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辛的眼泪-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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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辛的眼泪》
作者：仁馨
内容简介：
　　　　这篇小说将讲述一位出生在六十年代的农村女人嫁入一个家庭等级森严的世家后所遭遇的一切不幸和对人生坚韧不拔的信念，很值得现在的人学习和借鉴！



娘家的日子

这年是七十年代末的大西北，农历的腊月二十三，是中国人一年一度的小年。传统的节日在中国人眼里，看的格外重要。而在中国的农村，对这种亲人团聚，普天同庆的日子更是注重和在意，比迎娶新娘子还喜庆。尤其对于小孩子来说，巴不得天天过年，不仅有肉吃，还有新衣服穿。
这天天出奇的冷，说它冰冻三尺也一点也不为过。在这里，只要进入冬季，天就特别的冷，不仅呼呼的西北风吹的人的脸生疼，那漫天的飞雪落在人们的脸上，就像给了出行的人们狠狠的一刀。所以只要一出门，所有的人们都穿着自制的棉花冬衣、棉花布鞋、戴着棉花手套将自己裹得特别严实，像是那将要被邮寄出门的包裹。即使包的这样严实，可还是没有几个可以幸免被冻的手起脓疮，脸起脓包的惨状。
小年对于七十年代的家家户户来说，也特别的重要。在这天，他们会送灶神，会很严肃，很重视。家里人必须把厨房收拾的干净净，然后用专用的黄色草纸，还有自家用票板子印好的纸票子作为给灶神的进贡，再献上做好的糕点和小菜，一并送给灶神。祈求来年丰衣足食，不缺吃喝。
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厚厚的积雪会是大孩子们最讨厌的一件事，虽然说可以堆雪山，雪人，还有房子。可是家里的院子的积雪总要清扫掉，不然连活都没法干。孙嫣红作为家里的老大，不得不担起了此项重任。刚满十七岁的嫣红是家里的唯一可以真正帮她妈妈的做活的孩子，所以家里面只要有自己可以干的活，永远没有她不干的。嫣红是个干活特别麻利的女孩，全村子的人没有一个不夸她的。
孙嫣红扫完院子里的雪，就赶快回屋子了。她的手冻的都没有知觉了，回到了南房，手立马塞进被子里。村里家家户户的房子都是土炕，孙嫣红的家里的炕都是大大的那种，能睡五六个人了。
嫣红手还没暖热乎，二妹嫣娣进来了。嫣娣看见姐在偷懒，故意冷言冷语道：“姐，你在干嘛？偷懒吗？”，她平时最调皮了，也嘴巴子厉害。
“我刚扫完雪好不好？那么大的个院子，你们谁帮我了？”嫣红气不打一处来。
“我又没看见！”说着捂着嘴笑着走掉了。
“你个瞎子什么时候能看见我干活的劳累？”嫣红骂道。
。。。。。。。
孙嫣红稍作休息，就气呼呼的去厨房了。
“红儿，雪扫完了啊！过来暖暖手！”嫣红的妈妈心疼的说。她的母亲是一位难得的慈母，做的饭、摊的烙饼，都特别好吃。
“嗯，妈，我刚去南房暖了一会，这会暖和多了。”嫣红看着妈妈这么疼她倒心里畅快多了，刚才的气也消到九霄云外去了。
“红儿，我跟你说件事，前两天来了个生人，你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吗？”妈妈看着嫣红，不由的眼圈一红。
“妈，你是说前两天来的那个老头吗？”嫣红疑惑的说道。
“嗯，他是刘川街上来的，来提亲的！”妈妈看着嫣红，好像想看穿她的心思。
