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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心就这么高-钢琴天才郎朗和他的父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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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郎国任什么时候说到朱雅芬老师,也仍不失敬意。郎朗走上钢琴道路,与那条大走廊有着密切关联,与那两个比他早学一年多的大孩子的比赛,不仅使他增加了弹钢琴的兴趣,更重要的是开掘出了他那种天性中的竟争意识和一股不服输的精神,这种精神是他后来一系列大赛中立于不败之地的最重要心理品格。最不应该忘记的是播种者老金,这位极赋音乐才气,却并未能够成就大业的人物。
他的热心染烧了沈空那条大走廊,他把那么多的家庭的孩子都活弄起来了,都卷入了钢琴狂热中,这令他每天活得很是充实。他常常把各家孩子和家长集中起来,开个小型钢琴音乐会,他让孩子们在一起比赛,形成一种竟争气氛,每到周末晚上,大走廊的住户就像过年一样,歌舞升平,琴音袅袅,那是一种多么美好的音乐氛围,正是在这种氛围中,出来了三个杰出的琴童,其中有两个就是同姓的那两个孩子,他们无疑是沈阳这座城市中千千万万学琴孩子中的姣姣者,钢琴影响了他们的人生,他们也与钢琴有着不解之缘,他们分头考取了音乐学院钢琴系。这两个孩子虽然不如郎朗那么辉煌,但是,如果不是他们先于郎朗学琴,被郎朗当成目标天天追撵,那么,郎朗开始弹琴时是不会那么投入,不会激发出那么惊人的才华的。
任何天才的成长都是离不开童年的环境的。我们到波恩去追寻贝多芬的音乐足迹时,我们为那栋粉色粉刷的四层小楼而留恋忘返;我们到俄罗斯去感受霍洛维兹、拉赫玛尼诺夫、屠格涅夫的神韵时,我们能不面对涅瓦河的黄昏沉思暝想吗?我们瞻仰老海顿那苍然白发,聆听不朽的《惊鄂》《时钟》时,我们眼前掠过的应该是奥地利那古朴神圣的都铎式钟楼,和与此迭印的远处的更为神圣的皑皑雪峰。我们到鼓浪屿小岛谛听夜晚如鼓的涛声时,我们能不回荡着殷承宗手下兴风作浪的“黄河”吗?
自然,我在为郎朗这位少年钢琴天才作传时,对那条大走廊情有独锺。我想去那里看看,哪怕拍下一张照片留作纪念。然而,非常遗憾,那条大走廊早已拆除了,在那里除了感受城市的躁音和喧嚣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音乐氛围和感觉了。大走廊从沈阳这座城市消失了,却无法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特别是在那里生活过的孩子们,无论走到哪里,只要还能记住故乡,记住父母,就一定不会忘记那条大走廊的。那是一条音乐走廊,一条钢琴走廊,它虽然阴暗简陋,却连接着一个难忘的时代。
第三节  孤注一掷
假期眨眼就过去了40天,这40天里,郎朗比上学还忙。既需要各方面的应酬,还不能耽误分分秒秒弹琴,还得看球,郎朗再天才再精力过剩,也有个疲倦的时候,老虎还有打顿的时候呢!郎朗病了。很少生病的郎朗病得不轻,上吐下泄,可吓坏了他的父母。郎朗每天得到医院打点滴,身体虚弱,一动就冒虚汗。即便这样,他也硬挺着练琴。他记住一位钢琴家的话:一天不弹自己知道,两天不弹,老师知道,三天不弹观众知道。他坐到琴凳上两手关节酸痛不已,胳膊抬起来发软,额头冒虚汗。周秀兰心疼儿子,不让他弹,但是,硬汉郎国任站在琴旁,一声不吭。郎朗刚学琴那会儿,有一次病了三天没摸琴,郎国任使了招法,他对儿子说:你病了没弹琴,能不能不会弹了?郎朗一听惊怔得眼睛大大的,立马爬起来,晃晃悠悠地爬上琴,开始弹了。他边弹边说,我还会弹!你看,我还会弹。弹着弹着竟忘记了自己的病,再坚持一段,就把病弹好了。这回,郎朗懂事了,郎国任也用不着像过去那么使招了。
还没到开学的时间,但是,郎国任决定提前回去,准备迎接新的挑战——角逐“星海杯”。
母亲觉得儿子病刚好,还想留他再呆几天把身子养养,可是,郎国任既然决定了,她也只能照办。当妈的千叮咛万嘱咐。儿子舍不得离开妈,妈更舍不得儿子,她答应儿子,等“星海杯”比赛获得第一名,她就去北京。儿子表示一定要拿第一名。
