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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手虽然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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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工酬劳并不高,为甚么拚命?”

“我欠珍一个人情。”

“你们都是义气子女。”

“你呢,嘉扬,雪白粉嫩的你为何跑到这种地方来。”

“我一早说过我想寻找名利。”

这时,硕大晶莹的月亮渐渐隐去,天边鱼肚白,他们驶近恒河三角洲,下车向长堤走去。

剎那间地平线上出现一线红光,接,太阳缓缓升起,金光四射,嘉扬遮住额头,呵,真壮丽动人。

信徒纷纷涉水走入河,和衣浸在水中,合什祈祷。嘉扬感动了,只希望众们如愿以偿。

回到旅舍,却挨了一顿骂。

珍大发脾气,“离队也不通知我,去了何处?叫人担心,万一失踪,到甚么地方找你们?麦可,你再带嘉扬乱走我就开除了你。”麦可不出声。

“半小时前就该开始工作了。”

这次的目的地是低级红灯区,臭味四溢的陋巷、旧楼、搭出一座座笼子般小露台,女子就坐在笼中展览,看到中国人,有些扯过披肩遮住半边脸,有些索性别过脸去。

嘉扬踩污水感慨地报道:“正当西方先进富庶妇女在为下一季春装走向烦恼的时候,这些女子却正出卖肉体筹嫁妆,是,你没听错,妆奁不足,会遭男家轻视甚至杀害,官方无法压抑这种罪行……”

嘉扬的大眼睛闪烁由衷的愤怒,语气无奈悲哀,一定会叫观众动容。

“在这座人间炼狱中,一百多名女子失却廉耻自由,最年幼者只得十一岁,先生、女士,请伸出援手救助她们,请注意世上有这种惨事正在发生。”

她有无法压抑的愤怒,出示一种针药。

“相信你们听过这种Y绝育药。”嘉扬不出声。

“由贵国某慈善机构提供,免费在我国使用。”

嘉扬忍不住说:“你难道不赞成节育?”

印道莉女士板起面孔,“该种针药从未在人体试验,贵国妇女也从不采用,最近报告显示,已有使用过Y绝育药的本国妇女患上癌症。”

嘉扬这时说:“多产妇女难产致死的比率岂非更高。”

大家没料到这名初生之犊会说出这样政治性不正确的话来。但是,又千真万确指出关键所在。

印道莉铁青面孔,“难道我国妇女的生命、权益,皆低人一等?”

嘉扬看她,一面“是”字险些儿出口,被珍一个眼色止住。

印女士继续说下去:“把这种针药引进我国的所谓慈善机关有何企图,是否想灭绝某种族裔?”

嘉扬说:“我们会跟进调查。”噫,问题复杂到极点。

“到了下一个世纪,人口膨胀”

印道莉断然说:“那是另一个问题。”嘉扬不想再问下去。

他们拉队离开。

在车上嘉扬有点惆怅,“我原本以为可以见到戴卡蒂亚珠宝的马哈拉渣或马哈拉尼。”

麦可说:“下次吧,我介绍你认识在剑桥读英国文学的藩王后裔。”

嘉扬问:“做记者是否可以看遍各色人种?”

“是,政客、罪犯、美女、俊男,百行百业的明星,甚至王室贵族,打出记者招牌,无远弗届。”

嘉扬嗤一声笑,“那也不过狐假虎威,贵国强凶霸道,随便派个打手出去,人家见了已经诚惶诚恐。”

谁知麦可直认不讳,“那当然,如果我是赞比亚记者,见闻就差多了。”珍一直低头不语,听到这话,才笑出来。

麦可问嘉扬:“这次行程,印象最深刻是甚么?”

嘉扬不假思索的答:“安曼市那两只猎隼,我从未见过如此神骏通人性的飞禽,飞得那样远那样高,可是仍然懂得与地面接触。”

珍懒洋洋说:“我们还不如它呢。”

麦可又问:“辛苦吗?”嘉扬轻轻点头。

“比当初想象如何?”

嘉扬苦笑,“一早知道是这样,哪敢出发。”

珍说:“是呀,就是因为年轻无知,不知不觉走到今回,回头一看,汗流浃背,天呀,千山万水,是怎么走过来。”语气无限苍茫,嘉扬为之恻然。

她问珍:“可是,成绩斐然,亦无遗憾了吧。”

别看嘉扬年轻,捧起人来不痕,很有一手,珍伊娜一听,感觉十分舒服。

她笑笑,“哪有毫无缺憾的人生。”三人组在车上竟谈论起人生来。

嘉扬说:“我渴望变爱。”

麦可揶揄,“喂,名利之外还要爱情?”

