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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和每个人谈一次梦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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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感动得默默不能言语时,朋友宋洋的电话从横滨打来了。

    “明天到横滨的票买了吗?”

    “晚上就去买。”

    突然想起苍井空的采访,前一日托美与子打过电话,至今依然没有接到她的经纪人土屋先生的回音,赶紧又将此事拜托给了宋洋。

    “苍井空,听说过吗?”

    “什么人?”

    乖乖,都不认识,奇了怪了。

    此时下的是阳光雨,阳光明艳,是雨,又非雨。我心情极好,一口气骑到东山山麓的若王子神社,又换了条小径,在京都的历史里四下转着玩儿,不一会儿,便骑到一条宽阔的水渠边,栏杆上涂了鲜红的油彩,在云彩的映衬下甚是好看。

    过完桥,一路下坡,骑得甚快,地图上显示,若此刻向东行,便可经平安神宫到京都御苑。心里正算路线,却忘了要往步道上骑,结果反应太慢,轮胎擦着台阶,前轮没上去,整个人便突然一下被甩出去,趴在地上,痛得起不来身。

    后面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猛跑上来扶我。他这一扶,我倒不好意思起来,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站起来。摔一跤最大的痛苦不是身体的疼痛,却是被人看见的窘迫。

第二部分 迷路,从鸭川到哲学之道的路上

    他用日语哇啦哇啦地说了半天,脸上甚是担忧。我翻开手,左手还好,刚才人掉下去时,本能地用右手撑了地,这一路擦过去,右手掌烂得全是破皮,血淋淋的。男生惊骇得不行,连忙掏出手绢给我。

    他那手绢,白生生的,十分洁净,擦了我这烂手太可惜,我连忙退还给他,又不停笑道:“我没事,没事。”

    他依然不放心地看着我,我只得不停地劝他继续走路:“真的,我没事。”

    你不走,我就更不好意思查看伤口了。

    终于,男孩走三步回一下头地离开了。我这才扶起车,痛的不是手,却是膝盖。“但愿膝盖没烂掉,但愿膝盖没烂掉……”我心里默念着,又不想让路上的人看见,于是忍痛上车,转到一处无人的空地上,车靠在地上,扒开裤管,又默念:“但愿但愿不要……”

    “没破皮!”幸好是2月,穿了一层又一层,按照经验,痛成这样,淤青是难免了,但没破皮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吐了口水在手上洗伤口,再用纸巾把手包起来。

    这时宋洋的电话又来了。

    “那个土屋先生,联系上了。说是昨天,有位西村小姐也打过电话。”

    “一位朋友帮忙打过电话。”

    “他说还要再了解一些情况。他好像对你的身份很担心,似乎以前有中国媒体采访后写了许多对苍井空不好的内容。”

    我细细地同宋洋解释了半天,请他一定向土屋解释清楚,我只是想采访她的梦想,没有恶意,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他还问有没有酬劳。”

    “酬劳?”

    “听他的意思似乎是这样的。”

    “哪有接受采访还要收钱的?”我感到不可思议。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才跟宋洋说:“刚才摔了一跤,从车上掉下来了。”但又怕他担心,所以赶紧挂了电话,心情甚为低落。

    四下一看,突然觉得毛骨悚然起来,原来骑了半天,我竟然又回到刚才那水渠处了,那鲜红的栏杆,立在面前,这次看上去像个阴森的怪物,在这明媚的阳光下,我竟然吓出一身冷汗——我一直在原地打转!

    立即打起精神,拿出地图,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出路。幸好天色尚早,又转了一会儿便上了另一条道,摸索着,前面果真看见了平安神宫的大柱,仰天对着长空,天空里有朵白净的云。

    脚下加快速度,趁着阳光明媚去京都御苑走一圈。按地图,从西向东,横过鸭川,再经几个路口便是旧皇宫。不知为何,怎么找也找不到,看地图,偌大的一块地,怎么就没有呢?

    我不甘心,又掉头,重新从鸭川开始,严格地按照地图,一个街口一个街口地过,却仍不见其影。问了许多人,奇怪的是,好像没人认识京都御苑似的,地图上指给他们看,他们又说:“就是这里了。”今天真是邪门了!

