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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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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

余慈当然不会让其控制“心内虚空”,以至于控制他的血肉神魂,当下奋起反抗,可是这反抗的场面未免有些滑稽:

要知他重开“心内虚空”之时,阴神濒临破灭,肉身极虚弱、照神铜鉴则根本不手上,“心内虚空”能够搭建起来,完全是靠着鱼龙的桥梁作用,而阴神回归时,也是那“脊柱”主动舍了鱼龙血肉神魂,挟着他的阴神投射入窍,才让他如此顺利。

换句话说,此时余慈和鱼龙“脊柱”根本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状态,而“脊柱”是没有意识的,现所谓的争斗,说是争夺“心内虚空”的主导权,其实就是余慈的意志和“脊柱”强悍本能之间的控制与反控制。

“心内虚空”扭曲和震荡,明月沉浮,山林翻覆,相较于以前的平稳安静,现的“心内虚空”要活跃得多、激烈得多。但不管情况如何,“心内虚空”始终是围绕这场争战的心运动变化着的。

不知不觉,心早定。

唯一需要确定的,只是这片“心内虚空”究竟是由意志来控制,还是由本能来驱动,仅此而已。

饿啊,饿啊!

好想吃……

“吃你个头!”

突兀的叫喊声室内炸响,同时余慈猛地睁眼,弹身坐起。

室内一片安静,谢严本是坐屋内桌案边,支起手肘,手指掐动眉心,吃这么一声喊,险些将指头插进眼里去。他偏头看着坐直的余慈,怔了半晌,倏然起立:

“你醒了?”

说完又觉得失态,不过他不是那种会特意掩饰自己心情的类型,稍绷下了脸,却止不住地露出笑容:“很好,醒得这么快,想来是没有大碍!”

“谢师伯。”余慈叫了一声,忽然觉得眼前黑,还伴着强烈的晕眩。

谢严走到床前,伸手轻按住他的顶门,余慈只觉得头皮一麻,耳畔便是“锵”地一声震鸣,好像双剑交击,却并不刺耳,脑子反又清楚了许多,想必是谢严用了什么安神定魂的手法。

果然谢严道:“你神魂受损,虽是施用了养神咒,也服下了丹药,但恢复起来还比较困难。后面一段日子,心智少动,安养为要……”

说着要余慈静心休养,余慈偏偏露出沉思的模样,且开口打断他道:“谢师伯,外面这是辰时了?”

谢严为之一奇,屋子是密封的。莫说是余慈是个病人,刚从昏迷醒来,便是换个健康人,初一醒觉,纯凭室内光线,也很难辨清楚时辰,尤其还是如此精确。

不给谢严细思的时间,余慈紧接着又道:“这是丹崖上?绝壁城诸宗脑可外面?”

对余慈的料事如神,谢严惊奇之余,也皱起眉头:“管他作甚?如今绝壁城之事,你不要再理,只要好好休养……”

“谢师伯!”

余慈再次打断他的话,床上忽地一抱拳,躬身道:“弟子有一个不情之请,望师伯应允。”

看他这副模样,谢严因其早早醒转而生成的喜悦乃至于兴奋,慢慢沉淀下去,水色瞳眸他脸上一转,唇角抿起,终于恢复到离尘宗仙长应有的姿态上去,只是他的回应,却并不简单:

“只要我办得到,你说!”

绝壁城的天亮了,不过许多人心,还是蒙着一层阴霾。

对绝壁城的绝大部分居民而言,白日府就是他们的天,可一夜之间,这片天塌了。据说白日府满门上下死绝,代之而起的,是万灵门、是净水坛、是无回剑门、是玄阴教。

当然,所谓“代之而起”的认识,是城居民日后很长一段时间慢慢积累起来的,现他们关心的是昨晚上亲戚朋友有没有遭难的、自家房子要不要修缮、做事儿的地方东家是不是换了人……

他们的思路和城的修士老爷们,没有半点儿相同。

对生活、修行绝壁城及周边的修士来说,适应没有白日府的日子,则是当今头一等大事。不知有多少人眼巴眼望地瞅着城的几位贵,寻思着是不是要攀些关系上去。

不过,他们心目的“贵们”,又是另一番心情。

万灵门、净水坛、无回剑门、玄阴教,四个联手覆灭白日府的大势力脑,包括他们的心腹手下,是这次大战的终获利者,他们应该谈些实质性的东西了,他们确实谈着,但随着一个万灵门弟子匆匆告进,所有问题不得不顺延压后。

那弟子是来传递消息的:离尘宗余慈余仙长有请诸位。

“醒了?这么快?”说话的是卢明月,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旁边的伊辛和尚。伊辛则宝相庄严,垂眸低眉,不言不语。

议事厅,第一个站起来的是史嵩。他昨夜激战失了条手臂,此时脸色苍白透着黯青,闻言却是大喜:“当真?”

