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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xiao-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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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诗任愣住,继而满面羞惭,白玉书道:“温白两家联姻,我白玉书嫁女定会有不少陪嫁,章大小姐让刘尚书保荐鹿鸣花费了多少钱财,我们白家都替温家还了。”
章思颖还要强辩,白云暖淡然一笑,道:“父亲,我们为什么要还章家?一,不是我们逼迫章家要保荐温大哥的;二,章家若果真给刘尚书送了大笔财帛,换来温大哥的保荐机会,这便是行贿。我们白家一旦还了章家的财帛,势必坐实刘尚书受贿的嫌疑,陷刘尚书于不义。朝廷一定会追查此事,届时刘尚书的官帽恐怕不保。再者说,行贿受贿之事,一方说了不算,章大小姐说章家行贿,刘尚书要是否认他受贿呢?无凭无据,所以怎能听章大小姐一面之词?”
“你!白云暖——”章思颖拿手指着白云暖,目眦尽裂,“我哥怎么还不来?”
“阿思,哥来了!是谁要娶我的阿暖?”章乃春的声音乍然出现在白府大门口,一眨眼功夫,章乃春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他身后跟着四儿和一大队跟班。
见章乃春气势汹汹赶来,往章思颖身边一站,白云暖几乎阿平绝倒,这二人绝逼是兄妹,亲兄妹!
章乃春质问道:“阿暖,你答应过我的,给我一年时间。现在一年时间还未到,你怎么就要嫁给温鹿鸣了?”
章乃春的目光比章思颖还要血红,那凶蛮的口气几乎像一只野兽要把能吞的都吞了。白玉书回头不解地看着白云暖道:“阿暖,什么一年之约?”
白云暖不好回答父亲,只能缄默。
见白云暖沉默,章乃春就质问温鹿鸣道:“阿暖,我知道一定是温鹿鸣逼迫你的。对不对?温鹿鸣。你觉得自己做了京官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小小正七品,芝麻官一个,根本不是什么实职。也敢回来和我抢老婆?我用钱砸死你!”说着就招手让小厮抬上一个大箱子,打开了,黄灿灿的一箱黄金晃瞎人的眼。
白家人和温家人都嫌恶地蹙起了眉头,闻铜臭味如同闻茅厕的味道。
白玉书耿直道:“章大少爷。章大小姐,任你章家财大气粗。也断不可如此倚财仗势,我们白家和温家联姻联定了!”
温诗任道:“不错,承蒙白老爷不弃,我们家鹿鸣这一辈子只做白家的女婿!”
话说及此。再无退路,章乃春几乎狗急跳墙,他指着温诗任和白玉书道:“既然如此。咱们一拍两散,如果你们敢让温鹿鸣娶阿暖。我就放火烧了你们的强金阁!”
白玉书和温诗任都愣住,而再看章乃春时他不像是开玩笑的,已经让小厮点起了火把。
“简直岂有此理!”
“简直不可理喻!”
温诗任和白玉书拂袖怒极。
温鹿鸣道:“章大少爷,光天化日,法网恢恢,难道由得你胡作非为不成?”
章乃春野蛮道:“老子管你,烧了强金阁先再说,到时候你们搬出皇帝老子来罚我也无用,强金阁已经烧了,即便皇帝老子判我个绞刑也已经来不及,你们白家守了几百年的藏书楼已经付之一炬,说什么都无用了,这是你们逼我的!”
章思颖一旁附和道:“对,哥哥,烧了他们藏书楼,让他们再不和咱们章家结亲不?”
章乃春一声令下,章家的小厮已经做好架势,要冲破白家家院的人墙,白云暖眼见及此,细思量章乃春的话不无道理,知道章乃春逼急了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她忙大声喝道:“等等!”
章乃春一喜道:“阿暖,你改变主意了?”
白云暖道:“我们之间有一年之约,理应遵守约定行事,现在一年之约未到,你急什么?”
章乃春郁闷道:“可是你都要嫁给温鹿鸣了,这一年之约还如何守得?”
白云暖道:“我父亲和温先生是说过温白两家联姻,可是我白家又不只有我一个女儿!”
白云暖说着拉过了白苹的手,白苹吃惊得一塌糊涂,整个人又惊又喜,当白云暖把她的手放入温鹿鸣手里,她竟然有些懵了。温鹿鸣蹙起了眉头,只听白云暖用哀恳的眼神看着他,道:“温白两家这样联姻,可好?”
