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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告诉你,我不配做你的兄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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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阿远出车,小伟一直坐在车上。

从早上排队开始,阿远一上午拉了两圈,没有发现东北帮的人。已经到了中午,阿远渐渐放松了警惕,对小伟说:“小伟哥,我觉得应该没事了。等一下吃完饭,你先回去吧。”

小伟摇摇头说:“不可能这么简单。”

正说着,阿远发现了赵福江带着两个人站在马路上,每人手里拿各着一根棍子,截住了去路。

阿远停下了车。

赵福江冲上了车说:“全都给我下车,这辆车不走了。”

全车的人除了小伟都乖乖下了车。

赵福江看见小伟不下车觉得很奇怪:“你怎么不下车?想死呀?”

他的两个手下已经用棍子砸起了阿远的车,一边砸一边对阿远说:“你小子胆子挺大的,江哥不让你出车你还敢来?”

小伟站起来向外走,走到赵福江身边时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上衣领口。然后就把他往车下拽。

赵福江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小伟甩下了车。小伟当时一只脚在车上,一只脚在车下,两只手抓着赵福江向下猛地一甩。赵福江的身体几乎是横着飞出来的,一头撞在马路边人行道的钢筋护栏上,然后身体落下来,脸磕在水泥的马路牙子上,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小伟打昏赵福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车上的两个人见状要下来,却早被小伟堵住了车门。小伟双手扒着车门框,一脚把这两个要下车的踹仰倒在座位上,接着一下窜上了车。

小伟上车后第一件事就是用手去抽车上扶手的横杆。

小公共汽车的扶手都是在窗户上方,几个环形上支座铆在车厢,一根不锈钢铁管穿过几个支座用来做扶手。阿远这辆车由于用的时间比较长,这个扶手早就松动了。小伟一使劲,不锈钢管和支座之间的螺丝就开了,可是钢管比较长,小伟一段一段的向前抽,一时没抽下来。

这时赵福江的一个手下已经举起棍子向小伟冲了过来。

当时小伟的手里正抓着那根没扯下来钢管,身边没有一点东西可以挡,身后都是座位,没有地方可以闪退。阿远看见形势不好,从驾驶座窜起来,想帮小伟从身后袭击那家伙,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突然小伟迎着那家伙冲了过去,同时右手抓着钢管露在最外边的长长的一截,相投标枪一样戳了过去。

小伟只一下就冲到了那家伙面前,估计那人也惊了,连忙向后退。钢管随着小伟身体的前冲从支座里完全脱了下来,而小伟手上钢管头则重重的戳在那家伙的喉结上。

那家伙仰面摔倒在汽车的机箱盖上,疼的扔了棍子,双手抓着脖子,却发不出声音,不停的咳着,但咳的声音非常怪,好像每一下都很痛苦。

另一个家伙一看不是对手,赶忙窜下了车,背起赵福江就跑。

小伟从车上跳下来,追上去,用手里的不锈钢管照着那人的腿弯狠狠的抽过去。

那人正跑着,突然被抽了一下,于是“扑通”一下跪在,上身还在向前冲,脸“啪”的摔在马路上,把身上的赵福江也扔出去好远。

那人摔倒后快速的爬起来,没命的向前跑,不敢回头,双腿一瘸一拐的,却跑的很快。

小伟没有去追他,慢慢的向赵福江走过去。

刚才的一下把赵福江摔醒了。

赵福江的头撞破了,鲜血顺着头发滴滴嗒嗒往下流。他看见小伟走过来,惊恐的缩着脖子,侧着身子以手支地向后退。

小伟绕到他身后,抬起了腿。赵福江惊慌的用双手抱住后脑勺。

小伟一脚踹在赵的肩膀上,把他踹的伏在地上,然后踩住他的后背,从他的后腰处拿出一只“喷子”(喷子是一种自制的火药枪,外观很难看,可以发射铁砂,威力很大。但是装一次火药只能发射一次)。

小伟手里拿着喷子,蹲下身,对赵福江慢慢的说:“阿远是我弟弟,我叫小伟。从明天开始他不在这开车了。

你砸了他的车两次,打了他一次,对吧?今天我又打你一次。你要是不服就来找我,这是咱俩的事,跟他没关系。

你想约架也可以,和我单滚也可以。

再说一次,我叫小伟,你什么时候想约我,放出话来就行。“

赵福江看着小伟不断点头称是。小伟站起来,拿着喷子朝地上放了一枪,“轰”的一声响,喷射出来的铁砂把水泥人行道砸出了一大片白点。阿远看了直喳舌。

小伟把喷子扔回赵福江身上。这时那个被小伟戳中喉咙的家伙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小伟拉着阿远上车,一溜烟开车走了。

在车上阿远问小伟:“小伟哥,你不是说今天想过来跟他们说说吗?怎么一上来就动手了?”

