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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xiao-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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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让我骆雪音做白家一个卑微的小妾亦无不可,即便是小妾,我也算你白振轩的庶母,那你便是我的亲人,我即可为你施针,可是你父亲死守着白家男子只许娶妻不能纳妾的破祖训,不肯纳我为妾,我也只好对你爱莫能助了。谁知你母亲爱子心切,你父亲不愿意破坏祖训,她倒愿意为儿子牺牲性命。她死了,你父亲便能娶我为填房,于是,祖训保住了,我又做了你白振轩的继母,我当然得为自己的继子施针,这样咱们总算沾亲带故。”
骆雪音风轻云淡一席话,早在白振轩心里翻江倒海。他想挣扎着起来,找什么东西发泄一下自己悲剧的心情,两只手却被死死绑缚住,不能动惮。
“你这个女人,好狠的心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害死了我的母亲!”白振轩吼叫着,忧愤难当。
骆雪音阴森森笑道:“错,害死你母亲的是白家的祖训,如果祖训允许白家的男子纳妾,那你母亲就不必死……”
白振轩欲哭无泪,他痛苦道:“如果不是这祖训,母亲何必自裁?心砚何必枉死?”他终是又以一声大吼来排遣心中愤懑。
吼完时看见骆雪音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白振轩不由愣住。
骆雪音道:“吼完了吗?吼完了,我就要施针了,施针时切忌情绪激动,否则很容易施针失败。要知道这唯一让你恢复健康的机会是你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可是我亦只有七八成的把握,如果你不想你母亲白死,就把嘴闭上,配合我……”
骆雪音说着,重新将手中的针放到烛火上烤,她给了白振轩一个冷冷的笑道:“你不要慌,我下手很轻……”
白振轩心塞到不行,只能干瞪着两眼。
※
梅香坞的园门之外站着白家所有人,大家无比焦急地看着那扇从内紧锁了的园门。
主子们,丫鬟们,小厮们全都翘首以待,全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新夫人为什么把大家都关在园门外啊?连少夫人都不让进。”
“说是清场,否则会干扰她施针。”
“新夫人真的能让少爷站起来吗?”
……
没有人敢接这个话题。
白云暖的手绞在一起,又绞在一起,指甲都要被自己抠出来了,浑身都在冒冷汗。她心里求神告佛,反复安慰自己,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母亲一定不会白死的。
在场的人无不和她一样紧张,唯独王丽枫站在人群中淡漠的,寂静的,无声无息的,仿佛这世上一切喧嚣都与自己无关似的。至于园门内病榻上躺着的那个被称作她丈夫的男人,亦与她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人群中,杨沐飞一直附耳安慰白云暖几句,他又回头看了看人丛中的王丽枫,白云暖都紧张成这样,想必王丽枫一定更加紧张吧。女子以夫为天,白振轩好了,王丽枫往后的日子才有依靠。
他看见王丽枫静静地伫立于人群中,心里不免一疼。可怜的表嫂,脸都吓白了。他使劲对着王丽枫振奋鼓励地笑,好不容易,王丽枫终于向他点了点头,回给他一个微微的笑容。他心里这才松下一口气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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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休妻
梅香坞的门终于开了,众人翘首望去。微风轻拂着园里的花木,花木扶疏的背景中,骆雪音艳光四射地站立着,她的美充满慑人的气场,令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四维有一瞬异常安静,即便是白玉书也在这一刻为自己这个新夫人惊艳了一下下,而忘记了询问儿子的施针情况。
“娘,”白云暖张了好久的嘴,才唤了骆雪音,心里膈应到不行,喊这么年轻的女子为娘,终是有些不适应,她向她福了福身子,低眉顺眼问道,“哥哥怎样了?”