确认之后,他便转向厅诸人,笑道:“既然余仙长见召,诸位便同去。只要这位无恙,昨夜之时便是完满了!”

说罢,也不管其他人是个什么反应,他叫上胡丹,两人当先出厅,后面诸脑各怀心思,也鱼贯跟上。

很快到了余慈养伤的房间,此时谢严仍屋,却是寻个角落,闭目眼神,视众人如无物。几位脑都是先向他行礼,才向余慈问候,也颇惊讶余慈恢复之快。

余慈用很舒服的姿态倚坐床上,微笑应付过了几人的客套话,同时目光各人脸上扫过,确认了他的目标确实不其。这才慢条斯理地道:

“白日府交结妖魔,祸乱全城,幸有诸位出力,将其势力连根拔起,功莫大焉。然而白日府雄踞绝壁城数十年,势力盘根错节,影响无处不,而如今一夜之间被连根拔除,留下的真空急待添补,空出的资源急待分配,这些都是必须快考虑、商谈……诸位先前是不是也谈了?”

谁也没想到余慈讲话这般直接,而话里涉及到各宗的直接利益,总有人十分着紧和关切的。无回剑门的门主董剡便是关切的人之一,他受的伤势比史嵩还重,此时却强拖病体,参与之前的议事,闻言便叫道:

“余仙长可是已有腹案了?”

此言一出,史嵩等人脸色便都有些变化。余慈将他们的神情收眼底,微微笑道:“是有一些,不过也要由诸位宗主共同商议……唔,赤阴上师怎么不?

他话题转得突兀,明蓝却似早有准备,圆脸上笑意微微,上前一步,轻声道:“好教余仙长得知,敝教上师昨夜与金焕交战时受伤,此时正宫静养,不克前来,望仙长。”

余慈出言打断了她的话:“赤阴上师的意思,是要由明法师代表玄阴教么?”

明蓝刚应声“是”,余慈已经怫然道:

“赤阴上师欠考虑了。明法师固然是德高望重,但有些事情,不与一宗之主当面讲,如何说得清楚?如何讲得明白?若是议事不明,生了误会,折了玄阴教应得的好处,又该怪谁去?此间利害,明法师不妨对赤阴上师讲明。”

满室人都是愕然,无法理解余慈此刻的态。

余慈看着明蓝渐皱起的眉头,微笑起来:“还好,幽求宫离丹崖不远,来去花不了太长时间。至于赤阴上师的伤势……

顿了顿,他咧开嘴笑,露出满口白牙:

“那伤势,总不至于严重到要回东海疗养?”

第153章堵门

第153章堵门

明蓝走出白日府的正门,仰看晴朗的天空,久久不语。

房间,当余慈表露出他的态时,很多人投到她身上的目光,就有了变化,那些人精们都察觉出古怪。没有人认为余慈是无理取闹,就算是无理取闹了,可房间里坐着谢严,虽然此人从头到尾一语不,但沉默就代表着默认,这几乎宣告了玄阴教退出了这场瓜分白日府丰厚资源的盛宴。

明蓝却一点儿都不吃惊。

正门前台阶上站了会儿,车驾已经准备好了。车驾周围,是几个玄阴教的高层,以女性居多,脸上都是愤愤然。辛苦拼杀整晚的成果,被一语抹杀,这些人没有当场闹出来,全是明蓝教崇高威望之故。

缓步上车,明蓝示意回返幽求宫。

她的修行方式比较特殊,体质相较于几位还丹修士、甚至是与同阶的通神修士相比,都是有很大差距的,半夜激战,再加上心有事,已经很疲惫了。上了车架,便斜倚座位上,瞑目养神,半睡半醒间,她似乎听到头顶有雷音碾过。

昨晚大战过后,城气氛仍然紧张,而居民则余悸未消,幽求宫前香客冷落,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车架宫门前停下,明蓝下车,迎头又是一阵似若有无的雷声。几个教高层都有些迷惑,明蓝却神色如常,只叫过一个留守宫的弟子,问起赤阴的行程。

“上师本是要出远门的,但不知为何临走前又改了主意,眼下正后院休息。”

