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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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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关着的滋味不好受吧。鲁大刚说,其他还行,就是我最近老是做一些怪梦。

审讯人员随口问什么怪梦。

鲁大刚说,每次梦醒之后,梦境都历历在目。我梦见自己在各种场景中照镜子。有办公大楼,有厕所,有饭店……那镜子里除了我还有一个人,我盯着镜子看,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恐怖。

第六章世上本有两个我

“我不但在镜子里看见了不一样的自己,我还看见了田涛。”鲁大刚在审讯时交待。

看到这里,我问廖警官这个田涛是谁。

廖警官说:“这又是这件事里很有意思的地方。据鲁大刚交待。这位田涛是交通大学物理系的高材生,诡异的是,这位田涛已经在一年多前因为地铁事故死了。”

我问:“鲁大刚和田涛是好朋友?”团狂序扛。

“没说嘛,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里。”廖警官说:“据我们当时初步调查,田涛和鲁大刚虽然都是大学生,年龄相仿,可是在生活上没有任何交集,甚至说两个人都不认识。”

“那就怪了,鲁大刚为什么会梦见一个陌生人?”我问。

“我们问鲁大刚,他和田涛什么关系,鲁大刚沉默不说。后来我们调查田涛的死因,发现了一点蹊跷。田涛事故发生的时间是晚上18点30分,正是晚下班的高峰。因为地铁人太多,田涛被夹在闭合的安全门里,车子启动之后,他被挤后跌落站台,拉到医院抢救,晚上20点刚过,抢救无效,死亡。”

“哦,悲惨的地铁事故。”我说。

“我们调用查看当时事故的监控,你猜我们看见谁了,”廖警官卖个关子,没等我回答,自己便说道:“鲁大刚。他当时也在那辆地铁上,就在田涛出事故的那道门后面。田涛从安全门被挤出去,跌落的瞬间。我们在监控镜头里看到鲁大刚隐藏在车门后面模糊的脸,看不清五官,但十分能确定就是他,他的表情和动作有些慌张。”廖警官说。

我倒吸一口冷气:“难道田涛是鲁大刚挤出去的?”

“差不多。”廖警官道:“我们分析整个事故的过程,田涛是绝对的意外,没有人故意杀他。那时候田涛和鲁大刚还是完全的陌生人。鲁大刚之所以会出现那样的表情,很可能田涛就是他挤出去的。可以想一下,就算是意外,你无意中导致了另外一个人的死亡,而且这个人的死就发生在你的眼皮底下,你能安之若素吗?”

我整理一下思绪:“就是说。不管是不是意外,在鲁灵之前,鲁大刚还杀过一个人。”

“是的。”廖警官道:“我还是不同意这么粗糙的说法,田涛的死或许是鲁大刚挤的最后一下,可和他没有直接关系,车上人这么多,安全设施又不到位。很难说是谁的责任。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这是意外。”

我忽然脑子里生出一个念头:“廖警官,鲁大刚交待第一次掐死妹妹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是在田涛死亡之前,还是死亡之后。”

廖警官显然从没意识过这样的问题,他打了个电话确认一下。时间不长,那边回了电话,他放下之后告诉我:“田涛意外在前,鲁大刚第一次掐死妹妹的时间在后。这两者有关联?”

我想了想说:“我也不是不成熟的想法。廖警官,假如说,假如啊,鲁大刚的妹妹鲁灵真的能不断死而复生,鲁大刚说得都是实话。他第一次杀妹妹时,下不去手,他妹妹鲁灵会不会拿田涛的事情来刺激他。说你都能杀一个人,也不在乎再杀我第二个……”

说着说着,我自己都笑了,觉得这种想法有点不切实际的幼稚。

廖警官倒是一本正经,不知在思考什么。半晌他说:“小罗,你在解铃的身边时间也挺久了,见到的那些东西也比较多。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咱们之间就是探讨。”

“你说吧。”

“你说万物万事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比如我今天走在街上,树上一片叶子落在我的头上,三天之后我的车被人划了。这两件事看上去是孤立的,随机的事件,可它们内在,会不会有联系,有我们人类还无法了解的关联。”

“你说的是因果?”我尝试着问。

廖警官想想说:“我认为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之间的联系不单单只有因果这一种形式,我刚才说的那两件事,或许背后隐藏着我们人类根本不知道的链接方式。”