“提亲？谁啊？”嫣红惊讶的问道，这时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妈妈有点不对劲。
“是给你提亲来的！”妈妈低着头说道。
“我不想出嫁啊，妈，我只要一辈子在你跟前待着，帮你干活。”嫣红说着已是泪流满面，鼻子也不通了。
“傻孩子，你怎么能在妈跟前待一辈子呢，你两个弟弟以后娶了媳妇你还是得嫁啊！”妈妈语重心长的说道。
“妈妈，为什么我娶媳妇就得我大姐走啊！”大弟弟英奇问道。
“你姐不嫁待一辈子娘家别人会笑话的，还有就是你媳妇也不会愿意你姐待在家里。”妈妈解释道。
“那我就不娶媳妇，谁让她不要我大姐。”大弟弟抬起圆脑袋给妈妈天真的说道。
妈妈只是置之一笑，什么都没有说。把脸朝向大女儿嫣红。
“红儿，你是老大，家里兄弟姐妹六个，虽然妈妈多希望你能帮帮妈妈，可妈妈总不能害了你一辈子，你以后就知道妈妈为什么非得把你嫁出去！”妈妈边择菜边往锅里加柴禾。
“妈，非得嫁出去吗？”嫣红还是心存一丝希望。
“嗯，提亲那个人告诉我那男家里条件挺好的，卖馍馍的，开了一个油坊，家里还有几个兄弟，以后有个事了还有个照应！”妈妈细细的给嫣红讲了一遍将来亲家的家庭情况。
“妈，那你同意了我也没意见！”嫣红说着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洒落在冻的苹果红似的脸上。
“嫁人是好事啊，怎么哭了？”妈妈安慰着，自己也心头一阵酸楚。
“不，我不让你把我姐送给别人！”二妹嫣娣哭着朝她妈妈吼道，她可从来不敢顶撞妈妈，这次看姐姐就要被送人了，她极其的不愤。
“你给我出去！别再这儿搅和了。”妈妈气的骂道。本来就已经乱上加乱了，看着大点的小点的都不懂事，唯一懂事的就要出嫁了，心里不由的悲伤。
“出去就出去，我才不让你把我姐送人！”嫣娣说着冲出门去。
“这个死女子，你给我滚，别再回来！”妈妈看着女儿跟自己发火，气的肺都炸了。
“妈，你就别生气了，二妹也是心里难过，她小，不懂事，你就别骂她了。”嫣红擦干眼泪劝道。
“她才比你小两岁，眼看也是出嫁的大姑娘了，还这般的不懂事，几个里唯独你懂事，你却要嫁给别人，妈妈能不气吗？”说着说着嫣红的妈妈倒哭起来了。
“妈，我嫁出去经常回来，又不是不会来了。”嫣红给妈妈宽心道。
……。
这一天，家里面死气沉沉的，嫣红的妈妈忙着在准备着过年吃的东西，嫣红也帮着妈妈揉面，三妹嫣奇帮着她妈妈烧火，大弟领着几个小的扫屋子的各头各尾，没有一个孩子闹疼的，好像今天出奇的听话。不用他妈妈再去骂着，督促着才肯做。
晚上六点，天特别黑了，天又下起了鹅毛大雪，饭都做好了还不见嫣娣回家。妈妈和嫣红有点着急了，妈妈因为自从年轻的时候得了病，特别胖，走路不方便，由于是小脚老奶奶，下着这么大的雪根本走不成路。嫣红的妈妈让嫣红和三妹嫣奇去找二妹嫣娣，并嘱咐路上注意脚下，别摔倒了，天冷容易骨折。
听完妈妈的吩咐，嫣红拉着三妹麻利的朝门口走去。嫣红和嫣奇边走边喊“嫣娣，你在哪？快出来啊？家里人都急着呢，你别让妈妈着急了！”。姐妹俩一前一后的走在雪地里，雪都深到膝盖了，冻的两只小手红的像烧猪蹄。
“嫣娣啊。你在哪？快出来啊！”村子里找遍了还是没有找见妹妹嫣娣，嫣红和嫣奇也不敢回去。
“嫣奇，你二姐没找见，就这样回去妈妈肯定会骂我们的，你说我们怎么办？”嫣红不知道是真的问妹妹还是在绝望的感叹，没有看妹妹，而是朝着远方的夜色，那夜色被一片片莹白的雪花装饰了起来。
“大姐，她是不是去三爷家了，她不是经常经常和三爸家的女儿爱玩吗？”嫣奇说道。