温鹿鸣语塞,胸腔里五味杂陈,而章思颖早就叫嚣起来:“哥,不能让温鹿鸣取江怡茹!”
白云暖不慌不忙地回身看着章乃春,笑道:“温大哥娶的不是江怡茹,是白苹。”
章乃春也愣住,一时不知如何表态了。
白云暖眼见章思颖不依不饶,便继续对章乃春道:“难道章大少爷希望温白两家联姻,温大哥娶的是阿暖?”
章乃春忙摇头:“不,不是……”
“白苹的亲生父母早亡,疼她的祖母又逝世了,永定州的叔叔婶婶靠不住,她曾投奔过你章家,所以章大少爷虽只是她的表兄,请看在长兄如父的份上为白苹做主。”白云暖哀恳地看着章乃春。
白苹终于鼓起勇气,对章乃春道:“请表兄为白苹做主。”
“温白继续联姻,你我一年之约也依然有效。”白云暖郑重说道。
章乃春终于缓过神来,他欣喜地命令章家的小厮们道:“打道回府,给我怡茹表妹,不,白苹表妹制备嫁妆去。”
“哥,你怎么能不替我做主呢?”章思颖跺脚。
章乃春命令道:“将大小姐拉回府!”说着喜气洋洋扬长而去。
一拨儿人终于乱纷纷、闹嚷嚷退去了,喜伯关上了白府的大门,白家陷入宁静。
温鹿鸣低头看着白苹放在自己掌心的小手,白皙如玉,柔弱无骨。心绪就如一同乱麻。
白玉书和温诗任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白云暖冲他二人道:“女儿给父亲和温先生道喜了。”说着向着二人福下身去。
白玉书知道白云暖对温鹿鸣的确是没有儿女之情,自己也不好强迫,而章乃春又咄咄逼人,自己强行将白云暖许配给温鹿鸣,后果的确不堪设想,但他心里觉得以义女联姻。又有些对不住温诗任。没想到温诗任却大度道:“白苹小姐温婉可人,的确是个良人,多谢白老爷成全。”
既然如此。白玉书便也释然了。
※
回到听雨轩时,白云暖问白苹:“苹姐姐可会怪责阿暖鲁莽?”
白苹摇头笑道:“其实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要不是你成全,何来与温公子的姻缘,只是他大抵心里不悦。阿思非他心头所想,我亦不是。他心头之人是阿暖你。”
白云暖道:“苹姐姐不要妄自菲薄。好吗?阿思要来求亲,温大哥公然回绝,理直气壮的,誓死都不答应的架势。可是我将你的手放入温大哥手中,他没有推开,可见他并非不愿。苹姐姐是个好姑娘。温大哥心里是知道的,事发突然。他若想通了,日后一定会善待苹姐姐的。”
白苹温柔道:“阿思有争取幸福的勇气,我为什么没有呢?温公子是个好人,才高八斗,貌赛潘安,得这样良人为婿,我定当好好珍惜。阿暖,你且放心,我一定不辜负这良缘,我会好好待他,我想人心都是肉长的,有朝一日温大哥一定会被我感动的。解铃还须系铃人,阿暖你为我好,如若能再替我解一解温大哥心头的结,白苹就更感激不尽了。”
白苹的眸子盈盈然,几乎能柔得划出水来。白云暖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也算你们的媒人不是?既然做了这个媒,总要看着你们幸福才放心,我会找温大哥好好谈谈的。他是个聪明人,定当理解我。”
白苹一下子抱住白云暖,很是感动道:“阿暖,你对我真的太好了。只是,你放弃了与温大哥的姻缘,就要面对一年之后与我表哥的约定,我表哥的为人实在不配阿暖你这样好的人,我心里好抱歉……”
白云暖在白苹肩上摇了摇头,很有些茫然道:“一年之后的事情一年之后再说吧!眼下,还是你和温大哥的婚事最紧要,因为一月后温大哥就要去京城赴任了,届时,你们夫妻伉俪,通往京都,那才是一件大喜事。”
白云暖笑着,笑容之间却有些潮湿。经历了前世可怕的婚姻,她真的希望她爱的人们都能够幸福美满。一定能如她所愿的,只是她自己的前程,难道真的还是要和前世一样嫁给章乃春吗?想到章乃春,她又开始头痛了。
※
安抚了白苹,白云暖又去静宜斋看望温鹿鸣。
温鹿鸣正坐在屋内桌旁,怔怔地看着手里的香囊,大红香囊上一个低调的“温”字。白云暖会心一笑,边走进屋内,边道:“温大哥看着这香囊,是不是觉得阿暖白送了个仙女般的人物与你做妻子?”
