外路人生气。”张友和笑道:“我看他也是个穷人。你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马五爷哈哈一笑:“好,不看僧面看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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