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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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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面大门“哐哐”砸响,传来二龙的声音:“有人在家吗?”

我着急地喊:“二龙,是我,危险!危险!快想办法把门打开。”

二龙听到声音,发疯一样砸门,后来觉得不过瘾,干脆用脚踹。这时,外面声音嘈杂,有一些邻居出来问怎么了。二龙也不答话,一直踹门。

我听到有人报警的声音。现在情况紧急,等警察来了黄瓜菜都凉了,只能自救。我正往外爬的时候,忽然看到那几张写着咒语的打印纸落在地上。正在对峙的黄小凡和鲁大刚,他们两个人注意力都放在对方身上,我赶紧把那几页纸偷着捡起,塞到后屁股兜里。

黄小凡操着菜刀,像疯了一样,拼命砍着鲁大刚。而鲁大刚则像个轻功高手,用一只手拽着窗帘杆子,整个人半悬在房顶,他被菜刀逼住,一时下不来。

这时,大门砸响了,有人在外面厉声喊:“警察!开门!”

第二十九章山村古咒

鲁大刚从接近三米高的屋顶,双臂展开,大鹏展翅跳了下来。他就地打了个滚,缓冲跳下来的力量。来到我身边,抓住绳子猛然一抖,绳子应声而落。

黄小凡举着菜刀就跑过来了,鲁大刚低声说:“我先走一步。”

他不再管我,十分灵巧地避过黄小凡一刀,钻到后面的阳台,把窗户推开,双手扶住窗棂,一纵身跳下去,没了踪影。

黄小凡疯了一样,举着刀就来砍我。我吓得尿都甩出几滴,好不容易跑到门前,手忙脚乱地开锁。外面砸得山响,我一脑门的白毛汗。

终于把锁打开,身后突然恶风不善,我下意识一缩脖,菜刀擦着肩膀砍在门上。这力气有多大吧,刀刃深深地插在里面,黄小凡再往下拔,竟然挣不动。我肩膀疼得钻心,尽了最后的力气,把门打开。

门一开,外面乌压压全是人,我跌跌撞撞出来,二龙和几个警察站在最前面,赶紧扶住我。

外面的人都看到了里面的景象。惊讶地张大了嘴,我赶紧也回头去看。房门后,是幽长的漆黑走廊,走廊上,黄小凡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她全身赤裸,披头散发,手里拿着明晃晃的菜刀。

“你出血了。”二龙说。

他一提醒,我才感觉到肩膀疼得厉害,看了一眼,衣服都被血浸透了。

一个警察维持秩序,让围观群众散去,另外一个警察慢慢走进门里。对着黄小凡喊话。

黄小凡全身散发着浓浓的黑暗能量。站在走廊深处,如母兽一般盯着外面。

警察也懵了,他就是个当地派出所的片警,以为发生邻里纠纷,没想到会出这么重大的刑事案件。他不敢往里走。紧急呼叫所里。

二龙问我鲁大刚哪去了,我忍着疼说这小子看形势不好,翻阳台跑了。二龙要扶我去医院,另一个警察拦住我,要我留下电话和姓名,还要去所里做笔录。

二龙要给廖警官打电话,我按住他的手摇摇头,这事如果廖警官再参与进来就复杂了,鲁大刚的事情跟不跟他说?

我正在和那个警察磨叽的时候,围观的人群突然像炸了一样,尖叫着纷纷跑开。拿着刀的黄小凡已经冲了出来,拦在门口的警察被她一刀砍翻,哼都没哼一声,坐在地上,肚子上全是血,也不知伤得怎么样。

黄小凡头发披散,举刀见人就砍,看热闹的人群吓得连滚带爬,慌不择路,有的从楼梯上直接往下面跳,有的往楼上窜。人群一乱,我被他们撞的从楼梯上滚下去,浑身酸痛,刚爬起来,就看到二龙和没受伤的那个警察正在合力阻止黄小凡。

二龙从墙根捡起一根粗粗的拖把杆,把黄小凡拦在楼梯口。

警察一个劲地呼叫。这时,楼下警笛长鸣,我顺着楼洞的窗户扫了一眼,下面来了大批刑警。我居然看到廖警官坐在一辆车里,正拿着对讲机说着什么。

我捂着伤口,混在人堆里低着头往外走,当时场面很混乱,他没有看见我。

出了小区,我赶紧打了车到附近的医院,先把伤口处理再说。到医院一检查,还不错,冬天穿的衣服比较厚,那一刀也没砍实,伤口看着血糊糊的吓人,其实连缝都不用。在医院包扎好,手机响了,是警察来的电话,严肃地通知我,马上到所里做笔录。