    继续向西行,再穿过一个路口,原本喧闹的街道瞬间变得寂寂,右侧,出现了一堵石墙,长长地延伸到很远的地方。我恍然大悟,这,一定就是京都御苑了!刚才总是找不到,是因为一直没有过这个路口,其实一过来,就到了。

    从南门进去,地上铺的是炭渣,路很不好走,只得推车前进。今天的京都御苑,似巴黎的卢森堡公园,上了年岁的松柏,点缀着仰望的天幕。这里虽是皇居,但论建筑本身,却是二条城更精彩。

    时间不早了,推车出门,绕御苑转了一整圈,过鸭川,继续回到东岸。地图上,显示东侧亦有许多著名的神社与寺庙,不愿错过,便使劲向东骑。初始觉得很有趣,但越向里骑,两旁的商店越是奇怪,全卖些黑糊糊的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供奉先人的祭品。正前方,有一条上山的路,公园似的大门守在前面,亦有车进入。我像是突然醒悟了一样,立即掉头玩儿命地往回骑,直到逃出了好远,才停下来踹口大气——刚才那上山的路,可不是什么公园,而是通向墓地!

    突然,一阵大风吹来,刮走了我手上的地图。这张地图引得我几次迷路,不要也罢。还想再去一次祗园,走一回花间小道,总觉得潜意识里仍是艺妓吸引了我,之前没见到,仍惦记。上一次去,美与子开车送我到入口,停车不便,她叫我自己去逛,她从出口接我。这一次,有了单车,便可以细细地逛过每一条巷道。

    然而不知是不是去的时日不对,花间小道给我的印象,却总是寂寞的。即便是挤满了世界各地的游人,店里,总有种落寞的孤独感袭来,很让人伤感,闻不到把酒言欢的热烈,也许,它原本就不是那样的地方。

    从小道转出来时,夜幕已降临。这一片,亦是游人集中购置纪念品的区域,灯火通明的,繁华的购物中心,与世上任何一个发达城市无异。夜雨稀稀落落地掉下来,还有好长的路,我冒雨骑行。路,已不像白日那般容易辨别,只有鸭川,我记得,只有它能帮我找到回去的路。雨越下越大,先是湿了发丝,接着如洗面一般,水一路流下来,亦不敢骑得太快,一路叮嘱车上的人,路滑,一定要当心,可不敢再摔一次。

    这一天骑行,有风景时看风景,没风景时脑子里便习惯性地梦游,奇思妙想天花乱坠,手上的伤,竟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进了7…11,买了寿司,再加一碗速溶蛤蜊汤。回到房间,坐在地上,顾不上擦脸,喝一口蛤蜊汤:“啊,想不到这速冲汤的味道也如此鲜美!”

    最后才拿出酒精棉、创口贴包扎伤口,膝盖下面,亦是青一块紫一块了。

第二部分 他妈普拉撒(1)

    第一次坐日本新干线,从京都到新横滨。我的朋友宋洋,东京工业大学的博士生,便是我在横滨的“沙发主人”。

    “记住买票到新横滨,不是横滨,别坐错了。”他又叮嘱了好几遍。

    要上东京了,我心里轻叹一声。虽在新横滨下,但日本的铁路交通很便捷,从宋洋家去东京市中心,据说也就是半小时车程。

    一边看风景,一边让大脑习惯性地发散式漫游,时间过得很快。

    “几点到?”宋洋发信息问道。

    “对不起,请问几点到新横滨?”只得打断身边那位正在认真背英语单词的高中生。

    他从包里掏出一本列车时刻表,对照着指给我看:“34分。”

    立即把信息转给宋洋。

    “好,我出门了。车站见!”他在后面画了一个笑脸。

    随眼一瞥,那看书的高中生看上去十七八岁,手机上贴着一张大头照,相片上他的脸旁,紧挨了一个女孩,笑得很甜美。一对可爱的小孩。我正看着他的手机发神,“那个……对不起,”这次是他主动开了口,“刚才,我又查了一下,你应该是44分到站。”

    我谢过他,心想,也就差10分钟,懒得再通知宋洋。这次男孩腼腆笑着同我挥手道别。

    我慢悠悠地走出站台,远远地,见宋洋一个人倚在柱子上,牛仔裤,黑色收腰呢子短大衣,皮肤还是和原来一样白净,黑边眼镜,斯斯文文的工科书生。他看见我便走过来,比1月份在北京见时略胖了些,笑是笑,却挂着不愠的神色。

    “宋洋!”我高兴地叫道。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不是说34分到吗?都50了才出来!”

