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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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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在还活着的时候,把自己当成尸体那么来养。当然,将来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好。
“难怪在开黑棺看到里面的尸体时候,你表现这么怪了。”解铃对乾途说。
乾途点点头:“我当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看到高木尸体的时候,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他成功了!他用这种办法规避了死亡。但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些不舒服的地方。”
“因为尸体看起来很妖。”我说。
乾途看看我,点点头:“很妖。我不知道高木如果醒过来会变成什么,他可能已经不在是他自己了。”
“这具僵尸是什么人?”解铃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
乾途道:“僵尸确实是高木的妻子,当时我配合他秘密落葬,把他的妻子做成僵尸,而他本人用养尸的方法封存起来,其中的操作细节你们别打听,我也不会说。我已经答应过高木,守口如瓶。”
“江里的童尸呢?那是什么人?”铜锁问。
乾途摇头:“那就不知道了,尸村有很多秘密。可惜啊,随着一场大水,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在水底。至于盛开。”他看看盛开的尸体:“他确实是我徒弟,此人天资聪颖,是难得一见的奇才。我当时传授他那么多法术,他都不太感兴趣,偏偏对尸体这一门天赋极高。我也是冲动,把尸村里学到的关于尸体的法术传授给他。后来他离开我,自己闯荡江湖。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说来也是命运,他的一身法术从尸村起,冥冥之中,又因尸村而亡。看来一切,都是老天爷算计好的。”
“师兄,照你这么说,”解铃道:“整件事你没有一丝的过错。”
“也不能说没错。”乾途道:“无心之失还是有的。比如说收了这么个逆徒,”他指了指盛开:“死有余辜。”
他走过去,一只手提起盛开,一只手提起僵尸,拽着往楼下走。我们赶紧跟下去,解铃道:“师兄你去哪?”
乾途道:“这两具尸体不能留着,留着是祸患,我想办法处理了,你们不用管我。”
他夹着两具尸体,大步流星,轻若无物。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解铃喊道:“高木的尸体怎么办?”
乾途越走越远,声音缥缥缈缈过来:“拉到火葬场烧了吧,一了百了。”
“师兄你就这么走了?”解铃追了两步见追不上,摇摇头,又走了回来。
乾途忽然停下来,转过头说:“解铃,有件事必须要你去做。”
解铃看着他。
乾途道:“你去见见大师兄吧。十五年前他闭关修行,而今没有出关,看样子已遇生死劫,凶多吉少,性命不保。看一眼少一眼了。”
“他在哪?”解铃脱口而问。
“缘来道堂。”乾途说完这句话,转身大步而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林深处。
我们有些发愣。事情发生的太快,有些目不暇接。
“你信他说的话吗?”铜锁小心翼翼问解铃。
解铃踟蹰了一下:“先回去吧,就算是谎话,也有戳穿的那一天。一切都有天报。”夹叼余亡。
我们从林子里回去,到了山坡,圆通还守着尸体打坐。看我们来了,急忙问怎么样。解铃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圆通骇然长叹,整件事跨越时长百年,前后因果复杂,真是没想到。
圆通和解铃简单商议一下该怎么办,他们的人脉都很厉害,对外安排联系。大概一个小时后,山坡上开来一辆白色面包车。车上下来两个小伙子,没什么废话,抬起高木的尸体上了车。我看到车后面有一个正方形的格子,突然反应过来,这就是殡仪馆拉死人的车。
要知道高木没有身份,莫名其妙的一具尸体,而且看起来栩栩如生。这样的无名尸殡仪馆可能会收,但绝不会火化处理,要是出点事责任担不起。可解铃和圆通的一个电话,就把问题解决了,殡仪馆拉死人的车问都不问,直接把尸体运走。解铃招呼我们上车,一起到火葬场,只有亲眼看到尸体火化成灰才能放心。
在殡仪馆处理完高木的尸体,已经入夜了。解铃道:“此间事了,你和铜锁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我问什么事。
“高长青啊。”圆通说:“那具黑棺不能留在高长青手里,他很可能会成为下一个高木。”
解决了这里的事,我和铜锁回到市内。这件关于尸体的公案,着实让我们折腾不轻,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了结果,能长舒口气。
两天之后,解铃让我去他家。到了之后,他正在浇花,看到我问:“你知道高长青怎么样了?”
