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镜-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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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但那也是特例。”

季元连连称是，也就此绝了送猫的心思，正想着如何顺着话题探究那位湛仙子的嗜好，却见到紫蕖秀眉微蹙，随后舒展开。顺着女修的目光望去，他就明白了：

原来是那个九烟。

季元也是今天刚得知这人的名号，也知道这人到了拍卖场中。他派来蹲点的随侍是个机灵鬼，知道他对这人有些关注，便刻意记了一张票据，上面有九烟出手购置的香料，还有所有竞价但没成功的拍品。

飞羽宗能在不老泉周围安家，门下门生对香料自然也有一定的造诣，季元看了看，便更明确了心中的想法：“果然寻常，无论是财力还是本领，都很普通。只是竞买一些相对普通的香料，最有价值的香料配方连竞价都没有……”

看完这些情报，他心中那点儿不爽的心思，真个儿地消散失落了，这人修为是不错，可是混得实在不怎么样，否则也不会到北荒来安家不是？和这样的人置气，完全没意义啊！

他念头通达了，前一轮的竞价也已结束，进入到下一个拍品，这就是一块上等香料了。不管天然香料如何珍稀，真的上等香料，十有还是要经过人手加工才行。

当前这海雨香，即是由东海最著名的调香师之一吕沛所制，嗅之有海腥气，激发之后，可自凝水气，飘落如雨，故而得名。用途也颇为广泛，是很多香料的催化剂，是很热门的一类。

不过这不是紫蕖需要的，所以二人没有理会，却是那九烟报了两次价，但都很快被人跨越去，也就不再出手了。

季元看着这一幕，倒有些同情起来……这就是散修的生态吧，啧！

这时候他看到，有人主动凑过去，和九烟说话。

拍卖场中，多的是空置的座位，只要有请柬或通行牌子，坐哪儿都没关系，但在拍卖进行中，临时换位置的，总是有所筹算：“这位道友，有些上等的香料，你有没有兴趣？”

很俗的开场白，只得来那黑炭头的一瞥，再无其他。

李闪见多了这种排场，锲而不舍，笑眯眯地道：“这拍卖场里的工具，罩了个随心法会的名头，再加上竞价炒卖，实在是虚高太多，很不划算。要是道友急着想入手，无妨换一个渠道……不才李闪，敢问道兄高姓年夜名？”

那黑炭头初时仍没有理睬的意思，便在他以为这笔买卖做不成的时候，那人却是眨了眨眼，扭过头来：

“你手上有好货色？什么来路？”

上道儿了！李闪近年来察颜观色，心思灵动，只要是这位肯交流，他就多几分成功的掌控，当下呲牙一乐，额头上深重的抬头纹便显出来：“天底下的路数，哪能都像拍卖场里这么简单？不瞒道兄，我原本是在三家坊出手的，不过随心法会一开，生意欠好做啊。”

他摆出点儿尴尬的模样，只见那黑炭头果然有些意动：“海雨香有吗？”

“有的，不过不是吕沛年夜师出手，品质可能稍次一些，但价钱也是天差地别，这一点，咱不会刻意欺瞒。”

黑炭头思忖片刻，见后面的拍品，年夜都是配方和能炒出天价的特殊香料，终于颔首：“你领路！”

李闪心中一喜，低声道：“道兄请随我来。”

说罢起了身，引着人从侧门出去。出了拍卖场，东走西绕约有一刻钟，便停在一处院落前，这里其实也位于闹市区，门外人来人往，在这里招待客人，也是让人心安之意。

借着敲门的空当，李闪将消息传递进去，随后道：“道兄，请！”

院中已有人等待，却是李闪的顶头上司，名叫赵柱，看上去老实憨厚，心计却是不凡，迎面相见，赵柱微微一怔，随即露出笑脸：“这位道兄，敢问高姓年夜名？”

黑炭头总算是回应了一声：“九烟。”

“哦，原来是九烟道兄，道兄到我们这儿来购置香料，那可算是来对了处所……”哈哈笑着，赵柱将人往里迎。

仅仅是一刻钟后，九烟颇是满意地出门，已经购置到了海雨香，还有其他几种香料，价钱也算公道。

赵柱笑吟吟地送人到门口，见人走得没了影儿，回头脸色就阴沉下来，看见身后犹自云里雾里的李闪，猛地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李闪惨哼一声，从门口倒跌入院，直撞到后面的石台才停下。

“你个蠢货，让你找个肥羊出来，你看你找了个什么！”

