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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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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杀人救人
适才钢刀纷飞,鲜血四溅,让裘贵阵阵眼晕,腿肚子不争气的直抖,想跑都跑不动。可转眼间,这三个祖宗就把对方制服了。
裘贵心神略定,就琢磨一会能分多少好处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令人胆寒的声音,吓得他一屁股坐地上。
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少年,十七岁的模样,灰旧的袍子罩身上,腰间怪里怪气的拴只酒葫芦。其一头黑轻缚脑后,眉目清朗略显俊秀,浑身透着洒脱与飘逸,或者说还有一分懒散与随意。
眼见肥羊入口,却半路跳出个少年。而此少年见到血腥,也不见有丝毫的畏惧,不是普通的路人这样简单。郑大三人不由面面相觑。
“他娘的,你走你的路,别管爷爷好事;不然爷一刀劈死你!”郑大瞪着牛眼珠子,挥动钢刀骂道。
“你既想杀我,我又为何不能杀你!”少年随口答道。
少年对坐地上的裘贵,犹如未见,径自走了过来。他朝少掌柜三人望去,目光伙计身上稍作停留,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少掌柜。当看到被猴子钢刀横颈的妇人与妇人怀里的孩子时,少年眉头一竖,面呈怒色。
郑大见少年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当做回事情,心大怒。本想绕你一命,看来你自个嫌命长,爷这就一刀剁了你。他手里钢刀尚未扬起,迎面撞见少年冰冷的眼神,不由心一悸,手上迟疑起来。
少年冷冷盯着郑大,目光透着寒意。
“想杀我吗?不敢了?”少年的腔调不无讽虐之意。他继续摇晃着脚步,向郑大走去。
“想死爷就成全了你!”郑大神色凶戾,猛地跃起,刀携风势,兜头向少年劈下。对方却不躲不闪,停下了脚步。
少掌柜本想着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见是一少年,心灰冷起来。如今见此人钢刀临头却不知躲避,他不禁哀叹道,凭白又多送了一条性命而已!
伙计阿贵见到少年,神情露出一丝讶然来。只是他见山贼凶猛,也暗呼不好。
正当少掌柜等人以为这少年即将命送须臾时,却见其神色不变,脚下前迈一步,郑大的钢刀已然易手。
也未见少年作势,他手腕一动,手里钢刀翻转。只见银光闪过,一蓬血雨洒出。
郑大半空之不及应变,已被劈做了两片。
刀势之快,让郑大不及出半点声响,已随一蓬血红落下了两截尸。
山路间红白狼藉一片,惊呆了场的众人。
“你——你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一声鬼叫响起,猴子的淫邪的猴眼已吓得青白,手里钢刀架妇人脖颈上,声嘶力竭嚎叫着。叫做大眼的劫匪也是惊慌莫名,全身的阴森之气早化作战栗惊魂,持着钢刀靠猴子身边,不知所措。
二人见少年空手入白刃,一刀劈了郑大,才知少年武功厉害,若逃走未必能成,劫了妇人与孩子,或许能换来转机也说不定。
劫匪爱赌,不过赌筹当然是自己的性命!
少年斜睨一眼地上的血红狼藉,面上的阴沉似有缓和。他抬眼看向猴子二人,神情急转阴冷。
“哼!杀人劫财者,死!劫掠妇孺者,要死!”少年冷哼一声,迅疾抬起左手,手指轻弹,一缕指风破空而去。
“嗤——!”
“当啷——!”
猴子的钢刀被击向半空,他本人呆立不动,一双猴眼惊诧万分。一旁的大眼怔了一下,扬起钢刀就向妇人砍去。
妇人早已魂飞魄散的模样,只顾搂紧怀里的孩子,引颈等死了。
伙计阿贵惊疑之际,却不及援手,脸上露出期待之色。
而少掌柜已是瞋目裂眦,悲呼一声,就欲舍身相向。
“尔敢——!”