“是啊，我怎么一着急把这个忘了。害的我们在村子饶了一大圈！”边说边拉起三妹的手朝她三爸家走去。
果然不出三嫣奇所料，嫣娣正在三爸家的女儿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掐辫子呢。掐辫子是这个村子的妇女和孩子仅有挣钱方法，甚至没本事挣钱的男人也掐辫子，靠掐辫子来挣点额外的费用以备家里零用。“掐辫子”指的是将麦秆用手编成长长的辫子，小商贩收购后做成草帽和各种各样的工艺品。不过那个时代是贫穷的年代，没几个商家会做成工艺品，主要的去处是做草帽用来遮挡太阳强烈的光线。
“你活着啊，我以为你死了，准备抬埋你，你在这儿躲清闲呢！”嫣红上去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
“我死了也不要你埋！”说着便扭转过身往门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你还有礼了是不是？你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吗？妈急得连饭吃不下。你倒好，清闲的掐辫子聊天呢！”嫣红也不管这是三爸家，只管骂她的。
“怎么吵起来了？嫣红，是你吗？”嫣红三爸显然在另外个房子和三婶说话呢。听见吵闹声，探出窗子问道。
“噢，三爸，你在啊！是嫣娣不听话，我们都找她好半天了，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回家的，我妈都急了！”嫣红站在屋子的水泥台子上朝三叔说道。
“哦，是这么回事啊！那嫣娣，你快点跟你姐回吧！不然你妈急了，有空在来和你妹妹玩。”嫣红三爸喊道。
“知道了，三爸，那我们回了！”嫣娣回答道。
“嗯，路上你们姐几个小心点！别滑倒了。”三爸嘱咐道。
“嗯，那我们走了，三爸！”嫣红说着便下了水泥台子朝门外走去。
“饭熟了，嫣红，你们几个吃了饭再回啊！”三婶在屋里喊着。
“不了，三婶，家里的饭都做熟了，我妈正等着我们回去吃呢！”嫣红停住脚步回答道。
“哦，那常来玩！”三婶殷勤的说道。
“嗯，三婶，有空你也来我家坐坐，和我妈说说话，她出行不方便，你去也正好和她唠唠家常，省的我妈一个人天天在家寂寞。”嫣红礼貌的邀请道。她平时就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没有人不夸她的，从和她三婶的几句对话里就看出她的懂事了。
“三婶知道了。嫣红，明天我就去，你们赶紧回家吧，天太黑了，不然你们摸不着道！”三婶催道。
“嗯，三爸、三婶，那我们走了。”嫣红说道。此时气也没了。
“嗯，快回吧！”三爸喊道。
嫣红走出了她三爸家，拉起三妹的手，刚要拉二妹的手，她“嗖”的抽到身后了，看来还在生她大姐的气呢！嫣红是个缺心眼的孩子，什么事一转身就忘掉了，居然忘了刚才自己还风风火火的教训二妹呢！这时，嫣红想起了刚才的事，不由的笑了。她看着嫣娣，这个永远像男孩子的妹妹，煞是心疼。
“嫣娣，你都十五了吧，再过两年就是出嫁的年龄了，也该长大了。以后如果我不在家里了，你就帮妈做点活，别光一天到晚的拧着！爸为了挣钱辞了学堂的教工，去外面四处收鸡蛋。妈一个人在家拉扯我们真的不容易，咱们姊妹又多，拉扯一大家子人，妈妈真的很不易。爸和妈曾经都出生在富农家里，自从爸妈结婚后，正赶上“特殊时期”，那时天天挨批。最近几年我们都长大了，那段岁月过了，爸妈也才好过了点！现在把我们辛苦的拉扯大，我们翅膀硬了，想怎么就怎么，一点也不听妈的话。你说我们对得起谁！对得起养大我们的爸妈，还是死去的爷爷奶奶对我们的疼爱。”嫣红说了一番自己的肺腑之言，因为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家待的时间不长了，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以后再也不能帮妈妈分担家务了。以后这个家，就只能靠二妹，才能帮帮常年有病在身的妈妈了。
