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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的宠妃Ⅱ荷鲁斯之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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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卡蜜罗塔站了起来,甜美的嗓子里带着几分慵懒,更显出独特的女性魅力,她环顾四周,最后,从坐在西曼那一列的人里选择了一个。“就由你开始吧,吞忽。”
吞忽是建筑院的人,建筑大臣梅的下属。梅本身对西曼或是奥姆洪德两派之争并没有明显的偏向,因此对建筑院的人员也没有过多地考虑过出身等问题。吞忽是下级贵族的长子1⑹ k 小 说 wαр。⑴⑹kxs。Com整理,祖祖辈辈为建筑院服务,同时,他也是出了名的博学多闻,精于各种演算术与棋术,是梅的得意门生。但众人也知道卡蜜罗塔选择他的原因,西曼是三朝老臣,早在拉美西斯一世期间,就于吞忽的父亲有恩,吞忽一直心存感激,此时此刻,他必然是站在西曼这一边的。倘若获胜,吞忽必然会要求取了舍普特的性命,从而在气势上压过老贵族那一派。
虽然盛传王后的棋术非常了得,但是毕竟吞忽未曾与她交过手,卡蜜罗塔既然叫他上场,想必还是有一定的胜算的。
卡蜜罗塔坐下了,满意地看着吞忽走上前来。侍者麻利地摆好了赛尼特棋盘及四根掷数用的骨棒。二人落座,有了法老的授意,旁边立着一名文官,负责将每一步都大声唱出来给厅里的所有人听。
虽然艾薇对赛尼特棋完全不懂,应该说远在三千年后的今天,这种古老棋术的具体规则全部早已失传,并没有人真正了解它在盛传时期的具体玩法究竟是怎样。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艾薇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便是奈菲尔塔利一定会轻易胜出,不留一点悬念。
她抬头看了一眼拉美西斯,年轻的君主正微微眯起修长的眼,随性地靠在舒适的座椅上,似是注意,却又好似漠不关心地看着这一盘棋局。这时,礼塔赫走了上去,侧身附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些什么,突然,他的神色一凝,俊挺的眉紧紧地扣起,淡琥珀色的眸子倏而犀利地看向她的方向。她慌忙垂首,让自己的发丝挡住自己的表情,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他好像从怀中拿出什么递给了礼塔赫,紧接着,黑发的祭司非常小心地将法老递给他的东西收了起来,点点头,随即转身向大门走去。
此时的拉美西斯脸上已经染上了十分的不快。他本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情感的人,或者说,他本身并没有很强烈的喜怒哀乐,而此时他的情绪,他的怒意,仿佛带有了难以压抑的意味,硬是透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显示了出来。
不知道是怎样的事情触到了他的神经,艾薇心底暗暗地想着,并祈祷那件事与自己毫无关联。
又过了不久的那么一段时间,文官大声地宣布,“王后陛下,胜出——”
艾薇坐的位置离棋盘尚远,看不清具体那棋子是怎样摆放,但吞忽的表情也足够明显地说明,奈菲尔塔利的胜利轻而易举,不给他留有半分翻盘的机会。
西曼一脸挫败的神情,看着满是惭愧的吞忽灰突突地走回自己的座位。还未等奈菲尔塔利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定,卡蜜罗塔忽地站了起来,原本带着慵懒的声音里平添几分激进的尖锐,“下一局该是我先选人吧。”
奈菲尔塔利的棋艺众人皆知,西曼的下属里显然是不会再有人能够战胜她。不管卡蜜罗塔开口说选什么人,只要奈菲尔塔利对最终赌局有选择权,那么最多就变成大家在这里陪她下一晚上棋,谁也无法占到什么便宜。想到这里,艾薇轻轻地呼了口气,但突然,她感到什么视线落在了自己这里,刚要下意识地抬头迎上去,却只听到卡蜜罗塔说,“下一个人,我选艾薇公主——”
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艾薇的脑里“嗡”的一声不知如何是好。
第一个反应是窃喜,因为自己就这样输给奈菲尔塔利,到头来还是可以保全舍普特的生命。
第二个反应是疑惑,为什么卡蜜罗塔放着西曼团队里的各人不选,偏偏挑中了自己。
她迷茫地抬起头,看到了奈菲尔塔利一副满是顾及的面孔,以及众人期待的表情。
心里一下子有了些计较。莫非,这名银发的公主,是个赛尼特棋的高手?这也不意外,身体赢弱,不善交际,她每天呆在深宫,会喜欢下棋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为什么选中自己,难道卡蜜罗塔就这样有把握她会要了舍普特的性命……又一转念,舍普特在这个世界里确实是非常厌恶自己,甚至口出恶言相讽。宫中多闲话,加上之前奈菲尔塔利的小公主的事情几乎要了艾薇的性命,在众人心中,就算她不属于西曼那一派,对奈菲尔塔利会有不满也实属理所当然吧。
奈菲尔塔利的犹豫,或许就是怕选出一个艾薇偏偏擅长的项目,让她不小心胜出,从而对自己或舍普特出手报复。想通了这里,艾薇不由轻轻叹气。自己本无意伤害舍普特或者奈菲尔塔利,却被所有人当作了最有可能对她们不利的人。
话又说回来,如果奈菲尔塔利选择了赛尼特棋,她可是一点都不会下,届时又该如何蒙混过关呢?