“怎么?”我隐约感觉到会有什么事发生。
解铃道:“我和圆通晚了一步,高长青留下遗嘱,把自己封进了那口黑棺。”
“什么?”我惊讶地下巴都快掉了。
“他的手段非常决绝,让手下人把黑棺用焊枪焊死,然后秘密下葬,埋在什么地方,我根本就不知道。”
“他为什么这样?”我吃惊地说。
“可能是受到了黑棺的蛊惑。当时他查看黑棺里的情况时,很可能受到了某种神秘的感召。”解铃叹口气:“时也运也命也,事情已经发生,自有他发生的道理。”
“我们怎么办?”我说。
“没办法。”解铃道,看着窗台上发开的嫩芽:“他再出棺估计已经是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第一章缘来道堂
解铃问我有没有时间,和他一起去个地方。我问哪里,他告诉我是缘来道堂。
我听了一惊,乾途说过解铃的大师兄现在就在缘来道堂。让解铃去看看他。听口气可想而知,这位大师兄目前的状态非常糟糕。
“这个缘来道堂到底是什么地方?”我问他。
解铃耸肩:“我也不知道,第一次听说咱们市内还有这样的地方。我通过朋友打听,找到了地址,可以上门去看一看。”
“你不会是想救大师兄吧?”我问。
解铃说,现在情况还不太清楚,只能到那里看看再说。
我们出门,打了辆出租,七扭八拐到了市中心。靠近市中心可以说寸土寸金,一个道堂居然能开在这里,说明颇有些能量。我跟着解铃。他拿着地址,我们在居民区里穿梭街道。走了很长时间,在一栋楼前停下。我们绕过正门,来到后面的胡同。
胡同又脏又臭,到处都是污水,一条老狗拴在链子上,趴在脏水里,呜呜叫看着我们。
胡同深处有个门市房,门脸破旧,大门居然是刷着红油漆的木头门,样式老旧,看上去颇为古怪。门楣上挂着一块木匾,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字:缘来道堂。
道堂看上去颇为寒酸,不过招牌上这几个字写的却挺见风骨,潇洒飘逸,有那么几分仙气。
我们走到门前。解铃整整衣服,做个手势让我把衣服扣扣上,他说:“不管里面是什么情形,我们这次来算是拜山头,规矩一定要讲。不能让人挑理。”
他轻轻敲敲门,时间不长,里面脚步声响动,有人打开门。门开启一条缝隙,一个扎着发髻的年轻男子探出头来,上下打量我们:“你们是?”
解铃清清嗓子说道:“我们前些天找人给贵堂捎去了拜贴。”
“哦,你是解铃吧。”年轻人说。
解铃点头称是。
“进来吧,师父一直在等着你们。”他让一步,把大门打开,示意我们进去。
不知为什么。我有点紧张。解铃带着我,进入大门,里面是很小巧的院子,也就巴掌大的地方,但布置得极具匠心:这块一畦花草,那块一尊香炉,墙角还用竹子搭了个架子,上面爬满了藤生植物,叶子下藏着若干青绿色的小葫芦,看上去非常有超凡脱俗的气息。
年轻人在院子里,示意我们向前走。我这才看清楚,这人是个道士,穿着紧身黑色的道服,高高的发髻,还打着绑腿,精明干练。刚才的轻视之心已经收起,住在这里的人一定是大隐于市的高人。
穿过院子,进了正堂,里面面积不大,可能也就百八十平,对于住家来说,这样的面积够用了,可这里毕竟是道堂。如此狭窄逼仄的空间,要容纳诸多的道家内容,这就显出设计者的精妙玄奥了。靠墙供奉着道家三清,一张红色供桌,旁边陈一半人高的香炉,里面青烟渺渺。地上铺着几个蒲团,有三个人正在盘膝打坐。
这三个人,两男一女,全穿着灰色道袍,大袖翩翩。他们有瘦有胖,女的还挺漂亮,可此时都面无表情,合眼打坐,情形又肃穆又诡异。我和解铃对视一眼,他微微点点头,示意我不要妄动。
我们一进正堂,他们就感知到了,缓缓睁开眼。这三个人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表情僵硬阴森,看我们的时候,眼神没有任何波澜。
那年轻人做个请的手势:“从这边走。”
绕过香炉,我们来到后面,墙上开了个很小的脚门,进门的时候还要弯腰低头。可进去之后,空间便开阔了许多,这是一间和外面面积差不多大的内室,有一个人正背对我们坐在蒲团上。
我仔细去看,吓了一大跳。这个人身前,居然还放着一口长棺。室内这么大,四处空荡荡的,只有这个人和他面前的棺材。
“师父,他们来了。”年轻人轻轻说道。
那个人站起来,非常瘦弱,体型修长,缓缓转过身,我和解铃都愣住了。居然是女人,大概有五十多岁,保养得特别好,面容白皙,五官娇小,可以推想年轻时候必是美人。
只是她脸上毫无笑意,表情和外面那几位一样,僵硬阴森,在这黑暗暗的屋里,显得有些可怖。
解铃向前一步,拱手道:“拜见道长。”
“免了吧。”女人说:“小道法名圆极。你是解铃?”
