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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仙-第5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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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亢依旧是双手执礼,诚恳拜请的模样!
林一抬手挠了挠下巴,沉吟片刻,接着大袖一甩背在身后,又道:“罢了!只待诸事了结的那日,林某定与道友把酒言欢……”
毕亢抬起头来,欣然道:“当真……”
林某嘴角一咧,应道:“当真!”
何为当真不当真?无非是认下了这段交情罢了!来日之事又如何,谁也不知道!
或许,毕亢要的就是这似是而非的承诺。他顿时直起身来,扶须释怀笑道:“有了林老弟与老龙、虎头的相助,妖荒无忧也……”
林一返回桌前坐下,却又话题一转,出声说道:“林某有所不明,还请道友赐教!”
毕亢趋前两步就位,伸手在石桌上轻轻一点,轻松笑道:“若不见外,老弟又何妨以兄长相称呢?但有所问,老哥哥我知无不言……”
简单明了,再不用拐弯抹角。这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好处!
林一含笑点头,沉吟了下,问道:“毕兄是否知晓当年混沌论道的详情,帝奎、蛟季、玄霄三位前辈之间,又是否达成某项妥协……”
毕亢微微一怔。
林一接着问道:“仙皇帝奎有几位嫡传弟子,除了九玄上人之外,千荒还有没有其他的高人……”
毕亢有些错愕。他怎会越问越古怪?
林一却继续问道:“龙梵为何成为了九玄口中的弃徒,又是如何出走洪荒,以上种种,烦请毕兄解惑……”
毕亢犹自默然,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林一则是端坐如旧,并微微含笑而神色期待。
片刻之后,毕亢无奈地摇摇头。既然有言在先,总不能出尔反尔。他手拈长须,又稍加回想,这才逐一答道:“当年混沌论道的详情,为兄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家师返回妖荒,曾对我师兄妹四人提及九转天罗,并笑谈大道可期,之后闭关不出,直至远走天外。至于三位前辈有无达成妥协……”他话到此处,似有恍然,反问道:“老弟!你是说《洞神经》被毁,与九转之法的流传有关?”
林一的眼光落在身前的白玉石桌之上,若有所思道:“三皇论道斗法,必然是相争不下。或许情有所迫,仙皇帝奎便以九转之法相传。而他唯恐妖皇与魔皇两位前辈不肯作罢,索性毁去了《洞神经》而以绝后患。以上不过是小弟的猜测而已,不足为凭!”
毕亢深以为然道:“听你一说,好像真的如此。洞神经尚在,家师与魔皇必然不会舍近求远而专注于九转之法的修炼。之后,三家弟子亦将为此相争不休。由此可见,帝奎仙皇之深思远虑啊……”
或许仙皇有深思远虑,偏偏又将真相藏在了不破不明的坤元塔之中。他此举虽然安抚了妖皇与魔皇,却安抚不了众多的私欲膨胀!
林一暗吁了下,示意毕亢继续分说。
毕亢缓了一缓,这才接着方才的问话答道:“三皇年代,距今遥远。诸多往事,唯有不多的洪荒老人或能记得。帝奎仙皇的开山弟子,便是龙梵。在混沌论道之前,他又另外收了三名弟子。当时有一龙三圣之说……”
林一心头一动,打断道:“龙梵是大师兄。而三位师弟乃是来自千荒、魔荒与妖荒的高手,故而有三圣之名,分别为九玄、昆邪、子桑……”
“子桑?”毕亢忽而念叨了一句。
林一眼光微闪,随即问道:“毕兄没有听说过那三圣的名讳?”
“那三圣入门甚晚,不为众人所熟知。接下来洪荒动荡,更无暇顾及。不过……”毕亢难以置信地说道:“我记得家师有位外门弟子,名叫子桑。而他外出之后下落不明,当时并未在意。如今想来,或许同名不同人吧……”
林一并未质疑,而是淡淡笑了笑。
或许是同名不同人,亦或许魔皇门下也有一位外门的弟子名叫昆邪。而子桑,昆邪与九玄,又恰好占全了妖、魔、道三修。那极为蹊跷的千荒三圣,究竟是仙皇本人所为,还是魔皇、妖皇的手笔……
林一的心绪有些烦乱,却神色如常,又问:“洪荒三家,千荒最弱。而九玄之外,有无高人存在?”
“老弟来自域外,难怪毫不知情!”毕亢说话之际,不忘打量着林一。暗忖道,愈是肯定对方的来历,愈是相信自家的眼光。
一个无依无靠且又际遇非凡的年轻人,岂不就是妖荒至尊的不二人选?天宁、天弃早已看出端倪而竭力笼络,却急功近利而适得其反。而毕某以礼敬之,以诚待之,愿天道不负有心人!
