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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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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因为他们正与一个强手对峙,场中气氛绷得很紧。
男子的态度是看起来最轻松的,他笑yinyi着对面的nv修,视线似乎能够穿透对方兜帽下的yin影:
“这位道友,芳名香奴是吧,两天前,是道友你先提出了大梵妖王之事,害得我绞尽脑汁,也1ng不明白其中究竟,今日巧遇,莫不是巫神旨意,请道友为我们解uo来着?”
当日,nv修只是挤兑文式非说出问题,没有直接论及大梵妖王,但人们都认定了她的“倡”之功。此时nv修全身都隐藏在连帽长袍之下,看不清面目,语气也没什么起伏,言辞倒还有礼:“伯阳公子智珠在握,何需多费bsp;金袍男子,也就是千山教的夏伯阳抚掌笑道:“说的也是,原本我是不明白的,可看到道友,立刻就眼明心亮,多少也悟到了一些。”
说话间,他打出手势,让周围的修士不用再虎视眈眈:“罗刹教的朋友当面,人数再多,也没用处,更何况,都是邻里亲朋,何必剑拔弩张呢?”
夏伯阳笑yinyin的模样看上去人畜无害,但熟悉他的人都不会当真,也包括香奴。
双方的碰面完全是个意外。
当初夏伯阳被沉剑窟主人裹胁,进入剑仙秘境,随后逃遁,不见踪影。但接下来这十天左右的功夫,他可不是闲着玩儿,而是借用千山教、也包括飞魂城的影响力,纠合了一批洗yu盟的高手,形成了堪与北地魔men相抗衡的队伍。
两日来,在这片虚空世界复杂ji错的地带,这一bo人马在夏伯阳的带领下,东奔西走,给其他修士造成了不xi的麻烦,可也只限于给人造麻烦而已。
缺乏目标、没有计划、内部复杂,这样的队伍,永远都只能当一个搅屎棍的角se,而这绝不是夏伯阳希望看到的。
就在他为队伍的效能面绞尽脑汁的时候,香奴单人孤身,出现在这片虚空中,恰好和他的队伍撞个正着。
那一刻,他所说的“眼明心亮”,绝没有半点儿夸张。
“我就奇怪呢,大梵妖王在血狱鬼府称孤道寡也就罢了,怎么把风吹到此界来?若是贵教,也就一切好说。修行界不知,血狱鬼府自有渠道,想来贵教那一位大人……也不愿意大梵妖王的手伸到此界,及时砍一刀下去,正当其时啊。”
最后几句话,夏伯阳是用特殊方法,将声音模糊了,只有正前方的香奴能听清楚,随后他又亮起嗓men,笑眯眯地道:“大伙儿和贵教都是邻里亲朋,彼此之间不用客气。若有什么需要效劳之处,道友尽管带我们去!”
夏阳阳自觉说得已经很明白——你们罗刹教必是有预谋的,至少也是深知内情。在这鬼地方,就指望你来带路了。
他等着香奴的回应,然而下一刻,他手里的草叶掉了下来。
没有任何先兆,血se风暴刮起来,遮天蔽日。由于他们是在虚空裂隙前对峙的,浓郁的血杀之气在第一时间就把他们吞没掉,由十多个大xi宗men修士拼成的队伍一时间为之大,至少有七成以上的人以为是哪个强者突下杀手,刹那间无数护身真煞、绕体宝光涨开,人影四面飞掠,还有人受了血杀之气刺ji,直接和周围的人打成一团,使局面愈u。
夏伯阳的修为、见识在队伍拔尖的,他虽也是措手不及,但很快回神,叱喝声里,强行压住局面,血se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等这一bo爆过去,队伍中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有几个还非常可耻地受了伤。作为起人,夏伯阳也觉得大丢脸面,前面积蓄起来的声势,一下子就消减九成。
他捺住火气,再看香奴,nv修出乎意料地没有趁机远走,而是看着刚刚冲入血bsp;“这鬼地方真是莫名其妙。”
夏伯阳咒了一声,以消解尴尬,这才接上前面的话题:“如此地域,正是要协力同心,才好应对。道友不要客气……”
现在再说,连他自己都觉得味道古怪。看不清香奴的面容,只听得她轻淡的话音:“现在的层次,我自认为担待不起,也就不用劳烦诸位了。”
说着,她转身便要离去。夏伯阳如何肯放她走,不及多想,一声“且住”,周身气机就有变化。
他是头领,一旦有了动作,眼下队伍中又是惊魂未定,反应便有些过ji。刹那间刀剑鸣声响作一片,周边大气一滞又一崩,香奴回眸冷瞥,身形随即虚化。罗刹幻法,最不惧的就是群攻。可身在重围之中,若不来个先制人,反而让人怀疑她的脑子。
夏伯阳已知道局面失控,自然也猜到了香奴的手段,当下攻守互换,转瞬之间已与香奴数次身形ji错,千山巫力和罗刹幻力都是质xing多变,几经转化,碰撞时炸起一bo又一bo彩光,煞是好看。然而错的气机也使得边上修士难以bsp;“唔?”