少年见贼人如此的歹毒,他双眉倒竖,大喝一声,身子拔地而起。
大眼犹若雷击,愣当场。随即一道人影裹起一阵刀风扑来。
旋即,一块好大的头颅飞向半空,余下的身躯兀自站立,一腔污血喷出老高去。
只是眨眼之间,少年已到了妇人身旁,随手一挥,带血的尸身飞向路边。
同伴惨死,吓得猴子惨嚎了一声:“娘呀——!”丢下钢刀回头就跑,未及两丈,一把钢刀透体而过。他摇晃两步,一头栽倒,再也不动。
连遭剧变,妇人眼睛翻白,已然昏死了过去。少年随手一挽,轻轻把妇人扶坐地上,顺手接过孩子。
孩子已停止了哭泣,正好奇的睁着一双墨黑的眼睛。
阴冷如水退去,少年嘴角露出微笑,目含温情!
如此多的变故,却如电光石火般,转瞬而过,生死逆转不过一念之间。
“夫人——!”少掌柜一身是血,他被阿贵搀扶着,来到少年面前。
少掌柜面露惊喜的看着孩子,又担忧的望向妇人,一时感交集。好妇人不过是惊厥,片刻醒转,见到少年怀里的孩子,忙挣扎起身将其接了过来,紧紧搂怀里。她见孩子无恙,不顾满目关切的夫君,忙着对着少年俯身答谢道:“多谢恩公救命大恩!”
少掌柜不顾伤痛,也忙道:“这位侠士,多谢出手相助!”
“路遇不平,理当如此。二位不必介怀!”少年微微摇头,目光转向一旁的伙计,露出笑容,轻声道:“贾兄还好吗?”
阿贵一直注意着少年,闻言惊喜道:“你果然是林一!”
少年才出现时,阿贵就见来人面熟。
不过几年过去,林一身材已如成人一般,面部轮廓日渐英朗,眉目间似曾相识,却让阿贵不敢相认。
他见林一伸指凌空弹飞猴子的钢刀,如此熟悉而又相似的一出让阿贵惊奇不已,猜测往日救自己的,或许就是这面熟的少年。只是没想到,这个林兄弟不禁身怀武功,竟还是如此高深莫测。
猜测出了对方的身份后,阿贵见贼人穷凶极恶刀劈夫人时,便把所有期望都寄托林一的身上,而对方果然不负所望,转眼之间解决了危机。
阿贵惊喜莫名,这少年果真是三年前,酒楼门前一场惊遇,所结识的那个吃包子的林一。
阿贵是太平酒楼前的那个小伙计。而这出手连杀三人的少年,自然就是离开小天坳的林一。
离开家里之前,林一已对叔父和苏先生做了交代。他见翠儿武功初具雏形,只缺水磨的功夫,假以时日,应会有一番不俗的成就,便独自一人,悄悄离开了小天坳。
人生有避免不了的分别,却有可以回避的送别!
离开小天坳后,林一绕过天平,直接往太平镇方向而来。一个人施施而行,很是享受独自上路的悠闲自。没想走了几十里,他遇到了郑大一伙劫匪。
贾贵早被林一认出,虽几年未见,对方面容变化却不大。而那少掌柜,也是面熟之人,乃是太平酒楼的少掌柜梅。而梅少掌柜或许连当年的小道士都不放心上的,就不认识如今的林一了。
林一自认不是嗜杀之人,对山贼劫匪虽是痛恨,却也不喜尸身横断的血腥。而郑大一伙明摆着是要杀人越货,凶残的连孩子也不放过,不由得让人怒火烧。
想当年自己爹娘遭难时也应与今日相仿!
不杀这几人,还不知他们以后会祸害多少无辜。
这是林一的心,第一次有了杀戮的冲动!
杀戮是一种雷霆手段,它可以惩戒罪恶,它也可以拯救良善!