“对。”
圆极道长说:“我听过你的名号,新一代才俊,据说是阴差,在阴间修炼过,是黑无常的徒弟。”
“不敢不敢。”解铃赶忙说。
圆极道长说:“我之所以接了你的拜帖,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因为你的渊源。”
解铃没说话,看着道长。我在后面,被这种气氛搞的不敢说不敢动,两条腿不由自主颤抖着。夹叼丸才。
“你和老蔡是什么关系?”圆极道长问。
“他是我的大师兄,我们是师兄弟,一个头磕在地上。我小时候就是他带大的,说是师兄更胜父子,他的恩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解铃动了情。
圆极道长叹了口气:“我和老蔡是知己,我们是过命的交情。解铃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来。”
我和解铃都震惊了,这是怎么话说的。
圆极道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走过来递给解铃。
解铃颤着手,打开信封,拿出发黄的信纸仔细看了起来。我在后面,看不到具体内容,隐约看到信纸的样式很老,上面有横格的油墨,横格之间用黑色的钢笔龙飞凤舞写着满篇的字。
解铃看着信,情绪愈来愈激动,他竟然哭了,眼泪滴滴答答落在信纸上。
这封信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触动解铃的心扉,他在我心目中可一直是硬汉形象。
看完信,解铃怔怔发了发呆,也没人催促他,圆极道长目光慈悲地看着他。
“我师兄就在这里面?”他指了指那口大棺材。
我倒吸口凉气,难道他的大师兄老蔡已经死了?我记得乾途曾经说过,大师兄老蔡曾经得到过一份道家密宗的典籍,借此修炼长生道,难道修行失败了?
我正想着,解铃朝着棺材走了过去,来到棺材前,往里看着。我的距离比较远,看他的样子明白了,棺材没有盖子,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情形。
我心痒难耐,正瞎琢磨呢,解铃招手:“罗稻,你来。”
我咳嗽一声,在圆极道长和她徒弟的注视下,面红耳赤地来到棺材前。这口棺材又细又长,里面躺着一人。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竟然想到了高木。
他们在气质上有几分相似,明明看上去是死人,可偏偏透着一股活气。诡异非常,带着妖气。
棺材里的这个人看年纪大概四十多岁,面色红润,紧闭双眼,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他这种状态保持了多长时间?”解铃问。
圆极道长走了过来,说道:“十五年。”
我大吃一惊,棺材里的人应该就是解铃的大师兄老蔡了。真是没想到,他居然一睡就是十五年,简直太匪夷所思了。那么他现在的状态是活的还是已经死了?