小伟说:“本来我是没想动手,原想跟他们谈谈。后来那个姓赵的一上车,我就发现他揣着东西。喷子最怕打脸上,一枪下去满脸花。所以我当时没敢废话,先把丫制住了再说。”

小伟顿了一顿说:“我看你别开车了,那姓赵的今天揣着喷子来就是想把你废了,这帮人手够黑的,你再干下去没好果子吃。把车卖了,我给你找个单位你踏踏实实上班吧。”

当天晚上阿远没敢回家,在小伟家住了一宿,因为阿远在办运营手续的时候,把他的家庭住址在910车站的登记表里记录过,很容易查到。阿远怕东北帮的人会在回家路上堵他。

后来的两天,小伟和阿远都一直呆在小伟家没出去。

小伟打电话把这件事通知了南城几个跟他关系要好的老炮——金葫芦、火鸡和小东,他们都是小伟的发小儿(发小儿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小伟把情况跟他们说了一下,让他们做好准备,可能这两天会有事儿。

小伟没有告诉六子。

听说六子现在不经常来找小伟玩了,好像是因为上次六子打阿远的事被小伟知道以后,小伟当着好多人训了六子一顿,从那以后六子来小伟家的次数就少了。

第四天,小伟怕阿远自己回家危险,就带着阿远一起去上班,想下班后送他回去。

小伟是车间里的工段长,技术好,平时又仗义,上上下下关系都处的不错。车间主任看见阿远跟着来,问了一句,也没说什么,还让阿远到办公室坐。

下午四点半,小伟下班。

小伟和阿远还没走出工厂,就透过铁栅栏的厂门看见厂门外的空地上站了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头上缠着白纱布的赵福江!

小伟拉住阿远掉头就跑,爬上工厂的西墙,翻墙跳了出去,沿着马路飞跑。

小伟和阿远看见东北帮的同时,赵福江也发现了他们。两边几乎同时开跑,只是东北帮不敢进厂,只能从院墙外绕到马路上,这样就比阿远他们落后了50米左右。

东北帮这次来了大概30多人,人人带着铁棍,在后面猛追。阿远和小伟跑在前面,不敢回头。路上的行人看到这么多人追两个,吓得连忙闪到一旁让路。

小伟工厂西边这条马路是“F”型的,有两个路口,平时很清静,很少有人走。马路的左侧是一条河,与其说河倒不如说沟更准确。那时南城还没有开始建设,那条臭水沟叫“碱河”,一年四季都特别的味儿。

小伟带着阿远一直向前跑,阿远一路心里怦怦的狂跳,越跑越害怕,腿开始发软。

两人沿着“F”路的主干路向北跑,经过第一个路口时阿远想向右转,因为这个路口通向大路,行人比较多,相对安全一些。而第二个路口是一条几乎没人走的小路。

小伟觉得阿远放慢了速度,知道他想向右拐,可是小伟还希望他继续向前跑。

当下小伟来不及说话,只好一把抓住阿远的手,拉着他继续向前狂奔。阿远不明白,但是一愣的这一瞬间就已经被小伟拖过了第一个路口。

当时阿远想,小伟这次真的慌了。

两人这样稍微耽搁了一下,后面的人马上追的又近了一些,阿远已经可以清楚的听见后面的脚步声了。

这样又跑了几十米,到了第二个路口,小伟和阿远向右转,刚刚转过来十几米,小伟突然不跑了,阿远借着惯性冲到的小伟前面。阿远也停下来,转回身焦急的对小伟说:“快跑,小伟哥,别停!他们那么多人,你不行。”

小伟晚下腰在那里喘气,冲阿远摆了摆手,意思是跑不动了。

阿远的心一下子凉了。

这时东北帮的大队人马也赶到了,可是他们转过弯来突然停下。所有的人眼睛瞪的大大的,惊奇的望着阿远身后。

阿远自己也纳闷,不知赵福江他们为什么不敢上来,还惊奇的看着自己。于是阿远狐疑的转过身,看见了一大群人!

