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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鬼下班-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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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尸体就像被丢弃的垃圾一样,在此时,在此地,最不值钱的就是生命。鬼界之中,众生平等,不管是人是鬼或是荒兽,只要身死,便立刻魂飞魄散,再无进入轮回中的机会,所有人能够信任的只有自己手里的兵刃,每个人心里的弦都紧紧地绷着,没有人敢将背后交给自己的战友,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战友什么时候就会变成一具残尸,将全部的热血都洒在这一片冷月之下的土地上。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彪形大汉手持一把厚背砍刀卖力地砍杀,他是一个小家族的成员,他们家族依附在青龙战将林晨所在的林家。
五大世家分别是四象战将所在的东方青龙林家,西方白虎杨家,南方朱雀张家,以及北方玄武戚家,另外一个则是肖佩佩所在的肖家。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张远山就是张家现任家主的堂弟。
而除了肖家之外,另外的四大世家每一个都有七个依附的小家族,被称为各自的七宿。那大汉所在的王家就是东方青龙七宿之一的尾火虎。这次张家一共来了五个人,这大汉和另外四个年轻一辈的弟子,只是另外那四人已在这战斗开始的短短数十分钟内先后丧命于荒兽的爪下。
大汉手里的砍刀大开大合,他一手劈开一只鬼府守门犬的脊背,一矮身闪过一头浑身闪着雷光的猛虎的扑击,接着手中的刀自下向上撩过,刀光带着劲风从猛虎的腹部划过,温热的鲜血洒了他一脸。
他来不及将脸上的血抹去,咬着牙双手握刀,两腿微弯,接着高高跃起,一刀斩进了一旁一只骸魂狮的脖子,他已经拼杀了许久,此刻手上的力道稍浅了些,刀刃卡在骸魂狮的颈骨之中,那骸魂狮气绝之前身上的寒气却已经沿着他手里的刀传来,将他的身体冻得稍稍一僵。
而就在此刻,另外一只猛虎呼啸着向他扑来,他手中的刀抽不出来,想撒开手躲避却也做不到,这一刻他想到了随他一起前来的四个年轻人,想起他们出发前脸上的那种兴奋,想起家人为他们能够出门历练一番而表现出的那种自豪,想到了他们临死时流露出的那种惊恐与茫然。
然而那猛虎的爪子并没触碰到他,另外一个年轻人手持长剑将它的前爪削断,那虎吃痛之下更显凶猛,落地之后,后爪用力一蹬,张着巨口再度扑来,两颗支出的獠牙泛着渗人的寒光。
大汉终于将刀从骸魂狮的脖颈中拔出,那年轻人用剑拨开了猛虎的另一只前爪,大汉趁机用尽全力砍下了这虎的头颅。
“谢……”大汉本想转头向那在战场上刚刚结识的年轻人道一声谢,可只说出了一个字,就愣在当场,刚刚还与他并肩作战的人,就在他眼前被一只鬼府守门犬掀开了头盖骨,红白两色的液体喷洒着。
“操!”大汉大吼一声,刀芒大盛,竟是因为愤怒而在这战场之上顿悟进阶,他手里的刀用力一挥,那只守门犬就被劈成了两段。
他的胸口起伏着,而下一秒,那急促的呼吸便戛然而止,一只黄衣鬼悄然飘到他身后,手里的利刃抹过他的脖子。他的呼吸声突然就变得好像漏气的手风琴风箱,他左手捂着脖子上的创口,另一手紧握着砍刀胡乱挥舞了几下,接着便仰面栽倒。直到生命消逝,他依然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而那个刺杀他的厉鬼却早已不知去向。
同样的场面,在战场上接二连三地发生着。
血肉之躯激烈地碰撞,爆裂,散开,一朵朵鲜红的花盛放,在地上勾画出一个个血色的图腾。刺鼻的腥气在空气中弥漫,更激起了荒兽们的凶性。
“雷动九天!”陈凌轩双手紧握雷鸣战锤,锤子上聚集了刺目的电光,接着战锤重重砸在地上,九道雷光仿佛蛇一般在地面上游走,将十几只荒兽电成一截焦炭。另有三五只实力稍强的荒兽只是身体稍稍僵硬了一下,而就是这一霎那,它们就被各自的对手夺去了生命。