毕亢接着说道:“千荒之强大,不输于洪荒的任何一家。只因仙皇远去而屡有动荡,众多高手归隐山林,这才使得九玄独尊一方……”他想了想,又道:“若是论及动荡起因,倒是与龙梵不无干系……”
林一坐直了身子,举手示意道:“小弟洗耳恭听……”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古海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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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毕亢的叙说中得知,龙梵天赋异禀,修为强大,桀骜不凡,乃是名动八荒的人物!
当年,因混沌论道,仙皇受邀前往中野与魔皇、妖皇相聚。那时的中天城,还是由三家共管,乃是一处修士往来集散之地,并无魔城这个称谓。
不过,三皇从中天城离去的百年之后,却迟迟不见有人回转的动静。
于是乎,龙梵便分别前往魔荒与妖荒要寻个究竟。谁料两家高人也是没有了下落,根本就无从查寻。其情急无奈,便猜测师父被玄霄与蛟季给合伙害了。当其郁郁而归,对方以及八荒的各路高手竟然已蜂拥而至。而登门问罪的唯一缘由,便是交出“三皇经”。
龙梵又惊又怒,更加认定了之前的猜测。师父帝奎若是无恙,一直不为寻常人所知晓的“三皇经”怎会泄露出去?若非妖皇与魔皇从中作祟,洪荒各家又岂能借势欺人?
毕亢说,他师父妖皇从混沌论道返回之际,他这个大弟子也不知情。“三皇经”以及三皇斗法的传闻,却真真假假而甚嚣尘上。他同样是按捺不住,也曾带着人手前往千荒而一探虚实。
从来都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当龙梵焦头烂额之际,千荒的也有高手逼他交出“三皇经”以息众怒。几番争执不下,混战终于爆发。
龙梵烦不胜烦,而又难以摆脱,便在无奈之下,索性带着族人离开了洪荒而不知去向。随行者之中,有他的三位师弟。持续甚久的动荡,也终于慢慢平息了下来。
又是万千年过去,依然不见仙皇的下落,而与之相关的各种传闻却流传开来。有的说仙皇死了,有的说他去了天外,也有说魔皇与妖皇步其后尘而去,等等。
无论最终又怎样,九玄却突然从域外返回,并以仙皇弟子的身份统辖千荒。虽说他难以服众,更是逼得一些高手归隐山林,却还是成为了千荒至尊……
洞穴之中,林一在石桌前默然独坐。
毕亢已经返回石室,接着闭关去了。毕亢有些忍受不了林一的连番追问,假托疲惫,干脆躲了起来。要知道他连自己的寿元都记不清了,却要去回想数十万年前的往事,着实苦不堪言。而其闭关之前,没忘了留下一句叮嘱:“二十年后,与老哥哥一同返回妖荒……”
林一大袖一卷,已是紫金葫芦在手。他小呷了一口酒,心绪莫名地长吁了下。
人与人之间,想要相互无猜而坦诚相待,极为的不容易!毕亢此番劫后逢生,总算是对林某放下了顾忌。他方才所言或有出入,倒也没有信口开河!
若是将之前所知与毕亢的叙说相互印证,那曾经的一切好像并不难以猜测。而细细想来,却又疑点重重。
仙皇离开千荒而前往混沌之际,已然将《洞真经》、《洞玄经》、《太素经》,以及所炼制的七座宝塔,悉数传与龙梵。其师徒情深,可见一斑。
龙梵不见仙皇归来,肯定要担忧师父的安危。他前往妖荒与魔荒询问究竟,尚在情理之中。而才将返回,便遭致各家的登门相逼。当时的情形,显然透着种种诡异。
仙皇初创三皇经,知道的人应该不多。缘何会在突然之间便闹得八荒风雨呢?如今已知,当时的魔皇与妖皇忙着修炼九转之法而无暇他顾。那么是谁,有意走漏了风声?