“你们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骆雪音声音清冷。她稍一移动,裙摆泛起波浪,整个人都显得耀目生辉。
白云暖一怔,继而第一个冲进了梅香坞。众人也都随她走了进去。白玉书经过骆雪音身边时,顿了顿,继而拱手作揖,道:“有劳夫人了。”
骆雪音回了个福礼,言简意赅道:“幸不辱命。”继而便捧着药箱,漫不经心地越过白玉书走远了。
白玉书扭头去看她的背影。宝芳园的柳树长得正好,枝条绿绿地低垂,柔柔地拂动,夕阳斜照,骆雪音衣如彩虹,发如墨染,姿态沉静地走远,说不清的清雅悠远。
白玉书秀逸潇洒的面容上蹙起了眉头。骆雪音真是个谜一样的女子,她于闺阁苦等他十余年,真是对他用情至深吗?可是他也只是偶然去了永定州一次,他的马车和她的马车在永定州的街市上偶然擦肩而过,而他和她也是那么偶然的,在马车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同时撩起了马车车帘。
惊鸿一瞥,却并未电光石火。她却等他足足等了十年,从豆蔻少女等成了大龄姑娘。
实在是不可思议。白玉书匪夷所思地摇了摇头,这才进了梅香坞。
梅香坞内,下人们都齐聚在回廊上,或立于门前,或立于窗下,对着书房内探头探脑。见到白玉书来。纷纷弯身行礼。恭谨唤着:“老爷……”
白玉书向大家象征性地点了头,便大步流星进了书房。
书房内,松塔和杨沐飞已经扶着白振轩在屋内走了几步。杨沐飞冲王丽枫惊喜地说道:“表嫂,你看,表哥能走了!能走了!”
王丽枫的表情却是淡淡的,唇角向上弯起。绽了一点点笑容,眼眸里却是一点笑容都没有的。王丽枫的反应令杨沐飞有些懵。或许表嫂是太过喜悦而显得迟钝了吧。
白云暖却没有注意到王丽枫的神色。只是欣喜地扑到白振轩跟前,道:“哥哥,你终于站起来了,太好了。你脑子里的血块一定是退散了。”
白振轩俊眉朗朗,目光灼灼,却不是激动惊喜。而是含着满脸忧愤。
白云暖有些困惑,但白振轩什么话都不说。她也只能什么话都不问。
“让爷休息吧!”王丽枫的声音略嫌冰冷地响起。
白玉书道:“病了这许久,而今终于恢复了,嘱咐厨娘每日为少爷做补身的饭食,调理一段时间便能彻底恢复了。届时,去你娘墓前好好祭拜一番。”
听父亲提到母亲,白振轩整张脸都痛苦地扭曲在了一起。众人只以为他是因为失母之痛,再加上未能给母亲送终的遗憾,才如此痛苦,便先将他扶回床上去,也未做其他劝导。
食疗兼药疗半月之后,白振轩下地行走时,步履便不再那么虚飘,双脚也很是有力。只是他和王丽枫之间的隔阂却并未这半月来的日夜相对而好转,反而隔阂越发厚了。从前,王丽枫还要想法儿去讨白振轩的欢心,这半月来她竟只是例行公事般伺候他吃饭吃药而已,脸上鲜少笑容,相对时也无甚言语。
一日,王丽枫又端着膳食到书房,白振轩道:“你且坐下,我们两个好好谈谈。”
王丽枫温顺地将托盘搁于几上,便站到白振轩面前,白振轩一袭白裳,长发披肩,坐于榻沿,因为长期伤病,人显得分外苍白,气质便也更加出尘。他指了指榻前的圆椅,道:“你坐。”
王丽枫温顺地坐了。她的目光落在地面上,很有些眼观鼻鼻观心的意味。白振轩注视了她许久,终于道:“我们两个之间可能再也无法和好了,对吧?”
“我们两个之间什么时候好过?”
白振轩愣住。
王丽枫又淡淡道:“即便阿暖从中撮合的日子,你我之间亦是貌合神离,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还是将来,我们之间都隔着心砚,无论她死了,还是她活着,我们之间都横着一个她。”
白振轩叹了口气,道:“心砚的死和你有关吗?”
王丽枫仍然淡淡道:“这很重要吗?”