林一替少掌柜查看伤处,好腰腹间的刀伤,虽长有尺余,血肉绽开,白衣上血花四溅,甚是骇人,却并无大碍。幸亏是他临危时,用长剑挡了一下,刀尖未及深处。敷上随身带的一些止血伤药,倒也不用担心。
阿贵把妇人扶回车厢后,回来帮着一起为少掌柜包扎妥当。
少掌柜自是感激不,知悉此少年是阿贵的朋友,也是欢喜。他感慨林一的武功高强,夸赞对方侠者仁义。对此,后者微笑着不语,只是暗自庆幸,自己来到的及时。
“林一,你怎会此?又欲去何处呢?”阿贵的衣衫被刀划破了几处,身上并无刀伤。惊险过后,他心情大好的问道。
少掌柜心感激林一的救命之恩,却也对这少年人的神奇出现,带有一分好奇。
林一沉吟片刻,正欲开口,却眉头一挑,冷声对着身后道:“谁让你走的?”
他声音未落,不远处“噗通”一声,一个人影扑倒地,大喊道:“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啊!”喊声带有惊悸的颤音。
少掌柜与阿贵循声望去,见一个贼眉鼠眼的猥琐汉子,正扑地不住的磕头,才倏然想起,贼人共有四人才对,而此人正是其一个。只是将才的绝望与惊喜交替,二人都忘记了的还有一人存,而此人应是趁机想溜。没成想林一对身后生的一切,明察秋毫。
裘贵心苦啊!自己的眼,郑大几个祖宗简直就是恶神,本想入了他们的伙,以后也算有了山头,有了人多势众了。眼见着马车上的人货就要到手,那妇人虽是美貌,他担心猴子吃独食,也就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想着,好歹能分点车上的财物就行。
谁想天上掉下个真正的煞神,就这么眨眼的工夫啊,就杀了那三个祖宗。
这少年才是真正的祖宗啊!
裘贵吓得屁滚尿流,手里的石头早扔得没影,只等少年来杀自己时,却好半响没动静。他偷偷看去,见无人理会自己,心窃喜,壮起了胆子,爬起就跑。
裘贵相信,这份胆气爬寡妇墙头十次都够了,这是老天可怜裘贵呢!
没等裘贵想起老天的其他好处时,就被背后传来的喝声,吓得一机灵,回身趴地上就磕头。
这声音熟啊!刚才的煞神就是这声音,裘贵一会半会忘不掉,也不敢忘。他感到自己的三魂七魄都不全了,吓得心肝怦怦作响。这祖宗脑后长眼睛呢,鬼也逃不掉啊!
“爷爷饶命,小的不敢啊!小的也是被这几个祖宗……不,几个贼货逼的啊!小的本是良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啊!爷爷饶命啊!小的一件坏事也没做过呀!爷爷将才也见了,小的可是离得远远的呢!饶命啊爷爷——!”裘贵眼泪带着鼻涕,如同死了爹娘般哭喊哀求着。
可对方又没了动静,裘贵抹了一把眼泪,偷偷抬头,见那个少年煞神正盯着自己,吓得他浑身又是一哆嗦。
“爷爷!小的句句是实,不敢有一句的假话啊!若是敢欺瞒了爷爷,天打五雷轰啊!爷爷饶命——!”
裘贵后背都是冷汗,阵阵凉,心道就是被雷轰,也好过一刀两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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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去向渐明
林一见这汉子鼻涕眼泪一起上,猥琐埋汰加上胆小怕死的模样,知其满嘴胡言,却也不想滥杀。他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爷爷饶命——啊?”裘贵闻声又吓一跳,忙道:“小的裘贵,是附近的老实人!”说完,心头直跳,煞神不杀自己了?
林一微微摇头,皱着眉头道:“裘贵,给我站起来!”
