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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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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情况又不一样了。
天地之间,骤然风起云涌。这一刻,仍在第一层符印钳制下,不得其门而入的修士们,忽然发现刚才触发多层符印的天兆再度出现,只是这回,虚空后的“眼睛”却是没了目标,将恐怖剑意四处乱砸,弄得众修士狼奔豕突,躲避不迭。
有些精通符法的便是咒骂:“哪个混账不要命,又把两层符印搅在一起!”
作为始作俑者,余慈对别人的咒骂,不清楚、不在乎,他小试牛刀,引动第一层符印的力量,刻意与第二层符印冲突,这种有悖于符印本来规则的结果,正说明他对第一层符印的控制力。
而更简单的结果是:因为力量的冲突,导致东侯影子的运转机理有些滞涩,剑意运使不开,被余慈抓着机会,抽取绝大力量,一击打灭!
“胜之不武……也是胜了!”
余慈嘿嘿发笑,脸色其实不太好看。此时他全身都充盈着力量,可他却觉得疲倦欲死,好像已经十天半月没阖过眼,恨不能倒头就睡,睡他个三天三夜再说!
“原来你的本命神通就是‘解析’啊,怪不得呢。”玄黄的心念终于透进来,里面有些“虽败犹荣”的轻松感,它终于为“技不如人”找到了理由。
余慈闻言一怔:“本命神通?哦,原来如此……”
他霎时明悟:是阴神成就后得到的好处!
激发潜能是所有进入洗炼阴神阶段的修士都会获得的好处,但一般而言,那只是单纯的“力”的增长,不过是体力、内力,神魂之力,以至于智力……就算所谓的智力,也无外乎脑子更清楚,记忆力更强之类。
而极少的人,则能够再拔高一些,超出单纯的“力”的层面,获得更高层次的回报,这种回报,玄妙莫测,难用常理形容,又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表现,故称之为“神通”。
其实说白了,就是修士通过洗炼阴神的功夫,将原本污浊不清的隐识澄洗干净,令隐在重重污浊之后的元神重焕灵光,从其圆满无瑕的先天性灵中,撷取一份儿出来。
能够运用“本命神通”,便证明修士对更深层的元神奥妙有所体悟,这是很难得的机缘,一般来说,修士要到登上真人境界,阳神成就之后,才会通过历劫等方式,把神通逐一开发成型。
能在通神境界开发出“本命神通”的,无不是道基坚固,修为醇厚之流,余慈是用速成之法成就阴神的,本没有任何指望,却没想到在已经迈过通神境界顶峰之后,突然鸿运临头。
想来这机会,也与他重塑心象脱不开关系。
最妙的是,或许是这段时在符法上用功的缘故,开发出的“本命神通”竟然也和符法息息相关,这真的是事半功倍了。
“唔,还不错。”
余慈当然很高兴,不过他现在已经没力气庆祝了,他就问玄黄:“有没有个休息的地方?”
本命神通消耗的是本命元气,这玩意儿的恢复最慢,用得多了,甚至会减损寿元,余慈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尽快休养。
“别啊!”
玄黄叫了起来:“符箓简化完了,此时就该趁热打铁,把你的神识印记打进去啊,不这样你怎么能完全控制第一层符印?”
“等你说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余慈没好气地回了句。由于运转中枢的变化,第一层符印的运转方式也发生了改变,身为原作者的玄黄,反而不如余慈来得清楚。当然,这也与它当初布置符印时,照抄符书的德性前后相关。
余慈早已趁着驱动符印力量的机会,把“叠窍合形”的结果,送入虚空深处,现在正在替换原有的运转模式。这过程自然而然,速度算不得快,但每过一息,余慈对秘境的认识都要更深一层。
慢慢他的神魂感应也随之扩展开去,隐约把握到秘境外围一些具体的情况。他没在这上面费功夫,又往内收缩,触碰到第一层符印的核心。
那里,余慈“叠窍合形”的成果已化为印记,慢慢地渗进去,这和神意星芒在目标脑宫的寄生模式有点儿像,只因为余慈提供的运转模式虽然更为高效,却不能无中生有,拿出供第一层符印运转的元气,他必须通过当年玄黄留下的控制印记,才能间接调动力量——当然,“通行凭证”也是由玄黄提供。
也就是说,玄黄这厮终究还是留了一手……
余慈并不在乎这个,确认优化的符箓运转正常,便要收工休息。便在此时,他忽有所觉,眨了眨眼,突问一声:
“玄黄大人,您家的闺女,嫁了几回啊?”
