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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仙-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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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想不到能亲眼见到师祖,今儿运气不错!”这是躲在人群后的鱼儿在窃喜。
“……”
那老者转瞬来至山门前,忽而身形一顿,怔怔望着那个身着灰袍的年轻人,神色变幻不定。诸弟子大惊失色,忙向两旁闪避,便要施礼参拜。谁料,这位难得一见的祖师竟是缓缓跪下双膝,老泪纵横,失声道:“弟子天福,叩见师父!”
顿时,四周鸦雀无声。旋即,玄元观诸多弟子,以及围观的众人,再也没人敢傻站着,哗啦一下跪倒一片。山门前,惟有林一独自一人默默伫立着。
“师父……弟子迎您回山……”老者重重磕了一个头,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途径九龙山的时候,从木青儿的话中便猜测到玄元观尚有故人在世,方才尝试传音唤了一下,这银须老者竟真是天福。长吁了下,林一眼圈泛红,缓步走上前去,将已成老者的天福搀了起来,细细端详。对方惊喜难抑,连连说道:“师父的模样没变,便是说话的嗓音亦是啊!这莫不是梦里……”
过去那个十岁的孩子,如今已成了皓首老者,眉目间依稀有着几分熟悉的神色。林一点点头,感慨道:“你却是老了……当着这么多晚辈,莫流泪了!”
“还能见到师父,尚能抹几滴眼泪,皆是天福莫大的福缘……”说着,天福察觉到不对,转而问道:“是不是有不让您老人家进门的……”
“祖师恕罪,弟子们实在不知这位……”那两个守门弟子膝行几步,便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哼!大胆……”天福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将要发火,却被林一拦住。“陪我走走吧……”丢下一句,他缓步走进山门,迎面正好来了几位中年道士。
天福气得手指哆嗦,想要冲着跪了一地的弟子发火,又怕忤逆了师父。他一甩袍袖便追了过去,那几位中年道士将要见礼,被其劈头盖脸地骂了过去:“见我天元子的师父还不叩拜……”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天福的话音将落,那几人已是忙闪身跪在路边,口称拜见祖师。林一视而不见,只顾往前走着……
林一与天福走远了,那几个中年道士这才敢爬起来,神色中透着难得的慌乱。山门前的众人亦是纷纷起身,一个个面面相觑,皆是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人群中的鱼儿则是脸色苍白,一脑门子的冷汗,兀自手扶胸口,惊魂未定的模样。心忖,祖师的师父?我竟敢称他师兄!完了,长辈们若是知道了此事,我非脱层皮不可。可他老人家怎会如此年轻?他心里害怕,躲入人群中再也不敢露头。
而那位来道观上香的梅大善人失神过后,竟是连连以手击额,冲着身边的家人叹道:“当年救我梅家的恩人,不就是叫作林一吗?他又是老观主的师父,没错啊!真人当面不相识,罪过呀……”
几位中年道士来到山门前,得知了原委后,免不了对守门弟子痛责一番。不过,这几人惊慌之后,随即又面呈喜色。那年轻人被祖师尊称为师父,自不会有假,定是得道高人归来。若是如此,玄元观上下岂不是福荫多多……只不过,祖师爷的名讳当使弟子们知晓才好!