灰色的眸子又落回了奈菲尔塔利身上,高贵的王后静静地思忖了一下,略带紧张的脸又展现了如常的笑容。她如释重负地看向艾薇,轻轻地说,“那么,艾薇公主就请到场中随意跳一段舞蹈吧,如果陛下说好,那么就是过关了。”
四周臣子一片窃窃私语,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呆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艾薇身上。她分明地看到奥姆洪德眼神里流露出了必胜信心。这也难怪,奈菲尔塔利的选择,其实是一项规则,三重保险。
首先,身体赢弱的艾薇公主,不太可能会跳舞;其次,就算勉强跳了出来,依法老对艾薇素来的态度,想从他的口里得到赞许,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后,就算法老出于某种目的想要有意让艾薇过关,在场的众人都看着,法老身为帝王,以他的性格,无论如何也不会颠倒黑白,轻易说好。
奈菲尔塔利,果然不愧是从众多美女中脱颖而出,稳稳坐住后位的女人。
“陛下,您看如何呢?”见拉美西斯迟迟没有表态,奈菲尔塔利转而微笑地又问过了一次。
拉美西斯举杯轻啜一口美酒,淡淡开口道,“艾薇身体不好,这次的游戏将她排除吧——”
这是本场晚宴里,法老唯一一次有偏袒倾向的话语。对在场的绝大部分人来说,这句话分明是着意维护了奈菲尔塔利那一边。话音一出,卡蜜罗塔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人是她选的,法老有意排除艾薇这个对奈菲尔塔利相应棘手的人选,就是暗地里倾向了另一侧。她与自己的父亲西曼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十分不满地看回年轻的法老。但拉美西斯却不打算进一步解释,也不看谁,只是微微垂眼,自顾自地饮着酒,眉间微微地扣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奈菲尔塔利脸上止不住地露出释怀的微笑,连忙转身对艾薇说道,“陛下都这样说了,你若没有意见,就请卡蜜罗塔再选一位……”
“没关系。”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王后的话语,众人的视线再一次聚回了那名娇小的公主身上。拉美西斯停止了饮酒,琥珀色的眸子冷漠地看向她。但她却只是静静地站着,精致的唇畔掀起一丝完美的弧度,不去顾及四周不住传来的惊讶,她只是平稳地说着,“没关系,我愿意接受这个规则。”
独角双人舞
宽阔的中厅一片寂静,列席的王族、大臣、政要人物、文书官、传令官、侍者、侍女、乐手在这一刻,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名决定接受挑战的公主身上。
娇小的身体如常挺直站立,如月光般闪耀的银色长发静静地沿着她的脊柱流淌了下来。艾薇的唇边勾起一丝微微的笑意。
虽然不是专业的舞蹈演员,但是擅长交际的艾薇,对必要的社交舞蹈十分了解。从优雅华贵的华尔兹,到热情动感的现代舞,艾薇或多或少都在暗地里做了一些练习。虽然这是远在三千年前的古代,但看到乐队里的鼓、响板等打击乐器一应俱全,她不假思索,当下决定跳一曲自己十分擅长的拉丁舞。即使自己跳得并不能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在拉丁尚未被发明的那个时代,自己必然是跳得最好的,如果想胜出,也并非没有机会。
况且,即使输了,也不过输点面子,而一旦赢了却可以解决自己心头的一大烦恼……怎样想都值得冒这个风险。
赢的关键,就是如何烘托气氛,让法老大为称奇吧!