“啊?”
最近会议太多,临时状况频发,诸位兄弟姐妹请多担待,拜谢。
第三百零九章缘由
余慈没有再问,一方面是因为玄黄很难理解这个讽刺,另一方面,他也发现是误会了,如果真的拥有玄黄的许可,那边不会鬼祟到这种地步。
符印核心稍靠外一些,似乎有另外一人的神识印记渗进来,但和余慈光明正大地嵌入不同,这个印记时刻在跳变,性质每一瞬都有所不同,偏又隐晦不明,正是通过这种方式,迷惑符印的自我防护,现在已经颇有一些进展——如果余慈横插一手的话。
余慈的强势介入显然惊到了对方,此时那跳变的印记已经不是往里渗透,而是飞快地退出去,速度快得出奇,且转眼就化入虚空涌动的元气深处,不见了踪影。
“究竟是什么人?能触及符印核心的,怎么也不是易于之辈。”
余慈想追踪来着,却因为精力经不住损耗而作罢。倒是后知后觉的玄黄,搞清楚状况之后,大惊小怪起来:“不可能啊,符印核心哪有这么容易被瞒过?”
“很难么?若是有精于此道的人物……”
“这不像是符法的手段吧。”
余慈也觉得不像,但具体如何,刚刚惊鸿一瞥,也辨不出个究竟来。
“不管怎样,你既然已经控制了符印,对方也就无计可施子。”
玄黄嘎嘎一笑,迫不及待地道:“现在是第二层,只要能控制这个,你在秘境中就有自保之力,就是那厮也没法拿你怎样,那时再突破第二层,我就可以感应到本体所在,到那时,轰杀那个混蛋,不费吹灰之力!”
这里面肯定有夸张,就算玄黄根脚再强,对上一个已经修炼了一万多年的长生强者,也不到说杀就杀的地步。
大概是有些不爽玄黄的大话吧,余慈不轻不重地刺他一记:“别忘了是谁把你困在沉剑窟五千年。”
“那是中了贼人诈死的奸计。”玄黄的心念一下子激烈起来,这耻辱经历实在不堪回首,当真是一点就炸。
余慈微微一笑:“你说啥是啥。”
“……”
玄黄悲愤莫名,恨不能现在就唤那沉剑窟主人过来,一剑斩了,顺便把余慈捎带进去,以洗冤曲。
余慈把要暴走的玄黄扔在一边,实际上,他现在也没有再和玄黄纠缠的力气了。控制第二层符印也好,后面斩杀沉剑窟主人也罢,都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他只关心,有什么比较安全的地方,能够让他好好地睡上一觉!
哦,对了,还有这个……
余慈眯起眼睛,去看眼前灼目的光球。这是击杀东侯影子之后,留下的战利品,里面也蕴藏着东侯精纯的剑意,拿到外面去,就是无价之宝。尤其是宗门近些年来,一直围绕东侯墓做文章,有此剑意为参考,正可查缺补漏,完善同源而出的剑诀。
可现在,余慈已没有第二枚性质近似的剑丸了。
“道歉吧,道了歉,我传给你一门暂时封存剑意的法门。”
“道什么歉?哦,这个我不答应,你说得稀里糊涂的,我哪儿知道什么地方说错了?”
“哇呀呀……”玄黄小性子发了,偏偏余慈不理会它,它又暂时没能耐讨回“公道”,一来二去,憋得它差点儿发了疯。
余慈把握时机,轻描淡写地道:“还觉得我冤枉你了?那就不妨讲一讲吧,若听来确实有情可原,道歉又何妨?”
“你当然要道歉!你当然要道歉!”
