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朝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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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稷要求妻子带着金成柱、金哲柱和金英柱三兄弟离开朝鲜，前往中国临江定居。13岁的金日成首次出远门到了中国当时的奉天省（今辽宁省）临江县。

从此，金日成在中国生活。他父亲给他请了一位中国老师教汉语，然后又把他送到临江小学一年级读书，后又入抚松（今辽宁省）第一小学继续学中文。这使得年轻的金日成能操一口流利的汉语。后来金日成曾回忆道：

“如果父亲没有很早就让我学会中国话，那么，我在中国度过四分之一世纪的过程中，每一步都会碰到语言障碍……如果我说不好中国话，就很难和中国人建立亲密关系，也不可能顺利地同他们结成抗日联合战线，在敌人的镇压极其残酷的东北土地上根本就站不住脚……总之，我学会了中文，可以说给朝鲜革命带来了很多好处。”

1926年初，金日成离开抚松到毓文中学（在今吉林市）读书，遇到了一位支持革命的好校长——李光汉。此人与周恩来在南开学校时是同学，在思想品格、学识修养方面受周恩来的影响甚大。直到晚年，金日成还惦记、感激李光汉校长对自己的帮助：“我在进行青年学生运动和地下活动时期，多次得到这位老师的帮助。他明知我因为革命工作常常缺课，却装作不知道，并且从各方面保护我，不许被军阀当局收买的反动教员随便触碰我。军阀和领事馆警察要来抓我，他先通知我快逃。因为校长是有良心的知识分子，所以有许多思想家能够在他属下站住脚进行活动。”

“李光汉属于中国民主主义左派，是周恩来总理的中学同学，是从小就受到周恩来影响的有良心的知识分子。我知道周总理和李光汉校长的关系是在几十年后的事情。有一次，我同前来我国访问的周总理谈话，回忆青年时代，谈到给了我很多帮助的中国人时，提到了李光汉校长的名字。周总理听了非常高兴，说李光汉是他在天津南开大学附中念书时的同学。”

金亨稷流亡中国东北小镇抚松时，与中国朋友张蔚华由同窗而成战友。张蔚华以开照相馆和书店为掩护，多次冒着生命危险上长白山为金日成的抗日武装输送枪支弹药和生活用品。后张蔚华被叛徒出卖被捕，为使日寇诱捕金日成的阴谋落空，张蔚华毅然服毒自尽。朝鲜解放后，金日成主席经多年苦寻终于找到烈士后代，并盛情邀请他们多次访朝，以国宾相待，留下催人泪下的中朝人民生死友谊的佳话。

1926年6月5日，金亨稷病逝于中国。1932年7月21日，金日成的母亲康盘石也在中国病故。金日成的父母被安葬在中国。

1926年金日成创建了“打倒帝国主义同盟”。金日成因参加反日斗争，1929年被捕囚于吉林监狱。次年获释。

1930年金日成成为“朝鲜青年共产主义者”的创建人之一。

1931年，金日成加入中国共产党，并参加东北抗日联军。在此期间他取名为金一星，后改为金日成。

1932年4月金日成组织抗日游击队。1934年组建朝鲜人民革命军。1936年5月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组织——祖国光复会，并被推举为会长。1936年6月4日，金日成指挥联军支队攻打朝鲜境内普天堡的日军守备队，成为朝鲜人民抗日战争的代表性人物。

1941年，金日成在日本关东军重兵围剿下，被迫撤离东北逃往苏联境内。在苏联期间，金日成被斯大林看中。

1945年，苏联红军进军朝鲜半岛，从日本手中夺取了朝鲜北部。这时，金日成从苏联乘坐军舰返回朝鲜北部。由于斯大林的支持，金日成成为朝鲜北部地区的共产党领袖，建立了朝鲜共产党中央组织委员会。从此，奠定了金日成在朝鲜的领袖地位。

1946年朝鲜共产党同新民党合并为朝鲜劳动党。同年，朝鲜临时人民委员会成立，金日成任委员长。

1947年，金日成任朝鲜人民委员会委员长。

1948年9月9日，金日成建立了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并被选为朝鲜劳动党的主席和内阁首相（1953年改为国家元首）。

1949年，南北朝鲜劳动党合并，金日成担任中央委员会委员长。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金日成担任朝鲜人民军司令官。

