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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手虽然小-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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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扬在一旁骇笑,这比港台女性的胆色又胜多多,东洋一切抄袭自中华及西洋,煞有介事,织成一块华丽的百家布,披在自家身上,连大胆开放都学得似模似样。

三人上车,到旅舍安顿好行李,随即出发采访。

当事人叫德兰妮,在联合国任职,比嘉扬年纪大一点点,五官漂亮,衣时髦,性格也爽朗。

她寄住在当地一所老房子,一早在门口恭候,看见他们三人组,高兴地说:“门牌很难找。”

麦可早已架好摄影机拍摄。

珍伊娜问:“这次来可见过雅子?”

“哪见得到,一入侯门深似海。”

“你有否尝试?”

德兰妮摇头,“我对他们的礼节不甚了了,何必去打扰她,她已经不是我的同学雅子了。”

“你们在哈佛同室?”

“是。”她拿出照片簿。

嘉扬好奇,探头去看,那只是普通大学女生的生活照片:在舞会喝啤酒、打草地网球、身穿睡衣在宿舍温习……

彭嘉扬也有一本那样的照片簿。可是这些照片的主角将来会成为古国皇后。

嘉扬说:“她很漂亮。”

“的确是,高大硕健,平和可亲,又是优秀学生,很多人追求她。”

“可是,她嫁了一个比她矮上四吋的德仁,并且,一起走路时,她不得超过他,也不能与他并排,必须落后三步。”

“这是规矩。”

珍伊娜取出袖珍摄录像机,播放片段,“这是雅子大婚实录,穿上传统礼服,她为甚么眉头紧锁,神经紧张?”

德兰妮一时口快:“穿十多层拖地长袍,她说她怕摔跤。”

珍伊娜立刻问:“这么说来,她婚后你们还有联络?”

德兰妮不出声。

“你们仍有对话吧。”

“雅子是一念旧的人,看,这是她寄给我的结婚请帖。”

像一本小册子般有十来页,白底熨银字,十分精美雅致。

德兰妮微笑,“设计多美,没辜负印刷与纸张都由日人发明。”

嘉扬的声音忽然冷峻,“不,那是中国人的技术,稍后流传到日本。”

德兰妮很大方,不予争辩,“我没有出席,今日倒有点后悔。”

嘉扬看请柬信封,发觉邮票上又印二次大战时具侵略性的日空一字,而不是较温和的日本,她觉得错愕,可怕。

但她不再言语。

“雅子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子,出身也好,本想有自己的事业,出任外交使节,初初人民对她也有盼望,猜想她或者有可能改善皇室透明度,可是迄今如石沉大海。”

珍伊娜说:“她在这几年内只露面三数次。”

“每次在电视中出现,总是像雕塑般动也不动,双腿并排……以前我们时时盘腿坐地下聊天。”

嘉扬问:“是甚么原因促使她答允这头婚事?”

这时德兰妮忽然幽默地说:“那的确是一头好人家。”

大家都笑了。

“我的资料就这么多。”

“已经很好,谢谢你。”

他们喝了一杯清茶告辞。

“纽约再见。”

嘉扬忽然想回家。

珍对她说:“你可到银座购物。”

嘉扬摇头,“我衣打扮都很随便,有时只用母亲穿剩衣物。”

“那么,去喝杯咖啡吧。”

灵敏的嘉扬忽然明白了,珍是要使开她,“是是,我马上去。”

她在小路闲荡,钻进书店看色情漫画,看得骇笑。

一时想起,王妃与她母亲,其实都好似伊斯兰妇女,自顶至踵蒙黑甲鋈耍宰呦蜃杂芍罚b远而充满荆棘。

她到一间小小咖啡室坐下,叫了饮料,又听到了卜狄伦的歌声。

是著名的“彼时我苍老得多,现在是反而年轻了……”

坐在柜台上一个标致的女郎用普通话咕哝:“这把声音难听死了。”看样子是侨民。

嘉扬不出声。

一个像店主的男子走出来替嘉扬添咖啡。

那女子媚笑说了几句日文。

嘉扬想,一个人活下去总得出些法宝。

喝完咖啡离去,走到大街,只见华灯初上,铺天盖地的活动霓虹光管,一个东京,一个拉斯维加斯,真是世上最多霓虹灯的地方,嘉扬一点也不喜欢。她回旅馆去。电话接通了,未来大嫂周陶芳问:“你在东京?”

“咦,你怎么知道?”