解铃探手进棺材,轻轻触碰老蔡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手腕脉搏。
圆极道长说:“信你也看了,老蔡说过,修行十五年是个界限,如果今年他再不苏醒,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解铃看着老蔡,平静地说:“我要去找他。”
“你想好了吗?”圆极道长说:“三元法门已经失传,再无知情者。老蔡修炼此法门已经是逆天而为,他自己也没有把握会到什么境界。而今你如果再去,就要冒着生命危险,没有人会救你。”
第二章第一个怪梦
“我想好了。”解铃表情平静,谈起生死就像谈论早上吃什么一样镇定平常。
“此事重大,还需慎重。”圆极道长说:“我和你们说说老蔡修习的三元法门。”
她的徒弟走出去,不多时拿进两个蒲团。圆极道长示意我们落座,我们三人面对面坐着。
“所谓三元法门,”圆极道长说:“最早相传为陶弘景所创,由道士云雁继承下来。云雁出身山西雁门,少年出家,研读佛典。在梁武帝年间前往江南,偶然相遇陶弘景,两人一见如故。他便向陶弘景求长生不死法,得到‘仙方’十卷。他拿回去细加研读,后来还俗入道,进入终南山修行。感悟天地,终创三元法门不死之术。后来他传承香火。收徒传书。此一门人数很少,一般都是单线相传,一个师父一个徒弟。此派门宗一直传到明末清初,后来失传,典籍不知所踪。”
解铃看着棺材,皱眉说:“修炼过程大概是什么样?”
圆极道长摇头:“不是此门中人,很难窥其全貌。老蔡有大机缘,偶然得到了三元法门典籍,便加以修习,他留给你的信,你也看到了。修行中肉身无损,而魂魄会进入一种难言的境界,非阴非阳,正所谓三元世界。如果你决定要去找他,必须满足一个条件。”
我和解铃洗耳恭听。
“首先。你必须也以此法门入境,才能进入他的境界,否则一切只是妄想。而此门径,除了老蔡自己,无人可知。”圆极道长说。
“他收藏的三元门典籍呢?”解铃问。
圆极道长说:“老蔡修炼之前。把所有文字典籍一把火都烧了。他说此门宗修行太过反常,事反常必为妖,此物留在世间,以后不知会牵连多少人,他愿做修行这个法门的最后一人。他当时交待下来,自己能修便修,修不成就这么归去也不错。”
我情不自禁插嘴说:“要去救他岂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圆极道长沉默半晌,缓缓道:“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什么?”解铃追问。
圆极道长踟蹰一下,说:“这件事太过玄妙,说起来十分复杂。”她从道袍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解铃:“这个人会说明一切。你们先和此人联系。等你们做出最终的判断再来这里找我。”
她微微阖眼,不再看我们。
旁边的徒弟轻声说:“二位,师父要入定,请你们回去吧。”
我们悻悻从道堂里出来,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解铃那是谁的名片。
解铃把名片递给我,我看了看,差点惊叫出来。真是怪到无法言说,圆极道长让我们去找的人,竟然是个心理医生。
现在的情况总结起来是这样,解铃的大师兄那位老蔡,修习了一门非常生僻古老的法门,名曰三元法门。综合各种情况来看,这个法门的理念是提出了阴阳之外的第三元概念,利用这个第三元,可以达到长生不死的境界。老蔡在十五年前修习,结果就是他像植物人一样躺了十五年,不吃不喝肉身不坏,就是魂魄不知道到哪去了。现在十五年是个界限,今年如果他还复苏不过来,便意味着他再也醒不过来。
再醒不过来是不是意味着就此死亡,这就不好说了。我们理解的死亡,是肉身损毁,魂魄去了阴间。可三元法门却特别的奇怪,魂魄不去阴不留阳,而是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第三次元世界。所谓根本无法定义,他到底是不是死了。
解铃现在要寻找办法,窥此门密境,到那个谁也无法想象的世界里去找他的师兄。这一去必然危险重重,很可能他会像老蔡一样,成个活死人,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气氛很压抑,我不想解铃就这么去了,可又无法阻止他。现在我能做的,就是陪着他,走完他在阳间的最后这段日子。
我们没有过多的对话,在路上,解铃一直盯着大师兄遗留下来的信看,看一次神伤一次,到后来已经颤抖得不能自已了。能感觉出他和师兄之间的感情极深,非同一般,越是这样我的心情越是压抑,解铃下定了赴死救人的决心。
我们按图索骥,来到心理诊所。这是一间二层小楼,一楼大堂有几个病人正坐在长椅上等候,前台一个很漂亮的护士过来:“请问两位先生有预约吗?”