我说:“你说这个我想起来,古代有占卜,通过火烧龟背的裂纹,来预测吉凶祸福,兵戈战祸。这乌龟壳子的裂缝和战争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可人家古人偏偏就发现了,有联系。这种联系绝对不是因果,龟背烧裂和千万人的战争没有任何因果关系。这种超自然的现象,没法说。”

我明白廖警官有此疑问的原因,他认为鲁大刚前有意外杀死田涛,后有杀死妹妹,这两件事之间,到底有没有关联。我认为就算有,也是鲁大刚心理上的变化。田涛意外死亡,刺激了他,然后他狂躁变态的心理更加扭曲,导致了最后杀死妹妹。

这也算是因果的一种方式。

如果抛开这条心理变化的暗线来说,单单看这两个事件,完全就是孤立的,不相交。

“我想起一个心理学家的鸽子实验,”廖警官抽出一根烟递给我,自己也抽上一根。办公室没人,我们可以自由地聊天。他说:“这个实验十分诡谲,他养了八只鸽子,分开饲养,每个鸽子笼每隔五分钟就自动投放一次食物,经过实验观察,八只鸽子有六只行为异常,有的在转圈,有的扑腾翅膀,这个心理学家管这个现象叫迷信。鸽子产生了某种因果上的迷信,认为只有保持这种动作,就会有食物出现。其实这种因果是什么呢,并不是鸽子由于动作创造了食物,而是鸽子之外有更高级的生命体……人,他们来操控整个流程。”

我听得目瞪口呆:“廖警官,你可真是天马行空。”

他干笑了两声:“其实,这些话也就是咱们私下说说,我和谁也没谈过。我觉得你和解铃这样的人,接触的神秘东西比较多,思维比我们常人更开放更包容,也就允许我胡说八道。”

“没事,我爱听,那联系到鲁大刚你有什么结论呢?”我问。

廖警官看着窗外的白云,狠狠抽了两口烟,说道:“我觉得是不是在鲁大刚、鲁灵、田涛等等这些人这些事之外,还存在了这么一个系统,它在调控发生的一切。”

我惊的说不出话来,继而笑笑,不以为然。

“小罗,你不在我的位置上,有些信息有些感觉你是没有的,”廖警官说:“我参与了整个案件,越来越感觉到力不从心,很多事都在意料之外,偏偏又在逻辑之中。算了,不说这些,假想没有意义。”

我低头继续看着报告,最后几段是市精神病医师对鲁大刚的鉴定报告,上面写的很清楚,鲁大刚很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多重人格。

“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我问廖警官。

他吐出一口烟圈,说:“鲁大刚在审讯后期,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头。他坚称自己的体内有两个‘我’。”

他一说到这里,我陡然一震,看着他。

廖警官也明白过来:“他在看守所禁闭室写的那个字!就是‘我’字。”

“然后呢?”我问。

廖警官有些坐立不安,他还是继续说下去:“医生和他谈话,甚至做过催眠,但结果很平淡,鲁大刚并没有引导出第二种人格。鲁大刚接受审讯说:你们找不到‘它’的,因为‘它’就是我。你们再催眠再诱导,就算‘它’出现了,你们也发现不了,因为‘它’就是我。”

我听得有点糊涂:“分身?克隆?”

廖警官摇摇头:“我们也不明白。有人甚至以为,这是鲁大刚要逃避法律的严惩,而编造的奇妙谎言。这个人确实不正常,所思所想和常人都不一样。他就算没有多重人格症状,也有其他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我静静听着。

“鲁大刚说,第二个‘我’,和他本人没什么区别,但是更加阴沉。如果用颜色来标记,他的本我是灰色,而第二个‘我’是稍稍近于黑色的深灰。”

我苦笑一下,精神病人的世界,果然是常人不懂的。

我们正说着,有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图,正是禁闭室里拍摄出来的刻字。

廖警官赶忙站起来:“小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老张,市局大名鼎鼎的笔迹鉴定专家。老张,这位是协助破案的,你管他叫小罗就行。”

