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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西口-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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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空喇嘛说:“能。”
太春说:“那好,山空师傅,你准备吧。赫连,你去拿一把凳子来。”
赫连将凳子放在太春面前,不解地:“大掌柜,拿凳子做什么?”
太春也不答话,只见他把那条残腿架在凳子上。
太春:“山空师傅,动手吧!…”
山空喇嘛站着不动。
赫连问道:“大掌柜,你要做什么?”
太春平静地:“把我的腿轧断了,重接!”
山空喇嘛:“许掌柜,使不得,使不得!”
太春喊道:“赫连,你来替我砸。”
赫连吓得直往后退。
太春决然道:“既是你们不肯帮忙,那好,我自己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太春撩起辫子拿牙咬住,提起凳子朝自己的残腿狠狠地砸下去,只听嘎嚓一声响,就见鲜血从裤角流了出来。
太春咬着辫子强忍着剧痛,两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密密麻麻的汗珠从他的脑门上滚落下来。
就在这时,黄羊和路先生一前一后扑了进来,黄羊烈声喊道:“哥…”
山空喇嘛给许掌柜接完骨后,他自己身上的衣裳竟然全都被汗水浸透了。
黄羊与赫连将太春抬回家,玉莲见了差点吓晕过去,她抚摸着太春被血洇湿的裤子,放声大哭:“哥,你这是何苦…”
太春躺在炕上养伤,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玉莲尽心伺候着自己的丈夫,煎汤熬药的片刻都不离开,眼看着太春的精神一日日地好起来。
这天,玉莲给太春熬好了山空喇嘛留下的接骨药,端过来说:“喝药吧。”
太春接过碗,老实地喝着。
玉莲:“不管咋说,这次你得在炕上给我老老实实地躺着,要是再乱动的话,你这条腿就永远也别想长直溜了!”
太春:“长不直溜咱再砸断重来。”
“你胡说!”玉莲一听丈夫的话立刻着急起来,说着话眼睛里就泛出了泪花。
太春一看媳妇把自己的话当真了,他笑了说:“我是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说什么闹着玩,你这种人什么事都敢干!”
“你当你那腿是根木头棒子呀!说打断就打断,说接上就接上?”
玉莲破涕为笑了。
太春说:“玉莲,我这些日子躺在炕上想了许多事,从当年走西口到今天,经历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总在脑子里转。当年还是在老家的时候就听人说归化城的银子多得拿簸箕撮,事实上,哪有那么容易?买卖人呐,赚钱那是针尖上削铁呢!”
玉莲从未见过太春如此认真地对自己说话,她坐在丈夫对面,仔细地听着。
太春继续说:“归化城里几百家买卖我最羡慕的是大盛魁。人家大盛魁有二百多年的根基了,就是三年一文钱不挣,到了账期照样给财东掌柜们分银子!人家柜上的掌柜伙计就没有一个不会蒙古话的,单是会说俄国话的就成百上千。咱拿什么跟人家比?要想挣下人家那么大的家业,咱得拿出一份儿来,吃得了别人吃不下的苦,受得了别人受不下的罪,冒得了别人不敢冒的风险!咱就得靠这股狠劲儿。都说南方在打仗他们不敢去,我就去了!这银子我挣回来了!以前我没跟你说是怕你担心,玉莲,我这是老虎嘴里拔牙啊。”
玉莲被丈夫的话感动了,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太春把目光投向窗外:“玉莲你看,树上的叶子都快黄了。”
玉莲:“可不,都入秋了吗。搁老家这时候该种冬小麦了。”
太春问道:“黄羊走了几天了?”
玉莲:“整半个月了。”
太春:“该已经过了汉口了,这会儿怕是正在船上呢。”
玉莲:“你呀,人在家里,心却跟着黄羊走了。”
太春叹息道:“不由人啊…”
5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说话间就到了冬天。冬至的节令一过天空中就开始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花,不一会儿房顶上、地面上就铺了薄薄的一层。
太春无所事事,趴在窗户上望着外面飞飘的雪絮。这次接骨之后,玉莲把太春看得那叫一个紧,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她的许可太春只能乖乖地在炕上呆着。无聊得紧了,太春就趴在窗户上望着院子里的景致。
这时,玉莲推门进来,扑打着身上的雪花。
玉莲:“哎,我说,别总趴在窗户跟前,那儿凉。你咋像个孩子似的一点不懂事呢。”
太春说:“外面下雪了。”
玉莲:“是下雪了。”
玉莲往锅里添水,张罗着熬奶茶。
太春:“啊,我这关禁闭的日子也快熬到头了。”
玉莲:“今天是九十三天,还有七天才到一百天呢。”
太春摸着自己的腿:“这条腿啊,这回该长直溜了吧?要是能走几步就知道了。”
玉莲:“你要干什么?一步也不能走。伤筋动骨一百天就得一百天,一天也不能少。”
太春:“这…真的一天也不能少哇?”