跑是跑不了,我琢磨着一会儿该怎么说。这里发生的事,只有我、鲁大刚和当事人黄小凡知道。现在鲁大刚逃之夭夭,黄小凡不知什么状况,我怎么说才能把警察糊弄过去呢。

到了派出所,我马上被控制起来,看这个架势,案子还挺大。我向一个比较面善的警察打听后来发生了什么,那警察告诉我,那个叫黄小凡的女人发疯砍人,已经被警方当场击毙。

我无比心惊,黄小凡居然被击毙了,那梁燕呢,也死了吗?

我打定主意,笔录不管怎么做,都不能露出鲁大刚。倒不是我要掩护他,一旦把他露出来,案子复杂了不说,我和二龙都要陷进去。

做笔录的时候,我就说自己和孟洪波是朋友,到他家去找他玩,结果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警察反复问询黄小凡当时的行为。他们告诉我,搜索现场时在厨房发现了孟洪波的母亲尸体,警方怀疑梁燕的死,和黄小凡有莫大的关系。

这里还有重大的疑问,梁燕的病危通知书和医院证明已经传到警察局,法医验尸,发现梁燕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为什么黄小凡要把男朋友母亲的尸体藏在家里?男朋友关在精神病院,他妈妈患癌症死了很长时间,而尸体没有发丧,女朋友又发了疯病,拿着菜刀砍人。这真是神秘的一家人。这些诡异的线索,怎么也串不到一起来。

现场发现了怪里怪气的衣服、鬼面具和一大堆蜡烛供品,警方最后判断,黄小凡极有可能是参加了什么邪恶的教门。

他们就现场的细节,对我反复问询。看着他们不信任的眼神,我知道再胡乱搪塞,可能自己都得进去。我便七分真三分假,在没有透露鲁大刚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复述当时情况,避过一些关键问题。

这场笔录从白天一直持续到晚上,我在警局吃的盒饭。能感觉出警察对于这种关于民间邪恶黑教门的案件特别敏感,口供里只要有一点细节上的疑问,就反复问,后来我脑子昏昏涨涨,说得嘴都干了。

最后还是廖警官替我解围。他也是刑警队的,但不负责这个案子,不过他和队里这些人关系都很熟,打过招呼之后,把我领出来。出来的时候,我饥肠辘辘,廖警官还请我吃了饭。和他聊起来,他才告诉我,这个案子非常怪,有许多违背常识性的细节,比如黄小凡被击毙后,法医进行尸体解剖,发现她已经死了很长时间,有腐烂的迹象,可是黄小凡拿刀砍人,这是铁一样的事实,有很多人做见证。

廖警官认为我出现在那种场合,绝对不是偶然的。他冲我眨眨眼说,是不是解铃让你去调查的?我苦笑,什么也没说,真是难为廖警官的信任了。

我问他鲁大刚案件有什么进展,廖警官摇摇头说:“都停滞了,毫无线索。”

我们闲聊了两句便散了。回去的路上,我给二龙打了个电话,二龙和鲁大刚正在家里,让我过去。

一想到鲁大刚,我一时没了兴致,拒绝了他们,回到自己的家。女亚丰扛。

好几天没回来住,家里十分清冷,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把解铃给的那本奇书拿起来看,结果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书是好书,看不进去也是白搭。这就是人生可恶的地方,得到了武林秘籍,为什么还要费劲巴拉地学,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学就会。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赶忙从床上起来,把裤子翻出来,后屁股兜里那几张咒语的打印纸还在。

我翻开看看,这些纸不知经过几个人了,皱皱巴巴像一块破抹布。我小心翼翼展开,这些纸上有搜索来的信息,也有原创,应该是孟洪波写的。里面记述了他们四个人曾经探险的经过。

他们在两年前的六月组织了一次探险,成员四个人,田涛、高顺、陈岚和孟洪波。四个人到的地方是云水镇和天井镇交界的一个山村。那个地方临山靠江,当地村民自古一直保持着上山狩猎,下江打渔的习俗。现在这个地方主要是靠山林养殖和旅游业过活,有一些闲得蛋疼的驴友翻山越岭来到那里去体验山林生活。