“都要。”

珍笑说:“她年轻,别与她计较。”

车子一停下来,珍便回房准备下一站资料。

嘉扬说:“珍的生命中除了工作没有其它。”

“是,我们渐渐断了六亲,竞争激烈,连带朋友都统统得罪,只得与工作共眠。”

嘉扬想一想,“家母会永远爱我。”麦可笑了。

那天晚上,他们收拾行李上路,也算是难得了,三个人的身外物仍然只得手提包,嘉扬带的几件线衫已经洗得发白,她从来没有穿烂过衣服,看样子第一次把衣物穿破的经验快将来临。原来,单靠一件行李也能生活,嘉扬对简约二字有了新体验。

她打开地图,呵,下一站是中国。

嘉扬问:“为甚么不停香港,那是繁华锦绣地。”

“你想探亲?”

“不,但久闻那是购物天堂。”

“我们不去那,香港的女性生活得不错。”

“也一定有极黑暗的一面。”

珍微笑,“我们去中国杭州,届时只得你一个人谙华语,嘉扬,看你的了。”嘉扬不出声。

“答应我,提问时要一般敏锐,不得留力。”

嘉扬答:“是。”

半晌,嘉扬说:“我父亲在杭州有间厂。”

“啊,真的,可否款待我们?”

“我试试。”她找出父亲的名片,照号码拨电话过去。

有一名讲普通话的接待员说:“念祖制衣,请问找谁?”

“是彭嘉扬找她的父亲彭念祖,他在杭州吗?”

“呵,原来是二小姐,请等等。”那人对她家庭状况了如指掌,倒是意外。

半晌,她父亲来听电话,“嘉扬,你在哪,有甚么事?”

“爸,我明日下午到杭州。”

彭念祖一怔,“是特地来看我?”

嘉扬略为尴尬,“我与同事一行三人来中国采访。”

“好呀,可是要我招待?”

嘉扬笑,“再好没有了。”

“我有招待外宾的寓所,我派人派车来接飞机。”没想到父亲对子女又是另外一种态度。

他问:“嘉维的婚礼如期进行?”

“没听说有枝节。”

“谢天谢地。”嘉扬满意地挂线。

她把情形同珍说一遍,珍哗地一声,“有那样好的父亲,还做甚么记者?”

嘉扬有遗憾,“可惜,他不是好丈夫。”

麦可劝说:“那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嘉扬无奈,低头不语。

珍说:“你也有这么大了,成年人怎可盼望花常好月常圆。”

麦可却说:“这次可找到东道主了。”

嘉扬笑问:“你有三个愿望?”

“有,吃四川菜、吃杭州菜,以及吃广东菜。”

“撑死你。”

“甚么?”

“说你吃撑了。”

“全部办妥,心情异常兴奋,觉得很幸运。”

“怎么在加尔各答上飞机?”

“呵,乘机畅游亚洲名都。”

“印象好吗?”

“人很多,马路拥挤,天气炎热。”

“领养的孩子,是男是女?”

“是一个五个月大的女婴,叫秋月。”嘉扬点点头,通常都是女婴。

“她有兔唇毛病。”

嘉扬连忙说:“那是小意思,三十分钟外科手术即可矫正。”

夏巴太太很高兴,“我也那样想。”珍见他们说个不停,微微笑。

夏巴先生问:“杭州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中国人有句老话,叫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哗。”

夏巴太太又问:“请问,你幼年学习英语可有困难?”

“没有,我相信小秋月也会同样适应,你不必担心。”

“啊,谢谢你。”

嘉扬也老实不客气的问:“是甚么促使你俩到中国领养儿童?”

夏巴夫妇异口同声:“我们爱小孩,自己已有两个儿子,渴望小女儿,既然证实已不能生育,便领养一名。”

“可是不同文不同种的孩子

……”

“你是指肤色吧,对我们来说,孩子即是孩子。”嘉扬顿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平凡的普通人原来也可以有这样无私崇高的思想。

夏巴太太兴奋地说:“听说华人幼儿肠胃不适合牛乳酵素,我们会喂豆奶。”

“我在研究中国人的习俗及节日,总要叫秋月也熟悉祖先的文化,不可剥夺她在这方面知识。”

嘉扬肃然起敬,“夏巴先生,你一定要与我交换姓名地址。”

夏巴太太说:“我们住多伦多约克区。”

看过嘉扬的名片,夏巴太太说:“呵,你是记者。”

“可否跟你们去领取秋月?”