老张戴着深度眼镜,一看就是技术控,和我简单寒暄一下,马上切入正题,是个很干练很讲究效率的男人。

“这个字由两个人写成的。”老张推推眼镜,一字一顿说。

第七章精神病医院

“由两个人写成的?这怎么讲?”廖警官问。

老张把纸铺开。这张纸并不是廖警官带回来的那张原始打印纸,老张工作很到位,为了分析这个字。重新排版打印,把字进行了放大,上面每个笔划都清晰可见,甚至在笔划旁边进行了数字标注。

“这个‘我’字的笔划之所以如此凌乱,”老张说:“是因为这个字是由两个人写了两遍所致!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得到的这个字,也不知和什么案件有关,我就谈谈自己的看法。假设说有A、B二人,那么这个字是先由A写了一遍,紧接着再由B照着笔划又写了一遍。写的如此凌乱,是因为两个人都是摸黑写的,尤其后写者那个B,仅仅凭借手感,顺着A写过的笔划。再进行临摹。”

我和廖警官面面相觑,如果照老张推理的说法来看,这个“我”字,在鲁大刚进禁闭室之前就存在了。鲁大刚和我一样,蹲在茅坑前乱摸,黑暗中摸到了这个字,然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顺着笔划又写了一遍。第二遍的“我”字和先前的“我”字在笔划上造成重叠和交错,这才导致了现在这种杂乱的效果。

老张把文件夹打开,又拿出两张纸,上面分别写着两个“我”字,第一张标记为1,第二张标记为2。

“第一张是第一个人写的,第二张是第二个人写的。”老张解释:“我把原先重叠的两个字给分离出来,你们可以看得更清楚。”

老张把两张纸上的字从笔迹鉴定角度进行了技术分析。笔划的走向,笔形的构成等等,最后他说道:“这两张纸上的字,说不一样其实还有很多共同点,我一开始很犹豫,确定不了究竟是两个人写的。还是一个人写了两遍。假设说这两个字的分别由两个人所写,还是用A和B做例子,那么A和B在思维习惯,甚至血缘血统上都有很多的相同点,很可能是双胞胎。”

我和廖警官对视了一眼。

廖警官在办公桌里拿出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一张纸递给老张:“你看看这上面的笔迹。”

这张纸上写满了歪歪爬爬的手写字。老张接过来。很仔细地查验,大概十分钟之后,他说道:“这个人的笔迹和1号纸的笔迹一样。”

“1号纸上的‘我’字就是第一遍写成的?”廖警官问。

“对。”老张点头。

廖警官笑:“这事有意思了。小罗,我刚才给老张看的,就是鲁大刚在押期间写的供述。这么说,第一遍的‘我’字是鲁大刚写的。”

我惊讶的嘴都合不拢,刚才的推论全部都要推翻了。

我一开始以为。看守所禁闭室里已经存在一个不知道谁写的“我”字,鲁大刚是第二遍临摹。而现在来看,这个“我”字就是鲁大刚写的!那么第二遍进行临摹的人是谁?要知道,在鲁大刚消失之后,那个禁闭室就一直空着。团吉岁亡。

老张说了,这两遍写成的字不一样,分别是两个人写成的。

这简直就是无法破解的矛盾。

我看向廖警官,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廖警官和老张又聊了几句,把他打发走了,屋子里没人他才说道:“还记不记得我刚才说过什么,鲁大刚有精神分裂症,他自己都承认体内还存在了一个‘我’。”

我顿时明白过来,这两个“我”字都是鲁大刚写的,只不过第一遍的“我”是他本人写的,而第二遍是他体内另外一种人格所写。

廖警官抽了两口烟,陷入沉思,用手指敲敲桌面,忽然说道:“小罗,你说鲁大刚从禁闭室神秘消失会不会和他的第二种人格有关?”

我苦笑:“他第二种人格难道是神?只要上身就会无所不能?”

我们正说着,忽然来了电话,廖警官接听后“嗯嗯”了几声,挂了电话,站起身说:“走,小罗,跟我走一趟。刚才蹲点的同志来电话,说可能发现了鲁大刚的踪迹。”

“哦?”我马上起身:“他在哪?”