裘贵闻言,三角眼眨巴着,眼珠子急转,忙一骨碌爬起身来说道:“不知爷爷有何吩咐——”他满是鼻涕眼泪和灰尘的脸上,是小心。
“去把那三人尸埋了。”林一的神情捉摸不定,冷冷说道。
裘贵低头哈腰,应声不停,腿下却迟疑不动。
那满地的红黄青白,看着就让人手脚麻,血腥气熏得人直想呕吐。裘贵眼泪又流出来了。
“看来留你也是无用!”林一的语气平淡,可听裘贵耳,如同催命符般。
“唉!唉——小的这就去!”保命要紧,裘贵惊喊了一声,忙拔动腿脚向几具尸身跑去。血腥气扑面而来,让他捂着胸口跪地呕吐了起来。
四周血腥之气甚重,马车已被赶到了一旁,少掌柜的夫人带着孩子车里歇息。
三人一边叙话。林一这才知道,原来少掌柜的夫人,是天平镇人,这次是带着孩子,回娘家的。阿贵腿脚勤快,颇受少掌柜青睐,便一路同来。没想遇到劫匪如此凶顽,少掌柜自是不敌,好他赶到化解了危机。
少掌柜听闻林一出自玄元观,分外欣喜。算起来,太平镇与玄元观也算是有一分乡梓之情了。
“林一,没想道你武功这样厉害啊!早知跟你学几招,将才也不至于如此无用!”阿贵感叹道。
“我只是会一些道家粗浅功夫罢了,不值一提的。贾兄临危不惧,才是让人佩服的!”林一微笑道。少掌柜看着阿贵,眼神也透着赞赏之意。
“不知小兄弟要去何方?”少掌柜因林一与阿贵熟稔,说话也随意许多。
“我本是去天平寻访亲友,此事已了,欲去天下游历!”林一答道。
“小兄弟真是好气魄!好男儿理当如此。若林兄弟不嫌弃,可否唤我一声梅大哥!”身为少掌柜的梅,也是豪爽好客,善交友之人。
梅欠了林一天大的恩情,却也不造作,起了结交之心。无奈对方高深莫测,让洒脱的他心忐忑。
“梅大哥无须客气!”林一笑道。危难见真情,此夫妇二人性命攸关之时还能不离不弃,着实不易!
“对林兄弟的救命大恩,为兄自是不敢忘怀!可惜即将分别,不能相携共饮,略表心意啊!”梅叹道。
“呵呵,我这里倒是有酒,不过梅兄有伤,不宜饮酒啊!”林一摇头微笑,稍作沉思,又道:“此去还有几十里路要走,此间人烟稀少,我陪梅兄与贾兄一程,再回头赶路也不晚的。”
刚刚还担忧此去安危呢,想着要是再遇劫匪,便是真正的此行不虞了。可有了武功高强之人相送一程,梅心暗喜。只是承人恩惠难免让人心生不安,好林一神色轻松,对此不以为然,让三人话语凭添几分欢愉!
梅毕竟刀伤失血过多,虽振作精神,也渐渐面色苍白,体力有感不支,便去车里歇息。
林一对阿贵交代了一声后,缓步向裘贵走去。
裘贵拿着把钢刀,已掘好了半人深的土坑,累得直吐舌头。见林一走来,他忙又去拖尸身,只是血腥难抑,又蹲一旁干呕起来。
林一也不做声,吓得裘贵不敢喘息,抹了把鼻涕,带着一脸的委屈,继续干活。他累得手脚软之后,终将郑大几人草草掩埋起来。
“是不是再掘一个坑呢?”林一自语道。
裘贵刚想讨好说两句什么,立刻打住了念头,谄媚的笑容顿时僵脸上,‘噗通’一声跪倒求饶:“爷爷饶命啊!小的可并无半分忤逆之心啊!求爷爷饶命啊!小的正想奉上,不敢隐瞒!”