他们四个人到那地方并不是旅游和观光。

整件事情的开始源于高顺的爷爷。老头很小的时候因为战乱避难,曾在这个村住过一段时间。他在村里有幸见过一次名为封魂咒的仪式。

仪式中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要参加。当时还是大村子,人丁旺盛,夏夜时分,火把通明,仪式上鬼气森森。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给高顺的爷爷留下了一生都难以磨灭的印象。

后来战争结束,爷爷离开村子进了城市。后来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到了晚年,老头便把那天晚上的故事说给孙子辈听。

现代社会长大的年轻人谁爱听老年人絮絮叨叨讲这些玩意,尤其老头上了岁数脑子不灵光,就记得有这么个事,许多细节都说不清楚。

其他人没当回事,可是作为悬疑惊悚写手的高顺,却本能地感觉到这里有事。如果挖掘出来,肯定是个好素材。

他便约定了三个同样写手的朋友,一起进入深山,进驻山村,去调查很多年前尘封在时间里的神秘仪式。

第三十章进山

打印纸的后面还附有图片,黑白色,非常模糊。四个人,田涛、高顺、陈岚和孟洪波站在一个黑糊糊的古庙前合影。这座庙没有庙门。又旧又破,门里黑森森一片,光线照不进去。

吸引我注意的是庙门前一左一右两尊雕像,正是在孟洪波家里看到的,长得很像机器猫的东西。我心中狐疑,难道孟洪波把这东西从人家村里的古庙前给偷了出来?结合发生的情况来看,这尊雕像是整个仪式流程中很重要的道具,要想成功招魂,就要把死者的名字写在烧纸上,贴在这尊雕像的背后。

我继续往下看,孟洪波记述的语焉不详,寥寥草草,很多细节都没有写到。通过他记录的这些信息。我勾勒出一个概况。封魂咒是村子里流传几百年的仪式,起因不详,这种仪式非常隐秘,担任整个仪式流程的核心人物叫做游行众。担任这个职务的人,历来都是本村一个大家族的家长,代代相传,其中隐秘外人不得而知。

我翻到后面的咒语,不是打印的,而是用黑色的尖笔手抄出来的。这些文字我一个都不认识,看起来像是蜷缩的蝌蚪,每一行咒语下面,都用汉语和拼音进行了谐音标记。写的工工整整,一丝不苟,看样子写的人当时非常认真。

我情不自禁读了两句。虽然很难懂,但是音调非常好听,像是很古老的音乐。这些咒语有一种很难讲的魅力,诱惑着我要继续读完,我知道这个东西很邪,便止住了这种欲望。

虽然上面信息不多,但事情总算是有了眉目和线索。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我来到鲁大刚的家里,他和二龙都在,我把这几页纸拿给他们看。这一趟山村之行是必须要去的了。

鲁大刚已经恢复了学生模样,完全没有昨天和黄小凡对搏时的英姿和气度。鲁大刚看见我,不住地道歉,他说能力来的时候。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我到不在意这些。我想的最多的是,鲁大刚当时能力附体,说明作为行刑者,他要杀的人是寄居在黄小凡体内的梁燕。梁燕该死。

二龙说:“梁燕这么搞,很明显触犯了某种禁忌。这种禁忌和山村里的封魂咒仪式息息相关。”

我说:“关系到这件事的人都死了。田涛、高顺、陈岚、现在又加了梁燕,严格意义来说黄小凡也死了,她没有了自己的肉身。”

“那为什么只有孟洪波还活着?”鲁大刚问。

我苦笑着摇摇头,猜测说:“或许孟洪波在山村做了什么,使他规避了风险,躲过了仪式的禁忌和诅咒。”女以双血。

二龙迟疑一下说:“你们说,我们会不会重蹈他们的覆辙?”

我还没说话,鲁大刚狂笑:“怎么可能?别忘了,我可是老天爷选出来的行刑者。只有我杀别人的份儿,我们怎么可能出事,你放心吧。”

我心里笼了一层阴影,看着鲁大刚这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昨天的行为,见我不救,极其冷漠,虽然当时是行刑者能力上身,身不由己,但我还是心里不舒服。我现在有点怀疑他。到山村调查,不单单是查究事实真相,他会不会另有目的?

