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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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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先生所托何事,凡小一力所能及之事,定不会推辞!”小一正色应道。
苏先生伸出嶙峋的双手,手托着一枚半月形碧道:“此翡翠玉佩原本一对,还有一只我女儿的身上。这一只是她娘亲留下的。若是小一有缘见到我女儿,此玉佩当为信物。还望给我那苦命的女儿传一句话,老夫此安好,让她无须惦念!”
看着苏先生满面的殷切神情,林一忙起身,却不知如何是好!他想推却,心下不忍,想接下玉佩又恐有负重托。
踌躇之际,看了一眼苏先生期待而信任的目光,林一心一软,接过了苏先生这晚年唯一的挂念!
苏先生露出笑容。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究竟还不这个世上,却把全部的期望寄托面前的这个少年身上。自己已到了暮年,再也等不了多久。
或许,这个世上还有奇迹存!
苏先生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林一的肩膀,尔后,他转身从架上取出一本绢册来。
林一收好玉佩,带着一分不解,接过苏先生手的绢册。册面上几个古字倒也识得,他心下惊奇,脱口说道:“咦——锻神鉴?”
苏先生微愕,问道:“小一也识得这字迹?”
林一想了一下说道:“我师父是修道之人,教我所识皆是此等字。此种字体与现今的字体,不过由繁至简而已,莫非现今识得此种字体的人少了?”
“小一言之有理。此种字体为古体,现今识得的人不多。老夫也是好友指点之下才识得其一二。”苏先生眸光闪烁,对林一上下打量不停。
被盯得慌,林一忙道:“不知此物……?”
“这是老夫一同窗好友所赠!好友姓魏,名达仁。那好友自幼喜古籍,好修行,对成仙之道甚是痴迷。此册乃是他当年偶得,走时留老夫惠存。好友言道,此物尚可福佑后人。”说到此处,苏先生摇头笑了笑,接着说道:“此物或对小一有用也说不定”。
林一眉梢轻挑,轻轻翻开薄薄的册子。只是片刻,他心头一惊,随即暗喜,把册子揣入怀后,拱手深施一礼,又问道:“不知先生好友所去何方呢?”
“老夫好友听闻海外有仙岛,便舍去了功名前程,乘船东渡去了!”苏先生微头轻叹。
“先生的好友已登仙道?”林一追问道。
“其里究竟,老夫不知。只是老夫这好友自研习修炼之道后,风采自然,神韵飘逸却又迥异常人。不是多年与其相处,也觉不了这些,或许这也是修炼的缘故?”苏先生凝眉思。眼神一亮,他盯着林一说道:“就如同小一这般,即使衣衫敝旧,身上却也有一种难言的神韵!”
林一苦笑着摇头说道:“我随师父修炼多年,并无出奇之处。对了,苏先生,这东海深处真有仙岛?仙岛好找寻吗?”
“典籍上虽有记载,却无迹可寻,东海不知几万里,难!”苏先生摇头感慨道:“即便老夫那好友,多年前一别,至今杳无音信啊!”
“那先生相信这世上有神仙吗?”好不容易有个可以说话的人,憋了许久的林一,奢望从才学渊博的苏先生这里,获知多的东西。
“古人云,读书人不语怪力乱神……”苏先生摇头道。林一心想果然如此,未料苏先生又道:“老夫信!”
林一有些疑惑的看着苏先生。
“若这世间没有神仙鬼怪,没有阴阳轮回,没有因果报应,一生又会留下多少憾事!岂不是连那陇间野草也比不上吗!”苏先生说完,面容萧,意味深远。
没想到苏先生会如此的作答。想想也是,垄上的野草还能来春生,而人若是没有了前世今生,便是连那野草也不如了!
若是有来世,一切都可以延续吗?