陈凌轩将锤子交到右手,他的左手按在嘴上,剧烈地咳嗽了几下,血沿着他的指缝向下流着,却远不及他胸前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他方才被一只荒兽一抓按在胸口,撕下一大片皮肉不说,断了的肋骨还伤了肺部。若不是张文麒蛇咬上的毒将这荒兽毒毙,陈凌轩恐怕凶多吉少。
张文麟依仗自己速度的优势在这战场之中履行着刺客的职责,作为用毒的专家,他知道哪些毒对荒兽有效,哪些毒更适用于鬼,他不求一击必杀,但那双爪之上的毒却一点点那些对手的伤口处一点点扩散渗透,最后化作死神的镰刀,缓慢而坚定地收割着生命。
而在这战场上,却有一个真正的死神,身材高挑的杨朵挥舞着长柄巨镰,她的周身都透着锋锐的劲气,荒兽们无奈之下,只好用身体,用鲜血,用生命来拖慢杨朵的脚步。杨朵的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水,这样的长时间全力搏杀让她感到有些体力不支。
“虎魂裂风!”杨朵话音刚落,一只猛虎的影像在她身后浮现,接着虎尾镰用力一挥,那银白色的猛虎一跃而出,所过之处,周围的荒兽纷纷化作一堆碎肉。
另一旁的林晨也香汗淋漓,龙牙刃上碧光流转,每一击必带走一条性命,她并不像杨朵那样杀得兴起哪儿荒兽扎堆往哪儿去,她所到的地方必有联军的灵能者陷入危机。而她在击杀荒兽之余,还将蓬勃的生命力源源不断地输进那些重伤的战士身体中。
张晓夏依然站在城墙之上,她的双眼紧紧盯着每一个似是指挥者的黄衣鬼,一支支火红的箭从那些鬼的眉心射入,将那些厉鬼的身体焚烧成灰。继而那些荒兽原本整齐划一的围攻变得混乱,只是依照本能行事,挑选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对手。
张晓夏深吸一口气,弯弓屈膝,箭矢朝天,凤羽箭上火光大盛。一箭,如炽阳,似流星。那箭燃亮了夜空,升到最高点时突兀地爆裂,仿佛烟花。箭如雨,燃烧了苍凉的大地。“烈鸟火羽!”
虽然张晓夏这一箭刻意朝着荒兽最多灵能者最少的地方射出,但却也免不了会有误伤,只是荒兽与灵能者的数量对比本来就有优势,这一下只是伤了几个躲避不及的联军战士,却杀伤了近百的荒兽。
作为玄武战将的戚婷婷虽然杀敌并不拿手,但也毫无示弱,玄甲盾周围聚集着大量的土灵之力,一只看起来大概是黄级的荒兽扑来,撞在了玄甲盾上,那荒兽觉得自己仿佛撞向了一座山,而面前的戚婷婷绝不是自己能够撼动。
戚婷婷一招手,一道岩石突刺从地层中刺出,从那荒兽的腹部插入,将其身体穿透,悬在半空。她一转头,看到七八只荒兽聚在一起正要向着几个背对着它们的年轻灵能者冲去,而那几人正全心应付自己的对手,显然没有发觉即将到来的危机。
戚婷婷的手又是一扬,数道石柱形成一道石牢将那些荒兽死死困在里面。戚婷婷向前伸开的五指紧握了一下,那石牢坍塌,尘烟散去后,石牢之中再无声息,其中的荒兽尽数毙命。
第一百零七章 血与火
在一场战斗中,我们能够记住的往往都是肖佩佩或是杨朵林晨这样的人,这些人依靠自己强大的实力在战场上以一挡百,在旁人眼中是英雄一般的存在。然而,真正应该被记住的,是那些以自己的血肉筑起一道牢固防线的人,这些不惜牺牲自己性命,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小人物,才是左右一场战争的关键,才是真正关乎成败的所在。
藏在荒兽中间的厉鬼被一一点杀,无论红衣还是黄衣,鬼的智慧是要优于这些低等荒兽的,当战场上最后一只鬼被戚婷婷招出的石矛刺了个对穿,荒兽终于变成了一盘散沙。然而就算这样,场面上的压力却并未减少太多。荒兽的数量实在过于庞大,大到那一个个临时组成的灵能者小团体就像暴风雨之下飘摇的小船,随时都可能被风浪淹没。
天空上的威胁也终于被肃清,灵能者们也在四相战将的协助之下逐渐退回薄葬城之中。当全部活下来的灵能者全部进入城内后,厚重的城门缓缓关上,紧随着进来的数十只荒兽被关门打狗,那些连亲友的尸体都没能抢回来的灵能者将自己的愤懑全部发泄在这些荒兽身上,这几十只倒霉的荒兽眨眼就被剁得粉碎。
仅仅稍稍喘息了一下,草草包扎伤口,来不及悲伤,来不及恐惧,紧握手中的剑,奔向城头,再赴战场。每个年轻的生命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杀!——为了活着。
张远山在这一刻认清了自己的错误,他不该放任那些灵能者离开城墙的守护与荒兽近身搏杀,他原以为依靠灵能者相较于荒兽强大的个体战力,可以将兽海撕扯得四分五裂,可以让荒兽的冲击变得迟滞。但是他有一点没有想到,这些灵能者一天之前还是那些世家中娇惯着的花朵,从未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从未有过上阵杀敌的经历。而这些家族也都各自为战,没有军队那般整齐的行动与统一的指挥。