在玄黄愤怒的呼叫声中,当年的画面也一点一滴地清晰起来。
沉剑窟主人,当年他自然不是这个名字,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名字,他,应该说是“它”,只不过是剑园中,硕果仅存的绝代剑仙曲无劫所观想的一道影子,和秘境中现存的数千留影一样,是曲无劫追思同伴的纪念。
唯一有点儿不一样的,就是它是曲无劫本人的影子,有活生生的人做参照,更具备同类所未有的灵性。
本来这也没什么,类似于身外化身的性质,是决不可能背叛主人的。然而凡事总有例外,随着曲无劫“归途”设想的深入……
“什么是‘归途’?”余慈没听明白。
“这‘归途’嘛,就是引人归来哈……”
玄黄还想含糊过去的,可显然不太成功,余慈三言两句便把它逼得溃不成军,只能临时加以解释。
正如余慈已经知道的那样,和外界所知的不太一样,建立剑园的众多征西归来的剑修,并没有尽数死去,曲无劫作为硕果仅存的那个,活了下来。
曲无劫,五劫之前,论剑轩之主。其本名不是这个,但因其在当时,被天下剑修公推为“无劫剑祖”,赞他修为已至世间止境,一应天地劫数都难伤其身,故而以“无劫”为名,原来的名字反倒是为人所遗忘。
八千剑修西征,曲无劫正是发起者之一,不管他当时是怎么一个想法,也不管征途是何等撼天动地,壮烈绝伦,但八千剑修还是败了,数劫以来的剑修菁华,十不存一,且在接下来的百余年前,悉数死去,剑修之道由此衰落。
他曲无劫,正是始作俑者。
很难去猜测一位剑仙的心思,但想来,曲无劫应该是悔恨吧。所以,他抱着强烈的信念,从西征后陡然降临的无上魔劫中挣扎出来,孤独地自囚于剑园深处,开启了一个极端的设想。
玄黄吟哦道:“斩破虚空,直抵永沦之地;引友归来,重开剑道之天!”
“这是指……”余慈其实是明白了,只是想再确认一遍。
“当年在初有庵前,十三古佛同归寂灭,打破六道轮回,衍化三千世界,将一十七位剑仙打入永沦之地,从此在无尽虚空深处流浪,受魔劫所苦。然而,以诸位大人的神通,未必就是死了,无劫大人便想用无上神通,以剑园为依托,斩破三千世界,打通一条通往永沦之地的甬道,接引诸位大人回来。”
果然……余慈听得悠然神往,实难想象那位大人展开通天彻地的剑光,斩碎虚空时,又是怎样一番模样。然而想到那些能把人扯成粉碎的扭曲虚空,他又只能干笑一声,终于确认第一层符印之下,秘境园林中多处虚空裂隙,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想来,是没有成功吧。”
“只是推演,就花了近一劫时间,其间无劫大人还要化身千万,到各处斩开的虚空甬道中查探。他虽有无上神通,毕竟走的不是‘神道’,这一节便有些困难,消耗甚大,我也在旁帮忙,对秘境内的看顾就有些疏失,忽略了那贼子一点点增厚修为,积存戾气。终于,在万年之前,秘境与外界交换元气的时候,那贼子抓住机会,暗算无劫大人!”
玄黄虽没有形体,但咬牙切齿的味道丝毫不减。
余慈哦了一声,顺着它的语气道:“那贼子得手了?无劫大人莫不是……”
“怎可能!无劫大人哪是那么容易被害的?虽是受了重伤,但反手就把那厮打灭……呃,是几乎打灭。只不知那厮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从无劫大人手中逃得一命,藏在那沉剑窟中,休养生息。倒是无劫大人,因斩破虚空消耗极大,又在关键时候中了暗算,阳神受损巨大,不得不进入长眠。中间只醒了两三回,也都很是短暂。”
那还是吃亏了啊……
这话余慈当然不会说出来,否则玄黄怕是要和他翻脸。嗯嗯啊啊了两声,玄黄倒是自揭疮疤,恨恨道:“可恼当时我只以为那厮死了个干净,就此放松警惕,让他过了五千年的好日子,反倒把我给陷了进去!”
他终究还是不好意思,后面就说得非常简略,只道自己本体作为运转符印的中枢,不好轻动,平日只能将一点元灵移出神游,一次见沉剑窟中剑鬼聚集有异,进入查探时,被沉剑窟主人有心算无心,切断了与本体的联系,镇压在祭剑台下。
总算天性与对方相克,勉力维持没给炼化了,期间经历实是不堪回首。到最后,终于是抓住余慈这根救命稻草,以神意星芒为扶手,以演化符印为契机,投入到心内虚空中来。
见他如此耿耿于怀,余慈不好再笑他,便顺水推舟道了声歉,玄黄也不愿多说,干脆借坡下驴,传了余慈一个短时间内封存剑意的法子,将东侯影子留下的剑意光芒,化为一颗圆珠收起。
“只能保存十天左右,到时候要找到一个载体才成。”
余慈嗯了一声,然后就问:“睡觉的地方呢?”