“大姐，我知道了，你就别再操心了。今天我只是听了你要离开咱们家，我难过。虽说我平时老爱和你顶嘴，其实是故意和你逗着玩。我看你那么辛苦的为家里操劳，我早就看在眼里了。我又不傻。”嫣娣说着眼泪“啪啪”的流了下来。
“嗯，只要你知道姐也就放心了。别哭了，不然脸会疼的。快点回家，妈等着呢！”嫣红一只手拉着三枚的的手，另一只挽着二妹的胳膊，心里甜蜜的朝家走去了。
明天就是腊月三十了，是一年一度的除夕，嫣红的妈妈在炸油饼和油条，嫣红和爸爸忙着贴对子和门神。这是中国几千年传下来的古老风俗，有意义且更有团聚的氛围，欢送旧年的逝去和新年的到来。嫣红正陶醉在和爸爸一块贴对子的时刻里，这时听见有人在喊着她妈妈的名字，嫣红一看，原来是舅舅。他领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小伙子走进来了。这小伙子个子高高的，但很瘦，可能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吧，或者是天生的瘦人。嫣红的爸爸看见媳妇娘家的人来了，还领着个小伙子，不知道这时候上门是为何事，今天也不是走亲戚的日子啊。
“哥，你怎么今天来了，有什么事吗/？”嫣红爸爸问道。
“呵呵，妹婿，今天是喜事，我是给这小伙子说媒的，上次给有人来过了，今儿人家家人又拖我过来！今年嫣红也十七了吧，正是出嫁的好时候！”嫣红舅舅解释道。
嫣红没有见过这个小伙子，看他长的高高瘦瘦的，人也英俊，穿着的虽然旧点，但却干净。一听这就是给自己说的对象，倒不由的脸红了。一个人转头去厨房里了。
嫣红妈妈听见她哥来了，赶忙从厨房走出来。
“哥，你怎么今儿个来了！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嫣红妈妈紧张的问道。
“没有，今天是替人说媒来的。就这个小伙子！”嫣红舅舅说着，把那小伙子叫到嫣红妈妈跟前。
“噢，是不是上次有人说媒的也是同一家啊！”眼红妈妈问道。
“就是，上次你不是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嘛，今天我特意来的。你看这小伙子怎么样吗？”嫣红舅舅得意的说。
“嗯，小伙子长的倒不错。人看上去也老实！”嫣红妈妈赞许道。
“他们家兄弟多，家庭条件还算好的，这样的人家把嫣红嫁过去你不会再操什么心了吧？”嫣红舅舅高兴的说道。
“好了，人家大老远的来了，到家里喝茶着说吧！”嫣红爸爸插言道。
“对啊，光顾着说话，都往了让孩子吃上点！快进屋吧，屋里说！”嫣红妈妈一边说，一边带着他们去客房了。
“嫣红他爸，你照应着，我先端点吃的去！”嫣红妈妈说完，就去厨房了。
进了厨房，嫣红妈妈看见嫣红在发呆，就招呼她去挑几个肥的油饼端客房去。
“妈，我不去了吧，那个是不是就是说的那个人？”嫣红不好意思的问道。
“嗯，就是刘川的那个。赶快把油饼端过去，以免以后落下话柄，让人家说！”嫣红妈妈催促道。
“哦。”说着便既不情愿的端着挑好的热油饼端了过去。