夏伯阳心中有些微妙的感应,可未等他进一步确认,观战修士外围陡然sa动,已经被二人ji战搅的气机再次受到剧烈干扰,程度之强,使ji战双方也忍不住扭头去看。
他们看到的,就是四分五裂的肢体,还有冲天而起的血光。
夏伯阳一惊之后,就是勃然大怒,哪儿来的un帐,不声不响地下了这等杀手。
他一时也顾不得香奴,嘬口尖啸,给队伍下令,使了一个几日来合演的阵势变化,让出那片血腥的空地,近五十人分出层次,诸力聚合。只要锁得住气机,便是还丹上阶的对手,也能瞬间给打爆了!
夏伯阳目光锐利,透过层层人影,看到那边掀起血光之灾的位置,不知何时,摆了一个大物件:
“那是……棺椁?”
“这两天收集的消息,大概就是如此。”
那一位在余慈耳边,将当日北地魔men和离尘宗对峙时的情况,还有两日来在界河中各类冲突,简单说了一遍,重点当然是落在了大梵妖王身上。
只是,余慈最关注的却是另一件事:“于观主来了?”
耳边的描述相当详实,让人怀疑当时那位是不是就在边上潜伏。也因此,余慈的心绪流动略有些失常,只能咧嘴笑了一回:“打了xi的来老的,这事儿……”
他吸一口气,没再说下去,而是回到正题:“大梵妖王!怎么又凭空跳出这么个家伙来,呃,不对,在绝壁城的时候……”
余慈的记忆力相当出se,自然记得当初围杀血僧时,无意间探知的信息。但出于某种原因,在听到是罗刹教的香奴先一步揭破老底的时候,他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多出一层,所以……他的脑子就有点儿。
他干脆就问:“那家伙究竟要干什么?”
“现在看来,那个曲无劫的影子是把目标放在了原道大人身上。当初原道大人因魔劫而亡,阳神剑胎灰飞烟灭,ru身却没什么伤损,反而是因为受到魔劫浸染,有些变质……”
“变质?”
余慈想了想,记得沉剑窟主人就是没有实体,难以成道,就猜测:“是要夺舍吗?”
“也许,至少原道大人的棺椁,已经落在他手里。”那位淡淡应了声,应该是想法有些差距。顿了顿,他才道,“大梵妖王不是善人,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影子,在此界大动干戈。他最近可是很活跃啊……”
余慈耸耸肩:“然后呢,我们该做什么?”
那位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和于舟关系不错?”
我郑重考虑,是不是真的缓几天比较好……
第三百五十章呼吸
“你什么意思?”余慈一下子警觉起来。【叶子】【悠悠】
那位的语气倒是一贯的轻描淡写:“只是想让他帮一个忙。”
余慈摇头道:“没必要把别人扯进来。”
他这就是表明态度,那位便很明智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那就往前走吧。”那位再次给了一个路线图:“想解决这里的问题,还有很多路要赶呢。”
余慈嗯了一声,按照指引走出一段路,忽然道:“无劫大人现在在哪儿?”
这疑问已经压在他心中很久了,归墟内闹成这样,那位剑仙大人仍没有半点反应,哪怕是稍微用力的迹象都没有,难道万年前的伤势,当真沉重至此么?
那位又是沉默,片刻之后方冷冷道:“若他肯现身,哪还有这些事!”
“棺椁?”
呈现在夏伯阳等人眼前的,正是一个铜制棺椁,它高约四尺,长约丈许,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其周边鲜血迸溅,染红了地面,零落的肢体更是刺眼。
诸修士心中都有些紧,他们所在的地域,日头毒辣,天气干旱,风沙也大,可四野荒芜平坦,藏不住东西,他们可以肯定,之前在周围绝对没有摆着这个大家伙。
“怎么来的?”