第一百九十八章陈国故旧误之又误（下）

李闪被踹得口角溢血，但他这些年来摸爬滚打，另外不说，滑不溜手的本领却是极强，当下也不起身，叫起了撞天屈：“香料专场里，散客原本就少，他已经是最肥的那个了

“他是羊吗？还丹上阶的修为，昨天刚刚住进真修圈的，在北荒就有角逐前百的实力，啃下去也不怕崩了你的牙！”

说是前百，其实北荒一地，还丹上阶的修士跨越五百也不止，只是这些人年夜都是卡在驻形关前，难得寸进，蹉跎岁月，修为说起来也差不多。却是步虚修士就那么三五十人，档次拉开很年夜。

原本这是没错的，可是训斥太多，就激起人的逆反心理，李闪嘟哝道：“真修圈又如何？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赵柱一怒，正要再骂，却有人笑道：“不错，真修圈里的人也没什么了不起。”

笑语间，一人推门进来，见到来人，赵柱年夜吃一惊，绝不敢生气，忙行礼道：“仇仙长，您今日怎么有空……。”

李闪却不认识这位，甚至没看清来人的面目，但见这人气度不凡，让赵柱也以仙长称之，便不敢再耍泼，干脆不起身了，跪在地上拜见。这一拜便再也站不起来，那人身上压力庞然，一个眼角扫过来，就让他喘不过气。

这，这……赵柱什么时候交接了这么一个高人？

“你这个手下倒有点儿混不吝的脾性。”

那人似是冷笑了一声：“却是你，老赵啊老赵，我当你的引荐人也有五年了，平日看你也算得力，可年夜会开了这么些天，你才做了几笔买卖？这么下去，你永远没法真正拜入天夺宗，到时候还是丢我的人！”

话音入耳，李闪即是心头激跳，娘喂，是天夺宗——那个雄踞不拓城的北地四宗之一，以侵掠夺杀而名震北荒的天夺宗？

赵柱这厮的布景竟是如此硬朗！

李闪这些年在北荒厮混，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便在想，进来这位如此气派，说不定就是步虚修士呢？天夺宗貌似有三位步虚强者，姓仇……是了，仇伍！

年夜人物啊！这样的年夜人物，整个北荒也就是三五十人罢了，他刚刚似乎还夸了我一声？

李闪心中有些发飘，可惜，仇伍没有再理他。却是赵柱，面目憨厚，心里最灵活不过，知道仇伍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若他稍有犹豫，下场堪虞。当下就拍了胸脯：

“仇仙长说的是，我是江湖越老，胆量越小……再说有仇仙长在，我们心里就有底了。”

一边说，他一边寻思，是不是刚刚找来的“肥狼”关涉着什么秘密，他们这一伙儿沙盗陷进入，怕是讨不到好。娘的，之前还觉得李闪这小子心眼灵活，演技高超，有点儿用处，可现在看来，活脱脱就是个灾星！

仇伍看起来还比较满意：“嗯，让你火中取栗，也不是蛮干，至于怎么做法，你自己掌控。”

“是，我们就按以前的手续，先探探底，这边都留了后手……”

对这些细节，仇伍才不关注，摆摆袖子，径直离开。

赵柱暗骂一声，回头看着李闪，露出憨厚的笑脸：“这次又轮到你出马，小闪，这回你可要在仇仙长面前露脸了！”

李闪也回个笑脸，然而脸色发白，身上抖颤，最终还是把头低下去。是了，这就是他这个仅有通神初阶的废料，在这里的仅有的价值。

这次，他是不是还能活下来？

李闪来到北荒已经有十年了，昔时，紫雷年夜仙被人斩杀，赤阴女仙不知所踪，双仙教星散，他们一批所谓的玉女仙童，都流落江湖。

他来到北荒，依靠着昔时学来的所谓永生炼气术，跌跌撞撞到了通神境界，勉强算得上是一个修士。本还想着找一个堂口或宗门拜进去，继续修行，但在北荒这种出错之地，他很快就染上了鬼狱散的毒瘾，至此一发不成收拾，

什么修行都不消再想，干脆投到一支沙盗中，凭着几分运气，竟然也能活下来。后面随沙盗聚散离合，最后稀里糊涂投到赵柱手下。这支沙盗后台颇硬，里面是不养闲人的，他修为不成，只能凭着装神弄鬼的骗人本领，找到一个还算适合他的工作——鱼饵。

