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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上薰童女的青春祭典-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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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温温内心里却暗自为黎嫘可能会有的反应担心不已。

 * * *

诗人郑愁予说:

春来啦

冬眠的人呀!看花吧,而且折花吧

樱花只有五日,桃李也不长久

春神旋舞过山林莽野

也低回在你小小的宅第了

你的灌墙,你的窗

你如蓓蕾未绽的雅淡的眉尖

在欧家宅第的花园内,最受注目的是山茶花了,此时正当花季,粉红、深红、桃红的茶花盛开点缀庭园,白山茶、黄山茶、斑色山茶更是奇致妍丽,多彩多姿。小仲马的「茶花女」是位千面女郎,恰恰代表了山茶花的特性,其善变之姿令人叹为观止,它可以突然在同一株枝干上开出不同形状与颜色的花朵,使人惊叹自然界造化奥妙之余,却又摸不着头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每日晨起、傍晚,脚下一双便鞋,羽童随意的在庭院里散步,高大的林树为她遮阳,过去探探风信子那美艳的色彩与圆穗状的花朵,啜饮一口玫瑰花的香甜,隔壁的桃花尽情地舞春风吧,花香韵丽,开满枝头。

音乐室的白色钢琴在蒙尘多年后重新启开,欧去蓬请人来调音,这往后底下人就常听到先生和太太合奏的旋律,一次比一次有默契,到后来竟像同一双手在按键。

然而每到夜深时,羽童惯常要作噩梦,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一个人在三楼游荡半夜,直到有一天被欧去蓬发现。

「妳为什么不睡觉呢?」

因为检查的结果不是很好,欧去蓬怕他一时无法克制伤害到羽童或胎儿,他仍旧住他原来的房间,羽童留在三楼。

「我必须听一点声音。」她閤上音乐盒。

「很晚了,妳早该上床才对,医生的话妳也不听吗?」

「我有睡,睡醒了。」

「才一点刚过,」欧去蓬谨慎的问,「羽童,妳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只是睡不着而已。」

「这情形多久了?」

「很久了,自从我得知怀孕后就常常如此。」她一副习以为常的口吻。

「那么久了,妳居然都没告诉我。」

「我有午睡,不觉得特别疲倦,所以……,何况半夜我也不能去吵醒你,你要上班嘛!」她憨直的说。 欧去蓬以吃惊的眼神望着她。

「如果我今晚没上来瞧瞧,妳打算忍耐到什么时候?」

「不会很久了,」羽童看着隆高的腹部,爱怜地抚摸着,「等孩子生下来,我不会再害怕,自然可以安心睡了。」

「孩子让妳不安吗?」

「不是孩子,孩子很好。」

「羽童!」欧去蓬叹口气,耐心的说,「妳为什么失眠,妳一定要把原因说出来,我才知道能不能帮妳。」

「我很害怕,」羽童缄默了一会儿,然后自顾自地说道,「以前我一个人住,白天还好,可是等我睡着时就会作噩梦,梦见我要生了,没有人帮我,我好害怕啊,所以我不能睡,我醒着孩子要落地时我才能救他。」