郎朗和父亲打起背包,又兴致勃勃地回到了北京。开学第一天,作为中央音乐学院附小最低年级的小学生郎朗走进了一个新的环境。这是一个热爱音乐的孩子梦寐以求的地方,不妨计算一下,一个城市有成千上万个孩子在学钢琴,而全国几十个省会城市,如果仅算这种省会城市的话,那么也有几十万大军。在这几十万大军中,能够有勇气把钢琴当作专业来努力的人,也为数不少。把这些人如果喻作一个宝塔的话,那么,能够考取中央音乐学院附小,就应该说是登上宝塔尖了。
登上宝塔尖的这些个娇子们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新的队伍。在这个新的队伍中,展开了新的一轮竟争。都是各地区的尖子,尖子选手汇到一起,竟争异常激烈。谁也不服谁,都憋着劲。孩子们不仅比钢琴,还比文化课学习,比跑步,比跳远,郎朗爱比,别的孩子也爱比。人家拿郎朗当靶子,只要有一项能比过郎朗,无论家长还是孩子,可高兴坏了。好胜的郎朗能否继续保持自己的领先势头呢?在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附小时,一位老师就对他说过,你这一次考第一是不错,下一次还能考第一吗?在第一位的位置上坚持住,那就行了。
“星海杯”少儿钢琴赛是国内一项很有影响的大赛,许多有天份的孩子都要在这种赛事上一展才华。郎朗全班同学都报名参加比赛。为参加这项比赛,郎朗又换了一套曲子。从进度是得往回收,得收到740。赛前,附小学科主任凌远给他们上了一课,这是她为郎朗唯一上的一次课,内容是740 的第31课,还有肖邦的圆舞曲。凌远非常认真地为郎朗修整了一遍,一点小毛病也不肯放过,使郎朗收获不小。
比赛前,郎朗走了一遍台。这一次走台,他弹得比较一般,不知为什么他没有兴奋起来。走台时,有一个叫金刚的孩子弹得比郎朗好,他们班级的同学也都认为这次星海杯比赛第一名肯定是金刚的了。这使郎朗父子增加了心理压力。这时,发生了一件让郎朗永远难忘的事情,那是因为他在上文化课时不守纪律,放学后,让老师留下了。老师对他要求很严,批评起来也绝不留情。结果,正巧老师在批评他时,让郎国任看到了。他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踢了郎朗两脚。郎国任绝不惯孩子,他不打则罢,打一次,就是狠的,就能让郎朗记住。郎国任是在学校里当着老师的面打的郎朗,旁边还有同学,这对于郎朗而言,很没面子。但是,他被打怕了,他从心里怕郎国任,怕得不得了。他揉着被踢痛的部位,想哭,还不敢出声。当数年后,郎朗跟我讲述这一幕时,他还心有余悸地说,我爸真狠,我爸是法西斯。
玉不琢,不成器。严师出高徒,严父,才能教子。郎国任在儿子面前确实有威望,这种威望不光是打出来的,还有平时的一言一行,都得给儿子做出榜样,让儿子佩服。许多弹琴的孩子家长也都打过孩子,问题是有的打完就去哄孩子,这等于白打了,有的虽然没去哄,他是,从表情上流露出心疼的意思,那也不会收到好效果的。郎国任从来都不让郎朗看出他的一丝柔情,他从来没亲过儿子,儿子取得了再大的成绩,给他争了多少脸,他也不亲儿子,即使儿子平时见他高兴了,跟他皮脸时,他也不忘保持着父道尊严。这对于郎朗成长确有好处。
郎朗眼泪没干就跟着爸爸去比赛场地抽签。他们去晚了,只剩下四个签了,郎朗在这四个签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打开一看,居然抽了个2 号。郎国任一看这个2 号,脸色就阴沉下来了。他很忌讳这个数字,因为这个数字让他敏感于比赛的名次。莫非这是暝暝之中的莫种暗示?郎国任由此想到了那个让人们普遍看好的孩子金刚,在那天走台时,他郎国任听了他的弹奏,确实具有相当的势力。这次星海杯比赛在郎国任看来,就是他跟郎朗争第一。而郎朗偏偏抽了个2 号,这是在预示着第2 名吧,岂不太晦气?敏感的郎国任在这时小聪明又冒出来了,他把一个刚抽完签的孩子叫到一边,想跟他换个号。除了2 号之外,换任何一个号他都认可,却不曾想这一举动让一位老师看到了,很是生气,差点没有因此取消郎朗的比赛资格,弄得郎国任更加沮丧。但是,他不能让儿子看出自己的情绪,于是,他对郎朗说:2 号就2 号,干吧!