循着那再也熟悉不过的石阶,林一慢慢往仙人顶上走去。愈往高处走,风愈大。而他,衣袂不起,片尘不惊,整个人沉浸在了追忆中。远处,一片苍茫……
跟在后面的天福,不敢说话,眼神中尽是感慨与喜悦。师父走的时候,那离去时的一声长啸,犹在耳边……师父回来的时候,还是那般的模样……好像这一切不过是转眼间,使人恍如作了一场梦。尤其是那一声‘天福,与我滚出来’,呵呵,一下子惊醒了梦中人。
只不过,梦醒的时候,已过去了七十八年……
第四百八十八章 尘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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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顶上,那记忆中的破旧道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数十间气派的大屋,以及那醒目的金字匾额——玄元观。
在天福的示意下,正门大开,数十位道士分列两旁,躬身施礼。林一摆摆手,不作理会,信步走进道观。
大殿内,神龛之上供奉着一尊高大的塑像,神态威严,睥睨万物,令人心生敬意。只是,那塑像的面貌……本欲拈香祭拜的林一,忽而转过身来。天福忙放下拈着银须的手,呵呵一笑,神色不无自得的意味。
还是将香火插进了铜鼎中,林一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玄元观外,那块卧牛石尚在。他走过去,一撩衣袍躺了上去,轻轻闭上了双眼……没有往日的安谧与宁适,身边只有寒风呼啸……
须臾过后,林一暗叹了一声,起身往山下走去。此时的天福,已有八十八岁的高龄。历经人世的他,不难猜测师父的感受,始终在一旁默默相陪,惟有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欢欣的笑容。
下了仙人顶往山后走,一片雅静的庄园出现在了前方。此处应是老卢叔住的地方,怎么会有了这么一个‘平安道院’?不待林一相问,天福已分说道:“此乃弘安师兄的皇家道院……”
当年,历时两三年的漂泊之后,弘安返回京城,使得弘泰皇帝极为震惊。他奉上几瓶丹药后,不待那个皇帝大哥想出对策,便提出要出家作道士,以求长生之术。
出家好啊!出家修道之人皆是舍弃红尘利禄之辈,更不会再去想什么皇位之争。对于自家兄弟的明悟,弘泰皇帝胸怀大慰,便欲为弘安建造一处道观,以示天恩浩荡。
弘安不干了!在京城守在道观中,与守在笼子里没甚两样。要出家修行,便躲得远远的,去偏僻之地,去远离京城的玄元观。
弘泰皇帝一打听,原来那是个破落的道观,所在极为的荒凉。好地方,正是修心养性之福地啊!看来自家兄弟真心厌弃红尘了,当着力成全之。
如此这般,顺遂心愿的弘安,便带着家眷来到大商的西北荒凉之地安家了。随行还带着皇帝的谕旨,以及大批的金银珠宝。来到仙人顶后,见到了林一的开山大弟子天福,他不愿降尊去喊一个小孩为前辈或者师兄,元风亦不好为难这么个落魄的王爷。于是乎,三人便以师兄弟相称。
元风成为了大师兄,天福变成了小师弟。弘安成为了二师兄后,自知占了便宜,便忙不迭的大兴土木。有了皇帝的谕旨,又有大把的金银,沉寂了太久的仙人顶,再次热闹了起来。
重塑山门,再造祖师金身。祖师是个什么样子,没人知晓。在天福的倡议下,玄元观祖师的模样变得熟悉起来,这也是林一在大殿内略显尴尬的缘故。
假修炼为名,逍遥度世而已。王爷出身的弘安,这位玄元观的二师兄仗着自己有钱,便在后山为自己量身打造了一处平安道院。道院内是亭台楼榭尽有,奇花异草不缺,尽其美轮美奂,成为了当时仙人顶的一处胜景所在。
如今,弘安离世而去,亦算是善终。尚有其后人居住在道院内,无论男女,借以出家人自称,未免没有混淆视听的意思,图的还是自身的一生平安。
通往后山的小径为青石铺就,甚为平坦整洁。师徒二人边走边说,在毗邻平安道院的一小片房舍前又停了下来。一圈浅浅的栅栏前,竖着一块木牌,上面有济世道院四个大字。
见师父不解,天福又说道:“此为研习医道之处……”
当年,师兄弟三人聚首之后不久,玄元观的名声渐渐外传,有洪家父女寻上门来,与吴道子切磋医道之后,续上了香火情,这才有了同门之义。这洪家父女便是洪半仙与闺女荃儿,凭借着林一所传的医道与符箓之术,在秦城闯下了名望。饮水思源,又不甘于奇术失传,洪家便寻根问祖来了。
弘安出了个主意,让吴道子与洪半仙创立一个道院,用来专门研修医道,广济世人。当然,他是有钱人,说话管用,这便有了这个济世道院。
除此之外,临近山门处还有一个武济道院,则是由一些慕名投奔过来的江湖人,及林一那些个好友的后人所建,是专为研修武道的所在。如今,玄元观的内功、剑法、点穴、轻功、拳法,皆为传名天下的绝技。
在此期间,天龙派的诸位长老屡屡登门作客,不无帮衬之意。
七十八年过去了,当初只有师徒二人相依为命的破旧道观,已成为了名符其实的大道观。一观、两门、三院的弟子,加上家眷、杂役等,人口上千,这还不算山脚下集镇上那一两百户的人家。
当年,林一甩手走了,将玄元观扔给了天福父子。如今,道观兴盛如斯,好像与他无关。而这一切的一切,又与他密不可分。究其缘由,一时难以说的清楚……
脚下的去处一转,二人来至仙人顶的山后。林一仰首望去,虽是树叶凋零,而那密匝的树枝依旧,却是遮不住那株老树的身影。没了生机的树干,黝黑而硬实。
“师父!莫非那老树有名堂?”天福稍显惊讶,不知师父盯着一株枯死的树干在看什么。
“这么多年以来,你察觉这树的与众不同吗?”林一问了一句,见天福摇摇头,他又问道:“还有,那树后的情形,你可曾留意过?”