龙梵情急无奈之下,只得离开洪荒。而他纵然开辟了仙域,最终还是净土难寻。
既然有了师徒情深,便也有了亲疏远近的不同。仙皇对待龙梵与千荒三圣的因人而异,势必导致师兄弟之间的羡妒与猜忌。而这又是否成为了后来仙域崩溃的祸根,眼下依然无从得知。
千荒三圣亲手害了大师兄龙梵,已成定论。不过,桀骜不凡的龙梵,也从来没有将对方当作同门师弟,同样有证可考。犹还记得,吴融等人根本没有提起过此事。
既然如此,仙皇帝奎又何必要收千荒三圣为徒?他就不怕兄弟阋墙而祸乱千荒?而那三人的修为又分别是妖、魔、道,且各自的来历透着异样的巧合。欲知真相如何,或许只有九玄才能说得清楚。
此外,仙皇亲手毁去《洞神经》,并交出九转之法,难道只是为了换取妖皇与魔皇的一时妥协?若真如此简单,龙梵所藏天魔九印的最后两式,又从何来?据悉,那乾、坤两式魔印,已在魔荒失传。
而仙皇既然能创出“三皇经”,必然是才智超群之辈。或许他以强大的境界与修为,终于使得魔皇与妖皇甘拜下风。又以九转之法,换来对方的心服口服。最后再以毁去洞神经的代价,逼迫魔皇交出天魔印的最后两式。其用意不言而喻,还是要有所掣肘,以避免魔荒的一家独大。
仙皇将一切传与龙梵之后,便放心地离开洪荒而远走九天。而事出意外,他所寄予厚望的大弟子还是被人害得魂飞魄散。那么之前的疑问又来了,倘若千荒三圣成为罪魁祸首,究竟是仙皇本人的过失,还是他人的蓄意为之……
林一端坐如旧,而举着紫金葫芦的手臂却空悬着。他怔然片刻,旋即大袖一甩而站起身来,急急走了几步,又连连摇头而神色无奈。
那曾经扑朔迷离的一切,仿若已从岁月的尘埃中隐隐浮现了出来。而尚未看清,瞬间又疑云密布。再这般深究下去,只能是叫人愈发的糊涂。
罢了,胡思乱想不中用。该当水落石出的时候,自见分晓!
林一又在原地踱了几步,脚下一顿,接着身形闪动,瞬间已到了洞穴外的山峰之上。其稍稍查看一下方向,直奔千里之外而去。片刻之后,有喧闹声从前方传来。他去势稍缓,沉声喝道:“虎头!不得放肆……”
这是一座不大的山谷,有山林环绕,为苍翠簇拥,甚为幽静宜人。而此时的谷地之中,则是一片混乱的景象。
只见数十位修士群情激昂,却是一个个满脸的愤恨,却又似有忌惮,只得大声叫嚷而谴责不已。而众人的当间,乃是一方带有台阶的方形石台,数十丈大小,上面竖着半截残碑,还有两人在傲然环视。不过,其中的老龙则是沉默不语。唯有虎头一手卡腰,一手持棒,凶神恶煞地吼道:“他娘的,再不退去,虎爷要揍人了……”
众人为首的老者,正是马原。他又怒又无奈,连连摆动双手,急道:“虎头前辈!这古海碑乃我族中圣物,并不曾招你惹你,缘何要将其毁去……”
虎头下巴一抬,大着嗓门,带着杀气,蛮横道:“老子乐意,咋地……”
马原顿足道:“哎呀!您这不是仗势欺人吗?在下这便去寻林前辈主持公道……”
虎头猛地举起了手中的铁棒,凶狠狠地威吓道:“你他娘的敢拿老大来吓唬我,讨打……”
恰于此时,一声断喝在众人的头顶响起。随之一道灰衣人影飘然而至,瞬间已落在残碑前的石阶之上。
马原大松一口气,忙道:“林前辈……”
虎头顿时气焰一滞,禁不住退后两步,大嘴一咧,挤眉弄眼,心虚道:“哈……老大……”
老龙则是稍显尴尬,上前一步,举手相迎,不忘趁机分说:“老大!事出有因……”
林一没有理会两位兄弟,而是冲着马原等古海族人拱手致歉,淡然含笑道:“诸位稍安勿躁,凡事自有林某担待!”他年纪轻轻,依旧是二十出头的模样,与高大粗壮的虎头与老龙比起来,倒像是一位文弱的书生。而其挺拔的身姿,内敛的气势,以及浓眉下一双隐隐含威的眼光,却又令人心生敬畏而不敢睥睨!