解铃把名片递过去:“我们找王书用王医生。”
护士拿起内部电话打过去,抱歉地说:“不好意思,王医生正在看病人,今天排满了,你们再预约吧。”
“告诉王医生,是圆极道长让我们来的。”解铃说。
护士狐疑看了我们一眼,还是如实地报告过去。她放下电话,眼神古怪:“两位稍等十五分钟,王医生送走这个病人,就会接待你们。”
我们坐在外面等着。道家怎么会和心理医生有了关系,连解铃也搞不明白。我们压抑住好奇心,耐心等待。夹低丸技。
很快时间到了,护士告诉我们到二楼第三个办公室,王医生在那里办公。
我们来到二楼,找到房间敲门进去。心理诊室分成前后两个房间,中间用挡板隔开,外面是休息的地方,那位王医生正在喝茶。
他看到我们来了,起身握手。这人乍一看不像心理医生,头发微凸,笑呵呵的,说了一口土得掉渣的方言。
解铃道:“王医生,是圆极道长让我们来的,她说你知道关于老蔡的一些信息。”
王医生上下打量我们,说:“你们道家玄学的东西我不懂,我只能提供一些参考。两位,你们既然是圆极道长介绍的,想必人品值得信任。我先声明一件事,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包括我给你们放的视频音频还有文字资料,希望你们只在这个房间里消化,不能说出去。这些信息已经涉及到了病人的个人隐私,希望两位理解。”
“放心吧。”解铃说。
王医生道:“这样,我先给你们听一段音频,然后我再详细给你们说明。”
他操作电脑,打开一个文件夹,选中音频文件播放。
喇叭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年岁不大,口吻里却带着和年岁十分不匹配的压抑与沉重。
“医生,我……”她说。
传来王书用医生的声音:“姑娘,别紧张。这是心理诊室,只有你和我,有什么话不要保留,尽可以说出来。”
很长时间没有声音。两人没有对话。
能感觉出王书用是个很有经验的医生,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待。
好半天,女孩才说:“医生,我总是在做一个梦。”
“做梦嘛,很正常。噩梦?”王医生问。
“医生,你不了解,”女孩顿了下说:“我的梦很怪。”她的口气忽然低沉起来,像是在说什么重大的秘密,透着神秘:“医生,我做的这个梦只发生在我过生日的时候。”
“哦,你说说吧。”
“我从小到大,自打记事开始,每到过生日的那天,就会做同样一个梦。”女孩声音有些颤抖:“我梦见自己坐在一条小船上,漂流在江里,江面平静,天空没有太阳,只有铅灰色的云。”
在她陈述的过程里,王医生没有发表任何见解,只是在专注地听着。
“然后不知怎么的,漂到了一片小树林。我像是知道什么,迷迷糊糊从小船上下来,走到小树林前。”女孩口吻突然变得害怕起来:“就在那里,我见到了她。”
“谁?”一直沉默的王医生问道。
“我看到了我自己。”女孩透着惊恐,声音变得尖锐:“她从树林里走出来,没有穿衣服,赤着脚,踩着满地的落叶,一步一步走向我。”
“那只是一个和你长得一样的人。”王医生说。
“不!”女孩歇斯底里:“我知道,那就是我,因为……”她顿了顿:“我能从她的视角看到站在树林外的我!”
听到这里,不知为什么,我后背突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全身竟然冒出一种过电的感觉。
我害怕的倒不是这个女孩的噩梦,而是一种莫名的疑惑,为什么圆极道长把我们介绍到这里?心理医生给我们放了一段一个得了心理疾病的人莫名其妙的梦,和大师兄修行的三元法门又有什么关联呢?
我想不出其中的联系,这种感觉让我感到无比的压抑,心里充满了阴霾。
第三章第二个怪梦
“然后又发生了什么?”音频里王医生问。
那个女孩道:“我在梦里害怕极了,可偏偏又动不了。那个‘我’从树林里走到我的面前,她不停地打我骂我,还要拖着我进树林。不知为什么。我知道如果自己进了树林,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我拼命地挣扎,挣扎……然后我就开始跑,那是我从来没到过的地方,到处都是树林,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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