林一不禁陷入了深思……

第三十四章 离家
二三十户人家的小山村,鸡犬相闻。山民质朴,邻里和睦。
山村的日子,过的安静,也过的与世无争。
由于林一的到来,林开渠一家人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翠儿也穿上了衣裳,每日里笑声不断。
叔父要重为林一建房,他没有应允。
林一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注定要离开这里,只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
夏日里,山村没有多少农活。偶尔去山上挖些草药,猎取一两只野味。除此之外,林一很清闲。他每天去苏先生那里坐一会,聆听一些闻所未闻的事情,懂得了多的人情世故,也知道到了一些师父未曾教过的东西。
只是林一的修炼无法继续下去了,没有灵气的吸纳,他的修为也没有丝毫的提升。
唯一让林一有收获的是,苏先生送的《煅神鉴》,这竟然是专修神识的功法。此功法可以单修,也可以作为辅助功法。神识的用处之大自然不言而喻,不过此法也必须要有神识才可以修炼,对于普通人无一点的用处。
林一修为得不到提升的时候,对《煅神鉴》爱不释手。此功法修炼倒也简单,随着修为的增加,神识会成倍的增长。现他的神识已达一五十丈远。神识的增长远远超过了修为。
随神识的增长,神识可一化二,二化四,分化神识离体。每一缕神识可以操控一件法器,可以想象,分化开的神识是有多么巨大的功用。
《煅神鉴》不仅有具体的神识修炼之法,还有制敌、克敌之术。其又分摄魂、魂、噬魂等。
摄魂与江湖上一些迷人心智的功法类似,魂是靠着自身强大的神识,强行进入敌手的识海并摄取对方识海的记忆。噬魂之术,顾名思义,就是要摧毁敌手的识海,想象着就令人感到可怖和阴险。
林一自认不是阴险歹毒之人,不过此等防身制敌之术,自然要研习一番。
……
小山坳的西山上,一只野兔被林一逼到了岩石角落处。
野兔猩红的眼睛露出惊慌,左右张望,欲夺路而逃。
林一凝神站立,手里掐了个印诀,向野兔一指,口轻叱“去”。
一道无形的神识,凝集成针,电闪般刺向野兔。
正蓄力欲逃的兔子如被雷击一般,一个跟头翻倒地,随后,又摇摇晃晃爬起。猩红的兔眼满是恐惧,它呆立了片刻,猛然逃去。
林一翘起嘴角,露出无奈的苦笑。这惊魂一刺,连兔子也没制住。想必自己的神识还不够强大。此术以后怕是没什么用处!
……
山村的夏日,骄阳似火,酷热难当。村口的孩童早就光起了屁股。大人也都赤膊露背,手持蒲扇直摇。就连苏先生也是褪去了长衫,换了一身的短打扮。
林一依旧一身灰旧的袍子,额头上却无一丝汗迹,显得与众不同。这也是无意之举,他进入练气四层后,便已寒暑不侵。
林一还是决定了要离开这里。虽不知如何对叔父一家做出交代,他却为此做着离去前的准备。
晚饭后,一家人坐院内大树下乘凉。
“叔父!我想教翠儿习武!”林一说完,只是看着翠儿微笑,不再说话。
林开渠与张氏一脸的愕然,不知林一何意。
翠儿的大眼睛里闪耀着兴奋,拍手说道:“好啊!好啊!若是翠儿有了武功,上次镇上就不会受人欺辱了,爹爹也不会被人殴打。”
张氏迟疑的目光盯着林开渠不放。后者摇摇头,低头叹息。
天上掉下来个亲侄子,让他们夫妇惊喜。这个侄子秉性善良,脾气温和,也很懂事,与翠儿相处的很好。加上二人没有儿子,林开渠心自是把林一当做亲儿子一般看待。
林一拿出的银钱,足以让他们不劳不作的吃用一辈子的。夫妇二人虽是贫穷,却也没有因此失去本色。惶惶了几日后,日子又如往常一般。
不过夫妇二人自己心自有计较。待入秋后,一定要为林一建起房,再托个媒人,为这个侄儿讨个漂亮的媳妇。
无形之,林一已成为了这个家的支柱与期望。
可林开渠的心,这个侄子的身上,总有一种不同于山里人的东西存。他相信侄子的为人,却不知对方心真正所想。这也是夫妇二人心不安的地方。
好东西怕丢了,侄子好了也是这样。加上这个侄子年纪轻轻,却把李公子打的服服帖帖,让镇守大人也不敢追究。可要知道,李公子是镇守的亲兄弟啊!