说着,他手忙脚乱从怀里掏出一堆东西来。这些都是他拖拽尸身时,暗动的手脚。
裘贵面前地上,一小堆散碎的银子,约有十余两。
“这些都是爷爷的,还请爷爷念小的老母幼儿的份上,把小的当个屁,放了!”裘贵磕头不止,哀求不休。
“天作孽尤可韪,自作孽不可活!拿着地上银钱,去做些正当营生。”林一不知自己如此,是对还是错。他皱着眉头沉声说完,转身离去。
见煞神的背影远去,裘贵愣当场,污秽不堪的脸上,阴晴不定。
“林一,你刚才放过那贼子了?”阿贵扬着鞭子,轻抽一下马儿,然后回问道。马儿咴咴欢嘶,拉动马车前行。
林一坐阿贵身边,说道:“此等鸡鸣狗盗之徒,胆小怯弱,不似那些手上沾血的凶顽之辈,唉!世上如此多盗贼,杀不杀啊!”说完,他不禁轻叹一声。
阿贵见状语气一转,笑道:“林一,几年前的那一次就是你出手救的我!嘿嘿!当时那么多江湖人士,竟无一人知晓是你,啧啧!”摇摇头,他接着感怀道:“没想今日我与少掌柜,又承你相救,此情深重自不必说。我真想随你而去,让你也教我一身高强的武功啊!以后行侠仗义,多威风啊!”
林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自己的武功怎样,至今也稀里糊涂的,与真正的一流高手相比如何,他也不知道,也没想过去比较。
自从知晓了另一个天地的存,江湖武功对林一来说,已毫无神奇可言。武功再高,又有何意义呢!不过是这世俗间强人一筹,自逞威风。他心所向往的,亦非常人可以想象,不是阿贵所能明白的。
“跟我走——?好啊!贾兄真的舍得离家远行而不知归期!”淡淡笑着,林一轻松说道。
“嘿嘿!我自是愿去的,只怕我娘会舍不得!”阿贵嘻嘻笑着,手里的鞭子甩了个脆响。
马蹄踢踏,一路上,二人说笑不停。
日头西斜时分,眼前渐渐开阔起来,偶尔,路上可见三两个行人。
前面距天平还有一二十里的路程,林一便与阿贵几人挥手作别,独自向回路走去。
半途耽误的太久,眼前的路,一天内走了三遭,林一不禁为此摇头苦笑。
以后的路,还不知会有多少未知,前面等着自己!
眼见日头西沉,彩霞映红天际,林一心想着只怕要半路过夜了。他正暗自忖着,神色一动,身形向路旁闪去。
不一会,噪杂的声响从前面传来,几个汉子扭着一人,打骂不停,走了过来。
“这个狗日的!想拐我外甥,你不是能跑吗!让老子追了你十几里,回头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一个身材壮实的汉子,拎小鸡般,掐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连扯带拽,向前走着。
“你个该死的裘贵,坏事做,明早就送你见官!”
“不是这狗日的奸猾,昨儿就抓住他了!”
“老天有眼,这贼货还敢回村,正好被爷们给撞上了!”