玉莲:“真的一天不能少,不然前头受的罪就都白瞎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在炕上呆着吧。”
正说着,外面响起一个声音:“哥!…”
话音刚落,黄羊走了进来。
太春一见黄羊,高兴得什么似的:“黄羊,你走外路回来了。”
黄羊:“昨晚上刚进门,今天过来给哥说说。”
太春说:“黄羊,快上炕!咱兄弟俩好好说说话。哎呀,这些日子可把我给闷坏了!”
玉莲手里攥一把铜勺子,一下一下地扬着锅里的奶茶,熬奶茶的手艺她还是跟黄羊媳妇学的,黄羊媳妇说熬奶茶等锅开了时要扬够一百下,熬出的奶茶才香。
玉莲扬着奶茶说:“黄羊兄弟,这一趟跑的,辛苦你了。”
黄羊:“有太春哥做出的样子摆在那里呢,我哪敢说辛苦?应该的。太春哥说得对,咱三义泰凭什么呢?要积垫没积垫,要资历没资历,就得凭咱能吃得下别人吃不了的苦,受得了别人受不下的罪,冒得了别人不敢冒的风险,不然能有出头之日?”
玉莲盛了两碗热腾腾的奶茶放在太春和黄羊的面前,又端来了早炸好的馃条,说:“你们兄弟俩,见面就是生意上的事,好了,你们哥俩说话吧,我不叨扰了。”
玉莲说罢撩起门帘出去了。
黄羊小心地摸着太春的腿说:“哥,你这腿好点了吗?”
太春笑着说:“都快一百天了,应该好了。”
太春看看玉莲走出院子,悄声对黄羊说:“来,兄弟,帮哥一把…”
黄羊不解地:“做啥?”
太春挪到炕边:“我想试着走几步…”
黄羊忙跳下地扶住太春:“哥,小心点,千万别摔倒。”
太春笑道:“你嫂子不让我动,非让我熬够一百天,我早就盼上你了…咱是受苦人出身,哪有那么娇贵?来,扶着哥!”
在黄羊的搀扶下,太春小心地迈出了第一步…
太春走了几步后对黄羊说:“兄弟,你看我的腿还瘸不?”
黄羊仔细地看着:“不瘸了,走得稳稳的,真的,一点都不瘸了!”
太春高兴道:“我的腿好了!我的腿真的好了!”
就在这时,玉莲走进来,看见太春在地上走,惊呼道:“我的老天爷!这是…”
太春大声说:“玉莲!我的腿好了!你看,真的好了!”
玉莲端详着丈夫走路的双腿,好了,是好了,两条腿直溜溜的,一点毛病都没有了…玉莲的眼眶里渐渐有了泪,她嗔道:“你个冤家,可把人给担心死了…”
过了两天,太春实在在家里待不住了,玉莲只好让黄羊和赫连来接太春到三义泰去打理生意。看到太春的腿恢复的这么好,路先生也十分高兴,他感慨道:“活了五十多岁这是第二回见着这样的人,真是条汉子!”
赫连问:“你说还有谁年象太春哥这样硬骨头?”
“大盛魁现任大掌柜古海!”
“是哩!”太春说,“路先生说的是,我这样做也是学着古大掌柜的样子。”
“是啊,俗话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跟什么人学什么样!”
“咱归化商界就这风气。”
大掌柜好了,赫连也高兴,他特意沏了一壶上好的茉莉花茶,一一给大家斟上。
太春环顾了一下店铺,只见窗明几净,里里外外收拾得没有一丝尘毛儿,心里自然十分愉悦,他说:“我这么多日子没到柜上来,辛苦大家了!”