夫妇二人的心,这个侄子,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
不过想的多了,夫妇二人心难免惴惴。这个小小的山村,这个家,能留住这个侄子吗?
一家人只有翠儿的大眼睛,忽闪着,三人身上转着圈儿。
许久,林开渠抬起头,声音带着不舍说道:“小一啊!先前不让我为你建房,我与你婶娘就明白了你的心思。如今,决定要走了?”
翠儿大眼睛怔住了,一把扯住小一的衣袖,急道:“哥,你要走吗?要离开翠儿吗?再也不会来了吗?”话未说完,哭音已变成了哭声。
林一未料到会如此,心有了份愧疚。想不到老实忠厚的叔父,竟然早就看出了自己的心事。
沉吟了片刻,他拍了拍翠儿的肩膀,语气轻松说道:“翠儿,哥教你武功,你就可以让爹娘不受人欺辱了。哥想去天下走一走,看一看!哥想去看看这天地究竟有多高,想去看看这天外有没有神仙!有一天,哥回来说与你听,可好?”
“哥,翠儿舍不得你啊!”翠儿搂着林一的脖子,伤心的抽泣着。
叔父与婶娘的失落与不舍,落了林一的心底。他轻声说道:“叔父!婶娘!我留下的银钱也够家里用的了。翠儿若是会点武功,要紧时刻也有点用的。一时半会儿,小一或许不会离开商国,这些都是以后的打算!”
“难道小一要远离商国吗?”林开渠惊问道。
“或许以后会!”林一点点头。他语气依旧轻松,也只是掩饰内心的不安。
人一生,总有一些无法回避的事情,只好去面对。
……
西山的山顶,是翠儿这一两个月里,喜爱呆的地方。
山上的蒿草,青色隐约有了斑黄,仿佛已释放了生命的全部。岩石缝隙四起的虫鸣,似是吟唱着夏日的璀璨,又似是奏起短暂一生,为辉煌的绝响。
月夜下的山顶,林一静立一隅。不远处,时而银花绽放,时而柳姿曼舞。那是翠儿练剑。
林一本不是敝帚自珍之人,别说对自己家人。可他只会剑法,便去了趟镇上,买了把长剑,又让卢大哥里面加了精钢,重淬火打炼过后,送与翠儿。
翠儿手持长剑,人随剑舞,剑随人动,剑身偶尔炸开几道银色光芒,随即消失月色,变成耳一道道凛冽的风声。
翠儿喜欢哥哥面前舞剑。
她不想哥哥离开,而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哥哥教的武功练好,让哥哥能开心一点。
脚步移动间,就是两丈多远,其身形轻盈飘逸,剑招凌厉,俨如习武多年的高手。
林一看眼里,却暗自叹息。他用灵气为翠儿打通经脉后,虽为其修习内功省却数十年的苦功。可灵气翠儿经脉运行几周后,自行消散,体内再无一丝痕迹,就如同先前的天福一般。显然,翠儿同样不能修炼玄天心法。
经脉通,玄关开,可以感受并吸纳灵气,以此来锤炼自身五脏腑,就可以踏上修仙之路。而林一不明白的是,自己与翠儿是血脉至亲,莫不是说,翠儿没有修仙的灵根,而自己就有?
这万万无一的机缘就被自己撞上了?林一不认为走上一条未知的路,就是件幸事!
