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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云如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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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才跑了没几步,忽然一道闪电劈下来,天空如撕裂般滚过阵阵惊雷,紧接着便有雨注倾泄而下。画眉吓得大叫:“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偏偏今天下起雨来!”
  初云握紧画眉的手:“眉眉,别说话,跟着我往前跑。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要松手。”
  画眉连连点头,跟上初云的步子,发足力气狂奔。
  然而人终归跑不过水,两句话的功夫,身后的洪水已经呼啸而至。
  初云迅速四顾一圈,手揽上画眉腰间,带着她轻身一跃,冲向就近一棵小树。二人刚扒住树干,第一波洪水已从他们方才落脚的地方冲了过去。
  画眉吓得脸都白了,片刻后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大叫:“陈墨,陈墨!”刚喊完便听见陈墨大叫“王爷”。
  画眉心里一喜,循声望去,只见陈墨正拎着邓子鸣扒在另一棵大树上。
  初云冲画眉喝道:“顾好你自己。”
  画眉这才回过神来,惊呼道:“王爷,咱们这树太细,好像要断了。”
  陈墨抽出腰间佩剑,在栖身大树上择了一棵粗壮些的树枝,对准其根部劈下一剑,又竖起掌刀,对着剑痕处狠力挥下,树枝应声而断。陈墨叫道:“王爷,接着!”说着掌风推出,树枝在急流中直奔初云的方向而来。
  初云伸手把住树枝,对画眉道:“眉眉,右手抓着我,左手放开,嗯,慢慢扒到这根树枝上来。”
  画眉伸出左手够上树枝,右手还被初云握在手中。待画眉左手抓稳之后,初云一个旋身,两人便都攀在了这根树枝之上。浪急水汹,初云凑近画眉耳边,大声道:“眉眉,抓紧别放手,咱们要快点往山上靠。”
  画眉点头:“嗯嗯嗯。”
  然而水势越来越猛,初云和画眉渐渐把不住方向,眼睁睁地看着手下赖以依持的树枝卡进一棵树和树旁屋顶之间,再也动弹不得。
  天空又是一个惊雷,雨势如注。初云催动真气,却苦于脚下没有支撑,无法将力量传至树枝之上,不由心急如焚。
  画眉冻得直打哆嗦:“王爷,怎么办,水好象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树枝会被冲断的。”
  初云面无表情,转头四顾一圈,单手抱住画眉:“眉眉,松开手,抱紧我。”
  画眉虽不知道初云要干什么,却依言松了手,紧紧抱住初云的腰,初云又道:“我松手了,在我带你浮出水面之前,不要换气。”
  看见画眉点头后,初云松开手,在脱手的一瞬间对着树枝便是一个斜掌,树枝立刻通过关卡,往前浮去了。
  初云抱着画眉钻入水底避过浪头,在水下游了一段距离,再度浮出水面,险险追上那段树枝,忙伸手抓住。初云深呼吸几口:“好了,眉眉,睁开眼睛,抱住树枝。”
  画眉忽然觉得手感不对,一看之下不由大惊:“王爷,这不是刚才那根树枝。”
  初云低头一看,也不免微愣,这哪里是树枝,分明是一块朽了大半的废旧梁木。
  一个大浪头打过来,初云和画眉双双沉入水底,待得再浮起来时,画眉猛摇头:“不行,王爷,这根梁木根本承受不了咱们两个人的重量。”
  初云面色不变,喝道:“别胡思乱想,只管好好抱住你的。”
  两人浮浮沉沉不知道呛了多少口水,雨势眼见着又大了几分,梁木在水里横冲直撞、漂得毫无章法。初云感觉一阵尖细水流直追二人而来,反头一看,不由一惊,只见一棵枝桠参差的断树枝顺着急流直冲而来,眼看着就要刺向画眉背上。
  初云单手揽住画眉,把她的身子往怀里一捞,随即闷哼一声。
  画眉挣出身来,吓得魂飞魄散:“血血血,王爷,你受伤了!”
  初云紧紧抿唇,一言不发。
  水流越来越急,受了伤的初云脸色微微泛白,手下的浮木显然越来越支撑不了两人的重量了。
  画眉忧心忡忡地看着手下的半朽梁木,趁着浪头间隙转目四顾,眼睛落在不远某处。
  画眉一咬牙:“王爷,你可抱紧了。”说着手下一松,哧溜一下就沉入了水底。
  初云失声怒吼:“画眉!”举目望去,眼前只有茫茫浑水,哪里还见画眉的身影。
  初云再没法保持那副平静表情,脸色骤变:“眉眉,你在哪儿,快给我出来!”