“嘉维找到一架电话示踪器。”

“呵,专门为对付我。”

“可不是,嘉扬,替我买几支资生堂口红回来,号码是零一及十七,各十支。”

“怎么用得光!”

“我用来送人。”

“好,我替你办,婚礼一切都筹备好了吧?”

“对,如大考前夕,我在风眼中休息。”

“我妈呢?”

“出去了。”

又不在家?“她最近心情如何?”

“很沉默平静。”

“工作完成没有?”

“快了。”挂下电话,嘉扬检查砂眼,已经好了许多,手臂上伤口亦渐渐平复,只可惜皮肤比从前粗黑。

麦可来敲门。

“嘉扬,告诉你一件事。”

“请说。”

“珍叫我把你的镜头全部删剪。”

嘉扬一怔,会不会她也听到甚么?

“她警告我,如果给你知道,就开除我。”

“你不怕?”

“我拿救济金生活时都未曾怕过。”

“你也别太欺侮她。”

“她若是十年前的珍伊娜,我可不敢得罪她。”

“世态炎凉。”

“喂,我还有约会,对不起,再见。”

外头有年轻女子等她,高度才到他腋窝,二人高高兴兴寻欢去。这叫做自由?不擅于处理自由比没自由更可悲。

那一个晚上,珍都没有找嘉扬说话。

第二天一早,嘉扬正整埋好行李预备飞香港,珍伊娜走过来,把一张飞机票放桌上,“嘉扬,任务完毕,你可以回家了。”意外得叫嘉扬瞪大双眼。

“接的旅程,我自己会跟,至于薪酬,全数照付。”彭嘉扬被解雇了。嘉扬不想多讲,顺手拾起飞机票。

“你不问理由?”

“不是工作完毕收队吗?”

“你心知肚明。”

为免事情变得丑陋,嘉扬说:“我还有事做,珍,多谢你赏识提拔,后会有期。”

此时此情,说这番话,好似有点讽刺,但嘉扬是真心的。正等于此刻的她本来可以解释:“是老板不要你,不关我事”,那岂非更加火上浇油。她并没有取过那张飞机票,拎起行李开了门就出去。

耳畔还听见珍冷笑一声:“那约翰森是甚么东西!ABC数人物,哪轮得到他。”

一个人总不能一失意就骂其它人不是东西,他虽不是东西,倒也正操生杀大权,脾气不好,真是事业上一大障碍。

迎面碰见麦可,“咦,一早你去哪?”

“珍叫我滚蛋。”

麦可吃惊,“我送你到飞机场。”

嘉扬无奈,“太远了,她或者需要你。”

麦可点头,“嘉扬,你会成功,你懂得替人想。”

“还剩下多少站?”

“香港、曼谷、吉隆坡。”

“祝你们好运。”

“嘉扬…”

“你知我电话号码。”

麦可送她到门口,替她叫了出租车。

嘉扬上车走了。

沿途她闭目养神,不发一声,可是电话响起来。

“嘉扬,我是约翰森,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嘉扬问:“是麦可说的?”

“麦可是谁?”他仍然不记得摄影师的名字,“我与珍伊娜了解过情况,嘉扬,此刻你并非听令于她,毋须离开,你已是我的手下,记得吗?”

嘉扬立刻说:“一组人在外工作,亲密好比恋人,一旦猜疑,必无善果,何必勉强。”

“是,你譬喻得很好,这样吧,你立刻到纽约来见我。”

“我想告三天假。”

“干甚么?”

“回家。”嘉扬十分坦白,也不怕人说她幼稚。

“想家了,”约翰森的声音忽然温和,“你去吧,星期一纽约见。”

一个人走运的时候真是风调雨顺,心想事成,非要把握这机会好好努力工作。

到了飞机场,嘉扬走到柜,取出信用卡买了张头等票,约十个钟头后便可回家。

时间未到,她进贵宾厅喝杯啤酒。

一坐下,就有人过来搭讪,“小姐你好,我请你喝香槟。”

一身酒气,已经酩酊,因是日本人,更加讨厌,嘉扬不去理他。

“你想结婚?也可以,我们立刻到拉斯维加斯去。”

嘉扬正想发作,已有护前来解围,把那人推走。

又有人用英语说:“你是中国人吧。”

嘉扬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华裔年轻人,一套西装剪裁合身,无比优雅。

她点点头。

他坐过来,“我叫陈在豪,在温市交易所工作。”

“彭嘉扬,记者。”

“我见过你的面孔,你曾报道一宗狂汉杀妻儿再自杀的新闻,令我印象深刻。”