“好像是和那bo血风暴一起……”
“棺材里面还是外面?还是只是miuo人的东西?”
能闯到这里来的,见识都是不缺,转眼就想了许多种可能。不过很快,夏伯阳的命令传过来,削去了他们所有的芜杂念头:
“动手!”
来自多个宗men的修士接收命令并作出反应的时间都不相同,可是夏伯阳通过阵势演练,分出层次,最大限度地整合了所有人的力量,命令一出,虚空中便响起一声巨大的气爆,几十人的力量聚合在一处,第一bo就将棺椁硬砸进地下,随后就是飞剑绞杀,最后则是五ua八men的法器强光,三bo冲击,一1ng高过一1ng,五十多人的力量已经挥到了极致。
连结冲击之下,那棺椁就被“抹”掉了,虚空中再不见丝毫痕迹
这可不是他预料中的场面。
夏伯阳一怔,后面的命令还没来得及出口,惨叫声再起,洗yu盟修士排列的阵势蓦地鼓起一块,随后崩裂,这一下又是两三个人筋断骨折。此回夏伯阳看得清楚,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那棺椁。
棺椁像是飞了起来,但更像是直接穿梭虚空,现身时沉重的棺体左右一摆,两边的修士便给砸飞了出去。
夏伯阳咬牙道:“给我……”
话音方起,他猛地回头,只见香奴身形虚化,朝着不远处的虚空裂隙飞遁。
“这nv人!”
夏伯阳服了香奴见缝c针的本事,抓机会抓得神准无比。此时那铜制棺椁在半空中肆虐,横冲直撞,队伍阵形被打1un,一时间竟然奈何它不得。夏伯阳无奈扭回头去,下令改换阵形,同时取出一件有短暂的空间禁锢之能的法器,以yin神驭使,暗祭在空中,随时准备动。
也在此时,夏伯阳突然想一件事:“第一bo死掉的几个,分明是被利刃分尸……和眼前不太一致啊。”
念头方起,他神魂仿佛被针扎了一记。这是千山教巫法中的“心血来c”之术,专以“示警”之用。夏伯阳后背“刷”地一凉,当日刚进入剑仙秘境,面对重器men那强得离谱的法器时,他也曾有过类似的感应,其结果就是他用替难巫偶换了一条命回来。
此时此刻,同样是那种感应,程度之ji烈,出前面何止十倍?
视线从场中划过,将队伍阵形和棺椁位置等信息纳入心中,随后他不进反退,向虚空裂隙中飞遁而去。便在人们因为他异常的举动而错愕之际,铜制棺椁上,棺盖滑开了。
虚空中倏地一静,夏伯阳按着心口,后退的度分明未减,可是他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被封在了原地,所有的举动都成了可笑且无力的挣扎。
“咚!”
闷响捶进xiong腔,夏伯阳“哗”地喷出一道血箭,和血箭同时出去的,还有一个玩偶状的东西。
玩偶高不过尺许,塑得胖乎乎的,眉目清晰,也如常人一般披衣戴帽,然而细看就能现,玩偶衣冠表面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箓,两颗眼珠则是宝石缀成,正是千山教独men的替难巫偶。可就是这样jing致的巫偶,仅在虚空中存在半息时间,便像是充炸了的皮球,砰地粉碎。
巫偶粉碎的瞬间,夏伯阳像是从牢笼里放出来,不管气机牵引下又呛出的鲜血,纵身一跃,便如锦鲤穿bo,转眼从虚空裂隙间穿了过去。
脱离这片天地的瞬间,他像是从坚硬的石层里钻出来,耳畔则有一声古怪的闷爆,转眼被空间屏蔽。
夏伯阳来不及多想,一旦进入未知的虚空环境,他便提起了十二万分的jing神,洒出去的神魂感应大几乎在瞬间就有了反应,他猛地旋身,凭空侧移,定住身形之际,恰与早一步到来的nv修正面相对,对面犀利冷澈的气机,仿佛是在他脖子上横了一把剑。
“这味道……”
夏伯阳心中若有所思,反应却也不善,眼看一场冲突又要生,可真到临界点的时候,双方的气机却都放缓了下来——虽然已经到了另一处空间,可虚空裂隙开着,后面的威胁还是实实在在,他们哪有1ng费时间的余地?
“各走各路。”
“好!”