在折损了百余的人手之后,张远山也终于有了一点指挥官的样子。
约有五百的战士在城墙上一字排开,另外五百在后方休息准备随时轮换。先前这五百灵能者清一色由使用长兵刃和以灵力远程攻击见长的战士组成。荒兽已经来到了城下,虽然荒兽通常体型巨大,跳跃能力也极强,却依然拿这高大厚重的城墙毫无办法,只能干瞪眼地成为众人泄愤的活靶子。
张远山看着城墙,墙头上的灵能者将一道道各种颜色的劲气倾洒在城下,偶尔有几只荒兽跃上城墙,顿时就会被几把长枪挑飞出去。张远山在检讨自己方才犯下的错误时,心中也在想着对方在做什么打算。
按理说只要这么一直困下去,自己这方在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已是必死之局。那么他们派出这些低级荒兽做自杀式袭击又为了什么?张远山眼前一亮,忽然想到,莫非是对方发现根本困不住己方在人界的援军太久,这才想要将自己这些人逼出薄葬城。若是人界的高手前来驰援,届时两厢夹击,暝池很可能会招架不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一定会留下一条生路,防止我们狗急跳墙,所以,我觉得,他们是要把我们逼到北面那条路上,也就是鬼暝山。之前听你说鬼暝山上有一座废弃的罗生门,万一真的坚持不住,我们到时候可以退守到那里,然后再打开通道,返回人间。”张远山这样对老孟分析着。
老孟点点头,没说话,待张远山走后,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鹰隼一般的精光,小声自语道:“鬼暝山……哼,自以为料敌先机,却不知道一切都已经在人家的谋算中了啊……”
城上的守军已经轮换了一次,现在的这些战士虽然手持刀剑这样的短兵刃,却也一样杀得兴起,刀芒剑影飞出,一只只荒兽就这么止步在城墙之下。一些灵力用尽的灵能者开始强拆薄葬城里的那些石屋,然后几个人合力抬着一块,将巨大的石块抛下城墙。一块块巨石滚落,有的甚至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碾压过好几只荒兽,而更多的石块则被荒兽们灵巧地躲开。
老孟看到这一切,他没有阻止那些精力过剩的灵能者拆房子,只是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张远山终于发觉不太对劲了,他赶忙制止了那些灵能者的愚蠢举动。城外的巨石成了最好的掩体,可以让荒兽将身体掩藏在其后,以防御来自城墙上的灵力攻击。几只一看就是蛮力型的荒兽甚至用肩膀顶着巨石,将它们往城脚下推。
“快,干掉那几只!”张远山见事情不对,立刻站到墙头,劈手刷刷两剑斩向一只蛮牛,而这两剑却都被蛮牛身边的荒兽用身体挡了下来。“怎么会……它们不是应该是野兽的吗,不是应该智力低下的吗?”张远山自语道,他的额头汗水涔涔。
终于,一块巨石被推到了城下,接着又是一块。这些巨大的石块甚至将城边原本的荒兽尸体挤压成了一堆烂肉。
荒兽们终于有了可以落脚的跳板,越来越多的野兽嘶吼着跳上这里,紧接着跃到城头,城墙上的压力骤增。
肖佩佩居中而立,林晨、杨朵、张晓夏和戚婷婷分左右等距站在她两侧,方才的战斗她们并没有出手,而是抓紧时间恢复,现在随着荒兽将战线一点点向城墙推移,她们也不得不再度回到战场之上。
宽阔的城墙上已经变成了寸土必争的地方,西城的千人全部投入战斗,就连张远山也拎着长剑开始与荒兽搏杀。不时有另外两处城墙上的生力军加入战斗,换下那些重伤的灵能者。但即便这样,灵能者还是以一个让张远山不能接受的速度减员着。
每一寸的抢夺,每一步的进退,背后都洒落了不知多少鲜血,消逝了不知多少生命。
西城墙靠北的一段,两个清瘦的中年男人各带了十余个年轻人与面前的荒兽缠斗着。这两方均属杨家西方白虎七宿,分别为奎木狼和参水猿。
“操,没想到临到最后,却还要和你这酒鬼联手。”这两人中略高一些手里拿着一把短柄斧的那个说,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燃了一小半的香烟。
“滚,死烟鬼,要死就死远点,别让你那身烟味飘过来。”这酒鬼说话间还不忘举起左手那个扁扁的铁制小酒壶,凑到嘴边浅浅地喝了一口。