“那的确是一宗惨剧。”

“不,”年轻人仰起头想一想,“是你秀丽的脸上那种愤怒与无奈使我感动。”

嘉扬不由得摸摸面孔。

“我对自己说,我希望结识这位小姐,四处托人,结果,朋友表妹的姐夫的同事与你熟稔,待他答应做介绍人的时候,你已出差到非洲。”

嘉扬微笑更正:“南美洲。”

“没想到在候机楼碰到你。”

“真巧。”

“你晒黑许多。”

够了,嘉扬不再回答,摊开报纸看起来。

上了飞机,才发觉年轻人坐他身边。嘉扬疲累到极点,几乎立刻昏睡。

年轻人光是看她的睡姿就很开心:从来没有女子睡得更加失态:仰脸,张大嘴,呼噜呼噜,但人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她浓眉长睫,轮廓鲜明,愈失态愈天真可爱。

嘉扬耳畔隐约听见侍应生说:“彭小姐,用餐了”,“彭小姐,可需要冰水毛巾”,“彭小姐,多要一个枕头吗”……

她自太平洋一边睡到另一边。飞机在跑道煞停她才睁开眼,看见那年轻人对牢她笑。蓦然嘉扬不知身在何处,咦,这是谁,难道她已婚,他是她丈夫?

要呆一会儿,神志才慢慢苏醒回归,呵,想起了前尘往事,她是一名记者,现正回家,眼前之人不过萍水相逢。

可是对时空仍然混淆,她问:“还未起飞?”

“已经抵达。”这倒也好,如黄粱一梦。

“我有车,送你一程。”

嘉扬婉拒,“我有人接,谢谢你。”她要了一大杯冰水全喝下去。

下飞机时年轻人想帮她提行袋,那只五十磅重的背囊令他的身体一侧,他意外地说:“这么重。”

嘉扬笑笑,将它背到自己背上。

年轻人怜惜地说:“你的手很小。”嘉扬不出声。

她过关后叫部出租车一溜烟回家。

抵家门口忍不住流下眼泪,一边按铃一边大叫:“妈妈,我回来啦。”

没有人应,都出去了?

嘉扬只得找出门匙开门,用密码解除防盗警钟。

她呼出一口气,摊在大沙发一会儿,到厨房取水果吃,噫,都到甚么地方去了呢。

她想好好用香皂沐浴,一走进房间,呆住,陶芳的嫁衣挂在她前,象牙白缎子,坠腰,领口卷边如一朵玫瑰花,漂亮得令人吸气。

她走近轻轻抚摸衣料,嘉扬有种木兰从军回来的感觉。对牢镜子,她呆视自己,黑了,粗了,大眼袋,头发开叉,要多丑有多丑。

她连忙找来香精浸浴,接敷脸,用橄榄油擦发梢,然后,倒在自己上等母亲不回又睡了。

这次,她没睡好,忽尔看见遭人残害的墨西哥妇女肢体,忽尔又看见被遗弃婴儿亮晶晶的双眼,她惊醒,惊怖地喊出来。

这时,有男声问:“小姐,你是甚么人?”一看,是两个警察,嘉扬愕然。“你为何闯入民居?”

“这是我的家,我有门匙。”

“有位太太报警说购物回家发觉屋有人闯入。”

嘉扬啼笑皆非,“妈妈,妈妈!”彭太太奔进房内,“嘉扬,是你?”母女紧紧拥抱。

连警察都笑了。嘉扬连忙致歉。警察却说:“最近治安确是比较令人担心。”

他伙伴把嘉扬认出来,“你是综合电视彭嘉扬可是,警方都说你英勇。”嘉扬有点不好意思,送警察出门。一转头,看见母亲惊讶地看她。

“妈妈,我回来了。”

“你手臂受过伤?双眼红肿,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同嘉媛一样,在外边搞得五痨七伤才回家来?”

整个下午,在医务所度过,首先,去医眼睛,检查过没事,彭太太才放心,接,去整型医生处磨平手上伤口。

然后,陪母亲喝下午茶。

“我行李尚未整理。”

“明天再说,你又干又黑,吃多点。”

回来了。嘉扬却恍然若失,本来陪母亲吃茶逛街是最自然不过的消遣,现在却十分敷衍。

经过时装店,被女职员看见推门追出来,“彭小姐,进来看看新货。”彭太太把女儿拉进去。

“咦,彭小姐胖了,穿六号都可以。”又取出手袋,“最新式的腰包及背囊,适合彭小姐这样潇洒的年轻女子。”

嘉扬心不在焉,略看一下,“这么小,能放甚么?”