“经此处来来回回数十年,倒是从未留意过头顶上的情形……咦!那树干的后面有个山洞!”天福退后几步,终于发现了蹊跷,随即又带着几分愧意说道:“实乃一叶障目,若非师父提醒……”
“一叶障目,谁人不是如此?”林一看着后退几步的天福,摇头说道:“正是你那后退的几步,才使得一切有了回旋之机,再抬眼望去,一切自有不同。”说到此处,他忽而恍悟般的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若有所思。
两位祖师出行,弟子们早已回避,前后没半个人影。林一伸手一点,一道剑光倏然而去,转瞬斩断了一截紫晶果树的树枝。剑光消失,树枝跌落之际,被他虚空抓了过来,拿在手中打量。
这一截三尺长的树木,入手的分量不轻,极为的坚硬,非凡物可比,不知能派上什么用处。林一琢磨手里东西的时候,一旁的天福瞪大了眼睛,禁不住呵呵乐了起来。
树枝在手上凭空没了,林一转而看向天福。对方忙躬身说道:“呵呵!师父的手段通玄,定是仙道有成啊!天福岂能不高兴……”
“何谈有成?随我来……”林一伸手带起天福,身形一动便来至那处山洞里,不待对方错愕,他说道:“此处为玄元真人的道消之地……”
天福不敢怠慢,忙跪下冲着无人的山洞磕了几个头。
“改日我会在此处布下阵法,留作你等闭关静修之用……”在山洞内,林一将玄元真人的来由大致说了下,又道明了自己修士的身份。只是,那真实的一切,还是让它与岁月一起尘封了吧!
师徒二人来至山后几里远处,路边的一块大石上刻有‘禁地’两个大字……
第四百八十九章 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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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块刻有‘禁地’两个大字的石头前,师徒二人停下了脚步。泡…书_吧)天福说,此乃道观禁地,非观主与几位长老不得入内。林一点点头,神色凝重起来。
水潭边,山坳上,一间草棚,几处坟茔。四周蒿草随风吹动,平添几分寒怆之意。
玄元祖师之墓、青云子之墓、弘安之墓,还有元风之墓!
径自走至师父青云子的墓前,林一缓缓跪了下去,低呼道:“师父,小一来看你了……”最后一个头磕在地上,他久久没有起身,任泪水夺眶而出……
坚忍了数十年的林一,于这一刻放松了下来。他有太多的委屈无人诉说,他有太多的痛苦只能强自忍耐,他多想有人分享那过往的一切……
天福跪在身后,见师父肩头耸动着尽其悲戚的模样,他的老泪流了出来,张了张口,又咽下了劝慰的话语,只能暗叹了一声。
一炷香过后,林一直起了身子,神色中多了几分莫名的轻松。他又冲着玄元祖师的坟头磕了几个头,转而起身时,亦是恢复了常态。
解下了腰间的葫芦,在坟前洒下一圈清酒。林一走至弘安的坟前,拍了拍墓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他在元风的坟前坐了下来,问道:“元风是何时离世的?”
在山门的时候,于神识中,林一便见到了元风的墓碑,颇感遗憾。
“元师兄辞世已过二十年,依着他的修为,本不该……”天福守着师父说起话来。
这数十年间,北疆屡屡有外族人犯边,加之草原上的部落向来不服管教,大商的边疆一片混乱。弘泰皇帝自然不肯罢休,便兴兵讨伐,却是屡战屡败。不得已,朝廷招兵买马,更是召集江湖豪杰一同抵御外敌。且不说用意如何,谕旨传到了名声渐起的玄元观,元风便察觉到了不对头。
在草原上见识过兵马的对阵厮杀,江湖高手根本派不上用场,元风情知这是朝廷的一石二鸟之计,却亦是无奈。而弘安怕了,以为这是皇帝大哥针对他的一个计谋,只能央求元风代道观出一份力,以免给人挟私自重、背叛朝廷的口实。
有所得,定要有所失。玄元观从朝廷的手中得到不少的好处,这便是到了要反哺的时候了!