夫妇互相交换一个眼色,十分有默契,“欢迎之至。”他俩异口同声,立即约好时间地点。

转头一看,麦可已经盹,珍正凝神在做功课,双眼对牢计算机荧幕专注地找资料。

彭念祖没有食言,他派了两名伙计来接飞机,拉中文字横额:“欢迎彭嘉扬小姐”,感觉十分扰攘。



  







这双手虽然小五





嘉扬迎上去,有点不好意思,“我是嘉扬。”

那一男一女年轻人笑说:“同照片一模一样。”

他们自我介绍:“我是周一晶,她叫王二卿。”

五人打过招呼,小周去叫司机把车子开过来,一看,是辆平治七座位旅行车,珍伊娜看了嘉扬一眼,原来彭家那样富庶。

小周与小王操流利英语,发音太过标准,有点像灵格风唱片。

“先到厂见过彭先生好不好?”

嘉扬请示过珍及麦可,两人都无异议。

厂在近郊,嘉扬也是第一次去。小周介绍沿途名胜,嘉扬有点心事,没搭腔。

只听珍问小王:“不知你可否帮我,我在找一种玲珑剔透的石卵,叫雨花台石。”

小王答:“呵,那要到南京找。”

小周说:“我可立刻叫人寄来,要多少?”

珍非常高兴,“够种水仙花便可。”

嘉扬对周王二人刮目相看,如此伶俐,如此乖巧……更显得彭嘉扬这种土生儿似番薯。

“听讲,雨花台石卵有个传说。”

嘉扬说:“在中国,无论一条溪水一座石碑,均附送神话一则。”

珍笑,“嘉扬,你别打扰,且听周说。”

小周说:“一个传说是释加讲道,大地震动,天女散花,落在雨花台,幻变成七彩石卵。”

“哗,还有一个传说呢?”

小周的神色凝重起来,“日本侵华,滥杀无辜,是受害者鲜血染成石卵。”

嘉扬不语,连一块石子都背这样深的血海深仇,做华人不易。

到了。

没想到念祖纺织厂规模那样大那样整齐,出来迎接他们的一个妙龄女子,鹅蛋脸,大眼睛,高挑身段,身穿香奈儿套装,口口声声叫嘉扬二小姐。

嘉扬心头一个疙瘩,这女子是谁,不似秘书,又不像管家,好不奇怪。

她自我介绍:“我是念祖纺织厂的经理,叫胡自悦。”

办公室布置清雅,用明式家具,穿制服的工人斟出碧清的龙井茶。

嘉扬问:“家父呢?”彭念祖哈哈哈地走出来。

嘉扬看父亲,有点陌生,上一次见他是几时?已经有大半年了吧,他又胖了,红光满面,踌躇志满。他热情地招呼女儿的朋友,捧出两瓶路易十三拔兰地送给珍及麦可,另外叫胡小姐取来念祖纺织代表作送给他们:“这种丝绒披肩标上名牌在纽约五街大公司出售,且看看品质如何。”把人客哄得欢欢喜喜。

这时小周进来说:“雨花台石卵已经找到,你们旅途携带不方便,我帮你寄回家中如何?”珍忙不迭点头道谢。

彭念祖看女儿,“嘉扬你又黑又瘦,工作可辛苦?”

嘉扬连忙答:“现在流行这样。”

胡自悦笑道:“时装书中模特儿都像嘉扬。”口气似半个女主人。

彭念祖说:“司机夏明归你们用,随便吩咐好了,你们且去休息吧,今晚一起吃饭。”

珍捧名贵拔兰地笑逐颜开,嘉扬摇摇头,叫人腐败的工夫,彭念祖这种生意人真练得一等一。

在车上,麦可把他那瓶酒也送给珍,“别喝太多。”

车子把他们送到一座簇新的四合院。

连嘉扬都叹为观止,藕色粉墙,淡绿瓦顶,庭园深深,触鼻尽是茉莉花香,一室黄梨木家具,现代设备应有尽有,女佣人满面笑容迎出来。珍赞叹不已。

麦可抬头正看一幅字画,问嘉扬:“说些甚么?”

嘉扬硬头皮过去,只怕是狂草,谁看得懂,见是楷书,松口气:“呵,月是故乡明。”

珍说:“这才叫文化。”女佣人捧出点心来。

“一会儿还要出去晚饭,别吃太多。”

麦可说:“哎唷,饺子做成小白兔模样,可爱极了。”

大家都过去看,啧啧称奇。

“差点以为嘉扬是小公主。”

嘉扬颓然,“看到那个姓胡的女人没有,她肯定已代替了家母位置。”

珍说:“她长得如年画中古装美女。”

“家母憔悴苍老得多。”

靠墙古董架子上放一列著名的无锡大阿福泥娃娃,麦可爱不释手,他问:“这黑面孔是谁?”