“信用卡及胭脂呀,哈哈哈哈。”嘉扬也笑,她的背囊,重五十磅以上。

“妈妈,你也累了,我们回去吧。”结果包了两套衣服回家。

嘉扬边驾车边说:“妈,你还没有找到方向?”

“你这口气像你父亲。”

“对不起。”嘉扬内疚。

“我一直是个无所事事的主妇,我不打算在这种失意时刻信心尽丧意图认错改变自己,甚么去学烹饪缝纫计算机网球,药石乱投,我情愿做回原来的我。”

嘉扬唯唯诺诺,“是是是。”

彭太太终于把志愿说出来:“我打算照顾孙子。”

嘉扬笑了,这的确是年长女性最佳事业。

“嘉扬,你变了。”

“这次出差,我看到许多新鲜事物,眼界大开,思想转变,影响深远。”

“是甚么令我的女儿去得那么远?”



  







这双手虽然小七





嘉扬开玩笑答:“原野的呼声。”

“你这话叫我想起嘉媛,回来了还是多动,最近才组团去北方看金鹰。”

嘉提想起在约旦见过的两只猎隼,心思又拋出去。车子驶过综合电视台,她停下来,“妈妈,你先回家,我稍后返来。”

“你哪有车?”

“咄,走都走得到。”

走近新闻室彭嘉扬就活转来,她咚咚咚上去,“赫昔信在吗?”

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甚么人鬼叫?嘉扬,是你!”

同事们都过来与她拥抱。

赫昔信给她一罐啤酒,“嘉扬,你英俊之极。”

一个妙龄女子,被人用这种字眼形容外形,不知是悲是喜。可是嘉扬眼中的赫昔信却有点颓相:头发太长,衬衫太皱,脸上欠缺神采。

他揉揉面孔,“累了。”

嘉扬说:“谢谢你赠我百宝袋,真派用场。”

“微不足道,对,几时向美国广播报到?”

“后天。”

“从此平步青云了。”

嘉扬嗤一声笑出来,“哪这样容易。”

“顶头上司是谁?”

“一个叫约翰森的人。”

“他,好色兼嚣张。”

由此可知,对一个人,社会自有公论。赫昔信取出一本手册,找到一页,叫嘉扬去看。

原来是美国广播的行政人员排名榜,表格列得一清二楚,约翰森位在中下阶层。

“他不是大人物。”可是,嘉扬不敢说的是,他比你我都大。

“嘉扬,你心中有数,就不怀奢望。”

“谢谢你。”

“而我,我已铩羽,振翅难飞。”为甚么老兵都这样颓丧?她怀念珍与麦可。

再坐一会,嘉扬告辞,赫昔信在暮色中送她下楼叫出租车。

他忽然说:“嘉扬,我永远爱你。”嘉扬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不语。

“你是一直知道的吧。”

“如果茫然不觉,那我也太不敏感了。”

车子来了,嘉扬上车,她朝赫昔信挥挥手。

回到家中,她工作至深夜,把日志整理一番,又将资料输入计算机储藏,把旅途带回来的琐碎纪念品摆好。

嘉维回来,看到妹妹,惊喜之余,又谈了一会儿。

“看见父亲了吧。”

“是,他状态甚佳。”

“与母亲离异已成事实,拖了十年,总算有个了结,唉,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嘉扬不语。

“不幸中之大幸是,父亲慷慨地拨出一笔款子给我们母子三人,”他很满足,“而且已经分配妥当,十分公平。”

嘉扬笑笑,她不感兴趣。

“你见过他女友?”

嘉扬点头,“性格相当大方,外形秀丽,绝不讨厌。”

嘉维说:“所以我们失去了他。”

“不,是他自己不甘寂寞,同那女子无关。”

“嘉扬,你真长大了。”

“可不是,不知不觉已变得老三老四,熟悉一切江湖伎俩。”

嘉维说:“夜了,明天再谈。”

他一走,彭太太过来。

“在谈我?”