白振轩哑然失笑,“的确不重要。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王丽枫抬起眸子,慎重地看着他,“我不和离,但是你可以休妻。我们之间的婚姻是我母亲在世时亲自定下的,我不想对不起她,所以我们过不下去了,我们要分手,但绝不能由我先提出来。”
“白家祖训,不许男子休妻。”
“白家祖训,还不许男子纳妾,因此你失去了心砚。”王丽枫站起身,漠然地向外走去。
白振轩看着她飘渺纤弱的背影,心海翻波:白家祖训!白家祖训!白家祖训!因为这祖训,心砚死了,母亲死了,他白振轩做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他的拳头紧紧地握起来,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蓦地,他毅然起身,走到书案前,研磨提笔,展信落墨:休书……
※
白振轩的休书在白家一石激起千层浪。白玉书盛怒,骆雪音却阴险地笑起来。王丽枫收拾了行囊,将那休书放进了包裹之中。她走出里间时,南湘和宝蝶在外间嘤嘤哭着。她道:“你们是白家的丫鬟,所以我不便带你们走。”
南湘和宝蝶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哭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王丽枫丝毫不留恋地撩起帘子走了出去。梅香坞的园门口站着白云暖和杨沐飞,他们忧愁地看着她,唤着“长嫂”和“表嫂”。王丽枫淡淡笑道:“莫再这样唤我,白少爷已写了休书,我就再担不起你们那样的称谓了。”说着,王丽枫径直走掉。
白云暖道:“我去劝哥哥。”说着就冲进了梅香坞。
而杨沐飞一边追着王丽枫的步子,一边急匆匆道:“表嫂,总有回旋的余地的。表嫂,你不要那么急着离开白家,我们都去劝劝表哥,表嫂,你那么爱他,他这样对你不公平……”
王丽枫猛地停住脚步,侧头,对杨沐飞道:“不爱了。从前爱他只是因为他是我丈夫,从今往后他不是我丈夫了,我便不爱了。表弟,不,沐飞,不是你表哥休妻,是我要他休妻。”
说着,给了杨沐飞一个清澈的笑容。
杨沐飞眼里有泪雾升腾起来:“表嫂,你嫁进白家一年时光,经历得太多了,你太苦了……”
“也不全是苦,至少与你夜半倾谈的时候我是幸福的,因为我感觉到了温暖。”王丽枫说着,便背着行囊飘然走远。
杨沐飞看着她的背影,终是消失在宝芳园一片绿肥红瘦之中,心里疼到不行。尽管让白振轩休妻是她的本意,可到底她终是成了弃妇,外面的人编排她、消遣她、讥笑她是必然的,她的将来该怎么办呢?
杨沐飞的心就如一团乱麻。
※
梅香坞内,白振轩已穿戴整齐,站在回廊之上。适才王丽枫走时,他一直在那里目送着她。这个女子只有这离去的背影令他震动与敬佩。
白云暖进了园子,上了回廊,见白振轩一袭素服,苍白如雪,头上四方髻上系了条雪白的丝绦,这是为母亲戴孝的打扮。
白云暖走到白振轩跟前来,还未张口,白振轩已先行说道:“请你相信,离开是她自己的选择。”
白云暖愣住,见哥哥眼角眉梢全是落寞与绝望,万千责备和劝慰的言语竟一句都说不出口了。
白振轩继而拉住了她的手道:“暖,陪哥哥去祭拜母亲,还有心砚。”
白云暖看着白振轩哀伤欲绝的面容,只好点了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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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祭母
落日半躲在云朵之后,绚烂的霞光四射,映衬得伫立墓园的白衣兄妹越发孤傲出尘。
松塔、绿萝和红玉将祭品一一摆好,各递给白振轩和白云暖三柱清香。兄妹二人跪了,磕头,上香。丫鬟小厮又递上水酒,兄妹二人又将那水酒洒于白姜氏的坟前。
落日的余晖脉脉地照在兄妹二人身上,为二人镀上了一层虚幻的光影。
“母亲,儿子不孝,害苦了母亲。”白振轩的泪流了又干,干了又流。
白云暖侧眸看着哥哥伤心欲绝、哀哀哭泣的模样,心疼地劝道:“哥哥,母亲病逝,你不必自责。”
“阿暖,你还要瞒我吗?”白振轩侧头,灼灼地看着妹妹,霞光将他面颊上的泪水映照得晶莹闪亮,“骆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母亲不是病逝的,而是自裁,为了我,母亲自裁了。”说着,又哭起来,整个身子都哭得发抖,哀苦到极致。
白云暖愣住,府里就她、父亲和真娘知道母亲的秘密,这骆氏兴许是从母亲给她的信中知道母亲的死因,可母亲也一定嘱咐过她要保密,无论如何别让哥哥知道的。母亲不想哥哥活在恩情与自责中郁郁一生,母亲觉得救活孩子,为孩子牺牲是做母亲的责任,并不多么伟大,所以她不要他的孩子活在那么大的包袱中。可是骆氏竟然对哥哥言明真相,她到底居心何在?