“南山精神病院。”

南山精神病院,是我市著名的精神病医院,悠久历史,影响巨大,全市人就没有不知道的。鲁大刚之所以出现在那里,也好解释,他的爸爸就在这座精神病院里,这小子肯定是看他爸的。

我们上警车,一路呼啸,直奔精神病院。在路上,廖警官用电话和留守精神病院的同志了解情况。放下电话,他跟我说,那边的警察没有抓到鲁大刚,当时看身影很像嫌犯,搜索的时候已经没了踪影。

南山精神病院在市郊,我们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在门口蹲点的便衣把我们接进医院。

“查没查医院的监控?”廖警官问。

便衣苦涩地笑:“查了,只看到一个背影,还不能完全咬准就是他。”

“然后呢?”廖警官知道如果仅仅只是凭借一个疑似,是不会把他从市里叫过来的。

便衣说:“虽然监控上不清楚,但那个人确实是嫌犯鲁大刚无疑。小王看到了他的正脸。”

旁边有个小警察,就是这个小王了,他说:“老廖,我确实看到这小子的正脸,扒了他的骨头我认的灰。他当时正急匆匆从医院里出来,一猫腰就没了影。等我们反应过来再去追,这小子属他妈耗子的,不知钻哪个地洞,无影无踪。”

“知不知道他来医院干什么?”廖警官问。

“看他爸。”便衣说。

“走,我们上去拜会拜会老爷子。”廖警官道。

我们来到后面的住院部,廖警官亮出身份,院方马上找来鲁大刚他爸的主治医师。这位医师姓孙,给我们介绍了相关情况,刚才确实有人来看过病人,不过没有登记,只是在病房外瞅了一眼。护士正要过去询问,那个人就急匆匆走了。

“那个人和病人并没有沟通。”孙医生说。

“你们认不认识他?”廖警官问。

孙医生说:“认识。就是鲁大刚,病人的儿子。”

“我们能看看病人吧?”廖警官问。

孙医生说当然可以,把我们带到病房。鲁大刚的爸爸叫鲁军,现年51岁,病史超过三年。这个人的症状是无意识呓语,没有个人行动能力,给吃就吃,给喝就喝,整天就坐在床上,盯着窗外嘴里不知叨咕什么。不过好在没有任何攻击性。

我们来到病房外面,透过玻璃窗看到一身白色病服的鲁军,他的床位紧挨着窗边,此时他正背对大门,面向窗户,对着空气正在说话,那模样就像和什么人在聊天。

我们对视一眼,这里的气氛很有些诡谲,我后脖子窜凉风。幸亏这里有三个警察,要不然我还真有点受不了。

“我们和他聊聊。”廖警官问。

孙医生犹豫一下,点点头说:“好吧,时间不能太长。”

廖警官推门而进,我们跟在后面,孙医生怕出什么意外,在旁边跟随。到了床边,孙医生拍拍鲁军的肩膀,大声喊:“有人来看你了。”

鲁军慢慢转过身,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男人能看出其实蛮帅的,眉目俊朗,好好收拾收拾绝对是一个老帅哥。可现在的他,形如枯蒿,头发白了一大半,眼球浑浊,里面都是迷茫之色。他的神态很怪,嘴角不知为何总是出现类似微笑的表情。

鲁军笑着说:“都来了,都来了,热闹了,热闹了。”

我们互相看看,廖警官问:“谁来了?”

“儿子来了,儿子来了。”鲁军嘿嘿笑。

小警察怒了,质问孙医生:“你不是说鲁大刚没有进病房,只是在外面瞅了一眼就走了吗?为什么鲁军知道自己儿子来了?”

孙医生苦笑:“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不信你们可以调监控看。再说,鲁大刚的通缉令已经发到我们医院,他如果要进病房必须登记,我们就会把他抓住,不会让他跑的。”

“那眼前这个事你怎么解释?”小警察气势汹汹地逼问:“鲁军怎么知道他儿子刚刚来过?”

孙医生挠头苦笑。

这时,忽然鲁军抬起眼看我们,疯疯地笑着说:“儿子来了,女儿也来了,都来了,嘿嘿……”

我们面面相觑,我咽着口水说:“他女儿不就是死去的鲁灵吗?”

孙医生赶紧道:“疯话,疯话。”

鲁灵惨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一个死人怎么能来医院看望亲人呢,显然是疯话。由此推彼,那么鲁军刚才说他儿子来了,也必然是疯话。

两个警察摇摇头,就要走,廖警官倒是来了兴趣,问道:“老哥,你儿子、女儿都来了,你们都聊什么了?”