  回答他的只有哗哗浪声,初云的心往下沉了又沉,想要再度呼喊画眉,却发现自己竟突然发不出声音。
  不远处一棵不知什么树的树梢旁“呼”地冒出颗脑袋,画眉一手抱住树干,一手抹了把脸,头发湿乎乎地贴在额上,冲着初云叫:“王爷――”
  初云猛然转头,面色一松:“眉眉――”
  画眉冲着他挤眉弄眼:“别这么感动地看着我,王爷,我可不是个舍身救人的人。跟着你就只有等着被淹,我只好另择良枝了。”
  初云一颗心七上八下,被画眉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浪头打过来,画眉被冲得身子直颤,初云大怒:“混蛋!给我抱紧树干,别说话!”
  画眉艰难地冲他挥了挥手,大声道:“王爷,你一个人好使力,赶紧往山那边游,咱们在那里汇合。”说罢竟又松了手。
  初云凤目大睁,被画眉一连串的动作惊得呆住:“眉眉!”
  片刻后画眉又钻了出来,这回手里抱了根小浮木,又冲着初云笑,喊道:“王爷,赶紧走啊,我水性好得很,记住去山上汇合啊!”
  初云眼见着画眉在水里起起伏伏,直被她吓得魂飞魄散。他暗斥了一声,掌住手下梁木,往画眉的方向游去,却感觉身后被人一拽。
  初云转头:“陈墨――”
  陈墨手下也是一根浮木,急道:“王爷,没时间了,雨这样下下去,情况很快会不受控制,咱们赶紧往山上走。”
  初云怒道:“你放手,眉眉一个人在那边!”
  “王爷,真的没时间了,我不能放手,”陈墨牙关紧咬:“王爷,得罪了!”说着一手扣住自己手下浮木,一手拽住初云后腰,毫不犹豫地往山头的方向游去。

  痛为何痛

  眼见着初云和陈墨靠近,邓子鸣忙探身过去,抓住陈墨的手往里一拉,两人总算平安着陆。
  陈墨此时方发现初云背上的衣裳早已被鲜血洇湿,不由大惊:“王爷,你受伤了!”
  初云理都不理,问邓子鸣:“画眉呢?”
  邓子鸣疑惑道:“画小姐不是跟王爷在一处么?”
  初云霎时变了脸色,急步走了开去。山果然不大,初云一路唤着画眉,不消片刻便转了个遍,却根本没见着画眉的身影。
  初云回到原处,顺手抄起陈墨先前用的那块浮木,二话不说便跨回水里。
  陈墨一把拦抱住初云的腰,拼命将他拖回岸上:“王爷,你不能下去!”
  初云脸色铁青:“画眉还在水里。”
  陈墨急道:“我知道画眉在水里,但她具体在哪儿我们谁也不知道,等下王爷没找着她,她却又回来了,再去找王爷,这样找来找去,大家都危险。”
  初云冷哼一声:“她若来了,你就给我绑住!放手。”
  陈墨死活不放,初云非要挣开,两人扭作了一团。邓子鸣目瞪口呆,不知要怎样劝解。
  陈墨没办法了,照准初云背后伤处一掌劈下。初云万未料到陈墨竟敢对自己下手,一时毫无防备,闷哼一声,痛得弯下身去。
  陈墨迅疾伸手点了他的穴,将他抱至邓子鸣找到的一处岩洞内,扶他靠石壁坐好,轻声道:“回去要怎样治罪,都听王爷的。”
  初云气得眼睛通红:“混蛋,初始我抱着眉眉攀上棵树,她还记挂着你,拼命喊你――”
  陈墨也红了眼圈:“我知道,王爷,等回去,陈墨听凭王爷处罚,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初云闭目靠上树干,脸色一片灰白,再也不说一句话。
  半晌后,邓子鸣大叫起来:“画小姐,画小姐过来了!”
  初云刷地睁开眼,冲着正撒腿往水边跑去的陈墨喝道:“混帐,回来给我解穴!”