    “对不起,算错时间了。”我心里很纳闷,他是性情极温和的人,不就晚到10分钟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日本的列车是不会晚点的,我看你这么久还没出来,还以为你下错站了……”

    “欢迎到横滨!”上了地铁,他总算恢复了常态。

    我半靠在扶杆上看着他笑。地铁里,有了日本电视剧里东京的味道,与京都的素雅静谧形成极大反差,却又格外鲜活,一种新的生活敞开在眼前,令人充满期待。

    “刚才是地铁,现在坐的是电车。”跟着他中间换乘了一次,在我看来,都是地铁,看不出两种交通工具之间的差异。

    “不一样,在上面跑的,在日本就叫电车。”

    在北京,地下跑的叫地铁,地上的叫城铁;台北统一叫捷运;到了东京,叫电车。在我看来,它们都是差不多的东西。可日本的电车似乎又比别的国家更有故事。

    宋洋说:“电车文化基本上就是日本社交文化的缩影。”

    “怎么说?”

    “能看见众生百态。早上7点到9点是上班高峰期,你看见这一个个上班族,男的,头发梳得油光光,小皮鞋擦得倍儿亮,夹着公文包,人模人样的;女的,化了精致的小妆,踩了高跟鞋。人和人都是彬彬有礼的。但是到了晚上,一过10点,在电车里就会看到截然不同的景象,尤其是周三和周五晚上,是日本上班族固定的喝酒日,这电车上的人,东倒西歪,衣冠不整,横七竖八,酩酊大醉,什么形态的都有,有的,连鞋子和公文包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还能找到回家的路?”

    “对啊,也有的人,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听起来很悲哀,是压力太大?”

    “可能吧,极端的规范下催生出扭曲的人性,压抑的内心需要释放。”

    “怎么说?”

    “就比如守规则。你看这站台上,每节车厢的门口都排有两个队列,第一队列等的是这班车,另一队等的是下班车。在站台上,就能看见这班车的人上车后,下班车队列的人就会自动移到这班车的队列里来,整齐得跟军队训练过一样。”

第二部分 他妈普拉撒(2)

    “太有趣了!”

    “电车里的规则也很多:说话不能大声,不能拍照,不能打电话。”

    “还不能打电话?”

    “对啊,会影响别人嘛。这还不算,在老弱病残的优先席附近,还不能使用电子设备,不能打游戏。”

    “为什么?”

    “因为有的老人或病人,身体里安装了仪器,可能会受到电子设备的干扰。这也体现了日本人为人处事的一大原则,就是之前跟你说的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

    这些规矩听起来很复杂,但是每一条仔细想来,也合情合理。

    “电车里,也有一些奇怪的人。有一种人,常常是年纪大的男人,退休了,对社会不满,就在电车里监督别人。”

    “啊!怎么监督?”我顿时来了兴趣。

    “昨天就遇到过一个,一老头儿,看见一个女的在讲电话,其实她声音很小,这个老头儿走过去对着那女的大吼一声:‘欧巴桑!你不知道电车里不能讲电话吗!’”

    “然后呢?”这场面该多么的尴尬啊。

    “那女的吓得赶紧挂掉电话,红了脸,一直道歉,车一到站,还没停稳就马上下车了。”这样的故事,像电视剧一样,总觉得不是真的。

    “还有一种人,你应该听过,在日本叫痴汉。日本的电车痴汉已经成为一种人的代名词。”

    “痴汉?”

    “就是那种在电车里占女生便宜,骚扰女孩子的人。”

    “色狼?”

    “也算吧,但是很隐蔽。反正很常见就对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还是那件红色滑雪服、运动裤、徒步鞋,算不得邋遢,也绝对不是光鲜得要引人注目的类型。

    “我这样,应该还安全吧?”我忐忑不安地看他一眼。

    “放心,没那么多变态啦。”现在是他哈哈笑起来。

    这一路普及的日本常识既新鲜,亦让人多了许多警惕。

    “你家在哪一站下?”