浑浑噩噩走在街上，耳中却不时传入同伙的指引，让他修正标的目的，只用了半个多时辰，目标已在眼前。

见到那人的同时，那人也发现了他，他近乎本能地做了一个年夜惊失色的脸色，接下来应该是转身逃命来着，可莫名地脚下没有一点力气，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人隔空发力，罡气如排山倒海一般，碾压过来：

“小贼！”

重重一击，轰得他五脏六腑整个地倒了过来，常人受了这一击已经要死透了，可他从双仙教学来的秘诀，却是专门坚固内脏要害的，还留了点儿气息，意识也还明白，只是年夜口年夜口地喷出鲜血，耳际轰鸣，直到对方的声音传过来：

“我那海雨香呢？”

李闪在呻吟，没有及时回应，脑子里却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我……还有没有指望？

因为前期早已将各个环节都放置妥当，接下来一切都依照既定的剧本进行，几句话的功夫，便问出海雨香的去向，他被人提着前去赵柱等人栖身的小院，那里早就人去楼空。对方是个认死理的，又提着他径直往真修圈去。

不一刻到了那九烟的洞府之外，那人气势汹汹，年夜喝一声：“兀那个买黑货的，还我海雨香来！”

离九烟洞府约有十里，三五个人居高临下，遥望那边的形势转变，也聊聊天之类。

“九烟这人，自称来自西陲天裂谷，对那边风土人情也颇为了解，看不出什么破绽。”

“管他有没有破绽？还丹上阶，又研究迷烟之术，有这两个条件，就是可疑。”

“可如今黄泉秘府早就被人开掘，就算他是灵犀散人吧，又有什么用处？更不消说，早有传言，那灵犀散人已经让三家坊控制住了，否则那边怎么会突然退出？然后黄泉秘府就让人给挖出来了？”

“……”

仇伍缄默片刻，干脆呸了一声：“不试试，怎么能甘心？”

第一百九十九章化形十煞形神妙化（上）

真修圈区域是冷清而恬静的，在里面安家的修士们，终年自闭在层层禁制之后，少有出行，而外来人不知规矩，在外面一嚷嚷，方圆十余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紫蕖刚从拍卖场回来，正更换香料，听到海雨香，就是微怔，再看楼阁窗口，两只黑猫不知何时已经攀上窗台，一左一右，都是好奇张望，一时间竟是分不清哪个是人变的，哪个是符变的。

那一位不是睡得正香么？紫蕖追到窗口，便听猫声猫语：“唔啊，这里可真乱。”

说着埋怨的话，黑猫可没有半点儿不满的意思，却是挺直了猫躯，颇有些兴奋：“要打斗了吧，嗯？是那个讨人厌的家伙……看热闹的人很多嘛！”

以她的修为，只稍微动念，方圆百里，可说是尽在感应之中，虽说离事发地足有二十里路，但居高临下，还是看得很是清楚。

远方，仇伍正仔细观察情况转变，心头莫名有些感应，茫然抬头，环视一周，在看到远方只余一抹阴影的圆光阁之后，猛然明白过来：

怎么忘了这一位！

幸好他们这些人，行事还算小心，说话时一直都屏蔽了周围，想来不至于有所泄露。并且，井水不犯河水，那湛水澄据说是出了名的懒散，对此事应该没什么影响才对。

注意力再转回去，此时，在门外那火爆脾气的汉子叫骂下，九烟黑着脸出来——至少看上去是挺恼火的样子。两人在交涉，你来我往说了好一通，但明显效果欠安。

仇伍就笑：“没想到这年夜块头儿还是个爱较死理儿的，赵柱选的这人……我干他娘亲！”

咒骂声脱口而出。

这一刻，九烟和那壮汉的谈判破裂。两人同时向后一让，锵声鸣响，壮汉长剑出鞘。莫看这人脾气火爆，可掌中利剑，却是泓净如水，剑势一起，方圆三里，一切声息都似沉入水底，剑气波涌，致使周边气机流转体例有了明显异化。

一剑生势，意如深海。

仇伍这边一个个瞠目结舌，末了终于有人置疑；“你们那边儿怎么放置的？引来这种人……如此剑道造诣，岂是个寻常散修所能为？”

“年夜兄所言不错，这等剑势，肯定是有高明传承的！莫要咱们试探目标，到最后让惹不起的年夜宗门摘了去！”