  陈墨惊醒,赶紧又冲回来给初云解穴,初云一掌打开陈墨,疾步往水边奔去,看见画眉已经被邓子鸣拉了上来。
  雨还在哗啦啦地下,画眉的脸冻成了青色,还冲着他笑:“王爷,呼,呼,累死我了。”
  初云身侧双手紧握成拳,一步步走过去,冷冷看着画眉,扬手便要朝她脸上挥去。
  陈墨大惊失色,吓得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王爷!”
  画眉看着初云满是怒火的眼睛,脸上的笑意一分分收了回去,她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不知道初云为什么脸色这么吓人:“王爷?”
  初云眼睛冒火:“跪下!”
  画眉惊疑地看着他,初云再喝:“没听见本王的话吗,给本王跪下!”
  画眉转头看陈墨,陈墨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王爷的命令,谁敢不听,画眉眼中泛起泪花,慢慢跪了下去。
  初云转身走至一旁,随便拣了块地方,在大雨中席地而坐,只扔下句话:“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四人都在雨中生生淋着。邓子鸣左看右看不敢发言,陈墨急了:“王爷,画眉在水里泡了那样久,再跪下去……身子恐怕受不住……”
  初云冷笑:“她命都不要了,还管身子做什么!”
  陈墨与邓子鸣面面相觑,偷看了眼初云的脸色,都不敢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陈墨悄悄走到画眉身边:“画眉,你过去给王爷认个错,事情就了了……”
  画眉一声不吭,背挺得直直的,看也不看陈墨一眼。
  陈墨又蹬蹬跑回初云身边:“王爷,真不能再让她跪了,王爷!”
  初云冷着张脸,身侧双拳握得青筋迸现,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陈墨两头跑,急得团团转,苦着脸对邓子鸣道:“这两个人……怎就碰到一处了……”
  一刻钟还没到,初云刷地站起身来,疾步走到画眉身边,一把将她拉起,猛然抱进怀中。
  画眉眼中一片水亮,就是不落下泪来,抬脚便往初云身上踹:“滚开,讨厌鬼,离我远一点儿!”
  初云不闪不避,手收得更紧,头埋进画眉的颈窝:“对不起,眉眉,对不起……”
  “混蛋,放手!”画眉彪悍的很,拼力乱挣,奈何初云双手紧扣,怎样也挣扎不开。
  邓子鸣再度目瞪口呆了,看向画眉的目光早由怜悯转向了佩服。长这么大,他还真没见过敢对王爷又踹又打又咬的人。
  陈墨看着初云将画眉抱回了岩洞,放下心来,叹了口气,拉着邓子鸣退到一边去了:“邓大人,依你看,这水要何时才能退?”
  邓子鸣道:“何时退倒也无妨,我手下之人必定已经往这边赶了,只是不知道我们现下流落何处,找起来可能会需要些时间。”
  陈墨轻吁口气:“那就好。”又脸色微变,大步走过去拉住画眉:“画眉,你去哪儿?”
  画眉没好气道:“你管我。”
  陈墨对着邓子鸣做出个无奈的表情,转回头,好声哄道:“画眉,王爷也是担忧得狠了,才会那样对你。先前他一上山,可是立刻又要抱着块木头下水去寻你的。”
  “你是说他要抱你下水吗?”
  “……”
  邓子鸣“噗”地笑出了声:“画小姐,陈公子说的不错,王爷他……”
  画眉撇了撇嘴:“知道。王爷背上失的血多,你们也不管,我去给他找些草药,先凑和处理一下。”
  陈墨脸色一松,见雨势小了很多,忙道:“哦,我同你一起去。”
  画眉见了草就往手里扯,陈墨无语地看着她:“不认识草药还逞什么能,其实你是想毒死我们王爷吧?”自己蹲下去找了半天,才在七零八落的泥土中找到几株有用的草,两人急急往回赶。
  画眉在洞口站住,伸着手让雨水把草药冲干净,递给陈墨:“你先进去,想办法帮我把这个擦擦干。”
  画眉又翻出中衣,撕下一块衣襟,也让雨水冲干净了,这才回到洞内。
  初云失血过多,又惊怒一场,此时早已沉沉昏睡过去,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自相识以来,初云或严肃、或放松,或是语气认真地劝哄自己,或是语言轻薄地戏弄自己,画眉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无力模样,心内一时百味陈杂。
  画眉轻声道:“陈墨,你帮他脱了上衣,抱住他,让他背对着我。”
  陈墨依言做了,画眉怔了一怔,用撕下的衣襟轻轻拭净伤口周围血迹,将草药敷了上云,再撕下一条裙边牢牢缚好,这才重新帮他穿好衣服。
  陈墨看着画眉通红的眼圈,不免叹气,拉着邓子鸣出到了洞外。
  画眉咬了咬唇,跪到初云身边,自己靠在冰冷的崖壁上,让他窝进自己怀里。
  良久后,初云轻声道:“眉眉。”
  画眉吓了一跳:“王爷,你醒了?”
