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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画妖-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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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云虚又说:“李三,借鬼神之手害人虽然能逃过官府的追查,可阎王爷的眼睛却睁着,到时那小儿的魂魄在阎君面前哭诉,你我下辈子可讨不了好。”
李三阴阴的说:“打他个魂飞魄散。”
吴云虚用拂尘敲他脑袋:“生死簿上记着他阳寿未尽,忽然就魂飞魄散了,你当十殿阎王都与你一般痴呆?”
“大师,那您的意思是?”
“我看这事还要有个万全之策,李三,什么样的人暴毙后阎王爷那里不记载?被鬼拉了替身呀!什么样的鬼会找替身?水鬼呀!贫道修为浅薄,能驱使的动河伯手下的水鬼?不能呀!所以你觉得该如何?”
李三苦着脸接话:“把牛骨刀借你呀!”
“此言差矣,光借用一次,可不值得贫道害命呀!”
李三硬着头皮说:“我给您黄金还不成么?”
“我要钱作甚?”
李三犹豫,最终还是想到刘碧珍的风情万种,而那牛骨刀在家里确实没用,便一狠心答应了吴云虚,当下两人商量计策,决心害了少游。
李三将商量的办法找机会告了吴碧珍,便回家背着父亲偷了牛骨刀送上博山观,又与刘碧珍定好日子,再去通知吴云虚,最后回到家中,坐等少游丧生的消息。
这一天夜里,刘碧珍整治酒菜,接少游回家,说是决心守着他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水性杨花,少游开始还以为刘碧珍要灌醉他出去幽会,怎么着都不喝酒,还是刘碧珍先喝了一壶,他才开心的陪母亲吃喝起来,即便这样依然不放心,等刘碧珍睡着后,还搬着椅子在院里守了一整夜。
有道是虎毒不食子,刘碧珍虽然嫌弃少游碍事,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第二天酒醒之后正在纠结当中,一出门却看见少游守在院子里,顿时火起,寒着脸将他踹醒,端出一盆脏衣服让他去河边洗干净,少游以往没少干这些杂活,心知自己怀疑母亲的事被看出来,也不敢啰嗦,换了短袄端着衣盆赶去河边,那年他还不到十岁。
河边有不少妇人在洗衣服,见到少游后都亲切打招呼,有个老妪还邀他中午去家里吃饭,少游乖巧的答应,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用棒槌敲打衣服,四周的妇人知道他家情况,明白这小孩子受了不少苦楚却机灵能干,纷纷嘀咕着少游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甚至还有几个妇人商量要给他说个老婆,不然凭刘碧珍那没良心的娘,指定把他耽搁了。
没过多久,上游漂来一个小篮子,篮子不深,在岸边石上能清晰的看见里面装着几块碎银子,第一个瞧见的是个新媳妇,惊喜的叫了一声就要下河去捞,那个邀少游吃饭的老妪活的年月久,赶忙拦住她不让下河,新媳妇以为老妪要与她抢,就叫嚷起来,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大家都见到篮子里的银子,除了几个年轻的,余下都面色惨变,说水里不会无缘无故出银子,更不会有人在上游将银子放进篮子里扔下来,这乃是水鬼勾引人下河最常用的招数,如今在河边的是妇女,如果是男人来钓鱼或者干活,水鬼就变成快溺死的漂亮姑娘引他们去救。