她走到大厅中央,小巧的下巴微微地抬起,透明的灰色双眸毫不避讳地看着高高在上的法老,“我愿意献舞一曲。”
提雅公主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开口对拉美西斯说,“陛下,艾薇身为王家的公主,在这样公众的场合……”
拉美西斯没有说话,倒是卡蜜罗塔接过话来,“今天是王家的盛宴,君臣不分,犹如一家。公主是在自家的厅中舞蹈,提雅殿下不要担心啊。”
此话一出,拉美西斯“砰”地一声重重地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吓得卡蜜罗塔连忙噤声,乖乖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凝神坐定。此时,琥珀色双眸的青年缓缓站了起来,他紧紧抿着唇,站立了数秒,然后开口,“艾薇,不要胡闹。”
又是那副哥哥对妹妹的口气,艾薇心中一紧,偏是来了脾气,“陛下之前应承过的事情太诱人,艾薇有非想要不可的事情,请让我一试。”
未得到法老的应允,却只见银发的少女果断地转身,大步走到乐队旁边,自顾自地对其中尚是一头雾水的乐手说起了什么。众臣一片哗然,各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可看到法老冷若冰霜的脸,不敢吐出来,便又硬生生地将那口气吞了回去。拉美西斯眸子一紧,置于身体两侧的大手竟在不经意间握紧。可感受到一旁奈菲尔塔利与卡蜜罗塔不解的视线,他硬是强迫自己恢复平静,就这样坐回自己的位置,再一次拿起了酒杯。
而离此不远的孟图斯注意到,这一次法老并不像之前一样仅仅是随意地持着杯子,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弧形的杯身,就好像要将它握碎一样,健实的手背上隐隐凸显了青筋。
所幸没有过多长的时间,至少,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在法老还没有气炸前,艾薇又站回了大厅的中央。她始终带着完美的微笑,灰色的眼睛里却闪动起恶作剧的光芒,随即她弯腰下去,拉住自己拖地的长长裙摆,一用力将白裙撕到自己的膝盖之上,将两边卷起,在腰间随意地打了一个结,露出她纤细而洁白的小腿,就好像穿着一件小小的白色礼服。她将自己洒落腰间的银色发丝揽起,从侍女头上摘下一个简朴的发饰,轻轻别在脑后。
古埃及的女子都颇为开放,穿着也十分暴露,但是一向衣着保守、性格内敛的艾薇公主会作如此扮相,真是令人不得不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她的身上。只见她屈起小臂,轻轻地扣合双手,镂空金翠石的黄金镯,发出动听的碰击声。三、二、一——就在这时,身后的乐队合起了陌生的节拍与律动。
将四拍拆为八分,每逢四、八是两声稍重的鼓点,之间穿插着响板,在一、二又二分之一、四、六和七拍介入,最后,在一、三、五、七加入了敲击声。貌似有些凌乱的组合,竟搭配出了十分有韵律的节奏。在这样的音乐里,艾薇敏捷而熟练地踩起了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未曾见过的舞步。
身体的扭动与埃及的舞蹈有类似之处,但是却别有另一种韵味,跳舞之时手臂所摆出的动作充满力量和奇妙的造型感,而尚未等人反应过来,快速的旋转又让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鼓点的声音不断加快,许是因为乐手渐渐熟悉了这样的节奏,艾薇的步子也越跳越快。她的脸上却始终带着充满精神的微笑,不住地旋转使得她的脸上泛起一丝微微的红晕,染在苍白的脸上,别有一番特别的风情。
这时,原本呆坐在一旁的弦乐手们也仿佛发现了节奏的奥妙,纷纷加入了这首盛大的舞曲,一时音乐如潮水般涌来,浸过大厅每个人的头顶。艾薇位于其中,是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她不住激烈而平稳地旋转着、舞动着。银色的长发随着她的摇动潇洒飘逸,轻盈的裙角在空气中划出完美弧度。
王族、臣子、侍从,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着这奇妙而充满着魅力的舞蹈。就连身为全国
第一舞姬的卡蜜罗塔也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只是呆呆地看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突然有一个年轻的臣子喃喃地说,“她好像不是在一个人跳舞一样。”
谁说不是呢?虽然她仅仅在独舞,虽然每个动作都十分饱满、充满漏*点,但她的每个步伐、每次举手投足、每个眼神、每个微笑,就好像对面还站着什么人。不用想,这分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双人舞。
但是这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陌生舞步,又有谁可能站在她的对面,与她共舞呢?