与之瞬间,四下里一静。
虎头见老龙不再帮着自己说话,忙暗使眼色,忍不住出声道:“我说老大,不怪虎头啊……”而他话音未落,只得讪讪闭嘴。
林一冲着虎头瞪了一眼,转而示意道:“马原道友!还请道明原委……”
这位林前辈虽说相貌年轻,却举止得当而沉稳有度!既然由他主持公道,一场迫在眉睫的危机或将就此缓解。
石台的二十丈远外,三、四十位梵天修士已各自收起了法宝。马原暗暗点了点头,又定了定心神,这才越前一步,再恭恭敬敬举手一礼,道:“此处乃我族禁地,外人不得擅自入内。是故,虎头前辈与老龙前辈被阻。而两位前辈不由分说,我族中弟子又情急之下而口不择言。虎头前辈便强行闯入,并动手砸毁了古海石碑。那可是我族先祖留下的石碑,弥足珍贵。如此一来,势必僵持。有请林前辈明察公断……”
马原将前后原委照实说来,倒也不偏不倚。而在虎头听来,自觉有些吃亏,嚷嚷道:“哎、我说马原,你不能避轻就重啊!当时我兄弟二人途径此处,见风景秀美,便要观赏一番,谁料你家弟子出言不逊,老子忍无可忍而盛怒发威。而那不过是一座破石头,怎会就成了先祖遗物,休想借机欺诈,哼……”他哼哼了两声,又冲着一旁示意道:“龙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见老龙点头附和,其底气一足,挺直腰杆道:“老大!你可不能偏信一面之词……”
林一转过身来,神色疑惑。
虎头急忙摇晃着脑袋,卖着憨笑。
林一却根本没有理会虎头,而是抬脚径自到了残碑之前,随即眼中幻瞳闪烁。不过少顷,其神色一动……
……
ps: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我自己看着都头疼,却又不能不写。三千多字,八个多小时,累死我了。当然,也会被当废话与掺水,理解一下!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上古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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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截残碑前,林一凝神不语。
虎头与老龙面面相觑。一堆碎石头有啥好看的,老大这是怎么了?
古海族的一群修士同样是不明所以,围在石台的四周抬眼张望。
林一突然越过满地的碎石屑再次往前,径自冲着过人高、三尺粗细的残碑伸手抓了过去。石碑为寻常的青石凿就,看上去并无出奇之处。便在他动作之际,手掌上忽而闪过一层黄色的光芒,竟是如探囊取物般地直透石碑而入,却眨眼之间倏然而出,并转身退开两步而神色端详。
见状,虎头、老龙,乃至于观望的众人皆是愕然不已。
林一手上的光芒已然散去,却又多了一块白玉圆盘。其尺余大小而厚不盈寸,光润平滑,好像还隐有字迹,而神识查看又难见端倪。那浑然就是一件俗物,也难怪藏于青石残碑之而不被发现。不过,石碑藏宝,绝非一般……
虎头探头探脑地瞅了一眼,转而冲着老龙咧开大嘴。他的意思不言自喻,龙哥你且瞧瞧,碎石头堆里还能捡到宝,也只有老大才有这个本事!
老龙不予理会,兀自抱着膀子站在一旁。今儿原本不该闯祸,怎奈节外生枝。而虎头既然砸了石碑,自己便不能置身事外。同甘苦、共患难,才是好兄弟。正如老大适才现身的第一句话,凡事自有林某担待……
马原也没想到残碑会出现宝物,忍不住又惊又喜。
左右的众人早已是振奋难耐,一个个窃窃私语——
“先祖留下石碑,原来另有用意啊……”
“那玉盘必然是上古神器,呵呵!我古海一族,由此而兴……”
“为何不曾有长辈提及,便是族典籍也无记载……”
“上古神器现世,天机莫测,岂可妄论……”
“哎,那位前辈会不会见宝起异……”
“情形不妙,我等当誓死相争……”
马原唯恐言多有失,忙冲着左右众人暗暗示意。而其本人同样是心痒难禁,出声道:“林前辈,那宝物……”
林一好像对四周的一切充耳不闻,依然是手拿玉盘而若有所思。少顷,他将玉盘交予左手,腾出右手摸出一枚空白的玉简略作加持。而不过刹那,三寸长的玉简好像是不堪承载,竟然“砰”的一声炸得粉碎。
众人顿作瞠目诧然。
马原疑惑道:“林前辈……”
林一挥袖拂去玉简碎屑,同样是神色错愕。而稍作忖思之后,竟然再次拿出一枚空白玉简而稍加拓印,随后扔向马原,问道:“可曾认得这三个字……”
马原忙双手接过玉简而神识查看,诧异道:“此乃上古铭,在下虽然所知不多,却勉强认得……”片刻之后,其抬起头来,带着茫然的神情,肯定答道:“……天……鉴……”
天鉴是个什么东西,古海一族的族人们都没听说过。而毋容置疑,“天鉴”应该就是那宝物的名称。
林一微微读了读头,随即手掌一翻,很是心安理得地将玉盘给收了起来。
那位前辈公然夺宝?人群一阵骚动。
马原神色变幻,急道:“林前辈!那宝物……宝物……”他想说那宝物为古海族所有,还请手下留情。而话到嘴边,却又畏缩迟疑起来。林前辈乃是自家的救命恩人,厚谢相赠,亦属应有之义。只是那宝物关系全族上下,岂能就这般没了?而若是就此得罪那三位高人,古海岛同样是大祸临头……
林一眼光掠过四周,歉然道:“我兄弟毁去了古海碑,且擅闯禁地,罪莫大焉……”
“无妨、无妨的……”马原不等林一将话说完,连连摆动双手,说道:“修缮之法,乃小道也。不消须臾,古碑便可完好如初!”论及阖族的安危,擅闯禁地根本不值一提。而与上古神器相比,一块小小的石碑又算得了什么呢!