说话的乃是唐禾，唐訾二兄弟。前者乃是阴窟城年夜椎堂堂主，后者就是昨日和顾姓修士一起，试探九烟秘闻的那位。

前段时间，北荒诸本土势力联手，追索灵犀散人，为了和三家坊还有北方其他几个宗门抗衡，阴窟、千幛、流火、华严、飞廉等南五城最具代表性的堂口结成了攻守同盟，同进同退，后来又有天夺宗主动加入。

原本势头也是红红火火，然而灵犀散人突然失踪，几个月不见消息，同盟自然散失落，期间年夜椎堂、流火城的血报堂以及天夺宗，却是还维持着联系。这次在丰国都，其实就是三方商谈今后进一步合作的意向，其间自然是各种“磨合”，谁都想占据更多的话语权。

仇伍知道两兄弟的想法，但这事儿确实是他这边做差了，只有默不做声，心里则早早给赵柱判了死刑！

这时候，九烟洞府之前，双方已经开战。

年夜汉持剑只一摆，磅礴剑压已如暗潮一般碾压过去。这剑压无所谓标的目的，乃是从四面八方，齐齐压下，势如水，坚如钢，早已经脱开了剑气的规模，纯以剑势压人。

剑压覆盖，九烟没有后退半步，黑脸上全无脸色，也没有拿出任何兵器法器的意思。

在他胸前，年夜气骤然扭曲。

一个巨年夜头颅，便从虚空中抢出，因其扭曲年夜气过甚，那模样便像是从他胸腔里突出来一般。上覆绒羽，灰眼犀利，尖喙如勾，乍露半身，即是两翼招展，长逾丈寻，周身翎羽如刀，舒张间分明就是一只年夜雕，其上罡气充满，出则嘶然作啸，震动天地元气，硬是在剑压中抢出一片自有区域来。

这招一出，远在战场之外，不知有几多人脱口而出：

“罡煞化形！”

年夜雕转眼就完全显形，双翅张开，嘭地一声震碎了剑压钳制，腾空而起。

那速度好快，一发便至壮汉眼前，尖喙利爪，闪动森森寒光，更可怕的则是其带动的元气乱流，锋利如刀，硬生生剖开了护持在壮汉身外的剑压屏障。

壮汉给惊了一记，手中长剑激震，深海一般的剑压骤然间凝固如钢，连挤带挡，要在守势中钳制雕形罡煞的高速杀伤。

然而那年夜雕却是一沾即走，双翅一振，便高涨半空，盘旋到另一个方位去，带动气机偏移，也牵动了壮汉的剑势重心。

“原来这就是罡煞化形……”

壮汉在外修行也有些年头了，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奇功秘技。他记得门中师长说过，罡煞化形，看起来声势惊人，但如果不克不及操控由心，很容易就落得华而不实的下场。并且真煞消耗极其惊人，后劲不足，也是常有的事儿。

壮汉性子粗疏，可一身还丹上阶的修为却是实打实的，兼其天份惊人，更有名师指点，对敌时诸般法度均是森严，当下其实不冒进，重新调度剑势，准备往九烟那边倾斜。

可这时候，他没看到九烟，却看到了一头蜷曲盘阵的巨蟒。

巨蟒径粗逾两尺，牢牢将九烟盘在蛇阵中，灯笼年夜小的黄睛照来，蛇信微吐，守御得无懈可击，蓄而未发的攻势，则更让人心生寒意。

双形齐出！

不，在巨蟒之外，又有罡煞盘结扭曲，轮廓渐成。那形象骨架粗年夜，弓背伏身，姿态似踞似扑，年夜气受其影响，昂然有声，啸动岩层，分明就是一头巨虎。

三道化形罡煞，各有压力随之而出，三方垒加，壮汉深海剑意便受到明显的干扰，十里方圆的地层，都在微微颤抖。他施加在九烟身外的剑压，连续遭到冲击、扭曲，早已溃不成形。

远方，仇伍猛一击掌：“他不是灵犀散人……”

唐禾则在拍腿：“好家伙，这人，我们年夜椎堂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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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化形十煞形神妙化（下）

听了唐禾不靠谱的言论，仇伍冷瞥他一记，这是丰国都，不是你那穷乡僻壤。

不过他心中同样有想法，一个人什么都能做假，唯有这修行秘诀，明眼人一看便知。那灵犀散人，擅使迷香，出手如烟似雾，杀人于无形之间，而这一位，罡煞化形，气势极是浩年夜，尤其修为浑厚，气机潮涌，完全走的是两条路子。