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简单商量了一下,那个村子在离市区很远的地方,查查地图,少说能有七八十公里。鲁大刚不能坐中长途客车和火车,有警察临检,一旦堵在车上,跑都没地跑。

还好,鲁大刚和二龙都会开车,我们借辆车就可以了。这种沾土豪便宜的事,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铜锁。我给他打了电话问他借车,车新旧无所谓,但必须要抗折腾,能跑远路。

铜锁比较够意思,把他们公司闲置不用的一台送货车暂借给我。我们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商定好第二天早上出发。

经过一天的准备,第二天天色刚擦亮的时候,我们三人趁着大街上没多少人,开着车出了城。

这一路,走的惊心动魄。也不知市里搞什么行动,每个路口都有武警巡逻,随机抽车检查。鲁大刚买了一顶假发,装了几片小胡子,就算这样也不敢冒头,遇到临检就藏在车座下面。

走走停停,本来路途不算很远,可临近傍晚才到地方。要进山村,必须走一条盘山路,天色晚了,进山实在危险,只能明天再说。我们不敢住店,现在甭管什么规模的宾馆,住进去全要查身份证,公安联网。没办法,我们只好陪着鲁大刚睡在车里。

我问鲁大刚:“你想没想过下一步怎么办?老这么躲着不是办法。”

鲁大刚倒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我本来就没罪,只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难局自然而解。”

“没那么容易。”二龙裹着衣服闭着眼说:“你的罪名是杀害妹妹,如果你妹妹不活回来,你走到哪都要背负这个罪名。”

鲁大刚嘟囔一句:“那就让她活回来好了。”

我们只当是梦话,没有细想,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大家揉揉眼就上路了。顺着盘山公路往里开车,大概一个小时后,路到了尽头,再往前就是被碎石堵住的山路。

来的时候二龙和鲁大刚查过攻略,车子到这里就不能走了,进村要步行。

我们把车停在路边,收拾一下东西,跳下车。在路边有块路碑,上面刻着两个字:二八。

“就是这里,顺着这条路下去。”二龙说。

“这村子名起的够怪的,叫二八村。”我说。

鲁大刚说:“这个村名还有些传奇色彩,以前古代讲二八佳龄,二八就是十六岁。据说这村子很早以前有个女孩,到了十六岁嫁人,挺有福气,嫁给一个大官。后来遇到灾年,全村人吃不上饭,有人找到这位夫人,夫人给大官吹枕头风,在村里办置了粥场,救活很多村民。那时候女人嫁夫后,没有名姓,也不好称呼她,就用她嫁人时的年龄重新作为村名。”

“还有这样的事。”我听得津津有味。

我们一边聊,一边顺着山路往里走。走了很长时间,这林子就像走不完没有尽头一样,翻过好几个山头,到了中午。虽然没看到山村的影子,但距离应该不远了。林子里,我们看到一些随手扔得矿泉水瓶子,塑料袋和香肠外面的封皮。

我们歇了一气,继续往里走,在一处山岗上,看到了前面出现一个山村。

这个村子目测挺大,几百多户,房子一水的木石结构,结实耐操,其中还有一些二层小楼。现在正是中午,炊烟渺渺,鸡犬相闻,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思。

我们顺着山路进了村,村民看见我们的扮相就知道是驴友,早已见怪不怪。到这个地方,先解决住宿问题,我们和村民打听,在村西头有一家客栈,是村主任开的,也是村里唯一一家客栈。

我们走到客栈,比较幸运的是,这里没有和公安联网的电脑,也不查身份证。前台坐着一个老大爷,正在听收音机,让我们自己在登记本上写名字。我们看了看,以前登记的人,全都在胡乱填写,有的写张三有的写李四,还有的写奥巴马。

我们也随便编了三个名字登记上。交付押金,老大爷取了钥匙扔给我们,现在是淡季,冬天刚刚过去,山林凋敝,没什么人,这样也好,方便了。

放下东西,简单休整了一下。我们从房间出来,向老大爷套磁,打听封魂咒。老大爷不耐烦,让我们找村长去。我心念一动,把打印纸上的合影拿给他看。

老大爷戴着花镜看了看,说道:“这是地藏庙,在山后边,没人敢去。咦,这几个后生我认识。”

我们赶紧打听。老大爷说:“说这话大概能有两年多了吧。”