边疆鏖战十年间,无数的江湖人血洒疆场。大商的危情得以缓解,诸多江湖门派顺从了,元风亦带着一身的伤痛回来了。
玄元观于国有功,使得弘安真正放下心来。而元风的积年伤痛却是难以治愈,七十多岁的时候,阖然长辞……
见师父神色黯然,天福话语一转,说道:“我师姑若是知道您回来了,指不定会欢喜成啥样!”
一怔,林一问道:“你师姑?”
“呵呵!是翠儿师姑啊!她于您走后的不几年,便寻至玄元观,可没少欺负我……如今是岁数大了,走动亦少了……”天福说道。
翠儿有着先天的修为,筋骨气脉迥异于常人。只要没有意外,她定在人世。见到天福的时候,林一便如此以为,如今得以亲口证实,他郁郁的胸怀为之畅快了许多。
起身四下打量,玄元观变了不少,惟有眼前的这片地方还是走时的老样子。见银须银发的天福在身旁恭恭敬敬地站着,林一轻吁了下,问道:“尚不知吴道长陵寝所在……”对方答道:“家父一生研习医道,博得些名声,辞世后,被家族迎回故里安葬……”
“大善!”林一肯定地点点头,转而走向草棚中,盘膝坐了下来。他抬手取下那把青云剑,长剑出鞘,寒光闪动,锋利依旧。
“师父,这把宝剑可是玄元观的镇观之宝,亦是观主的信物,当初元风师兄要赏鉴一番,我都不让的……”天福在一旁笑道。
长剑归鞘,林一亦是温和地笑了,说道:“此次,我会为玄元观留下一把真正的镇观之宝……”
“师父还要离去……”天福的神色中透着不情愿。林一沉吟了下,说道:“总有一些事情,须亲手了结才好……不过,我会多呆上一段时日,或许,三五年亦说不定……”
“师父,弟子有一事相求……”天福一惊一喜之后,忙恳求道:“弟子寿元无多,只想临终前随伺师父左右,望师父成全……”说着,他竟是跪了下来,颇有不答应便不起来的架势。
想了想,林一问道:“你若是不在道观……”他话未说完,天福暗松了口气,说道:“师父放心,您的那些徒子徒孙都成人了……”
“师父,弟子们有事禀报……”远处又有人在高声喊着师父,天福不予理会,只是跪在地上盯着林一。
“起来吧……”林一拂动袍袖,天福不得不站起身来。他拱拱手退后一步,随即转过身去,颇为恼怒地斥道:“都与我滚进来……”
天福见林一有些意动,正想着多哀求两声说不定便能如愿,谁料想有人打岔。他眼睛瞪起,威严顿生,使得跑进来的七个道士吓得忙放慢脚步,远远的便躬身行礼,口称,拜见师父!拜见师叔!
这七人皆为六、七十岁的老者,在天福的面前跟个孩子似的,大气亦不敢出一下。可有人不领情,气得竟是直跺脚,张口骂道:“兔崽子们,你等师祖在此,还不叩拜……”
天福骂完了,又恐失礼,忙转身带着羞愧的神色说道:“师父,这五个是我不成器的弟子,那两个是元风师兄的弟子,都是些个驽钝之人,您老人家莫要见怪……”
这七位亦是一大把子年纪的人,被天福如此的数落,浑不在意,而是齐齐望向了草棚子。
有弟子禀报,说是玄元观的祖师回山了,更是由老观主天元子道长,亲身于山门前跪迎。此事已传遍了仙人顶,道观的七大长老哪里还能坐得住,有两个正在闭关的亦被惊动了,忙凑至一起赶来求见,好以辨真伪。
草棚子里,端坐着一位身着灰色道袍的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发披肩,却是留着一个怪异的道髻,上面插着一只莹白的龙簪,腰下更是拴着一个酒葫芦,整个人显得飘逸而不羁。其双眉如刀,眸光淡远,神色中带着莫名的笑意,正打量着不知所措的众人。
“呵呵,让禁地之外的那人进来吧!他不是托你等带话来着……”林一不以为意地笑道。这七人应为玄元观的中坚,皆是位高权重之人,即便是有心下拜,还是心存疑虑。说不定,还会质疑他林一的来历呢!