……
村口的大树下。
这棵老树的树根,如虬龙展躯般伸出地面。林一斜依其上,对着另一侧的苏先生道:“这是我师父爱喝的酒,我请先生喝!”
苏先生身躯依旧挺拔,无论是站是坐,皆如傲竹天成。
“别忘了我女儿的名字……!”苏先生深深注视着林一,伸手接过酒葫芦。
“苏雪云,丁卯,己酉生人,乳名为云儿!”林一轻声念道。
“天地有万古,此身不再得;人生只年,此日易过。呼——!此酒痛快!”苏先生畅饮一口,捋髯长赞。其面上涌出淡淡的酒晕,面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像是有着道不的沧桑,数不的感慨万千。
……
火红的夏日,挥霍了生命的热情后,天地之间,有着凋零,也有收获;有了邂逅,自也有离别!
……
“房子还是要建,等小一回来住!”林开渠蹲门槛上,憨声说道。他忠厚老实的神情,透着坚定!
屋里间传来一声叹息!张氏手里拿着块布料,自言自语道:“本想多给孩子做身衣裳的,谁知就这么默不作声的走了呢?可怜的孩子!”
翠儿坐大树下的石桌旁,小手托着秀腮,一对明眸眺望西山。
“哥,记得回来给翠儿说那神仙的传说,别忘了哦!”一行晶莹的泪滴滑过脸颊。
……
入秋的一天,林一走了。
没有告别,也没惊动任何人。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走了。

第三十五章 故人遭难
裘贵近有些走背运。
裘贵翻李寡妇墙头,寡妇的汗毛也没摸到呢,就被邻里看见,挨了两棍才跑掉。不过让他心疼的是跑丢了一只鞋。那可是偷到手才穿两天的鞋。
见村口磨房疤瘌家的小孙女无人照看,裘贵动起了心思。若是将其拐了卖给青楼妓寨,弄不好可以收成五两银子呢!谁知他花了两钱买的糖球,吃奶的劲头都使出来,刚刚哄的小丫头走到村口,愣是能遇到丫头的二舅。
听说,这二舅半年才来一次,恰恰就被裘贵遇到了。好他自认机灵,早早撒了鸭子跑了。不过实打实丢了俩大子,还不如来俩炊饼填进肚子实呢!
随着这么一想,裘贵顿觉得肚子如着火般难受。娘的!大半天的水米没沾牙了,饿死爷爷了。他嘴里念叨着,狠狠勒紧了腰带,眨巴着一对三角眼,不忿夹杂着忌惮,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三人。
这三人手里拿着真家伙,一个个面带横肉,都是心狠手黑的祖宗,离他们近一点,都让人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谁让自己个走背运呢!跑了老远,还不是怕那丫头的二舅追来,没成想半路遇到这几位爷,二话不说抽刀就砍。
没一点王法啊!