“是,”嘉扬承认,“大家担心你,这样有条件的女性会招惹狂蜂浪蝶。”

“放心,我会尊重自己,”彭太太忽然问:“嘉扬,你可记得妈妈叫甚么名字。”

嘉扬诧异,“叫高子仪。”

“我自己都几乎忘了,以后,得熟习一下,在家,嘉扬,请叫我高小姐。”

嘉扬啼笑皆非。

一个人内蕴及才华固然最重要,但外形也要可观,第二天嘉扬在美容院足一天,把身上霉气全去掉。

第三天清晨,她又整装出发。

彭太太说:“带电话。”

“是,高小姐。”

高小姐送女儿到飞机场,嘉维与陶芳也赶来。

陶芳一直拜托嘉扬替她到第五街买这买那,又抱怨:“上次的口红都赖了帐”,这次单子更长。

嘉扬知道事况严重,立刻说:“你看见这只行李箧没有,全装你要的货物。”

“速速回来做伴娘。”

嘉扬忙说是是是。

休息足够,恢复精神,抵达纽约,到旅馆放下行季,第一件事便是向约翰森报到。

“你到我办公室来吧。”

“我先要去一个地方。”

“不是到堂祈祷吧。”

“一小时后见。”

嘉扬跑到现代美术馆蒙纳的印象派名画荷花池前坐下冥思。

一位银发小老太太坐她身边,两人微笑招呼,彼此没有用言语骚扰对方。

嘉扬看画中光与影,心底渐渐明澄,每次到纽约,她都会来朝圣。

片刻,一大队日本游客操进来,嘉扬站起离去。

她到第五街著名百货公司找到经理,放下陶芳要的货物名单及信用卡号码,“送到巴拉莎酒店七○三号。”然后才去美国广播公司,时间刚刚好。

秘书传达后嘉扬走进约翰森办公室。

一个穿灰色西服英俊的浅棕发男子朝她笑,接略为意外地说:“嘉扬,镜头对你不公平,你真人还要漂亮十倍。”

嘉扬微笑,“你的气色也不差。”

他开门见山说:“你可有带连戏的便服?我们要为纪录片补拍一些特写镜头。”嘉扬一愕。

“这是剧本,回去练一练,明早十时正开工,有司机七时接你入厂,傍晚可以收工。”

“珍与麦可回来了?”

约翰森双臂抱在胸前,“不必理会他们。”甚么?

“今天晚上在巴拉莎酒店有个舞会,你来见识一下如何?”

“呃,好。”一到就得陪舞,天下乌鸦一样黑。

“届时我介绍本行名人给你认识。”

到底年纪轻,嘉扬有点兴奋。

“这份合约,你看一看。”

“可以带回酒店读小字吗?”

“条件相当优秀,你会高兴。”

“我先回去准备一下。”

“一会见。”

他送她出去,一路给她介绍同事,嘉扬拥有惊人摄影记忆,把面孔与姓名紧紧记牢。

她在酒店商场选购一件黑色吊带晚服及披肩鞋子手袋,拎上楼,发觉陶芳要的货物也已送到,连忙留帐单预备打税用。

她先看合约,立刻传真给自己的律师过目。

再打开剧本,才读了数页,已经愕住。

薄薄一本全是问题,这些提问,本来已在纪录片中出现过,不过主问者是珍伊娜,现在由彭嘉扬再问一次,分明是想移花接木,删除珍出镜部分,由嘉扬代替。

嘉扬默不作声,叫了威士忌加冰到房间来喝。

她觉得悲哀,珍对这辑记录片有极大期望,满以为可藉此东山再起,收复失地。

嘉扬不知说甚么才好。

时间到了,她淋浴穿衣化妆,头发不知该怎么办,趁湿盘在头顶。

约翰森电话来了,“原来你就住楼上,我上来还是你下来?”

“我下来,我下来。”

“我的名誉有多坏,从你惊惶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

嘉扬不由得笑了。

她取过披肩下楼。

约翰森穿黑色礼服迎上来,“嘉扬,你是美女。”

嘉扬微笑。

“先去酒吧坐一会,我有话同你说。”看样子,他已决定把嘉扬揽在麾下。

“听说你家境富裕。”

“过得去而已。”

“好极了,你已经摆脱了世上最讨厌的两件事。”

“那是甚么?”

“叫人减价以及要求加价。”

嘉扬又笑,露出雪白贝齿。

约翰森被她浅褐色皮肤以及明亮大眼迷惑。一时呆住,忘记说到哪。

有人经过搭住他肩膀毫不忌讳地调侃:“你的新女孩?”

彭嘉扬不知是第几名了,可是她不以为忤。她有正经话要说:“珍那…”

“这名字早已过气,你还提干甚么?”嘉扬黯然低头。

“世界就是如此运作,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

“明白。”

“还有甚么问题?”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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