路先生忙说:“许大掌柜,这都是应该的,既然大家有缘相聚在三义泰,那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给自己家里做营生,那还不是应该的吗?”
太春赞叹道:“说得好!好吧,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先说说生意上的事情吧!”
路先生:“大掌柜,真是有意栽花花不红,无心插柳柳成阴。这段日子,茶叶的生意没做成多少,瓷器买卖倒弄得很红火。我搂了一下账目,将近一年的功夫,我们跑了景德镇六趟,运回来的瓷器有四万多套。这上边赚的钱超过总额的一半,你说悬不悬?什么叫做财运?这就叫财运。买卖做到这分儿上就算是出神入化了。”
太春说:“咱这是搂草打兔子…捎办。”
路先生:“如今捎办成了大宗买卖了。”
黄羊:“如今归化瓷器行的人们可是恨透咱三义泰了。”
太春:“生意场上就这样,只要咱正当经营,竞争那是正常的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们也可以把生意做大吗!我想这么着,瓷器生意咱做着,咱还得在俄蒙生意上打主意下工夫。”
黄羊:“对,咱要想进入通司行就得做俄蒙生意。”
路先生:“其实买卖无形,怎么做全靠人来把握。买卖是死的,人是活的,最要紧的是看人的眼光。”
太春:“路先生说得对。做买卖既要按照规矩去做,又不能被老规矩束缚。来,咱好好商量一下…”
6太春伤愈复出当天就来了事儿,是通司商会传来话请他到会馆说事。第二天一早,太春应约走进通司商会会馆。
客厅里,文全葆正陪一个人坐着聊天,看见太春走进来文全葆起身迎上去。
文全葆:“许大掌柜到了。”
旁边那位客气地抱拳:“啊,许大掌柜!”
太春客气地问:“这位是?”
文全葆:“这位是兴宇瓷器行的大掌柜文海。”
太春:“啊,原来是文海掌柜,久仰久仰!”
文全葆:“请坐,俗话说站客难待,你们都站着我就不知道该如何接待了。
二位落座。“
值班伙计给太春上茶。
喝着茶,太春问道:“文副会长唤我来不知有何见教?”
文全葆:“是这位文掌柜有事约你来谈谈。”
太春转向文海掌柜,笑着问道:“文大掌柜,有何吩咐就请直言!”
文海犹犹豫豫地说:“这个,很不好意思…”
文全葆玩笑道:“文掌柜你有话尽管直说,我会秉公处事的。”
文全葆又转向太春说:“许掌柜,我首先要说明一点,文海掌柜虽然与我同姓一个文字,可我俩可是素无往来,更没有沾亲带故。”
太春早已看明白事由:“文掌柜不好意思说出口,我来替你说吧。你是不是为三义泰瓷器生意的事情而来?”
文海吃惊地:“是啊,您怎么知道的?”
太春笑道:“这还用问吗?你们兴宇瓷器店是几十年专做瓷器生意的商号,如今归化瓷器生意有一半被我三义泰拿去,你能不着急吗?”
文海:“那许大掌柜…”
太春:“从现在起,两年之内我们三义泰逐步从瓷器行的生意中退出。”
文海:“许掌柜说话算话?”
太春:“我许太春历来说话算数,吐口唾沫是个钉!”
文海大喜过望:“好,真是太好了!许掌柜真是个痛快人!”
太春起身:“文掌柜还有什么事吗?”
文全葆:“事情已经完了,解决了。”
太春抱拳:“那我就告辞了。”
文海:“哎!许大掌柜你不能走!”
太春不解地:“怎么?”
文海:“今日大观园,我请客!”
太春:“免了吧。”
文海:“不行,许掌柜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
文全葆:“就不要推辞了,连我都得感谢你呢。倘若不是你痛快行事,我这个副会长还不知道要跑多少冤枉路费多少口舌呢。”
在通往往大观园的路上,文全葆与太春同乘一辆轿车。俩人在轿车里边走边说话。
文全葆:“许大掌柜,和你打交道真是痛快。以我的眼光,你将来必定能成大气候。”
太春笑着说:“文大掌柜,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用不着这么夸我。”
“许大掌柜真是个聪明人。”文全葆也笑了,他说:“好吧,那我就不绕弯子了,许大掌柜,我这里也有一件事要求你呢。”
太春:“看文副会长怎么说话呢,你是要折我的寿吗?”