有些人不信,那老妪指着篮子说:“你们看,若是正常,这篮子应该漂向岸边,可此时却是向河中心漂,就是担心有人用长棍将篮子挑过去,这足以说明是水鬼搞出来的花样。”
如此奇怪的现象,由不得人不信,大家端起盆纷纷离去,少游也跟在人群中,可等到妇人们各回各家时,他将衣盆放在草丛里,又悄悄溜了回来。
人为财死,说的就是此时的少游,虽然他是为了母亲不用艰难度日,可以买几身新衣服才执意去捞银子,但他将手伸向不是他的东西,也是命中注定躲不过这一劫。
少游心中暗笑,先生早就讲过许多河底都有暗流,人下了水被卷走就是暗流所致,只有荒野愚妇才会当成水鬼,银子向中心漂,就是被暗流带走。
带着这样的想法,少游脱了衣服,入水向河中心走去,还没走几步,就感觉脚腕被捉住,巨力拖着他沉向河底,此时少游才明白,河底也不仅仅有暗流,也有水鬼。
少游再也没上岸,他不知道在上游二百米处的对岸边,有个香案正燃着香烛,祭拜了河伯的牌位,吴云虚左手捏着燃烧的符箓,右手握着牛骨刀在水中不停击打河面。
没人看见少游的尸体,刘碧珍等到傍晚依然不见少游回来,心思叵测的出去找孩子,一路大呼小叫,引得不少人跟着她,有人问她发生何事,刘碧珍说儿子去洗衣裳,现在还没回来,有妇人说了上午的事,大家怀疑是不是少游金钱昧心真的下河捞银子,一群人便去看,看见草丛里的衣盆,看见河边少游的衣服。
大家明白少游死了,纷纷安慰刘碧珍,她也假模假样流眼泪,哭晕过去好几回,还是乡亲帮她去城里给少游报死讯,销户籍。
只有老妪有些疑惑,看了刘碧珍几眼却没有多说。
没了碍事的少游,刘碧珍更加明目张胆的与李三偷欢,还让李三娶了她,李三却说少游刚死,她立刻改嫁会被人看出端倪,还不如先就这样,等她年纪再大些需要人照顾,便能名正言顺的改嫁。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而爷爷事后回想,出村五年后他师傅专程找他收为徒弟,很可能是算出了日后有这件事,来替博山观赎罪。
十八年后爷爷回家,刘碧珍假意说找人去城里叫少游回来,其实是骑上毛驴给李三报信。
这也是活该她倒霉,若是实话实说少游淹死在湖里,爷爷还真不一定能察觉,可她见了爷爷心中慌乱,胡乱编了个借口就想跑,反而给自己下了一道催命符。

第七十九章 爷爷讲故事6
爷爷一路下山,嘴里哼着山村小调,脚步轻快脑中对以后的生活做出规划,这些年跟在师父身边也存了不少钱,将家里的房子翻盖一下,再买上几亩田地,余下的就给儿子做生意,有真武老爷像坐镇店铺,牛鬼蛇神霉运全都退避,还怕不财源滚滚?若是儿子有兴趣也可以学学道法,平地飞升不敢说起码能多混几年阳寿。
家中的妻子虽然年纪大些,可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怎么保养的,一颦一笑,一扭一动,都风骚的能掐出水来,那肌肤还如二十多岁的女人一般光滑细腻,白日里陪儿子做买卖,晚上再和婆娘亲热一下,想想还真有些小激动呢。
心里美滋滋,脚步更快起来,爷爷想着刘碧珍的风情,小腹腾起一股欲火,就想赶紧回家温存一番,可正走着,前脚绊了后脚,吧唧一声摔在地上,脑袋鼓起一个大包。
爷爷会平地摔跤?显然不可能,他早年练武,之后又跟师傅学养身功夫,虽不说身轻如燕,陆地腾飞,可三丈高的墙头也是一纵身便跳进去,就算脑中瞎想着被石头绊了,也能及时扭身使个铁板桥的功夫定住。
事出反常必有妖,爷爷揉着额头掐指算命,可有话说:不算己,不算亲,不算友朋,不算邻,他算来算去也算不出个所以然。
毕竟做了十三年的道士,算不出由头也有其他办法,爷爷依旧下山,到了山脚下见到一个骑着青牛,穿着开裆裤的小男娃,顿时计上心来,走去说:“小娃娃,想吃糖么?”