1951年12月，朝鲜人民军前线司令官金策突然死亡，金日成继之掌握了军队的全部权力。

在平壤，除了在万景台有金日成故居之外，在平壤市区以北15千米的大城山朱雀峰上，矗立着抗日女英雄金正淑的铜像。

金正淑，是金日成之妻，金正日之母。

1917年12月24日，金正淑出生在朝鲜咸镜北道会宁市鳌山洞，1935年3月在三道湾游击区能芝营第一次见到了金日成。这年9月，她在中国东北地区参加了朝鲜人民革命军。1936年4月，金正淑被编入金日成所率的朝鲜人民革命军主力部队。1937年加入朝鲜共产党，1940年与金日成结为伉俪。

1942年2月16日，金正淑在白头山密营生下了金正日。金正日的名字，就是从父母名字中各取一个字而得来的。

金日成与金正淑共生育两子一女：金正日之外，还有一子叫金万一（俄文名为舒拉），1947年在平壤不慎溺水死亡。女儿名叫金敬姬。

在抗日战争时期，金正淑曾多次参加与敌人的激战，从事过地下工作，被捕入狱后坚贞不屈。解放后回到朝鲜，投身于祖国的恢复建设和统一事业，于1949年9月22日病逝，终年32岁。

金正淑后来有了4个称号：“金日成的亲卫战士”“抗日女英雄”“卓越的政治活动家”“伟大的革命母亲”。

1972年9月21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追赠她“共和国英雄”称号。

我在朝鲜的书店里，见到厚厚的《金正淑传》。朝鲜人称她为“国母”。



妙香山里的“宝库”


从平壤到妙香山跟从平壤到开城的距离差不多，都是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所不同的是，从平壤到开城是往南，而从平壤到妙香山则是往东北。妙香山距平壤160千米，位于平安北道、慈江道和平安南道交界处。

妙香山原称沸流山、太白山。由于“山势奇妙，漫山馨香”，从11世纪开始被称为妙香山。妙香山之香，来自满山遍野的松树所释放出来的淡淡的清香。

妙香山是朝鲜的五大名山之一。这五大名山是金刚山、白头山、妙香山、九月台山和七宝山。这五座名山各有特色，如金刚山雄伟，白头山壮阔，而妙香山则以秀丽著称。

妙香山有金矿，一度成为采金者蜂至的地方。金日成下令禁止在妙香山采金，以保护那里的环境。

妙香山的主峰妙香峰海拔1900多米。由于妙香山离平壤不远，夏日山上凉爽，所以金日成在那里建造了山间别墅作为自己的夏宫，盛暑时节就在那里生活、办公。1994年夏天，金日成就在那里因突发心脏病而去世。

从平壤到妙香山的高速公路是在金日成死后修建的。当这条高速公路完工的时候，金正日曾感叹道：“如果早一点修建这条高速公路，父亲当年从平壤去妙香山就不那么辛苦了！”

其实，这条高速公路跟平壤到开城的高速公路差不多，只相当于中国的一级公路而已。行人、骑自行车的人，不时从公路边上闪过。

据说，朝鲜最好的公路是平壤到西海岸南浦市的高速公路。这条高速公路宽度为100米，10车道（来回均为5车道）。只是我没有机会见到这条新建的高速公路。

朝鲜所有的高速公路都没有设收费站，这是因为朝鲜实行计划经济，建设高速公路全部由国家投资。

驶近妙香山的时候，公路之侧出现一条蜿蜒的河，河水蓝中带绿，而四周的山则是郁郁葱葱。这条河便是妙香川——见山之前先见川。

进入妙香山之后，我见到山边的潺潺小溪是那么清澈，可以见到河底一颗颗石子。在妙香山有龙渊、金刚、大霞、散珠、天神等众多飞瀑和清潭，透明晶莹的山水沿着山间小溪奔腾向前。如今，妙香山的矿泉水成为朝鲜的名牌产品，出口韩国。

就在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那无处不在的巨幅金日成画像居然也竖立在那里。在妙香山的山崖上，刻着金日成的题词：“妙香山山水甲天下。”也刻着金正日的题词：“妙香山是天下胜景。”虽说题词的内容那么旧套，但是足以看出，金氏父子是何等看重妙香山。

大巴士在妙香山普贤寺前停下。下车之后，顿感凉爽。这里在最热的8月份平均气温为23。7℃。

跟中国一样，深山藏名刹，妙香山曾先后有过360多座庙宇，如今只有20多座古庙尚存。其中规模最大的便是建于公元1042年（高丽时期）的普贤寺。在朝鲜战争中，普贤寺曾遭严重损毁，经过修复之后，如今恢复原貌。