疑心一去，莫说是唐禾，连他也有些心动了。

世上皆传说，北荒是散修、蠹修的乐土，在这里可以肆无忌惮地生活，事实上，广泛北荒各地的堂口，将一个选择摆在所有修士眼中：

要么加入进来，成为压榨者，要么就在被压榨中欲仙欲死好了。

一个修士，尤其是有些实力的人物，就是各处堂口的招揽对象，招揽不成，就是打压：

你说你要逃难？成啊，在堂口挂个名就行，仇家实力强，躲着，仇家实力弱，堂口帮你灭失落！

你说你要潜修，玩笑吧？天下之年夜，要修炼你到北荒来？

所以，在北荒，绝年夜大都修士，尤其是还丹境界以上的，年夜都有堂口布景，固然，其中绝年夜大都也是挂名，就是先站队，想在堂口中捞到更多的好处，就要介入更多厮杀冲突，你不加入，只要别添乱，也就罢了。

唐禾起了招揽的心思，其实不奇怪，他和自家兄弟商量：“这人应是没有另外布景，只在洞府中精研香料之道，确究香料不去东海、不老泉，说不定就和那边有什么冲突……”

仇伍也觉得此事年夜有可为，虽说北荒宗门普遍弱势，但他们天夺宗怎么也是北地四宗之一，有较为完备的修行体系，对无门无派的散修，还是颇有吸引力的。

不过，首先要做的，还是把此事的嫌疑摘出去先。

正想着，战场中，壮汉向后飞退，拉开距离。这不是要干休，而是先消减失落三煞齐出带来的磅礴强压，重整旗鼓，预备进入更激烈的局面。

飞退过程中，壮汉面色涨红，唯有眉心一线冰蓝，贯穿额头，直入发际，手中长剑嗡嗡颤鸣，倏乎间已失去了形体，自手中脱出，绕体而飞，深海剑意也起了漩流，将已有些残破的剑势重新规拢。

而在九烟身侧，那头化形虎煞，正不紧不慢地迈开法度，随着它前移，身上花纹愈发现显，额头王字清晰，长尾微微摆动，连喉咙里降低的吼声，都拟化如真，而在更外围，罡煞外扩，便如火焰一般，整头化形虎煞便如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妖魔，凶戾煞气，横弥。

壮汉不自觉又往后退了几步，明知不合理，剑势重心仍不成避免地往化形虎煞那边去，此时他头上还有年夜雕盘旋，湍流如剑，袭扰得他心烦意乱，至于另一边，巨蟒盘阵之中，九烟竟又长长吸气，周围虚空扭曲更甚，看那模样，竟是要再出一头化形罡煞。

“这人修为却是醇厚！”

紫蕖也是眼高于顶的主儿，九烟的修为其实不入她高眼，但在还丹境界，能展现这种修为，也真是不错了。

窗台上，湛水澄咪唔一声：“没有的事儿，年夜部分都是以形神之意，盘结周围天地元气，以意驭煞，自成一体。虽是借重外力，可这里心法的精妙，才真有意思……唔，这是谁家的心法？算了，还是那虎形有趣！”

她扒着窗棂，猫身再往外探了些：“虽然不如猫儿可爱，但‘虎类肖猫’，也不错了。这虎形认真是形神皆妙，尤其是煞气充满，灵性暗生，似又上映星辰法度，看似卤莽，其实妙得哪！显然是用过功夫的，相比之下，那雕形、蟒形就差得太远了。

“不过，明明是形神妙化的造诣，罡煞化形，可接引天地真灵，怎么转折间这么生硬？嗯，应该是前面都在打基础，近期才刚学会应用秘诀，一应战术都还没有成形之故。”

她在窗台上摇头晃脑，那边形势又有转变。

眼看壮汉已经全面跌入守势，下一刻就是四煞齐出的格局，一举占据胜势。九烟身外，扭曲的虚空竟又慢慢平复。随后，空中年夜雕也化为一团气芒，凭空消失。

壮汉愣了愣，他火爆脾气是有，但其实更想以理服人来着，游移了下，也略收剑势。随后就听到那边声音传来：“因为一块海雨香，拼个你死我活，好没意思。固然，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处所做岔了。”

一听此言，壮汉又是着恼，可是那边化形蟒煞已开始解除盘阵，连虎煞都溜溜地回去了，他再继续发力，明显与他为人相悖，一时只能咬牙切齿。

不管怎么说，他们这边局势缓和，终于有人能插上话了。

“两位都是人中之杰，何必因为区区外物，弄得不愉快呢？”

笑眯眯插进来的，正是昨日和唐訾一起，拜见九烟的顾姓修士，单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