    他说了个名字。我以为听错了,让他重复一遍:“叫什么?”

    他再说了一遍。这次我确定没听错,惊骇得要叫出来:“什么,他妈什么?”

    “就是嘛,他妈普拉撒(TamaPlaza)。”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宋洋的家,就在他妈普拉撒附近一座纯白的公寓楼里。两室一厅,一室做卧室,一室既当厨房又办公,另一间,是铺了榻榻米的电视机房,留给我。我住的房间,连接着娇小的阳台,还有一张米白色的皮沙发,旁边的桌子上,玻璃大鱼缸里,有四条小小的鱼,绕着水草静静地游。宋洋很抱歉没有床给我住,哪知我很是感激地回头看他:“哇,终于可以睡榻榻米了!”我光着脚在榻榻米上走来走去,随便踩,随便坐,很兴奋。

    “午饭,你也没吃吧?”这一问,两个人都饿了。

    “博多拉面,吃过吗?”

    “是什么?”

    “哇,这一家叫一风堂,可火了,每次都要排好长的队。”下午3点,我们在一风堂拉面馆门口闲扯,坐了好一会儿,才被服务生请进去。

    里面的服务生,无论男女,个个绑块头巾,腰带扎得紧巴巴的,走起路来生龙活虎。店里,像点了一团火似的热闹,吃面的人,吸得呼啦啦直响。

    “日本的面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常见的乌冬面,比较粗;还有一种,就是博多拉面,用的是细面。博多,是日本福冈市的古名,博多拉面最大的特点就是用猪骨汤作汁。”

    博多拉面、札幌拉面以及喜多方拉面并列为日本三大拉面。这是后来宋洋的朋友晶告诉我的。

    面一上来,猪骨浓汤浇在面里,上面铺了叉烧、香葱、海苔、豆芽、咸菜。汤汁香醇,面亦是特别筋道,令人垂涎欲滴。

第二部分 他妈普拉撒(3)

    一碗下肚,宋洋撇我一眼:“再加一份面?”

    “好!”

    话说这两人,十分豪爽地干掉两碗面,脚步扎扎实实踏在地上,挪着回了家。还未坐定,宋洋扭头道:“晚上我们和一个朋友吃炭火烤肉!”

    “啊——”

    灯火阑珊的沟口站台,晶,挎了包,小跑过来。齐刘海,过肩长发染成了棕红色,米白色毛衣,下面搭了一条及膝短裙,高跟鞋,化淡妆,是个高个子的北京女孩。

    “我的前女友。”宋洋说,略有些不好意思。

    “仍是朋友,是不?”

    他点头。

    见晶的第一面,没有陌生人之间的尴尬,三言两语,已经很是熟悉。大气的姑娘,不做作,我喜欢。

    “和你说话,不需解释太多,你总是会意。”她叹道。

    人与人的缘分,实在是奇妙。有的人,第一面就觉得上辈子便认识;有的人,要经历了沧海桑田,才能相认;亦有的人,面对面却形同陌路,心灵永无交汇。一面之缘的喜爱,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当要珍惜。

    “做什么?”

    “NEC,知道吗?”

    NEC便是著名的日本电气株式会社,创建于1899年,目前为商业企业、通信服务以及政府提供信息技术和网络产品。晶,同我一般大,在国内学的是日语,后来萌发了到日本学习先进物流体系的想法。上完学,就留了下来。

    “日本物流体系是最先进的。”她说日本的企业什么都有规范,员工说话、做事、点头、哈腰,甚至连微笑都有标准,虽很麻烦,但习惯后却又觉得是种艺术。

    “比如身体语言,别人说话时,要身体前倾表示聆听,而对方说完几句话,你应一下表示听到了。这个,我是亲自试过的,你身体前倾,对方明显觉得被重视,效果就是不一样。”

    “又好比微笑,每个人的微笑都不一样,但笑到什么程度会让人感到热情呢,所以他们制定了标准。我那时新入职时做培训,回家也要咬着筷子练习微笑。”