“操你大爷的,喝酒误事啊,别到时候伤了自己人,你如果喝多了耍酒疯要砍人的话就砍你带来的那几个小子,你要是敢弄断我这几个孩子的一根头发,别说我把你那酒壶塞你菊花里。”烟鬼轻吸了一口,嘴里的烟亮了一下,火红的光亮仿佛这夜里的一颗星。
“滚犊子,抽烟都堵不住你那张烂嘴么?”酒鬼骂了一句,手里的弯刀却毫不含糊地往眼前的荒兽身上招呼着。
这两人一个好烟一个嗜酒,两者斗了大半辈子,却不想在这里要联手御敌。只是这两人嘴里没完没了地争斗,并非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而是为了排解和发泄看着身边的小伙子们一个个倒下的那种伤痛。
酒鬼带来的一个男孩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在家族中一直是公认的天才,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在旁人眼中潜力无限的孩子,却在凶狠的荒兽面前退缩了,已经有两个堂兄替他挡住了致命一击,这两个哥哥一个断了左手,另一个被破开了胸膛。
眼看着一只青狼一般的荒兽扑向了那个断手的堂兄,这孩子咬着牙眼里燃着火啜着泪冲向那只青狼。体型硕大的青狼一口咬断了他堂兄的脖子,然后转头又将他扑倒在地。这孩子手里的刀已经落在一旁,他的手紧紧抗住青狼的两只前爪,一抬头咬在青狼的脖子上,撕下一块皮肉,然后又是一口。
他满嘴是血,齿缝里还夹杂着狼的毛发。青狼吃痛,张开嘴反咬过来,他躲慢了点,还略显稚嫩的脸孔半边被狼齿撕开,脸颊上顿时血肉模糊,甚至隐约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他偏过头,看见了落在身边的那把原本属于自己的长刀,那刀的刀柄上刻着他的名字,是刚刚死去的那位堂兄帮他刻上去的。他松开右手,拼命朝着那把刀伸去。
只是一瞬间,狼爪就插进了他的前胸,他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他感到了自己胸口的肌肉被撕裂的剧痛。然而他的手紧紧地抓住了那把刀,下一秒,锋利的刀尖穿透了青狼的喉咙。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朝着远处看去,只是视线已经模糊,再也看不见那个疼爱自己的兄长。一只骸魂狮扑过来,随意地拨开地上碍眼的尸体,一狼一人滚落城下,成了数不清的尸骸中普通的两个。
这一处战团中的灵能者只剩下烟鬼和酒鬼两人。
“看来,到死都没能甩开你这碍眼的酒鬼。”烟鬼说着。他与酒鬼背靠背,十几只荒兽在他们身边围成了一个圈。
“知道我最得意的事情是什么吗?”酒鬼忽然问道。
“什么?”烟鬼一斧子劈得一只荒兽后退两步,抽空回问。
“就是……我们争了一辈子,最后还是我赢了,因为……你欠我一个你永远也换不了的人情。”酒鬼说着,手上的刀锋反转,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全身的血液随着灵气喷涌而出,周遭那围作一圈的荒兽稍稍沾上一点就立刻被腐骨蚀肉,化成一滩烂泥。
酒鬼用自己的命,换了十余只荒兽全灭。
“酒鬼,我操你大爷。”烟鬼吐出了嘴里的烟蒂,看着酒鬼那苍白的脸,骂了一句,弯腰捡起酒鬼的酒壶,不顾壶口上沾着泥土,就这么将壶里剩余不多的酒灌下。
他干咳了几下,将那酒壶揣进怀里,再不看酒鬼的尸身一眼,拎着斧子奔到另一处战火燃起的地方。
血,在流淌。
火,在燃烧。
第一百零八章 喘息
嘶吼声,哀嚎声,叫骂声,兵刃切开肌肤砍入骨骼的声音响成一片,月下的薄葬城从未显得如此温热且冰冷,温热的是血液,冰冷的是死亡。每个人的信念都悄悄发生了改变,从最初梦想着大杀四方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英雄,到想要为牺牲的袍泽报仇,再到仅仅只是为了活着。
虽然目标变得茫然,可每个人的眼神却越发坚定,残酷而血腥的战场永远是最容易让男儿成长蜕变的地方。那一朵朵在家族的温室中栽培着的花朵,有的在这腥风血雨中被摧成一片片落英纷飞,而依然站立在这风雨中的,则挺直了自己不屈的脊梁。
“妈的,说好的援军呢?!”张远山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说出了这个根本没人会理会的问题,他歇斯底里得就像一个刚刚跟爱人分手的小伙子,正在大声质问苍天的不公。回答他的是一声兽吼,一只体型比其他荒兽都要大一圈的骸魂狮窜了上来。张远山暗骂一声,举剑格挡。