「都是我不好,应该早点找到妳。不过,大年夜那晚,我看妳睡得非常香甜。」

「那是因为有你在,我很安心,我知道你会保护孩子的。」

「住在家里不能使妳安心吗?」他动容。

「我……还是一个人啊!」

欧去蓬起先有点莫名其妙,接着恍然大悟。放眼整个三楼,虽说宽敞舒适,布置得美轮美奂,然而这些全是没有生命的东西。

「我不应该留妳一个人在黑暗的地方,我们下楼吧!」

他牵着她手来到他二楼的卧室。

「从今晚起妳就睡在这里,妳可以相信我会保护妳和小孩,安心的睡吧!至于三楼,就当成妳的休息室好了。」

羽童笨拙的躺下来,肚子很大了。

「我觉得比较像藏宝室哩,好几只柜子,好多的抽屉,我每天彷佛寻宝似的挑中一只打开来看,东西好多呢!」

「我母亲有蒐集癖。」

「我找到一本珠宝欣赏的专门书,原来每颗宝石都有它的来历,学问很大呢!」羽童说着说着,打了个呵欠。「现在我觉得睏了,下次再把我看到的告诉你。」

「我拭目以待。」

欧去蓬轻轻说着,亲吻她逐渐沉睡的脸。真奇妙,他不再困于母亲带给他的心魔,可以和羽童谈及母亲过去的种种。

他在工作时变得更有干劲,早点处理完一天的事,好早些回来陪羽童,除了绝对必须的应酬,他尽可能的推辞。

天气日暖,羽童产期的迫近使欧家上下全兴奋紧张不已。

黎嫘突然在这时候前来拜访新欧夫人。

黎嫘始终觉得自己输得好冤枉,要不是半路杀出程咬金--一个大肚婆娘--她肯定自己要披白纱了。

她知道今晚欧去蓬有应酬,她也刚从同一家饭店不同的宴会厅脱身出来,亲眼见到欧去蓬被客户围在中间,只怕再两个小时也讨论不完,所以决定来看看。

当得知欧去蓬再婚后,黎嫘也劝自己要死心,人家快当爸爸了,她还能怎么样?可是,她又好不甘心,觉得孟羽童真是太会耍心计了,照理,情妇是没有资格怀孕的,孟羽童却捉住了欧去蓬渴望一个子嗣的心理,设局套住了欧去蓬这条大鱼!她也不照照镜子,她配当欧夫人吗?一个离过婚的二手货,一个曾被丈夫抛弃的女人……黎嫘一想到自己输在这样一个不值得她嫉妒的女人身上,真要气得吐血了。

情敌间一开始还客客气气,可怜羽童一脸幸福的光辉刺痛了黎嫘的眼睛,看刘嫂将羽童照顾得无微不至,她想到这间华屋、这些奉承本应该由她来享用,给了这女人鸠占鹊巢,还敢笑得那样问心无愧。

刘嫂一退下,黎嫘再忍不住满腔怨气,讥笑道:

「妳算是我见过手段最厉害的女人了,攀龙附凤、设陷阱套金龟的本事一流,连去蓬那样精明的人也教妳骗了。」

「妳……请妳自重一点!」

「妳才应该自重,一个给人包养的情妇也敢大声哼嚷,若不是妳怀了孕,妳想去蓬会娶妳吗?我们刚才一起应酬,很多人在问新欧夫人,看去蓬一脸尴尬的样子,我真替他可怜,这么难看的大肚婆怎么带得出去。」

「妳住口!去蓬绝不会那样子,完全是妳在挑拨离间,妳在嫉妒,因为去蓬没有选择妳而选择了我。」 黎嫘心如刀刺,双目着火般怒视羽童。

「他真选择妳了吗?他有说过爱妳吗?」

羽童的心微颤,在剧烈的跳动下,她仍想不起欧去蓬曾对她倾吐一句「我爱妳」!没有啊,去蓬不曾提到爱宇。

「果然被我猜中了。去蓬也真是的,何必为孩子结婚,等妳生产后付妳一笔遣散费不就得啦,孩子终究姓欧嘛!现在可麻烦了,像妳这样有野心的女人哪肯把吃到嘴的肥鱼吐出来还我,我看去蓬想离婚只怕不太容易。」

「妳说什么?」羽童的声音变得狂野起来。

「原来去蓬还没向妳说明真相?也难怪,他怕妳激动之下伤了他的儿子。」 「什么真相?」

「就是妳生儿子,他付妳一千万元的赡养费,若生女儿,只有五百万。总之,你们根本不相配,他答应在妳生产后,三个月之内和妳离婚娶我。没办法啦!我们这样的家世无法忍受私生子的出现,娶妳只是权宜之计……」