“想。”
“你帮伯伯个忙,伯伯给你买糖吃。”
“说。”
爷爷让小娃从青牛上下来,面对着太阳眯起眼睛用余光扫视,这小娃娃可了不得,本身年幼命火旺盛,又时常与青牛作伴,眼睛毒的厉害,爷爷站在太阳下,沉心静气闭上眼不做动作,任清风拂身,凭灿阳照耀,冥冥中的一点业力更加凸显,小娃看了一阵,开口说道:“伯伯,你怎么朦朦胧胧的?”
爷爷急问:“是不是有团雾气笼着我?”
“对。”
“什么颜色?”
“黑雾,中间有一点红光。”
厄运兆头,血光之灾,爷爷顾不上多说撒腿就往家跑,小娃在身后叫到:“老伯,我的糖呢?”
“滚蛋。”
爷爷急急忙忙跑回家,前脚进门,后脚刘碧珍就回来,她初见爷爷时慌了神,现在缓过劲,担心村里有人对他说了少游的事,便要回来绊住爷爷,没想到她刚进门,就看见爷爷在翻带回来的包裹。
“碧珍,你回来了。”爷爷打招呼:“我刚才上了博山观,观主是我师兄,他遣人去寻少游到观里,大后天我帮他点忙,晚上咱们一起上博山观吃饭。”
刘碧珍还念着如何拔爷爷头发的事,胡乱应了一声后正盯着爷爷的脑袋看,爷爷就叫她:“碧珍你来,看我后脑上有三根发,发根有一点白色又特别粗壮,比其余都长的,你给我拔下来。”
刘碧珍一惊,纳闷道:“你要做什么?”
“别问了我有用,你小心拔就是,不过你可瞧仔细了,务必要发根有白色的三根,而且一拔下来白色就会消失,你可千万别弄错。”
人有三盏灯,分别在头顶和两肩,很多人肩膀上长出一根细长的毛,就是被肩头灯给催出来的,肩头两盏一灭,会气血虚弱变得病怏怏,头顶灯却人不死,灯不灭,而有三根头发常年被烤,发根就会冒出一点白色,可也就是这三根头发,与人的气运息息相关,若是落到坏人手里,随便折腾一下起码丢掉半条命。
爷爷算到自己要倒霉,准备用草人挡运,可他叫刘碧珍帮忙拔头发,实在是倒霉。
刘碧珍依言在爷爷头顶找见那三根头发,在指尖一缠,又揪住另外三根,腾地就全拔了出来,假装打量着将真三根放在舌头下面,递了三根假的过去。
爷爷不知中计,小心收好后就爬上床,也不动弹,平躺着说话:“碧珍,你说少游见了我会不会不认?”
“不会。”刘碧珍问道:“你躺床上干嘛?”
“让垫床的干草沾沾人气,我有用。”
刘碧珍大喜,原本还担心没有爷爷用过的草,他居然自己准备上了。
“碧珍呐,这些年我不在家,苦了你们母子。”
苦么?前面挺苦,后来很舒坦,刘碧珍心道,她出去打了盆热水,巧笑着说:“你这死人,当年一声不响的走,如今一声不响的归,我也没能给你做身新衣服,我在家还有人陪着,你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一边说话,刘碧珍将爷爷的鞋袜拖下给他洗脚。
被老妻服侍,爷爷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感叹道:“苦不苦也都过去了,我这次回来绝不会让你再苦,这么些年谁欺负你,我给你收拾他,谁照顾你,我替你报答他,过段时间将房子修一下,以前咱俩刚成亲的时候你不是总说想住大房子?我给你盖个三进的,买绸缎给你穿,再买两个小丫头照顾你。”
刘碧珍握着剪刀的手僵住,以往流转风情的杏眼渐渐湿润,依稀回到了刚嫁做人妇的那段日子,村里的男人哪有疼老婆的,偏偏爷爷对刘碧珍极好,逮兔子给她吃,扎草帽给她带,同村人笑话爷爷是个软男人,爷爷也不生气,总说碧珍是好女人,不能让她受苦。
哪有十全十美的人,有了疼老婆的男人,这男人消失十几年,也不能太过埋怨。
就在刘碧珍沉浸在爷爷描绘的幸福生活中,爷爷又来了一句:“再给少游娶个媳妇,这些年没爹疼他,少不得被同龄人欺负,过几天见了我得好好问问,谁欺负过我儿子,老子让他不得好死。”
啪一声,刘碧珍剪下了第一个指甲。
有了头发和指甲,刘碧珍心中稍定,正要去做饭,爷爷说:“碧珍把门关上,这三天我谁也不见,省的那些欺负过少游的人来套近乎。”话虽如此,其实是他要闭心养气,一来准备捉鬼的事,再一个也免去麻烦躲避厄运。
饭熟了,盛进碗,刘碧珍找了一个足以洗脸的大碗给爷爷盛满,本以为他会剩下一半,结果爷爷吃干净后,连碗都舔了一遍,还面有得色的说:“我家小娘子虽然住在村里,可这厨艺比御厨也差不了,真是吃多少都不够。”
刘碧珍笑的苍白:“我再给你盛一碗。”
“不吃了。”
“不行。”
“这话说得,这么大一碗喂猪都够了,我哪还能吃得下?”