温鹿鸣一震,赶紧起身行礼。
“阿暖……”呼唤声很是憋屈。
“怎么,温大哥不满意?”白云暖有些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意味。
温鹿鸣摇头道:“阿暖知道我心仪之人是谁,我只是觉得这样对苹小姐不公平。”
“若你好好爱她,当一个好丈夫,就没有不公平之说了。”白云暖拿过那个香囊替温鹿鸣系在腰上,道:“我送你的帕子,你丢了,这不是冥冥中注定的事吗?注定你我之间无缘。”
温鹿鸣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不是你我之间无缘,而是你对我无心。”
“所以何必强留一个对你无心的人,而不愿花心力去回报一个对你有心的人呢?落花流水春去也,何不怜取眼前人?”
白云暖笑吟吟看着温鹿鸣,温鹿鸣回望着白云暖坦荡荡的笑容,终觉心头空落落的。
“白苹是你替我选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待她的,不陷你于不仁不义。”温鹿鸣落寞道。
白云暖拿手捶了捶他的肩:“娶到她是你的福分,总比娶到我强,你若娶我,你要面对的是章乃春,还有我沐飞表哥,你觉得你能应付得了他们吗?与其将来做一对怨偶,不如做永远的朋友,就像我和宇梦那样。”
“你和宇梦?”温鹿鸣想起那夜听雨轩园子里,自己看见的白云暖与安宇梦饮酒倾诉的一幕,不禁哑然失笑,“我以为你和宇梦……看来是我误解了。好,你和宇梦这样的情谊反倒能长久,那我就学学宇梦,不做采花人,只做护花人。”
白云暖有些窝心道:“护花的人更需人守护,苹姐姐是那个愿意守护你一生一世的人,你好好待她,莫要辜负她。”
温鹿鸣点头,道:“这是你的心愿,我也自当不辜负你。”
温鹿鸣到底是个君子,白云暖笑道:“这就对了,谦谦君子,卑以自牧。阿暖能做的,便是祝福温大哥和苹姐姐,不对,是祝福温姐夫和苹姐姐。”
温鹿鸣这才“噗嗤”一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多嘴
上京之前,温鹿鸣和白苹的婚礼终于举行。
章家和白家都出了嫁妆,永定州的江家却没有任何表示。新房设在白府的别苑。因为不日,新婚夫妻便会一同上京,便没有太过铺张地布置。温诗任觉得已经占了白家泼天的便宜,所以一力要求从简。
白苹又是个性子好的,自然不在意这些。
婚前,章思颖在章家缠着章江氏给自己做主,章江氏道:“你大舅一脉就你怡茹表妹一个,她如今嫁了个好丈夫,我这做姑姑的也算卸下肩头一副担子,至于你,日后好好替你寻门亲事呗。”
章思颖不忿,“那我们章家在温鹿鸣身上花掉的钱财呢?”
章江氏道:“他如今娶了你舅舅的女儿,咱也不算白花了这些钱,我们章家也算对他有恩,他既做了京官,入了仕途,还怕日后没有报答咱章家的机会吗?你若肯放他一马,他倒也能领咱的情,若你不依不饶,恩大成仇,日后连亲戚都做不成了。”
章思颖还是想不通,但碍于章乃春的淫威只能闷在屋里摔摔椅子,也不能怎的。
温鹿鸣和白苹成亲,章乃春倒是安下心来,他最担心的劲敌已经除去,便越发谨守一年之约。
而白家,温鹿鸣与白苹的婚礼,安宇梦、杨沐飞皆来道喜。并与白玉书议妥,温诗任不随温鹿鸣夫妇上京,仍留在白家馆内授业,安宇梦和杨沐飞仍来求学。
白玉书鼓励温诗任道:“既然已经培养出一个宏词科上崭露头角的,亦能再培养两个状元榜眼。”
温诗任自觉责任重大,但表示仍会尽力而为,希望幸不辱命。
洞房花烛夜。温鹿鸣与白苹倒也能敞开心扉,白苹并不以温鹿鸣心仪白云暖而生醋,而温鹿鸣见白苹温婉贤淑,又生得清丽可人,想想白云暖对自己的劝告,“落花流水春去也,何不怜取眼前人”。便暗自下定决心。要将对白云暖的心收回来放到白苹身上。
杨沐飞站在别苑的园子里,见新房的窗上烛光熄灭,知道新人安寝。便兴致勃勃地出了园子。他今天喝了酒,又因为温鹿鸣终于不再是他的情敌了,一时兴奋,睡意全无。便想去听雨轩找白云暖表白几句。
去了听雨轩,压根进不去园门。西角门早已上锁。
丫鬟站在门内。替白云暖来传话,她道:“我们小姐说了,她连温公子都不肯嫁,焉能嫁给沐飞表少爷你?”