郎朗也不喜欢2 号,不过,他不相信抽了2 号,就意味着得第二名,他说他偏要争第一。郎朗对第一是非常渴望的。他与妈妈通电话了,妈妈说如果他在“星海杯”赛拿了第一名,她就马上来北京。言外之意,要是拿不到第一,妈就不来了。为此,他也一定要拿第一。
那个金刚果然了得,他家在食堂旁边,练琴时,郎国任前去偷听,那是最重要的情报。为了知彼知己。他边听,边对儿子说:你听,他是这么弹的,这地方弹得好,那儿弹得不怎么样,你应该如何如何。爷俩一块儿找出了金刚的优缺点后,制定出自己的弹法。
到了比赛时,金刚弹740 第31课。弹得相当之好。但是,郎朗并不慌张,他显得胸中有数。他自信能够比对方弹得更好。应该说,他们两个人都弹得不错,究竟第一属谁,那还得看评委的最终打分。
还是郎国任晚上出去打探情况,然后把打听到的消息带回家。郎朗这回没有睡下,他在等着爸爸。郎国任一进门,郎朗就从爸爸的脸色上观察到了结果:“第一?”爸爸笑了。郎朗转问韩老二:“二叔,是真的吗?”二叔肯定地说:你第一!祝贺你又取得了第一名!
郎朗乐蹦高了:太好了!第一名!他喊叫着,马上去给妈妈打电话,他要让妈妈马上知道,要让妈妈马上就来北京。
妈妈说话算话,接到儿子的电话,就星夜乘车赶到北京。对于郎朗来说,能够以自己的优异成绩促成妈妈来北京团聚,该有多么自豪。
提供给郎朗自豪的时刻确实不少。在“星海杯”比赛前夕,附小五年级的钢琴系两个班中,几乎同学们都相信那个叫金刚的男孩子能获第一名。金刚与郎朗不在一个班,他们班的同学更是希望金刚夺冠。金刚是他们班的钢琴白马王子,班级弹钢琴的男生就他一个,其它全都是女生,金刚这个男孩子在女同学的羡慕眼光中自然是十分渴望夺取比赛的第一名。郎朗班级有六个男生,全是公费的,女孩只有一人是公费的,剩下的那些自费生也都是女生,所以,郎朗班级是男子汉天下,人家说他们班重男轻女。当两个班级聚到一起,参加中央音乐学院附小的校会时,郎朗最露脸的时候到了。主持会的是金刚他们班级的班主任,她用清亮的音乐般的嗓音宣布昨天结束的“星海杯”比赛结果。同学们都不知道结果,金刚大概也不知道,只有郎朗知道,但是,他也装出不知道的样子。会场静极了,当老师宣布一等奖的得主是郎朗时,那个班的同学愣住了,金刚更是愣住了。而郎朗他们班的同学却欢呼起来,他们拼命为郎朗鼓掌,郎朗的班主任也给郎朗使劲鼓掌。郎朗为班级争得了荣誉,也为学校争得了荣誉。他又一次成为同学们羡慕的对象。在此之前,他无论在沈阳的宁山路小学还是在北京丰台区的小学,他都曾因为给学校争了光而尽享这种受宠的场面。他是被夸出来了,是受宠出来的。他是那种越夸越上进的孩子。这个星海杯的第一名对于刚进入校门不久的郎朗来说,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为他日后向更高目标跳跃铺好了一块跳板。
1993年11月第五届全国“星海杯”少儿钢琴大赛中,郎朗夺得专业组第一名。这是郎朗第一次在全国大赛中夺魁,自然更加具有了奋进的动力。郎国任并不满足,他瞄准了学校最受宠的孩子,鼓励儿子一定要赶超。他的哲学是只要发现有比郎朗强的,就一定得想法撵上。第一名考入附小还远远不够,星海杯夺冠也是不够的,只能说明郎朗与他们这一届孩子相比是最好的,但是,与学校高几届年级的孩子相比呢?与附中学生相比呢?还有比郎朗好的,那就二话别说,憋足劲追就是了。郎国任的神经始终是绷紧的,始终是牢牢抓住儿子打冲锋。不仅要横向比,还得竖向比。至少还有两三个比他年级高的孩子在中央附小比郎朗叫得更响。郎朗仍然像当年在沈空大走廊瞄准了那两个同姓的对手拼命与之比赛一样,瞄准了新一轮的对手。只要有对手,郎朗就能激发出干劲,就能有足够的信心和意志去追赶。