话在理,刘碧珍再逼便很可疑,她眼珠子一转,端着自己的饭盈盈坐在爷爷腿上,朱唇轻张自己吃了一口,嘴对嘴就要喂爷爷。
美人恩重,香津玉液,爷爷忙不迭的消受,自己吃一半,剩下半口让刘碧珍吃,喂了半碗之后爷爷还没爽够,淫笑着调换角色继续来。
这么一番香艳的进食,刘碧珍终于搞了半碗剩饭,她也被爷爷逼着吃了三碗,顶着大肚子走路艰难。
头发,指甲,剩饭都有了,衣服和干草也简单,只剩下七根箭和四滴血,这也是最难的地方。
吴云虚要用邪术害爷爷,爷爷也要扎草人挡运,都要用到一样东西就是爷爷身上的血,吃过饭后爷爷取了一个干净碗,主动划开中指挤了半碗,刘碧珍甚至都怀疑爷爷是不是专门帮她弄死自己。
家里没有弓箭,刘碧珍去村里猎户家要了七根,可刚回家就被爷爷看见,狐疑的问她:“你拿这东西干嘛?”
刘碧珍解释:“等你有时间打兔子给我吃。”
“哦,还想以前的事呢!”爷爷唉声叹气一阵,告诫道:“你再去弄几根箭来,这几年没打过猎,手艺倒是生疏了,而且家里可不能只放七根箭,不然会死的很惨。”
这次刘碧珍留了心眼,买了一壶箭藏起七根,趁爷爷不注意时在血碗里蘸了一下后赶忙藏起,问道:“你生辰什么时候?一直没给你办过寿,如今咱们年纪都不小了,得操办一次。”
爷爷随意道:“没事,按你的日子过,咱俩一天办。”
刘碧珍红着眼说:“我还没懂事就来了你家,哪知道自己的生辰。”
爱妻伤心,爷爷急忙讨她欢心:“别哭,那就按我的来,咱们夫妻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
刘碧珍啐了一口,爷爷当她嫌晦气,其实她还真的嫌晦气。
搞到生辰八字,爷爷将房门紧闭说是有要事,让刘碧珍三个时辰内千万不要打扰,刘碧珍应了,将爷爷的门反锁,趁夜色拿着东西急匆匆上山。
博山观里,吴云虚穿着便装坐在凳子上喝茶,床上还放着一个小包裹,看来还真有逃跑的打算。
“吴道长,东西都拿来了。”
吴云虚好奇,原本就是说说,这些东西能凑全简直不可思议,他询问东西的来历,刘碧珍一一作答后,吴云虚笑道:“也是个高人,难道算出了当有一劫想用草人替命?可惜啊,这般做派却是给自己催命。”
刘碧珍要走,吴云虚却飞扑过去将她拦腰抱住,调笑道:“小娘子真让人动心,与其陪李三那腌臜货,还如与贫道**一番,赏你些仙家玉露尝尝。”
刘碧珍挣扎,力气却小,被吴云虚拖到床上,自从爷爷回来,她心中也有些后悔,不愿意像往常那样不知检点,可吴云虚用少游的事做要挟,也不管她的拒绝强行扯了衣服,反正这贼道士不怕,连杀子偷人的事都干的出来,刘碧珍还敢到处张扬?