一句话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浇得杨沐飞通体冰冷。他一时分辨不清门内的丫鬟是绿萝,还是红玉,只是胡乱叫着两个人的名字。慌乱道:“好姐姐,让我见一见你们家小姐吧!我有好多话要和她说呢!”
门内的丫鬟口气不善。许是困了,她道:“表少爷,我们小姐的话你还听得不明白吗?宏词科上,温公子高中,表少爷落第,我们小姐连温公子都不嫁,怎么可能嫁给才学在温公子之下的表少爷呢?”
又是一次不留情面的打击。
那丫鬟终是懒怠理会杨沐飞,径自去睡了。
听着园门内的脚步声去远,杨沐飞的泪刷刷地落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是喝了酒的缘故,喝醉酒的人通常会哭,借酒消愁,而自己也的确是有委屈。丫鬟的话不管是不是白云暖的原话,反正是打击了他的自尊心,他在园门外哭了许久,才折回身子,一边举头看天边明月,一边自怨自艾。天边的明月清美如画,他望着望着,便在明月上望见白云暖的面孔来。白云暖在那明月上巧笑倩兮,杨沐飞向着那明月上的白云暖伸出手去,白云暖的笑容却终究像泡影一样化去,不见了踪迹。
“难道阿暖对我而言就像是这天上的月亮,可远观,却终究遥不可及吗?”杨沐飞喃喃自语,又伤心地落下泪来。
正哭着,忽听得园子里一声轻轻的叹息,“好一个痴儿!”竟有些女鬼的声息,又似幽魂,吓得杨沐飞汗毛林立,“谁?”
“是人,不是鬼。”那女声少了哀怨的调调,多了丝戏谑,杨沐飞这才安下心来,原来是王丽枫。
“表……表嫂。”杨沐飞忙擦干眼泪,向王丽枫拱手作揖。
“不好意思,吓到表弟了。”王丽枫从树下走了出来,她一手抚着隆起的肚子,一手撑腰,大腹便便,竟也有风情万种。
杨沐飞见王丽枫衣裳单薄,也不打灯笼,身边也没个丫鬟跟随便道:“表嫂,夜深,怎么还出来逛园子?南湘和宝蝶呢?为什么不跟着你?你有孕之身,一个人万一脚滑,多危险。”
王丽枫径自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月光打在她的脸上,将她淡漠的神情像霜一样冻起来,只听她含着一丝厌世的感觉,道:“哪就那么脆弱了?阎王让你五更死,绝不三更来提人;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所以,畏惧什么呢?”
杨沐飞听着王丽枫宿命的话,心里陡然生出几分怜惜来,他道:“那表嫂也该打一盏灯笼才是。”
“这样好的月光,若打了灯笼,岂不可惜了?”王丽枫抬头,幽幽地看着墨蓝的天幕中那轮银盘似的明月。她的目光如死寂的湖水,说不尽的孤寂与绝望。
杨沐飞心头蓦地一颤,继而便隐隐地疼起来。他顺着王丽枫的目光看向天上那轮明月,心想:表嫂在这明月中看到的又是谁的笑脸?这样问自己之后,便哑然失笑,除了振轩表哥的,还会是谁的?
谁知自己自嘲地笑,竟被王丽枫察觉了。
“表弟,你笑什么?”王丽枫折回目光,看着月光中的杨沐飞,杨沐飞和白振轩因是表兄弟的缘故,竟生得有三分像。眼睛和鼻子是极像的。
杨沐飞赧然道:“我在想。振轩表哥何德何能能娶到表嫂这样的良妻,我偏生没有这样的福气。”话说完,又觉自己的话说得有些模棱两可,会发生歧义,便补充解释道:“我是指阿暖。”
王丽枫哑然失笑,她仰着脸,蓦地流露出一丝少女的娇气来。“难道我还能误解成。表弟说的是我吗?”