文全葆:“我是实心实意地求你,你知道,年底通司商会就要换届了。我还指望许大掌柜抬举呢。”
太春:“这话文大掌柜说得严重了。我三义泰在归化城内还是个雏商,哪里有我说话地方。”
“不能这么说,三年前许大掌柜这样说倒也罢了,今天可是不能这么说。”文全葆说:“无论三义泰的影响还是许大掌柜的个人威望都不可小觑。许多商家都看你的眼色行事呢。”
太春:“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在归化通司商会许许多多小商户都是看着你许太春的颜色行事呢!”文全葆:“为什么?就为你在看不出利来的地方挣了大钱!如今你在商会内说句话真的是影响一大片呢。咱们可是说好了,到时候你许大掌柜一定得抬举我。通司商会内的小商户人多势众,有一半商户举我的拳头我的事就成了!”
太春:“如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一定尽力。”
文全葆:“许大掌柜果然痛快!”
说话一年又要过去了。太春和玉莲的儿子绥生已经满世界跑了。
这天,路先生和太春在账房里说着买卖上的事,路先生说:“许掌柜,年关就要到了,咱给大盛魁供胡油的账一点还没结呢。”
太春:“大盛魁的账你不用愁,到时人家自然会给咱结的。先看看别的商号的账簿吧?”
路先生翻看着账簿:“三元成、合利源、永盛园…都只结了一半。”
太春:“这些字号得催催。你开个单子让赫连分头给送过去。倒不是怕谁赖账,是提醒一下。”
路先生感慨道:“啊呀,这日子快得吓人,眼看着年关就到了。一年的工夫一眨眼就过去了。过年的炮仗一响就又长一岁,我老了,做事的日子不多了。过不了几个年槛就该告老还乡了。”
太春:“哪能这么说,路先生您才五十出头,正是干事的年纪呢。”
正说着,一个年轻人走进三义泰,手里拿着一个大红的帖子。
赫连迎上去:“小掌柜什么事?”
年轻人:“我是大盛魁的伙计,我们古大掌柜打发我来送请柬给许大掌柜。请他年三十晚上赴宴。”
赫连:“我们许大掌柜正在账房里算账呢,你进去吧。”
太春走出来问道:“什么事,赫连?”
小伙计迎上去:“许大掌柜!给您请安了。我们古大掌柜打发我来给您送一份帖子。这是帖子,您收好。”
太春接过帖子看了一遍,对小伙计说:“等等,你再说一遍,你是谁哪家的伙计?”
小伙计:“回许大掌柜的话,我是大盛魁的伙计。”
太春抚着那大红的帖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激动地说:“啊,这是大盛魁送来的帖子。好好好!”
太春和路先生交换着欣喜的目光,他把帖子递给路先生:“路先生您看看!”
路先生和太春看那帖子,竟然把旁边的小伙计给忘了,小伙计笑着退了出去。
放下帖子,路先生突然醒悟道:“大掌柜,你忘了一件事。”
太春不解:“什么事啊?”
路先生:“按规矩你该给送帖子的伙计一份红包哇。”
太春一拍脑门:“可不是,我这一高兴把这茬儿给忘了。”
太春转身跑出店铺,气喘吁吁地赶上小伙计:“小掌柜,请留步!”
太春将一个红包递到小伙计手上:“小掌柜,对不住,谢谢你啦!”
小伙计连声说:“不敢不敢!哪有掌柜和伙计说道谢的事,要谢也该是我谢谢许大掌柜,这才是正理。许掌柜,我得赶紧回去,忙着呢!”
太春站在那里,笑呵呵地望着那小伙计,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了店铺。
晚上回到家,太春先是高兴地跟玉莲说了大盛魁请他赴宴的事,接着又抱着绥生,跟个不懂事的孩子没完没了地唠叨着那张请帖的意义。
太春用手指点着儿子的鼻子:“绥生啊,你知道吗?要说这张帖子那是非同小可,在归化商界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份十分难得的殊荣!这是身份和信誉的象征,是一张特别的通行证。从今往后咱三义泰也算得是上台面的字号了,你爹我许太春也真真正正是个买卖人了!”