听得弟子回应,明蓝稍一思忖,对随行的几位教高层稍做吩咐,接下来却没有去赤阴所的后院,而是转向供奉玄阴上仙金身的大殿。

因今日香客稀少,殿空荡荡的,除了一个打理殿务的弟子,便再无他人。明蓝一丝不苟地整理衣饰,洗手净面,尔后才虔诚地拜下去。旁边弟子偷眼瞧她,对位向来和蔼可亲的传法仙师,教弟子向来敬仰,而对其虔诚忘我,是钦佩,此时见她敬祝上仙,不免要偷学她的姿容仪态。

明蓝以大礼参拜后,便跪上仙金身之前,瞑目祝辞,那弟子隐约听得她颂的是《本愿经》,是赞颂上仙神通,表述虔诚坚定之心的经。千余字的经,明蓝以和缓的语速,颂了整整十遍,大约用了半个多时辰,等她起身,已经是日上天。

直至此时,明蓝才往后院去。间又问了弟子,知道赤阴一直没有出门,但也没有处理教务,只静室休息。

明蓝再不耽搁,直接到了赤阴所之地。门外,她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应,她干脆推门进去。

静室很宽敞,但布置相当简约,不过一案、一席而已,多案上点一炉香,和主人一贯的风格不太相符。

赤阴背对门口,正室内踱步。听到门响,她扭过头,见是明蓝,面无表情地回过脸去,盯着案上摆放上的铜镜,却不再移动。

她身上装束与昨夜不同,华服已经卸下,重披上教惯常的罩袍斗篷,乌垂瀑,披肩后,映着室内珠光,仿佛蕴着一层烟气。事实上,这层烟气已她周身环绕,似有若无地存着,静止的时候比较明显。

明蓝的圆脸上倒是仍有笑容,行礼后,视线赤阴身上停留片刻,也不管她愿不愿听,将丹崖上的经历简单道来,当然,她不会略过余慈的态,还有由此引后果的猜测。

赤阴只看案上铜镜,也不回头,冷笑出声:“卑琐逃奴,狗仗人势的本事,倒是见长了。”

明蓝好似没有听到这句话,只是问道:“上师将行未行,是因为……”

赤阴淡淡道:“离尘宗好客得很,谢严亲自留客,天上等了一个多时辰,明法师可见到了?”

明蓝垂眸:“剑气布空,寰宇雷鸣,谢严的剑道造诣,可称得上是大气魄。”

“大气魄……为条狗出头的大气魄!”

赤阴从牙缝里挤出话音,字字冷透:“我未与他真正冲突,他倒越地肆无忌惮起来。别人怕他的倾天剑势,可真正拼杀,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对赤阴的狠话,明蓝不置可否。她上前两步,与赤阴并排站着,去看案上的铜镜。此时铜镜之上,光芒隐隐,背面接触的案几上,却已烙下了一圈焦痕,显示出镜上的温着实可观。

赤阴没有避讳什么,昨晚上两人便就此镜的问题商讨许久,只不过,她仍坚持己见,现也是一样:“如果你还要说什么‘物归原主’之类的蠢话,就不要开口了。”

明蓝眉头轻皱,果然没有说话。但赤阴却来了情绪:“自我那死鬼老哥故去后,我便是这照神铜鉴的主人,当年那奴才趁我兄妹遭遇强敌,不克分身之机,盗宝逃遁。十多年过去,一晃身成了离尘宗的外室弟子,……可不管如何,他逃奴的身份不会变,离尘宗为这狗一样东西出头,已是荒唐,而我若就此低头,要遭天下人耻笑!”

她的声音分明带着情绪,显示出他被谢严堵了一个多时辰,内里心情并不像现表现得那么平静。

明蓝想了想,没有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顺着她的情绪,将话题引到了镜子上面:“此宝似乎仍和人遥生感应?为何不放储物指环里?断去二者感应?”

赤阴看她一眼,情绪略缓和了些,道:“这便是此镜的一桩异处,便是放进储物指环里,也能与外界相通,反而引得储物虚空动荡,放进去只是自找麻烦。”

“哦?”