不过,天福威望甚重,这些老者还是乖乖跪下来。只是,心头尚有疑虑。师祖怎会如此的年轻?
“道亨,你聋了不成,未听到师祖的吩咐吗?”天福又是怒喝了一声,一个须发半百的老者忙又爬起来扭头离去,不一会儿,便领进来另一位老者,正是山门前的那位梅大善人。
“我乃太平镇梅家酒楼的梅善,幼时曾得道长相救……”老者拱手一礼,话未说完,便听有人问道:“梅中文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你便是那襁褓中的小儿?”
一问一答之后,坚信了心头的猜测,老者惊喜道:“家父有言,救命之恩不敢忘!玄元观上香数十载,风雨无阻,只为略表寸心。今日得以面谢道长,无憾矣!”说着,他跪地叩谢。
当年林一离家之后,途中救下太平酒楼的梅中文夫妇及一个襁褓中的婴孩。而这位老者便是那个婴孩无疑,其年年上香供奉,便是感念自己的救命之恩!未想到,梅家竟是知恩、感恩、重恩之人。
看着梅善叩拜、起身,林一并未相阻,任其还了一个心愿。他抬手轻抛,说道:“这有几粒延年益寿的丹药送你,地冻天寒,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一个玉瓶缓缓飞至面前,竟是悬而不坠。惊奇之下,梅善忙伸出双手接过,称谢不已,这才告辞离去。
“你等亦退去吧!”看着跪在地上的七位老道士,林一轻声说道。对方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方才梅大善人所说应是不假,而那玉瓶的情景更是令人骇然。莫不是说,眼前的这位年轻祖师,已修成了不老术?
第四百九十章 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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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们懵懂无状的样子,使得天福感到脸上无光。他骂道:“你等枉活了数十年啊!师祖在上,你等只会傻傻跪着,我天元子的老脸都丢尽了……”
上前一步,天福直挺挺跪下,恨声说道:“师父,都是弟子教徒无方!请您老人家责罚!”他这么一跪,吓得那七人连忙叩头不止,口称师祖恕罪。
淡淡笑了下,林一说道:“我离开玄元观已是七十八年,物是人非,在所难免,何罪之有?起来说话吧!”
天福起身,那七个老者却是不敢,叫作道亨的说道:“初见师祖面善,竟是与我道观中神像仿佛,弟子们一时惶恐,难免有失礼之处,还请师祖重重责罚!”他挺会说话,顿时有了附和声。
“请师祖责罚!”余者皆磕头在地,齐声告罪。天福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哼了一声,却是将眼光留意着师父的神情。
这是为了山门前一事,徒弟借机让他这个师父出气呢!林一看了一眼天福,摇了摇头。他随手一甩袍袖,一阵劲风平地而起,顿时卷起了七位老者腾空而起,又缓缓落下。诸人惊慌站定,再不敢怠慢,忙拜道:“多谢师祖手下留情!”
这七人都是威震一方的人物,其中三人已是先天高手,比起当年的真元子与卞振铎来,亦不遑多让。玄元观有这些人支撑门面,当得天下第一道观的名头!
“天福,你且随我几日吧……”林一话音未落,天福已是露出了笑容。
……
有天福相伴,林一在仙人顶后的草棚子里住了下来,师徒俩难免有些话要说。他耗去了几日的工夫,炼制了一些玉佩,有防身的,有蕴含法术的,还有留作阵法之用的。
有关阵法之道,林一没少琢磨,只是一直忙于修炼,无暇练手罢了。而山后的这片山坳,有潭、有水,是一处静修之地,还是师门们的陵寝所在,于是,他便要将其打造成为一处真正的禁地。
见师父一会儿蹙眉深思,一会儿掐指推衍,一会儿又四下打量着地形地势,天福跟在一旁不明所以,却乐呵呵的不出声,尽其一个弟子的本分。
此处,乃是从其林一为师父守灵的地方,不过数十丈的方圆。他又忙活了两日,在四周埋下了七十二块玉佩与两百多块的灵石,这才立于草棚出,打出了一个手诀——
“嗡——”的一声鸣响,一片云雾顿时将数十丈内笼罩了起来。
天福讶然失声道:“师父,这莫非是阵法……”
“呵呵!小作尝试而已……”笑着说了一句,林一掐动指诀,云雾顿消。见天福连连点头的模样,他分说道:“有此阵法,可保玄元观无恙……”
一个小小的阵法竟可以守护偌大的玄元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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