步入普贤寺大门，见到古木参天，宏大的殿阁掩映其间。普贤寺共有24处殿阁（243间），是朝鲜名刹。红柱，飞檐，一派中国建筑风格。特别是每座殿阁大门上方，都挂着用中文书写的横匾：“天王门”“万岁楼”“解脱门”“大雄殿”“万寿阁”等等，足见中华古代文化对于朝鲜的影响。大殿里也有四大金刚，只是造型带有朝鲜风格。奇特的是，这里只有十六罗汉，据说十八罗汉从中国前往朝鲜时，有两个罗汉不会游泳，淹死了，所以只剩十六罗汉。

我不知“解脱门”为何意？据告，不论你有何苦恼烦闷，来此倾诉之后，心境顿显轻松，可以借此获得“解脱”。

我见到“万岁楼”里灯光耀目，一群穿着红色袍、戴着乌纱帽的人正列队站在那里。近前一看，原来是韩国的一个剧组在这里拍摄电视剧。

与古老的普贤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现代化的“国际友谊展览馆”。其实，所谓国际友谊展览馆，也就是收藏世界各国赠送给金氏父子礼品的宫殿。

我在山谷之中，见到朝鲜风格的宫殿式建筑，那便是国际友谊展览馆。这宫殿式的建筑是用钢筋水泥建成的。远远看去，仿佛有窗。实际上那窗只是“画”在墙上的。这巨大的建筑物，只有大门，没有一扇窗，以求室内保持恒温和固定的湿度。

国际友谊展览馆分为“主馆”和“别馆”。

“主馆”指的是金日成礼品馆，建于1974年，1978年8月28日开馆，展览馆为6层楼房，建筑高43。3米，总建筑面积为5万多平方米，190个房间。它的主要部分不是这外表的建筑物，而是开凿在其后的大山中的山洞部分。展览馆按大洲和国家陈列着世界178个国的政党、国家元首、社会界和政界人士向金日成赠送的珍贵礼品，礼品达20多万件。

“别馆”是后建的，即金正日礼品馆，位于“主馆”的对面，距“主馆”约200米，建于20世纪80年代，于1996年5月开馆。“别馆”的建筑形式与“主馆”相似，占地面积为2万多平方米，50多个房间，馆内收藏着162个国家赠送给金正日的5万多件礼品。

一位穿着鲜艳朝鲜短衫长裙的小姐朝我走来，她用汉语自我介绍说，她是这里的解说员，带领大家前去参观。

站在国际友谊展览馆的大门前，她一脸虔诚，用流利的汉语介绍说：“国际友谊展览馆一共有两个，一个是伟大领袖金日成主席的礼品馆，一个是伟大领袖金正日将军的礼品馆。让我带领大家首先参观伟大领袖金日成主席的礼品馆。”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个“伟大”。此后在整个参观过程中，只要提到金日成、金正日，她必称“伟大”。

国际友谊展览馆的大门，是用铜做的，重达4。5吨，上面刻着“金日成花”图案。大门两侧，笔挺地站着两位朝鲜人民军战士。

进入大门之后，按照要求，必须把手提包寄存，馆内禁止摄影。另外，还必须在鞋子外面套上鞋套。

其实，馆内地面铺的是坚硬耐磨的大理石，根本用不着穿鞋套。北京的故宫的地面是年代久远的青砖，游客倒是应该穿上鞋套。

穿过长长的甬道，两侧墙上是一幅幅大照片，照片上要么是动物，要么是植物，因为这些礼品无法在现场展出，所以只能以照片代替。

走过甬道，进入大厅。大厅正面是金日成塑像。

解说员小姐用十分自豪的口气说：“主馆拥有190多个房间，都放满了礼品。如果你在每一个礼品前停留一分半钟，那么，你要看完所有的礼品要花费6年的时间。所以，我只能带领大家参观其中几个房间。”

她带领着我们参观了几个主要的展室。解说员是非常尽职的，她滔滔不绝地背诵着解说词：

“这是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赠送的礼品，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和朝鲜人民伟大领袖金日成像，双面绣，是用3年的时间做出来的；这是1975年4月伟大领袖金日成主席在北京医院见到了周恩来总理，这是周恩来总理赠送的礼品，茅台酒；这是叶剑英同志赠送的礼品，叶剑英画的马；这是邓小平同志赠送的礼品，景泰蓝花瓶；这是伟大领袖金日成主席诞辰纪念日——4月15日，世界进步人民送的礼品，称颂金日成主席是‘世界革命的伟大领袖’‘伟人中的伟人’……”