——小伟的好朋友,南城的老炮金葫芦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一辆摩托车上,身后站着30多号人,人人手里拿着长刀和铁棍。

我和阿远都见过金葫芦,我们叫他金哥。他长的特别胖,圆脑袋圆身子,远看真的像一个葫芦。他的表情好像永远都在笑,和他一起玩,他的笑话特别多,还有好多黄段子,每次遇到他都特别开心。

这次金葫芦也在笑,大声问小伟:“小伟,你没事吧?有了媳妇身子虚了吧。”

小伟冲他点了点头,慢慢直起身,转过来平静的看着赵福江。

赵福江刚开始发现前面有人的时候吃了一惊,随即马上平静了下来。他看小伟转过身看着他,就恶狠狠的说:“上次的事还没完呢。你他妈有人,我他妈也有人。”说着就想带着人向前冲。

双方的人数差不多,拿的家伙也差不多,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正说着东北帮的身后又噼里扑鲁跑过来一群人,在离他们大约20米的地方站住了,大概也有30多人,小伟的朋友,火鸡和小东站在最前面。

两个人抬抬手,向小伟和金葫芦打了个招呼。

他们是从第一个路口包抄过来的,堵住的赵福江的退路!

赵福江脸色白的吓人,他手下的人也前看后看不知所措。这时金葫芦和火鸡同时一挥手,两边的南城的混混举着长刀和铁棍凶狠的向中间的东北帮冲过去,一下就把东北帮的人群冲散了。

南城的人数占绝对优势,加上以逸待劳,不到5分钟就完成了这次漂亮的伏击战。

赵福江伤的比较轻,后背被砍了一刀,站在当地不敢动弹。

金葫芦带了两个人笑眯眯的向赵福江走过去,赵福江被他笑的心里直发毛,不住向后退。

金葫芦走到赵福江跟前,一脚把他踹在地上,然后用手抓着赵福江的头发向前拖,另外两个人抓着赵福江的胳膊,一直把他拖到摩托车旁边,让他跪在那里。

金葫芦抓起赵福江的右手按在摩托车的后拖架上,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把30多厘米长的精钢小斧子。金葫芦对赵福江说:“孙子,不给你留个纪念你吸取不了教训。”

金葫芦从始至终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留下一只手,你就记住了。”

赵福江的脸已经比纸还白了,咧着嘴大叫:“大哥,爷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爷爷。我求你了,爷爷…………”一边说一边想把头往地上磕,可是一支手被金葫芦抓着,头低不下来,每次都磕在摩托车的排气管上。

“别来这套,你这样的我看多了。我前脚放了你,调过头来你就一刀扎死我。”金葫芦笑着说着高高举起了斧子。赵福江惊恐的叫着,右手使劲向回缩,全身瑟瑟发抖。

“算了葫芦”小伟伸过一支手,拦住了金葫芦:“我和他说。”

赵福江嘴唇哆嗦着,双眼无神的看着小伟:“谢谢你大哥,谢谢你大哥……。”

小伟没搭茬,蹲下来跟赵福江说:“今天我放了你,但是你要答应从明天开始,带你的人给我从南城滚蛋!”小伟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行、行,我这就走、这就走。”

回去的路上,阿远和金葫芦、小东同路,因为他们三个家住的比较近。

金葫芦太胖,一辆摩托只能坐他一个人,小东和阿远合骑一辆。

小东说话有点结巴,对金葫芦说:“我就、就没见过像小^^^^伟这样的,玩了这么多年手下连、连、连个小兄弟都没有,出、出点儿事还得找、找我们。”

金葫芦说:“是啊,不知道丫怎么想的。都什么年代了,还动不动就跟人家单滚。谁理你丫那套,上来10个人,一下就砍死你了,还他妈单滚?”