我们对视一眼,时间能对上。老大爷继续说:“这几个后生和你们一样,来这里就打听封魂咒的事。当时范四爷还活着,他是村里岁数最大的老人,这几个后生就找过去,给老范家很多钱,别的不问,就向范四爷打听封魂咒。范四爷告诉他们,封魂咒这玩意太邪,最好就让它这么失传下去。后来这几个后生觉得没意思就走了,过了几天,这小子又偷着一个人回村了,”老大爷用手点着图上的孟洪波:“就是他,这个小白脸,最是机灵。他把那些伙伴都忽悠走了,他自己又偷着回来,然后和范小偷鬼鬼祟祟的,不知干了什么。”

“范小偷是谁?”我问。

“是范四爷偏房的耷拉孙。这小子挺聪明,上过初中哩,可就是不学好,心术不正,以前在村里偷过东西,我们都管他叫范小偷。”

“他现在人呢?”我急着问。

“死了。就在你们来的前几天。”

第三十一章风水古怪的地藏庙

从客栈出来,我们向村民打听地藏庙的位置,没一个搭理我们的。

“村民们很不友善嘛。”鲁大刚说。

我道:“实在不行,拿钱砸。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们在村里随便找了一个正在走路的妇女,和她打听山后的地藏庙。她的表情就像是遇见了鬼,低着头急匆匆就走。我从兜里掏出一百元的红钞塞在她手里,这人挺淳朴,推着手说不要,我就硬塞。我们俩来回拉锯,最后她还是收了。

我问为什么村民这么不友好。

村妇拿着钱有点不好意思,支吾半天才说:“你们打听的是地藏庙,村里有规矩,谁也不准过去。那地方很邪,去了能招惹灾祸。”

二龙把打印纸展开,把上面田涛等人的合影给她看:“这几个人你认识吗?”

村妇点点头:“有印象,很长时间了。我对这个丫头印象最深,”她指了指图上的陈岚:“爱说爱笑的。城里的妮儿长得真白真俊,我当时还跟俺家男人说,人家城里的闺女咋长得这么水灵。”

“他们当时在村里和谁接触最多?”我问。

村妇想了想说:“他们来了之后打听什么咒,老年间的东西也只有范四爷知道。那时候范四爷还活着,这几个人就天天去老范家泡着,又是给钱又帮着干活,后来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对了,他们走了之后,这个小伙儿又自己偷着回来过一次。”她指了指图上的孟洪波:“他和范小偷好像出了一趟船,拉了什么东西回来,神神秘秘的。两人搬着那东西翻山越岭出了村,后来就不知道了。”

“你知道范小偷是怎么死的吗?”鲁大刚问。

村妇说:“可惨了。据说是死在自己家炕上,七窍流血,眼珠子瞪得贼大,偏偏没有动静。第二天他婆娘起来。发现男人死了,吓得她精神都有点失常。范小偷还有个孩子,婆娘家寡妇失业的可怎么办啊。村里都有规矩,不能碰地藏庙,他死了也算是自己找的吧。”

我们对视一眼,心里有数了。

我们又和村妇打听去地藏庙的方向,她收了钱不好意思不告诉,给我们指路,告诉我们怎么走。末了加了一句,千万别去,那里太邪。

送走了她,我们核计一下,现在有两条线索。地藏庙和范小偷。

当初这四个人来到这里调查,走了之后,孟洪波又偷着潜回,从村里带走了东西。他带走的东西。很可能是仪式的必需品,他要借助古老的仪式复活他的妈妈。

他的目的达到了,但是引发的结果却出乎意料。这种古老的仪式不单单可以招魂,似乎还可以随意处置灵魂和肉体之间的联系。

这四个人最终都遭遇噩运。三死一疯。

范小偷已经死了,不急着找他,我们打算先去拜访地藏庙。

按照村妇指点的山路,从村口拐出去,沿着山径往里走。开始还能看见零星村民,他们看到我们走这条路,都在低声说着什么,还用手指指点点。

我耳朵尖,听到一个男的低声说,又来了几个不知死的鬼。

我们没管这些闲言碎语,径直进山。翻过一个山头,已经没有人了。偌大的山坡,植被荒凉,全是不长草的土坷垃。现在刚刚入春,天气还非常冷,尤其是如此空旷的地方,山风特别硬,脸被吹得早就麻木了,一张口就吐出一团白气。

我们站在高处看看,不远处山腰中,露出一个建筑的黑色尖顶。

这建筑貌似不太大,仅仅从露出的这一角来看,是老东西了。不知有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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