随行的几个汉子也是喝骂不停。
这莫名其妙的一出,让躲身不远处的林一讶然,随即不禁摇头失笑。
夜色降临,一抹人影跃向一处高*岗。
高*岗四周,山林簇围,月明星稀,山风凉爽。
林一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此处露宿一夜,倒也不错。他伸手取出几面小旗,挥手散出,小旗入地即隐,随后掐了几个印诀,口轻叱一声,一团几丈方圆大小的白色光罩一闪。
月色下的山岗之上,人迹杳无,空荡荡的一片,仿佛从没人来过。
这乾坤四象旗果真不错,阵法启动后,原地的人影随即消失不见。
而此时的林一,正盘腿而坐,陷入了沉思。他不再是那个依靠着师父,成日里无忧无虑的小道士了。师父走后的三年里,哀伤之余,便是练功,也无他想。而如今,一个人走路上,许多的事情要靠自己去斟酌。世俗,遇到的真真假假,也要自己去甄别。
苏先生对自己说过,前途如危桥踏雪,步步惊心,林一对此深以为然。闲不放过,忙有受用。以后的路怎么走,一定要多多自省。
直接去东海呢?林一不止一次的如此想过。可一个人贸贸然去海寻觅,无疑是很不明智的举动。而谁又能为自己指明路途呢?若不去大夏国,自己的修仙之路,只怕要到此为止了。想想仙人顶后山洞内,那坐化的玄元真人,他心底就涌出强烈的不甘。
忽地眉头一动,林一的脑海想起一件事来。三年前无意听到的那个江湖传闻,让他思绪急转。
常言道,无风不起浪,凡事皆出有因。
记得那个石堂主与排帮的刘巨虎的对话,意思是说江湖第一门派的天龙派,十年一次出海后,就会获得丹药与神兵。随即他又想到,太平酒楼门前,见到的那个小姑娘手里的小剑法器,还有那个两次遇到的马老,以及第二次马老一行所带的灵石。
林一感到,自己隐约之,已寻摸到了什么。
原来没有意这些,如今细细一想,林一对天龙派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或许,解开这大夏国之谜,可以从天龙派开始!
想到此处,心多了份快意!林一顺手拿起葫芦,仰头喝了一口,甘冽的酒香沁腑,让人神清气爽,离家后的一丝迷茫渐去……
第三十八章 故人重逢
夏日酷热还未及走远,初秋的日头依旧毒辣辣的。
通往县城的大路上,几匹健马走的正欢。
几辆大车辘辘作响后面紧跟,车前一杆角旗卷拂不止。随行十余人,一致的干练、精悍!
前面的一男一女,并辔而行。女的正直青春韶华,却是妇人打扮,一身红衣,柳眉杏目,面容俊俏,英姿飒爽。一旁的男子,二十多岁,身材魁梧,面容粗犷,颌下留一圈短髯,威武多了份沉稳。
“这入秋的天气还是如此闷热!”男子感觉后背晒的滚热,不满的嘀咕一声,手搭额前,向前方眺望。
“师兄啊!此处距四平不远了,稍安勿躁!”一旁的女子,轻嗔道。
师兄不以为意呵呵一笑,扭动一下粗壮的身子,回头打量一眼身后,声音响亮喊道:“弟兄们辛苦,到了四平后,晚上每人半壶酒!”
“多谢大师兄!多谢车镖头!”后面的汉子们兴奋大叫起来!
师兄也得意哈哈大笑,昂挺胸之际,神采飞扬。师妹一旁眉目含情,却蹙眉难禁状,嫣然一笑。金色阳光下,师妹红润的面容,愈的光彩动人!
道路前面不远处,有一岔路,过了路口,就可以直奔四平。
一行人走得轻快,转眼工夫就到了岔路前。岔路前一棵大树下,一个乡下少年正翘而望。
师兄驱马扬蹄,带头转过岔路口。师妹紧随其后,见到树下有人,不由得斜睨一眼,随即脚跟轻磕马腹,往前而去。
那树下之人,却好奇的注视着马上红衣的背影。眼看师妹的坐骑轻驰几步,就可与师兄并肩,她神色一怔,陡然手下一紧,马头回转,往树下少年望去。
一行人察觉异状,车队渐停下来。师兄也驻马不行,面露不解之色。
……
林一离开阿贵一行后,便有了决断。他把四平县城作为自己的必经之地。
天龙派什么地方,林一不知道,四平县什么地方,他同样也不知道。
而路嘴巴上,林一只能如常人赶路一般,走一路,问一路。却没想到半途又遇到了岔路口,而此时日头晒顶,路上行人稀少,前后张望了许久,也不见一个人影。
眼前乃一天酷热盛之时,一人立路当间,有点怪异。觉得自己傻傻的,林一心忖还是如常人一般为好,便到了一旁的大树下,等待路人的到来。
路人终于来了,还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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