  “嗯。”初云握住画眉的手:“对不起,眉眉。”
  画眉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其实我知道王爷是担心我,才罚我的……”
  初云摇头:“不是说这个,我抱歉的是,我连累你了。”
  画眉笑了一下:“这样的天灾,谁碰上谁倒霉,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初云轻叹了口气,眸中不掩悲色,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疲累:“方才这个并不是天灾,是人祸。”
  “啊?”
  “你没注意到么,在暴雨落下来之前,我们就听到了洪水声。”
  画眉心里一紧:“王爷,你是说,有人故意决堤放水,意图置我们于死地?”
  初云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是要置我于死地,是我连累你们了。”
  画眉猛地直起身:“谁?”
  “我大哥,是我大哥,他很早就不想让我……活在这个世上了……”
  画眉想起离京前夜,初霄与初云二人言笑不禁、嬉笑怒骂模样,一时不太能消化初云的话:“怎么会,太子殿下看起来与王爷很要好的样子。”
  初云扯了下嘴角:“幼时倒是真的要好。我七岁时,母妃离世,皇后主动请示父皇,将我领回了华仪宫,此后我便归她看养。皇后在父皇面前对我总是宠爱倍至,人后却完全是另一副模样。她常常随便找个借口,便罚我在小书房里禁闭,一天都不给饭吃。”
  画眉一下子呆住了。
  初云顿了一下,脸上浮现笑意:“大哥那时心疼我,时常偷留了点心,潜进小书房塞给我吃。皇后有次发现,大骂大哥一场,大哥当时哭得声嘶力竭,质问母后为什么不给弟弟饭吃,还说如若往后再不给弟弟饭吃,他便也跟着挨饿。从那之后,皇后倒不敢再在大哥面前为难我了,只偶尔背地里给个脸色。”
  画眉更加不能接受了:“王爷的大哥既然那样好,现在为何要……要杀你……”
  初云嘲讽地弯起唇角:“皇家的兄弟,长大知事后,便不再是兄弟了。我现在已经没有大哥了,只剩下一个皇兄,只有一个皇兄而已。”他叹了口气:“整个皇宫,除了我父皇,真心想让我活在这世上的恐怕没几个。就是父皇,他的心思,也不是我能猜到的。”
  这些话实在超乎了画眉的可承受范围,她心内翻江倒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片刻后,画眉把初云放下,绕到他身前:“王爷,你要好好活着。”
  这话来得有点没头没脑,初云不免疑惑:“嗯?”
  画眉深深看着初云的眼睛:“世道无常,万物变幻,但是王爷,请你记住,这世上至少有一个人,希望你好好地活着。”
  岩洞内一片静默。
  陈墨匆匆跑进来,大叫道:“王爷,邓大人手下的人赶到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钦定姻缘

  回到曲明县以后,初云立即下令挖开岭村整段堤坝。
  邓子鸣惊道:“王爷,这样的话,岭村可就全完了。等水退下去后,村民们要住去哪里?这个岭村,可是受灾几村中最大的一个村子。”
  初云道:“一个村子再大,能大得过上万条人命么?这也是丢车保帅的做法。岭村地势最低,往后如若遇到更大的水灾,怕是要形成闭塞洼地了,从长远看来,村民迟早还是得迁移。炸掉这段堤坝之后,墨水可以就此拐道,往东面引过去一点,这样一来反倒可使墨水东并的工程变得容易一些。”又向邓子鸣解释了一番墨水并入牧水、以彻底解决水患的方案。
  邓子鸣自然又惊又喜:“这样再好不过了,只是岭村的居民要怎样安置?”