香奴先一步退让,她保向后飞纵,待距离拉开到三里开外,才转过身去,驭器飞起,度又增,很快就要消失在视界尽头。夏伯阳迟疑片刻,却是选了和她一样的路线,也算不上违反约定。如此一先一后,转眼飞出百多里路,离那虚空裂隙远了,香奴方回眸一瞥,纵然看不清面目,极度不耐的情绪也体现得十分明显。
就是这个!夏伯阳心中感觉愈清晰,脱口道声“且住”,突地加,追了个尾相及。
香奴冷哼一声,终于停下,罗刹幻力环绕周身,森然道:“伯阳公子,眼下情况特殊,我不愿和你纠缠,却也莫以为我好欺!”
夏伯阳此时看香奴的眼神,已经大不相同,对nv修疾言厉se全不在乎,只在脸上绽开笑容:“原来是故人当面!东海一别,师姐一向可好?”
香奴蓦地沉默下去,周围虚空刹时一片冰寒。
夏伯阳反而上前一步,俊脸上笑yinyin的,十分开心:“既然是旧识,何必再打生打死?不看别人,只看表姐的面子,师姐你难道还要和xi弟我为难吗?”
香奴用沉默来回应。
夏伯阳还要再套近乎,忽有尖锐的啸音刮过耳畔。
百里元气jidang,啸音扯着极长的调子,感觉着这百里虚空像是被刀子划开的破布,出滋拉拉的开裂声响。一遍不算,紧接着又是一遍,只不过一个调子渐高,另一个调子回落,起伏中颇有规律法度。
夏伯阳仔细听着,脸se慢慢变了:“什么声音?”
香奴一直沉默,侧耳倾听很长时间,然后回应:
“……呼吸声。”
这是某人做了一个长长的呼吸,吞吐元气,凌厉如剑,斩开了百里虚空。
刹时间,二人都屏住全身气息,惟恐1u出蛛丝马迹。这时候,夏伯阳已经百分百分地确认,自己十天来辛苦纠合的队伍,就那么完蛋了——在如此恐怖的家伙手下,五十来个修士,真未必够塞牙缝的。
如此卓强者,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值得庆幸的是,此人没有前往他们所在的位置,而是错开了角度,朝另一个方向去了。那斩切百里的呼吸声仍在持续,但也越来越平淡,慢慢的不是特意感应,已经察觉不到了。
夏伯阳愣了半晌,脑子忽地灵光乍现:要说引路,这一位,可是要配合多了。
视线投向一侧的nv修,香奴同样将脸转向那边,若有所思。
第三百五十一章前奏
诸多虚空世界拼接出来的界河,仿佛永远都没个尽头。余慈按照那一位的指引,又跨过四五处风景各异的虚空角落,一路向前。
越是往后,所经之地的环境越是恶劣,有两处甚至是像九天外域那样,完全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凶地。余慈也是靠着那一位的护持,才安然渡过。只是自从出了那片血色天地中之后,双方的交流次数变得少了,那位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问题,余慈则尝试着和封在剑鞘中的玄黄沟通,可惜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按照那位的解释,玄黄的元灵已经被剑中生成的魔灵浸染,此刻完全处在混沌状态,能迅速“醒转”的可能性几等于无,只能等着它的元灵重新成长到压过魔灵的地步,又或者是剑仙一流的人物重新为它“破锋开光”,才有希望。
果然是只有找到曲无劫才能解决?余慈揉起眉头,一时无言。
此时他正飘浮在一片漆黑的虚空夹层中,随着他往向界河更深层挺进,虚空夹层的“厚度”也开始增加。这是因为这边的勾连在一起的诸虚空世界,环境恶劣,天地元气流动完全不依常理,两边挨得太近,导致许多不稳定因素,扩大虚空夹层这样的缓冲地带,也就成了必然。
对余慈这样尚未学通驭器飞行的人来说,虚空夹层之中空气稀薄,鬼纱云用起来也不方便,他只能驭剑化雾,半飞半纵,是顶辛苦的一段路程。他已经不止一次去问,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鬼地方。
对方也给弄得烦了,微怒道:“后生无知,此地云‘界河’,乃是分段划界之意,那些虚空裂隙只算是渡口,虚空世界不过是两岸‘土地’罢了,这些虚空夹层才是真正的‘河道’路径。”
对此余慈倒是可以理解,前面“河道”狭窄,他大可在两岸跳来跳去,速度不见得慢,可如今虚空世界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再这样来回“跳跃”,效率就很一般了。
话是说透,但对眼前的情况没什么帮助,余慈还是用那半飞半纵的法子,间或“上岸”,赶一段路,又跳回“河道”来。这样赶了近两个时辰的路程,目的地未到,不过慢慢地他倒是能够理解那位更倾向于“河道”的理由。
在虚空夹层中待的时间长了,就能依稀感觉到“两岸”虚空世界的影响。随着那些虚空世界不稳定的状态持续,许多变化的元素渗到这里来,余慈解读不了,可是那一位显然是此道高手。他能从中分析、判断,并推演出各虚空世界的内部现状,比如气候恶劣与否、是否适于生存、有没有活人,甚至里面修士的修为,都能做出初步的判断。
因为这个,一路上余慈避过了许多麻烦。终于在某一刻,那位突然要余慈停下来。
“到了?”