城下的尸体居然堆积成了一个缓坡,这便意味着城墙再无任何防御作用,后面的荒兽海面前一马平川。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东南两个方向的敌军依然按兵不动,倘若三方夹击,城破只是早晚的问题。
然而对方越是不动,张远山就越是怀疑暝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没理由有十足的胜算却要这么硬生生耗着。在大多数人看来,自己这边的防守薄得就像卫生纸,暝池那边现在就算强撸,联军也是绝对防不住的。
外面的那两路大军如同两个定时炸弹,让张远山的心里一刻也没法安定,而已经攻来的西路荒兽海则是一颗已经爆了的炸弹,令人绝望却并不致命。张远山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在刑场上的死刑犯,第一枪已经打出,子弹穿透了他的胸口,让他还留有一口气可以继续挣扎一会儿,而远处还有两发子弹尚未射出,那两把枪已经瞄准了自己的脑袋和心脏,只是不知道扳机会在什么时候扣响。
张远山现在心里充满了热切的希望,希望有个英雄好汉能跳出来大喊一声:“刀下留人!”现在倒是有个人正在劫法场的路上,不过他人在万米之上的高空,距离下飞机还有两个多小时,等杨辰到了薄葬城这里还不知道要再过多久,更别说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能起到什么作用。
每个人都知道,与其靠那些不知道何时会来,甚至不知道究竟会不会来的强援,更值得依靠的是手中的刀剑和身边的战友。
“妈的,早知道就不吃那个什么丹药了。”一个联军战士恨恨地说,他的脸上满是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却根本无暇擦去。
“要是不吃的话,连到这城里一半的路都走不到,我们就得被送出去了。你当我们是来参观的吗?”另一个战士自嘲地笑了笑,回道。
“妈的,现在倒不是参观的,我们都成送死的了。”先前那个战士又骂了一句,手上杀敌的动作又加上了几分力道。
五大世家的人在到了鬼界后都服下了类似隐魂丹的丹药,这药的作用同样是让他们隐去阳气,使自己能够在鬼界停留一个月。也正是这作用,让他们没办法在没有罗生门的情况下从这困境之中逃离。
“哈哈,有闲心抱怨这个,还不如多给这些畜生来两下狠的。”一个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掌印在一只蛮牛的身上,将这头牛巨大的身体击得倒飞出去。那牛倒在地上后吐出几块内脏,挣扎了几下,便再没了生机。
这老者是戚家一个附庸家族的家长,危月燕李家的李老爷子在帝都也算小有名气,为人正直豪爽,年轻时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
“要是能活着回去,大家来我李家喝酒,大碗酒大块肉管够!”李老爷子回身又是一掌,将一只守门犬的身体凌空击飞,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杀得最多的好儿郎,我老李回去就把孙女嫁给他。”
李老爷子这话一说,周围的人身体顿时一僵,手上的动作都齐齐慢了下来。其中一个说:“老张杀得最多,‘鬼见愁’的名号也配的上李老您的孙女。”
“青山,你不比我杀得少吧……李老,我这岁数都够给您孙女当爹了,再说,就算我想娶你孙女,我家母老虎也不干啊。”那老张慌忙开口道。
“都别推了,谁也没有杨家小姑娘杀得多,李老您的孙女估计要继续砸手里了,哈哈……要是您那孙女真有一天嫁得出去,别忘了再摆一桌酒席请大家来啊,青山,老张,你们到时候都要去啊。”另一个赤裸着上身,胸口纹着一个虎头的中年大汉说道,而他口中的杨朵现在正一脚踩着一只豹子尸体的头颅,手中的巨镰带起一道道炫目的银光,将一只只荒兽的身体绞得粉碎。
“梁哥,我们自然都会去,到时候这婚礼还得你来主持啊。”那青山也打趣道。
“我……恐怕是去不成了……到时候,兄弟们替我喝一杯吧……”青山口中的梁哥断断续续地道。青山一回头,只见一只巨熊不知何时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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