好裘贵头见机快啊!头皮都磕破了,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眼泪陪着鼻涕,说了好几遍。
这几人还是被自己的一番话蒙过去了。想到此处,裘贵暗自得意。
不过这几个强人让他入伙。裘贵才知道自己进了狼窝。他不忿之余,随即也就想开了。以后自己也算有了山头的人了。
以后再翻寡妇家墙头,看谁他娘的敢打我,爷爷是有山头的人了!说不定李寡妇会打开房门,请自己进去呢!想到此处,裘贵的眼前,浮现出了李寡妇那前后丰硕的晃动,嘿嘿!想象着双手肥腻的感觉,他的口水滴下老长一串。
“哎呦——!”裘贵长吸一口冷气,捂住腮帮子。
“噤声!狗日的!”几丈外一个黑脸的汉子,眼睛瞪如牛卵,狠狠骂道。
裘贵被对方凶恶的神情吓的猛一缩脖子,躲进草丛里,偷偷的呲牙咧嘴。
裘贵的右腮下,长一个痦子,上面几根黑毛老长,有事没事时,他就爱用手捻着。
学堂里老书究都爱捻胡须的。裘贵自认也是有见识的人。将才他只顾想寡妇了,不知觉手头用了力,结果手里没有了肥腻,只有被硬扯下来的一根黑毛。
裘贵不由暗骂了一声,不舍的丢掉手里的黑毛,又悄悄伸长鸡脖子,瞄了一眼那三个祖宗。
那三个汉子,手持着钢刀,如同三只夜猫般,躲路旁不远处的树丛下。领头的汉子叫郑大,黑脸牛眼,脾气暴躁。裘贵是怕他。
还有两个,一叫猴子,一个叫大眼。人如其名,精瘦如猴的自然就是猴子,性情奸猾喜淫,一对桃花眼让裘贵都不敢正看。大眼的眼睛是很大,跟吊死鬼死的,白眼珠多,黑眼珠少,说话时透着阴气,让人老想打寒颤。
听郑大说,他们原来是黑风寨的,如今散伙单干了。与这三位爷搭伙,裘贵只想哭,才知道,与他们相比,自己的昨天是多么的善良。
“财神爷上门了——”裘贵草丛里正哀叹命苦之时,突然听到猴子的声音,他浑身一哆嗦,又想跑路,又想往土里钻。
正惶惶不安时,一个身影来到自己身边。裘贵还没反应过来,一双大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裘贵抬头一看,急道:“呃……咳咳……住手啊大哥!”
“你他娘的想溜?”郑大声音低沉却是寒意。
“不……不是的,兄弟哪里敢呢!这不是正找家伙来吗!”裘贵眼珠直转,低头摸出一块石头来,举手里,带着谄笑说道。
“哼——!”郑大松开了裘贵,一双牛眼嗜血般盯着路口。
……
一辆带蓬的马车出现几人眼前。
赶车的伙计自顾驾着马车,对路边的危机浑然不觉。车内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妇。男的一身白衣,书生模样。女的怀里还抱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
“夫君!天黑时能到家吗?”年轻的夫人,拍了拍怀里熟睡的婴儿,轻声对男子说道。
男子双目充满爱意,温柔的说道:“这里路程已走了大半,天黑前准到天平的。夫人且放安心!”
“嗯!夫君说的是!”夫人抬起白皙秀美的面庞,对男子微微一笑。
一声马嘶声突然响起,马车猛停了下来。车内夫妇二人惊慌之下,忙护住婴孩。车前传来赶车伙计的喊声:“少掌柜的,有劫道的!”
“夫君——!”妇人满面惊恐,一把拉住男子的臂膀。
男子伸手拿起一把长剑,强作镇定,轻拍妇人的手背道:“夫人勿慌!为夫去看看。”说完,他一步跨出车厢。
车厢外,赶车的伙计手拿一根木棍,正不知所措,见到男子出来,忙与其并肩而立,挡车前。
这名男子见伙计如同自己一般惊慌,却未独自逃生,他心底略安。
“阿贵,怎么了?”男子低声问道。
“少掌柜的,你看——”叫作阿贵的伙计伸手往前一指。
车前站立两人,一个粗壮黝黑,手持钢刀,面目凶狠。一个面容猥琐,身材瘦小,手里拿着块石头。只是他的两只腿不知为何抖,脸上几根黑毛甚是扎眼。
“要命不要财,要财不要命,快给爷爷选一样!”郑大手持钢刀耍了个刀花,恶狠狠说道。
阳光下,刀光刺眼。
“少掌柜!如何是好?”阿贵问道。叫少掌柜的男子见只有两人,神情略定,却一时拿不定注意。
“嘿嘿,车里还有人,出来!”随着一声浪笑,路旁又跳出两人,直接闪到车后,堵住了马车的退路。
见车前车后都被堵住,少掌柜二人心下大骇。
“夫君——!”车内的夫人见机不好,怀抱着婴儿走出了车子。
“夫人——!”少掌柜与伙计忙把夫人围当间。
“哈哈,还是个美人儿,这钱财和人,爷爷都要了!”猴子兴奋的叫嚣道,一对猴眼放肆着淫*荡之意,不住打量着夫人,十足一个色恶鬼模样。大眼一旁默不作声,如同看着死人一般,阴森森盯着三人不放。
少掌柜心叫苦。知晓此路早年不甚太平,而近几年好了许多。本想带着马车迅捷,白天赶路应无大碍,加上自身也习练了几年的拳脚功夫,一两个蟊贼自是不话下。可眼前四人,配合默契,明明是经年老贼的架势,唯恐一个闪失,伤了夫人与孩子。
“给他们拼了——!”叫做阿贵的伙计,攥紧手里的木棍,咬着嘴唇低声喝道。
少掌柜定了一下心神,注视了一眼夫人与婴儿,心知眼下大难临头,唯有一拼了。他露出决然的神情,持剑上前一步,怒喝道:“想要命的,就来取!”