他每天练琴时,高喊着那两个孩子的名字,以激励自己的斗志。特别是到了困倦的时候,他就会站起来,挥着拳头高喊:某某,我要超过你!我一定要超过你!这一喊,就来劲了,等弹了一会儿,就又疲倦了,他就会再喊另一个孩子的名字,以同样的方式发出自己要超过对方的决心。这就是郎朗每天弹琴的兴奋剂和强心剂。
人们惊叹郎朗何以会有那么旺盛的永不衰竭的激情时,人们大概不会知道这个11岁的男孩发明的这种独特的兴奋剂吧。这种兴奋剂对于郎朗受益无穷。他在不同的阶段喊不同人的名字,喊一个名字,就要超越一个人;他把中国最好钢琴家的名字喊完之后,现在他在美国练琴时,就喊世界最好的钢琴家的名字。越喊越有上进心,越喊越有紧迫感。
钢琴作为贵族的乐器,显然需要一定的经济基础。考进宝塔尖上的这些孩子们其家庭经济状况并不都是那么好的,贫富差异很是悬殊。有大款的孩子,出入乘坐豪华轿车,可以大把地甩钱,可以花高价打通各路关系,更可以高价聘请最好的老师。同样的学习环境,同样的竟争,有钱人总是可以通过金钱的魔力为自己的孩子开创一个特殊的局面。而没有钱的孩子,就没有金钱方面的优势,就只能凭借自己的发奋去争取自己的地位。这种争取有多么艰苦!还要蒙受许多委曲。公平竞争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中央音乐学院只有一台9 尺斯坦威三角琴,放在高高的14楼上,格外珍惜。平时是不允许学生随便去弹的。只有到了临近比赛时,才能有弹这种好琴的机会,而参加比赛的学生都想弹好琴,怎么办呢?采取发票制。中国有许多发票的经验,特别是困难年代发放粮票、肉票、油票布票什么的。而发放琴票,这也够一说了。有什么办法?还是经济条件制约,学校买不起这种好钢琴,人多琴少,不发票又有什么办法?发票也有说道,你的票是什么时间,早晨是最好的,精力充沛,气温也适宜,而到了中午或下午时,大夏天的,那琴房热的受不了。所以,要票,最好是要时间好的票。而这也得看关系,在音乐学院没有关系怎么能占到便宜呢?
郎朗的琴票在时间排列上是最不利的,正好赶上大晌午头。北京到了夏天是最闷热的,没有风,城市的树木都荡手,烈日下的枝条披垂着,一点打不起精神。郎朗母亲周秀兰当时在北京休假,她陪着儿子在学校练琴。当他们娘俩上到14楼推开琴房门时,一股灼热扑面而来。说不清室内和室外哪里更热。当时北京的气温高达零上40度。在这种天气里别说弹琴,就是呆着都令人心烦意乱。郎朗见到这种好琴有股子不要命的劲头儿,他光着上身,只穿一条游泳裤头,浑身的汗眼见着从后脊梁滚滚流成串。周秀兰的汗并不比儿子流淌得少,因为她从进屋就不停地忙活。为了把室内温度降下来,她把窗户关上了,然后,就往水泥地上洒水。水泥地是热的,洒上水一小会就干了。没有可供盛水的脸盆,她就用平时给儿子带水的塑料瓶子,一瓶一瓶地打水,一瓶子一瓶子地倒到地上,瓶子里的水伴着她额头上的汗水一同浇湿着地面。数年之后,周秀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还是一幅狰狞的表情,她的口气是这样的:唉呀妈呀!那个罪遭的……
郎朗在这种环境里弹琴都快把汗水流尽了。他懂得珍惜好不容易得来的练琴机会。他舍不得耽误一分一秒,他感到头晕目眩,他几乎要中暑了。他从粘湿的琴凳上下来,竟不管不顾地躺倒在水泥地上。湿润的水泥地面透出丝丝缕缕的潮气,那潮气贪婪地在郎朗的嗅觉器官绯徊,郎朗觉得头脑清醒了,马上爬将起来,再挥汗如雨地弹下去。他知道还有下一个学生在等着上琴,到点了,人家就会进来,这么好的琴他不能不抓紧练。如果说这是在练琴,莫不如说是在练意志和品格。这种场面够“酷”了吧?