旁边的玉莲听太春这么说咯咯地笑起来。
太春扭头问道:“你笑什么?”
玉莲:“这么说你过去还不算个买卖人呀?”
太春:“认真说还真算不上!”
玉莲:“那现在算了?”
太春:“对!在归化只有被大盛魁瞧得起的买卖人,才能在地方上混得开,才能算得上个真正的买卖人。”
太春继续和儿子说话:“儿子,记住爹的话。将来你也要做个让人瞧得起的买卖人。”
玉莲:“你看你,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没完没了地说那么多话,我看你是高兴得癫狂了。”
太春:“玉莲,你不知道,在归化城商界,这一张帖子有多么重要!就是说,从今往后在归化商界,再也没有人敢瞧不起我们三义泰了。归化商界曾有这样一个故事。祥和瑞的掌柜年三十没等到大盛魁的帖子。一夜没睡觉,第二年生意就垮了。市面上传出去了,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大盛魁不与祥和瑞做相与了,也有人说大盛魁和祥和瑞断交了,还有的说大盛魁信不过祥和瑞了…你想想,大盛魁信不过的字号,其他人还能相信吗?”
玉莲:“啊,大盛魁的话就这么厉害呀?”
太春:“你以为呢。”
玉莲:“做买卖也真是不容易呢,那祥和瑞后来呢?”
太春:“还能咋的,买卖关门,人回家。我跟你说,在归化没有大盛魁的认可你就算不上个真正的买卖人。我终于熬到这一天了,玉莲在归化城我许太春是一个真正的买卖人了!”
玉莲也高兴了,她说:“你等着,我出去打点酒,买一斤猪头肉,把黄羊和路先生请来你们好好喝一顿!”
太春:“好!你快去快回!”
7已经是半夜了,玉莲还在灯下缝制衣服,这是一件灰色的缎子大褂。
太春爬在被窝里一边抽烟一边欣赏玉莲做针线活儿。
玉莲一扭脸,见太春正笑嘻嘻地望着她,说:“你快睡吧,都半夜了。”
太春:“我睡不着,陪你说说话还不好吗!玉莲,你别说,这块衣料还真好看。”
玉莲:“那还用说,这是我跑了三家绸缎店才相中的一块衣料。价钱便宜不说,这颜色、纹路都好,穿出去显得既讲究还不扎眼。”
太春:“不错,还是我媳妇有眼光!”
玉莲:“那是自然。男人有本事,家里的女人也不能太差了,你说是不是?”
太春:“谁说你差来。”
玉莲缝完了最后一针,用牙咬断线头,对丈夫说:“起来试试,看看合适不合适。”
太春从被窝里跳起来,突然发现自己是光着身子,忙又缩回了被窝。
玉莲被丈夫的举动逗得笑弯了腰:“瞧你,老夫老妻的了你还怕我看啊。”
太春:“光着身子多难看。”
玉莲点着太春的脑门:“你呀,脸皮好像还挺薄的…夜里吹了灯,就像是换了个人!”
太春蹬上裤子,跳下炕。玉莲帮着把还没做完的大褂套在太春身上。上上下下地仔细地观察着:“哎呀,袖子长了一点儿,显得不够精神…下摆多少有点肥…”
太春说:“差不多就行了。”
“瞧你说的,你知道你这是要到哪儿去赴宴?”玉莲不乐意了,她说:“是到去大盛魁赴宴!这可是归化城最大的场面。俗话说得好,男人身上带着女人的一双手哩!大褂穿出去长短肥瘦不合适,人家笑话的是我!…行了,脱下来吧。”
夜已经很深了。玉莲还在灯下给太春修改着大褂。熟睡的太春打起着呼噜,绥生睡在父亲身边,嘟嘟囔囔地说着梦话。
玉莲停下手里的针线,端详着熟睡的丈夫和儿子,她给太春掖了掖被子,又在儿子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她满足地笑了。一个女人这辈子图啥呢?啥都不图,只图能守着自己的男人和儿子平平安安过日子,别管有钱没钱,也别管吃稠喝稀,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知足了!
山西的女人勤快是出了名的。头天夜里玉莲睡下时已经是三更天了,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就又起来烧火做饭。等太春起来的时候,薄灵灵的面片都做好了。太春匆匆忙忙洗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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