林一微微一笑,说道:“如此便好!一月之后,林某自然会将宝物原璧奉还。失陪了……”言罢,他抬脚飞离石台,直奔来时的古海峰而去。虎头与老龙不用吩咐,紧随其后。
一场僵持不下的意外,就这么消弭于无形之。
马原怔然原地,犹自莫名所以。直至那三道人影相继遁入古海峰而失去了身影,他才患得患失般地长舒一口气。但愿林前辈是个守信之人,如今只能自求多福了!
恰于此时,一位老者从远处飞来。
马原吩咐族弟子修缮石碑,之后动身迎了过去,举手招呼了一声:“老友……”
来者是道友,也是马原相处多年的老友,羊甲。对方尚自闭门清修,闻得动静,不免要前来查看一二。而稍稍晚了一步,只见到了一地的碎石与半截残碑,他不由惊奇道:“此间出了何事?”
马原带着羊甲在山谷一侧的山乐落下身形,这才递过玉简,并将前后原委述说了一遍。
羊甲打量着玉简的三个字,顿时惊嘘了一声,难以置信道:“天鉴,上古神器?既然是先祖为我等后人留下的上古神器,林前辈他岂敢强取豪夺?我兄弟不妨寻高人前来主持公道……”
马原忙摆手劝道:“万万不可……”
羊甲有些急不可耐,责怪道:“有何不可?难道要坐视宝物飞走……”
马原无奈道:“一月之后,再作计较……”
……
洞穴之。
老龙与虎头坐在石桌前,彼此大眼瞪小眼。
数十丈外的角落里,有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那是林一老大布下的禁制,天晓得他躲在里面要干些什么名堂。
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老大就能琢磨透那上古神器的玄妙?若是依着虎哥,哪里还有什么原璧归还,干脆揣着宝物来个转身走人得了!
虎头冲着老龙直晃脑袋,一脸的没可奈何。
老龙也是闲着无趣,粗手指头“嘣嘣”敲击着石桌,打趣道:“趁着老大正忙,你还不将最后的几坛藏酒拿出来……”
虎头往后一闪,一本正经道:“仅余下三五坛藏酒,今日饮得,明儿就没啦!”
老龙抬手指向虎头,教训道:“你这家伙缘何这般小气?有酒饮不得,岂非备受煎熬……”
虎头挠着下巴,想了想道:“嗯!很有道理的样子……”他眼珠子一转,却又怪笑道:“嘎嘎!亲兄弟明算账,今日饮我一坛酒,改日还我十坛。不许抵赖,老大都是这个行情……”
老龙倒也爽快,应道:“成交!”
虎头占了便宜,这才春风得意般地拿出了最后的五坛藏酒。而酒坛子尚未落地,已被老龙伸手尽数抄起。他忙道:“你给我两坛……”
老龙转身寻至不远处的空地坐下,两手护着面前的五个酒坛子,不近人情地说道:“此酒已被我买下,你若想要,一坛抵作百坛……”
“奸诈啊——”
虎头顿时怒吼起来。拿自己的酒来算计自己,岂止一个奸诈了得,简直就是奸诈到了极致!
老龙笑了!
不过少顷,老龙竟是昂首笑出声来:“哈哈!我老龙奸诈的时候,你小子还没投胎呢……”其忽而笑声一收,感慨摇头,随手将酒坛子放在一旁,意味深长道:“好兄弟相处无间,就该是打也打得,闹也闹得。若有老大这般的胸襟与度量,当年又怎会被人所乘……”
虎头只管抢过酒坛子,还不忘埋怨道:“哼!故作深沉!”
兄弟俩开怀畅饮,没大工夫,五坛果酿便一一见了底。随后两人闲聊起来,接着有人躺倒,有人闭目入定……
转眼之间,半个月过去。
洞穴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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