人一旦亏心做了恶事被捏住把柄,就只能任人搓圆捏扁了。

第八十章 一念之善
吴云虚用爷爷的垫床干草编成一个草人,用朱砂画了五官,爷爷的剩饭米粒塞进腹内当做五脏六腑,草人头穿着三根长发,四滴血点在掌心脚心的位置上,旧衣服就裹在草人身上,两片指甲则磨成粉与生米粒一起搁进香炉中,然后燃起香火祭拜草人。
那草人背后贴着一道黄符,赦令二字的下面写着:甲子年,丙申月,辛丑日,壬寅时XXX亲身。
爷爷叼着烟锅子讲到这里时,我插嘴问他:“叉叉叉是啥意思?”
“爷爷的名字。”
“那贼道士为什么不写你的名字要写叉叉叉?”
爷爷无奈道:“三个叉就是爷爷的名字,只是不想告你所以没说。”
“切。”我不屑道:“我知道你上辈子叫啥,陈春峰呗,很风骚的一个名字。”
“谁说的?”
“五乘那晚在盈香楼说的,你别瞒着我了,都说到这份上还有啥不能说。”
爷爷摆手道:“我真的不叫陈春峰,五乘当时不是说教他道法的不是爷爷?”
“陈春峰是谁?”
“猹。”
原来是城隍庙的老人,我问道:“你叫啥?”
“管我叫啥,就你事多。”爷爷不满道:“再废话不给你讲故事了!”
说回当年,吴云虚尽兴后赶刘碧珍下山,祭拜了草人就抓着桃木剑步罡踏斗,这招叫钉头七箭书,却是一个变种的法术,封神榜里记载用这招连神仙都能暗算,可玄学沦落到至今,也只能暗算几个阿猫阿狗了,施术者要结的道家手印就没流传下来,还有灵符的画法也没人会了。
有得必有失,岁月消弱了能力,却赋予人类抵抗力,爷爷说要是吴云虚用这招暗算现代人,一点用都没有,当年人们吃的是吸收日月精华的蔬菜,喝的是接了地气的井水,血液里就带着那么一股子灵气,而现在人吃的转基因,喝的漂白粉,放一澡盆血给吴云虚都没用。
地球人虽然安全了,我还是很危险的,吃了太岁之后全身血气旺盛,鬼邪不近,邪法也很好暗算。
吴云虚忙碌着,就等祭拜草人三日之后用七箭钉上去,可爷爷还一无所知,兴高采烈的做了个草人,也是写上生辰八字祭拜一番,摆了五碗供奉求五鬼护着,擎等着霉运临头让草人替死。
时间一晃而过,三日之后日头高照,爷爷美滋滋的换了道袍,背着师父留下的桃木剑,挑小路上山,也不与吴云虚打招呼,径直向那个小村走去。
山中有个小村,却不是死于瘟疫,博山观所在的后山上特有一种草药,那小村人就是靠采药下山换卖为生,再加上平日打些獐子野狼豹子之类的扒皮卖掉,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比山下人强了许多。
这小村是伙少数民族的分支,村民桀骜野蛮,也不爱和外人相处,外人惧他们刁蛮更不愿意往来,只在每年做生意时打交道,前几年有群流匪盯上了这个村子,趁着月黑无人时杀了上来,将村民屠杀后弃尸不顾,等过了几个月药材商和皮货商不见山人来换货,这才上山找他们,发现了一村腐尸。
报官,埋尸,立案,这些不用多说,倒是有几个想赚钱的人觉得山中没了霸王,可以随意打猎采摘草药,索性在村里原来的屋子上翻修,打着进山时落脚的主意,可他们进了山就再没出去,官府派人来寻找,发现他们都死在屋里,尸容凄惨,死相恐怖,于是便有了闹鬼的说法。