羽童纤弱的神经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在过去和现在之间奔驰着……,希珑要娶谷琇晶,希珑当上主任就要抛弃她……,去蓬要娶黎嫘,等她生产完后……。她的血液在体内狂速地翻搅,她的神经陷入了混乱,她迷失了自己。

「去蓬,去蓬--」羽童疯狂地尖叫起来,冲出小厅要找欧去蓬,她要问明白,蓦然腹部一阵剧痛,她倒了下去。

刘嫂等全慌了手脚,羽童仍在哭叫着:「我要找去蓬!去蓬--」

「羽童!」欧去蓬突然跑到她面前。他也瞄到黎嫘的离去,一股不安使他赶了回来。

「妳怎么样了?羽童!」

「你……你跟黎嫘……你是不是跟她在一起……你说过你没有其他女人……你骗我……你等我生完就要跟我离婚……你要娶她……你跟卫希珑一样坏……都只是利用我……利用完了……就不要我了……」羽童哭着,一声比一声弱。「不!我绝不再忍受一次……我……我……我会带着孩子一起死去……」

欧去蓬的眸光和黎嫘的撞在一起,几乎要宰了她一般,咬牙切齿:「妳这女人!给我滚出去!要是羽童有个三长两短……」怀中的羽童身体沉重地往下沉,已快失去知觉,他害怕地叫着:「羽童,振作一点,黎嫘说谎,她在骗妳!」

「不要,去蓬……我宁可死了……」她带着惨苦而绝望的声调低语哀鸣,绞杀人的疼痛令她咬紧牙关几乎晕去。

「我爱妳啊!羽童,妳听见没有?我只爱妳一个女人!」

在驰往医院的车上,欧去蓬搂抱住羽童好紧好紧,不断在她耳边重复一句「我爱妳」。


第十幕

欧去蓬站在入门处望着羽童,她躺在白被单上,盖着医院浅粉红的被子,露出来的手臂一动也不动,像只沉睡的小绵羊,由着护士为她注射点滴。

她刚剖腹产下一名男婴,早产了一星期。男婴的生命力非常强韧,是育婴室里个头最大的一个,把他妈妈累个半死,奄奄一息的瘫在床上。

她所躺卧的角度,欧去蓬不能看清楚她的脸,只有她的头发像柔软的黑丝横陈于白色的枕头上和她脸部四周。

欧去蓬非常害怕失去她,以至于不敢走近床边。来医院途中,她一直处于剧痛中而无法开口,不时涌上的泪水模糊了清澈明亮的双眸,他无法得知她的感觉,是否真信了黎嫘的话,认为他就像她的前夫一样利用她、伤害她?

「去蓬?」她的声音极轻。

「羽童,我在这里。」他走近她,却不敢碰她。

「孩子好不好?」

「呃,我不清楚,应该很好吧!」

「你没去看吗?」

「我必须先确定妳好不好啊,羽童。」

羽童的眼睛停在他疲惫的面孔,两行泪流到枕头上。

「妳很痛吗,羽童?」

当他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发时,目光柔得令人心碎,羽童低声饮泣。

「你不是在骗我吧,去蓬,我听到你说……爱我。」

「我爱妳!羽童。」

「真的吗?」

「我对妳是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的真爱,一度我以为已丧失的能力,却很自然的施于妳身上,也同时接受了妳的爱。」他目光炽热,像十八岁的小男生一样勇敢倾诉爱语。「现在我已能够面对自己的心,承认我对妳是一见锺情。」

「不。我相信你爱我,但是你不要骗我。」

「妳不相信我对妳是一见锺情?」欧去蓬不停地在她脸上亲啄,将感情释于冷硬的外表。「没有人的恋爱比我更曲折了,终于出现一位令我动心的女子,竟然是别人的新娘。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眼中闪烁的爱火,她的温柔、她的不吝施予,她那跃动的灵魂不时在我脑海中徘徊着,我不时暗地里留心她的近况,却又说服自己这只是一项新的探险,欧去蓬拒绝掉入爱情的陷阱。终于有一天,她主动出现在我面前,好讽刺,她是来求我帮忙挽救她的婚姻,我咬牙照办了。然而,似乎老天也可怜我等得够久了,她终于恢复自由身,我可以把她占为已有了,给她最棒的一切,让她重新像个公主一样尊贵。可是,我太骄傲了,不愿接受世上真有爱情这回事,情愿相信金钱的力量,包括拥有她。」