“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不知道她用死亡换来我的重生,我不会开心的,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负疚之中,这样的日子我生不如死!”白振轩的两手撑在膝上,墨染的双眉因为哭泣扭成了八字。
白云暖心里叹气。母亲是何等聪慧之人。一早就预料到哥哥有此反应,才会嘱咐众人对哥哥隐瞒真相,而骆氏竟然毫不避讳全同哥哥说白了,不知她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哥哥,母亲一早就料到你的心思,才让我们瞒了你真相。你一定要体会母亲的一片良苦用心哪!”
白云暖的话更叫白振轩哭到不可遏制。他膝行到墓碑前,双手扶住冰凉的墓碑,额头抵在墓碑上母亲的姓氏“姜”字之上。痛不欲生。
“母亲,哪怕儿子这一辈子都不能行走,可是你能坐在儿子的病榻前,握着儿子的手。和儿子说说话,也比现在儿子与母亲天人相隔好啊!母亲。你知道吗?那一天儿子醒来时,你说要给骆氏去信,请求她来给儿子施针,儿子请你不要为了儿子枉费心力。你跟儿子说,儿子若不好了,母亲你也永远不会好……那时那刻。儿子才知道母亲你爱儿子的心;那时那刻,儿子才知道母亲到底有多爱儿子;那时那刻。儿子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母亲你才是最爱儿子的人……可是儿子知道得太晚了,儿子让母亲操了太多的心,儿子多想儿子能好好弥补母亲你,能好好尽一尽儿子的责任?可是,母亲,子欲养而亲不待,儿子想恕罪,想尽孝,却已经天人永隔了……”白振轩的头一下一下叩击着坚硬的墓碑,松塔和白云暖都哭着来拉他。
白振轩握住白云暖的手,泪滚滚而落,他泣不成声道:“妹还记得那时候母亲让我在心砚和雨墨之间挑选一个,容许我纳为妾吗?如果那时,我就能强硬一些,如果那时我就能选了心砚,并告诉母亲我一定要娶这个女子,而不是因为软弱屈服于白家的祖训之下,甘愿被俘,甘愿受缚,现在,母亲也不至于为了让父亲去守什么白家的破祖训而自裁。如果我当时便破了那祖训,做个逆子,今日母亲便不会枉死,心砚也不会枉死,都是我的错,是我的软弱造就了所有人的悲剧,心砚的悲剧,母亲的悲剧,王丽枫的悲剧……我才是罪魁祸首!”
白云暖听哥哥这一番剖心剖肺的话,早就撼然得一塌糊涂。她的眼睛哭得都要瞎掉,内心却翻江倒海,震动无比。
※
骆雪音站在芝阑馆园门口,向内张望。
强金阁那里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的,白玉书正在指挥着什么,日头底下,他满头大汗,很是疲惫。
骆雪音唇角绽了一抹冷笑。好好地修缮吧!强金阁落成之日,便是她骆雪音登楼之时。白家的祖训已被白振轩这个不孝子破了第一条,那么就由她骆雪音来破第二条吧!外姓与女子不得登临强金阁?呵呵!
正冷笑着,身后有了脚步声,骆雪音回过身去,见是素服白衣的白云暖,很快便敛容收色,恢复了高冷的长辈的作派。
白云暖先是挥挥手示意绿萝退下,继而向骆雪音行了福礼。
骆雪音见白云暖白衣胜雪,发上不簪任何钗饰,只一朵白花,分外雅净,原就生得艳绝出尘,这样的装束令她更像个仙女了。骆雪音向她点了点头,道:“和你哥哥祭拜完你母亲回来了?”
白云暖点头,她咬了咬唇,沉吟良久,终于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哥哥关于我母亲的真正死因?”
骆雪音拿手扶了扶自己的鬓角,“纸是包不住火的。”
“可是你不说,我不说,父亲不说,真娘不说,哥哥就无从知晓,那么他现在也就不会如此痛不欲生。”
骆雪音冷笑:“那是他自己想不开,你母亲病入膏肓,横竖是要死的,为了自己的儿子,她死得其所。”
“这不是真相,你告诉哥哥这个秘密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白云暖质问,骆雪音有些烦躁道:“你想多了,我就是不想欺骗你哥哥而已,不想看着你们一大家子人都在欺瞒一个病人。”
骆雪音说着就要离开,白云暖拉住她,厉声道:“我嫂子得到的那份休书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骆雪音一凛,继而莞尔一笑道:“我与你兄嫂之间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破坏他们的婚姻?”