  初云斜睇了邓子鸣一眼:“这就是邓大人你的事情了。”
  邓子鸣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过于白痴的错误,忙道:“是,王爷。”
  初云接着道:“岭村段河堤炸毁以后,其它几个地方水势必定见缓,你抓紧时间组织人力抢修防洪堤,缺了尺寸的地方全部补齐。等雨季过去之后,在堤坡上加植些青草,平时可供村民放养牛羊之类,来洪时又可起到固定泥沙的作用。所有资费先从大通银庄支取,工程结束后,由大通银庄统一上报工部报销。嗯,所有账目都要有明细。”
  邓子鸣心悦诚服:“是。”
  “各项工程督管名单一律记录在册,统一上报朝廷。此后再出现事故,是谁负责的堤段出了问题,本王就只管找谁去。往后这人哪怕是升做了宰相,本王也是要拉他回来看的。”
  邓子鸣擦了把冷汗:“是,是。”
  初云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上次筑堤的账目明细、负责人员,现在就报给本王,别的没什么了。”
  岭村毁堤泄洪之后,其它几村的险情果然立即缓解。眼见着工程进入了正轨,初云一行人也返回了京城。
  初云将在曲明县的情况仔细汇报了一遍,道:“父皇,去年天气反常,为抢工期,不得已缩减了几段堤坝的尺寸,因此工程实际所用银两的确比预算的要少了些。这些县志上都有记载,方案也是经工部正式核准了的。”
  昭扬帝微怒:“那多出来的这些银两呢?”
  “这些银两当时都下拨给了曲明县衙,今年正好用到了灾民安置之上,账目上也都记载得很清楚。”初云呈上账目明细:“父皇,虽然擅减堤坝尺寸也是其中因素之一,但今年雨下得过大才是导致水患的主要原因。曲明县一带雨季漫长,地势又低,筑堤也只能治标,没法治本。”
  听见初云如此说,工部尚书赵骑兵与左相穆荣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松了口气。
  昭扬帝脸色稍霁:“依云儿看,怎样才能治本?”
  初云道:“儿臣途经牧阳时,与牧阳城主商议出一个办法,便是将墨水向东改道,绕过曲明县几个低势之地,直接并入牧水,终至东海。”
  众臣哗然,赵骑兵道:“办法是好,只是花费可能要大了些。”
  初云一笑,报出一个数字。
  赵骑兵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往年牧阳城主提过此事,我们大概算了算,至少需要王爷所说两倍的数量。”
  初云笑道:“墨水东并牧水,牧阳城就成了真正的水上枢纽之城,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从长远看来,不知要给牧阳城增加多少进益。牧阳城主自然乐得其成,主动提出愿意负担一半的费用。”
  众臣都觉得这是好事一桩,纷纷附议。
  昭扬帝龙颜大悦:“准。”
  散朝后,穆荣和赵骑兵早等在了小偏厅内。穆荣满怀感激:“多谢王爷,为兵儿洗清冤屈。”
  初云含笑看着这舅甥俩,道:“本王一向以为左相是识得清状况的人,怎现在也说起这样的话来。”
  穆荣忙道:“是是是,王爷一向秉公办事而已。话虽这么说,若非王爷亲身涉险,事情能不能水落石出,怕也是个未知数。下官也感激王爷,也欣慰兵儿总算行事端正,没有惹出大祸来。”
  赵骑兵恭敬道:“我自是不敢忘记王爷和舅舅教导。”
  初云闻言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骑兵。
  赵骑兵听了初云朝上一席话,本来心内大定,暗想表妹穆一净在初云心中位置果然重要,这回她可是帮了自己的大忙。可如今被初云这么一眼看过来,心里忽然就忐忑起来,再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初云笑了一下:“本王可不敢居这份功,何曾教导过赵大人。”又从袖中掏出一把砂石,“哗”地扔到地上。
  赵骑兵仔细一看,立即白了脸。
  初云冷声道:“当日工部商议出来的方案上,明明白白说的是要用日华山采的白砂石,为何本王在堤坝里挖出的却是就近在当地河滩边捡来的灰砂石?仅这一项省出的人工费是多少,你们都别以为本王心里没有数。”
  穆荣大怒,“啪”的一掌扇到了赵骑兵脸上:“混帐!”
  赵骑兵惨白着脸,“扑通”跪下:“王爷恕罪!是小的一时糊涂……”
  初云冷哼一声,拂袖走了。
  赵骑兵胆战心惊地看着穆荣,嗫嚅道:“舅舅,怎……怎么办?”
  穆荣气极:“没脑子的东西,王爷方才在朝上没说,必然就再不会向皇上提及此事。既是被王爷捏住了把柄,往后行事给我多放些眼色。”
  赵骑兵大松了口气,忙不迭道:“舅舅息怒,兵儿明白了。”
  养心殿内,初云盯着走时剩下的那半盘棋看,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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