“现在哪有时间睡觉!”
玄黄又给气得跳脚,偏偏此时心内虚空中,生死符主控大局,对周边虚空掌握之严密,前所未有,它在其中也难过得很,无法再像之前那样,乱砍泄愤。
“那你让我过去送死吗?还是说,你对自己安排的第三层符印没信心?”
玄黄自然是打死也不愿在余慈面前再度示弱,想了半天,才道:“一、二层符印之间,乃是云生楼阁,原为当年西征归来的几位剑修所居,后来成了影子衍生之地。若你真想睡,就到东侯那边去吧,那里的禁制应该还在,新的影子重新产生,也要在十天之后。”
“呃,影子还能再生?”
“废话,这些本就是无劫大人观想之物,只要无劫大人在,这些影子就在……”
“无劫大人不想让它们在,它们就不在?”
“正是如此。”
“那沉剑窟主人又怎么说?”
玄黄立刻成了哑巴,半晌,才勉强道:“那必然是找到了能够凭依的宝物……”
“能够抵挡住无劫大人杀意的宝物?”
未等玄黄回应,这片云气天地猛然动荡。余慈感应甚是敏锐,嘿声道:“他下来了!”
这两天确实比较囧,只能请大伙多担待了。
第三百一十章开门
云层深处,开始闪耀深紫色的雷光,毁灭性的力量辐射周边,偶尔也会有一次极大的跳荡,那是第三层符印的威能打穿空间显化的摸样,其中更掺杂着沉剑窟主人熟悉但混乱的气息。
转眼间,玄黄口中的“贼人”,已经被硬生生打落。
这家伙大概是知道再没有可能瞒过符印的压制,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周身气机毫不遮掩,使余慈更真切地感受到,那边强绝的压力。
余慈毫不迟疑地隐匿气息,并加快了飞掠的速度,周边云气看似虚无,实际上却是半实质化的存在,层层叠障,在其中高速移动并无困难。不过他很难辨别东西,大部分时间都是靠玄黄的指引。
二人合作的还算不错,东侯原先所居的云中楼阁离的也并不远,等沉剑窟主人缓过这口气,余慈已经在玄黄的帮助下,破开楼阁禁制,抢入其中。
才一踏进楼阁小厅,历经万载仍旧纤尘不染的小厅,就让人忍不住想扑在地上,大睡一觉才甘心。余慈已经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偏偏沉剑窟主人放开的神魂感应,便如同一场风暴,倏乎间已经扫荡到门前。又触发了门上封禁,且这还不是个例,很快整个雾影天就是一阵骚动。几十上百处云气楼阁都与之响应,声势颇大。
且一波不算,接着又发出三波以上的神意冲击,引来“雾影天”所嵌入符印的强硬反扑。
“这算不算衣锦还乡?”
余慈冷嘲一声,随后又有些警惕:“像是肯定这边有人似的。”
正常情况下,那家伙不是应该认为,所有人都还在第一层符印之下,苦求破解之道吗?
还好那人也并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展开大范围的搜索,让人弄不清楚,究竟是他确有所恃呢,还是只是单纯地发泄?
“不对……”玄黄通过余慈,也能做出感应,由于出身的根脚不同,它或许,在全面性上逊色一些,但对压力倾向特别敏感,“他在缩小范围,往这边来了!”
余慈嗯了一声,却没有回应。玄黄正奇怪的时候,却感应到余慈拿出了两样东西。
“什么玩意儿?”
“沉剑窟主人造的一件蒲团,能够过滤剑园内的天地元气,利于修行……体贴啊!”
“肯定有问题,我来看看!”
玄黄将剑意探出,只在蒲团上一扫,便断言道:“里面做了手脚,有几根关键丝线根本就是由剑气抽丝凝化而成,不但利于他遥空感应,而且若是长时间用这蒲团,说不定还被剑气侵入体内,不知不觉就被他控了生死!扔掉扔掉!”
“好手段,剑园之中,别的可以没有,这蒲团可是实用的好宝贝……这个呢?”
余慈将另一样东西在手中抛了抛,那是演天珠。
“当然有问题,这不就是那贼人祭炼的么?多亏你是全凭己力,将符印简化,否则所有思路,全都要让那贼人拿了去。至于感应标记的作用,倒是末节了……演天珠没有聚成一定规模之前,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玩意儿,扔掉扔掉!”