明蓝倒是头一回听说有这样的东西,颇是惊讶。赤阴看着案几上的铜镜,神情倒是颇为复杂:

“此镜是我那死鬼老哥多年前,北方魔门大动乱时,趁乱入手的。据他说,当时东卢山陆沉老魔与魔门交战,以一记‘混元雷槌’,打得里地陷成湖,魔门教众死伤无数,连带着千般法器,包括数件有名的法宝,都给轰成废渣。这镜子便是他事后从战场得来,因其未见明显破损,材质相当惊人,便以为是件宝物,拿回来研究,但多年无所得,直至被那逃奴偷走。

“如今看来,那厮也不是一无是处,十余年间,还真给他鼓捣出一些用途。他丹崖上,我幽求宫,相隔十里,感应不绝……想来就是我真的远离,他也能撺掇着谢严追上来。哼,只恨当时‘燃息香’用得少,不曾灭杀这厮神魂,才有今日麻烦!”

稍顿,她冷笑道:“昨夜,落日谷派来了徐回,本是给金焕撑腰,却眼睁睁看着白日府被灭了满门;天翼楼上,那影傀儡下煞手,通神以上修士死了三十有多,天裂谷动乱至今,也没有短时间内如此惨重的伤损;不必说城人心惶惶,比昨夜之前,大大不如。如此乱象,他还真当绝壁城纯是他的,由着他折腾?

“我有麻烦,他的麻烦比我大。我倒要看看,等这些事了,那狗材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到那时……”

随着赤阴渐低的言语,静室四壁寒彻,明蓝脸上笑意收敛,眉目间有些沉郁,但终什么话也没说。

当了赤阴口的“麻烦”,余慈的心情与十里外的女修颇有不同。

和史嵩等人的商谈早就结束了,以他现的身体状况,实不适合用心劳力。斥退了明蓝没多久,史嵩等人便都告辞,早一些,谢严已经离开,去做他请托之事。

屋里只剩余慈一人,他闭上眼睛,“心内虚空”铺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天地就展现眼前。

依旧是明月虚空、山林小湖,可是这里依旧没有恢复常态的寂静安然。兴风作浪的“鱼龙”已不见,可是天上圆月光芒闪动,乍明乍暗;暗夜山林则是模糊到了极致,像是一团扭曲的雾气,虚空本身的波荡起伏变化,偶尔清晰一些,已很难说是山林,而是由千个支离破碎的画面拼接起来的。

那里面,出现多的,是赤阴和明蓝。

余慈一直通过照神铜鉴观察另一边的情况。虽然距离过远,造成影像破碎,但凭借判断,大致的情况还是了解的。赤阴做梦也想不到,照神铜鉴会是这么个用途,其一举一动,都映现余慈“心内虚空”之,化为暗夜的背景,为余慈察知。

所以,余慈能她离开之前,及时醒转,请托谢严帮忙拦截,将赤阴堵幽求宫,半步难行。

这种玄妙之事,不细细解释,常人实难想象。不过“心内虚空”,不可思议的事,却不是这个:

虚空动荡,月华也央小湖上闪灭,此时湖水也是翻腾不休,忽有一道黑影破水而出,虚空狂舞,崩溅的水雾映着月光,如零琼碎玉,美不胜收。

那正是之前消失不见的鱼龙!

鱼龙一现,虚空的动荡就愈明显,倒似整个空间都围绕着鱼龙打转一般。与之同时,鱼龙漆黑亮泽的身躯也弥散出一层极淡的雾气,漫入虚空,转眼不见。

“心内虚空”激荡太过,冲击甚重,余慈没有其停留过久,不一刻便退出来,却是砸巴着嘴,似乎品尝什么东西。灵敏的嗅觉也捕捉房间的空气,流动着一层辨不清香臭的气味儿,非常奇特。

此时,房间门响,谢严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目光他脸上一扫,见他气色不错,脸上便缓和了些:“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只是你这法子实别扭。你若真看她不顺眼,还不如直接上门,一剑斩了来得干脆,这样僵持着,有什么意思?”

“这里有些缘故。”

余慈一笑,正想解释,屋外有人哈地一声笑:

“谢老大,你家的小辈,还没死么?”

大笑声,须焦黄的徐回迈步而入,虽是笑着,眼却是寒彻。

余慈看了此人一眼,却是先转向谢严,笑道:

“师伯明鉴,这便是了。”

第154章机会

第154章机会

如此态,无论如何都说不上礼貌。

不过徐回此来,似乎没有直接和余慈打交道的意思。进屋后,只瞥了他一眼,便径直对谢严道:“本来人死灯灭,白日府此事可就此了结。可既然你家的小辈还留着条命,正好可拿来为金师伯做个交待。”

“离尘宗的家事,从不需要向别人交待。”

谢严一句话便给堵了回去,徐回并不意外,点头道:“想来谢老大也会这么说。我只是提一句而已。既然你不同意,我也不多言,自去向金师伯请罪,后续如何,自有他老人家决断。”

对此,谢严只是冷笑。

徐回也不管他,视线终于转到余慈这边,瞳孔金光流灿,刺余慈眼,如针芒一般。不过那只是他修行高深的表征,倒不是刻意与人为难:

“你叫余慈?”