“舅舅，给，你们吃油饼，刚刚我妈才炸的，还热着。”嫣红说着偷偷瞥了那小伙子一眼。那小伙子看上去还挺顺眼，皮肤白皙，眼睛是大大的双环眼，鼻子特别有棱有角。
恰巧那小伙子转过头来，两个人四目相对，嫣红吓的赶紧将头低下了。
这时嫣红舅舅说话了。
“海军，这就是嫣红，给你说的媳妇，人特别的机灵，麻利，心肠也很好。你看你还满意吧
！”嫣红舅舅问道。
“你说的哪里话，舅舅，我当然没意见，嫣红一看就是个好女孩！”海军从容不迫的答道。
“那就是说你看上我家嫣红了，那嫣红你呢/？”嫣红舅舅反过来问道。
“舅舅，我听我爸妈的，他们同意我就同意。”听了这话，舅舅高兴的笑了。
嫣红说完，就走出了客房。嫣红一个人去了门外面，这时妹妹和弟弟们从外面回来了，看着大姐坐在门外，好奇的凑了上去。
“大姐，你怎么在门外待着，对子贴完了吗？”嫣娣问道。因为嫣娣知道，大姐平时根本不会一个人闲下来。除非干累了，坐下来小憩一会，然后又会干活的。在她的印象中，大姐夏天在地里抜麦子，除草。冬天做饭收拾家里，喂猪喂毛驴，根本没休息的时间。不知大姐今天是怎么了，会在大家忙着扫屋子、贴门神对子、准备年夜饭的时刻，居然会在门外发呆。
“家里来客人了！”嫣红心不在焉的说道。
“客人？今天？”嫣娣惊讶的问道。
“今天走的是哪门子亲戚啊？”嫣娣又连着发出感叹。
“究竟谁啊？大姐，怎么会呢？”嫣娣看她大姐不啃声，摇着她大姐的胳膊问道。
“好了，你自己看了不就知道了！”嫣红没好气的扒开二妹的手。
“这么大的气干嘛？”说着扭头就进门了。
其他几个也随着跟了进去，只有三妹嫣奇留了下来。
“大姐，你怎么不高兴！妈妈骂你了吗？”嫣奇一只小手搭在大姐的肩膀上，她今年刚刚满十三岁，比大姐小四岁。但平时很听她大姐的话，从不顶嘴。虽然人很牛，很喜欢打扮，但她从不会很像和妈妈一样呵护着他们的大姐吵架的。
“嫣奇，大姐没事，妈妈也没骂我，是姐姐有点累了，就出来坐会！”大姐勉强的笑着对三妹说道。
这时嫣娣火急火燎的跑出来了。
“大姐，那客房的大哥哥是谁？是不是就是给你说的那个谁？”嫣娣急切的问道。
“好像是！”嫣红含糊的答道。
“什么好像是，本来就是，是不是？那你是不是要很快被他们接走？”嫣娣很焦急的问道。
“傻瓜，当然不会，什么事都有过程的，包括嫁人！”嫣红解释道。
“哦，那就好，我以为你和我们不过年了！”说着眼泪花子下来了。
“大姐迟早都得嫁人，你们也是，大姐是出嫁，又不是上刑场，你个傻丫头哭什么呀？”嫣红半开玩笑半逗她们。
“没有啦，你走了我就占山为王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嫣娣也逗乐道。
在外面坐了一会，嫣红怕妹妹们感冒，就拉着她们的手进屋去了。
中午吃过饭后，嫣红舅舅就带着海军走了。走时还留下了两包点心和一瓶罐头，孤独的留在桌子上，没人理会，也没人吃。如果换做是以前，那点心早被瓜分完了，还怎待它孤独静坐？可是这群孩子也不傻，就那点玩意想换走他们的姐姐，也未免太便宜了吧，这样的大亏谁也不吃。
客人走后，嫣红爸爸和妈妈就把嫣红叫到跟前，看上去两个老人都偷偷的摸过泪了。
先是嫣红妈妈开的口，她永远是个会做事的女人，能做的了主，说话能站得住脚。如果不是年轻时的一场大病，让她不能下地，估计里外她都会是一个能人。如果是生在当代的中国，
应该是个女强人。
“红儿，你的事我和你爸给你定下来了。我们都觉得那孩子不错，人也个高，看上去也体面！听说家里条件也不错，就答应了。他比你大六岁，就是年龄差距有点大！”嫣红的妈妈说道。