小东说:“就是。哎小伟不是有个小兄弟叫六、六子的,听说最近挺、挺猖的,怎么今天没、没来呀。”

“不知道”,金葫芦忧心忡忡的说:“我担心小伟这么干,早晚得出事儿。”

“应^^^应该不会,南北城他都趟、趟得开,都卖他面、面子,没事儿。”小东说。

“不好说。”金葫芦的语气很沉重。

阿远第一次看到他没有笑着说话。阿远说可能是看惯了他笑,不笑的时候,表情就显得很凶狠。

又过了两天,似乎平安无事了。东北帮一直没有在街上出现,阿远正在联系卖掉他的车,小伟也照常上班,只是每天都随身带刀。

小伟的刀我见过。

那是一把样子很普通的刀。刀很长,不算刀柄大概有40厘米,刀背很厚,刀身很宽,掂在手里沉甸甸的,可以砍,也可以刺。正背两面各有一道又深又宽的血槽,靠近刀柄的地方刻了一个小小的“伟”字。刀柄用黄胶布紧紧的缠过。

那把刀的钢材原本是汽车的减震器上钢片,质地非常好,但是很难加工。小伟说他13岁用电砂轮打磨这把刀时,飞出的火星和钢屑差点崩瞎自己的眼睛。

这把刀刚做好,小伟就用它挑了齐家老二的手筋。

小伟曾经说过,靠别人永远都没用。遇到再大的事,只要你有胆,动脑子,一人,单刀,足够了。这次他也一样。

南城界面的平静没有维持到两个星期,东北帮又出现了。这次他们没有在910车站扎堆儿,也没有找小伟和阿远,而是在菜市场当众殴打了一个老太太,听说那些人下手很重,把老太太在地上踢来踢去,旁边的人上来拉架也被他们打了一顿。好在菜市场离派出所很近,警察及时赶到,东北帮四散奔逃了。老太太被马上送到了医院,听说伤的不轻,两根肋骨骨折。

——老太太的儿子是小伟。

听说东北帮本来一直想找到小伟的家,可是小伟刚刚才搬家,所以一时没找到。他们又打听小伟的家人,本来已经找小伟姐姐的单位,可是她刚好到小伟姐夫的部队去探亲,没有遇到。又刚好那天在菜市场遇到了小伟的母亲…………

小伟和萍姐在医院照顾了两个星期,老太太的病情基本稳定了。医生说以后就是休息和调养,可以出院了,但是老年人骨骼生长缓慢,很有可能断骨再也不会长合,所以医生在两根断骨之间加了铁条固定。医生还嘱咐小伟不要让老太太作很用力的动作,注意休息之类的话,小伟一一记了下来。

在家休养了一周以后,小伟让萍姐送母亲回老家调养,说老家的空气好,还有亲戚照顾,让老人住个一年半载,再接她回来。

在送行的火车月台上,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让小伟别惹事,说是自己不小心把酱撒到那些人身上,所以才被人家打。劝小伟不要报复。

萍姐眼泪汪汪的望着小伟,只说了一句话:“我很快就回来,我回来要是看见你出事了,我就不活了。”

母亲走了两天,小伟足不出户,不停的打电话,谁找他都不出门。只有金葫芦来过一次——小伟向他借那把精钢的小斧子,他给送了过来。

赵副江自从和小伟开战以后非常小心,因为他实际上是一个非常胆小的人。

他把东北帮的人都集中在910车站旁边租房住,所有人租的房子都在一个小区里,互相照应。每天大家一同出车,一起回住处,从不落单,甚至他还和另外两个人合住一套房间,以备南城混混的报复。

那年冬天经常下雪,刚入11月就下了两场。连续几天,进城的道路很难走。小公共汽车大多用的很废,许多车辆的离合、刹车失灵,连出了几档子事,大家都不太敢下雪天出车了。

这天又是大雪,910路小公共的车队几乎没人出车,东北帮也没什么事可做。赵福江让大家回家睡觉,他带着6、7个人去吃火锅。今天又是车队里的“光腚”请客,清真馆子,羊肉是从内蒙进来的,大家吃的很高兴,赵福江那天喝了半斤多白酒,有些晕了。

吃完饭,光腚提议去唱歌。

那时南城的歌厅已经如雨后春笋般成长了起来,到处是练歌房、KTV包间的广告招牌,全国各地的作台小姐纷至沓来,歌厅业一片繁荣景象。

赵福江说不去了,最近和南城的一个老炮正在死磕,路面上不太平,还是回去睡觉。光腚劝他说那个歌厅离车站非常近,特安全,而且新来了一批东北姑娘特漂亮,现在才下午四点,唱会儿歌9点就回去了。

赵福江同意了。

歌厅里他们玩的非常尽兴,刚来的东北小姐和赵福江聊的很投缘,一定要和他出台,赵福江高兴的答应了。晚上10点半,赵福江他们7、8个人带着4、5个出台的小姐走进了小区大门。