“啧,真是大手笔!”
余慈倒是不急,看沉剑窟主人的使的手段便知道,隔了东侯云生楼阁的一层禁制,两样物品还不至于被立刻锁定,他还需要整理一下思路。
事实证明,沉剑窟主人完全有能力不依靠任何人,就能突破前两层符印……只有第三层比较困难。那么,他费心使力,造出这么多蒲团,又分派演天珠,将百多个擅长符法的修士都控制在手,常理而言,应该就是为了这个。
但这还不能解释,百多名修士的符法水准,远远无法满足需求的现实——余慈或许是个例外,但别说沉剑窟主人,就是余慈自己,在真正开发出本命神通之前,也不敢说有破解三层符印的能耐。就是现在,若没有玄黄帮忙,他也没有半分把握。
“死马当成活马医……闲居一万年,那厮就想了这种招数?”
这是个死结,余慈一时半会儿还想不通透。
暂时抛开“过程”,直接去考虑“结果”,第三层符印之后,亦即秘境核心区域内有什么呢?让沉剑窟主人如此念念不忘。
想了想,余慈问玄黄:“那贼人是影子出身,要想长生,必须附上实体吗?”
“附体?它的根脚只是观想的影子,从虚无处来,回虚无处去,与寻常的分魂分身完全不一样,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无劫大人放开了让它附上去,真的虚实相交,完蛋的也一定是它。”
“这就奇了,为什么它对秘境中的棺椁尸身感兴趣?”
“棺椁尸身?”玄黄的心念强度瞬间提升了十倍,震得余慈神魂晃荡,“它说它要棺椁尸身?”
“怎么了?”
静了片刻,玄黄咬牙切齿的心念才传过来:“秘境核心的‘归墟’,只停着一位一具棺椁,那就是原道大人的!”
五劫之前,八千剑修西征败北,数百人东归,其后有诸天古佛、菩萨、罗汉等证得果位的大神通佛徒并百亿佛兵,追杀不绝。绝代剑仙原道,持玄黄杀剑,独力断后,佛挡杀佛,辟易八方,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将西方世界的追兵挡下。
东归不久,原道遭魔劫而亡,葬于剑园。
玄黄,亦即玄黄杀剑的剑灵,因长年与剑仙感应交通,通灵修持,也有绝大神通,若按照修行界标准,起码也是阳神成就,得证长生,而其杀伐之力,更是远超其修为层次。
只是如今它玄黄杀剑的本体在秘境核心处,神游而出的剑意元神又被禁制了五千年,虚弱得很,才只能在余慈心内虚空发狠,否则早跳出去,把沉剑窟主人一剑两断!
“他要原道大人的法体做甚?”
“必然是绝大阴谋!”
“……”
余慈现在知道了,和已经被愤怒烧昏了头的家伙,实在没什么话好讲。但现在他还需要玄黄提供信息,只好再次提醒:“那贼人此行是为了长生!”
“狗屁长生!它就是要脱离他的出身限制而已……”
说到这儿,玄黄忽地回过味儿来:“不对,不对,原道大人的法体对它又何尝有作用?它只是个影子,影子!”
余慈不知道沉剑窟主人所求如何,但其难度也能从玄黄的反应中看出一二。
他不像玄黄,被太多的预设条件限制住,脑子一转,就有新想法:“他自己做不到,请别人来又如何?
余慈想到的是他们这些被“强征”的修士,当然,并不是指这一拨,而是数劫以来,千千万万到剑园寻找机缘的修士们。沉剑窟主人说它沉睡多年,未与外界往来,这话余慈是不信的。而若是一个清醒的家伙,一万年过去,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那是连一个宗门的起落兴衰,都能包容进去的漫长时光!
楼阁内一时陷入了静默,玄黄有玄黄的想法,余慈有余慈的认知,但无论怎样,心中的危机感都猛地拔高了一个层次。
“要小心了!”
余慈既是对玄黄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他毫不迟疑,重新连接了第一层符印,在元气奔流中,发力一掷,两样可能暴露他位置的物件直接消失在虚空中,那是他借用符印的力量,连通秘境不同的层面,把两样东西甩到了秘境外围去。
原本他还想用这玩意儿设计个陷阱之类,仔细想想,还是有些自不量力了。那沉剑窟主人说不定只是占了一个突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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