音乐猛地加快,艾薇也更加快速地旋转,灰色的眸子死死地盯住眼前空气的某点,好像在热情地望着自己的恋人。突然鼓声达到终点,一曲骤然停止,她仿佛习惯性地将手一伸,身体轻轻后仰,好像等着谁人将她接住。可这一刹,她方才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人在跳舞,身体一颤,猛地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倒在了地上。
她娇小的身体落入了一双结实的手臂,因为快速舞动而松开的发饰掉落在地,银色的发丝瞬时散开,如流水一般倾泻到青花石的地面上,好似闪耀钻石光芒的瀑布。脸上挂带的汗珠猛地被擎落,她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自然地将所有的重量充满信任地交给眼前抱住自己的人。她微微闭眼,随即双手用力地扣住那人的手臂,灰色而几近透明的眼睛倏地睁开,毫不避讳地看着眼前的人,略带吃力地喘着气,尽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我……赢了吗?”
深棕色的发丝划过法老的脸颊,落到艾薇的面孔两侧,俊俏的脸挡住了由上而下的灯光,将影子投在了银色少女的身上。他微微皱着眉,几近透明的琥珀色双眸里流露着令人难以形容的复杂神情,他久久地沉默,直到四周的一切都变得同样安静。
如底比斯西岸一般,失去生命的安静。
“你……”他顿了一顿,“你”这一字说得困难,日常淡漠的声音里带有了一丝莫名地挫败,但细细品味,却也有一番解脱,接下来二字便说得异常轻松和果断,“赢了。”
他松开了手,艾薇身体自然后倾,就这样摔在了地上。所幸已经离开地面不远,也不觉得十分疼痛。她还来不及抱怨,他已经快步走回了王座,嘴边带着点点难以察觉、甚至是有些自嘲的微笑,对她发问道,“想要什么,你说吧。”
她赢了吗?她真的赢了吗?顾不上赌气,艾薇开心地几乎要跳起来,自己临时将拉丁双人舞改为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最后还差点忘我地摔一个狗啃泥,幸好幸好,拉美西斯不知道哪根筋断了,竟然这样轻易地放过她。真是太幸运了!
“你想要什么?财富?地位?就算是不想去古实,你但讲无妨,”拉美西斯双手抱在胸前,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着。
艾薇连忙站起来,匆匆地说,“不、去古实没关系,我只想要一个人。”
这一刻奈菲尔塔利和拉美西斯的脸一并沉了下来。
“别误会,”艾薇无意制造悬念,更不想让奈菲尔塔利更添忧愁,“我想要舍普特免责——做回王后的贴身侍女。”
此话一出,西曼的额头上几乎蹦出了青筋,卡蜜罗塔的脸色更是难看得要紧,而就连最大的受益者奈菲尔塔利都带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迷茫表情。艾薇瞥了一眼西曼,他那双下垂三角眼也正看回她,丝毫不因年迈而浑浊的眼里无掩饰地闪着锐利的光芒。不用说也知道,在这一遭历史里,和这个老臣的梁子算是再次结下了。不过反正自己都是要去偏远国家的不受宠的公主,结一个梁子,还是结一群梁子,也都无所谓啦。
“你确认?”拉美西斯又问了一次。
艾薇赶快点点头,灰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热切的光芒,生怕他变了主意,“恩,就这样决定下吧!”
拉美西斯微微仰首,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将右手举起,对身旁的侍者淡淡说道,“依她。”
侍者一躬身,匆匆地下去了,艾薇如释重负一般地放松了下来,方才紧张得几乎僵硬的表情变得柔软,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她挠了挠头,轻轻地说,“谢谢陛下啦!”