妇人面色已然苍白,身子瑟瑟抖。
见少掌柜一副拼死的架势,裘贵不禁后退一步,手里的石头差点给扔了。心道,老子他娘的就是背,跟这几个祖宗,学这剪径的行当,遇到人多了不敢露头,人少的都是左近的山民,比自己个还穷,致使几天来都没生意。今儿总算碰到一笔看似不小的大生意,可人家要拼命。这碗饭不是人吃的,不是怕郑大兜头一刀,他娘的早就跑了。
郑大见少掌柜持剑的模样,牛眼露出讥诮之意。其黝黑的面皮兴奋的亮,露出残忍的笑容。
抖了抖手的钢刀,郑大叫道:“好!爷爷就把你个小白脸的头砍下来!”说着,迎上前去,一刀狠劈了过去。
少掌柜见对方凶狠力大,却也退无可退,脚下错步,挥剑向对方胸口刺去。
郑大手里钢刀半途抽回急转磕向剑身,并不想拼个两败俱伤。少掌柜不敢与钢刀硬碰,剑尖抖了个剑花虚刺后,就欲变招。
郑大没想到这白脸书生还真会两下子,手里的剑并不是摆设。他心下狠,钢刀顺着少掌柜的剑势,横卷而去,欲拦腰将对方劈做两截。
少掌柜手腕急转,长剑作势就欲反刺。
身后突然传来婴儿的哭声与夫人的惊斥声。少掌柜心急之下不由回头,见猴子模样的劫匪,正满脸淫笑,扯着夫人怀里的婴孩。夫人紧抱孩子不松手,孩子被惊醒嚎哭。而另一个劫匪正用刀砍向阿贵,阿贵挥舞木棍上下狼狈抵挡,转眼木棍被劈做两段。
少掌柜心大骇,身子猛向后退就欲回救。而眼前的钢刀已到胸前,他被逼无奈,长剑回撤挡胸前。
“当啷”一声震响,长剑瞬间被击断两截。而对方刀势不减,带着风声划过腰间,少掌柜惨哼一声,向后跌去,白袍前襟迸出一道血红,胸腹已被刀尖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
“哈哈,小白脸,你这三脚猫的功夫真让爷看不上眼呐!”
郑大挥动钢刀,抖落一串血珠。他嘴角挂着凶残的冷笑,得意洋洋说道。
阿贵忙弃了木棍扶起少掌柜,劫匪见状也不阻拦。
妇人哭喊着也要扑过来,却被猴子的钢刀架脖子上,动弹不得。
就少掌柜一家大难临头之际,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杀人劫财者,该死!”
……

第三十六章 杀人救人
适才钢刀纷飞,鲜血四溅,让裘贵阵阵眼晕,腿肚子不争气的直抖,想跑都跑不动。可转眼间,这三个祖宗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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