「去蓬!」他害她又泪汪汪了。

「我太傻了,羽童,如果这不是爱,又是什么?我太骄傲了,羞于承认自己的感情,害妳受了许多罪。」

他充满自责的语气教羽童心酸,爱意在她眼中表露无遗。

一直存在于两人之间的阴霾,随着纷纷落落的泪珠儿消失无踪了,沉痛的解脱与快乐的降临令人喜极而泣,爱神的脚步悄悄地来到,轻轻撒下爱与信任的种子,在心田萌芽、茁壮,期待开出绚灿的花朵。

他们相拥无语,超越了语言的交流,形体相依,心儿相融,滋长的情意连相伴进来的郑温温和黎嫘都感觉回肠荡气,默声退出他俩的世界。

 * * *

拥有了丈夫的爱,羽童恢复极快。

她的病房内摆满了各色鲜花和礼物,令她应接不暇。

当护士将已取名「欧步宽」的壮小子抱过来时,羽童胸中立刻涌现浓浓的母爱,愈看愈觉得儿子可爱,举世第一,无人可以替代。

欧去蓬等护士将欧步宽抱走,立即发作。

「这小子害妳这么辛苦,非好好修理不可。」

「你敢?」羽童横了丈夫一眼。「你敢欺负我儿子,看我怎么修理他老爸?」

欧去蓬嫉妒得哇哇大叫。

「妳不可以有了小的就忘了大的,这小子一出现马上取代我在妳心目中的地位,不行!绝对不行!」

「没见过跟儿子吃醋的爸爸,不正经!」

「我才正经呢!天底下不晓得有多少跟我一样可怜的男人,有了孩子就被太太贬为老二,他们不好意思哼气,我可不同。」欧去蓬早在担心,这时再也藏不住了。「羽童,我要妳把我摆在第一位,永远摆在第一位。」

羽童看他一脸正经,起初不免好笑,哪有跟孩子争宠的爸爸,但转念又深深感动起来,这也是爱的表现啊!

「过来,老公。」她温柔地环抱住他,嘴唇搜寻着他的唇,舌头探入他口中,彷佛在诉说她对他的爱意毫无停止的可能。

「哦,羽童,我太无理取闹了。」他回吻她。

「我很高兴你这么需要我。一个跟儿子吃醋的爸爸!」她眼中噙着泪,脸上带着令人炫目的微笑,慢慢的,那个微笑扩大了,变得淘气了。

「妳笑吧!今天我是反常了,说出那种话,看来要被妳笑一辈子了。」

羽童不再压抑,咯咯大笑出声。

其实欧去蓬对儿子的爱意绝不少于羽童,这种新的感受令他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但很快他克服了,每天一定到育婴室报到,看见儿子小小的拳头握得好紧,似乎已掌握了自己的人生,他有股说不出的骄傲。

年近四十才当父亲好像晚了些,然欧去蓬的感觉是:「太棒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无缺,为了他的爱妻娇儿,他不能老得太快,他必须维持住这份健康,亲眼看儿子长大坐上他的位子,他要陪他的妻子到老,不使她寂寞。

 * * *

老二「欧行云」在家人意外下翩然降世,一下子成了全家人的宝贝。熟识者都说欧步宽的眉、眼、鼻子酷似爸爸,十足小帅哥的派头;欧行云则比较像妈妈,眉目斯文,俊秀可爱。显然欧行云很有忍耐的天性,在小哥哥抢玩具似的争夺下,成了小哥哥研究的玩具,还沉得住气没有大声哭嚷。