1994年,中国首届国际钢琴邀请赛要在北京举行。这是一次大规模高水平的赛事,著名钢琴教育家周广仁先生亲自出马,邀请来了十多个具有国际声望的评委。全国各地音乐院校都将派选手参赛,还有一些国外的留学生也要回国参加比赛。高手云集,竟争肯定会异常激烈。而这种大比赛,对于郎朗这种孩子而言,无疑是一次绝好的机会。中央音乐学院有才华的学生也都想参赛,但是,少年选手只能限定4 名。这4 名选手只能通过选拔赛决出名单。选拔赛第一轮是在外边举行,到了第二轮才回到中央音乐学院的大礼堂。评委们大都是中央音乐学院的专家。周广仁、李其芳也都是评委。参加选拔赛的选手一共十人。有缪宁伯、王洵、张菲菲等,他们三人曾是全国比赛的前三名。他们参赛时弹得都是李斯特的狂想曲和肖邦的练习曲,古典曲子弹得是海顿。应该说,这几个选手发挥得都不错,都赢得了评委们的好评。郎朗是十人当中最后一个出场的。他与前几位选手相比,年纪要小三、四岁,个头也比人家矮一截。
郎国任对儿子参加的任何一次赛事都记忆犹新。每次参赛的曲目,都是老师认真挑选的,也是他们爷俩精心策划和刻苦演练的。郎国任是儿子的真正指挥,他在每一次赛事上,都经过周密地思考,然后,充满信心地指挥着郎朗打冲锋。儿子上台前,他总要照郎朗的后背拍一下,坚定地说:上!第一肯定是你的了!
郎朗被父亲一拍,精神百倍地出台了。他迈着与他的年纪不大相称的庄重的步态,走到钢琴前,朝台下行了个礼。他选的曲目是肖邦练习曲和肖邦的回旋曲。古典曲目他选的也是海顿。对于一个不足10岁的孩子而言,弹肖邦那首回旋曲难度确实不小。这是个大曲子,弹这首曲子超越了他的年龄。在技术上有难度不说,音乐上要求非常细腻,其中有一段还特别辉煌。变化之大,是他这种年龄段的孩子所难以把握的。老师都担心郎朗弹这种曲子是否有把握,但是,郎国任就是要让儿子突破,就是要让儿子创造奇迹。
郎朗确有创造奇迹的可能。他的进度一直是够快的了。前边几位全国获奖的选手是在中学二年级弹的李斯特狂想曲,而郎朗在小学六年级就已经拿下了这首曲子。他的进度并不比附中学生慢。他的先天条件好,手指长,机能好,弹性好,他能跨12度。手指软起来像面条,硬起来像钢棍。他的基本功扎实,在技术与音乐处理上尽管还有稚嫩之处,但他身上唤发出的那股感染力着实达到令人惊讶的程度。
郎朗最后一个出场,这使郎国任在听完前九名选手演奏之后,对于郎朗的演奏更加充满信心。果然,郎朗发挥得比他预想得还好。当郎朗结束最后一个音时,他把手用力地往斜上方一甩,非常帅气地干净利索地嗄然而止。安静了片刻,场内响起骚动。这种骚动热浪一样朝郎国任涌来。他觉得儿子即便拿不到第一名,但是,前四名是板上针钉了。只要进入前四名,那就是被选拔上了,就可以参加国际钢琴邀请赛了。对于郎朗来说,这确实是个机会,郎朗这种孩子太需要通过参加大赛来尽快提高自己。
郎朗确实发挥得极其出色,令评委们刮目相看,特别是让李其芳激动不已。当郎朗从琴凳上起身朝台下工工整整行个礼,然后,一板一眼地往台侧走去时,李其芳盯着这孩子,她很惊讶她怎么平时没注意过这么好的学生呢?她马上朝身边的人发问:这孩子是谁的学生?李其芳是个智商极高的上海人,曾多次在国际大赛上获过大奖,是那一代钢琴家中的姣姣者。可以说,她与周广仁先生以不同的特点,成为中国钢琴界的代表人物。
人家告诉她这是赵屏国的学生时,她真诚地向赵屏国祝贺,她对赵老师说:这孩子是个天才!
赵老师憨厚地笑了。每当有人夸他的学生时,他总是那么一幅憨厚的笑态。
正是那次郎朗的出色演奏,给李其芳留下了深刻印象。从此,她开始注意这个不可多得的钢琴天才。不仅演出时她注意,就是平时练琴,她也很关注。郎朗不仅引起李其芳的关注,音乐学院很多人都在关注着他。杨峻评价郎朗说:这小子潜力无穷。郎朗在那次选拔赛上大出风头,他与比他大几岁的中学选手同台竞争不仅毫不逊色,甚至比他们更抢眼。但是,只能选拔出四名选手参加国际邀请赛,十名选手相差无几,到底选谁呢?评委们按着自己的印象在打分时,有的给郎朗打了最高分,但也有的分打得不高。高分与低分之间相差悬殊,但有一点是共识,那就是郎朗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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