“是啊，你妈妈说的没错，那孩子挺有礼貌的，看起来做事也是个周到的人！我们现在也老了，就希望你嫁个好点的人家，以后少吃点苦。他们毕竟是街上的，买个什么也方便，不像咱们，要走几十里的路才能买到！”爸爸语重心长的说道。
“爸、妈，只要你们觉得可以，我也没什么意见！”嫣红对爸爸妈妈说道。嫣红长这么大从没谈过对象，一来是那个时代不提倡，二来自己生长在偏僻的小山村。如果自己谈对象，本来就鸟大点的村庄，要传出去了那方圆几十里都知道了，到那时自己的脸往哪搁，家人的脸面往哪放。那个时代就是媒人的时代，到了快出嫁的年龄，自然而然的有人会上门提亲，女方家不用出门，媒人会一个个的找上门来，门槛都踏断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时代是好还是不好，那时的男女双方，一旦定了，不管遇到什么，不管爱与不爱，两个人也会将一辈子走完。而不像现在，爱的死去活来，最后还是以离婚而告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时代也许真的走向灭亡了。
这天晚上，妹妹们都睡着了，孙嫣红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月光从刚被糊了新装的木窗里照了进来。洒在嫣红的脸上，妹妹们熟睡的脸上，照的屋子比点上煤油灯的还亮堂。在另一个屋子里，嫣红的爸爸和妈妈也彻夜未眠，想起自己养育了十六年的女儿就要嫁人了，要从这个家走进一个陌生的家庭，心里顿生心酸。在农村人的说法是嫣红已经十七岁了，可是她来这个世上才十六年，还是个孩子，还没有长大。
可没办法，这个时代就这么残忍，刚刚含苞待放的女孩子就得出嫁，不然再大了就找不上好的了，或者让别人以为孩子有病。残酷的年代，养育了坚强的女孩，也养育了忠贞的女人。他们这一代女人是一批伟大的女人，坚强，坚贞，忠贞，撑起了一个家，也撑起了一片天。这一代生活在社会转变进程中的女人，既是女人又是男人，有女人的天职，有男人的魄力。在家是女人，在外是男人。在家里操持家里长短，在外把持对外局面。无论是富有的女人，还是贫穷的女人，无论是呼风唤雨的女人，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女人，她们都上能为父母，下能为儿女，男人能靠得住她们，社会能靠得住她们。呼风唤雨的女人为社会创造财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女人为社会创造物质，为社会放弃两个人的世界。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我们，无法忘记这一批出生在六十年代的女人，为八十年代社会发展做出了伟大的贡献，也受尽了艰难岁月的苦难。可从苦难中长大的她们，跌倒了爬起来继续走，流泪了擦干了继续微笑着生活。在她们的精神世界里，好像没有逃避两个字，在他们的字典里，遵从是出现在最多的，孝道是第一位的。
除夕之夜；天空又下起了鹅毛大雪；那诺大的树干也被雪压断了；横在本来就不宽畅的道路中间；使得人们干起活来更不方便。只是在过年的这段日子里，忙碌了一年的人们终于肯停下脚步，度过这喜庆的日子而愿意割舍下身边的活，高高兴兴的围在炉子旁边，坐在热被窝里，和家人、邻居、朋友聚在一块聊天，嗑瓜子，唠家常。
孙嫣红一家围在炉子旁边，吃着妈妈炖好的排骨。在那个年代，平时很那吃上肉，只有在过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