杨沐飞一愣,继而不好意思,抓抓头皮道:“其实。表嫂的年纪比我还小了一二岁,不过因为嫁了振轩表哥的缘故,我才得尊你一声表嫂。要是表嫂还未嫁入……”说到此,发现自己越描越黑。越发不好意思了,窘迫道:“表嫂。你不要怪沐飞轻狂,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王丽枫好脾气道,脸上又恢复凝然悲戚的神色。
杨沐飞看着王丽枫愁眉紧锁,便关切道:“表嫂。夜深了,你衣裳又单薄,还是早些回去睡吧!”
王丽枫摇头。悲苦道:“睡不着。”
听王丽枫如此说,杨沐飞更不肯自己离开了。他道:“那让沐飞陪表嫂坐一会儿吧!”
“你不怕惹人闲话吗?”
杨沐飞已走到王丽枫身边坐下,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沐飞当然不怕,只是表嫂怕吗?”
王丽枫哑然失笑:“你振轩表哥睡着,就算下人们想要嚼舌头也向没人嚼啊!”
杨沐飞若有所思道:“其实振轩表哥才是最幸福的人,他倒是一睡解千愁,哪里懂睡不着的人的苦楚。”
王丽枫深以为然,侧头见杨沐飞蹙眉凝思的模样儿有些滑稽,便又打趣他道:“你虽然睡不着,但可以一醉解千愁,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所谓殊途同归,自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杨沐飞有些惊艳地看着王丽枫,喃喃道:“表嫂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希望振轩表哥早点醒。”
“醒了,是福还是祸?我倒宁愿他一直睡着。”王丽枫抿唇不语了。
杨沐飞陪着沉默。许久觉得有些尴尬了,便道:“表嫂,有好几个月身孕了吧?”
“六个月了,产期在秋天。”王丽枫低头将手轻轻放在肚子上,脸上现出一个母亲的安详与沉静来。
看到王丽枫此刻的神色,杨沐飞不知为何竟长长呼出一口气,他道:“有个孩子,表嫂总算是有个寄托。有个孩子陪伴表嫂,表嫂的日子总能好过些,不会太过孤独。只可惜孩子大了,又要离开母亲,表嫂又要孤单了。”杨沐飞双掌合十,向着明月祈祷道:“月老月老,求你保佑振轩表哥早日醒来,保佑表嫂一家团圆,表嫂是个好女人,求月老保佑她一定要得到幸福……”
王丽枫侧眸看着杨沐飞一脸虔诚,许多感动萦绕在心口,眼睛里也有潮湿的泪雾涌上来,模糊她的视线。
“表弟,谢谢你……”王丽枫带着哭腔喃喃道。
杨沐飞侧头给了王丽枫一个振作的笑容,他道:“表嫂,你要相信,好人一定会有好报。所以表嫂,你一定会幸福的,孩子孝顺,丈夫疼爱,这些你都会拥有的。”
王丽枫再也忍不住,泪一颗颗往下落去。这是她嫁入白家之后,第一次感到温暖。杨沐飞的劝慰让她苦到极致的心终于寻到了一丝温暖。
“表弟,”她哽咽道,“你也会心想事成的。”
“你是说阿暖吗?”杨沐飞振奋的表情蓦地低落下去,换上的是一脸颓败,他道:“表妹的心思像海底的针,即便是凫水的好手也未必能捞到,何况,在感情这片海里,我好像不谙水性。”
“表弟的比喻倒有些意思。”王丽枫撅了撅嘴,评论道。
杨沐飞蓦地就笑起来,他耸耸肩,道:“是吗?”
这一夜,王丽枫和杨沐飞畅聊到深夜,才各自回房睡下。以后的白家,他们这样畅聊的次数又有几次,有一次,杨沐飞对王丽枫道:“表嫂,觉不觉得我和你之间,有些像安宇梦和阿暖之间,情深意重,却无关风月?”
杨沐飞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天真。王丽枫笑笑,不置可否。
※
温鹿鸣和白苹上京了,租了一个小宅子住着先。温鹿鸣去翰林院任了编修一职。编修,为皇帝的文学侍从官,按惯例,一般是科举考试的殿试之后,由榜眼、探花授编修。皇帝授温鹿鸣入翰林院任编修,倒也合他宏词科中试的出身。凡修前朝国史、实录、会要等,均随时置编修官,枢密院也设有编修官,负责编纂记述。而温鹿鸣的编修官属翰林院,从事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经筵侍讲等。正七品,职位次于修撰,与修撰、检讨同称为史官。
编修的俸禄不高,幸而白苹勤俭持家,二人的小日子过得苦中有甜。
洛七尾闲来无事,便去看望二人,常周济些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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