嘉扬一看,“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是张飞。”

“怎么是黑人?”

“不知道,也许他是混血儿。”嘉扬胡闹。

“可否送我一套?”

“请便,”嘉扬大方地说:“这点我尚可作主。”

“珍?”珍在客房睡了。

窗明几净,纱帐已把整个世界的烦嚣隔出去。

嘉扬看到帐子边停一只蚱蜢,便用手去赶,谁知却是绣上去的装饰,竟像真的一样,那边还有一只粉蛾。嘉扬不由得佩服那胡自悦,她打点生活细节真有一套。她轻轻掩上门。

麦可在天井看金鱼,嘉扬趁机与母亲通话。

“妈妈,我在爸爸处。”彭太太大为惊讶,“你竟到了地球另一边。”

“他对我很好,我很感动。”

“他替嘉维准备了甚么结婚礼物?”

“稍后问他,还有甚么话?”

彭太太沉默好一会儿才答:“无话。”嘉扬无限惆怅。

麦可探头进来,“我也想打几通电话。”

“请便。”嘉扬走到另一间寝室,发觉布置又不同,完全西式,但墙上挂一只小巧的蝙蝠风筝。

她顺手取下,拿到天井去放,不料一阵风来,把风筝送去老远。

她喃喃道:“妈妈,给你送晦气。”

用小剪刀铰断了线,蝙蝠一下子飞出去老远,在天边失去影踪。

稍后,彭念祖叫小王拨电话来催吃饭。

叫醒了珍,她打了一个呵欠,“唉,假使赚够了钱,将来到华南来退休。”

嘉扬笑问:“在中国人的地方,你做甚么才好?”

“学中文,进博物馆,学做中菜。”

嘉扬笑说:“一个星期下来你就厌了。”

“晚饭时间到了。”

“又吃?”

“正是民以食为天。”

宴会设在非常考究的菜馆,彭念祖一早在独立贵宾所等客人,使嘉扬觉得面子十足,房还有一位穿小凤仙装的年轻女子在弹古筝。

新闻记者又不同娱乐记者,不大见这种豪华场面,客人有点兴奋。

胡自悦自外头进来,嘉扬一怔,已经是半个女主人了,想起母亲,有点扫兴。

胡自悦捧好几只瓷瓶,笑眯眯地说:“各位来尝尝中国酒,有高粱、大曲、绍兴。”

珍第一个探头过去。

这时,那名乐师奏出一曲凤求凰,悠扬悦耳。

“嘉扬,你喝甚么?”

“我喝葡萄气酒。”

菜一盘盘上,胡自悦殷勤夹菜,“全是海鲜,容易消化。”

麦可笑,“那我放心了,我虽然大胆,也怕吃狗的腿、牛的眼、龟的壳,或是猫的耳。”

嘉扬不知多久没同父亲一起吃饭,一时不知是悲是喜,原本想说的话,因胡自悦在场,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喝酒。

彭念祖同珍说:“有一种蟹,送这个绍兴酒最好,不知你敢不敢吃。”

珍纳罕,“只要是蟹,我就能吃。”彭念祖立刻吩咐侍应生去取来。

麦可笑劝:“珍,别太勇敢。”嘉扬只得笑。

不到片刻,蟹拿来了,黑漆漆一堆,四围伴珊瑚色的膏。

珍吓一跳,“这是蟹?”

嘉扬一看,释然,“原来是醉蟹,顶鲜味,不怕。”

“怎么是这个颜色?”

“活的时候浸到酒,产生某种化学作用。”

麦可倒抽一口冷气,“没煮熟?”

珍鼓起勇气挑一点放进嘴,“唔”一声。

嘉扬说:“吃红色的膏。”珍非常欣赏,大家拍手,众人都喝多了。

吃到完场,还有礼物,彭念祖掏出两只盒子,送给两个外国人,“请多多照顾小女。”

嘉扬吓一跳,这不是送红包吗?怎么好意思,要拦阻已经来不及。

正在面红耳赤,麦可已经打开了盒子,“呀,蚝式金表,正是我最想要的礼物。”他立刻戴到腕上。

嘉扬目瞪口呆,只见父亲朝她眨眨眼,呵姜是老的辣,嘉扬五体投地。

珍也连忙打开盒子,“真好,不是小巧的女装,我就是喜欢中童尺码。”

彭念祖笑说:“伊娜小姐那样潇洒的才女当然应该与众不同。”

“多谢你的慷慨。”这叫做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你们明日还需早起吧,叫司机送客人回去。”

珍与麦可真喝多了,拱拱手告辞。

彭念祖问嘉扬:“还有甚么需要爸爸帮忙?”