总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
总算,没有白跑这一趟……就算是吧。
她开心地一退身,全然不在乎西曼和卡蜜罗塔足以将她杀死一百次的眼神,几乎带着几分雀跃地向自己的位置走了回去。就在她刚刚坐下的一刻,拉美西斯也从自己的位置走了下来,俯身对身旁的孟图斯说了什么,然后便大踏步地走向她。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拉住一头雾水的她,对厅内同是一片不解的臣子说,“各位接下来请自便吧。”
往外走了几步,他又停下了脚步,侧身冰冷地丢下了一句话,“各位关心的问题,想必也解决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以后再敢有过激的结派行为——立斩不赦。”
那冷漠肃杀的表情,不带丝毫波动的语调,竟一时让场中众人如同冻结一般,无法出声,更无法移动。
是时,偌大的中厅里竟铺天盖地弥漫着如同死亡般的静谧。琥珀色双眸犀利地看向西曼,穿破空气,只是一瞪,那苍老的臣子猛然一激,手中的泥杯忽地掉落于地面,哗啦一下碎成数瓣,在如此的凝滞的场景下,更是令人心惊。
只见西曼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无法抑制自己单手不住地颤抖,他猛地伏倒在地,用尽全力地拜倒,额头紧贴地面,甚至可以隐约听到“碰”的声音。紧接着,奥姆洪德,以及双方身后的一干臣子,全部齐刷刷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纷纷拜倒在地。牵连的所有侍者、侍女、乐手等厅内的所有人全部行大礼。
众人叩首,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艾薇抬头看向身边的年轻君主,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一副俊美英挺的容颜,却可以有如此的魄力及影响力。脑海里又回响起方才图雅公主所说的话语,“不要随意地反抗他的意思,否则你所珍惜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他是埃及王,在这片属于太阳之子的广袤领土上,所有一切的生死,都隶属于他。心中暗暗涌起几分不安。在这个世界里,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他还可以夺去她的什么呢?正在发呆时候,拉美西斯加大了几分力量拽着她快步走出大厅,不带一名侍从,就这样,二人的身影潜入了外面的茫茫夜色之中。
拉美西斯扯着艾薇的右臂,快速地向中宫走去。年轻的君主步伐平稳而阔大,让身体娇小的艾薇跟起来十分吃力。但他却丝毫没有放缓的意思,只是武断地锢着她,一言不发地快速走着。
“到底什么事情……?”艾薇勇敢地发问了。看他的脸色,貌似没有过分阴沉,那应该不是太糟糕的情况吧。就算他刚才严肃地警告了所有参与派系对立的人,这件事也应该和她无关。就算她刚才顶撞了他的命令,但是舞蹈也跳得差强人意,没有给王室丢脸,而且他最后毕竟上前扶住了她,不管如何也应该没有生很大的气。那现在唱得到底是哪一出,她的脸皱了起来,如此一言不发,真教人猜不透,这样快地走起路来真的很辛苦厄……
“那个……啊!”再一次发问还未成功,她一下子被他打横抱在了怀中。结实的双臂紧紧地位固住她瘦小的身体。他脚步如常迅速,并没有因为多抱了一个人而有所变化。缩在他的胸口,可以听到他的心脏有力而略发急速地跳动。但是,他的侧面依然如常般没有任何表情。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在如此深黑的夜里,还真是令人有点害怕。艾薇不由轻轻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小声的嘟囔,“说句话好不好,不然我还以为我是在古墓里迷了路。”
“艾薇。”他猛地停下了脚步,也吓了她一跳,连连辩解,“我说的古墓不是那个古墓,是说……”说了一半,她觉得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里,才小心地放弃了这个话题,沉默地打量起了四周。
四周一片寂静,郁郁葱葱的树木包围着他们。看不到明亮的灯火,只有淡金色的月光透过树隙散落下来,柔和地照射在他们的身上。这显然是宫里一处相当隐蔽且私密的地方,如果艾薇没记错,便是法老的书房附近了。而再不远处,应该就是之前她曾经掉落过的蔚蓝荷花池。显然,这附近,除了法老的禁卫兵和礼塔赫、孟图斯这样的亲信,其它人一概不许靠近。有什么话,需要特意走到这里来说?莫非是什么需要避人耳目的事情……艾薇不解地看向他。
他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抱住她,看着前面,视线却在有意地回避着她。
“你……为什么不向我要求其他东西?”他慢慢地说着,言语间好像在竭力隐藏着什么,想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你之前向我要求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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