“前面没路了。”
那位平淡回应,界河连接的虚空世界也是有数的,前面在“两岸”跳跃时还能一个个计算,但到后面“河道”放宽,在虚空夹层中走上一两里路,说不定就有七八个虚空世界错过去。
一路行来,余慈经过的虚空世界怕不有数百个,已经是界河所有“渡口”的九成以上,如今终于到了尽头。
“前面就是剑破虚空的,或可说是界河的源头。”
声音缭绕耳畔,有种神秘的味道:“当初,曲无劫就是在此放出剑气,洞彻九天十地,切割虚空,以寻觅‘永沦之地’的所在。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甚至不惜重宝,和离尘宗买卖,也是看重这里地脉汇聚,本身结构稳固,可以承担虚空开裂的冲击。”
“源头,在哪儿?”余慈左右打量,却没有什么发现。
“自然是封住的,难道你想近距离体验一下斩雷辟斩剑气?”
“呃,算了。”
这段时间,余慈也和那位聊起过《上真九霄飞仙剑经》的话题,对那部修行界超一流的上品剑经有了一些认识。所谓“斩雷劈劫”,全名《斩雷辟劫剑典》,其实就是剑经的高等法门,就像是离尘宗的《天府玄微通真九度经》乃是宗派根本法门,其又分《飞羽藏形登天妙法》和《九度真文炼形篇》两部,前者是步虚之术,后者是度劫秘法,配合各类丹诀气法,形成一整套体系。
《上真九霄飞仙剑经》也有其**的体系,《斩雷辟劫剑典》正是对应着体系中度劫秘法的位置,是长生真人以上才有资格修炼的东西,修至极处,当真有斩破天雷,辟易劫数的威能,以其法门炼制的“斩雷辟劫令”,更是修行界第一流的辟劫宝物。如此威煞,稍露出个一丝半点儿,把余慈打成灰灰不成问题。
那位又笑了一声:“你不体验也不成,待会儿你还是要进去的。”
余慈低咒一声,但他既然决意参与,也没有反悔的道理,便问道:“‘源头’那里有什么?”
“也没什么,一个是曲无劫的行踪,另一个就是斩破虚空的脉络……”
按照那位的说法,归墟乃至于整个剑仙秘境中的虚空裂隙,都与“源头”有着直接或间接的联系。若是精通空间之道,在“源头”就能够抽丝剥茧,把握住成千上万个虚空裂隙的具体情况。
“如果只是曲无劫的影子,为的是成道凭依,得到原道大人的法体,大概也差不多心满意足。但它背后站的是大梵妖王,所图自然不同。但不论如何,不确定曲无劫的行踪,它必是睡不安寝,此地是它必到之处。”
余慈点头认可,稍一思忖,也道:“那重器门首领一定喜欢这儿。”
如果女修的真正目的确实是一道通往血狱鬼府的甬道的话……
正想着,耳中就透进来一句话:“所以我已经引她过来了。”
余慈好险被骤吸进来的冷死噎死当场,但他也及时醒悟:“驱虎吞狼……你确认他们不会合流吗?”
要知重器门首领实在是个异类,一会儿狠辣绝情,一会儿又心慈手软,性情相当古怪。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物,想要借力,可没那么简单。
“所以还要加一把火……”
夏伯阳和香奴收束全身气息,无声潜行。他们的目标远在五十里以外,他们却如临大敌,这是一奇;拉开五十里的距离,却不怕跟丢,又是一奇。
但在两个当事人看来,这都是天经地义之事。
两人彼此之间都有戒备和敌意,但在此刻,却都不敢当真翻脸。只因前面那人,一呼一吸之间,剑意纵贯百里,吞吐如虹,显示出的惊天威煞,简直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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