“没有了,已经非常满足。”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自悦想与你谈几句。”他也走了。

胡自悦结了帐,斟一杯碧清龙井茶给嘉扬。

嘉扬不语。

那位乐师抱起古筝告辞,胡自悦付他丰富的小费。

她轻轻说:“世路难行钱作马。”

嘉扬:“还有甚么话说?”

“你看你爸可高兴?”

嘉扬不得不点头,“踌躇满志。”

“快六十的人了,自学出身,辛苦半辈子,总算熬出头,你大哥都快结婚了。”

嘉扬接上去:“你是叫我别扫他的兴,别责难他,任他风流荒唐。”

“可以这样说。”

“那么,我也把话说白了,家母呢,谁帮她出头?”

“他会尽量赔偿她。”

“给甚么,鸽蛋大钻石,更豪华住宅,乘邮轮环游全世界?她仍然是个弃妇。”

“彭先生希望离婚。”

“同你结婚?”

谁知胡自悦笑了,“他为甚么要与我结婚?”

“你是他的新欢。”

“有甚么是他现在还没有得到而需要与我结婚后才能得到的呢?”嘉扬没想到她思想那样先进,倒是刮目相看。

“我只是彭先生的助理,他叫我那样说,我便照做。”

“如此私事,他为甚么不亲自表态?”

胡自悦叹口气,“你是他的娇娇女,他怕你给他看脸色,他下不了台。”嘉扬不出声。

“下个月嘉维结婚,他会同你母亲签字。”

“家母不答允呢?”

“彭太太通情达理,知书识礼,又有这样聪敏的两个孩子,她一定不会为难彭先生。”

“你倒是很了解家母性情。”

“我很抱歉。”

“不用,不干你事。”

“是,我收回那句话,正是,不是胡自悦,也会是其它人。”

“你看中他老人家甚么?”

胡自悦并不恼怒,“除了财势,他为人豪爽阔绰,风趣机敏,我由衷敬重佩服他,他又对我爱护备至,最使我感激的是把我两个弟弟送到美国读书。”嘉扬点点头。

人家说得那样坦白,她还能怎样。

嘉扬说:“我累了。”她伸手去揉酸软的肩膀,多日沉重的背囊上路,肩膀已生了老茧。

“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说。”

“二小姐你这么辛苦却是为何来。”

“理想。”

胡自悦一怔,声音有点凄凉,“是,我几乎忘记世界上有这回事,也只有你才配说理想。”

司机转头来接嘉扬。

嘉扬回到四合院,看到黑麦可坐在天井一棵桂花树下赏月。

“嘉扬,你看这月亮多美,难怪中国人歌颂月是故乡明。”

“你像是爱上中华风景。”

“你们真懂得享受,又慷慨好客,若不是华裔女不大喜欢黑人,我也想在这落脚。”

嘉扬好气又好笑,“去日本吧,听说东洋女喜欢黑男,成群结队在码头等黑人水手上岸。”

“啊,叫我心痒。”

“至于我们……你很快会看到另一面,别失望才好。”

“夜深了,去休息吧,珍说明早天未亮要出发。”

嘉扬抱怨:“不如叫我们鼠纵队,专门摸黑工作。”回到客厅,麦可想回房,被嘉扬叫住。

“甚么事?”

“珍在甚么地方?”

“她在寝室。”

“我闻到血腥味。”

麦可大惊,立刻推开珍的房门。

只见她和衣蜷缩在地上,已失去知觉,可怕的是纱帐上染一挞挞血。

嘉扬立刻转身大声叫醒管家。

“叫救护车,快,快,通知小王及小周来帮忙。”

嘉扬回房,见麦可已扶起珍。

她气急败坏地问:“伤口在哪?”

麦可十分镇定,“是旧患,她胃出血。”

“啊,叫她不要喝太多。”麦可指指茶几。茶几上放一面小镜子,镜面还遗留白色粉末,嘉扬已不是第一次见。

嘉扬顿足,“被海关搜出来可不得了。”她连忙毁灭证据。

救护车呜呜驶到,王二卿比同伴先到,与急救员密密商谈,麦可急问:“说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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