这话一出,孙医生脸色变了,他赶紧低声阻止:“警官,请不要用这种语言来诱发病人的病情。”

鲁军看着我们,嘿嘿笑着说:“女儿说,要领我去一个美好的地方。”

第八章报马不出山海关

鲁军说,女儿鲁灵要带他去一个美好的地方。

不知为什么,我心猛地一抽。想到了若干日子前的圣姑。圣姑,也就是唐赛儿,她一直在建立一方净土,接引阴魂到那里。这片净土,在很多信徒的心目中,就是“极美好的地方”。

“你女儿是什么时候来的?”廖警官颇有兴趣地问。

鲁军脸上出现了甜蜜的表情:“刚刚来的啊,你们没看见她吗?”

这句疯话,让我们的脸色都变了。我心怦怦跳,此时此刻的气氛实在有点不正常。

“女儿告诉我,她在南桥乡的老房子等我。我出去就找她,她要带我走。我要和女儿一起走……”

鲁军不搭理我们,这个老男人做出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像是有什么人正匍匐在他的膝头。他用手舒缓地抚摸着空气,一下一下的,就像在抚摸女人的长发。别说我了,就连那几个警察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他发病了,诸位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孙医生说。

鲁军膝头一摇一摇,像是在悠着什么人,手还在抚摸着空气,满脸都是爱意,甜甜地唱:“宝贝,你爸爸正在过着动荡的生活,他参加游击队打击敌人啊我的宝贝……”

我们全都退后一步,心有余悸地看着这个陷入自己精神世界里的老男人。

“这是很早以前的一首摇篮曲,印度尼西亚民歌,专门唱给女儿听的。”廖警官说。

此时的气氛十分古怪,我的心脏都扭曲了。实在是呆不住,赶紧道:“走吧。”

那两个留守的警察和医院沟通,务必加强监控,看到疑犯就要通报。我和廖警官从医院走出来,天气很好,碧空万里。我们站在车边,他点上一根烟。

沉吟了片刻,他说:“小罗,你累不累,如果不累再跟我走一趟。”

我还回想着刚才病人鲁军的疯子表现,心里又腻歪又膈应。还有丝丝的恐惧,特别难受。我开始觉得整件事不好玩了。一开始参与进来,一是解铃的嘱托,二是我自己也感兴趣。可随着案件的深入,却感觉到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整件事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暗漩涡。

这时候不能打退堂鼓啊,我深吸口气。我知道他的意思。便说道:“你打算去南桥乡那个老房子?”

“对。那里是杀人的第一现场,而且,”廖警官说:“鲁军刚才说,他女儿鲁灵就在那房子里等他……”

“可是鲁灵已经死了,再说鲁军是个疯子,这话能听吗?”我说。

“四川有句很老的老话,叫疯子嘴里才出真言。”廖警官说:“我有种预感,那地方或许会有所发现。小罗,你能不能联系一些你们圈里的异能人士,到了那种地方,我这样的凡人看不出的线索,或许他们能有所发现。”

我挠头,这个廖警官还真是有点难伺候。找谁呢?我想了一圈,还是找二龙吧。我和他的关系自然不用说了,而且二龙一直拿解铃当师父敬着,师父交待的事,他这个徒弟还不得屁颠屁颠紧着办。

二龙的法力如何,我一直不太信任,这小伙子别看进了八家将,不过也是个大学生。之所以找他,一是我觉得我和他好说话,二是也有点应付廖警官的意思。整件事越探究越深,越探究越没底,找二龙来应付一下,走个过场也就罢了。

我给二龙打电话,事情太复杂没细说,就说请他出马到个凶宅看看。末了加了一句,这是解铃的意思。

二龙高兴坏了,一个劲喊我罗哥,喊的我都不好意思。他说:“太巧了,我妈妈正好从东北来看我,让她老人家一起去,这叫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我妈可比我厉害多了。”

二龙他妈也来了,又出个大神,行吧,看看再说。

挂了电话,我把事情跟廖警官说了。廖警官颇有兴趣,详细问二龙的家事。

我说我也不太清楚,以前听二龙说过,他妈妈是东北一个小县城看事的。所谓看事就是专门帮人家解决一些科学解决不了的事,比如鬼上身什么的。他妈妈是跳大神的,立过堂子,据说在老家那一片相当有名,也算个民间仙姑。

廖警官越问越有意思,呵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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