欧行云满周岁时,欧步宽已上幼稚园中班,有天欧去蓬突然对羽童提起医院创立三十周年,邀请他前往致辞。

「妳去不去?」

「为什么不去?」羽童一扬眉。「阿宽也要去。」

「他去做什么?」

「让那些人知道,我也生得出小孩。」

「女人啊!」欧去蓬喷笑。过去卫希珑为脱薄幸之名,张扬羽童不孕的讯息,原来也传到她耳中,而且至今不忘。 「女人也有女人的骨气,不行吗?」

「当然行。」他以吻封箴,「我敢说不行吗?」

十二月一个明朗的晴天,阳光明灿,空气温暖,加上圣诞节将至的喜气洋洋的微风,欧家三口在司机开路下穿过热闹的街头,其间羽童答应步宽陪他一起画圣诞卡,送给他的小朋友,欧去蓬则补充说步宽够大了,今年可以邀请几位朋友回来庆祝圣诞夜,赢得欧步宽的热烈欢呼。欧去蓬和孟羽童的视线在欧步宽头顶交会,均是盈满笑容与慈爱,同心期望孩子有良好的社交能力,丰富可爱的童年。

他们步入会场时,时间刚好,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这是不对外公开的庆祝会,欧家和几位股东是少数不服务于医学界的人士,自然被安排在贵宾席。

吃西式自助餐时,大家一走动,知晓羽童过去的,不约而同以她为目标,很好奇当孟羽童碰上卫希珑和谷琇晶时是怎样一幅光景。

结果是羽童自己也难解的平静,她的心湖竟然激不起丝毫的波动。人类是何等健忘啊!拥抱现实的幸福就将过去的恩爱情仇全抛开了。

唯一令她动容的,是卫希珑的改变。

记得她的目光落在一位头顶已半秃、中年发福的男人身上,他敝旧不整的衣衫不像医界人士,还用袖子替一个小女孩擦满是蛋糕渍的小嘴,这种人怎么也被邀请?

「他是谁?好面熟啊!」羽童这样问谷琇晶。

「他是希珑啊,妳居然不认得。」谷琇晶感叹。「他改变了很多,是不是?」

羽童难以置信,原本最讲究个人品味与魅力的翩翩美男子到哪里去了?

「他一直不得志,尤其我刚升主任那两年,他变得愤世嫉俗,无处发泄之下迷上打牌,而且专门搏大的,等我感到严重时,他已把财产输得快光了。若不是有个女儿,他一知道是我当主任时就会跟我离婚,可是当我发现他背着我疯狂输钱时,我也想到了离婚。是大哥出面劝我,他说这是上苍给我和希珑的试炼,如若两人真的有情,为什么不可以从头来过?」谷琇晶微微笑了。「现在的情形虽然与我们当初的理想相背驰,却也没什么不好啊!他不再迷恋名利,心思全在孩子身上,人也变得无拘无束了,偶尔看他逍遥的模样,我不免想这或许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反而有点羡慕他了。」

羽童有点感慨,更有着欣慰。

「我很高兴看到你们之间能携手不离,这让我知道爱情是存在的例子又多了一个。」

「妳也不错,再婚反而让妳得到美好的归宿。」

「是的,我很幸福,因为我找到了真爱。」

她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寻觅到她们各自的爱人身上,好一个奇妙偶然,两位做丈夫的都在喂他们的孩子吃东西。 「男人一有了孩子,改变得真多。」

「长大了嘛!」

两女相视而笑,前嫌尽释。

怀着新生般的心情,孟羽童和欧去蓬各牵了欧步宽的一只小手离开会场。

「这样的结果妳满意吗?」欧去蓬问她。

「看到别人也能够守住手中的幸福,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这是喜悦的呼声,水汪汪的明眸似秋水般递传着万斛柔情,激起欧去蓬有了奇妙的感应,彷佛时光流转了,他重临初见羽童时的兴奋,心底欢唱着:那蹦然怒放的朝华,那孕育着无数诗篇的心灵,那贞谧娴雅的笑脸,她真是一位令人着迷的公主啊!

小童女长大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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