跟赵福江同住的两个人也都各带一个小姐出来,六个人一起走到4单元的楼道口。

“你们仨在一块堆儿住哇?”赵福江怀里的小姐有点不满的问。

“是啊!”赵福江答道。

“人家出来就是想跟你两个人在一起,哈?老公?我不想那么多人在一块儿,我该抹不开(不好意思,害羞)了。”风尘女子叫老公比叫男人名字来的自然。

另外两对男女也表示分开住好一些。赵福江想了想,又抬起头向上看了看,他四楼的房间亮着灯——那是他早上走的时候点亮的,灯光在雪夜里显得很温暖,他想快点上去了。

“行行行,你们自己找地方吧,明天早上叫我。”赵福江一挥手,那两对男女向小区门口走去。

“老公你真好。”东北姑娘紧紧抱住赵福江,狠狠的吻着。过了两三分钟,赵福江推开那姑娘说:“行了,别他妈腻歪了,干紧上楼吧,冻死我了。”说着两人搂抱着进了楼道。

楼道里的灯没亮,赵福江跺了一脚。随着声控灯“刷”的把楼道照的雪亮,赵福江看见一把银亮的斧子正向他的眉心劈下来——小伟!

楼道很矮,小伟的斧子在下落的过程中先劈碎了顶棚的楼道灯,然后继续向赵福江的脸上劈落。灯泡的玻璃碎片落了姑娘满头都是。

楼道里一下恢复了黑暗,女人尖叫着后退。赵福江想转过身向后跑,刚侧过半个身子,小伟的斧子就到了。小伟的斧子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准确的劈在赵福江的左脸上,落刀位置比较靠后,切下了赵的半个耳朵。

赵福江惨叫着摔出去,小伟跟了出来,用斧子指着那姑娘说:“你再敢出声我连你一起剁。”那姑娘吓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看着血地里的半截耳朵瑟瑟发抖。

小伟跟上去一斧劈在赵福江的胸口,两人都清楚的听见肋骨轻微的断裂声。赵福江吓的一下子就跑不动了,向一滩烂泥一样趟在地上,极度惊恐的看着小伟。

小伟这次显然没有任何废话跟他讲。

小伟走过去扯过赵福江的胳膊,用脚踩住小臂,高高的举起了斧子。

赵福江想杀猪一样惨号起来,叫声在小区的上空回荡。当下小伟不敢再耽搁,手起斧落劈了下去,赵福江猛地将手向回一缩,斧子没有砍到手碗,却砍到了手指和手掌连接的关节上,将四个关节劈碎,四根手指齐根切掉,大拇指的半截也掉了,斧刃在水泥地上劈出了一道清晰的痕迹。

赵福江疼的昏了过去,尿了一裤子。

这时小区里已经有人闻声出来。小伟也不停留,窜上小区围墙下堆放的一堆杂物,用手一撑墙,整个人翻了出去。

阿远的车在墙外等。

小伟上了车,阿远挂上2档,汽车飞快的驶入夜色里。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他们来到北城,我们高中,找到了我。

(许多细节不是阿远一次讲给我的,是后来许多人告诉我,然后综合起来。为了讲述方便,只好这样写。后来事情结束后我还了解到,之所以小伟如此容易的得手,是因为“光腚”和东北姑娘收了金葫芦的钱,设计了一个绝好的圈套。)

我听的目瞪口呆,小伟叫了我三次,我才回过神来:“啊?什么?”

小伟笑了笑说:“怎么了,傻了?”

我说:“那,那现在怎么办?”

“我想回老家躲一躲,避避风头”小伟说。

“没事吧,我觉得不至于。”我不敢相信小伟还会怕的躲起来:“你跟痢疾他们说一声,咱们一起挑了那帮东北人不就得了。”痢疾在南城的地位仅次于小伟,如果他俩都去找人,趟平东北帮应该不是问题。

“我已经半年没见到痢疾了”小伟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自从我和萍萍在一起,他没有来找过我。”

“我听说六子和他还有联系。”阿远插话说。

“算了,别说这个了”小伟说:“你们不知道,赵福江的大哥是黑道上的,听说很牛逼。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也不想连累别人,剁那孙子的手我都没让葫芦跟我去。你们也甭管了。”

我看这种情况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问:“那你们什么时候走?我送你们。”

阿远说:“我的火车票买好了,明天上午我就走。小伟的车票不好买,六子找人去买了。甭送了,没事儿,回头再把你扯进来。”

“我先去北边山里住两天,在黑龙潭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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