在展览大厅里，醒目地挂着一张巨幅世界地图，上面标明着给金日成送过礼品的国家，密密麻麻的，共有130个国家。

在各种各样的礼品之中，“大件”要算是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斯大林赠送的礼物——“吉斯”牌防弹轿车，还有斯大林赠送的防弹车厢。毛泽东也效仿斯大林，尽管当时中国送不出自己制造的防弹轿车，但是赠送了防弹车厢。金日成为了安全起见，不乘飞机，而乘火车。他的防弹专列，先是斯大林送的，后来是毛泽东送的。专列的车厢内如同豪华的宾馆。

还有一件来自中国的礼品，放在展览馆的“头版头条”的地位，那就是中国国际友好联络会在1996年赠送的金日成全身蜡像。这是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一级美术师程允贤的作品，按照1∶1的比例做成。金日成全身蜡像运到朝鲜之后，金正日见了，非常赞赏，认为这尊蜡像酷肖其父。于是，在国际友谊展览馆里专门辟出一个300多平方米的大厅，安置这尊蜡像。蜡像脚下是一片嫩绿的草地，而背景是蓝天白云。

从此，每一个参观者都必须瞻仰这尊蜡像，并向蜡像鞠躬。那位解说员小姐说，她每一次带领客人进入这个蜡像厅的时候，都仿佛受到伟大领袖金日成亲切接见一般，泪水涌上眼眶……她说话时表情是那么的严肃，我相信她说的是真话——只有对“伟大领袖”具备如此深厚感情的人，才可能被挑选到这里担任解说员。

在参观过程中几度发生尴尬之事：解说员刚刚说完，展室的灯就灭了，参观者陷于一片黑暗之中，无法举步！这是因为朝鲜缺电，很注意节电，在各展室安装了声控开关。正因为这样，解说员刚刚说完，展室的灯就啪的一下全灭了。这时，解说员不得不双手击掌，灯这才重新亮了。

另外，我还注意到，在偌大的国际友谊展览馆里，没有见到一个摄像头——监视器。倘若在中国，像这样的展览馆，势必在每一个角落都布满监视器。也许这是因为朝鲜长年受到经济制裁，很难从国外进口监视设备。

参观完“主馆”之后，交还了鞋套，在解说员的带领下，向外步行了200米，来到“别馆”，又一次换上鞋套。

“别馆”的布置跟“主馆”差不多，只是规模小了些，礼品少一些，而且其中由企业赠送的礼品明显增多。我注意到我的朋友、原上海电影乐团指挥姚笛先生送的一个铜鼎，也列入展品之中，解说员称是“香港企业家”所赠——因为姚笛下海之后，到了香港，成为那里的房地产商。

离国际友谊展览馆不远处，是妙香山饭店。那天，我在妙香山饭店用中餐。

妙香山饭店是朝鲜3家超级宾馆之一。这是一座15层的金字塔形大楼，建于1986年，现拥有客房228套，其中一等客房18套，二等客房28套，三等客房182套。白色的妙香山饭店处于青山包围之中，显得格外漂亮。

我在2楼的餐厅就餐，餐厅颇大，几乎成了中国人的天下——因为前往朝鲜的绝大多数游客来自中国。

餐毕，我正在妙香山饭店前的草坪拍照，一辆大卡车从附近的公路经过。我一看，卡车的车斗里挤满几十个朝鲜人。原来，他们是前来妙香山国际友谊展览馆接受教育的朝鲜人。



金日成猝死震撼朝鲜


在朝鲜开城板门店，我见到一个特殊的纪念碑。这纪念碑不是高耸的，而是横放的长方形。纪念碑上是一行我看不懂的朝文手书，在手书下方写着一行阿拉伯数字：“1994。7。7”。

经B小姐解释才明白，那行朝文手书是金日成的签名。

原来，这是金日成的绝笔。

金日成是突然死亡的。在他病故前夕，还在审阅一份关于与韩国进行统一会谈的文件，阅毕在文件上签名、写上年月日。从金日成的手迹来看，字迹端端正正，毫无病重的征兆。

金日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牵挂着与韩国的统一问题。为了纪念金日成，特地在离韩国最近的板门店建立了这座纪念碑。