    “是不是这样?”一想起京都旅馆楼下的男孩,我便要笑出声来,模仿那个男孩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使劲向上挤,嘴上还用日语说着“不好意思”,逗得对面的两个人笑得不行。

    “她还逼我也那样笑。”宋洋向晶告状。

    中午在横滨站见了宋洋,说到路上的见闻,便给他演示了日式微笑,心想,宋洋在日本住了5年,一定也会的,便求他:“你也笑一个给我看看吧。”他红了脸,做出要打我的样子。

    这饭桌上,围着坐了三个中国同龄人,背景与经历,各不相同,却都是漂泊在异乡的人,对未来,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三个人初始时嘻嘻哈哈,吃到后面,竟然有些小小的伤感。只要活着,烦恼嘛,总是有的。

    饭罢,宋洋要一并付了钱,我连忙去掏钱包,晶拦了我:“没关系,宋洋有钱。”宋洋回头笑道:“就是,晶说得对,宋洋有钱。”我便笑纳了。

    有情人

    5年前,我的朋友宋洋,决定到日本学习机器人视觉研究。

    “选择到日本,就是为了来吃苦。”到日本的第一天,他就迷路了,拖了行李在路上盲目地走着,误闯进一家餐馆,餐馆里一位好心的中国姐姐帮他找到了学校。

    初到日本,一个月的奖学金少得可怜,租的房子,是站不起身的二层阁楼,每天晚上,楼下住户做完饭,二楼就弥漫了油烟。中餐是100日元一个的汉堡包,折合人民币约8块钱,放学后,再绕道去价格便宜的超市买打折蔬菜。

    “父母知道吗?”

    “哪敢说,每次和家里通视频电话,就把电脑搬到楼下,还在旁边盘子里摆了水果,跟我妈说:‘看你儿子过得不错吧!’”

    生活费不够时,也勤工俭学,认识的中国姐姐给他介绍了一个折塑料盒的工作。

    “就是那种装口红的塑料盒,每折一个赚1日元,我那时也不懂,一口气要了1万个,结果手全划破了,后来还是同学帮忙才做完,就为了赚一点生活费。”

    糕点也做过。有一次,为了多赚一个小时的工钱,他却误了回家的电车,多赚的钱还不够打车回家……

    5年过去了,现在的宋洋,一边读博士,一边在导师的公司做科研开发,有奖学金,亦有薪水,讲流利的日语,交很多朋友,住宽敞的电梯公寓,算是苦尽甘来。但是忙碌依然是不减的,读博士是一件苦差,早出晚归,回到家通常已经是晚上九十点钟,有时还要加班到半夜,第二日,又继续重复前一日的模式。

    但即便如此忙碌,每个星期的第一天,宋洋既不去公司,也不做科研,而是雷打不动地坐电车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给一群日本人上一天中文课。学校,是一个由志愿者组织的语言机构,聘请中国留学生给当地日本人上课,收费相对较低。宋老师上四节课,上午、下午各带一个班。班上的同学,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或退休的中老年人。2006年,我在法国做过中文助教,教法国人学中文,所以对日本人学中文很好奇,便求着宋老师带我去听课。

    “我保证什么话都不说,你就当我不存在。”

    “那不行,你得当助教。”

    “又当助教?!”

第二部分 情人节(1)

    “咦——嗯,你好!”几乎每个进门的人都注意到今天的教室里多了一个人,尽管我选了最后一排的座位。进来的,果然都是长者,有的头发已经花白,有的戴了老花眼镜,亦有不少家庭主妇,其中有一位烫了栗色短发,穿斜纹格子毛衣,长得十分漂亮,一张很有立体感的脸,像混血儿。

    “嗯,是谁啊?”上了年纪的人,有时也八卦得很。

    “是我的朋友。”一开口说中文,就算开始上课了。我只得乖乖地站到前面去,背着手,当了活生生的口语陪练,同时,满足各位长辈的好奇心。

    “朋友?嗯,女朋友?”

    “不是,不是,是朋友。”

    “怎么认识的?”台下的日本同学,中文算不得流畅,多是些断断续续的词汇,可追问的精神却是很令人钦佩。

    “是朋友的朋友,我们之前,见面不多,通过电子邮件联系。”

    “什么是电子邮件?”

    “就是E…m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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