余慈床上略一欠身:“徐仙长。”

徐回却也不是恶形恶相,只是用冷淡的语气道:“白日府其他人不说,可那金焕一家,乃是本宗金伯苍金师叔的血脉所系。你以离尘宗弟子身份,纠合四宗,灭他满门,自上而下,十七口全殁,就算你未亲手杀一人,这仇怨仍要落你头上,你好有个准备。”

余慈闻言,想了想,却是笑起来:“徐仙长,你说不管其他人,可里面有一人,你当真不管么?”

徐回焦黄的眉毛挑了挑,往谢严处看,见谢严也是皱眉。便哼了声:“哪个?”

“白日府席长老,屠独。”

余慈丝毫不惧他的态,脸色却是严正许多:“天翼楼上,他一手‘虚空心魔蛛影咒’,害死数十位同道,并多名无辜平民,手段令人……”

“指”字未出,便遭喝断。

“虚空心魔蛛影咒?”

谢严和徐回竟都是一激,两人四目,齐齐看来:“怎么回事?”

这二位竟然不知道?这下余慈倒是吃惊了。原来昨夜诸事过于混乱,后面又出了余慈这档子事,两位仙长都纠缠于山阴坡地的变故,还有丹崖上战斗的细节,对天翼楼上的事态,反而疏漏过去。

不过看他们的反应,那“屠独”果然大有古怪。

谢严神色凝重:“你看清了,确实是虚空心魔蛛影咒?”

余慈心笃定,续道:“是不是什么蛛影咒,两位仙长可找来随心阁管事周有德,还有一个散修叫赵子曰的,一问便知。当时便是他们辩认出来。哦,对了,那‘屠独’后似乎是被玄阴教上师赤阴了结,若要了解详情,也可相询。”

“又是赤阴?”徐回焦黄的眉毛几乎要打成结,“金焕是她杀的,屠独也是她杀的……”

余慈听得此言,心暗笑。如今,赤阴那女人若不能将自己摘清楚,短时间内是休想离开绝壁城了。

问题是,她能摘得清么?

“屠独”身上异相,明显与天裂谷动乱有关,而他到要看看,玄阴教这些本就脱不开干系的,经由这旁敲侧击的一回,能不能露些马脚出来。

余慈终究是神魂重创未愈,说话说得不少,心思用得多,这回陷住赤阴,一下子放松,精力很快不济,神智也变得昏沉难明,再不能与谢、徐二人交谈,不知何时已睡了过去。

他再醒过来的时候,谢严和徐回都不了,天色已入夜,精神倒好了些。屋外有侍候的人,不用他说,便送来熬制好的药羹,聊解饥肠。

不过一碗药羹没下肚,外面便有人求见。

进来是胡丹。大概是为了表示尊重,这位万灵门第一高手倒成了专门跑腿传话的,此次过来便是向余慈通报昨晚上的战况。这当然只是个形式,但对万灵门来说,这形式又是万分必要的。

余慈明白这一点。他看来,绝壁城现存四大势力,玄阴教和净水坛不必说,背后都有一个极强的势力,代表的是那边的意志,不可能为他所用;无生剑门则是规模太小,充当打手可以,主控一城则想都不要想。

只有万灵门,实力不错,又没有背景,要想绝壁城站稳脚跟,只能全心全意依靠离尘宗,是好的代言人人选。余慈也有意令其代替白日府的原先的地位,让他操控绝壁城省心省力。

所以,余慈很给面子地听胡丹介绍,还好,胡丹也知道他现精力不继,说得非常简短扼要,只大略报一下双方战损、四宗白日府的收获等。余慈只是泛泛听着,只有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

胡丹说:“白日府自金焕以下,通神修士以上,共计二十一人,而可证实已死亡的有二十人,只有一个下落不明,便是陆扬的弟子匡言启……”

“匡言启?”

余慈眯起眼睛,他记得当初天翼楼上,遍洒神意星芒之时,见到过此人,后来想必是趁着天翼楼的大混乱,翻山逃走了。想了想,他道:

“此人与‘屠独’有些不清不楚的牵扯,还是要下力气。到了则量活捉,带回来请谢师伯他们处置”

胡丹知道,今日谢严、徐回两位步虚仙长突然对“屠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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