金日成是在一生中最后一次签名之后，在翌日凌晨溘然离世。他的忌日——1994年7月8日，成为朝鲜历史上重要的日子。用朝鲜人的话来说，从这一天开始，朝鲜进入金正日时代。

我在朝鲜见到的金日成标准照，除了壮年时期的照片之外，还有一张是晚年的照片，他的朝后梳的头发，三绺头发已经雪白。

1994年，金日成已经82岁。金日成向来敬业，而且身体素质不错，所以他一直没有感到自己已经年老，仍在满负荷工作着，每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当时作为金日成的接班人的金正日，反而因病不能正常工作。

那年夏日，金日成的日程表上排得满满的。

当时的美国总统克林顿指责朝鲜正在试验核武器，要求朝鲜无条件接受国际原子能机构特派人员前去检查，使朝鲜半岛的局势紧张起来。

为了缓和紧张局势，美国前总统卡特表示愿意访问朝鲜，与金日成举行会谈。金日成当即表示欢迎。

6月12日，卡特从美国飞抵韩国首都汉城。美国与朝鲜没有外交关系。卡特作为美国前总统，是以私人的身份从韩国乘车越过军事分界线，前往朝鲜首都平壤。

6月16日，卡特在平壤会晤金日成。

卡特在平壤逗留了3天。金日成每天与卡特长时间会谈，晚上还忙于批阅文件。

最后一天，金日成与卡特的会谈连同宴请，长达6小时，金日成只在中间休息20分钟。

金日成夫人金圣爱发现这一情况，曾经提醒不能让金日成这样连轴转，因为他毕竟年事已高。

卡特的到访，使金日成陷入新一轮的忙碌之中。卡特转达了韩国方面的重要提议，邀请金日成访问汉城。这一消息使金日成非常兴奋。如果他能够成功访问汉城，这将是朝鲜半岛南北双方首脑的第一次会见，他的汉城之行将成为载入史册的破冰之旅。

在送走卡特之后，金日成召集朝鲜政务院总理姜成山等开会，讨论北南首脑会谈的方案以及相关的会谈文件，为这一重大工作做准备。他打电话给韩国政府，商定6月28日在板门店就这次北南首脑会谈举行预备会议。

紧接着，金日成下乡，到各地检查夏收工作。

夏收很差，使金日成忧心忡忡，因为粮食问题一直卡着朝鲜的脖子。然而，金日成发现，各地虚报粮食产量的现象十分严重，这使金日成十分气愤。

检查夏收之后，金日成乘坐专列前往熙川，再从那里乘汽车前往平壤远郊的妙香山别墅。

妙香山犹如中国的庐山，夏日格外凉快。妙香山别墅成了金日成夏日办公的地方。

金日成到达妙香山别墅的时候，已经是1994年7月7日深夜。

金日成阅毕那份关于与韩国进行统一会谈的文件并在文件上签名之后，秘书前来汇报工作。

秘书向金日成报告了极其不幸的消息：75岁的上将赵明选病故。赵明选从14岁起跟随金日成南征北战，结下深厚友谊。这一突如其来的噩耗，使金日成深受刺激。屈指算来，这是一个月内连续去世的第三位上将！

金日成细问赵明选上将的病因，得知是脑溢血。烽火医院是平壤最好的医院，但是院长怕负责任，不敢对赵明选上将开颅抢救，而只是采取保守疗法。金日成非常生气，要连夜召烽火医院院长问个明白。

过度的劳累加上过度的刺激，金日成突然倒在地上。他的身边工作人员慌作一团，乱成一团。

保健医生闻讯急急赶到。经检查，断定是急性心脏病发作。此前，金日成从未查出有心脏病。正因为这样，保健医生的随身医药箱里没有速效救心丸。

妙香山离平壤有两个多小时车程，由于是风景游览区，附近并没有设备良好的医院。

保健医生当即请求急调直升飞机，以最快的速度把金日成送往平壤的烽火医院。

一架直升飞机奉命急急起飞。

天黑，风大，雨猛。祸不单行，这架直升飞机在匆忙之中竟然撞在妙香山上！

于是，再赶紧调来第二架直升飞机，终于在金日成别墅前50米处降落。

在狂风暴雨中，人们七手八脚抬着担架，把金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