“你的目的不在于破他们的婚姻。而在于破白家的祖训!我哥哥写下休书,停妻便成事实,白家那条不许男子休妻的祖训便成了笑话。一条祖训可以破,两条祖训亦可以破,条条祖训都可以破,只要有人开这个头,白家数百年来的祖训便都成为一纸空谈。成为悬于高墙之上被人展览的笑话!而你。最终的目的是它!”白云暖伸手直指芝阑馆的园门,园内,夕阳之下。一栋新的强金阁正在崛起。“女子与外姓不得登临强金阁,你最想破的是这条白家祖训吧?你不过是拿我哥哥试水!”
骆雪音的眼睛张了张,很有些讶异地看着白云暖,继而撇嘴一笑:“算你聪明!”骆雪音说着。转身即走。
白云暖上前再次拽住她,骆雪音道:“你母亲已死。你哥哥已写了休书,白家祖训已破了一条,这一切都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你即便对我胡搅蛮缠也是于事无补啊!”
白云暖听骆雪音如此说。有些颓然地松开了手。何尝不是呢?她苦笑道:“你对我父亲有一丝真心吗?”
骆雪音蓦地愣住,白云暖转换话题太快,令她很是不适。
“你父亲现在是我丈夫。我对他能不真心吗?”
“你为了强金阁苦守十年,又委屈做了白家的填房。我不明白你的动机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登楼看书吗?不必登楼,只要你愿意看书,我父亲也定会将整个强金阁的书搬下楼来供你翻阅,所以你又何苦要处心积虑去破我们白家的祖训呢?”
骆雪音的面色冷凝起来,语气也显得激动:“你不觉得这个破祖训压根不合情理吗?白家祖训的存在是对我们女子的侮辱和鄙视!白云暖,不单是我,你也要和我一起,反对、反抗白家的祖训,外姓不能登临强金阁,凭什么我们女子冠了白家的姓亦不能登楼?白云暖,你得和我一起!”骆雪音一把握住了白云暖的手,目光灼灼。
白云暖不由愣住,她困惑地看着骆雪音涨红的面庞,继而抽回自己的手,讷讷道:“你要是真觉得白家的女子可怜,那你就应该把你身上这红红绿绿的艳色衣裳暂时脱去,毕竟我母亲刚死不久,我们都还应替她守丧。我是女儿,理应替我母亲守丧三年,你是新妇,守个三月也是应该的吧?”
骆雪音一怔,继而悻悻然道:“我也知道,你母亲刚死不久,我就大红花轿、大红喜袍嫁入白家,总归是不妥,可是,可是,我的性格是暖色调的,我穿冷色调的衣服不好看……”骆雪音后面的话几乎是含在嘴里说了。
白云暖蹙眉问道:“你说什么?说大声一点,我听不懂。”
即便我说大声了,你也听不懂。因为咱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骆雪音在心里嘀咕完,清了清嗓子,对白云暖道:“哦,我知道了,我会接受你的意见的。”说着赶紧走掉。
白云暖狐疑地看着骆雪音的背影,嘀咕道:她刚才说什么“暖色调”、“冷色调”的,那到底什么意思?
※
安宇梦正在书香堂内上温诗任的课,温诗任讲完一章书,便指了指窗外道:“宇梦,阿暖找你,你且去吧!”
安宇梦扭头看窗外,果见白云暖站在窗外朝他招手,他赶忙搁下书出去了。
“阿暖,你找我?”
白云暖点头,又朝窗内指了指,“沐飞呢?他怎么不在?”
安宇梦道:“他请假了,说是出府一趟,不知所为何事。”
“不管他。”
“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白云暖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宣纸,摊开在安宇梦跟前,道:“你博古通今,可认识这两个词?到底什么意思?”
安宇梦念着宣纸上的字:“‘暖色调’、‘冷色调’,闻所未闻呀!”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无辜地看着白云暖。
白云暖蹙眉道:“我也自认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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