吴云虚也带着徒弟们来做过法事,不知道是被收拾了一顿还是暂时镇压住了,反正他回去之后就让道观的人不准靠近。
此次他的想法也简单,爷爷去做法事捉鬼,他趁机暗算,就算弄不死也能搞疯,再不济也会让爷爷落得个五劳七伤的下场,到时对少游的事只能有心无力。
一个圈套就在前面,爷爷还兴冲冲往里跳。
李三早就到了刘碧珍家中,他们将爷爷供奉在桌上的草人撕烂,计划着下一步的打算,此番爷爷上山,若是死掉,刘碧珍也得等三四日后再寻找老公,若没死掉疯了或者重伤跑回来,便带着他去外地瞧病,趁机谋害了。
爷爷带回来很多钱货,李三琢磨若是能弄到手最好,而他此时已经对刘碧珍起了杀心,这女人杀夫杀子,还三番要挟李三,留在身边只能是定时炸弹。
且不说他们在屋里有多忐忑,单说当年少游死的时候那位老妪便觉得事有蹊跷,有件事谁都不知道,害死少游的水鬼是老妪的情郎。
当年她和情郎私奔,准备进山绕道逃跑,结果在山里被那些山民刁难,又顺着原路跑回来,情郎失足跌进了河里,也是被水鬼拉了替身,她从此便经常做梦,梦见情郎求她送个人到河边助他投胎,可老妪心善一直没答应,还上博山观找老观主请教,但水鬼从来厉害,老观主也没奈何,只教她经常去河边祭拜,却不能下河,水鬼是六亲不认的。
水鬼特殊,在生死簿上也没记载,但他们淹死在哪里,便只能从哪里害人,不然顺着地下水游到海边,还不是想杀谁就杀谁?
老观主教她不要靠近上游,下游却无大碍,所以她在下游洗衣服,可少游死后,她虽然纳闷却也没有多想,毕竟鬼身之事谁也说不准,而且下游说不定也有水鬼。
十几年后老妪已经七十多岁,听人说爷爷回来甚感诧异,隔了一日又听说爷爷闭门不出,连以前的街坊邻居都不见,老妪心说这是伤心儿子夭亡,便没有多想。
今天一早,老妪在院子里晒太阳,瞧见爷爷换了道袍出门,还以为他要收拾儿子化得水鬼,心里唏嘘一阵后,又看见李三鬼鬼祟祟的进了爷爷家门,老妪这下便不爽起来。
她是个痴情婆子,家里许了亲事,便要和情郎私奔,情郎死后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为他守节绝不嫁人,在这可敬女人的眼里,刘碧珍偷人的事实在龌龊,可又不是一家人,也可怜刘碧珍艰辛便没有骂街,如今爷爷回来了,她觉得刘碧珍就算没坦白交待,也该改过自新与李三恩断义绝。
她分明看见,刘碧珍很亲热的迎了李三进去。
老妪怒了,她要找爷爷打小报告,迈着短腿小脚吧嗒嗒往河边走,到了地方却发现没人,正纳闷爷爷的去向,就看见远处有个青牛小娃,兴高采烈的走来。
老妪上去打听,有没有见一个黄袍道士,四十岁左右的模样,背着一把桃木剑。
青牛小娃说:“往山上走了。”
原来这小娃被爷爷骗了之后怒气难平,拖着青牛在山下要找爷爷算账,今天又见了,捡块石头就冲上去要拼个同归于尽,爷爷无奈,给了些钱让他自己去糖吃,却没想正巧由他告知了老妪。
老妪看着不算挺拔却绿荫遍布的青山,又看看自己的短腿小脚,心中一阵苦闷,就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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